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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把视线模糊了,她伸出手擦了一把泪。一边哭一边往回走,她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从来就没有这么毫无形象过,但是她根本不能控制住眼泪流出来的架势,她很想憋着不哭,可眼泪就自己往外掉。

南息辞见到洛子夜的时候,也是懵逼了。

之前也是见过这个人几面,她一直都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形象,几时开始,竟能像这样哭了?跟个娘们似的,一边走一边哭还一边抹眼泪,仿佛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哭得梨花带雨,男人看见了,竟能莫名地就觉得……心疼?

这下,南息辞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心疼的感受,请问这是什么鬼,他南息辞毋庸置疑地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啊,请千万不要这样吓唬他好吗?为了逃避心头这种莫名就涌出来的感觉,他扭过头,就打算立即离开。

然而在转身之后那一瞬,听着自己背后的脚步声,想着她哭得惨兮兮的样子。

他默了几秒之后,终于慢腾腾地转身,认命一样的往洛子夜的方向走。洛子夜埋头哭着行走,也终于感觉到前方有人,抬头看见南息辞的那一秒,整个人怔了一下,样子看起来很有点呆傻。也就是这呆傻的样子,让南息辞扬了扬眉毛,觉得洛子夜这小子还是蛮可爱的,难怪冥吟啸都因为这小子断袖了。

洛子夜被人家看见了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也终于意识到了她现在的样子其实很丢人。

于是她伸出手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泪水擦干。

还捂了一把自己的脸,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南息辞看着她,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洛子夜的声音里头,带着几分哭腔,但是她也没对南息辞说什么,毕竟他们两个连熟人都算不上,她也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习惯。

她不想说,南息辞自然也没打算勉强。

他抬头看了一眼路边的屋顶,往上头指了指,轻声道:“上头有点风,要不然上去坐一会儿?也许心情会好一点!”

应该是有用的吧,不过讲真的,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哪个男人,能哭得跟洛子夜这样,梨花带雨,莫名其妙地就能让人心疼的。就算是女人在他面前哭,他都觉得矫揉造作得很,洛子夜还当真就是个奇迹了,居然能哭着让他没觉得恶心、没觉得厌恶就算了,还莫名多出了几分好感来了。

他这话音一落,洛子夜二话不说,直接便飞身上了屋顶。

就这么一个飞身而起的动作,就直接让南息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非常识相地明白,洛子夜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就这么一个飞身而起的动作,就足见她内功高深,怕也是只有绝顶的高手,才能打败她。他也飞身而起,一起坐落在屋顶,在她边上坐着。

南息辞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琢磨着她就是从那边过来了,于是就问了她一句:“你去皇宫了?”

洛子夜没说话,抱着腿在屋顶上坐着。

下巴搁在腿上,那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委屈,让人在她边上瞅着,竟然都有种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的冲动。南息辞在心里骂了自己半天是不是有毛病,并努力地在内心告诉了自己半天,他南息辞是个正常的男人,才算是终于忍住了没有像个变态一样,对着同为男人的洛子夜,作出什么诡异的举动。

看她没有回自己的话,南息辞又皱了皱眉头,那双星眸在夜空下,倒是显得格外好看。继续问洛子夜:“你去皇宫,是跟我表兄有关?你现在这样子,也是跟我表兄有关?”

他这话一出,就点燃了洛子夜心中的小宇宙。

她几乎是疯了,各种酸涩的情绪之下,让她几乎崩溃,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开始胡说八道:“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爷到皇宫门口,其实就是经过一下而已,完全就没想到居然又遇见了他!你知道吗?爷根本就不想看见他,看见他爷就觉得浑身都不好,所有的毛孔都被冻结,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感觉到害怕!爷非常讨厌他,不是一般的讨厌!”

是的,她非常讨厌他,尤其是在看见他怀中抱着另一个女人,看见他对那个女人那么紧张的时候,她简直想逼疯自己,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告诉自己她看见的都不是真的。

南息辞僵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对方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就算是不喜欢表兄,也不用这么激动,说出来这么一大票话来吧?再说了,他们两个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居然见了一面,就让她说出来这么多不友好的言论?

他正诧异之中。

洛子夜再一次开口了,几乎是磨牙切齿地道:“我真的,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他那么讨厌的人,他想要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跟嬴烬比起来,他真的是糟透了!不管是从性格,还是从哪里来,他连嬴烬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她很清楚,她说的全部都是气话。她真的快被气疯了,嫉妒在她心头不断的滋长,让她恨不得回头去把他怀里的那个女人给杀了!可是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做?是她伤他在先,是她愚蠢被人算计在先,就算他真的爱上别人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她有什么资格上去杀了那女人?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完全违背心意和理智的气话说出来,令不远处的一道人影,在霍然之间便僵住。

那双魔瞳之中的灿茫,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便熄了一个干干净净!凝眸盯着不远处,背对着他坐着的人,鎏金色灿茫,从那双瞳孔之中掠过。那是怒极的表现,袖袍之中,墨玉哨的碎片点点刺入掌心。血腥味渐浓,令他清楚掌心已经被扎出血来。

然而,掌心的疼痛,跟心头的痛感比起来,几乎是微乎及微,完全算不得什么。

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他这么讨厌的人?不管是从性格,还是从哪里看起来,他在她心中,就连冥吟啸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跟冥吟啸比起来,他简直就糟糕透了?所以,她心里就只有冥吟啸,只知道冥吟啸对她多好,其他人她就全部都看不到吗?

