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略微抬了抬,斜睨了太监一眼:“何解?”

“歌颂殿下英伟神勇。”

我九岁,云思儒十三岁,太子十九岁,狸猫(猪)年龄不详,更名“一只耳”。

又是一年柳絮纷飞时。半池柳絮轻如烟,淡淡雨丝零星飘落,四月春光似逝非逝。

若隐若现罥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袅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栏旁。水光潋滟之中,倾国倾城之貌隐约幻现。

撑着纸伞,信步走到缘湖边,初映入云思儒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安静唯美的画面,不禁驻足呆立,沉醉其中。

但是,“阿嚏!阿嚏!阿嚏!…”

一串喷嚏声打破了魔咒,云思儒无奈地轻轻摇头浅笑,拾级而上,行至水亭中央:“容儿,可还好?”轻柔淡雅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关切。

“嗯!积劳成疾。”我揉揉通红的鼻子,擤了擤。

“哦?容儿何劳之有?”小白握住我的手,阻止我继续虐待自己的鼻子。小白的手很温暖,刚好可以把我整只手包容住,春风一样舒适的触感让我不知不觉中安定了下来。

“脑力劳动就是累人,我在这里念你念到一千零八遍你才感应到。”

“容儿想我了?!”语气里满溢欣喜和雀跃。

“那可不!我想念你粉嫩的皮肤,柔滑的触感让我爱不释手;我想念你水灵的眼睛,深情的凝视让我深陷其中;我想念你柔嫩的嘴唇,微微嘟起的唇型让我想一亲芳泽…啊!我太想你了!”我热

情地张开双臂。

“容儿…”小白的双眼立刻盈满水雾,脸微红,缓缓张开双臂,迎接。

“我实在太想你了!我的最爱一只耳!MUA!”我一弯腰,热情地搂住躺在边上午休的一只耳,一口亲了下去。

一只耳从噩梦中惊醒,抬头看了看云思儒怅然若失、略含妒意、忽青忽紫阴晴转换的脸,再看了看一脸兴奋搂着它的云想容,恶寒,莫名。

“阿…阿…阿…阿嚏!”一只耳顿时被横飞的唾沫糊满全身。

“你呀!唉,方师爷配的药可是又被你给倒了?”小白一边叹气,一边掏出丝帕给我擦了擦脸,再顺道帮一只耳擦了擦。

“太苦了呀!哥哥最好了,不会和爹爹告状的是吧?”我吐了吐舌头,一脸凄苦地挨着小白的身子蹭蹭。

“唉,良药苦口利于病。”云思儒叹了口气,伸手拢了拢身边可人儿的肩。他心里清楚,只有想容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叫哥哥,才会像猫儿一样温顺地靠近他。虽然明知是她别有用意,却甘之如饴

,只求这一生能够这样为她遮风挡雨,默默守护着她。只是,想到明年想容就要进宫,心下一片烦乱,手无意识地紧了起来。

“小白,疼!”我挣开小白的怀抱,拿丝帕擤擤鼻子,只觉得气管里面一阵痒,都是这该死的花粉过敏症!

七岁那年,我患上了花粉过敏。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就开始不停地打喷嚏,气管喉咙瘙痒不止,只有喝了方师爷配的药才能缓解一些。方师爷试过不少配方,但都不能根除,只能暂缓。爹爹怜

惜我身体不适,便让家丁把云府上下所有能开花的植物都斩草除根,换上各式绿叶植物,但收效甚微。这香泽国最大的特点就是鲜花种类繁多,且花期长,四季不分明,春夏季极长,爹爹总不能让人把

全国的花都给拔了,所以一到春天,花粉便从空气里缓缓散播到这相府中来。

“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小白心疼地揉着我被他抓疼的肩膀。

“给我画幅画,我就原谅你。”

“好呀!只要容儿喜欢,莫说一幅,就是十幅哥哥也画给容儿。”

“雪碧,速去书房取来笔墨丹青。”穿过来以后,我十分想念赵忠祥!错了,是十分想念原来的垃圾食品,但是,大厨水平有限,吃不到,没有办法,只有把下人的名字全改成我最爱吃的垃圾食品

名,想吃的时候叫叫他们名字YY一下,嘿嘿。

“为何只取笔墨?没有纸张,容儿让我画在哪儿呢?”嘿嘿!我一把抓住边上想伺机开溜的一只耳。一只耳不知死活地在我怀里垂死挣扎,妄想逃脱。

“一只耳,你最近好像又长膘了,来,让你容大爷摸一把!”色咪咪地掐了一把一只耳的屁屁,“不乖乖听你容大爷的话,嘿嘿,明儿带你去见见赵大厨的菜刀…”抹了一把快要滴下来的口水。

一只耳闻言,立马闭眼,四腿一蹬,挺直身子,放弃挣扎,配合作僵尸状!哈哈,我就知道我的一只耳最识时务了!

