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沁也觉得一个如此简单的东西卖到五两银子确实贵了点,虽说身上带的钱够买,可这钱都是师父与自己用命换来的,于是忍痛放下它,转身准备离开。

老板早就看出雪沁的不舍,急忙劝住她,“姑娘,千金难买心头好,为了区区一点钱而放弃喜欢之物,那多可惜。”

雪沁脚步略微一停,犹豫不决。不知因何缘故,她真的很喜欢那个同心结,其实无论做工还是质量,它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物品。

“老板,这同心结我要了,替我包起它!”正好这时,一个愉悦的男声响起。

听到同心结给人买走,雪沁心中甚感可惜,不由地转回头。

“送给你!”那男子一从老板手中接过同心结,立刻转递给雪沁。

雪沁楞了一下,目光随即来到男子身上,这才看清楚,他大约二十多岁,身上穿着华丽锦衣,面容俊朗非凡,嘴角含笑,整个人透露着尊贵与儒雅。

雪沁旁边的素玲见到那男子,暗吃一惊,急忙行礼:“王爷吉祥!”

男子微讶,“你…”

“禀告王爷,奴婢是萧先生家的下人!”素玲说着,转眼看向雪沁:“小姐,这位是我们大旗国赫赫有名、威武无比的巴图王爷,上次应邀到我们府中做客,先生对王爷甚是钦佩!”

“奴家见过王爷!”知道他是师父的友人,雪沁不敢怠慢,赶紧鞠手一拜。

“姑娘快快请起,你是?”巴图炙热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萧先生是奴家的义父。”这是萧仇教雪沁说的话,在外人面前,他们以父女相称。

“柳小姐是上个月才从外地回来的。”看出巴图眼中的疑惑,素玲机灵地道出。

“原来如此,柳小姐,幸会幸会!”阅女无数的巴图,也被雪沁的出尘脱俗、绝美娇媚吸引住。

接下来,大家聊了起来,很多时候都是巴图问话,雪沁回答。老实说她很不喜欢巴图那种仿佛要看穿人的目光,然而心中明白他是大旗国位高权重的王爷,又看在师父的份上,她只好竭力应付着。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再不回去,夫人会担心的。”见到差不多了,素玲便朝雪沁打了一个眼色。

雪沁求之不得,佯装满怀歉意地跟巴图告辞:“王爷,不好意思,以免义父义母担心,奴家要先走一步。”说着扬起手中的同心结,“多谢王爷的礼物。”

巴图依然痴痴地盯着她,贪婪地看着这张绝世容颜,直到雪沁再次出声,他才回神,“好,柳姑娘慢走!前几日萧先生正好向本王提过邀请,本王会尽量安排妥当事务,早日到府拜访。”

雪沁嫣然一笑,再次对他福一福身,快速逃开他炽热的视线。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倩影,巴图深感雀跃,一个主意在心中形成。

雪沁除去衣裙,只着里衣,斜靠在床上,自床头那拿起一个红色的东西。

“丫头…”

她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娇容异常纳闷。两次了,每当自己把同心结拿在手中,心中便会窜出这句话。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很低沉。会不会是爹爹?难道以前也买过这种东西给自己?她脑海不禁涌现出跪在血泊里乞求黑袍人放过他夫人与儿子的那个中年男人。

“爹…”她不自觉地唤了出来,“娘,哥哥…”同心结握在手中,越来越紧,两行清泪滑过面颊。

“叩叩!”外面传来敲门声。

雪沁颤声一问:“谁?”

“沁儿,是师娘。”

雪沁拭一拭眼泪,起身来到门前,打开房门。

冯秋兰走了进来,见到雪沁眼红红的,担忧问道:“沁儿,你怎么了?”

“呃,没事。只不过刚刚想起爹、娘还有哥哥他们。”雪沁吸了吸鼻子,“师娘,这么晚了还没睡,有事找沁儿?”

冯秋兰默默注视着她,目光来到她手中的同心结上,轻声问:“是那巴图王爷送的?”

雪沁点了点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想起巴图那令人讨厌的目光,她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厌恶。

“大旗国蓝郡铁帽子王巴图,年轻有为,英勇无比,深得大旗国王器重。他位高权重,可以说是大旗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此是朝堂所有官员巴结的对象。”冯秋兰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说给雪沁听,“只有拉拢到他,才能消灭嘉泰国,你师父曾经几次邀请他来府里作客,但他都不愿光临,就来过那么一次…”

“师娘,请跟师父讲,再邀请巴图王爷一次。”雪沁突然出声。

冯秋兰眼神闪烁一下,点了点头,“恩,我这就跟你师父讲。不过沁儿…”

“只要对柳家报仇有利的事,沁儿都愿意做。”

冯秋兰沉默一会,拍了拍雪沁的小肩膀,“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吧。记得盖好被子。”

“谢谢师娘,师娘晚安!”

