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败涂地,忍无可忍也要从头再忍。

建议她今后开专栏,专写颜色笑话,一定红透全港。

最终他将她带回卧室,一抬手将她扔在床上。天气热,他的床单似乎刚刚洗过,透着清洁剂的柠檬香。

她盘腿坐在床上,向玻璃鱼缸挥挥手,“hello,又见面啦,其实我两个都算是老友啦,全鉴于你同你主人在窗口头盔我十八年。”

“太夸张,没有十八年。”

“那是多长时间?”

她要问,他却不答,弯下*身在床底杂物中找出一只纸箱,再从纸箱中找出一只元朗饼干铁盒,打开来居然都是一卷一卷现钞。

他将整只铁盒都递给她,“找时间存到你自己户头。”

她扫一眼,大致估值在二十万上下,“都给我?大姐不是还要筹钱换肾?”

“钱已经够了。”他蹲在她身前,一双漆黑的眼全无波澜,仿佛讲来讲去都是平常事,与“巨款”无关联。

“那你呢?你怎么办?”

“还可以再赚。”他轻笑,自我调侃,“反正我都只吃鱼丸面,消费低。”再伸手捏一捏她因震惊而僵化的脸,“开玩笑而已,怎么可能要你养。”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我是你未来老公,我养你天经地义。”

她听得身心激荡,咬住下唇忍住鼻酸,“我是真的有钱,不骗你,我不需要这些。”

肖劲说:“你的是你的,这是我该给的,不一样。”他指尖温暖干燥,拭去她眼角一滴将落未落的泪,“刚到新地方样样都要花钱,不要亏待自己。”

“可是……”

他笑:“怎么那么多可是。”

“可是你难道不怕我拿走钱去到多伦多就再也不回来也不再联系你?”

“嗯,怕。”他笑了笑说,“但是我愿意。”

为了你,什么都愿意,一点点钱又算什么?

她胸中溢满温情,当即挪开铁盒,猛地扑到他怀里,一个措手不及,连带肖劲都倒退三步,扶住书桌才勉强站起来,当然,脖子上还怪着一只树懒,双手双脚缠住他。

“你一定要来多伦多,我们结婚,我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

“那多痛苦?”他笑着摸摸她的头,“两个刚刚好。”

“那……”

“嗯?”

“那我先亲亲它好不好?”

“他?”哪个他?肖劲根本猜不透,直到她目露邪光,眼存窃笑他才懂,“你真是没救。”

“所以才要你发药呀肖医生。”对对对,还要看诊、检查、打针,每一幕都要演到极致。

然而肖劲每一回都能在决胜局取胜,今夜也不例外,他使用“纯暴力”手段将楚楚带出天安大厦,扔进出租车后座。

路上楚楚捏着他的手当无聊时的小游戏,而他坦白说:“周一不方便去送你,我在更容易出问题。”

“明白,我孤孤单单一个人走。”

他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看着她,正色道:“东西尽量少带,不要让人起疑。”

“我只带证件、机票、存单。”说完歪着头笑盈盈望住他,“还有什么要求呀肖京官。”

他望着她宠溺地笑,抬手抚过她细嫩面颊,忽而低叹,“照顾好自己,嗯?”

“一定办到,争取养出ecup等你来玩。”

“我都中意小的。”

“哎?但是我中意大的。”

他低声笑,总算给她一句承诺,“一定让你满意。”

她听懂弦外之音,两只眼都变粉红色,上上下下打量他,向要现在就试一试手感。

可惜都被他挡回去,只能鸣金收兵。

下车,肖劲送她到门口。

她磨磨蹭蹭不肯进门,对着他,满心满眼都是舍不得,“我一走一学期,你可不要忘了我。”

“天天给你打电话。”

“不许同蒋琬太亲密。”

“我与她保持十米距离。”

“骗人,你家才多大?最长距离都不到十米。”她不放心,吃飞醋,瘪瘪嘴埋怨,“孤男寡女同住一间,万一你忍不住……我的象拔蚌岂不是要被她先尝一口?”

“好好讲话。”

他扶住她两肩,固定住她左摇右摆不停歇的身体,“不要无理取闹。”

“好嘛……”她低下头,颓丧道,“我就是舍不得你……”

他叹气,“圣诞就去多伦多看你。”

“真的吗?”真是小孩子,一听好话立刻双眼放光,两只手合握在胸前,全是期待,“真的吗真的吗?”

他被她逗笑,“我几时骗过你?”