阎烈的话,还在他耳畔回荡。

他竟真的以为,她没有进入皇宫,是因为看见他抱着其他的女子,她心中有了妒意。可眼下,事情再明朗不过,她根本就不愿意看见他,从来都不愿,在她心中,他大概连冥吟啸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要来找她?就是为了知道,她有多厌恶他么?

沉默之中,他小心地掩住了身上的戾气,小心地克制住了自己身上的怒气。霍然转身,大步往宫中而去!洛子夜,他真的好奇,身上为何能有这样一个女人,将人心玩弄至此,摔碎了那心不算,还要一点一点的碾碎,挫之扬灰。

他魔瞳之中,也于此刻,慢慢凝聚出嗜血的戾气。

这令他离开的脚步更快,他很清楚,若是他再多待一会儿,暴怒之下,他也许会忍不住,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带入皇宫,用千年玄铁锁起来,狠狠地进入她!让她明白,她就算是再在意冥吟啸,她也只能永远做他的女人。

这戾气与冲动越发深重,令他只能狠狠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克制住心头的妒火,大步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

洛子夜在说出来那些话,又坐着沉默了半晌之后,忽然间忍不住,眼泪又掉了出来,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之中,滴落出来:“其实没什么可说的,这大概都是我的报应。他从前对我那么好,那么好,是我自己蠢,是我自己不珍惜,如今他的好给了别人,我也没资格责怪他什么。他讨厌吗,其实我才是最让人讨厌的人……”

南息辞闻言一怔,倒也是明白了,方才对方的话,怕全是违心之言。

只是,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觉得他越听越复杂了?洛子夜埋首掌心之中,而他抬眼四处看着,霍然看见不远处一道人影,大步离开。心头一震,那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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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凤无忧死啦!你们开森了吧?

他这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懵……

王是来找洛子夜的?还是跟洛子夜一样,也只是“路过”呢?大半夜的在这里路过的几率,未免也太渺小了。尤其以王的能耐,随便扫一眼,应当也能看见自己在这里,就算是没兴趣跟自己打一声招呼,但是也应当会扫自己一眼的。

然而……走了?

他的眼神看向那个方向,洛子夜的眼神,也跟着看了过去。这一看,她也愣住了!那人一袭墨色长袍,大步而去,月色之下,他仿佛临世的魔君,只一眼看过去,便令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有了卑躬屈膝的冲动。所以,都不需要看见正脸,更不需要确认,她就能辨认,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她刚才的话,他是不是听见了?这时候他已经在五百米之外,并且是用轻功离开,她这时候就是想追上去,也是不可能追的上。这令她原本就有些发懵的脑子,这时候更加混沌了。直觉告诉她,她刚才的话,他一定听见了,而至于他听见了多少……

该不会正好,就只听见了她之前的话,没有听见她最后一段吧?看他离开的距离,仿佛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下,她觉得自己更懵了,她现在该怎么办?

上去追他吗?肯定追不上。就算是追上了之后,又应该说什么?说刚才她的话全部都是假的?问他那时候他抱着的女人到底是谁?这思虑之间,他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而她原本就因为落泪而模糊的视线,这时候也更加模糊了。

看着她惨兮兮仿佛被抛弃的表情,南息辞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你跟我表兄,从前一定是认识的吧?或者你就是小爷一直想不起来名字的那个天曜太子?”

听说那时候,表兄对那个天曜太子,是真的很好,那简直是要什么就给什么。还有传闻说,表兄在天曜被人算计,也全部都是因为那个天曜太子的掺合,才会让表兄让人抓到弱点。现在看起来,他越想越是觉得大概就是啊……

“天曜太子,已经是以前的事了!”洛子夜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淡薄,虽然视线还是很模糊,她现在甚至都感觉到自己有点头晕,这大概是因为心理越发脆弱了,都有些禁不住打击。这令她在心下有些自嘲,但对于南息辞的问题,她还是回答了。

南息辞一噎。

说实话,这段时间以来,他问阎烈什么,对方不说,他问洛子夜什么,对方态度古怪,他本来以为他是什么都不能问出来的,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敢打算对方会对自己实话实说,但是万万没想到……

她竟然说了?说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并不在乎了,还是意味着……她打算走了?

正准备问,这时候,屋檐之下,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南息辞的眼神,很快地看了过去。接着便看到一个用布条遮着眼睛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把剑,在路上站着,她似乎动作不便,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但诡异的是,她好像知道谁正在屋顶上!她走到他们的木屋之前,脚步忽然顿住,开口道:“那位世子,我有些话想跟屋顶上的朋友说,你可否回避一下?”

她这话一出,洛子夜的眼神,很快地就看了过去。

那是轩苍瑙!上一次见面,是在千里峰,对方那时候还在帮轩苍墨尘说话,也在跟自己为敌。而这一次,她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看对方的意思,是有话要跟自己说,所以还让南息辞回避一下?

