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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就这样半忍气,半甘愿地将自己的清洁卫生,处理了一会儿。

然后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此刻虽然是在寺庙,但这也毕竟是国寺。而且来的还是这些或位高或权重之人,所以那桌子,还是分开摆放着,一人一桌。

她进去之后,轩苍逸风、冥胤青、龙傲翟都齐齐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探索,好似大家都很好奇,在方才她和凤无俦的那一场“搏斗”之中,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但好在,她看起来很正常,唯一有点不正常的是那脸色红中透着白,白下显着黑,黑中发着青,令人无法准确地定位她的脸,此刻到底是什么颜色。但是这脸色是决计不正常,那是肯定的!

云筱闹作为莫名的闯入者,原本龙傲翟是打算将她叉出去。但到底,她是太子带着走了半天的人,摄政王也并未下令,说要将她扔出去,所以他便也没有行动,便也就直接将她留下。

但是云筱闹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翻墙进来见太子,最终居然被留下跟众美男子一起用餐。心中很紧张,直到看见洛子夜进来之后,她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看着洛子夜的眼神,也相当的热切!

而也就在同时,伴随着她的这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传出,那高高坐在主位上,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的凤无俦,这会儿轻鄙的眸光,忽然扫了过来。

但并不正眼看她,只傲慢而充满压迫感的沉声道:“怎么,云小姐,对太子很向往?”

这压迫感,莫说是云筱闹一个小姑娘了,就连整个大殿中的人,都感觉到了一阵恐怖的气压。那气压无端地令人生出恐惧之感!云筱闹端着杯子的手,忽然颤了一颤,脸色也渐渐发白,打算抬头看凤无俦一眼,却完全不敢,那头只抬了一半之后,便匆忙低下!

发白着唇色问:“的……的确。摄政王殿下不允吗?”

他并未说出什么威胁的话,似也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却令人头皮发麻,从心底里发寒,并觉得恐惧慢慢在心间蔓延,一路往上攀附。叫人心脏紧缩,心跳都骤然失去频率。她并不是胆小的人,但此刻也被压迫到完全不敢妄动!

只怕,不过是爱慕一下太子,摄政王也是不允许的。要真是那样,那……

她这话一问,凤无俦依旧没有看她。微微垂眸,霸凛魔瞳看着自己杯中的茶,冷醇磁性的声线,缓缓响起:“人生中总有很多求不得与放不下,还有很多致死都无法得到。那不如从一开始就看开些,不要有无谓的向往!更不要因为年少的无知与轻狂,轻易地惦记和肖想旁人的掌中之物,而无端折损性命!”

他这话,似只是随口发出的感叹。

但是云筱闹听明白了,意思就是让自己最好是自己想开,不要去肖想太子,因为肖想也是无用的。而太子眼下,在摄政王殿下的眼里,也就是摄政王的掌中之物,这也就是在警告她,不要肖想握在他手中的东西,以免丢了性命!这是威胁!

这下,不仅仅是云筱闹白了脸,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心下无言感叹。凤无俦这话,这占有欲……难不成他是真的看上了洛子夜,打算把自己发展成断袖了?

洛子夜的嘴角也抽了抽,起初和大家的想法一样。但是很快地想起来凤无俦的“宠物论”,估计谁惦记他家的“果果”,那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所以她完全没必要多想,或者自作多情。直接往殿内走,找座位!

不过她眼下正愁不知道怎么拒绝这姑娘,好令她彻底死心。凤无俦要是这样说了,能彻底断绝了云筱闹的心思,也没什么不可以!所以是她没有吭声。

云筱闹坐在原地,脸色青灰惨白了半晌,终于慢慢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摄政王殿下,臣女明白了,请摄政王放心!”

跟摄政王殿下抢人,无异于直接抢白绫抹脖子。这一点认知,她还是有的!而且,太子已经明确的表明了他是个断袖,自己早就输在了性别的起跑线上,那么也没什么需要继续纠结的了!

她这话一出,摄政王殿下才感到满意。慢慢地转动了一下手中的茶杯,不再理会她。

而一旁的阎烈,已经看到了浓浓的警告并灭杀情敌的即视感,在心中微微叹了叹,抬头望天!只希望王只是一时兴起,只是短暂地在人生地道路上迷失了方向,可千万不要真的往断袖的路上,一阵狂奔,并且一去不返……

这一顿饭,就这样安静的吃着。也因为是在寺庙里头,所以全是素菜,没有一点荤腥。

也只有茶水,没有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素能令人静心的缘故,方才洛子夜在外头,被凤无俦气出来的两头草泥马,在她面前又跑来跑去了半天之后,都回家去了。所以她这会儿的心情,也淡定了不少!

淡定了之后,就慢慢地吃饭,在凤无俦的眼神不是很关注她的时候,悄悄地四面瞧一下帅哥。虽然她根本不明白,自己身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现在为什么看一下帅哥,也要经过他的允许,甚至还要看他的脸色!这真是心累!

但,她自以为小心翼翼的偷看,自然也没办法瞒过摄政王殿下的眼。

他唇角微微扯了扯,但到底没有吭声。眼下在他眼里,洛子夜就如同一只死脸皮说不通的猪,他教训一百遍,她也只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总归有一日,他真的好好给点教训,那种极其深刻、令之一生难忘的教训,这个人大抵就会知道学乖了!

这一顿饭,在环境半压抑,洛子夜四处偷看的情况下吃完。众美男子们,也被洛子夜挨着视奸了一遍又一遍!个个想着她先前大方坦荡地承认自己是断袖的言词,还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令他们个个如坐针毡。

终于这顿饭吃完,那沉默了半天,即便面对凤无俦,也不卑不亢的方丈。在起身之后,忽然看了洛子夜一眼!

并走到她身前,停顿了几秒。默默思索了片刻,最终看着她开口道:“太子,老衲有一事相请!”

对于年纪比较大,对待凤无俦态度还很淡然,不抱凤无俦大腿的老人家。洛子夜还是很有好感,并会保持最基本敬重的!于是她也微微低头,开口道:“方丈请说!”