“就画在一只耳的身上!”我豪迈地一挥手。

小白无限同情而又庆幸地看了一只耳一眼:幸好容儿今天没拿我开涮。

一袭白纱袍,衣袂飘飞,临风而立,眉目舒展,手持玉杆紫毫笔,时而远眺,时而低头泼墨挥毫;发髻上束的银丝带随着他的身姿,时而扬至耳后,时而顺垂在白皙剔透的脸颊,仿佛依恋那美好的

触感,来回摆动。

不愧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小白,如今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我不禁看着他的侧影发呆。食色,性也!

“好了!容儿看看,可还满意?”小白微笑地回过身来,看我一脸呆相,不解,“容儿在看什么?”

“小白真好看。”还未回魂的我脱口而出。

小白先是一愣,脸微微一红,略有赧色地说:“再好看也没有容儿好看,容儿是这全天下最美的人了!”

“那是!”收起口水,我不屑地甩了甩头,走上前。

只见这午后初雨乍晴的缘湖春色在小白的巧手下跃然纸上,错了,是猪背上,我不禁赞叹了一句。听到我的夸赞,小白笑得像抹了蜜一样。唉!这娃儿好看是好看,就是傻了些,随便夸夸就乐成那

样儿。看来以后对待男人就是要恩威并重,平时尽情虐待,关键时刻夸上两句!

好画当然得配上好文才能相得益彰,我大笔一挥,在猪背另一侧题上四句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缘湖比想容,淡妆浓抹总相宜。”(希望苏轼他老人家不会被气活过来。)

就在小白探头想要看清诗句的时候,我突然玩心大起,拿着毛笔就往他脸上画去。谁知小白经过我长年累月的锻炼,身手敏捷,一个侧身躲过毛笔。我不甘,提笔追去。

小白总是在我快要追上时回头朝我促狭一笑,然后又轻巧地躲开攻击,气得我牙痒痒。

一只耳不明白我们在干什么,看我凶神恶煞的样子以为我又要捉它上厨房,吓得撒腿就跑。结果,水亭里,一男一女一猪,前前后后,追打得不亦乐乎。

“痛!”哪儿来的柱子,看见姑奶奶我也不让路!我捂着鼻子,正打算开骂。

一抬头,就撞见一双邪媚狭长的眼睛,微眯着,那高傲的眼神竟让我有似曾相识之感,薄唇紧抿,透着被冲撞的不悦和不耐。切!不就长得帅些,跩什么跩!被撞的人可是我,要是以后长成扁平鼻

,我还要你付整容费和精神损失费呢!

第6节:第二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太子妃年幼,无意冲撞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恕罪!”这时,我才发现爹爹也在,正拱手俯身站在一旁,看不清脸色,语气清淡没有起伏——等等,倒带ing…太子也来了?哪里?啊嘞!不会就是

我撞到的这头吧?难怪觉得眼熟,想当年,我们可是有一面之缘,就是这倒霉的一面之缘把我变成太子妃了,这么多年不见,我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了。

爹爹这一开口,我才发现我正趴在太子胸前,两手撑着他的胸膛,一个人仰头看,一个人低眼睨,姿势甚是暧昧,赶忙把手拿下,微弯膝盖,两手交叠在左腰侧做了一个福身,“想容参见太子殿下

,殿下千岁!”

“云思儒参见太子殿下!”身后小白两手一抱拳,不卑不亢作了个揖。

“免礼。”只见狸猫身穿白色银丝绣龙锦袍,衣襟和袖口是黑色锦缎拼接,上绣金丝盘龙纹。他两手背在身后,胸前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彰显我的罪证,看来毛笔最后是招呼到他身上去了。狸猫从

袖子里掏出丝帕,嫌恶地擦了擦那团墨水,墨水居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哇!这衣服不知道是什么航空材料做的,墨水上去居然也可以擦掉,我不禁在脑袋里搜了一圈,随后定论,肯定是类似于雨衣的材料。聚四氟乙烯(PTFE)防水透气层压织物,具备阻燃、防静电、

抗油拒水、易去污、防酸碱等功能,总而言之一句话“居家旅行之必备物品”!不过狸猫这家伙也真是的,大晴天穿身雨衣到处跑,也不怕被人抓进精神病院住院观察!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送饭!

“太子妃好雅兴,赏湖?”不疾不徐,仿佛在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回禀殿下,容儿与我在此作画吟诗。”就在我对狸猫的语气愤懑不满的时候,小白替我回答了狸猫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小白对狸猫有丝敌意,说话时候还特意加重了“容儿”两

个字。奇怪,小白最是亲和,怎么就这么讨厌他?看来狸猫这种只拿鼻孔和膀胱(旁光)看人的剥削阶级确实不能赢得广大劳动人民的好感!