南息辞回头看了一眼洛子夜,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毕竟这时候人家显然是有话要单独跟洛子夜谈,不希望自己在这里,所以他当然要问一下洛子夜的意见,要是洛子夜答应,他就先撤了,要是洛子夜不答应,他当然不能走了。

洛子夜盯了一眼轩苍瑙,她现在的武功,已经打开到第九重。

听轩苍瑙的呼吸,就很清楚对方这时候气血不足,决计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是她有再厉害的毒,在她对自己出手之时,自己也有绝对的把握,带着她一起下地狱。反正这时候她跟凤无俦都到了这步田地了,她也没有那么珍惜自己性命的心思,于是对着南息辞点了点头。

南息辞起身,看了一眼轩苍瑙之后,还是有点不放心,盯着洛子夜:“兄弟,要小爷……”在不远处看着,好保护你吗?除了兄弟之外,他也不晓得应该怎么称呼洛子夜,才会让他们之间显得亲近一点,又让他自己说出来这话的时候,也不觉得自己对一个男人过分亲近到仿佛一个变态。

然而,他话没说完。

洛子夜就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那好!小爷就先回去了。荣王府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爷帮你,你可以来荣王府找小爷!这个京城,除了表兄之外,小爷是能横着走道的,必然能够带一带你。相信他们知道你是小爷罩着的人,也是没有人敢随便得罪你的!”这话,南息辞说的倒是很自信。

他既是荣王爷的儿子,又是皇亲国戚,手中还握着重兵,这样的身份,等闲之人还真的就不敢随便得罪。

“知道了,谢谢你!”洛子夜冲着他笑了笑,她喜欢讲义气的人。

她这一笑,在那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上,显得很是好看。

尤其她刚才哭过,这么看起来,更是有种故作坚强、惹人怜爱的味道。南息辞就这么瞅着,莫名地便觉得自己心跳,快了一拍。心率有些失衡,他已经严重的感觉到今晚的自己,完全就不像是自己了!他二话不说,很快地大步转身离开,速度非常的快,仿佛身后有狼在追。

他前脚刚走,地上的轩苍瑙,就骤然飞身而起,落到了屋顶上,就在洛子夜的旁边,坐下。

她还是一拐一瘸,坐下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名为痛苦的神色,洛子夜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惊诧。仿佛知道洛子夜在奇怪什么,也似乎即便眼睛上面缠着布条,她也能看见洛子夜的神情,她开口解释道:“上一次在千里峰,帮墨尘与你们为敌,我犯了千浪屿的规矩,回去受了刑罚。命大,还没死,现在又出来了!”

洛子夜没出声,但嘴角扬起几分讥诮来,想起千里峰上发生的事情,她心情就忽然变得很不好,也慢慢地有点不太想见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了,故而她这时候已经有点想起身走人。

而轩苍瑙,仿佛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轻声开口道:“洛子夜,我很清楚你不喜欢我,坐在这里,我只是想让你听我说一个故事。也许这个故事能帮到你,也许不能,但到底听个故事,对你也不会有什么不妥,你说呢?”

她这么一说,洛子夜扯了扯嘴角:“你说!”事实上她这时候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故事能够帮助她,有什么故事听完之后,她能找到这件事情解决的办法,她能够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误会都解释清楚,她能够重新挽回他的心。可,现在听不听故事,好像结果都不会有什么不同,既然这样,闲着也是闲着,听听也未尝不可,顺便也能看看对方是在搞什么鬼。

她这两个字出来之后。

轩苍瑙倒是沉默了一会儿,旋即,才扯了扯嘴角,轻轻地笑了起来,似乎是陷入了一种很美好的回忆之中。她轻声道:“在千浪屿,有一对师兄妹。师兄比师妹,只大一岁。师妹是皇族中人,而师兄是他们的师父捡回来的一个孤儿。他们一起学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很好,只是两个小小的孩子,那时候却已经有了长大之后,一定要永远在一起的决心。可惜的是,师妹从出生就是一个瞎子,先天失明,师父想了许多的办法给她治病,可也没有结果!”

她的语气特别悠远,带着点淡淡的甜蜜和笑意,令洛子夜听着,竟有点不忍心打断,于是,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而轩苍瑙,又接着道:“师父毫无办法,师兄却说,一定会治好她,他天赋异禀,学医的本事,就是师父都自叹不如。两年多之后,他找到了治好师妹眼睛的办法,那需要敷一种药。持续敷上两个多月,他告诉自己的师妹,她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师妹也相信自己的师兄,她说,她要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师兄,看见自己最喜欢最喜欢的人!”

听到这里,看着轩苍瑙眼睛上面缠着的布条,洛子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觉得轩苍瑙这时候正在说着的,可能就是她自己的故事。她也不吭声,继续等着对方的下文。轩苍瑙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吭声,只继续道:“两个月满了的那一天,师兄对师妹说,让她等着,他在岛屿上看见了特别漂亮的花。他去摘来送给她,也为她解开缠在眼睛上的布条,她就能看见他了!师妹知道花是很香的东西,师兄也一直说花很好看,说她一定会喜欢的,她就一直等着,一直等着,然后,她再也没有等到自己的师兄回来!”

洛子夜呼吸一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的侧颜。

大概是因为,如今她跟凤无俦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所以,在听见人家的爱情也如此不顺的时候,她豁然会有种感同身受的同情之感。尽管对方可能并不需要她的同情。

“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告诉师妹,说师兄去崖边采花。遇见了一群闯入千浪屿求药的人,起了冲突。师兄年纪尚小,武功不济,又从来正派不屑用毒,于是交手之中坠崖了。死了,说尸体落到了海里,就连尸首都没捞到。”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洛子夜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哽咽。

接着,她继续道:“师妹用毒,毒杀了那群害死师兄的人。而那时候,她的眼睛的确已经好了,她也常常会闭着眼睛,将缠在眼睛上的布条取下来换洗。但她从来不会睁开眼,足足二十年,她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以老太太自称,因为那个人不在了,她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是依旧年轻貌美,还是已经变成老妇,都毫无差别。”