冯秋兰出去后,雪沁重新躺在床上,继续看着手里的同心结,脑海闪现出巴图那张俊朗的脸…

萧御熙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俊眸环视着四周。夕阳的余辉照射在他身上,显得异常孤寂与哀伤。

每次她离开,他只能站在这里,瞭望远处,回想着与她一起的快乐日子。上次站在这里时,是她被掳去珀斯国,这次的她,又身在何处?

以前那两次,她虽然不在自己身边,但也起码让自己知道她在哪,跟谁一起;可这次,音信全无。

曾经怀疑她又被穆萨德罕劫走,经过调查,发现不是;而且穆萨德罕的回信也说他并不认识张明啸,那次能掳走栀子,是某个不知名人士把消息射到他军令箭上,他认为反正都要攻打嘉泰,于是把计划提前,想不到真的能抓到那个“神女”。穆萨德罕还说知道栀子失踪后,他也深感担忧,他会派人到处巡查,随时保持联系。

一个多月过去了,萧御熙把赤城周围都寻找了无数遍,还去到附近的沙漠,却都毫无结果。以为她赌气先行回宫,他又修书回去问萧御炆,结果也是徒劳无功。

自从她离开后,他几乎每晚都做噩梦,每次都是梦到她向自己呼救,每次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无法靠近她。

“丫头,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为何每每当他认为可以苦尽甘来时,总会发生一些意外?难道上天有心阻止自己与她一起?想到这里,萧御熙又抬起脸,哀怨地仰视着彩霞满天的上空。

“皇上!”岳国豪走上城楼。

“有事?”见他行色匆匆,萧御熙眉头挑了挑。

“这是大旗国的战书!”岳国豪恭敬地呈上一封书信。

萧御熙脸色一沉,接过来打开一看,恼怒不已。

“皇上,大旗国一直保持低调与沉默,如今却突然宣战,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我们绝不可轻视。”

“朕知道,我军现在有多少兵马?”

“剩下不够二十万大军。”珀斯那场战役,虽然以议和结束,但也曾经损兵折将不少。

“从大旗国抵达这里,估计要十天路程,我们时间不多,从明天开始,你安排加紧训练,不管到时战况如何,我们要先做好充分准备。”

“微臣遵命!微臣这就去安排!”

岳国豪走后,萧御熙继续伫立在那。当时取消回宫行程,留在这里,目的是想寻找与等待栀子,想不到却等来了大旗国的宣战。化悲伤为力量,正好这次战役能让他发泄心中的悲愤与苦闷!!萧御熙深邃的黑眸阴鸷地盯着西面,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沁儿,这是师娘昨天在庙里求的平安符,快戴上。”冯秋兰忧心忡忡地看着一身白色银甲的雪沁。

雪沁也依依不舍得看着她:“多谢师娘。师娘请别担心,沁儿一定会保住这条性命回来见您。”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她与冯秋兰之间的感情超然升华,她打心底感激她,把她当成娘亲看待。

一个月前,街上邂逅的第二天,巴图就迫不及待地来拜访。知道巴图有意于自己,师父多次邀请他来府中做客,为了巴结他,自己也忍辱对他示好。

终于,在他的帮助下,大旗国正式向嘉泰宣战。虽然不知道大旗国这场战役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能达到替柳家报仇,她便义无反顾。

想亲自一剑了结萧御熙那狗皇帝的性命,替柳家一百三十七口报仇雪恨,她日夜苦练剑法,今天,终于披上盔甲,激昂出发。

萧仇被任命为本次战役的军师。主帅分别是巴图王爷与雪沁,不过一切还是以巴图的命令为首要。

雪沁再次不舍地告别冯秋兰,跟在萧仇身后,一起驾马到皇宫南门,与大队一起出发。

经过十天的路程,大旗国 军队终于抵达嘉泰边城——赤土城二十里外,驻军扎营。

这日,上空万里无云,地面却到处笼罩着灰暗。嘉泰与大旗国两军对峙,即将举行一场震撼天地的战役。

大旗国不愧为“马背上的民族”。萧御熙站立在城墙上,瞭望者远处那二十万大军,每人胯下的骏马虽是蒙古的矮脚马,但精神百倍,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和杀戮之气。突然,萧御熙的目光停到大军中间,巨大的帅旗下一个白色银甲的小身影,让他有点心神恍惚,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他急忙走到城楼围墙前,准备仔细观看。

