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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就又要飞走。

就在这会儿,它们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她手里拿着长鞭,盯着飞在半空中的果果,一张美丽如同午夜魔兰的面孔,却带着几分令人胆颤的阴霾,那正是申屠苗。她看着果果开口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洛子夜傻了!嘎,洛子夜傻了,傻了洛子夜……”果果认识面前这个人,果果也并不喜欢这个人,它倒是不太清楚人类之间那些复杂的事情,只是直觉就不喜欢对方。不过对于洛子夜傻了这件事,果爷觉得这简直就是天上掉母鸟的好事,它一点都不吝于跟所有人分享。

它这话一出,申屠苗眸色一冷。

说实话,在路上看见这两只动物一起跑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些迟疑,毕竟这两只动物都是跟洛子夜很熟悉的,她实在是担心它们会不会搞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在摆脱了王兄的监视之后,她偷偷地遛了出来,跟上了它们。果然,她也没料错,这一跟上它们,就听到了果果似乎是在喊洛子夜的名字。

这一问,便更是清楚了。

洛子夜傻了?

真的傻了,还是假的傻了?但是看那只傻鸟这么高兴,申屠苗直觉就不妙,她眸色转冷,盯着果果开口道:“果果,这个消息,你准备告诉你主人?”

“嘎!是啊……主人告诉洛子夜傻了,傻了洛子夜,告诉主人果爷……”果果说了说,一下子也拎不清楚自己在说啥了。毕竟人类的语法真的太复杂了!

申屠苗一听这话,眸色就完全冷了下来,盯着果果道:“这个消息你一定要告诉你的主人吗?不说不行吗?”

“嘎!当然要告诉,果爷要告诉当然!”果爷很坚决,这个消息肯定要让主人知道,不然主人要是还惦记着洛子夜怎么办?果爷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让主人知道洛子夜变成了傻子,是的!

它这话说完之后,申屠苗嘴角勾起冷笑,扬了扬手里的鞭子:“既然这样,那就不能让你再出现在你主人面前了!”

“干什么你想?”果爷很快地意识到了危险,打算后退。

它话音一落,立即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不用管她,果果你赶紧走,告诉师兄洛子夜傻了。他就只爱你一个了,快去,我帮你拦着她!”

来人正是木汐尧!她在路上看见申屠苗鬼鬼祟祟的,就怀疑对方会搞事儿,果然!

果爷一听这话,立即开心的飞走了!申屠苗眸色一冷,扬起鞭子就想去拦果果,但木汐尧很快地出手,将她的鞭子挡住!申屠苗眸色一冷,盯着木汐尧冷笑:“又是你!”

“我也不想看见你!”

她们两人动手之间,果爷已经成功的飞走。翠花也二话不说,很快地跟着窜走。

这里离帝拓的皇城已经很近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果果就已经飞到了皇宫的附近。看着不远处的宫门,想着自己很快就要出现在主人的面前了,果爷这时候兴奋不已,开心地扑腾着翅膀,快乐地飞了进去,并高声尖叫:“主人!回来了果爷,果爷回来了!主人,洛子夜傻了,傻了洛子夜,嘿嘿嘿嘿……洛子夜真的傻了,主人,她傻了,威武果爷,果爷威武,果爷最聪明了……洛子夜是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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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忘忧蛊!

它一边飞翔,一边高声尖叫。

从皇宫的门口高处飞进去,宫门口的侍卫们看着它从高处飞进皇宫,倒也没有一个人拦着它。因为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宫里不见了一只飞禽,正是摄政王殿下的爱宠。那只鸟很会打扮,有时候像是一只乌鸦,有时候像是一只八哥,有时候又像是鹦鹉……

唯一能让人很清楚辨认的一点就是……它会说人话,并且它的身边有一只雪白的狐狸。

那时候阎烈大人下令,让大家去找,就描叙了果爷的这些特点,这会儿估计也就是……果爷出去玩了几天之后,飞回来了?

于是,大家在认出来果果之后,也没有拦着直接从宫门口奔进皇宫的翠花。

只是,果果那时候飞得太快,叫的声音也不是很大,所以大家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听清楚对方是在叫什么。

果果这么惊叫着飞进宫,正要冲向御书房的附近。不远处的凤天翰,看着它,听着它方才惊叫的内容,眼神冷了冷,对着果果的方位,喊了一声:“果果,过来!”

果爷顿住,在半空中扭头,看了一眼凤天翰。

稍微犹豫了一下,虽然果爷的主人只有一个,但是这个人是主人的父王,果爷就算再屌,也不敢不给他面子。它这时候虽然是很迫不及待地想飞进皇宫,告诉凤无俦洛子夜变成了一个傻子,但到底还是憋住了,决定先忍一下,一会儿再进去找主人,先看看主人的父亲怎么说。

它很快地飞到了凤天翰的面前。

凤天翰问了它一句话:“洛子夜傻了,是什么意思?”他自然与那些防守宫门的侍卫们不同,他内功高强,果果喊出来的话,他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嘎!就是傻了,傻了……”果果一秒钟喜笑颜开,并且很快地开口道,“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咬了她果爷,她还哭了!追打果爷!她傻了,知道她傻了主人,就肯定不喜欢她了,只喜欢果爷……”

它这话一出,凤天翰眼神微凛,便是已经明白了果果是在说什么,这让他眸中有冷光闪过。

但那寒芒稍纵即逝,他盯着果果开口道:“你错了,要是你的主人知道洛子夜傻了,他会立刻去关心她,很快,你在他面前,就更没有地位了!”