“故事里面的师妹,就是你吧?”洛子夜看着她缠在眼睛上的布条,问了她一句。

轩苍瑙笑了笑,点点头:“是我!你知道吗,他说我睁开眼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他。可他不在了,如果我的这双眼看见了光明,却再也看不见他,那我要这光明何用?我宁愿谁也不见,直到……直到我再看见他。也许是在人群中觅到奇迹,也许是在黄泉路边。我只要记得,我这一生,第一个看见的人,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那你后来……”洛子夜其实想问,轩苍瑙找到那个人没有。但是看对方的眼睛上面,还是缠着布条,她就知道应该是没有,所以这话问出来,估计也是一句废话。

然而,轩苍瑙却开口道:“你想问我找到他了没有对吗?你相信吗,我竟然找到他了,他还活着。但是他把我忘了,忘得干干净净!你知道心爱之人,你想了二十年的人,就在你身前,让你知道他死而复生,那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你多渴望他再叫你一声师妹,你多渴望像当年一样,扑入他怀中让他背着你去山顶采药。可是,都不能了,他忘了你。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还爱着,但是在他眼里你已经是陌路之人。洛子夜,他忘了我,彻底的忘了我,不管我怎么样,他也不会再记得了。可,在千里峰为了救他,我违了祖宗的规矩,插手了墨尘的事情。伤好了之后,我又立即来找他,管他记不记得我呢,总之我要跟他在一起,在一个地方,在一个国家,在一个城市!”

说到这里,她偏身对着洛子夜的方向,笑道:“你看,他忘了我,我依旧来了。可是你跟凤无俦……他还是在乎你的,你却为什么,上去跟他解释清楚误会,问清楚心中疑惑的勇气,都没有呢?难道真的要等到二十年后,他已经不再记得你,而你一个人如我一般,守着曾经从身边远走的爱情,就这样过一生吗?”

她这话一出,洛子夜完全怔住了。

是!轩苍瑙说得对,轩苍瑙喜欢的人,都已经不再记得她,但是她都没有想过放弃,而自己。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为什么要对自己,对他,那么没有信心,为什么去问一句,解释清楚的勇气都没有?她希望等到二十年后,他忘记了她,只余下她一个人还活在回忆里吗?她不希望!

这一瞬,她忽然又燃起了无尽的勇气。看了一眼轩苍瑙:“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她原本以为,对方应该是跟轩苍墨尘站在一边的。

轩苍瑙轻轻笑了笑:“墨尘没有来,证明他希望你幸福。我也是女人,经受过这种被心爱之人视为陌路人的苦,不希望你不幸福。”

“谢谢!”洛子夜点头,起了身。

而此刻,皇宫之中。

当凤无俦踏入宫门那一瞬,凤天翰和阎烈,便迎面而来。阎烈的脸色有些难看,看见凤无俦之后,他立即单膝跪地,迟疑着开口道:“王……御医尽力了,闽越也尽力了。但是无忧公主的剑伤太重,穿透了心脏,已经……去了。她临死之前,一直想见您最后一面,但是……我们派出来找您的人,还没有踏出皇宫,她就已经……”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魔瞳一凝,登时便怔住了,脚步也顿在了原地。

凤天翰的脸色也并不好看,死死瞪了凤无俦一眼:“就算凤无忧让你再生气,她也是你亲妹妹,你要杀了她就罢了,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见?那个洛子夜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你妹妹的生死都不顾,出宫去找她?你找到她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妹妹走的时候,有多痛苦。她见不到你,始终舍不得咽下那一口气,但最后……”

凤天翰说到这里,也是说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凤无俦:“你的洛子夜呢?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吗?这结果,值得你用你亲妹妹的最后一面都不见来换么?”

通知一个对一些妹子来说的,算得上是个好消息的消息:我们签售会的特签本被预订完后,群里不少读者哭求让哥再特签几本,想想就晚了几天的读者挺可怜,于是下午我们联系书店又多约订了50本特签,结果没过三个小时就又快没有了o(╯□╰)o前几天喊你们订书慢腾腾,现在……你们酱紫真的好吗?╭(╯^╰)╮于是,肯定又有妹子没有特签本了。后来决定,我们就不设特签本的数量限了,十三号签售会,十号截止进群预定特签本,书店订书需要时间,再给大家三天时间,再慢了哥也无能为力了,尽快啊么么!另外,非常谢谢大家的月票、钻石、鲜花、打赏,哥哥都看见了,爱你们么么么么!

28 小臭臭和小夜儿七夕虐单身狗,喵

凤天翰对凤无忧,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也并犯不着上来为凤无忧讨公道。而说出来这些话,更多的其实只是因为对洛子夜的不喜导致,他实在是不愿意看见王儿继续跟那个女人搅合在一起。

他这近乎咄咄逼人的话出来,阎烈看了一眼凤天翰,提醒了一声:“老王爷!”

王怒极之下对无忧公主出手,定是没想到,最终会亲手杀了对方。王出去找洛子夜,也当是不会意识到,这会令他错失见公主最后一面的机会。这些都不会是王想看见的,王这时候心中也定是非常自责,老王爷这时候还说这种话,这不是……

凤天翰这话,一字一句,都如同重锤,落在了凤无俦心头。

他魔瞳微敛,并未说话,只大步往大殿之中走。阎烈很快地让到一边去,给对方让出来一条道路,当凤无俦踏入殿门。眼神便凝注,看向此刻正躺在床榻上的人。她一双大眼睁着,额角是爆出来的青筋,手紧紧抓握成一团,诉说着她的死不瞑目。

这一幕,令他脚步顿住,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霍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从一开始,无忧并不知道他是她的亲哥哥,而他跟她相处,不曾多做顾忌,便令她误解他也对她有情。至此她情根深种,这错并不完全在她,她却因此自尽毁了容貌。为何对她纵容,因他心中觉得亏欠。更因为……

父皇和母妃的亲情,定已不必再指望。父王收养他,是为了全父王心中的遗憾而已。而洛子夜不爱他,所以这世上,他似乎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然而,震怒之中,他原只打算一剑给她一个警告,却错手杀了她。这便也罢了,最终她想见他最后一面,竟也没见到,于是就这般……死不瞑目!