那方丈在又端详她片刻之后,开口:“如果太子在离开寺庙之前,情况允许,就请来老衲房中一叙!若情况已经不可控,或太子忘记了老衲今日所请,不能来与老衲相聚,那么还请太子以后,切莫出海!切记,切记!”

“出海会有难?”洛子夜挑眉,直接便问。对于这种算命的学说,她并不完全相信,但是她都能穿越到这里,就说明很多玄幻的事情,都是会有的。所以也不可不信,还是问一下的好!

她这话一出,那方丈愣了一会儿,似是犹豫说还是不说,但看洛子夜眉梢微微挑起,一脸疑惑,却不乏对自己的敬重。

他叹了叹,终究还是开了口:“世上之事,早已不能直接便断定是好是难,是福是祸。也许出海,会得到您毕生所遇的最大福气。更或许,是将面临滔天大祸!届时到底如何衡量,自然还是在太子!今日老衲已经说了太多,不能再泄露天机,先行告退,阿弥陀佛!”

说完这话,他不等洛子夜反应,转身便走。也不打算再回洛子夜的任何话。

洛子夜怔了怔,弯腰道了一句:“多谢方丈大师指点!”

这话,她是听明白了!意思无非就是最好不要出海,因为出海之后面对的是变数,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走了狗屎运,捞到了好事儿。运气不好的话,也许就会倒大霉!所以去不去,事实上也不必太纠结,说不定自己运气好呢?

当然,从对方这话,祸福不能确定,但出海必将有所遇,是一定可以确定的!不过这都建立在这方丈真的是个高人,不是随口扯淡的大前提下!

这下,其他人也都看了洛子夜一眼。

最终是龙傲翟开口道:“方丈大师的话,一贯很准。但极少预言警示世人,太子还是小心些为妙!”

洛子夜点头,想着临走的时候,时间和情况允许的话,还是去见见这位方丈。说不定还能探知点别的!比如问问她在未来的几十年,估计可以泡到几个风格各异的帅哥……

这般胡思乱想着,在场的人都纷纷离席。

云筱闹看了洛子夜一眼,又看了一眼凤无俦。脸色有点发白,都不敢随便看洛子夜了!显然是被凤无俦方才警告成功!终究是洛子夜看出了她的尴尬,开口道:“云小姐想出去的话,就有劳龙将军送你出去。若是打算留下,就传个信到丞相府,说你也一起来国寺祭祀了,让丞相派几个人来伺候,一来可以避免丞相担心,一来也可避嫌!”

洛子夜这话,说的是非常体贴的。简直就是不世好男友能说出的话!前后都帮她思虑打点好了。

这令云筱闹的心中又是一阵激怒、爱慕、心潮澎湃,但是碍于凤无俦,也实在不敢有所表示。点了点头开口:“多谢太子,臣女感激不尽!”

她这话说完,洛子夜直接扭头出去了。

照顾她,是因为都是姑娘家,自己这会儿是个男的,很多事情无所谓也不必介意。但是云筱闹还是个女的,这么多男人在这里,也未免尴尬,所以帮忙化解一下。但化解完了,就不能再说太多了,免得人家姑娘从此对她深深爱上,不可自拔。

也免得凤无俦那个找麻烦狂魔,又找到理由把她们两个一起盯上!

她出去之后,凤无俦没再叫住她。

此刻已经黄昏,洛子夜便一直默默地等待天黑。分析之下,她决定去跟踪轩苍逸风!因为除去凤无俦的狂霸,轩苍逸风看起来最深沉,最叫人看不透。所以他发现并寻找到龙脉的几率,似乎会比较大!虽然这样令人看不透的人,想从他手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并不是太容易的事。

是夜。

整个国寺,都是一片寂静。

天空中点点繁星,就如同繁杂的人心,在夜空里迷乱点缀。但却有规律可寻,都围观着中间那一弯月。就如同这些人,都冲着那龙脉而来。

洛子夜趁着夜色,从屋内潜伏出去,猴子一般,窜上屋顶,然后往夜幕中飞驰而去。

而暗夜之下,一双泛着鎏金光辉的魔瞳,在更高处,更高的阁楼高塔之上,看着这一幕。那是一座塔,他靠坐在塔顶之外,手臂搁在曲起的右膝上。身后便是月色,他静坐在那里,定如磐石,无声无息,若魔君君王临世,俯览众生!

而此刻,阎烈就站在他身侧。

他看着洛子夜飞驰的方向,冷醇磁性的声,缓缓响起:“一块不过是传说中的龙脉,竟能令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你说,洛子夜此行,是真的对龙脉,对权势感兴趣,还是为了旁的?”

“属下并不是太子,所以太子的心思,属下不能猜!但,倘若太子真的对权势,对龙脉感兴趣,那么他接近您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阎烈这话说着,他眸中多了几分冷意。

从太子莫名其妙的变成一个逗比,蹦出来招惹王,整件事情,一直就透着古怪!最古怪的地方,就是原本无能跋扈的纨绔太子,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从前他们对太子也是有所了解的,那根本就是个从内至外的草包,但是如今看起来……

这是太子隐藏得太深,还是旁的什么?

阎烈这话,无疑便是在向凤无俦透出一个信息。如果洛子夜对权势感兴趣,而且一开始对他的接近,就是有意。那么洛子夜的目的,自然就会和其他人一样,想要从他的手中拿到权势,想要取代他至高无上的地位,甚至想要……杀了他!

这念头一出,凤无俦霸凛的眸色转冷,那鎏金色的光辉,也似被凝滞在瞳孔之中!深如魔域,令人看不到底。足足半晌,最终,他沉声道:“命运起起落落,无人也会甘心永远屈居人下!立于高处,便注定会有人想踩踏。若洛子夜的目的,也是为了取代孤,甚至是杀,那就让他来!孤倒想看看,属于孤的时代,是否真能在他手中终结!”

他这话音一落,阎烈霍然偏过头看他。寻常情况之下,出了这样的人,王是直接不屑视之,并打算除掉之的。但是对太子的态度,竟然是……那就让他来?

王这不会,是真的对太子,对一个男人动心了吧?