这时,大旗国的军队迅速往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一群骏马奔驰而来,马的脖子处挂着一条铜制横杠,四匹一队地连接成一体,马身上还披着铁质铠甲,头部被包住,双眼戴上眼罩,胸前的甲胄上布满尖利异常、近一尺长的铁刺。它们正凶猛地向嘉泰军狂扑过来!

前阵指挥官的岳国豪看到这群近似恶魔的马阵,忙下命令:“放箭!!”

一时间,嘉泰的弓箭手万箭齐发!箭似雨点般落在马阵里,马匹全身铠甲,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人马大战立刻开始,嘉泰守卫军被马胸前的锐利尖刀刺中,顿时血流如注,死伤无数,嘉泰军阵型大乱!

逍遥一个箭步跳上马背,光滑的铁甲使他几乎从上面跌下来,他努力稳住身子,手举锋利无比的金铭宝剑穿过铁甲,刺穿马背,连同刺到马腿上。马失前蹄,即时向一边倒去,与它连成一队的三匹马也跟着一起绊倒。

逍遥看着,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主意,赶紧大喊:“以盾牌抵挡,用长刀砍马腿!”说完迅速冲到另一个马队前,继续厮杀着。

嘉泰军听到指示,纷纷举起长矛,弯刀,朝骏马下部砍去。就在骏马阵即将被铲除的时候,大旗国一队上千人的骑兵自东面冲出,他们手中高举寒光闪闪的月牙刀,迅猛地扑过来。

萧御熙指挥城墙上的弓弩手,对准骑兵射击,可利箭射出中途,都被银色铁甲军手中的弯刀挡住,大旗国骑兵毫发无损。他们一边从马侧抽出另一把弯刀,一边嚎叫着向前继续飞奔!转眼就来到嘉泰守卫军阵前,双方人马战在一起!

望着血战的场面,萧御熙俊容渐露担忧,大旗国用兵异常凶狠,嘉泰明显处于劣势。突地,他眼光再次被远处大旗国帅旗下面的那个人影吸引住,心中竟然紧张起来,仿佛感到那里射来一道凶狠的目光,直直逼视着自己。

城下的血战一直持续到下午,虽然大旗国进攻实力超强,但嘉泰国有岳国豪,逍遥,林虎等几员大将率领军队拼死力战,故双方互有输赢。眼见天色已晚,大旗国鸣金收兵,嘉泰伤亡惨重,也无心恋战,回城休整。

大殿内灯火通明,萧御熙面色凝重地端坐在椅子里,望着眼前众人,严肃道:“今天是我嘉泰与大旗的首场战役,双方还没胜负之分。大旗的用兵确实凶狠,可我军高昂的斗志和力战的决心也不弱,对此朕心甚慰!接下来,朕会与众将誓死力拒倭寇于国门之外,力保嘉泰寸土不失。”

“誓死力拒倭寇于国门之外,力保嘉泰寸土不失。”大家纷纷高喊起来。

“这是一场实力与持久耐力的较量。大旗是游牧国家,民风彪悍,士兵骁勇善战;但我嘉泰国富民强,士兵有视死如归的决心,朕相信,大旗国一定会俯首称臣,嘉泰皇朝的胜利指日可待!”

大家频频点头,岳国豪发表意见:“皇上,此次大旗使用了铁马阵与弯刀骑兵,臣认为他们的战术已经出尽!如果两军光明正大地对垒,嘉泰必胜!!”

“岳将军所言甚是!大旗的铁甲骏马已损失过半,他们的伤亡也不低!”逍遥也说出自己的想法。

“恩!!天色不早了,众将领回去歇息吧,明天还有大战!另外,今晚要注意守城的防备!”