“嘎?”果爷呆若木鸡,不敢置信地看着凤天翰。

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为什么这个人说的,跟嬴烬说的完全不一样?果爷这时候还只知道那是嬴烬,并不知道对方就是冥吟啸。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仿佛就有什么不对劲。

它不是很相信,但是又觉得主人的父亲,应该是比较了解主人的。

于是,它在半空中扑腾了几下,开口问道:“为什么主人,主人为什么更不在乎果爷了……洛子夜傻了呀,傻了的洛子夜,主任还喜欢她吗?”这怎么可能呢,谁会喜欢一个傻子?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每次洛子夜受伤,生病,身体不适的时候,你的主人都会格外爱护她?那时候他眼睛里根本没有你。现在洛子夜傻了,也算是生病了,你想想你主人从前的行为,再想想以后,你觉得这个消息,能告诉你主人吗?”凤天翰面色微沉,很快地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不管王儿是迎娶申屠苗也好,不娶也罢。但总归,这段时日,他没打算去催问对方婚事,但也不再希望对方跟洛子夜,再沾染上任何关系。关于洛子夜的消息,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好了,他好好的王儿,站在神坛之上、天下之巅的人,就是因为那个洛子夜,落到这步田地……

据说那日,还险些被逼着跪在墨子燿面前。

这些,作为凤天翰都是不能容忍的。如今虽然回了帝拓,但帝拓的强盛,远不及天曜。从前王儿手中掌控着天下权势,如今却只能待在帝拓韬光养晦,他身上的寒毒也失去了唯一解除的机会,不管从哪个方面考量,凤天翰都不希望洛子夜再出现在凤无俦的面前,去搅乱他的步伐。

果果一听这话,看凤天翰一脸认真,登时也懵了几秒钟。

瞪圆了一双鸟眼,看着凤天翰,口齿不清地问:“尊的吗?”真的吗?但是对方应该不会欺骗自己啊,果爷跟他也没有仇恨,他肯定没有骗果爷的必要。但是洛子夜傻了这一点……

它毕竟是一只动物,认真地思索了半天,一时间也拿不出一个答案来。

而凤天翰很快地看着它,再一次开口道:“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妨想想从前,你的主人在洛子夜生病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关怀备至,眼里根本就没有你的影子!”

“嘎!是的!”果爷终于反应过来了。

没错,以前在洛子夜生病的时候,受伤的时候,晕倒的时候,主人都非常认真地照顾洛子夜,根本就不管果爷的死活,有时候果爷多说了一句话,还要挨打。但是洛子夜没事儿的时候,主人心情好了,还会给果爷分派一点零食。

果爷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并且深深地认为,嬴烬那个长得很好看的人,指不定就是个蛇蝎美人,专门欺骗果爷纯洁的心灵,就是为了害果爷在主人的面前更加没有地位!

它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凤天翰就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他看着果果继续道:“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要是觉得告诉你主人这件事情是对的,那你就去告诉。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凤天翰说完,便不再看果果,大步转身去了。

果果在半空中飞了几秒钟,实在是有点犹豫,不知道是完全相信凤天翰好,还是相信嬴烬好。于是它的爪子落到了栏杆上,开始认真地思考!

凤天翰举步离开后,在宫殿的转角处。

便见着了解罗彧,对方手中拿着长剑,双手抱臂站着,看样子是已经到了一会儿了,也当是听见了凤天翰和果果之间的对话,只是他并没有出去。

这对视之间,解罗彧开口道:“老王爷,这件事情,属下认为还是应该让王知道!”

尽管他和所有人一样,都觉得洛子夜把王害得很惨,但是毕竟对方是王在乎的人,而这个消息也是对方想知道,所以作为他,还是认为应该让王知道这个消息。

然而,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凤天翰凝眸看向他:“你觉得王儿知道了这个消息,还能坐得住?”

“当初申屠公主的话,可能有假!”解罗彧对事情的反应,也是很快的。

如果说洛子夜真的如申屠公主所说,跟着轩苍墨尘上了千里峰,去了凤栖山,最后要成为对方的皇后。最终又像是他们探查到的消息那样,是冥吟啸将她抢走了,那为什么……对方会傻了?这时候他能想到的,也无非就是一切都是一个骗局,申屠公主对他们说的话,不是真的。

而他们告诉王的消息,也是错误的。

他这话一出,凤天翰很快地道:“那么你认为,申屠公主的话,是真是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诚然,如果洛子夜其实是冤枉的,她并不想这么做,王儿知道了,心中会好受许多,但是眼下,对方的背叛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就算是千里峰的事情可以解释,虎符的事情如何解释?蛋糕的事情如何解释?还有,你们不要以为我年纪大了就什么都不知道,那圣晶石的事情,又如何解释?”

这一个一个问题问出来,解罗彧登时也沉默了。

不错,就算是千里峰上的事情能够解释,但是之前呢?

凤天翰又继续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王儿如今也不再提洛子夜,我们也不必再提了。就当一切都过去好了,我并不希望,王儿再受到任何伤害!”

“属下明白了!”解罗彧低下头。

明白了,但是并不完全苟同,他觉得这件事情,王还是有权知道,而且,纵然他很敬重老王爷,可是他很清楚,谁才是他的主人,所以这件事情,他还是想说的。只是,眼下没有必要继续跟老王爷争辩罢了,以免徒然让老王爷心中不快。

凤天翰颔首,开口道:“退下吧!”