他正想着,便见凤无俦纵身一跃。如此高塔,他落下途中,仿佛漫天星辉与月色,笼罩出的光,都匍匐在他脚下,由他踩踏而过!

落地之后,他去的方向,正是洛子夜方才所往的方向。

而洛子夜这会儿,刚跟着轩苍逸风,悄无声息地走出一段距离。躲在一座房屋之侧,等待他走过去之后,她再出去冒头!然而也就在同时,感觉到一阵低撩的魔息,从她耳后撩过,令她一颤。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腰间忽然横过一只铁臂,困住了她!

随即,他大手向上攀附,精准地攥住了她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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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都是男人,摸一下怎么了?

洛子夜站在原地懵了几秒!这气息很熟悉,除了那某人之外,基本不做第二人想。那他这会儿这是什么节奏?!摸上瘾了他还?!

伸出手,一把将他的咸猪手拍下去!而且是拍完之后再用掐的形式。

他倒也好商量似的,她一出手,他就收回手。但于同时,他虽还是浓眉皱紧,可那眉宇间的折痕,此刻已然淡化了些,好似是发现了什么还不错的事。洛子夜扭过头,怒视他!比较悲催的是因为他太高,所以她怒视他还要仰着头,直接显得自己气场不足!

让她各种失败在起点!恨得她此刻恨不得找个板凳或石头,垫在自己脚下,使高度平衡,然后继续怒视他,让自己的气场牛逼哄哄!

而对于她的怒视,他表情很淡定,微微垂首。魔瞳眯起,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傲慢依旧,居高临下依旧,在这皓然月色之下,更显高冷,更显气压强大,也更加压迫人。而他看着她此刻愤怒的眼神,也并不像是看着一个愤怒的人,倒像是看自己养的一只不听话、正在跟他闹脾气的小猫!

有点不耐,有点宠溺,还有点想教训。

这狗血的眼神,令洛子夜更加想吐血!为了避免误事,她先扭头看了一眼轩苍逸风,他此刻踏风而行,一点都不像半夜里去作奸犯科,偷龙脉的样子,那不急不缓的风度,看起来翩翩卓然。简直就像不染浊世的神仙下凡,但其实根本就是一只表面温润如玉,内在一肚子坏水的狐狸。

这一眼看完,确定了他的方位,以及就算他们说话,对方也轻易不会发现他们之后。她方才扭头,咬牙对凤无俦开口:“你干啥?我又怎么你了?”这根本就是非礼了好吗?

要不是她现在是个“男的”,再次表现得太激烈,会令人怀疑,她一定跳起来把他左砍右杀,对着他的脸两边抽打!她就算是喜爱美男子,也不代表能容忍美男子对她随便摸来摸去哎喂!尤其对方摸她,还不是因为对她有意思,而只是为了找麻烦!

他听她这样愤怒的询问,那表情十分淡然。魔魅磁性的声线,毫无温度,也不带任何高兴或是不悦的成分,只沉声道:“孤只是想看看,看在你多长了些肥肉的份上,孤能不能真的容忍,偶尔满足你的断袖之欲!”最终的结果,还算勉强满意。

洛子夜觉得自己被雷了几秒!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懵然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不小心碰到过她的“肥肉”,所以觉得她有可能和一般的男人有点不一样,所以他就再摸一把试试看,看看这手感,能不能令他勉强容忍一下,接受和男人有点什么关系!?他脑子没病吧他,他不知道直接去找个女人吗?

她这般想着,慢慢地磨了磨牙,瞪着他咬牙切齿地开口:“就算真的这样,我也没有让你一定容忍我并迎合我!你既然是个直男,就不要搭理我好了。为什么偏要勉强你自己,还未经允许地瞎摸!”

她这恼火的话一说完,他的脸猛然凑近了几许。

逼视她,并慢慢地观察她的表情。邪妄的唇角扯出一抹笑,带着点血玩味和血腥,还透着一丝不能理解,那是真的不理解。慢慢地问:“你我都是男人,摸一下怎么了?”

“我擦!”洛子夜险些没被气得呕出一口老血!都是男人,摸一下怎么了。都是男人,摸一下怎么了。都是男人,摸一下……泥煤!

她狠狠地磨了磨牙之后,猛然伸手探上他的衣襟!

然而他动作更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那眸中噙着蔑然的笑,似对她自不量力打算对他出手的行为,很是不屑。低头问:“怎么,又想反抗孤?”

显然,他已经把她的出手的目的,解释为是想对他动手。

洛子夜瞪着他磨牙霍霍:“你不是说都是男人,摸一下怎么了吗?那你就放手,也给爷摸一下呗!”她这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的!摸她的时候说得如此轻松,给她回摸一下就不干了?

她这话一出,他似乎愣了几秒。

随后那眉心皱得更紧了一些,令人能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眉宇间的折痕。那眸色深邃,也似在思索洛子夜的这个问题,以及自己是不是能让她摸。足足有半晌之后,他放开了她的手,负手身后。沉声拒绝:“你摸孤不行!”

洛子夜眉心一跳,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因被他攥了一下而剧痛的手。因为愤怒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发晕,咬牙问:“为什么我摸你就不行?”

摄政王殿下听了这么一问,毫不避讳地看着她,轻蔑地道:“孤不习惯!”是的,说这种话,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是轻蔑傲慢的,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没有一点不自在和不自然。拽得令人想一脚把他踹到天边!

洛子夜正要说话,表达自己的抗拒和不满。他却忽然敛了双眸,看着轩苍逸风的方向道:“你再不跟上去,就跟不上了!”

洛子夜回过神,也看了一眼轩苍逸风的方向,眉心微皱。关于他手贱的事情先搁下,回头找到机会,再找他算账!挑眉看了一眼轩苍逸风的背影,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扭头看他:“你为什么会来?你也对龙脉感兴趣?”

而且来了就算了,还跟着她。跟着她就算了,还……算了!

这话一出,他瞟了她一眼,容色更加高冷。扬起下巴,神情傲慢地道:“作为宠物,你似乎没有置喙主人行为的资格!”