“是,皇上!”等到皇帝的亲自赞扬与打气,众士兵将领都雄心勃勃,充满力量与信心。

第二天午时,外面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萧御熙全身铠甲再次站在赤土城楼上,双眼不受控制地在大旗军队里寻找着,当他再次见到那个白色战甲时,心里竟然有一丝慰藉。

他感到这样的自己实在可怕,栀子的一切仿佛在他心中扎根发芽,以至于见到敌军帅旗下的娇小人影与她相似,便不由自主地把她们联想在一起。

他努力甩甩头,尽量不再想其他事,把精力集中在前方的战场上,看今天这个阵势,是要硬碰硬地大决战一场了。

大旗国列队阵前,一匹褐色骏马上的是大旗国铁帽子王爷巴图,魁伟的身姿,英俊不凡的面容充满了肃杀之气,但见他一勒缰绳,驱马来到两军中央,用流利的嘉泰语说道:“我是大旗国蓝郡铁帽子王巴图是也!嘉泰国皇帝速速来送死吧!”

鲁莽将军那容得他在此口出狂言,连忙挥舞长刀应战,两人你来我往,大战30个回合,鲁莽开始力不从心,巴图猛然翻身向马下栽去,鲁莽心中大喜,举枪便刺,巴图一个侧身紧紧附在马右侧,抬起手中的蒙古弯刀,狠狠地向鲁莽腹部砍去!!

岳国豪吃惊大叫:“鲁莽当心!!!”

为时已晚,弯刀深深扎入鲁莽腹部,巴图双臂使力,一下将鲁莽挑在马下!巴图继而翻身上马,冷冷地望着鲁莽的尸体,嚣张大嚷:“萧御熙,打开城门俯首称臣!本王便饶你不死!”

岳国豪立刻挥枪迎上前去:“我乃嘉泰国将军岳国豪,尔等无礼冒犯我嘉泰圣上,快吃我一枪!!”

巴图面不改色,挥起弯刀与岳国豪交战,刀光剑影,两匹马纵横交错,来来往往,两位大战近百回合,不分胜负!

正在此时,一名身着白色盔甲的主帅冲出大旗国阵营,朝这边疾驰而来,很快来到两人面前。

巴图虚晃一枪,勒马离开,岳国豪也停了手,见到那白色铠甲主帅时,全身僵住。

“我乃大旗国主帅雪沁!今日时辰不早,回去跟萧御熙讲,明日我要与他单打独斗!让他早点来会会本帅!!”她说着一口流利的嘉泰语,那声音也是万分的冷酷无情,绝美的容颜没有一丝表情。

雪沁话毕,回头向巴图示意一下,两人拨转马头回归到队伍中去…

见大旗国退兵,嘉泰军也回到城内,今天的战役又没真正打成。

已近四更天,岳国豪仍然在行宫外面徘徊着,白天见到大旗国主帅雪沁那一幕,不停地在脑海中闪过。那雪沁竟然长得一张与皇后娘娘一模一样的脸,就连嗓音也相同,皇后娘娘失踪一个多月,会不会是被大旗国掠走?

他记得,皇后娘娘不懂武功,可看雪沁的样子,一定是个武艺高强之人。而且她刚才口口声声要挑战皇上,隐藏在漆黑眸里的恨意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不,她绝不是皇后娘娘,只不过碰巧是一个长得与娘娘一样的大旗国人而已。

越想,岳国豪越觉得这里面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雪沁肯定要对皇上不利,于是他决定不把这事禀告皇上,倘若如实禀报的话,皇上一定会去探个究竟,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也许正好中了敌人的奸计。所以,明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上上战场。

打定主意后,岳国豪转身离开。

大旗国大营内,萧仇也是一夜未眠。天亮了,雪沁如能顺利一刀了结了萧御熙的性命,那是最好,不枉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但万一…他的心始终有疑虑,胜败在此一举,如果雪沁没杀死他,那可怎么办?自己的心血岂不是付之东流??

他眉头紧蹙,面具下的那张脸满是担忧,想着想着,他起身走出去,来到巴图的帐内,“草民见过王爷。”

“先生这么早到来,有什么事?”巴图刚刚起床。

“王爷,今日决战,我有点担心雪沁…”

“雪沁武艺高强,神剑盖世无敌,先生不必惊慌!”

“王爷有所不知,那嘉泰皇帝武功十分了得!!况且…雪沁她心地善良,让人怜惜!”说着萧仇故意停顿一下,望了一眼巴图,见他面露爱慕之色,于是继续讲道:“我怕非但不能一刀结果那狗皇帝,反倒是雪沁会有性命危险,况且她长得花容月貌,万一落入敌军手中…”

“那先生认为应该怎样?”

萧仇假扮思索一会,接着凑近巴图耳朵,低声细语起来…

天已大亮,两军阵前,岳国豪冷静地盯视着面前的白甲主帅,心一横,驱马走上前去。

“萧御熙什么时候下来与本帅决战?”