“那好,我在多伦多等你。”看着他,越看越难过,忍不住再抱一回,侧脸贴在他胸口,咕哝说,“不是圣诞也可以,你可以再早一点来……”

“嗯,我尽量。”他握住她双臂,“再不回去,很可能撞上其他人。”

“那……我要你亲我……怎么?离别吻不可以?”仰头索吻,霸道又蛮横。

肖劲失笑,这一次不再是他低头,而是手臂垫在她身后,一使力将她抬起来挂在腰上,位置刚刚好,能让他轻易就吻到她鲜嫩饱满的唇以及甜得发腻的舌尖。

在赫兰道九号树影密布的角落,他与她纠纠缠缠,吻到难分难舍,却最终也只能舍。

他抵住她额头,微微喘气,“回家好不好?”

她浑浑噩噩,点头,“嗯——”声音轻轻,像一只迷茫的小羔羊。

楚楚从肖劲身上下来,独自一人回到江宅。

他在灯下抽一根烟,等到她房间灯亮,又等到灯灭,仿佛长出根茎,立在她窗外。

礼拜天舞台剧表演,结束后她交待闫子高务必把奖金汇到中瑞银行户头。

礼拜一一早,江宅照旧是安安静静,她带上必需品,背上只有一只背包,小心翼翼走下楼。

未料到江太太在八点十分就起床,穿着睡衣端着热牛奶在楼梯转角突然叫住她,“又不念书,起这么早要去跟谁玩?”

好比一只猫被突然抓住后颈,她浑身僵直,因做贼心虚,紧张得满手是汗,“有同学生重病,我同安琪约好去医院送一束花。”

“记得戴口罩,回来第一件事先换衣服。”江太太是精神不太好,眼下藏乌青,拨了拨头发向卧室走去。

楚楚立在原地,小小声说:“妈咪再见——”

万幸,庆贺鼓掌。

她脚步轻盈走出玄关,站在大门处等出租车。

远远一辆红色出租车开上来,她上前两步等待迎接。

但有一辆黑色宾士车高速驶来,猛地一刹车,停在她身前。

她的心被吊在咽喉,砰砰直跳。

司机下车从车尾绕到左侧,打开车门。

下车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他穿着白衬衫卡其裤,低头扶一扶眼镜,望着她,似笑非笑。

“阿楚要出门?”

“抱歉不知道你要来,我已经有约。”

“去哪?”

“同安琪一起去医院……啊——”她被人抓住马尾,猛地向后拖拽,整个人的重量都集中在脆弱的发根,疼得仿佛头皮都要被掀下来。

是程嘉瑞,拉住她长发向后拖,至于她说什么,根本不重要。

楚楚双手抱头,脚步跌跌撞撞跟着他向后退。

从始至终他保持冷静,江楚楚的惊叫、哭泣,江太太的劝阻、江展鸿的抱歉,于他而言统统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是这样的

明天如果写得完的话就明天晚上再更一章

写不完就只有等到周一了

周五连工作都请假了

大家谅解

第46章 折磨

第四十六章折磨

楚楚被程嘉瑞一路拖回二楼卧室。

江安安不知去哪里鬼混连夜不归,江太太惊得张大嘴,却迟迟不敢上前阻拦,江展鸿已预设错在楚楚,只差再骂她两句为他的救命稻草小程先生出气泄愤。

终于,她被甩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手腕支撑身体,头皮已经疼得嗡嗡发麻。

程嘉瑞接过随从递上来的文件袋,反手锁上卧室门。

她头晕,一阵一阵反胃。

他低头望着头发散乱、俯趴在地的楚楚,从眼到心,无一不冷。

“江小姐订一张飞往多伦多的机票,计划去度假还是看死人?”

她闭了闭眼,忍住疼,仍守着最后一道防线,“我明明只是约安琪见面,跟多伦多有什么关系?谁定的机票?妈咪希望我去多伦多吗?”

程嘉瑞哂笑一声,两只眼直直盯住她,“阿楚讲谎话真是……句句都真,嘉瑞哥哥都忍不住要相信。”

“你真奇怪,好好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为什么?”他仿佛呢喃,轻声重复她的话,似反问也如品味,“我冥思苦想一整夜,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如你来告诉我——”他从纸袋内掏出一叠相片砸在她脸上。

哗啦啦似雨声突袭,顷刻间她与肖劲的甜蜜时光铺满大理石地板,她微笑她撒娇她在他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快乐包围。

至此,她收起可怜面孔,换上冷酷无情的脸,抬眼看着他说:“既然都已经铁证如山,又何必问我?”

捡起一张偷拍照,是在天安大厦门口,肖劲站在停留的出租车左侧,抱着她将她扔进车门。“这张不错,神态动作都抓住精髓,你请哪一家侦探社,建议他转行做专职摄影师。”

他被激怒,蹲下*身抓住她长发迫使她仰起头面对他,更盯住她的眼,恨似星火燎原,焚烧,“你喜欢替人开车的穷鬼?喜欢他被钞票羞辱,还是喜欢他在拳击场被打得满地血?你是生来贱格?为了他连父母都不要,一个人出走加拿大?”