“哦…素闻云公子丹青妙笔,今日不想得此良机可略窥一二,只是,这画在何处?”听见小白的回话,狸猫也不恼,只是斜睨了小白一眼。

“画与诗均在此处,请太子殿下过目指点!”我抓过一只耳一把塞进狸猫怀里。

突如其来的温香暖玉抱满怀让狸猫有一瞬间诧异,继而很快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扫了一眼一只耳背上的画和诗,媚眼微挑,“好一句‘欲把缘湖比想容,淡妆浓抹总相宜’,好诗!好画!看

来爱妃甚是谦虚!”小白在听到“爱妃”这个称呼的时候,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一般一般,谢殿下夸赞!想容向来谦虚得近乎自卑。”我噎不死你个小样儿!

狸猫一时语塞。

“云丞相,素闻府上缘湖浑然天成、风景别致,今日一游,却发现这盎然春绿中竟无点红,不知何故?”狸猫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启禀殿下,这全是想容的过错。”低下头作小媳妇状,装可怜。

“哦?”

“殿下难道不曾听闻‘闭月羞花’一词?”抬头不屑地看了眼狸猫,哼!

“容儿,不得无理!”爹爹无可奈何地看着我,脸上却是淡淡的笑意。

狸猫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嘴角微微抽动,唉,可怜的孩子,要笑就笑嘛!干吗一副便秘的表情,你忍得痛苦,我看得也痛苦!

小白宠溺地看着我,在场只有他笑得最自然。

而后,狸猫在水亭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和爹爹讨论了一些朝政上的事情。我听得懵懵懂懂,不甚明白。不过,他们这样不避讳我和小白在场,说的估计应该也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只是,我发现,像

狸猫这样狂傲的人对爹爹说话居然存了三分敬意,足见爹爹确实了得!心里对爹爹的崇拜不免又加深了几分。

狸猫临走前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背上寒毛直竖。

第三章 锦绣年华谁与度

小白最近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常常凝视着我忧郁地叹息,就像当年高二,我在自己房间贴了一墙袁隆平的照片,发誓要报考中国农业大学水稻育种专业为中国杂交水稻业再创新高的时候,老爸的表情。

“小白,你再叹下去我肠子都要打结了。我长得是比你好看,你也不要太自卑,勤能补拙,晚上记得多敷几次面膜。”说完,用右手食指顶起自己的鼻子,再用手把两边脸颊横向扯开,吐出舌头,

朝小白扮了一个猪头脸。

“呵呵,是是是,就容儿最美了。”小白总算收起西施捧心的样子了,明媚的笑颜竟让我有一瞬的迷失。

“小白,我们出府去玩好不好?”拽着小白的袖子,晃啊,晃啊,晃啊。

在相府憋屈了十年,脚底都快发霉长毛了,偏偏爹爹就是不让我出去玩,说了一堆什么“言谈举止关乎国体”之类的长篇大论把我给打压下来,还派了雪碧和七喜两个丫头贴身服侍我。

不是没有想过趁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偷溜出去玩,无奈雪碧、七喜武功高超,经常还没碰到院门就被她们给拎了回来。第二天还要接受爹爹的精神教导,再罚抄N遍《女诫》,当然这等好事

我一般不会独享,都是让给小白。凭什么就让他一个人学武功,进出自如,嫉妒啊!今年中秋节我就要进宫去做童养媳了,不趁这时候溜出去玩玩,恐怕以后更难了。

“不怕雪碧和七喜抓你了?”

“嘿嘿,有小白在怕什么!再说爹爹今天进宫,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平时我总让小白和两个丫头对练武功,名曰切磋,其实是要试探试探小白武功进展,最近,我看出小白的武功已经明显高出她

们俩了。

“就你个小丫头会算计。”小白刮了刮我的鼻子,“不过说好了,天黑以前一定要回来哦!”

“哈哈!哥哥最好了!啵!”我兴奋地在小白脸颊糊了一口唾沫。

小白足足呆立了五分钟,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有武功就是好,小白轻松地搞定两个丫头,点了她们的昏睡穴,估计天黑以前是醒不过来了。小白带着我飞出墙外,找了条乌蓬小船,这就上路了!