“是!”解罗彧应完这一声,转身便打算走。

然而,在他转过身的同时,凤天翰霍然出手,点住了他背后的穴道!解罗彧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这穴道被制住之后,不仅仅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而凤天翰的声音,很快地传了过来:“我了解你的脾气,你虽然平日里不爱说话,但是你远比所有人执拗,你认为应该如何做的事情,你就一定会那样做,并且决不妥协。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好了,王儿那边,我会告诉他派你出去执行任务了!”

他话音一落,一挥手,染六和染七很快地上来,将解罗彧给带下去了。

果果在栏杆上站了很半天,也是不晓得自己到底应该相信谁。这时候翠花也终于从宫外进来了,它登时眼前一亮,询问翠花:“翠花!果爷告诉,告诉果爷,出出主意……”

它这么说着,随即颠三倒四地把凤天翰方才对它说的话,全部对着翠花说了一遍,目的就是为了看看翠花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是支持果爷去告诉主人,还是不支持!

它的话说完,翠花也算是好不容易地理解了。

它一双狐狸眼滴溜溜地转了转……

闽越的房间之中,他正在调配药材。王醒了之后,虽然是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王身上的寒毒和内伤,都不是一两日就能调养好,那时候王几乎是用尽了一个人能用的所有精气神,若非是这么多年来,王吃过的各种圣药不少,他闽越完全能够确定,王不可能挺得过那一关。

所以眼下,即便是已经没事了,但还是要调养的。

他正配着,忽然有人推开门。凤天翰很快地,出现在了房间的门口,他看向屋子里的闽越,问了对方一句:“闽越,你的蛊,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

闽越一怔,手微微抖了抖。回头行了礼,旋即才开口询问:“老王爷,您是意思是……?”

“我知道这世上有几种药,是可以打乱人的记忆,帮助人忘记一些事情的。然而这些禁药,天下间唯独只有两样,一样在无忧老人手中,他二十多年前就用了,另外一瓶在墨子渊的手里,怕也是到不了我们手上,但是我还知道有一种蛊虫,叫做忘忧蛊。人只要让蛊虫爬入自己体内,以血寄养,就会忘记心中烦忧之事!我很清楚,回到帝拓之后,你一直在养,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凤天翰的话,说的很直白,几乎就是直接便点到了重心。

闽越眉梢皱了皱,心头也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他并不知道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老王爷是如何知道的。

忘忧蛊是很难养成的,主要是因为蛊虫的虫卵很难求,他也是七年前偶尔得到了一颗虫卵。

而也的确就是在不日之前,他开始养了。

因为他觉得王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尽管王从来不说什么,但是他知道王心里难受。他想过这东西是不是能够帮上王的忙,毕竟宿主将这蛊虫养在自己体内,只需要用血去寄养,但是并不会用掉太多的血,只要平日里多吃些补品就是了,对王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他一直没有勇气将这东西拿出来,甚至都不敢在王的面前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但总之就是不敢。眼下老王爷竟然直接提起,这让他心头也有些慌乱。

他开口询问:“老王爷,您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这件事情极为机密,属下可是谁都没有说!”

就算是好兄弟阎烈,他也一个字都没有提,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所以也没有多话。

凤天翰闻言,很快地看了一眼,开口道:“本王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其实并不要紧,要紧的事,这东西你现在养好了吗?”

“养好了!”闽越点了点头,事实上已经养好了好几天了,但是他也没敢有什么动作,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王的意思。

他这话一出,凤天翰满意地点头。

旋即他开口道:“既然养好了,就把蛊虫给我。”

“老王爷,您……”闽越抬头看着对方,这时候也吃不准对方是打着什么主意,老王爷要走蛊虫做什么?是打算给王,还是有别的打算?或者老王爷并不赞成自己这么做,怕自己做出来什么不合理的事情,所以打算先将东西要走,防患于未然?看他的眼神看过来,眸中带着迟疑和几分疑惑,凤天翰也不瞒他,直接便开口道:“既然你不敢拿出去,那么这东西,就由我亲自拿去给王儿,有些事情不该记得,就应该忘记掉,多纠缠无益,本王相信,王儿也是聪明人,不会拒绝你我的好意!”

他这话一出,闽越登时也沉默了,但最终还是在犹豫之中,缓缓地伸出手,在袖中掏出来一个瓷瓶,犹豫着,将手中的那东西,交给了对方。

也好,反正他也觉得这东西是应该给王,只是他并不敢。

这时候老王爷既然也跟他是一个想法,并且老王爷愿意代劳交给王,其实也没什么不妥的,自己也不必每日纠结要不要将这东西交给王了。而且,老王爷说话,在王的面前,一定比自己说话有用。至于到底要不要用这东西,当然是要看王自己的意思。

13 洛子夜好了!

因为他觉得王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尽管王并不说什么,但是他知道王心里难受。他想过这东西是不是能够帮上王的忙,毕竟宿主将这蛊虫养在自己体内,只需要用血去寄养,但是并不会用掉太多的血,只要平日里多吃些补品就是了,对王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凤天翰闻言,很快地看了一眼,开口道:“本王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其实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东西你现在养好了吗?”

