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淮安问道:“王总管可是遇上难处了?”
内务府总管心下大喜,就猜到此人上道,走近两步,低声道:“高大总管奉皇上旨意彻查内务府及各尚工局、司膳房账目,还请大人替咱家在皇上美言几句,虽然咱家自认账目清明,可保不齐低下的大小管事太监从中作梗。”
卢淮安伸手,轻拍王总管:“此事好说,但我却保不准皇上会听,只是尽力而为。既是底下的管事太监不力,你不如推两个出来顶罪,皇上那边,我再替你说项转圜。”
王总管早就想好了,揖手:“多谢卢大人指点。”
“得人恩惠,与人消灾,往后少不得要公公帮衬一二,我家里的三位夫人现下还没体面的头面首饰,虽说查抄了窦氏四家的财物,可公公也知道,这些财物乃是朝廷和皇上的,我不能动,着实是…”
卢淮安与他公然索要妇人的头面首饰,要得越多越好,这样才能结盟。
王总管笑道:“此事好说,咱家在宫中数十年,旁的没有,倒攒了些金银之物,回头给新任司宝局掌事多付给金银,不出一月,就能打出最精致的首饰。”
卢淮安抱拳,“如此就多谢王总管了。”他将夜明珠往怀里一藏,“我近来事多,这就去替公公美言。”
卢淮安去而复返。
唐大满一见到他就直拧眉头。
皇帝问道:“你小子又怎了?”
卢淮安干笑了两声,赔着笑脸,热情地捧过点心,递到皇帝面前,“皇上,吃点心。”
皇帝并未接点心。
他又捧了茶盏,“皇上,喝茶。”
唐大满着实看不下去,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卢淮安就是标准的小人嘴脸,他要告诉其他同窗,定要叫他们远离此人。
皇帝接了茶,浅呷了一口搁下。
卢淮安快速捧起,笑容满面。
皇帝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求朕?”
“皇上圣明。”
他还不知道卢淮安,要求他了,就会这副巴结讨好的模样,就差脑门上写上四个大字“有求皇帝”。
皇帝道:“说吧,什么事?”
他实在看不惯卢淮安每次巴结的样子,索性早打发早清静。
卢淮安道:“臣听说近来高大总管在彻查内务府、尚工局的账目?皇上,你看这内务府的王公公也不易,他早前也被窦贼欺着、压着,虽然知道里头的东西不好,却敢怒不敢言,瞧在他这些年任劳任怨,给皇上宫里送的茶叶、物件都是挑了最好的送来,皇上能不能与高大总管说说,查内务府账目可以,抓几个不安分的就行,好歹给王公公留几个得用的人。”
这话说得有水准。
不像是替王公公说话,更像是王公公请他来保几个内务府的大小管事。
皇帝却听得出来,这拐了一个弯,其实是保王公公,“你得了王长寿什么好处?”
“皇上圣明,连这也猜出来。”卢淮安从怀里掏出一只锦盒,“刚才王公公给臣的里头是一枚夜明珠!”
唐大满心里暗骂:是小人,还是个贪官!
皇帝接过锦盒,睨了一眼,比麻雀蛋大一些,却没鸽子蛋大,但光泽柔和漂亮,“来人!”
高昌应答一声,“奴婢在!”
“把夜明珠给淑妃送去,就说是朕赏她的。”
高昌接过盒子,领着两名小太监离去。
卢淮安又道:“臣与王公公说,家里的三只母老虎没有体面首饰,王公公说拿他的积蓄帮臣打几套回去哄母老虎。这得了人的好处,臣总得帮忙说两句好话,皇上…”
皇帝淡淡地道:“此事,朕知道了!”
