早上,在接到主编的电话后,陌白才想起,今天她还有任务。

将自己匆匆收拾了一番,然后快速下楼。

看到沈奕阳那辆熟悉的奔驰时,陌白的心还是不由得一愣。

她以为,凭着自己对他的了解,这几天没有一通电话,一个短信。

想必是沈奕阳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和想要的女人。

而她,并不是他真正渴望得到的东西。

所以这个人,她也准备从生活中剔除了。

虽然已经开始,但是没有感情,所以当断则断,未免不是件好事。

“白,对不起。”沈奕阳手捧着鲜花,近到陌白面前,真诚道歉。

“抱歉,今天这花的颜色我不喜欢,所以沈公子应该把它送给适合它的人。”陌白绕过沈奕阳,准备前往路边打车。

风花雪月场所中出来的人,自然知道脸皮厚是泡妞的必杀技,于是死皮赖脸的拦到陌白跟前:“白,我今天来是真诚向你道歉的。”

“那天,我回去以后,我经过了很长的思想斗争。”

“然后呢?”陌白两手抱胸,眉眼一挑问道。

沈奕阳非常诚实的回道:“我觉得我们的生活理念相差太多,所以我决定放弃。”

“嗯,这样挺好的。”情理之中的回答,陌白并没有表现得太失落,因为这个人她并不在乎。

“我开始也这么认为,所以这几天,我告诉自己,不能想你,不能给你打电话,发信息,屏蔽关于你所有的一切。”沈奕阳把自己的想法娓娓相诉。

其实他清楚,陌白是一个聪明的人,说谎,只会让自己以后处于被动的境地,而且随时都要警惕谎言被拆穿。

诚实,不仅可以让自己过得轻松,而且可以使自己表现得更加真诚。

“我觉得你的做法是对的。”陌白表示赞同,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会像他一样。

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和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从记忆里抹去,把该断的都断得干干净净,然后让时间来埋葬过去。

“可是最后我发现,我错了,这几天我看不到你,听不到你的声音,我就感觉自己像缺了水的鱼,不能游泳,不能呼吸,都快要窒息了。”

“白,我觉得你就像一株罂粟,只要爱上,就会成瘾,而我已经戒不掉了。”

“所以请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保证不再逼你做任何事情。”

沈奕阳面上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只是这几天的平静也让陌白想了很多。

她觉得自己选择沈奕阳其实对他而言并不公平,所以如果沈奕阳决定放弃,那么她也得到了解脱。

所以现在,她开始犹豫。

“我觉得我们之间并不合适做情侣,也许合作关系更适合我们。”在经过片刻的思考之后,陌白终于还是选择了拒绝。

“白,我承认那天是我太急了,但是现在我已经决心改过,所以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而且,今天如果我们没有以情侣的身份出现的话,我想寒子郁会临时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其实他一开始就已经知道,陌白接受他,只是为了拒绝寒子郁。

至于原因,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感觉他只是一个备胎。

但是他明白,寒子郁是他手里的一张百试不爽的王牌,虽然他一直要将他冷藏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事情不能功亏一篑,就算要崩,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了。

陌白承认有些自私,无耻地用着沈奕阳对自己的情感。

可是谁对待感情会没有私心呢?

陌白的屈服更让沈奕肯定了自己刚才筹码压得准确,于是发动引擎,就开往了寒子郁的婚礼现场…

、结婚典礼?新郎失踪

寒子郁订婚的场所,正是她与陌白初次相识的“千巧汇。”

而陌白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情愫不由自主的漫上她的心头,脑袋不自觉的回想起和寒子郁相遇的点点滴滴,然后苦涩的笑着。

最后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

沈奕阳的车子在距离“千巧汇”100米开外的距离就被强行停了下来。

从“千巧汇”一楼大厅直铺至外的红色地毯,红得耀眼,玫瑰的花瓣,百合的清香占据着整个外场景。

穿着正式的保安分布在各个位置点,个个面色严肃,一看便知道是训练有素的部队人员暂代的。

礼仪小姐都打扮的异常养眼,穿着整齐,只短短的不到百米的路程就有十几张不一样的清丽面容。

足见寒家和宋家对这场订婚宴的重视。

只是踩在那艳红的地毯上,陌白感觉自己的脚尖都是疼的,心更是莫名的难受。

对于婚礼的仪式,她并不热衷。

但是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今天就要给别的女人戴上订婚戒指,她就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里堵得慌。

每往前踩一步,她都感觉心往下沉了一分。

这次举办订婚礼的宴会厅也恰巧是当年遇到寒子郁的那一层。

这依然只是巧合,陌白告诉自己。

如果说外面的装饰气派,那里面就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了。

且不说宴会厅大到看不到底,单是那1。5米高的看台就让人无法直视。

也是在这一刻,陌白发现当时的自己似乎只看到了这幢楼的冰山一角。

灯光将整个宴会厅照得比外面还亮敞几分,几座金字塔酒座将空间分隔得十分均匀;

