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红一白的两人齐齐望向她,倒把她身后的重要角色,小世子齐临渊给忘记了。 

泪红雨看见。这一红一白势同水火的人脸上,同时发出苦笑,不由得意了一小把,娇滴滴地道:“奴家向三位大人请安了…”她还准备抛个媚眼啥的,但是,一想自己练了半天没练好,有点像翻白眼,就把这一程序省略了。 

西宁王正安静的从旁边的侍女手上接过一杯小茶,那杯小茶一不留神。就从西宁王的手下跌了下去,跌落片片茶叶。 

泪红雨没有问,这三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为何会相聚一堂,差点凑成一桌牌。 

她知道。不用她问,一切真相将会浮出水面。 

而且。她看得出,米世仁与宫熹并未受到胁制,他们是心甘情愿的坐在西宁王的下首,而西宁王毫不在意的把他最后地筹码摆在了面前,他必有所峙。 

西宁王走下堂,审视着泪红雨,忽然哈哈大笑:“难怪,连八千岁这样的人物,都舍不得你。” 

泪红雨害羞的笑了笑,一笑就抖动了一下脸上那颗黑 ,道:“怎么会?王爷您就毫不动心么?” 

西宁王可能看到了她那颗黑 ,精神一阵恍惚,心灵颇受打击,想起了以前她初在王府的青葱岁月,收回了目光,冷冷的道:“本王更看重的,是江山。” 

泪红雨虽扮鬼扮马,但是,她早就知道,西宁王如同这世上很多男人一样,在乎的,是 

 财势,自己一个小女人,他自不看在眼里,只是可惜 地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齐临渊自毁身形,下如此大的本钱,所求的,也只是权力而已,只是她不明白,西宁王为何如此恳定,米世仁会采纳他的建议? 

自己地夫子,居然也坐在堂前,西宁王又是凭借什么,才把这两人留在此处? 

泪红雨开口想问,西宁王侧脸而行,很明显不想看她脸上的黑 ,只道了一声:“请姑娘上坐…” 

泪红雨本想再恶心一下自己的仇人,但她的好奇之心猛涨,也就把这一计划往后延迟,乖乖的坐下了。 

她的座位,安排在夫子宫熹的旁边,她一坐下,宫熹端详她良久,仿佛久别重逢,相思不已:“小雨,你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受了很多苦?” 

泪红雨满心感动,夫子真关心我啊啊啊。 

宫熹又道:“看来的确受了不少苦,脸都顾不上洗,让苍蝇在上面拉屎,还拉了这么大一坨…” 

泪红雨忙手团扇遮了面,用手指把自己的杰作捏了下来,拿到手中,悄悄地沾在椅子上:“夫子,我弄干净了。”把芙蓉面讨好的对着他,以表示自己不是恶心他,而是恶心别人来的。 

宫熹道:“别,别靠近我,先洗干净手…” 

泪红雨一点都没生气,虽说胸膛上下起伏了好几次,但是再见夫子的喜悦还是让她忽略了夫子地毒嘴。 

 

这个时候,西宁王笑道:“既然请得两位来共谋大事,那么,本王也要把资本拿出来了,要不然,怎么表示本王地诚意?” 

泪红雨听了,想,这个时候,西宁王就应该拍一拍手,从内堂不是走出一个大美女,就是走出一个大傻瓜。 

果然,西宁王拍了拍手,果然,从内堂真的走出来一个人,真是一个大美女。 

凌罗。 

西宁王道:“本王说过,本王会与两位坦诚相见,把一切都向两位禀明,让两位自己决定帮不帮助本王,所以,本王所求,两位明白,而两位所求,本王也会尽力满足…” 

泪红雨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这西宁王很明显捏住了米世仁和自己夫子地什么把柄,让两人不得不听从他的调配,他眼中有强烈的自信,就仿佛已经把两人当成了鱼肉,按在砧板上,正一刀一刀的准备往下切,可偏偏还颇为友好的询问人家,先切手啊,还是先切脚? 

泪红雨略微的知道,夫子的把柄很可能就是自己,谁叫自己被人捉了呢?也难怪夫子一见到自己就拿枪夹棒,可是米世仁的把柄是什么?做为一名宦官,独身一人,不是应该没有把柄让人捏住的吗? 

难道,他的把柄是凌罗?他对凌罗一见钟情? 