王长寿虽然滑头,待这些年对他还算尽心尽力,至少他吃的、用的都是宫里最好的,要不是这样,他早暗示高长春下手了,只这王长寿没在他身边服侍,居然不知道他的性子,没瞧出他根本没有动他的心思。
高长春拿各局管事太监下手,也只是为了杀鸡儆猴,让其他人瞧瞧,现在皇宫的主人是皇帝,而不再是窦太后、窦国舅等人,让他们明白自己在替谁办差做事。
卢淮安揖手道:“臣多谢皇上!”
皇帝低应一声,打了个让他退下的手势。
卢淮安出来时,王长寿还没走。
王长寿急切地问:“卢大人,如何?”
“皇上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我一帮你说话,他就猜到我得了你的好处,这不,夜明珠给皇上了、皇上转手赏给杨淑妃。不过,皇上说了句‘朕知道了’。以我多年对皇上的了解,这就是答应了。你就照我之前说的,待高大总管查内务府时,你主动配合,推几个早前与窦氏走得近的太监,此事就算是揭过去。”
第259章 结盟2
以我多年对皇上的了解,这就是答应了。你就照我之前说的,待高大总管查内务府时,你主动配合,推几个早前与窦氏走得近的太监,此事就算是揭过去。
王公公借着这机会,可得把内务府里的窦氏派宫人清除干净了。以我近日的观察,这宫里许还藏得深的窦氏心腹,皇上那儿,可是要严查到底,若真藏有这么个人,皇上如何安寝,还不得担心他们对皇上不利。”
王长寿这才回过味来,以为真的是查账目,敢情他昨晚一宿愁得睡不着,原来真正的目的是清除窦氏派太监。
知道了这点,事情就好办了。
他不是窦氏派太监,但内务府里有啊,顶罪的人就揪这种人。
高长春太鬼了,亏得他们是同年入宫的太监,不与他点明,害得他挠心挠肺地睡不着觉啊。
王长寿很感激卢淮安挑明话,揖手道:“多谢卢大人帮忙说项。”
“好说,好说!往后我们还有多多交往。”卢淮安热情地拉着王长寿,“近来抄没窦氏派四门,得了不少娇艳美人儿,本官瞧公公独然一身,与本官说说,你都喜欢什么样儿的,这里头有窦、玉、刘、涂的,明儿结案了,回头本官送你两个可心儿的侍妾,好让公公也有个暖床叠被的贴心人。”
王长寿觉得卢淮安这人可以结交,这完全就是礼尚往来。
卢淮安道:“公公,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你可千万别拘谨,本官看女人的眼神又毒又狠。”
王长寿挫着手,“卢大人,你说送咱家两个侍妾,高大总管那儿亦得送上两个。咱家喜欢长得鲜嫩漂亮的,尤其眼神儿勾人儿的。雏儿就不必了,玩起来不够味儿。”
“高大总管喜欢什么样儿的?”
“高大总管这几十年没少受窦承嗣、窦三思的欺辱,卢大人不妨将这二人的女儿送他,定能解他心头之恨。”
卢淮安笑道:“多谢王公公指点,择日本官将美人送来。”
两人又寒喧了一阵,各自散去。
王长寿走了一截,回头凝望,联盟算是找对了,回头送十两黄金,再送些珊瑚、玛瑙等物到司宝局,让他们帮忙做几套头面首饰,这可是要送卢淮安家里的三位平妻的。
这个卢淮安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就连娶妻一下子也弄三位。
*
卢淮安出宫门时,看到一侧停着辆马车,再看车帘上的图腾,立时就知是洛俪。
洛家的图腾太特别,文武百官一瞧就认识。
马车旁边立着沐子轩,他正来回踱步,似在听里面的人说话。
卢淮安大踏步而近,“沐子轩,你的胆儿不小啊,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皇上赶出御书房的?”
不用问,肯定是他和洛俪走得太近,犯了皇帝的忌讳。
洛俪挑起车帘,“卢大哥”,又问道:“皇上为什么要赶沐大哥?”
