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看不到她,他感觉自己像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所以他宁愿她这么恨着自已。

只有她在他身边,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才能有前进的动力和同命运斗争的勇气。

“小白,别和我斗气,我不会放你走的,永远不会。”

“天色不早了,我们去睡觉吧。”

陌白似没有听到一般,看都没有看寒子郁。

明白自己再多说什么她也不会听,所以他半弯着腰,将她圈进怀里,然后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肉体的摩擦还是让陌白有些不自在,尽管刚才他们已经有过更深入的接触。

“你有内伤,我抱着就好。”寒子郁嘴角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那是他引以为傲的东西。

虽然她并非心甘情愿,但是如果能一辈子这样抱着他,他也会觉得那是一种幸福。

陌白忍不住白了寒子郁一眼,她有的岂止内伤,还有心伤。

上楼,推开卧室的门,将陌白放到温馨的大床上,然后替她盖上被子,接着自己也钻进被窝里,从背后轻搂着她的腰。

“你出去。”陌白条件反射性的将身体往寒子郁的另一侧挪了挪。

二十多年来,她还没有这么亲密的和一个男人如此坦诚着身体睡在一起,这种感觉让她很不适应。

“这个房子里没有别的床了。”寒子郁凑近陌白的脖颈,轻轻地吹着暖暖的热气。

感觉到那一丝丝暧昧的温度传来,陌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那种痒痒的感觉让她全身不自觉的荡漾起那种怪异而熟悉的感觉。

“客厅的沙发你可以将就一晚上。”陌白反手一肘子顶在寒子郁的胸口,用了八分力气。

“啊…你谋杀亲夫啊。”寒子郁没有防备,那突如其来的疼还是让他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寒子郁这句话也许对别的情人说来只是一种调情的戏语,可是听在陌白的耳朵里却极其刺耳。

虽然他还没有结婚,但也是名义上的有妇之夫,而她说得不好听,只是他的地下情人。和站在红灯巷口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你不去的话,那我去。”陌白铁了心的要将寒子郁赶出去。

其实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作,甚至可以说矫情。

既然都已经让人全垒打了,现在还有必要故作矜持么?

可是女人天性里就是这么矛盾,而她也不例外。

只是此时的寒子郁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单纯,那么直接,那么善解人意了。

自从尝到了禁果的味道以后,他就彻底染上了狼性。

现在一只羔羊已经送到了他的嘴边,要他再吐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她的身体早已让他着了迷,丢了心,要戒掉又岂是那么容易。

这就好比一个吸毒者,要他戒毒已是不易,却还要他当着毒品的面。

这是何其的残忍。

“我一个人睡会失眠。”寒子郁二话不说,又圈上陌白的身子,将头埋在她的肩胛,贪恋的吮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你…你能不能把你那该死的拐杖缩回去。”陌白弓着身子,不让寒子郁那再次斗志昂扬的罪魁祸首靠近自己。

寒子郁苦笑,有些委屈的说道:“它不是我能控制的,它会这样,还不都是你惹的祸。”

“你讲点理好不好?”陌白皱着眉头,有些微怒,然后嗔道:“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躲在思考的动物,真该好好进行第二次进化。”

“嗯,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刚才它没有进化完全。”

“要不这次我们换个姿势?”

寒子郁完全无视陌白话里的怒意,精虫上脑的他已经开始筹划着开始第二轮的进攻…

、地下情人?寒家少奶

陌白忘记了自己这一个晚上被寒子郁折疼了多少次。

只知道当第二天的晨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到房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全身酸痛到没有一丝力气。

“醒了,是不是很累?以后我会节制的。”寒子郁侧起身来,一手抚环着陌白的腰,一手把玩着她的那略显凌乱的秀发。

昨晚的疯狂,他情难自禁的偿尽了属于她的美好,也深知自己过度了。

陌白翻了个身,躲开寒子郁那带着欲火又充满柔情的目光。

虽然该做的都做了,她在他面前已经毫无保留,但是她就是别扭,心里依然难以释怀。

自从她洁白的外衣褪去,她就感觉那颗高傲的心已经贱落到满是尘埃的泥土里。

所以,一次,两次,更多次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就好比一双新鞋,第一次穿的时候,生怕把它弄脏,可是当有人踩了第一脚,那么后面每多踩一脚,就会越来越无所谓,反正已经脏了。