不远处的阎烈,默默地扶额。太子不明白,他算是明白了,并且已经在心里,默默地恭喜王成功地转移了为什么太子反摸他不行的话题。王这是专注转移话题一百年……

“你……”洛子夜怄得都不想跟他说话了!她现下大概已经明白了,他身为一个古代男人,二十六岁了,还没在他身旁看见媳妇的原因。绝对是因为他拽成这幅德行,又傲慢成这样儿,谁要是嫁给他,那真是找虐!不被他气死一百遍,也该被他炸死了一千遍!

她扭头就对着轩苍逸风的背影而去,同时也看了凤无俦一眼,实在怒火难平,问了一句:“凤无俦,你克死几个老婆了?哦,对了,老婆就是娘子的意思!”

她这话一出,他眸色忽然冷了半分,定定地看着她。从他眸中的灿茫,不难看出他此刻已经动怒。而且这怒气,有点超乎洛子夜的预料,。因为他这怒火,好似已经并不是因为她这句话的本体,而觉得侮辱了他,而是似还戳到了他的某些痛处,令他的表情此刻看起来令人十分惊惧。似妖魔之殿,被冒犯以至于震怒的魔君!

她愣了愣,这不会是他真的克死了几个老婆,而且其中还有人是他的真爱吧?她虽然非常憎恶他,但是为了避免他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戳到他的痛处,令他要跳起来杀人,不利于自己的生命安全,于是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已经过去的情伤就让它们过去吧!让往事都随风,都随风,都随风……”

说完之后,她转身,飞快跳跃起来。对着轩苍逸风离开的背影追去!背后已经冒出了冷汗,希望他不会一个生气,直接把她剁了……

而凤无俦,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才慢慢地跟了上去。

阎烈也怔了怔,王并未娶亲,拿来的老婆?只是“克死”这两个字……

星辉漫漫,国寺里头的建筑物,都因这白月光与星辉,慢慢铺洒出淡白的光,看起来像是童话里的仙境。而隐藏在和险境下头的诡谲,争夺,又令这空间慢慢扭曲,展露出奇诡的色彩。

国寺里头,藏经阁历代以来,都是禁地。所以如果这国寺里头,真有传闻中的龙脉,那么藏经阁里头,很大的可能,就有通往龙脉所在之地的入口。

而轩苍逸风,所往之地,也的确是藏经阁的门口。

不仅仅他,很快地。其他的方位,暗处,也慢慢地出现了龙傲翟,冥胤青的身影。但,那两人来的比他们都要早一步,所以此刻便直接暴露在了他们眼前。而他们后来的这三人,暂且没有被发现。

洛子夜看着这几人的背影,眉心慢慢地皱起来,发现了这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藏经阁作为禁地,被列为首要的怀疑目标,是很正常的。但是当所有的人,都把它当成怀疑的目标,那么……是不是容易忽略了真正的龙脉所在?

那要是这样,龙脉反而不可能在这里了。

果然,她正想着这个问题。不远处的轩苍逸风,看着冥胤青和龙傲翟跳入藏经阁的身影,微微勾唇,淡淡地笑了笑。

那笑如同一阵隐晦的风,看起来温润拂面,却带着点隐藏其下的潮湿幽暗。他转过身,离开了藏经阁,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而洛子夜两边看了看,觉着轩苍逸风的观点,大抵是跟自己比较符合的。若龙脉真的存在,在这里的几率,并不是很大!于是,她很果决地,跟着轩苍逸风的背影离开,凤无俦看着她的背影,自然也能明白她选择的理由,唇迹慢慢泛出了笑意,那笑中含着点赞赏的味道。

随着轩苍逸风一路前行,慢慢地走到一出幽暗之地,那里很是荒凉,近乎草木不生。和整个国寺的繁华景象,很是不符。

这令洛子夜都有点奇怪,轩苍逸风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八成进来之前,就早已打听过了。甚至说不准,还早就有他的人,潜伏进来过。她刚这么想着,前头的轩苍逸风,就已经走到了一座假山的跟前。

那里有个石洞,石洞的门口,有两个石头所铸的灯柱。

里头点着明黄色的幽灯,在夜幕里一闪一闪。一阵微风吹来,从此地拂过,卷起了地上的青沙。轩苍逸风微微蹲下身子,伸手在地上沾起一点沙来,看了看。随后唇边泛出更加温润的笑意,凝视前方,淡淡地道:“出来吧!”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以为是在说自己。皱了皱眉头,正打算出去,一只手忽然搁在她的肩头,按住了她。

她回头一看,见凤无俦眸色沉寂,淡淡扫向不远处的轩苍逸风。随后她也看过去,接着,便见那大开的石洞中,缓步走出来一个人。所以,轩苍逸风发现的人,不是他们,而是这石洞之中的人?

出来的人,穿的是她今日所见,祭祀的时候那些个长老们穿的衣服,但是白日里祭祀的时候,自己却并未看见过他。

那长老的眉毛很长,长髯飘洒。看起来年纪,大抵也是五十多岁的样子,而且中气十足,审视起来是慈眉善目,但从那脚步和下盘可以看出来,他武功一定很高。

“施主!龙脉,也许不过水月镜花。即便你前来想寻,花费再大气力,得到也未必是施主所欲。施主何必执着?”那长老说着这话,发出一声悠悠叹息。双手合掌,低头对着轩苍逸风行了一个佛礼。

轩苍逸风听了这话,也只是负手微微一笑,对他的话并不以为意。淡淡地回道:“虽不知这东西,是否真的对我有用,但不论如何,也不该让它落到其他人手中,给我造成不必要、或是无法确定的威胁,不是么?定空长老,是天曜国寺是十大长老之中,武功最高的,今日能与长老一会,在下也深感荣幸!”

这话一出,那便是打算动手了!

定空长老一叹,抬眸看向轩苍逸风,开口道:“冤孽!当年天曜皇室,留下龙脉之时,也曾留下祖训。若非皇室生死存亡之日,我国寺中人必须守好龙脉,不为外敌所侵,亦不献给当朝皇帝!守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被找到此处。或许是命中注定,这天下将乱!今日之战,请施主务必不要手下留情,吾命在,龙脉在。吾命陨,龙脉失!”

