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红雨被白衣人挟持着向未知处奔去,她只感觉耳边风声阵阵,身体上下起伏,一开始地时候,在人家屋脊上飞奔,接下来,在树枝之间弹跳,他行动极快,让不懂武功的泪红雨颠簸得头昏眼花,脸色苍白。

她一路上大声地问了无数遍:“你带我去哪里?”

总是换来平板板的一句:“自然是带你去该去的地方…”

她继续挈而不舍的问:“到底是去哪里…”

语气更加平板无波:“一个地方…”

泪红雨感觉自己要抓狂了,满腹的疑问,满腔的话语,不知从何说起。

而且,这一路走来,大半天了,白衣人仿佛体力从未弱过,也没有停下来吃东西的意思,泪红雨一想起吃东西,肚子不由咕咕叫了两声,闻到身边这狂人的血腥之气,心中大惊,心想,他不是想吃了我的心脏吧?

他终于停了下来,放下泪红雨。

这是一个小树林,林中树林不多,地上青草茵茵,泪红雨心惊胆颤的望着这白衣人,阳光透过树叶照在白衣人脸上,把他照得极为英俊,而且优雅无比。

这个时候的他,没有以前那种被琴声控制时的呆气,却比普通人木纳,他望向泪红雨,道:“你饿了吗?”

泪红雨警惕的摇了摇头,然后点了点头…

白衣人疑惑的道:“你是饿还是不饿?”

泪红雨发现,他脑子还不太灵,虽然恢复了一点正常,可是,目光依然有些呆滞,可是,他望着自己的时候,眼中却没有恶意,反而,好像,带着一个敬畏…

不错,就是敬畏,在很多人的眼中,她都看到过这种敬畏,西宁王的属下望向西宁王的时候,小山村的人望向宫熹的时候。

可是,绝对没有人可能敬畏自己,可是,她从这杀人不眨眼的白衣人眼中却看到了那种敬畏。

虽然一闪而过,但是,她看得很清楚,那是一种敬畏的目光。

她想,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可是他为何会用这种目光望着自己?她想起初见面时,他放过了自己,那个时候,很显然,他的神志还不清楚,仅仅凭着本能,他就放过了自己,为什么?

他是自己的熟人么?

她试探的道:“我的确饿了,弄点东西给我吃!”她的话语之中带着一种命令的语调,心想,下一秒钟,他是不是会把利爪伸向我的胸前,直接把自己血淋淋的心脏挖将出来?

让她奇怪的是,他居然一不由自主的并了双脚,站得笔直,道:“尊命…”

他没有理她会不会逃路,直接向树林飞奔了过去,而泪红雨被这一幕震得没有想到逃跑的事儿,心中百转千回,为何,他这么听自己的话?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尊命么?

看见这白衣人这么听自己的话,转眼之间消失在树林后面,只要不是傻瓜都会想到从这杀人狂魔中逃跑,泪红雨不是傻瓜,自然,她也会想着跑路。

见这人背影消失,泪红雨马上夺路狂奔,她认为,这白衣人头脑有点不清醒,只要自己找个地方藏了起来,他找不到自己,自然会走,而她与白衣人来的时候,在一棵大树下面,看到了一个狩猎的陷井,在小山村生活的时候,她经常跟村子里的人打猎,自然知道这种陷井,里面是尖刺,顶上铺有树叶,陷井里放上少许肉类,引得野兽自投罗

泪红雨飞快的跑到这个陷井旁边,想了一想,又向远方跑了几步,留下脚印,这才倒退着走了回来,她小心的揭开陷井的盖子,这种陷井是用比较不受力的薄竹编成,上面铺满了树叶,并不沉重,让泪红雨轻而易举的揭开,她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插在洞壁之上,凭借匕首之力,自己缩身而入,小心的关好陷井的盖子。

不错,她准备躲在陷井里…

如果是一般的武人,她绝对不会这么做,但是,她仔细观察了白衣人,她发现,这个白衣人的武功真的是极高,就算是把她揽住行走,也仿佛脚不沾地…她亲眼看到,这白衣人经过这个陷井的时候,陷井纹丝不动,仿佛没有重量压在上面一样。这岂不是一个极好地藏身地点?