“小白,我爱你。”寒子郁揽住陌白的肩膀,轻声诉说。

“我会对你负责的。”

“给我时间,我会把所有事情处理好。”

说完又是一个吻落到陌白的脖颈间。

“什么时候放我走?”陌白咬着唇冷冷的问道。

这是他最后一次向他求证,若他依然坚持软禁她,那她只能采取自己的方式。

“小白,别再想着离开,因为这不可能。”寒子郁轻抚着陌白的发,动作是似水般的温柔,但是语气却是毫无余地的坚决。

陌白不作声,侧看着床下那两双拖鞋,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阻碍,可以这样简单而平淡的在一起,那将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种成双入对的画面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宝贝,你如果要想什么,吃什么只管和她们说。”

寒子郁换了个暧昧的称呼,然后欺到陌白跟前,落下一个吻,接着起身走到房间右边的衣柜前,拉柜门拿出一套黑色的西服换上。

“我先去上班了,晚上再回来看你,你的衣服在左边这个柜子里。”

陌白依然没有转身瞧他,此时的她在寒子郁看来就像是正闹别扭的小媳妇。

所以他淡笑着,带着一丝宠溺又有些无奈的拉开了房门。

“少奶奶现在在睡觉,你们不要去打扰她。”

“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们必须时刻跟在少奶奶身边。”

“保证她一天的饮食均衡,禁止她有和外界接触的机会。”

“如果她有任何不良的情绪反应,务必及时向我报告。”

“还有,保证她的安全,倘若她有什么闪失,后果你们自负。”

寒子郁脸色铁青,语气严肃而认真,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几近冷冽残酷的气息,与在陌白面前简直判若两人。

陌白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

昨天晚上虽然她没有再挣扎,再反抗,但是她的思想一直不集中。

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想着怎么离开他。

而他绝对不允许。

他所有的计划都是以她以中心的,她是他现在所做一切事情的宗旨和精神支柱。

如果她有什么不测,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知道了,少爷。”两女仆低头战战兢兢的答道,不敢看寒子郁的脸。

虽然寒子郁长得很好看,可是在她们面前,他从来都是一副严肃得不苟言笑的模样。

那天她们被寒子郁用高价聘请到这里当仆人。

看到寒子郁的第一眼,她们无不心欢雀跃,也曾想过用一些手段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可是还来不及实施就被寒子郁一句话打回了肚子里:“我不喜欢女人。”只是他另外一句话,她们没有听到:“我只爱她。”

那一刻,她们感觉人生的整个世界都塌了下来。

当然这句话也产生了极好的作用,她们再也没有对他有过任何非份之想。

直到昨天晚上,寒子郁带着陌白来到这里。

她们才意识到,他们心里完美无缺的少爷竟然在她们面前撒下了这样一个弥天大撒谎。

而在看到寒子郁对陌白温柔到不行的眼神时,她们才终于明白他们的少爷是怎样爱着她少奶奶,那种爱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因为世界上很难有一个男人为了让拒绝别的女人,而暴露自己不正常的性取向。

所以,她们羡慕那个被他要她们称作为少奶奶的女人。

可是她们却不理解,为什么少奶奶有了少爷这样的男人还会不高兴。

此刻,房间里的陌白,正呆呆地躺着,直到寒子郁的步子完全消失,她才缓缓的翻过身来。

看着那已经掩好的门,摸着身边那还带着他余温的地方。

她的心里不自觉的染上一丝淡淡的忧愁。

她承认,昨天晚上和他欢愉,她的喜欢多于厌恶。

但是这种金屋藏娇,温室囚宠的生活方式她不喜欢。

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

她当然也明白,寒子郁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把她弄到这里,肯定是早就作了安排的。

这屋子里的人,定然也是只听从他的命令的。而要从这些人身上下手,没有一年半载肯定难以取得他们的信任。

所以,要走,只有靠自己。

陌白想着,掀开被褥,起躲在,然后打开卧室左边的衣柜。

在推开柜门的那一瞬间,她呆住了。

满满的一柜子的衣服,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和风格,里里外外加起来,起码几十套。

她不知道寒子郁花了多少心思去做这些事情,但是这一刻,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甜蜜在不断的激荡。