这下,洛子夜就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说,这龙脉是天曜皇室的先祖留下的东西,并且吩咐过,不仅仅外人不能动,就是天曜皇室,没有涉及到生死存亡,也定然不能看。所以她的父皇,大抵也是好奇了很多年,想要探知里头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就派凤无俦来,龙傲翟也跟上,希望他们能帮忙挖开这秘密。

但这时候,轩苍逸风和冥胤青,也跟着进来凑热闹,于是就成了眼下的情景……

轩苍逸风听完这话,微微一笑。看着定空长老,开口问道:“要探龙脉,只需要打败长老一人足矣?”

“只需打败我一人足矣!”定空长老默默地低下头,合掌又施一礼。

洛子夜看了一会儿,大抵也知道这定空长老,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武功应当很高,否则根本不可能如此嚣张,龙脉就在里头,他连个助攻都不带,就一个人在门口守着,和轩苍逸风对峙了这么久,也不放个信号弹,给自己叫两个帮手。

她感叹之间,倒是一旁的摄政王殿下开了口,他那声线依旧冷醇,魔魅而充满磁性,沉声道:“定空长老的武功,天下间并无几人是对手!能攥住你进攻手腕的,除了孤,他也算一个!若是定空长老都拦不住轩苍逸风,那么国寺里面,就不会有人是轩苍逸风的对手!所以,只需要打败他一个人足矣。”

“哦,难怪你不敢出去找龙脉,还要跑来跟我一起跟踪。因为定空长老的武功根本不下于你,你怕出去之后打输了,被他撵得一阵狂奔!所以你就只能猥琐的跟在我的身后,打算一起出去螳螂捕蝉……”洛子夜很快地开始推断。

暗处的阎烈,默默扶额。定空长老,在王二十一岁的时候,就与王交过手好吗?那时候王是以半招险胜。而定空长老也表示,以王当时的情况,三年之后,他再不可能是王的对手,甚至都没有多少回击余地。如今已逾五年,王的实力,自然早已凌驾于他之上。他完全不知道太子到底是怎么推断出这种结论的!

而且,若不是太子跑来了,他赌五个铜板,王定然对这件事情半点兴趣都没有,今日都不会出来。

为什么到了太子的眼里,就成了王打不过人家,所以默默地出来跟踪,还担心被撵到狂奔?

“闭嘴!”摄政王殿下表示根本就不欲听她说一句无厘头的话,十分简单粗暴地发言打断。也并无任何要为自己解释正名的意图。实力这东西,存于身,表于形,足以。并不需要用言语来鼓吹表达!

洛子夜摸了摸鼻子,只当自己是戳到了他的痛处,说穿了他的不足,令他有点恼羞成怒了!于是也不敢继续捻虎须,只能扭头继续看着那边的情况!因为也许,凤无俦真的不是这个定空长老的对手,会被打跑。但,是凤无俦能把她撵到狂奔,那是一定的!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还是不要继续激怒他的好!免得凤无俦还没被人撵到狂奔,她先奔了……

那不远处的轩苍逸风点头,又微微一笑,道:“定空长老,那就对不起了!”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就以为他们马上要看见的场面,就是飞沙走石,剑光震天!高手对决,从地下杀到天上,再从天上砍到地下!但,她失望了。

她这话一出,定空长老也似愣了愣。

接着,他脸色一变。猛然一把伸出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随后,后退踉跄了一步。一看这样子,就是中毒的经典姿势!洛子夜眉梢挑了挑,看这样子,这是中毒了。但是她根本没有看见轩苍逸风出手啊!怎么中毒的?

她正思索之间,轩苍逸风慢慢地一挥手,洛子夜眉心一蹙,很快地便感觉到不少人对着这个方位而来。那脚步声来的似乎杂乱,但偏偏有条不紊!

她震惊奇怪之间,四面很快地奔来一大群人,踏着夜色极快而来!

看轩苍逸风的样子,也是今日才踏入国寺。就是龙傲翟防守再不利,让她和云筱闹进来了,也没理由还能让轩苍逸风手下的这么多人,都跟着一起进来。要真的是这样,那这情况,就已经不是一点点的防守纰漏了,而是她要怀疑龙傲翟和轩苍逸风是不是已经勾结了!

但,当那些人都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震惊了。

来的这些,全是寺庙里的和尚,不少人她白日里还见过。甚至还有一个和尚,是来引她去用膳的。这如果不是在寺庙里头混了很长一段时间,根本不可能被分配这样的任务。而奔来的这些人里头,看他们的衣着,有武僧,有烧火做饭的,有扫地的……各种。

足足有三十多人!

洛子夜的心里,是震惊的。而定远长老,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了看他们,又扫了一眼其中一个小和尚,瞠目结舌地开口道:“清远,没想到……噗……你,你竟也是他的人!”

说着这话,也不知是因为毒性,还是因为太生气,他捂着胸口,径自吐出一口血来。

那被称作清远的小和尚,默默的低头。开口道:“对不起大师!清远谢您三年前将受伤的我从荒山捡回来,并悉心照料,一直……一直对清远关怀有加,胜过对您的嫡传弟子。甚至清远染上风寒,也是您衣不解带,照料数日。清远……清远也一直很感激您,但是……但是从三年前,这就是一个局。清远不能背叛自己的主子。对不起,大师!”

他脸上写着愧疚,令洛子夜也看得揪心。所以,今日这一切,算是轩苍逸风早就算好的?这个局布在了三年前、甚至更早,而定远大师捡回来,并关怀备至的,原来是一条毒蛇。是一条一直藏在身边,想要在最合适的时候,咬死他的毒蛇!

比起中毒,这恐怕,对于定远长老来说,才是最大的打击吧!

定远长老听了这话,随后指着他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今日我吃的饭菜,是你端来的!而我从未想过,竟然会这般……整个寺庙,混进来这么多人!清风,我认得你,你是四年前进来的,进来之后,什么都不会,念经要睡着,练武更是完全不懂。最终要求去伙房……”

他这话一出,那个被唤作“清风”的小和尚,也低下头去。不敢面对定远长老的眼神。因为当年,自己进入这寺庙之后,也是受过定远长老不少照拂的。

往日曾经关心过的人,如今个个都成了白眼狼。尽管他们是来的时候,就存了不好的心思,但当这一切都被撕开,对人的打击,也相当的大。因为曾经真心付出在意过,可最终面临的是这种可笑的结果!