“老王爷,您……”闽越抬头看着对方,这时候也吃不准对方是打着什么主意,老王爷要走蛊虫做什么?是打算给王,还是有别的打算?或者老王爷并不赞成自己这么做,怕自己忍不住做出来什么荒唐的事情,所以打算先将东西要走,防患于未然?看他的眼神看过来,眸中带着迟疑和几分疑惑,凤天翰也不瞒他,直接便开口道:“既然你不敢送到王儿面前,那么这东西,就由我亲自拿去给王儿,有些事情不该记得,就应该忘记掉,多纠缠无益,本王相信,王儿也是聪明人,不会拒绝你我的好意!”

他这话一出,闽越登时也沉默了,但最终还是在犹豫之中,缓缓地伸出手,在袖中掏出来一个瓷瓶,将手中的那东西,交给了对方。

这时候老王爷既然也跟他是一个想法,并且老王爷愿意代劳交给王,其实也没什么不妥的,自己也不必每日纠结要不要将这东西交给王。而且,老王爷说话,在王的面前,一定比自己说话有用。至于到底要不要用这东西,就看王自己了。

凤天翰来找闽越,也就是为了手中的蛊虫,闽越将蛊虫交给他之后,他不再犹疑,二话不说,便直接往御书房而去。

进了御书房,门外的人都没有通报,他便大步走了进去。

他进门之前,走路的脚步声和落地的频度声音,摄政王殿下自然是听得出来的,不必多看,便知道是谁来了。随着的脚步声将近,他抬眼,那双魔瞳看向从门外进来的人:“父王!”

打完招呼之后,他就等着对方开口。

父王无事是不会来打扰自己的,尤其是自己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时候,对方竟这时候来了,那便就是说明,父皇眼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凤天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凤无俦跟前的奏折,问了他一句:“你眼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父王有事请说!”凤无俦并未回答对方的问题,便也就是直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很显然,他便是觉得眼下并没有什么重大的事件,需要凤天翰将自己心中的话憋住,缓缓再论。凤天翰看他这样干脆,便也不再犹豫,大步上前,走到御案之间,将手中的药瓶,放在桌案上。

然后后退一步,跟自己的儿子对视。

凤无俦颔首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瓷瓶,旋即抬眼看向凤天翰,对着对方的下文,等着对方交待瓷瓶里面是什么。

父子对视了数秒之后,凤天翰忽然开了口:“王儿,父王认为你需要这东西!”

“这是什么?”凤无俦伸出手,将面前的瓷瓶拿起来,放在自己面前端详,并没有立即就将瓷瓶打开。是直接等着对方的回话。

有些瓷瓶里面,是可以装着蛊毒和毒烟,只要打开瓷瓶的盖子,里面的东西就会很快地跑出来伤人,这一点凤无俦自然知晓,故而,凤天翰还未说出这是什么东西,他便也没有直接打开的意图。

对于凤无俦的这个问题,凤天翰也算是坦荡。

对视之间,他很快地开口道:“王儿你见多识广,一定听说过一种东西,叫做忘忧蛊!”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拿着瓷瓶的手,微微顿了顿,凝眸看向凤天翰,等着对方的下文。

见凤无俦拿到瓷瓶,看着自己并不说话,凤天翰眉梢微微一皱,王儿的这个反应,可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反应。原本他以为,自己只要说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其他的都不必多话,王儿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甚至他直接就用了,也不会多问自己一句。

见对方盯着自己,凤天翰也很快地跟他对视,开口道:“怎么,王儿不明白父王的意思吗?”

“孤该明白吗?”凤无俦反问了一句,浓眉微微皱起,眉宇中是天生的威严霸凛,还有几分淡淡讥诮。不待凤天翰再一次开口,他便放下了手中的瓷瓶,再一次凝眸看向对方,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问道,“在父王眼中,孤当有多脆弱,才需要这东西?”

忘忧蛊是什么,他自然知道。

会让人忘记心中所有烦忧,忘记所有不应该记挂的事情,从此无伤无痛,不拔除体内的蛊虫,就永远不会记得令自己不快的过往。但是,在父王的眼中,他已经需要用这东西了么?

他这话一出,凤天翰眉梢一凝,看他的眼神微冷:“王儿,你是本王看着长大的,你是不是真的无事无伤,这一点本王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蛊虫对你来说有益,相信你应当明白,父王是为了你好!”

忘忧蛊对人体根本没有任何伤害,忘记不开心的事情,这在凤天翰看来,自然是为了凤无俦好。

对方这段时日,尽管从来不提洛子夜,一直在强装无事,但是凤天翰心中清楚,他并不是真的无事。他也很清楚,对方纵然已经被伤到千疮百孔的心,在未来的某一日,依旧会因为那个洛子夜而动容,这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故而,此刻,他这话,算是根本不给凤无俦丝毫回避的余地,直接便说到了自己想要表达的重心。

他这话说完,凤无俦一时间,竟没有开口。

父子对视,凤无俦没有再一次强调自己的坚强,强调自己并不需要这东西来忘记,那双魔瞳之中,却也没有流露出任何软弱的情绪。半晌之后,在凤天翰的眉头已经微微皱起,不明白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越发没底的时候,凤无俦终于开了口。

他威严霸凛的声线,魔魅磁性依旧,缓沉地道:“父王,你的心意并没有错。但孤并不要这东西,与其忘记她,孤宁愿是痛!”