喜庆的西方交响乐带动了整个大厅的律动,为即将开始的订婚仪式做着预热。

各大媒体的记者,摄影师,拿着话筒,架着摄像头对准着那即将出现新人的舞台,都希望能第一时间拿下这一幕;

前来的宾客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端着酒杯搭讪聊天,时不时发出几声爽朗的笑;

服务生穿梭于各宾客之间,井然有序。

“奕阳,好久不见。”温柔而熟悉的女声,妩媚中不失稳重,沉着里又带着挑逗。

凌思晗举着红酒杯款步走到陌白和沈奕阳面前。

今天的她一身蓝色的半肩长裙,既优雅高贵又不抢新娘的风头;

黑色的高跟鞋将她本来就漂亮的曲线展示得更加完美。

栗色的头争微卷很随意的搭在那半裸的香肩,温婉中带着几分风尘,却又不失韵味。

妆化得不浓不淡,透着几分清纯,可是又似含着几缕风骚。

唇色是淡色的红,在红酒的滋润下显得更加生动明艳。

凌思晗是个极会打扮自己的人,她永远知道什么最适合自己,当然更明白在什么样的场达到最满意的效果。

这一点陌白感觉自己都要被她甩出几条街了。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打扮,别说是男人,就是身为女人的陌白,都觉得有种原始的冲动在体内澎湃。

更何况是身为前男友的沈奕阳。

“好久不见。”沈奕阳顺手从路过的服务生的盘子里拿了杯红酒,向凌思晗还礼。

凌思晗别有深思的眼睛在沈奕阳身上逗留了许久,才转身陌白。

“学妹,我们又见面了。”想比起对沈奕阳说话的声音,这语气立刻变了一个180度的风向。凌厉中带着尖刻,刻薄之里似乎还夹着挑衅。

“看来我这张脸的辨识度很高。”陌白很礼貌的笑了笑,她并不想主动挑起矛盾,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必须遵守。

“是啊,学妹不仅脸的辨识高,看男人的眼光也不低啊。”凌思晗一手环着胸,一手摇晃着手里的杯子,玩味的说道。

陌白怎么会听不出凌思晗的话外音,于是淡然一笑回道:“谢学姐夸奖。”

凌思晗轻嗤一声,举着酒杯轻抿了一口,看着远处舞台上的大荧幕上正播放着寒子郁与宋佳玉的照片,笑道:“只可惜这种心比天高的梦终究只是个笑话了。”

“梦过了无痕,我觉得学姐倒应该早点从梦里清醒过来。”陌白并没有在意身边沈奕阳越来越黑的脸反驳道。

寒子郁是她心口的伤,心里的痛,任何人想要揭她的伤口,那么得让她先在她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才行。

凌思晗铬着银牙,瞪着陌白,许久都没有再出声。

她是知道分寸的人,在这样的场合,只允许没有硝烟的斗争,容不下嚣张的泼妇。

于是在思虑了片刻后,凌思晗将一对水眸瞳翦看向沈奕阳,然后带着几分深意的问道:“沈阳,这几年你的口味好像重了点。”

“思晗,白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所以麻烦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留点口德,我们的事都过去了。”沈奕阳的话虽是请求,可是里面却带着命令。

凌思晗杯里的酒不自觉的荡了荡,但是很快她心里的起伏就被掩饰起来:“女朋友?”

虽然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但是里面却夹杂着探究、怀疑、鄙视、不屑…等各种复杂的情感。

“没错,女朋友。”沈奕阳强调,然后很自然的执起陌白的手搭到自己的臂上。

沈奕阳并没有想到今天会碰到凌思晗,不过当着现女友的面把和前女友的关系撇清倒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凌思晗的脸色有片刻的呆滞,但很快调整过来,然后嘻笑道:“原来你现在喜欢捡二手货了啊?”

“还是说,你改行收购废品了?”

“只是不知道我们寒总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想呢?”

别人不知道,她身为外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今天这场订婚宴只是两家的联姻仪式。

寒子郁不过是巩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而已。

“思晗,麻烦你注意今天的场合。”沈奕阳两眼眯成一线,冷冷的提醒道。

一件事情从不同角度看法就不一样,心情也就会不同。

如果他认为自己是从寒子郁手里抢走了陌白,那么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反之,如果把陌白当成寒子郁的弃物,那么就觉得自己很失败。

“今天的场合很好啊,我们总裁,也就是学妹你上次喜欢的男人,今天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