陌白叹了口气,随手拿了一套,然后重重的将柜门关上。

女人是容易心软的动物,所以她不允许自己这样举棋不定。

“少奶奶,这是今天的早餐。”陌白刚洗漱完,仆人就端上了早餐。

“我的名字叫陌白,以后别叫我少奶奶。”陌白说完就拉了张椅子坐下。

越是想出去,就越得冷静,这是陌白多年来养成的良好素质。

而且在她看来,要离开的方法有很多,但绝食寻死之类的,那是下下策。

只是少奶奶这三个字眼听在她耳朵里就像针扎一样,难受得紧。

“这是少爷的吩咐,所以少奶奶别就勉强我们了。”女仆低头咬唇,身体有些颤抖。

“你们少爷有没有说如果我不吃饭他会怎样?”陌白挑了挑眉,提起桌子上牛奶的杯口荡了两圈又下放。

“这个…”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们。”陌白再次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我的手机找不到了,你们有没有看到?”

、软禁生活?冷若寒霜

她的手机从来都贴身带着,可是一早起来就没影了。

如果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这么多年那就白活了。

“我们没有看到过少奶奶的手机。”女仆毕恭毕敬的回答,但显然身体在颤抖。

陌白没有再追问,然后认真的吃着早餐。

这些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她很清楚,不过她是真心没打算过要为难她们。

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寒子郁对她的防备和软禁到了什么程度。

“我吃好了,带我到外面转转吧!”陌白擦了擦嘴巴,起身。

昨天夜太黑,加上她心情不好,所以根本没来得及观察的周围的环境。

但是既然决定要逃,那么必须先熟悉这里的一切才能找到突破口。

“怎么,难道你们少爷嘱咐过不能出迈出这个门?”陌白见两人都没有动作,于是转过脸看着两人。

两人不约而同的摇头,脸上露出喜悦之色:“没有,少爷说过少奶奶只要不出这座院子,想做什么都成。”

她们原以为陌白会像寒子郁担心的那样,产生一些过激的行为。

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配合。

“你们放心,我不会跑的。”陌白说完自顾向客厅的大门前走去。

她虽然没当过下人,可是她能明白她们的处境。

拿人钱财,替人卖力,这是本分。

若不是家境贫寒,谁愿意受人驱使。

从凤凰到麻雀,她享受过公主的待遇,也知道普通老百姓的柴米油盐。

所以将心比心,她也不会自私的给她们带来灾难。

寒子郁虽然没有许鸣飞那么阴险无情,可是昨天晚上他失去理智的言行也暴露了他内心的野性。

一个男人如果有了自己在乎的东西,一旦失去,什么可怕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

故而,她不想给别人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走出大门,陌白才发现,这里的环境比自己想象中的漂亮的不只一点点,因为她住的竟然是一栋海边的别墅。

别墅建在海岸的高处,离海有点远,听不见浪花拍岸的声音,但是却可以看到那奔涌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偶尔还能看到像黑点一般大小的海鸥落在海滩,在沙烁上形成一个不起眼的点缀。

女仆昨天晚上说的没错,这个栋别墅外面是一个院子,院子周围还有着一圈欧式的白色栅栏,而且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保卫人员守着,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是专门为她安排的,而且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

别墅的院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虽然现在不是花开的季节,但是那叶子依然绿得很有生气。

当然,陌白还发现,这个高坡上除了这一栋别墅,再无其他建筑,而且根本看不到任何其他居民生活的迹像。

所以她能肯定,这里离市中心很远,也就是说,她现在在一个偏僻得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在了解到这些信息以后,陌白感觉到自己的计划已经夭折了一半。

寒子郁已经把这里安排得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而她也像只折了翼的金丝雀,怎么都飞不出去。

“你们少爷是不是吩咐过你们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陌白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顺手摘了片叶子在两指间轻轻转着。

两女仆面面相觑,然后非常诚实的点点头。

“行了,你们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陌白沉了沉眉,对一直跟在身边的两人挥了挥手。

“少爷嘱咐,我们必须时刻跟着你。”为了不让陌白嫌弃,女仆回答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少奶奶三个字,身为下人,一得明白自己的职责,二要学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

“那可以离我远一点吗?”她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思考对策,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

两人于是乖乖的退到了离陌白稍远一点的位置。

陌白没有再强逼,只是深吸了口气,然后开始在脑子里研磨着离开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