他伸出手,覆盖住凤无忧的眼。

缓缓从她面上拂过,她终于闭上眼。而他也于同时,阖上双眸。阎烈心知王对公主有多少感情算不上,更多的不过是一种一无所有之后,在亲情上的寄托与对公主的亏欠,故而,他才敢在这时候打岔般问了一句:“王,您是没找到洛子夜吗?”

按理说,王既然已经出去找洛子夜了,而对方也当真是按照自己猜想的,是看见王抱着无忧公主醋了,就没进宫来。那么王找出去之后,只要解释清楚了,应该就能将洛子夜带回来。在无忧公主去了之后,他想着要是王这时候将洛子夜带回来了,或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可是万没想到,王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是没找到洛子夜,还是对方不想听任何解释?或者是,他阎烈弄错了,对方根本就不是为了王来的帝拓?

他这般一问,原本就沉寂着的大殿,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凤无忧那一双眼闭上,凤无俦便收回了拂过她面颊的手。听得阎烈这一问,他魔魅冷醇声线,傲慢中带着冰封的酷寒,一字一顿,缓沉道:“洛子夜是谁?孤认识她么?”

他这问出来,倒还偏头看了一眼阎烈。

那魔瞳中并无任何情绪,平静如同一潭死水,谈起洛子夜的名字,倒真的像是说起一个陌生人。这话和这样的语气,令阎烈也是一怔。从前洛子夜没有来的时候,王纵然似乎刻意在忽视那个人,但从未有一日,如今日一般,说出来这样的话,说他并不认识洛子夜。

直觉告诉阎烈,王今晚出去之后,当是找到洛子夜了,可定然是听见了什么更刺心的话。

他轻轻地舒出一口气,低下头:“您并不认识她,是属下失言!公主的事……”

阎烈话未说完,凤无俦魔魅磁性的声线,便先一步响起,沉声道:“送回驸马府!”已经出阁的公主,丧事定然是由驸马处理,断无在宫中办理丧事之说。而,作为一个不称职,甚至残忍冷酷的兄长,他也没有颜面操办无忧的丧事。

他这话一出,阎烈立即领命:“是,属下立即去办!”

这下,边上的凤天翰,也并不多说什么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他的话奏效了,若非是他说出来那些话,又刺激了王儿,怕是不管洛子夜再如何伤他,他还是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割舍不下。而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他凤天翰所希望看到的。如今,王儿竟说出来一句似乎不认识的话,这令凤天翰心中放心了很多。

阎烈带着人下去了。

凤无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凤无忧被抬出去。闽越两边看了看,倒忍不住说出来一句:“王,您看开了就好!”

旋即,他面上便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而不单单是他,这殿内不少知道凤无俦和洛子夜之间事情的众人,都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全部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表现,开心于王终于看开。

凤无俦倒并未说什么,目送着阎烈带着凤无忧走远,便回身往自己的寝宫而去。

而凤天翰和闽越,这时候也终于闻到血腥味。闽越问了凤无俦一句:“王,您受伤了吗?”应当是受伤了,他能够闻到还有新鲜的血液,正从人体中流出来。

凤无俦倒并未说话,闽越大步上前去:“王,属下为您上药吧?”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直接便伸出手,掌心鲜血淋漓。一看便知道是锐利的东西划破,他这样干脆地伸出手让闽越上药,这令闽越都愣了愣,不必说,王手上的伤,也一定是跟洛子夜有关。寻常王只要受伤,是跟洛子夜有关,他打算给王上药,在王清醒的时候,都会遭到拒绝。

但是今日,王竟然直接便伸出手,这是意味着,王真的已经不再那样在乎那个人了吗?

闽越心里想着,也并不敢多问。赶紧上去上药,药粉洒在掌心,那血很快地就被止住,凤无俦收了手。看了一眼血已然止住的掌心,不再多言,大步回了寝宫。

剩下凤天翰和闽越面面相觑,他们纵然都很开心,凤无俦似乎终于释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王!”寝宫之外,门口的宫人跪下行礼。

凤无俦的眼神,并未落到他们身上,大步进了寝宫。门口的宫人,很快地将门带上!偌大的寝宫之内,便只剩下他一人。他也并未在大殿之中停留,举步,走到南侧的墙边,触动了边上的机关。

那墙壁轰隆一声,侧开了一扇门。

他举步走进去,那门很快地自动关上。一条长长的甬道,就在脚下。走出甬道之后,便是一个玉石打造的床。上头趟着一个玉做的人儿,他举步到那跟前,如往常一般,有力的大手伸出,在那面上轻轻摩擦。

很轻柔,像是抚摸着珍爱之人的面颊。

若非事实摆在眼前,令人能探知那的确只是一个雕像,他这般温柔的态度,会令人误认为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躺在那里。

那手拂过那张熟悉的脸,那是洛子夜的脸。刻于他心中,一刻也不曾忘记的脸。

魔瞳凝锁着雕像上的脸,他魔魅冷醇的声线,低低响起:“洛子夜……”