凌思晗边说边笑,笑得特别阴险而畅快。

“希望学姐哪一天也有一个收废品的能将你收走,要不然T市的PM2。5又要上升了。”陌白反唇相讥。

“陌白,你别太过分。”虽然是警告,可是因为场合原因,所以凌思晗并不敢太大声。

“凌经理,你有看到总裁吗?”陌白还没有来得回话,突然一个声音闯入,打破了这个尴尬而不友好的氛围。

、阴魂不散?火色新郎

“现在他不应该和未来的总裁夫人在一起吗?”凌思晗轻轻蠕动着红唇,摇着酒杯看着陌白。

话是说给来人听的,但是意思是传达给陌白的。

“就是因为宋小姐找不到总裁,所以才让我过来问你的。”来人的语气显然有些无奈。

“宋小姐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总裁的人影。”

“再过二十分钟订婚仪式就要开始了,如果这个时候总裁缺席,估计场面会很难控制。”

不说别的,如果一旦订婚仪式弄砸了,单是宋参谋长带过来的这些专业保安就很难搞得定。

听完这些话后,凌思晗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今天的婚礼不是她承办,但是追究起责任来,她也得算上一份。

昨天林西源特意打电话提醒她看着寒子郁一点,别让他和陌白有过多接触的机会。

只是没有想到,关键时候,寒子郁会想要上演了一出临阵脱逃的戏码。

“确定总裁没有过来?”凌思晗眼睛里的光泽瞬间变成了一个职业女性的敏锐与警觉。

“总裁的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但是到现在确实没有人看到他本人。”

凌思晗冷眉一挑,思忖片刻后准备亲自去寻找寒子郁。

突然一个强大的磁场渐渐向他们的圈子靠近,然后就见许鸣飞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在黑色西裤里,迈着优雅而慵懒的步子缓缓地走来。

许鸣飞脸上带着惑人的笑,那笑容比红酒杯里的液体还要迷幻。

今天的他黑色的西服,灰色的领带,看上去虽然很正式,但是这样的装扮依然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潇洒和轻浮。

“思晗,你今天真漂亮。”许鸣飞举着酒杯,向凌思晗抛去一个媚眼,然后将杯子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谢谢。”凌思晗心里挂念着寒子郁的事,所以只简单的道了两个字以示礼貌。

“奕阳,好久不见。”许鸣飞再次举杯,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

“好久不见。”沉默了许久的沈奕阳将手里的酒杯与许鸣飞的轻轻地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许鸣飞将手里的空杯放在了经过的服务生的盘子里,顺手又拿起了一杯满的。

然后看着沈奕阳和凌思晗问道:“奕阳,你和思晗什么时候也给我发张请柬啊?”

“我可是记得当年你口口声声对我等到大学毕业就将思晗娶进门的。”

“这事可不能耍赖的啊。”

许鸣飞似对陌白视若无睹般开起了许鸣飞和凌思晗的玩笑。

此时,凌思晗一边急着要去找寒子郁,一边又想听沈奕阳的回答,所以左右为难。

而陌白,一脸波澜不惊,不动声色地听着许鸣飞故意说给她听的话。

真正为难的是沈奕阳。

一则,她怕陌白听了沈奕阳这些话会改变主意,让他以往的努力功亏一篑。

二来又不想像个负心汉一样,当着前女友的面说自己把她甩了。

“我和思晗现在只是朋友。”在经过片刻的考虑后,沈奕阳说了一句自己觉得还算中肯的话。

“叹,真是可惜了,我一直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呢。”

“就像当年我弟和陌白,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我当年觉得他们的感情如比金坚,也可惜了。”

许鸣飞的话里绵里藏针,目光直直的落在陌白搭在沈奕阳臂弯的手上。

虽然陌白并不介意许鸣飞的话,但是她感觉到了沈奕阳情绪的变化。

加上她自己内心并不喜欢以这样的姿态和沈奕阳站在一起,所以很自然的将手放了下来。

“原来你还有个弟弟?他是不是和你长得一样帅?”感觉到许鸣飞对陌白并不友好,一直在作着心理斗争的凌思晗眼前突然一亮。

“不,他长得比我帅多了,要不然陌白那么高眼光的怎么看得上。”脸是笑着的,眼睛里却开始弥漫着恨意。

“他今天没有来吗?”凌思晗只知道许鸣飞的父亲是市长,却并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

“如果你想知道得更清楚的话,可以找你这位学妹交流一下。”许鸣飞指着陌白回道。

“我这位学妹可真厉害。”凌思晗撇了撇嘴巴,脸上尽是羡慕嫉妒之色。

“和你弟有一腿。”

“又勾搭上了奕阳。”

“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我们总裁鬼迷心窍地在自己的订婚礼上都玩失踪。”

“我想如果我们总裁再不出现的话,我们这些人都会死得很难看。”

凌思晗一句一句像道家常般随意,可是每一个字里都带着怨愤。

特别是说到最后一句,她的眼睛里都可以凝出血光来。

“思晗,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对于许廷飞、寒子郁在陌白心中的位置,沈奕阳自然是在意的,但是身为她现在的保护伞,他自然不能眼看着她受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