洛子夜觉得眼前这一幕,真的是有点残忍了。尤其对于这样一个已经年逾五十,对后辈都慈祥包容的长者来说。

她不忍再看,扭头看了凤无俦一眼,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但还是问了一句:“轩苍逸风先前派了这么多人来,你知道吗?”

毕竟在凤无俦的地盘,轩苍逸风悄无声息地派了这么多人来,凤无俦应该不太可能不知道。

摄政王殿下听了这话,微微偏头,轻蔑地扫了她一眼。仿佛她问了一个蠢到没有救的话题,不答反问:“你说呢?”

一看他这傲慢狂拽的样子,不用说洛子夜也知道他事先是一定清楚了。忍着一脚把这拽成二五八万的货色踹飞的冲动,瞟他一眼,她更奇怪地问:“你不管?”

“借条道的气量,孤还是有的!”从五年前开始布局,他就知道轩苍……逸风?定然会来天曜走这一趟,所以这一次在寿宴之上看见他,也并未觉得奇怪。既然轩苍逸风到天曜之日,就在城墙之上单独对他请示过。那么借他一条道,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他对龙脉也没什么兴趣。

甚至,他隐隐能猜到,龙脉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这样一说,洛子夜就明白了,想必轩苍逸风做这些事情之前,都是对他打过招呼的。已经表现了对他的尊重,所以凤无俦没有打算插手!而龙傲翟也说过,凤无俦对天下没什么兴趣,要的只是所有人臣服而已。所以他能借这条道,是正常的!

而那边,定远大师,正颤抖着,指着轩苍逸风开口:“所以这个局……咳咳……这个局,你四年前就已经布下。将这么多人都派进来,就是为了探查龙脉的下落,并等待这一天?”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眼前这个人,就真的太可怕了。竟用长达四年的时间,来布下这样一个局。

“不是四年,是五年!抱歉,也许这样的手段,不够光明。但在下一贯习惯以最小的代价,来获取最大的利益。定远大师武功太高,我也不愿意打无把握的仗。所以……还请大师谅解!”他说着这话,面上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温润如风,说话甚至有理有据,由着他这模样,硬是令人连责怪他的话都说不出来。

行着如此卑鄙之事,还说得这样理所当然,容色如此温润含笑的。这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这话一出,定远长老盯着他,丝毫不为他如此坦诚,而感到感动。但大抵也是出于多年沉于佛学的修养,于是也没有展露出丝毫愤怒。反而在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沉寂了下来。

咳嗽了几声,慢慢地道:“也许天意便是如此,龙脉终将落于你手。但是足足五年的谋划,如果得到的东西,并不是你想要的,或者根本什么都没有,你是否会觉得失望?”

轩苍逸风听完这话,也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开口:“也许在大师看来,在下是谋划了五年。但在在下看来,这不过是五年前的一个决定,然后让手下之人来实施罢了!”

他这话,意思便是这样一件事情,也许在旁人的眼里,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谋划,但是在他眼中,只是五年前做下的一个决定罢了。这便说明,这个人这么多年以来,从本质上就是如此精于谋算。而且有足够的耐心,来用五年的时间,等待一切准备就绪!

所以,轩苍逸风,要是作为对手,会非常可怕!这般想着,洛子夜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半分。

那定远长老听完这话,也愣了愣,脚步踉跄了几下。慢慢地瘫坐在地上,看着轩苍逸风的眼神,微微含笑:“轩苍有王若此,大抵这天下的格局之战,会有一番腥风血雨!”

“多谢大师赞赏!”轩苍逸风低下头,笑意温雅的接下这赞美,面上无半分不自在,极其淡然。

眼见那定远大师,唇迹的黑血越来越汹涌。一旁那个叫清远的小和尚,脸上也慢慢露出愧意和不忍。但即便如此,那清远也并未开口说话。

倒是轩苍逸风看着,淡淡地问道:“在下进去,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便会给大师解药!”

“不必!咳咳……”定远大师咳嗽着挥了挥手,慢慢地开口笑道,“身为历代守护龙脉之人,保护不利。便是天曜的罪人!我无颜再苟活,山洞中还有机关暗道,能不能取到龙脉,看阁下的本事。解药就不必了,阁下自便吧!”

他说完这话,便半靠在墙壁上,微微闭上眼。

从他的气色,不难看出来他中毒颇深。而且这毒性很猛烈,竟然令他这样一个高手,都完全没办法抵抗。就连甩给轩苍逸风一招都做不到,只能垂眼静待死亡。

轩苍逸风见此,亦是微微一叹。对着靠在墙壁之上的定远长老,鞠了一躬,表示自己对他的敬重。

随后,伸手一挥。对着那些奔驰而来的人道:“道个别吧!”

他这话音一落下,不少和尚都跪下。对着定远长老的方向跪下,他们眼底大多噙着泪光。该都是受过这个仁慈长者照拂的人。此刻他们心中有愧,但却无法因为这恩情,就忘记自己该有的忠诚。

他们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就退到一边。沉默着站着,而定远长老一直闭着眼,没有睁开看他们一眼。

但从洛子夜的方向,可以清楚的看见。定远长老的呼吸,渐渐地弱了下来,怕是不行了!而轩苍逸风,也并未等待他彻底死亡,往门口扫了一眼。那些人都会意,在门口守着。

随后他大步踏了进去。

他进入山洞之后,洛子夜正打算是不是想办法把门口这些和尚都敲晕,跟进去。正想着,她身后便猛然掠过一阵力道,如一阵狂风抬起,空气中的气压扭曲,门口那些和尚们,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控制着,抬向高空!

那力道收束,他们所有人的动作,表情,全部在半空中僵化。似所有人都已经失了魂,被固定在那里!