仅仅说出来这三个字,他便再说不出旁的话来。

他从未天真地奢望过自己能忘记她,他答应过不再爱便也不能再去将她抢回自己身边,可当那思念堆积成海,当心中只余下疯狂的思念与渴望,渴望能够再一次拂过她的面颊,触碰到她的温度……他唯一想到的解救之法,便是刻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玉人,让它陪着他。

或者是陪着一生一世,让他可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她其实就在自己身边。

只是她睡着了,所以不负往日张扬艳烈,便这样静静地躺着。

他可以欺骗阎烈,欺骗父王,欺骗闽越,说他已经释然,已经不再记得她。可,要如何才能骗得过自己?袖袍下的手,再一次紧握,撒上药粉止住血的掌心,那伤口再一次裂开,流出血来。可他却似乎毫无所觉,由着那血从掌心滑下,落到地面上。

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起洛子夜的话。

回想起她说,他连冥吟啸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是她最讨厌的人。也回想起父王疾言厉色的斥责,回想起无忧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他嘴角淡扬,那是几分讥讽的苦笑,最终他颓然坐在地上,靠在玉床边上。

袖中墨玉哨的碎片,从掌心滑了出来,落于他面前。

他魔瞳凝锁住,淡扬的嘴角,更上扬了几分。是否真如她当初诅咒他所言,他第一次爱上的人,就算追逐成功,那过程也是比十万八千里的征程,还要艰难辛酸。然,不单单如此,十万八千里的波折他已经走过,却并没看见追逐成功的希望。

或者许多东西都是命里注定。

命里注定他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一人,命里注定他是凤……“无俦”!

洛子夜起身往皇宫走,可刚刚到了宫门口,就遇见了正从宫中带着棺材出来的阎烈。她看见阎烈的那一瞬,阎烈也看见了她,想起来王方才的样子,不必说也一定又是被这个女人所伤,阎烈也没说出什么好话,直接便道:“洛子夜,王已经说了他并不认识你,帝拓你已经进来了,但是帝拓的皇宫并不欢迎你,你还是走吧!”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顿时僵住。

眼神从他们抬着的棺材上掠过,但她并未多问什么,很快地重新将眼神,放到了阎烈的脸上。而阎烈又继续道:“如果你硬闯的话,我们会直接当成刺客处理的,请你考虑清楚!”

“我不硬闯!”洛子夜笑了笑,并不在意,转身便走。

她走得这么干脆,倒让阎烈愣了愣,原本他还以为对方要跟自己在这门前对峙一会儿,却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就走了。这倒是有点出乎阎烈的意料,难不成洛子夜是打算去找龙啸营的人过来,再一举攻入皇宫?

说不定对方是放弃了,直接走了呢!想到这里,阎烈的面上露出几分嘲讽来,要是洛子夜是真的就这么走了,打算直接放弃,那他还真的有点瞧不上洛子夜了,好歹王痛了那么久,直到今日才模棱两可地说出一句不认识。而洛子夜这才算什么?

“阎烈大人?”下人见他一直看着洛子夜的背影不动,就提醒了一声。

阎烈收回了眼神,倒是没再开口,带着无忧公主的棺材,大步去了驸马府。

而洛子夜,没打算就这么放弃,也没准备去带兵攻入,其实有很简单的办法,直接用不是挺好的吗?

她举步就往荣王府走去,南息辞说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找他。这么一个免费自发送上门的资源,不用白不用,直接找南息辞帮她进宫,可不比闯入皇宫简单多了?

“你的意思,是想见王?”南息辞这时候,穿着一身中衣就出来了。

其实他已经睡下了,并且还找了美姬侍寝,目的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他南息辞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喜欢的还是女人,根本就没有被洛子夜影响得太多,他那时候觉得心率失衡,很有可能只是因为自己今天身体状态不太好,也许是奔波了好几日太累了。

于是,回来了之后他就找了美姬来伺候自己。

然而,这才刚刚沐浴完,躺到床上,衣服都没脱完,就有下人来报说一个叫洛子夜的人来找他。于是……反正都是男人,洛子夜那性子看起来也是不拘小节的,他也就没有慢腾腾地穿好衣服了出来,就这么直接穿着中衣就出来了。

洛子夜也没在意他穿了啥,反正不是裸丨奔出来的,她就没意见。

她点点头:“不错,是想见他!”

“那好吧,现在就去?”南息辞也是个行动派,直接就开了这样的口。

洛子夜点点头:“好!待会儿进宫之后,你帮我问他一个问题……”

跟着南息辞进宫,还是很简单的,他身份特殊,带着她就这么大刺刺的进宫,门口也没有一个宫人出手去拦。

他半夜进宫求见凤无俦的消息,很快地便被传到了凤无俦耳中。

君王寝殿的大门开着,洛子夜站在门外没进去,南息辞进去了。凤无俦此刻,不复他方才在暗道之中的颓然,只坐在御案边上,姿态霸凛的给自己倒酒。睨了一眼南息辞:“不是一个人进宫的?”

“王!不是,带了个小厮,在外头等着!”南息辞的语气很随性,看不出半点胡诌的味道。说着这话,他也跪下行礼。

凤无俦也并没在意什么小厮,只颔示意他起身。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问道:“进宫有事?”

“是有事!”南息辞也没敢造次,只是想起来洛子夜托他问的问题,他现在头皮有点发麻,可是已经答应了兄弟的事儿,又不能临场反悔,尤其洛子夜这时候,就在门口听着呢。于是,他硬着头皮,开口道,“是一个朋友托付臣来问您一个问题!”