是,与其忘记,他宁愿是痛。

他宁愿这被背弃的痛苦伴随终身,宁愿这不能得到圆满的情意永不能找到安放之所,他也不愿意忘记她。忘记,是比所有的苦痛,对他而言,更为沉重的惩罚和磨折。是他最不愿意承担的结果,所以,这忘忧蛊,不论如何,他不会用。

他这话一出,凤天翰一怔,一时间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没想到对方已经执着到了这步田地,宁可是痛,也不愿意忘记?对视之间,凤天翰的声线,忽然软化了几许,轻声开口道:“王儿,你从来性格执拗,决定了什么事情,旁人都无法更改你的想法。但是这二十七年来,父王在你身上看到太过苦痛。作为父亲的角度,父王的确是希望你能借此将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他这话,令凤无俦微微一怔。

父王说的并不错,漫长的岁月之中,他经历的的确是比许多人多上许多的苦痛,也看过天下间太多离合悲欢。成熟的年纪,他远比一般人睿智,也远比一般人经历得事情多。

不论是父皇当初的狠毒,母妃的自私,亲妹妹因为自己而毁容,成为天下仰望之人之前所经受过下属的背叛,虎落平阳犬类相欺的狼狈,还有洛子夜……

所有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他似乎已经都经历了一遍。更多的经历与磨折,也只在他的身上,划上更成熟的年轮。似从此没有什么最难的事情,是他没有经历过的,但岁月和痛苦带给他的,并不是沧桑,而是更为内敛成熟,令他作为男人,能承担的更多。

凤天翰这话音落下之后,凤无俦薄唇微微扯了扯,缓沉地道:“父王的意思孤明白,父王放心,这些东西,孤都能够承担!这世上并没有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从来只看人是否愿意承担背负。有时候,有些痛楚,背负起来虽然令人痛至骨髓,恨不能立即死去,但……有时候,有些回忆也是可以翻出来,麻痹自己的,哪怕只是骗自己呢。”

他这话一出,嘴角泛出几分淡淡的讥诮来,那是自嘲的味道。

而自嘲之下,也有几分不可言说的坚定,那是不可能被说服的讯号。他无法被人说服,也无法说服自己去忘记洛子夜,因为这痛苦之中,他们之间也曾经有过美好的记忆,哪怕那些都是假象,但在痛极的时候,翻出来回忆一下,心头也是暖的。

关于她的,快乐或是痛苦,都是她给的,也是他甘心承担的。

他怎么会选择忘记?又怎么舍得忘记?

凤天翰纵然是很希望对方听从自己的建议,但自己儿子的脾性,这么多年来,他也是知道的。这对视之间,看对方眸色如此坚定,不必多想,凤天翰这时候也是知道自己是无法说服对方了。他的眼神再一次落到了凤无俦桌案上的瓷瓶上。

轻声开口道:“即便你已经做出来这样的选择,但是父王依旧希望,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这蛊虫就留在这里。什么时候你想开的想用,便用。若是实在不想用,父王也不会勉强你。父王只是希望你明白,人活一世已经太难,你这一生已经太难,如果可以,不要再过于为难自己!”

他的话说完,也不再等凤无俦回话,便转身往门外而去。

凤无俦闻言,魔瞳凝住片刻,盯着对方的背影。他自然知道父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尽管自己并没有认同并按照父王的方式去做,但……

他沉声道:“多谢父王!”

凤天翰微微一顿,他心里明白,对方的这声谢,不仅仅是出于自己为了他考量,将这东西送到他面前,更多的,是在谢自己的尊重。事实上若是自己有心,一定要王儿将这东西服下,一定要对方将洛子夜那个祸害忘记掉,他根本不必过来征求对方的意见,随便寻个法子,让王儿服下就是了。

他没有用任何阴谋诡计,或者是任何手段,来强制性地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而他这样的体贴,王儿自然也是看在眼里。

他摆了摆手,轻声道:“此事不必谢我!毕竟人生是你自己的,你有选择怎么去走的权利。解罗彧我借去用几天,过段日子还你!”

凤天翰只说了是用几天,他也是用这几天,好好地想想,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关于洛子夜的事情,是真的应该坚定地不让王儿知道,还是应该认同解罗彧的观点,让对方去对王儿说清楚?

他说完这话,便很快地出去了。

凤无俦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便收回了眼神。眼神再一次落到桌案上的瓷瓶上,他几乎不带任何犹豫地,将桌案上的瓷瓶,抛入了不远处的火堆之中。千金难求的东西,对他而言若是没有用处,便是毫无价值。

同时,原本一直强制压抑着的心,也因为父王再一次提及她,而絮乱起来。

在她昏迷之时,他曾经答应过她,只要她能醒来,他便不再勉强束缚她,不再爱。那话说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痛极,如今想要自己做到,更是痛且难。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迫自己不再去关注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住自己。

克制住自己霸道的欲望,克制住自己的秉性,不让自己去冥吟啸的身边,将她抢过来。

不让自己自私自利地去破坏她的幸福。

她心中唯一想要的圣晶石,其实是冥吟啸所愿。当日他也曾经亲眼看见她在那人怀中笑靥如花。他明白什么样的情绪叫做嫉妒,叫做狂躁不安,他更明白自己有多想撕碎了冥吟啸,将她永远困在自己身边。但他不能,他不想伤害她,不想再用自己的霸道去逼迫她。

敛下思绪,低下头,再一次埋首桌案上的奏折之中。

一个月之后。

一大早,当冥吟啸端着药,出现在洛子夜房中的时候。她看着门口的人,一双桃花眼染笑,是风流不正经的味道:“嬴烬,想爷没有?”

14 您的好友洛子夜已经上线!