“皇上堂堂九五之尊,是不会与你这等货色决战的!”岳国豪故意这样说,好让她打消念头。

“嗯?这是为何?难道你没把本帅的话告之萧御熙!”

“雪…沁,你一直叫这个名字?”岳国豪不答反问。

“这是两军对垒决一死战,将军别把其他事情扯到一块,本帅只想知道,萧御熙他今天到底来,还是不来??”

岳国豪望着她,她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冰冷,如此的遥远,心中更加肯定她不是那个善良可爱、温暖热情的皇后娘娘!

“想跟皇上比试,先过了我这关再说!”说罢,岳国豪举枪勒马,示意雪沁开战。

雪沁刚想说什么,这时巴图快马跑了过来,“雪沁,先生叫你别忘了正事!”

雪沁一听,原本平静的双眸立刻暗潮汹涌,抬头狠狠地看向远处城楼上的那点金黄 色人影!恨不得马上飞过去,一剑刺死他。

巴图趁机一抱手,对着岳国豪冷哼:“将军,今日你我两人必然要分出胜负,得罪了!!”

见巴图猛然袭来,岳国豪只好举枪抵挡。两人刀枪舞动,马跑嘶鸣。

雪沁一挥令旗,身后的十万大军犹如海浪般移动,朝前面的嘉泰军杀去。嘉泰军八万人马也急忙迎战,很快便厮杀起来。

雪沁一边挥舞莫邪剑,快马穿过那些士兵,对着城楼方向大喊:“萧御熙,快快下来,与本帅一决死战!”

城楼上的萧御熙,静静望着远方的打斗场面,忽然眼睛眯起紧紧盯着一点,那个银色盔甲在人群中穿越驰骋,似乎要朝这边追来,虽然距离遥远,但内力极强的他听到了她的喊声。

是她!!萧御熙大大地震住!这个声音即使毫无感情,异常冰冷,但他知道那是她!绝对是她!!纳闷、诧异、欣慰、狂喜等思绪全涌上他的心头,他不假思索地使起轻功,从十丈高的城墙上飞跃下去,着了魔似的疯狂朝前奔跑。林虎等人反应过来,也纷纷往下跳,一路追随着他前行。

很快地,萧御熙来到那个银色人影面前,见到骏马上那张日夜思念的容颜时,热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盯视着她,轻声喊出:“丫头…”

是他!!就是这张俊美邪魅的脸,困扰她多少个夜晚,就是这个可恶的狗皇帝,杀死柳家一百三十七口!仇恨与愤怒排山倒海般袭击过来,雪沁跳下马,冲到萧御熙面前,迅速举起莫邪剑,向他胸口刺了过去。

萧御熙毫无防备,全没闪避,一瞬之间,剑尖已抵胸口,他一惊之下,待要躲让却已不及。

不知怎么的,雪沁手腕猛然发抖,心中蓦然窜起一个犹豫,迷迷糊糊之中手腕微侧,长剑略偏,嗤的一声轻响,莫邪剑已从萧御熙右胸透入。

“丫头…”萧御熙俊容即时苍白,哀伤地望着她。

雪沁面无表情地拔出长剑,只见剑尖殷红一片。萧御熙右胸鲜血有如泉涌,四周惊呼之声大作。

萧御熙伸手按住伤口,身子摇晃,脸上神色极是悲痛,好像在问:“你真的要刺死我!为什么?为什么??”

雪沁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不停催促着:“快,快杀死他,想想你可怜的亲人,你要替他们报仇,否则他们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雪沁大喝一声,又抬起剑,准备再次朝萧御熙刺去。

铿!!林虎及时冲了过来,一边挥剑挡住莫邪剑,一边大声咆哮:“来人啊,快护驾!”

附近的将领士兵、还有跟随在后的御林军纷纷冲了过来,把萧御熙护在中间。

可惜敌军势力不弱,他们见到萧御熙重伤,也趁胜追击,潮水般涌过来。顿时,战场又是一片厮杀。

岳国豪,逍遥等人正在浴血奋战,忽听到林虎的大喊,连忙杀出血路,向城东聚集,看到浑身是血的萧御熙,他们全都骇住了!

萧御熙抬头看着栀子,眼前充满一片绚丽,那时的她,娇俏的,温柔的,调皮的,灵动异常,他看到前方金光闪烁,仿佛一条铺满血红鲜花的路直通天堂。他再次深深地望了一下那抹白色的影子,身体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