“说!”凤无俦也没计较对方半夜进来打扰,竟只是为了替人问一个问题。直接便开口,让他说。

南息辞犹豫了几秒钟,终于还是开了口:“嗯……一个叫洛子夜的人,让臣来问您,您还爱他吗?”问出来之后,南息辞觉得自己有点想一巴掌呼死自己,问王是不是还爱一个男人,这么不靠谱又找死的问题,他居然答应帮忙问了,他是真的嫌命太长了吗?

但是问都问了,就这样吧,直接等死吧……

而,他这问题一出,凤无俦一怔,倒酒的动作也顿住。而门外的洛子夜,这时候也竖起了耳朵!少顷,她听见他魔魅的声线,从殿内传了出来,带着几分讥诮的味道:“告诉她,已经不爱了!问问她,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心头一刺。

已经不爱了?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一个大步,就站到了他寝宫的门口,此刻寝宫的门正开着。与他对视,她盯着他那双魔瞳,开口询问:“凤无俦,你说的是真的?”

她出现那一刻,他攥着酒壶的手,骤然更用力了几分。那双魔瞳凝锁着她,却并未说话。

看他不出声,洛子夜盯着他的眼,又问了一遍:“凤无俦,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沉默。

诡异的沉默。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南息辞都害怕得想遁地,表示自己并不存在,并且很为洛子夜觉得尴尬的时候。他的表兄说出来险些让他摔倒的答案!

凤无俦那双魔瞳,凝锁着她,看着她面上的愤懑与认真。

终于,他吐出了两个字:“还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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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没法下床了!

南息辞脚下一滑,抽搐着嘴角两边看了看。

他发现从洛子夜出现之后,王的眼神,就一直在洛子夜的身上,那两人也是完全旁若无人地对视,仿佛自己就是一个透明的隐形人,根本没被他们两个看进眼里。这样的情况,南息辞就不是很高兴了!

尤其,看着洛子夜看向王眼神里头的那一丝依恋,他更觉得自己的心情,不是那么愉快。

可,这会儿,不管他是不是愉快,只要他稍微还有点脑子,也就能知道,他现在待在这里,完全就是多余的。不仅仅很多余,而且还非常碍事!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弯腰低头:“臣先退下了!”

凤无俦并未开口,也并未看他。倒不知道是不在意南息辞是选择留下,还是选择现下就出去,还是根本就没听见南息辞的话。因为从洛子夜出现那一刻,他眼神中,似乎便只有那么一个人。

洛子夜也没在意南息辞。

南息辞作为一个拉皮条的,实现了自己在这件事情里面的价值之后,就遭受到了这样无情的忽略。他的脸完全是绿的,在离开皇宫的路上,他其实一直在质疑,自己做的事情到底对不对,自己把洛子夜带进宫的行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那两人的对话,还有那两人对视的模样,他忽然就觉得挺后悔的。

他甚至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在告知他,可能多年以后,他都会为自己今日过于“义气”的行为后悔。

南息辞大步离开之后,便只余下凤无俦和洛子夜对视。

站在门口防守的宫人,倒是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王没有下令将门前这个红衣男子拿下,他们自然也不需要作出什么举动。至于如此淡定,那当然是因为,能站在王的宫门前防守,这么一点淡然处事的定力,他们还是有的。

尽管心里已经很好奇,为什么王会对一个男人说出来这种话。但是好奇归好奇,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多话,更不敢多看一眼。

他说还爱。

这样的结果,落到洛子夜的耳中,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当高兴,还是应当觉得惭愧。如果她处在凤无俦的位置,她遭受这样的对待,她会说出“还爱”这两个字吗?她太清楚,就算她是真的还爱。但是她也不会再坦然承认,可偏偏,他竟然……承认了?

她脚步顿在原地,竟没办法说服自己有勇气往前走一步。

只是站着原地,看向他。忆起这近半年不见的时光,想起他们分别之前,他背着她从皇宫杀出去的那个夜晚,想起在大漠墨子燿的围困之下,他帮她出气。想起为了帮她,他被寒毒折磨的样子。想起……他们从前的许多事。

那时候没完全爱上他,她竟就是不停的作,甚至对他充满嫌弃。

可,如今回过头去想想,那时候的他,虽然霸道得不讲道理,可对她的好的事情,却件件分明。

大概人就是一种犯贱的动物,当东西在你手中的时候,不知珍惜。却在快失去,或已失去的时候,就一再忆起对方的好,然后心酸落泪。

落泪,是的,她现在的确想落泪。

她站在门外不动,风撩起她艳红色衣摆,让他们的对视,时而不时地被那翻飞的衣摆遮住,切断。于是,便在令他们在这如此繁复的情绪之下,更多了几分磨折过后,重逢的喜与悲。

长时间的对视之中。

殿内的人,终于放下手中的酒壶。那双魔魅的瞳孔,在一刹之间,便掠过鎏金色的灿茫,似已经清醒过来。却是霍然伸出手,凌空一抓!