小船沿着狭长的河道缓缓前行。迎春花临水而栽,袅娜地垂下细长的花枝,鹅黄色的花瓣腼腆地开满枝条,随着微风拂过水面,宛如少女揽镜自照,欲语还羞。明媚的阳光透过盛开的樱花树,洒下

碎金般的亲吻,斑驳的树影荡漾在河面上。一缕淡淡的春风带起似雪的樱花,飘飞,旋转…漫天飞舞,最后依依不舍地飘向远方。若有似无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引人遐思;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

影绰绰的树丛花间,剔透欢快;船艄上,艄公轻摇船橹,吱吱呀呀,轻和着鸟啼相映成趣。幸好今天早上灌了两大碗方师爷配的特效药,不然现在肯定是喷嚏连连。

突然,眼前景色一换,进入了一片宽阔的水域,周边船只一下多了起来。大部分是和我们一样的乌篷船,也有不少装饰华丽的游船穿插其中,堤岸两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客来商往,一派繁华热闹的清明上河图在眼前舒展开来。

“这便是京城最长的水域——锦河,两边街道名唤秀水街,取‘锦绣天下’之意,当今圣上亲笔赐名。”小白看我巴着乌蓬边缘探头探脑看得兴奋的样子,便给我当起了导游。

啊嘞!秀水街?!不就是北京响当当的冒牌货市场!好地方啊!我说香泽国的皇帝有起名字的天赋吧,先是“狸猫”,这里又冒出一“秀水街”,人才呀!

杀价是女人特有的天性和嗜好,当然也是我的专长。

想当年,我一手挎一蛇皮编织袋,横扫秀水街。“这裙子怎么卖?”“小姐好眼光!这裙子可是BUBERRY今年的春季新款,算您便宜些,一百块钱!”“一口价!十五块!”“您看您这就为难我了,

我是小本经营,十五块钱进价都不够,您也下手太狠了些,要不这样,五十块钱,您好歹让我赚些。”“老板,我也是开店的,来搞批发呢!您薄利多销,要不这样,我退一步,二十块钱怎么样?”老

板看了一眼我两手腕上硕大的蛇皮袋,眼冒精光,“好!我看您也是个爽快人!就二十块!您批发多少件?”我满意地收起裙子,掏出钱包,丢下二十块钱,“就批发一件。”在店主喷火的注目礼下,

我骄傲地扬长而去。此招是我必杀,从上海的七浦路到北京的秀水街,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有时我们并不在乎买的是什么,享受的并不是获得商品的本身,而是靠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杀价成功的乐趣!

“船家,停船停船!我要上岸!”一想到可以杀价采购,我连脚趾头都兴奋起来。船还没停稳,我就扯着小白踏上岸边,低头就冲进最近的一家丝绸商铺,浅紫蓝、深湖蓝、原野绿、松石绿、玫瑰

红、石榴红、樱草黄、浅桔黄…花素绫、交织绫、尼棉绫、花软缎、素软缎、织锦缎、古香缎、横罗、直罗、花罗…各色绫罗绸缎,看得我是眼花缭乱。

“店家,这匹锦缎怎么卖?”我随手指了指正中的一匹石榴红织锦缎。

一声娇软清脆的声音,引得店内所有人抬头寻向声音的源头,想看看是何等人物竟有这般银铃般的嗓音。只见一青衣少年,身材娇小,腰系一血红玉佩,纹路复杂,那遥指锦缎的纤纤玉手似水葱般

晶莹剔透,只是头戴面纱斗笠,看不清面貌,若隐若现之中更加让人神往,不禁揣测起面纱下是何等的入画之姿。

众人估摸此少年十二岁上下,再看向少年身后随行的另一少年,不禁又是一阵暗叹,同样一身青衣,与前面那少年娇俏可爱不同,此少年身形挺拔,飘逸俊朗,举手投足之间,斯文儒雅,贵气流动

,也是头戴遮面斗笠,让人不禁扼腕,二人均不辨男女之貌。

“店家,这匹锦缎怎么卖?”我又提高了八度嗓音,这老板发什么呆?一副憨傻的熊猫样。

“公子好眼光!这锦缎可是今年特地为太子大婚赶制的贡缎余料,全京城只有我这绣庄有卖!”老板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嗯!果然是秀水街!开场白都差不多。

“看您也是个贵气的人,这锦缎就算便宜些,一百两一尺!”怎么古往今来所有卖东西的人都是老套路,没有一点创新意识。

“一口价! 十两!卖不卖?”以不变应万变。

“嗬!”老板惊愕地倒吸了口凉气,乖乖!哪儿有人这么还价的?若说此人穷酸,看起来却有一股贵气浑然天成;若说此人阔绰,所穿衣裳却又不是绫罗绸缎,而且一开口就要回掉他九十两的价钱

,不禁犹豫如何对付。

“公子,您看我这可是贡缎,小本经营,十两连绣女们的手工钱都不够付。”

“老板,我也是开店的,来搞批发!您薄利多销,要不这样,我退一步,二十两怎么样?”信心满满!

老板心里暗忖:看来果真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

“屁发?!公子这不是存心开我玩笑!我们可还要做生意,还请公子上别家商铺去买!”话毕,老板轻蔑地抬手让伙计送我们出门。

“呃…”应该不是这样反应才对!

“老板,相信我!我真的是搞批发的!”坚持不懈游说老板!

店家:…

小白:这下丢脸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