洛子夜这话一出,冥吟啸端着药碗的手,便微微颤了颤。

那一双邪魅的桃花眼看向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下一句言词,当如何表达。是应当高兴,还是……这沉默之中,药碗中的药,也洒了出去。

他这样的反应,令洛子夜在这时候,眸色也微微凝了凝。

她自然知道以冥吟啸的武功,是不可能端不住这个碗的。然而事实上,对方就真的没有端稳,那便只能说明,是看见自己清醒了的这一秒,他心绪不宁。

“小夜儿……”冥吟啸终于出声。

也终于回过神来。小夜儿在这段时间,是不会直呼他的名讳的,更不会叫出嬴烬这两个字,也不会用“爷”自称。当如此熟悉的她,在这时候回到他身边,那种复杂难以名状的感觉,就那般萦绕在心头,令他除了微微扯起唇角,再露不出别的表情。

她已经好了,所以这也就意味着,她将要离开他了吗?

他轻笑出声,终于还是令自己表现出了高兴的情绪,看着面前的她,轻声问道:“你想起来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洛子夜摇摇头,眉眼含笑,表现也很自在,看不出半点不自然的神色来。

冥吟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药,百里瑾宸临走之前交代过,若是小夜儿好了,便不必再喝了。他伸出手,将手中的药碗,递给站在门外的宫人。抬眼看了一眼殿内,熟悉的陈设,一眼看去,便能令人很快地想起来,这一个月来,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

他敛了眸,收回飘飞的思绪,看向她:“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可不可以再留几天。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这样一句。他若是开了这样的口,她心中定然会觉得抱歉,甚至为难。让她为难,自当是她不希望看见的。

他站在门口,就在她眼前,红衣妖冶,那张脸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洛子夜静静地看着,终于在心底生出了几分歉意,轻声道:“嬴烬,谢谢你!至于什么之后离开,应该很快吧……”

她这几天的确是傻了,的确是忘记了许多事情,就一直赖在他身边。

但是禁药虽然已经解开了,这一段时日来的记忆,却都如潮水在她脑海中涌动,她清楚地记得冥吟啸对她说过什么,也记得自己对他承诺过什么,更记得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记得对方对自己如珍如宝的好。

她都记得,她想,这些她会一生都铭记,珍藏于心。

她何等幸运,才会遇见他,这样无欲无求地陪在他身边。甚至这段日子,她懵懂之中,无意瞥见他的双胞胎弟弟与人欢爱的场景,问他他们如果要永永远远在一起的话,是不是也要那样。那时候他眸中燃起过炽焰,那又生生克制住,告诉她,他不能伤害她。

她也懵懵懂懂的,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拒绝,但他这样说,那就肯定是不好的,所以她并没有坚持。

等到如今清醒之后,回顾起从前。他能克制住什么都没做,岂止是“君子之道”四个字,就能概括的。

回忆起这些东西,洛子夜其实也觉得有些尴尬赫然,但她到底不是纠结的性格,所以能在看见他的时候,很快地笑起来。

他闻言,眸色微微一滞。

她说应该很快就会离开,很快……很快吗?盯了她几秒钟,对视之间,他看见了她面上的几分歉意。于是,他很快地不再沉默,违心地笑道:“也好,你这段时日在我这里,一直很闹腾,我觉得自己像带了个孩子一样辛苦,你要走的话赶紧的,我也终于解脱了!”

如果这样说,她不会觉得内疚的话,那就这样说好了。

说完这话,他似乎是怕她戳破他拙劣的谎言,拆穿他事实上并无不愿。他很快地便转过身,有些仓皇地往外走。走了几步之后,身后她的声音忽然想起来:“嬴烬,对不起!”

她这话一出,他大步而去的脚步,骤然顿在原地,不能再往前一步,也缓缓闭上了眼。

他明白,她的这一句话,不仅仅是在表达歉意。同时,也实在告诉他,她要失约了。她还记得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得她承诺过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但是,她打算失约了。

他轻轻一叹,并没回头。

那张美如画中妖的面上,带着几分轻缓的笑意,轻轻地道:“小夜儿,你知道的,我不会怪你的。那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说出来的话,怕连玩笑都算不上……”

“不!”洛子夜的打断了他的话,她面色凝重,继续道,“那时候我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会说出那样的话,是因为这段时日你对我好。嬴烬,我觉得抱歉,是因为你对我很好,很好很好,但是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报给你,我甚至还无意中骗了你,对不起。”

不错,那时候她是什么都不知道,莫名的就将对凤无俦的感情,转嫁到了冥吟啸的身上。但即便是深深地爱着一个人,那个人不给自己好脸色,不珍惜自己,洛子夜也是不会做出这样的许诺的。因为他对她好,这是很重要的原因。

只是,错就错在了,那时候她投放出去的感情,并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另外一个人。

他闻言,阖上的双眸,再一次睁开。

回过头看向她,那面上带着几分笑意,那是温柔和宠溺的味道,一如他这段日子以来对她的照顾和纵容。他张开双臂,靡艳的声线,带着几分暗哑的味道,似乎压抑住了心头的千般苦涩和万种情绪。最终,轻声道:“那小夜儿,你再抱我一次,你觉得欠我的,就两清了,怎么样?”