陷井之内有尖刺突出,她下得来,只能踮着脚尖,用匕首将尖刺削断一两根之后,勉强也能站着了。

她相信,这位有点傻傻的白衣人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躲在陷井里。至于,如果不凑巧,有个野兽什么的这个时候不识相的掉了下来,那只有怪自己倒霉了…

她等了半天,屏息静气。四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她想,这白衣人看来走了。

正犹豫着该不该爬出去的时候,盖子忽然间被揭开,露出一张英俊而平板地脸。可不正是那白衣人?

他满脸平静,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毫不吃惊,仿佛她呆的地方是某张大床,道:“兔子,烤好了,你休息好了吗?”

泪红雨满头黑线,他以为,自己躲在这陷井里休息吗?

她不明白。这白衣人怎么会发现自己的…

她恨恨的道:“快把老子拉上去,老子上不去了…”

这个老子是她新学来地名词。某一天在大街之上,看见某个大汉收保护费:老子的地盘老子作主,要想在老子的地盘上混,不交点钱,能行么?

泪红雨感觉这大汉虽然形像可憎。但他那几句老子的确气壮山河。如是,在心底暗暗羡慕了一番。今天有了这个机会,怎么不拿来用上一用?

只可惜,她这个老子太过狼狈。

那白衣人呆呆的道:“老子是谁?”

泪红雨气恨恨的道:“快拉,快拉,老子就是我…”

白衣人脑袋地确不大灵活,继续问道:“那么,谁是儿子?”

泪红雨差点昏倒,气恨恨的道:“我是老子,你自然是儿子,快把老子拉上去!”

白衣人这时候脑袋倒清醒了一点了,甜甜的叫了一声:“爹爹,儿子拉你上来…”

泪红雨:“….”

看来傻得还不彻底,知道父子之分。

从此以后,泪红雨就收了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极为听话,要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唯一的前题是,泪红雨别想着跑,不管泪红雨躲到哪里,他都有本事找到,甜甜的叫一声:“爹…,您在这里休息啊…”

泪红雨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太过话多,没事学人装什么老子?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夫子有时候还是对的,比如说,禁止自己学粗口,如果自己在夫子面前称一声老子,他非得饿自己十天半个月不可,原来,胡乱称老子是有报应的。

为了不让人继续叫自己爹,她只有减少了逃跑的次数,决定,一定得先计划好了,才一举跑路,让她略为感到欣慰地是,如果自己不逃跑,这白衣人还是不会叫自己爹的。

这让她怀疑,这白衣人是不是故意装扮?但是,她仔细观察,却发现这白衣人地确是傻,并不假扮的痕迹,她只有自认倒霉。

她还发现,这白衣人虽傻,而且自己不吃熟食,但是,他却有一手极佳的烧烤手艺,每天,他从树林中猎得野物,然后烤熟了递给自己,这些烤好的肉类里面,居然还加了食盐,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地。

多天地观察,她越来越搞不明白这白衣人,他仿佛凭着本能做这些事,而她的感觉,自己就像他地统率,前题是,自己不独自逃走。

有的时候,天要下大雨,白衣人居然能提前知道,带着自己寻找山洞,把自己安置在山洞里,而他,却不进山洞一步,宁愿在洞外淋雨…

有的时候,泪红雨故意刁难,白衣人打了兔子,她就要吃野鸡,他打了野鸡,她就要吃鱼,而他,总是默默的执行,从不嫌麻烦,从不生气,让泪红雨感觉自己的攻击,如打在绵花之上,索然无味。

这种人,既使泪红雨机智百出,狡诈无比,他自是坚守一方,一条路走到底,让泪红雨平生第一次感觉无计可施。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十天,十天内,白衣人没有再吃他那黑袋子里面的东西,泪红雨也不知道他平日吃的是什么,只感觉他仿佛不用吃东西,每天静坐就行了。

她问他,想把她带到哪里?

他只说了两个字:“迦逻…”

再问他:“为什么要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