她偏着头,用眼角余光打量了米世仁一番,他还是那么沉静优雅,俊美得不像人,偏偏身穿一身红衣,衬得脸若芙蓉。 

她知道,对夫子宫熹来说,这个大齐,不管哪个大胖子做皇上,都与他没有太大的冲突,可是,对米世仁来讲,如果小世子齐临渊做了皇帝,他的地位不但不保,而且连性命都可能丢失,就算是有天大的把柄捏在西宁王的手中,他又怎么会放弃手中的权力? 

她甚至看到,米世仁的嘴角露出微微的讽意,仿佛在嘲笑他自不量力。

西宁王却毫不在意,脸上神色如春风化雨,他笑道:“舞妃娘娘,想必千岁爷与普罗王子都熟悉,她从迦逻来到中原,辗转千里,知晓不少两国皇室秘闻,但是可惜,她知道的东西,远远比你们认为的还多…” 

泪红雨想,这倒是真的,这凌罗的确有非常本领,媚眼儿一勾,连夫子以前都上过她的当,她想起凌罗讲起的她与夫子的渊源,不是一般的深,不由恶狠狠的回头猛瞪夫子。 

这说明,泪红雨长大了,知道吃醋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何谓真相

泪红雨一想到此,就想起夫子的那一吻,几疑在梦中,脸也不由自主的红,可是夫子倒仿佛把那一幕全给忘了。

泪红雨又回头猛瞪了夫子一眼,宫熹慢吞吞的道:“小雨,看来你的确在外面受了不少苦,瘦得眼眶都盛不下眼珠子了,要不要为师伸出手帮你接着?以免掉在地上,沾了灰尘,按不上去?”

泪红雨调转视线,发誓不再理他,却隐隐感觉两道眼光梭梭直往自己身上招呼,回头看去,却正是美人凌罗。

凌罗道:“王爷,你要我说出真相,我自会说出,但是,你答应我的事,却不可忘记…”

一名侍女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这个包袱老旧不堪,泪红雨甚至看到了上面有一个手指大小的破口。

西宁王道:“这样东西,不知八千岁熟不熟悉?”

泪红雨心想,原来,是要向米世仁开炮了,就凭一个破包袱?

米世仁阴沉着脸:“她的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西宁王嘿然一笑,却不答他的话:“渊儿,给他看看…”

却见现在已经圆胖胖的齐临渊走上前来,走到大厅中央,向左右看了看,特别是别有深意的向泪红雨望了望,开始宽衣解带…

泪红雨忙捂住了眼,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要我看大白猪么?”

她想虽说自己对以前身材良好的齐临渊有探视的愿望,但是,如今的情形。可是一点想看地愿望都没有的…刮了毛的大白猪,是谁都不想看,除了厨子以外。

没人理她。

良久,估计宽衣解带的工程差不多了,米世仁发出一声惊呼:“落日嫣红…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标志?”

他的声音太过惊讶,让泪红雨不得不把手指从脸上放下。一放下,就看见雪白的大肚皮一大块…

忙又把手指捂住,宫熹在旁凉凉地道:“别捂了,就当看见了一只大白馒头了…”

泪红雨本来就是想在宫熹面前装淑女。可人家毫不领情,让她的心颇失落,无精打采的放下手掌。

心想,既然你让我看,让我就仔细的看,她真地仔细开始看。一看,倒吃了一惊:大白馒头上。有一个圆圆的红色,真如落日一般。不过让她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

米世仁站起身来,急走到齐临渊身前,用手抚了抚那红色。还向里按了按,她才知道,那红色的地方。是肚脐眼。

红色的肚脐眼…

米世仁后退几步,几乎跌坐在地:“你怎么会有隐国的标志?”

凌罗掩嘴一笑:“八千岁,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我本不会对我地救命恩人用此一招的,可是,我天性多疑,八千岁实在地势大权力,我只想在手中掌握点东西能够自保就行,所以,不得以,在八千岁的身上用上了幻术,可想不到,八千岁与我一样,是苦命人,啊,应该说,更苦…”

她浅笑道:“有谁会知道隐国的王子公主,被灭国之后,成为最低等的奴婢紫玉紫其,而侍候的,却是自己地大仇人福王呢?福王是什么人?王子公主的绝色,他怎么会放过?可我也没想到,我本想下药陷害娴妃,却被她身边的奴婢紫玉误中,让西空王捡了个便宜,而娴妃,为了给确保自己生下来地是儿子,居然把这同时怀孕的紫玉瞒了下来,却原来,小世子与当今皇上,并不是同胞兄弟。”

“八千岁,如果现在有一个隐国正宗的血脉在这里,要你扶他登上皇位,是愿还是不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