强大的气流波涌出,对着洛子夜的方向,抓了过来。

她如今体内的内功,已经解开到第九重。她并不清楚以自己眼下的内功,是不是足以跟他这一招抗衡,但她却并没反抗。不管他这一出手,是打算要她的命,还是打算将她抓到他跟前,她都不打算反抗。

下一瞬,强大的罡风,如同一张网,将她席地托起,直直撞入大殿之中。

同时,又是一阵风扬起。寝宫的门,霍然关上。

待到洛子夜落地的时候,她的后背,就靠在了寝宫之内灿金色的巨柱之上,柱子上雕刻着王族的纹饰,她的背紧紧贴在上头,不可避免地,被咯得有点疼。但这样轻微的疼痛,在这种时候,还真的是不算什么。

她感觉到自己被束缚住,被一道力道定住,胳膊虽然还能动,但是脚已经完全僵硬住,完全动弹不得。

而御案之前的他,这时候也骤然起身,大步往她的方向而来。魔息涌动之间,整个大殿的气息,都已被他所控,似气流波都不敢动作,只能静止,匍匐在他掌控之中!

他还是他,依旧那般傲慢霸凛,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依旧是那般,令人一眼看去,便只能仰望,不可僭越。他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此刻微微沉着,那双魔瞳之中,鎏金色的光芒,带着几分阴鸷森寒的味道,这样的他,怕是撒旦在他面前,也不得不退避三舍,不敢比及靠近。

而,相遇至今,即便从前他们还不太熟,他被她激怒生气的时候,她也没有看见过他这般的恐怖的样子。

这莫名地,让洛子夜觉得自己脚底有些发凉,心头倒是多出来几分恐惧。

而这时候,正好有一阵夜风,从窗口灌入,将大殿之中的王帐吹起,令这种阴鸷骇人的气息,更浓烈了几分。

来不及有更多的情绪和反应。

她便骤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一痛,他已然咬在她脖子上。用力并没有很重,但是她很清楚,他的力道,就算是下口再轻,她的脖子也有流血的危险。而,这一口咬下去之后,便是一股酥麻的电流,贯穿了她的神经,令她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却又因为被他的内息所束缚,能靠着巨大的柱子,堪堪站在原地。

他有力的长臂,已然揽住她的腰。

那力道勒得她生疼,他一口咬完她的脖子,便骤然攫住她的唇畔。浓烈的味道,和霸凛的气息,闯入她口中,令她几乎无意识地伸出手,环抱住了他的脖子。她这种全然不反抗,甚至还算是有所回应的行为,无疑取悦了他。

这令他啃丨吮的力道更大,让洛子夜觉得自己的舌头生疼。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想咬断她的舌头,也缠断他自己的舌头。

这一吻之中,呼吸絮乱。她还是如同当初那般,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能非常轻易地,就撩动他的情丨欲。他霍然靠近她,两人之间紧贴,几乎毫无缝隙。这一吻作罢,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魔魅冷醇的声线,带着淡淡讥诮:“洛子夜,你想过你进宫,意味着什么吗?你以为,你进来了之后,孤还会放你出去?”

说着这话,他的手,已然落到了她腰间的玉带之上。

洛子夜脸色一白,这情况并不对,和从前不同。他们分别之前,凤无俦其实也是这样,常常动不动就会动情,会对她动手动脚。但他一般都是循循渐进,很在乎她的感受的。可今日的他,似乎完全就没打算在乎她的感受,甚至令她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疯狂的味道。

“爷知道爷进宫意味着什么,你没打算放爷出去,爷也没打算出去!”洛子夜这话,说得也很快,她是希望能够通过这句话,来唤回他的理智。

果然,她这话一出。

他扯她腰带的手,顿住。倒看了她一眼,他极高,若是看她,便要低下头,这一眼看来,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味道。那双魔魅的瞳孔之中,带着几分审视,眉宇之间是令她熟悉的折痕。

她伸出手,到他眉间。

将那折痕轻轻抚平,轻声道:“小臭臭,我说过,我不喜欢你皱眉!”

小臭臭。

这样一个称呼,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遥远。他蓦然之间,便觉得心脏紧缩,他原本想控制的情感,在这一瞬之间,在她这一句话之下,似乎完全不可控制,如同猛兽一般,挣脱了禁锢的牢笼,狠狠地撞击着心门,想要冲杀出来。

她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忽然也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这么久以来,伤他最深最重的人是她,但是她这时候却还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说不希望他皱眉。他一定也觉得她很可笑!

然,也就在这时候,他骤然伸出手,攥住了她抚平他眉间折痕的手。

他大掌中传递出来烫人的温度,那是洛子夜曾经以为,她这一生也许都不能再抓握、感受的温度。他那双魔魅的瞳孔凝锁着她,似乎要看进她心里,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胸前,令她能清楚地感知他的心跳。他嘴角淡扬,魔魅磁性的声线,缓沉地道:“洛子夜,你的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者,你是还想将孤的心挖出来,再狠狠踩踏一次么?”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骤然心头一痛。

将他的心挖出来,再狠狠踩踏一次……再一次……是啊,从前她的所作所为,她的愚蠢造成的后果,就已经是将他的真心,狠狠踩踏过一次了。他问这话,是担心她这一次前来,又是目的不纯,想再伤他一次么?她还没想好,当如何回答他这句话。甚至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他便豁然靠近她,再一次攫住了她的唇畔,狠狠地吻她。

半晌之后,她被他吻到气都险些提不上来,同时,听得他魔魅的声线,传入她耳中:“洛子夜,没关系的。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孤的真心,你是珍惜或者踩踏,是珍重还是碾碎,都没关系的。只要你留在孤身边,孤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他说话之间,已然扯开她的腰带。

狠狠地吻住她,从唇畔,到脖颈,一直往下……

洛子夜整个人已僵住,眼角被泪光染上湿意,为他这句话,是感动更是心疼。凤无俦,是那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能对她说出这样……近乎卑微的话。她伸出手环抱住他,轻声问他:“为什么对南息辞说不爱了,却对我说……”

说还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