而紧接着的,并不是他们从半空中落下,而是一直悬浮于空中。洛子夜扭头看了一眼,见凤无俦的手高抬着,果然是他动的手!而此刻,让那些人悬挂在半空,不落地,大抵也是为了避免他们落地的声音太大,被刚刚进去不久的轩苍逸风听见。此刻这些悬浮在半空的人,别说是动作了,就连说话都做不到。这下洛子夜才知道每次这混蛋对自己动手,是多么仁慈!

至少她每次被他固定住身型,不能动弹,那时候也还是能说话的。

她看了看眼下这情况,刚打算直接奔出去跑向山洞。但后领猛然被人一抓,这人利用身高优势和体型优势,将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直接往前走。她条件反射地想骂人,但是也清楚这一骂,一定会惊动里头的轩苍逸风,所以没有吭声!虎着一张脸,气鼓鼓的瞪着他!

而他根本懒得看她,或者说是不屑看她。

走到门口之后,在那定远长老的身前站定。他魔魅低沉的声,化以密室传音的方式,对着那长老而去:“守不住龙脉,单单是死,就可以谢罪么?大师不觉得,自己需要给天曜补偿?”

他这话一出,只有洛子夜和定远大师能听见。

这下,洛子夜更加不赞同地扭头,一个慈祥长者,落到这步田地,已经很可怜了。他还来落井下石!

而那定远大师听见这话,慢慢地睁开眼,笑看了凤无俦一眼。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同样用密室传音道:“五年不见了,摄政王!你这话,是想要我的内功?”

“一甲子的功力,能帮完全不会武的人,打通任督二脉!定远大师虽然修行不足一甲子,但是修为之力早过。既然大师已经为自己选好了路途,那这内功,何必浪费?”凤无俦浓眉挑起,慢慢地询问。

定远大师听完这话,便看了洛子夜一眼。慢慢地笑道:“天曜的太子……补偿天曜。所以摄政王的意思,是让我为了补偿天曜,将这内功传给他?只是,我若不应呢?”

洛子夜听着,两边看,终于明白这个话题是围绕着自己的!但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这算是好事,凤无俦这混球,是啥时候脑袋被开了光,所以变善良了,不为难她了,还给她好处吗?这真是太玄幻了!

定远这话一出,凤无俦浓眉一皱,眉宇间泛出戾气。傲慢地道:“孤的意思,无人能不应!”

所以,他这话,就是定远不愿意给,他也要强取豪夺了!以他的实力,逼出定远的内功,渡给洛子夜,并不是做不到!此刻问问,不过是给予尊重罢了。

洛子夜皱眉,正想着自己要不要说几句,人家不愿意给,她也没必要强取豪夺。但定远忽然笑了,看着洛子夜,沉吟道:“天曜太子吗?真当是天曜?”这话令洛子夜皱眉,为什么她觉得这话里头,好像隐藏着什么含义?

“也罢!如摄政王所言,我带走它,也是浪费。只望你接下我这内功,多年以后,面临抉择,当以天下苍生福祉为重!”他这话一出,便双腿盘地,闭上双眸。

洛子夜还没想好自己要不要捡这便宜,就被凤无俦点了穴道,直接一把按在定远大师的前头坐下。

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像只猴子,任由凤无俦随便耍玩!他想捉弄她就捉弄她,他想给点甜头就给点,他想让她坐下就直接往下按。这真是……

正恼火思虑之间,一双手,忽然放到她的背脊之上,随后便有暖流,慢慢涌入她体内。

是定远在传内功给她,而这过程之中,他容色忽然扭曲了半晌,显然是因为中毒,而力有不殆。此刻,凤无俦伸出手,黑色的气压,如魔雾对着定远的背后压去,带着助力,帮住他将内力传导出来!

也就是因为这内息太重,令洛子夜承接起来,觉得非常难受,仿佛浑身的经脉,全部断掉,又全部重组!

“噗……”她一口鲜血喷出来,竟如同吐出了堵在心口的淤血。而浑身渐渐开始体力充沛起来!但她还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这力道,面色渐渐扭曲,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同时,定远收回手。轻轻叹息:“原来摄政王早已为他做了内功奠基,难怪敢接我这内力……”

这一句,洛子夜明白,是那天晚上在摄政王府,她一句话取悦了他,他传导给她的奠基。

眼见她就要走火入魔,凤无俦的手,很快地放到她背上。帮她调息,她觉得很纳闷,舒服些了之后,她开口询问:“为什么帮我?”难道他真的脑子被开光了?

“你不是要强大之日,将孤凌迟么?孤便帮你,看看你是否真有这能耐!”他魔魅低沉的声线压来,轻蔑如旧,不带一丝感情。

洛子夜点头表示明白,就知道那理由,决不可能是他良心发现,决定不再为难,打算以后好好跟她相处!

此刻她体内内息已稳,而他就在她身后!她猛然扭过头,作势要吻他,凤无俦一愣,也就在这一愣之间,她飞快地伸手,一把探入他胸前衣襟内!重重一下,很爽的摸了一把!然后贱笑浮于脸,挑衅地看着他:“终于让老子把这仇报了!都是男人,摸一下怎么了。摸一下肿么了?肿么了?!你说是吧?”

今天谈一个合约,折腾了半天,于是又刷新了晚更的记录。分享一个好消息,今天谈的合约,就是……鉴于劫财和太子妃实体的出版,都因为删减太多,令很多亲们很不满意,所以这一次……如无意外的话,摄政王的出版应该是基本无删减。这对于热衷收藏实体、典藏经典的妹子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有木有?反正哥挺高兴(⊙o⊙)…就是到时候字数多,套数必然多,全套的售价会高,哥感到很蛋疼。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套数太多,扑死在沙滩上……但自己用心写的东西,能少删减,必然是好的。是不是?

蓝后,哥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通宵一下,把明早的更新写出来,然后把更新时间固定到早上九点半前后。免得大家经常等到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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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帅哥们的撕逼大战!

洛子夜说完这话,还砸吧着嘴回忆了一下那手感!他的肌肉十分饱和,带着张力。想必很有冲击力和爆发力,话说她一直以为这个人拽成这样子,一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是真的有肌肉,估计也就是那么一点点,就是那么一些拿来蒙蔽世人的单薄肌肉,没想到居然这么赞!