她稍稍挑眉,并无畏惧,“对,我就是生来贱格,我就是中意他样样都差。”

啪——

耳光响亮,抽得她倒在他脚边,紧贴他干干净净白球鞋。

伸手抹嘴角才知道被牙齿磕出伤口,在下颌留下一道血渍。

她抬头,拨开凌乱的发,露出明艳可人的一张脸,轻蔑地望向他,“我贱格,小程先生想尽办法要同我结婚,岂不是更贱?”

“只怪我对你太好,你这类贱人越折磨越兴奋。”他猛地掐住她下巴恨恨吻过去,是口唇之间的对决,更恨不能将她吞噬、撕裂、碾成粉末泼洒。

他的自尊心在她唇角讥讽中寂灭,他初次萌生的爱恋被摧毁,他绝不肯放过她。

她得死,必须死。

楚楚拼尽全力挣扎,尖利的指甲撕扯他耳后、抓破他面颊,最后她张嘴狠咬。

程嘉瑞疼得放开他,吐出一口血沫,“怎么?要在我面前扮圣洁?从前一次次放过你,今次就在你床上搞你,搞烂你——”

他双眼外凸,头发也乱,全然是雨夜屠夫同类人。

她拉住牛仔裤往后躲,“我不怕的,反正我同他早就上过床,我什么都为他做过……”

他瞪着她,双眼通红,目呲欲裂,一抬手又是一耳光,打得她半边脸高高肿起,“贱格、垃圾、鸡都不如!”

他不会再碰她,他自命不凡,洁癖缠身,他嫌脏。

楚楚按住发热的左脸,眼神倔强,“那不如就把我扔进垃圾堆,小程先生几时缺过女人?”

“放过你?”他将眼镜扶正,冷笑不止,“江楚楚,坦白讲,我宁可把你切成三百片扔进垃圾填埋场,也不可能放你去和肖劲鬼混。”再上前一步,换成温柔神情,抚摸她红肿麻木的侧脸,“脏了?不要紧,洗干净就好。”

程嘉瑞手指经过的地方,都令她长出一连串鸡皮疙瘩,多看他一眼都觉恶心反胃,“好得很,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你还小,没受过苦所以爱讲大话,我原谅你。”好慈悲,似上帝怜悯世人。

“只要我有一双腿,我一定想方设法离开你。”

“那就打断你这双腿。”他的手按在她膝盖上,似乎正在认真考量从那一节下手,“叫救命就割掉舌头,写纸条就打断双手,事事都好解决,你说呢?阿楚?”

他掌心盖住她双眼,感受睫毛在手心划过的酥麻,沉溺其中,“还有着双眼……太美,我舍不得不要……”

楚楚被他突然而来沉迷惊住,吓得浑身发抖。

而程嘉瑞止住温柔神色,眼底闪过一丝暴戾,一把长发绕在手腕处,猛地发力拉住她后脑往桃木床栏上撞,闷闷一声响,将守在门外的江太太吓出眼泪。

血从发际线以内向外流,慢慢滑过一张雪白精致的脸,令她破损、分裂、直至陨灭。

他松手,她直直下坠,晕倒在地板上。

江太太终于等到门开,程嘉瑞正拿着手帕低头仔仔细细擦拭着双手,留下一大团嫣红血渍在蓝格子上开花。

江太太卑微地小声祈求,“嘉瑞,我们阿楚年纪小不懂事,做错事情讲错话,你多包涵,我保证一定教好她。”

程嘉瑞随手将带血的手帕扔在走廊,回头使个眼色,站在卧室门边的两个黑西装黑墨镜便伸手把门关紧,“盯紧她。”话说完勾出一抹温和笑意,揽住颤抖哭泣的江太太向外走,“江阿姨是长辈,怎么好意思听你讲这种话,我今天来就是要同两位商量婚期,我认为订婚实在是累赘,不如直接办婚礼,你觉得呢?”

正巧走到楼下,江太太仍然恍惚,江展鸿却异常敏锐,当即说:“好得很,要不要约程先生程太太一起吃晚餐?我们边吃边聊。”

程嘉瑞说:“我已经订好桌,就在荣泰。”

楚楚醒来时天已擦黑,房间内一丝光都没有,门窗锁死,她被判就地入狱。

头顶伤口似乎尚未愈合,仍是湿漉漉沾满血,她疼得厉害,不敢去碰。好在衬衫同牛仔裤都完好,程嘉瑞自视甚高,没理由再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