他说着这话,那双邪魅的桃花眼,凝锁着她,带着期待,甚至带着几分祈求。

他知道的,这段时日,她常常投入他怀中,其实这温情和美好,并不是对他。她真正希望拥抱的那个人,不是他。在她身上的禁药解了之后,她就会离开。而这段日子,她所有的依赖和在意,他也将一并失去,只余下残留的回忆,伴随着他度过余生。

但,他希望能再抱抱她,希望她能如之前那样,笑着投入他怀里。

让他知道,这段时间的美好,不是假的。她真的有那么一段日子,很在乎……很在乎过他。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登时沉默了。

他帮了她太多,对她太好,太过宠溺纵容,太过珍惜,甚至为了她不惜兴兵屠城、血染山河,这世上最不能辜负的东西,就是真诚和信任,可她却“欺骗”了他,说过会永远在他身边,最终却还是会离开。他说一个拥抱就能两清了,但是洛子夜心中明白,她欠他的太多,这一辈子都是还不清的。

可,看他眸中含着几分期待,甚至是祈求,静静地盯着她。

她终于开始叹了一口气,张开双臂,如前几日那般,扑入他怀中,埋首在他胸口,抱紧了他的腰……嬴烬,对不起,对不起……可此生,我只能负你。

她在他怀中,是熟悉的温度,和熟悉的馨香。

他轻轻按住她的头,让她靠在他胸前,让她听清楚他心跳的声音,听清楚这一颗心只为她而动,也永永远远,只装得下她一个人,容不下旁人。他抱着她,轻轻地笑起来,竟也有了心思开玩笑:“小夜儿,我把这样完整的你交给他,你说,凤无俦是不是应该感谢我?至少也要请我吃一顿酒!”

只有天知道,在她懵懵懂懂地问他,一脸天真地扯着他的袖口,问他……他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睡,不跟她做那样的事情的时候,他有多努力,才克制住自己要她的欲望。

他太清楚,他不能伤害她。她在清醒的时候,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做,也不会让它发生。哪怕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伤害她,他冥吟啸也不能。

“他可能不知道他掉线了的好友洛子夜,这几天终于上线了!”洛子夜也跟着他开起了玩笑,只是这时候,她心中也多了几分好奇,很想知道这段时间,他有没有找她,他到底怎么样了。

冥吟啸并没有在她面前多提凤无俦的事情,偶尔提及,也就是为了哄她喝药,说治好病了就带她去找凤无俦。但是那个人的下落,对方一直都没有明确地说过。

似乎知道她眼下想知道什么,抱了她片刻之后,他终于不舍地放开她。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眸,轻轻地开口道:“小夜儿,这段日子他并没有找你,片刻都不曾。他如今已经是帝拓的新皇,如果你还记得一个月之前的事情,那么你也应该记得,我借了果果的口,将你变成这样的消息传给了他。可是他也没有任何动静……小夜儿,事实上,若非是你还坚持地爱他,他这个样子,我并不希望你再回到他身边!”

他以为对方在知道小夜儿出事的时候,至少会派人来探查消息的。

他甚至认为对方会亲自出现在自己面前,将小夜儿带走,但是对方并没有出现。这让冥吟啸也已经开始质疑,凤无俦到底还有没有资格,陪在小夜儿身边。如果对方不打算听小夜儿解释,也不打算原谅她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让小夜儿回到凤无俦身边?

他捧在掌心里的人,他决计不甘愿,让她有丝毫被伤害的可能,哪怕那个可能伤害她的人,是凤无俦,是她心心念念爱着的人。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不得不说,在冥吟啸说出来这话的时候,她的心情是有些低落的。凤无俦完全没来找她,甚至在知道他成了这样之后,依旧不管不顾,所以……这意味着,他是真的放弃她了,不打算再回到她身边了吗?是因为,他真的放弃了,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收到消息呢?

她心中忽然怀了一份侥幸,希望对方是真的不知道,从未察觉这些事。

那么,或许她还有几分,被他原谅的可能。

看她情绪很明显的低落起来,冥吟啸眸色凝了凝,心头也忽然有了几分后悔。她才刚刚清醒过来,自己直接就对她说出来这样的事实,难免也是有些考虑不周,不管这么说,也应当等几天,等她适应过来再说,或者说几句善意的谎言,安慰她一下,但……

“小夜儿,也许……”他正打算说,也许果果是一只不靠谱的鸟,或者对方已经反应过来,这件事情告诉凤无俦,其实才是真的对它不利,所以它什么都没有说,于是凤无俦也什么都不知道。说出来这样一句话安慰她,尽管他一点都不情愿在她面前,说凤无俦的任何好话。可,看着她情绪低落的样子,他终究是更加不忍心。

然而,他才只说出来这么几个字。

洛子夜就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说了。你说的可能其实是我眼下最希望的可能,在见到他之前,我也只会这样安慰自己。其实事实上,原本就是我对不起他在先,就算是他知道了我……变傻了,不打算管我,这一切也都是我自己愚蠢,咎由自取,我没有任何责怪他的立场!”