“洛子夜!”摄政王殿下,从牙缝里头挤出来几个字,魔瞳紧紧地盯着她。

她吊儿郎当还有点得意地抬起头,看向他俊美无俦的脸,一看她愣了一下,这脸色……这脸色,好似有点不对劲。铁血权霸之下,带着点……额,赫然?她嘴角抽了抽,当然明白凤无俦不可能是因为喜欢她,对她有意思,所以她一摸,他甚至都要脸红了。那是因为什么?

从来没被人摸过,今天第一次,太不习惯,所以……?

这想法一出,她深深地皱着眉头,怀着这样的想法,咳嗽着扬眉问他:“凤无俦,你不会是个老处男吧?”

不远处的阎烈闻言,嘴角率先一抽。有点不忍直视地转过头去,太子这个问题,真是……处男就处男,为什么要加个老字?

这一问,摄政王殿下脸一僵,盯着她。一言不发,并不回这话。那双泛着鎏金光辉的魔瞳,也于此刻似凝固了一般,不知是出于尴尬,还是出于无法回答,还是出于觉得洛子夜的这个问题太过冒犯,所以他便也就一直只盯着她,并未回话,只是那脸上,淡淡的赫然还未尽数消退。

“噗……”看他这样子,洛子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要笑不笑地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出声来,“艾玛,卧槽!凤无俦你居然还是个处男,哈哈哈……”

太尼玛令人开怀了!她还是个处女呢,但是这贱人随随便便就摸她。现在好了,他也是处男,所以这摸来摸去的事情,最少在彼此的属性定位之上,勉强算是扯平了!虽然在性别的问题上,还没有扯平!

“心情真是太好了……”洛子夜兴高采烈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高兴到语无伦次,面部表情激动到无以复加的神态,表达了自己的愉悦。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高兴,她居然一点他们是仇人的意识都没有了,一只蹄子在他肩膀上安慰地拍了老半天。通过肢体动作,无声地传达对他还是处男的同情!

“笑够了么?很好笑?孤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他魔瞳凝起,傲慢而高高在上地扫着她,那轻蔑霸凛的态度,再次毫不客气地展露于表。

笑到正高兴的洛子夜,忽然被他这句话呛住!扭头看他一眼,见他那装逼的拽样儿就放在那儿,一副自傲的样子,她想了想,也是,觉得这家伙虽然拽到没朋友,谁都看不上眼,但是二十六岁了,身为一个位高权重的古代男人,还是处男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小的几乎没有。

所以她估计是误解了!

眼见他这会儿有点生气,显然是她方才高兴他是处男的事情,得罪他了。为了缓和彼此的关系,避免他因为愤怒而对她使用暴力,她再次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哎呀!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还是处男呢。你这么帅,肯定很多人追!而且,按照科学表明,大龄的男人,如果还是处男,容易性格扭曲,心理变态。虽然在我眼里,你偶尔也真的有点变态。但是完全没有到那么严重的程度,所以您应该不是……好了,当我刚刚笑你的话,都没说过。额,嗯?”

为什么她觉得她这缓和关系的话一出,他脸上非但没有展露出半点愉悦,好似脸色更难看了?

但这脸色即便很难看,也透着一种致命惑人的美感,只是令人觉得非常的危险,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阎烈在不远处扶着默默地咳嗽,他仿佛看见王的心里,正有一百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王没说过自己是处男,但是也没说他不是啊……太子在那儿,一直拿王的年纪说事,还大龄的男人还是处男,就容易性格扭曲,心理变态……这真是……

不对!阎烈同情了凤无俦半天之后,忽然脸一青!他想起来自己和王似乎只有几个月的年龄差距,也算是大龄男人。而他自己也是个,也是个……于是,太子这句话,不仅仅是把王骂了,他也被莫名其妙地带入其中!他心里忽然出现了两百头草泥马……

不会有人明白,那种嘲笑了别人半天,最后发现自己其实也是那样的心情……

“洛子夜……”摄政王殿下容色难看了很一会儿,但叫出她的名字之后,没有再说出下文。

因为他继续说,继续对洛子夜表达自己的愤怒,那必然会暴露某些事实。令自己更加尴尬,甚至还会因此而往性格扭曲,心理变态的方向对号入座。

而他眼前这个不知死活,惯于挑衅他的人,大抵又会抓住这机会,好好地嘲笑他一顿。然而,到此刻,摄政王殿下似乎忽视了一个问题,若是换了一个人在他眼前,莫说是嘲笑不嘲笑了,恐怕在开这种口的时候,就已经身死命陨。可他此刻想的,竟然是说出一句什么话,会不会再度遭到嘲笑!

她这会儿也觉得他身上的气温阴测测的,好似是情况有点不对,也不是很明白这到底是出于什么,于是不敢随便再说话,免得不小心又踩了他的雷点。

而那一旁的定远长老,在内息传入她体内之后,就一直没怎么说话。

洛子夜跟凤无俦说了半天,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她扭头看了定远一眼,看见他此刻闭着眼,半靠在墙壁上,容色安祥,唇迹微微弯起,似只是睡着了,但洛子夜明白,这并不单单是睡着了。因为,他一次睡着之后,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她忽然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心绪有点重,还有点堵。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凤无俦:“你说,对于一个慈祥的长者来说,曾经照顾关心过的那些人,最终一个挨着一个的背叛。甚至他因为这仁慈和信任,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当生命的最后一刻来临,他是后悔的吗?”

如果是她,应该会恨吧。而且,以她的性子,会是那种如果她要死,就一定会拖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狱的恨。

但是看着定远此刻泛于唇迹,安祥宁静的笑。她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太狭隘,定远长老,大抵是属于能兼爱包容苍生的人,所以他并不怨恨,于是此刻的遗容,也是如此平静而慈祥。这样的人生,应该是平静而少有痛苦的吧?

她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甚至她也不能界定,定远这番心态,是好还是傻。但这样的人,毫无疑问地是值得敬重的!

不仅仅是这人品与气度,也在于他临死前,决定将内功都传给了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