洛子夜向来是一个是非观和对错观很分明的人,这些观念在她心中几乎已经分明到过于理智的地步。

她很清楚,原本就是她对不起凤无俦在线,那个人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她却为了一群骗子,解释都没有给他一个,拿着他的虎符就跑了,最终将他和王骑护卫,都害到那步田地。在那样的时候,他竟然还能进皇宫去救她,甚至险些跪在墨子燿的面前……

他做的一切都已经够多了,真的够多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对不起他,她想救他,最终也没有救成,还被轩苍墨尘给骗了。纵然她这段时间是傻了,也是为了救他才傻的,但是她很清楚,一码归一码,如果是她处在凤无俦的位置上,凤无俦这样对待她,还指望她回头去找他,她也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不管是怎么样的,她都没有责怪凤无俦的打算和立场。

只是,在知道对方根本就没有来找她的时候,她心里开始更加担心他不会原谅她了,仅此而已。她轻轻叹了一声,手习惯性地在袖子里头握了握,却没有抓到墨玉笛,她眉梢一凝,也很快地想起来,这段时日也的确是没有看见墨玉笛。

她很快地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里面,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会将那东西弄丢,那么……那东西去哪里了?猛然之间,她竟也没有意识到,那日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轩苍墨尘的帐篷里面,看见过墨玉笛的碎片了。着急之下正想问,冥吟啸似也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想问什么。

而那日,从凤栖山上离开之前,那件东西,他早便已经收拾好了。

他眸中染笑,看向她,轻声开口道:“小夜儿,你是在找墨玉笛吗?那墨玉笛已经碎了,那日我找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碎在床边,那东西我知道你一直很珍视,所以我替你收好了!”

说着这话,他自袖中拿出来一个布包,展开,便是那支墨玉笛的碎片。他非常小心地将那东西收好了,没有缺少半分,似就是在告诉她,这世上所有她珍视的东西,那必然也是他珍视的,他都会小心翼翼地帮她收好,安放妥帖。

洛子夜眸色微凝,盯着面前,盯着他手掌心的东西,一片一片碎片,静静地躺在他指尖。那一秒钟竟然失语,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

15 洛子夜的雄起!

他眸中染笑,看向她,轻声开口道:“小夜儿,你是在找墨玉笛吗?那墨玉笛已经碎了,那日我找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碎在床边,那东西我知道你很珍视,所以我替你收好了!”

冥吟啸之所以知道她那么重视这个墨玉笛,唯一的理由不是旁的,只会是因为她那日,在求他一定要帮她好起来的时候,她看见墨玉笛那一瞬的眼神,令他看见并记到心中去了。所以,他知道她很珍视那东西,所以才会在离开的时候,注意到地上的碎片,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

他对她的好,一件一件,都历历在目,可她除了说感谢和抱歉之外,别无他言。

看她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并不说话,却似乎有几分失神。冥吟啸微微一怔,抬眼看了看她,出言提醒道:“小夜儿?”

他这一声一出,也正对上她的眼。

洛子夜这时候倒没有再说什么,在他这一句话出来之后,她几乎二话不说,直接便伸出手,将他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要是让凤无俦知道,她手中的墨玉笛被摔成了这样……她不敢想象他的心情,会不会在知道了之后,直接就气得掐死她。

以及,她其实很想知道,凤无俦手中的墨玉哨,还在不在。他是不是也如她一般,很珍惜这东西,所以她才会在看见墨玉笛变成一地碎片的时候,那样那样难过。

看她若有所思地接过了自己手中的碎片,冥吟啸一直微微凝着眉梢,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事实上,他心里其实是有一点嫉妒的。墨玉笛是凤无俦常用的武器,对方在跟自己动手的时候,也曾经用过这东西,冥吟啸当然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令他觉得妒忌的是,她那么那么在乎凤无俦就罢了,只不过是他的一件东西,她竟然也这样在意。

他思虑之间,手中的碎片已经完全到了洛子夜的手上,她仔细看了片刻之后,将它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入了自己的袖中。大概,这东西在未来,也会成为她的念想吧……如果不能得到那个人的原谅,不能回到他身边重修旧好,这墨玉笛的碎片,也将会成为纪念着他们那些美好曾经的东西。

她没有对冥吟啸说旁的话,也没有说出一句感谢,因为这时候再多说什么,都会显得矫情,有些恩德承了就是承了,以后她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报答他,除此之外,任何好听的话说出来,其实都是狗屁,毫无价值。

接着,她看向他,说:“冥吟啸,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没打算现在就离开,你会不会很烦心,因为我又要在你这里蹭几天伙食?”

她问着这话的时候,眉眼含笑。

冥吟啸微微一怔,竟完全不能知道,她是开玩笑的还是说真的……

四个月之后。

在天下之中,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了一股新的势力。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一伙人是从哪里来的,但是那伙人的口号,是让人听着就觉得很震惊却十分无语的。

“我们的大名叫做龙啸营,犯我们者,一定弄死你丫的,一个人弄不死你,我们组队一群人弄死你丫的。”

大家真的从来就没有听过这样简单粗暴,没有任何内涵,毫不讲理的口号,简而言之这帮人就是让人不能得罪。

但是他们也是真的厉害,每个人对战杀人的本事,就像是全部都经受过非常专业且系统的杀手训练,让不少杀手组织在看见他们的手段时候,都自叹弗如地关门大吉了。以至于这伙自称“不能招惹军团”还接到了不少杀人放火的买卖。

他们有时候接了生意干了,有时候没干,好像是完全按照心情行事。

然而他们的实力,却已经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据闻如今如日中天的龙昭军队,在某一天某位将军,带着几万士兵,遇上了这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团伙,简直就跟犯罪组织似的,完全不受任何国家的约束,两边的人发生了口角,就打起来了。

然后那伙人,区区那么两万人,居然把龙昭的十万大军给打败了。

打完了不算,据说那伙人的首领,直接把龙昭的那为将军给揍到喊了他一声“爹”才罢休,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龙昭的那位将军在嚣张地挑衅的时候,说了一句要将他们揍得哭爹喊娘。

龙昭对这件事情的反应,也是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