卢淮安轻斥道:“洛师妹,你早晚要做皇帝的女人,对男子还是疏远些。”
洛俪下了马车,厉声低喝:“谁说我要做他的女人?这种话岂是乱说的?枉我还在这里等你,担心你惹祸上身,你却与我说这种话,我敬你如兄长,你连妹子的名节都毁…”
洛俪心下一急,泪盈于睫。
她几时说过要做皇帝的女人,虽然知道皇帝没死心,可她不喜欢皇帝。
卢淮安却非得把她与皇帝凑一块。
卢淮安连连哀求道:“你别哭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回头皇上若知道,又要找我的麻烦。近来家里的秦氏已经够我头疼了,镇日怀疑我在外头养外室…”
想到东宜人秦氏,卢淮安脑袋都要大了,那可真是跟狗儿一样,在他身上闻一闻,就能知道他有没有去花楼那种地方。昨日他在天牢快活了两把,身上沾了一根大头发,硬是拉着他,让他交代是从哪里来的。
卢淮安若不说,就要把坐月子的陶、纹二人给唤来,要来个“三司”会审,非要逼他不可。
卢淮安最后只得撒谎:“今日我去天牢了,娘子不知道,涂莹那臭娘们没脸没皮地直往我身上挨,不知道和多少男人好过,我嫌他脏躲远远儿的,可抵不住她非往我身上靠,许是那时候沾上她的头发。”
秦氏道:“这种见男人就扑的,将她贬入官乐坊好了,免得总缠你。到了那地儿,要多少男人没有。”
不仅有很多男人,因为涂莹早前的名声,这整个皇城的公子哥还不是闻着腥味儿寻上门去照顾生意。
“娘子说得是。”
秦氏将信将疑,卢淮安又说了几句好话,才算应付过去。
偶尔这样还好,自打近来总有美人入府开始,秦氏疑神疑鬼,还将所有美人都收到东院,“陶妹妹、洛妹妹正坐月子,可没工夫帮爷管美人,妾身就一道代劳了。”
东院有三处庭院,里头满满都是美人。
据秦氏所说,“爷现在有三十二个美人,你可别见美人就收,一日吃喝哪样不花银子,收回府中,样样都要精细的。”
美人多了,东院的三处庭院就住不下,屋子统共二十一间,有的美人已经是两个挤一处。
英嬷嬷倒是心情好,还热心地说,应该送到南院、西院去。
秦氏防美人跟防贼似的,想着陶、洛二人不如她厉害,指不定就被美人扑了卢淮安,到时候她又多几个姐妹,她还不得后悔死,送来的美人尽往东院三处庭院里塞,还寻了陶、洛二人想对策,三个人想着怎么治理这些狐\媚子。
这会子,卢淮安见洛俪要哭,心里慌张。
沐子轩已经告辞离去。
洛俪恼道:“你…与我说你外室的事,声声唤我师妹,可曾真拿我当妹妹?这种话也能与我说,也不怕脏了我耳朵。”
他已经很小心了,也在尽量维护自己做兄长的形象,要不是这样,他也不用让皇帝将她支出御书房。
卢淮安道:“是我错了,我与妹妹赔不是,我错了,我错了…”
洛俪看着他抱拳作揖,“你是不是就这样哄三位嫂嫂?”
“哪能呢,我心可昭日月,我从不曾哄她们,待她们一片真心。”
第259章 结盟3(三更)
“哪能呢,我心可昭日月,我从不曾哄她们,待她们一片真心。”
“你这真心可是分成三份,东院一块、南院一块,西院还分了一块。”洛俪面露不屑,“我等你半晌,只说几句话。”
沐子轩自觉地到自家骏马前站着。
卢淮安道:“我洗耳恭听妹妹教诲。”
“少与我油嘴滑嘴,使这套哄人法子哄三位嫂嫂去。”洛俪打断了他的话,一脸肃色,“我说正经的,窦国舅经营几十年,哪能如此就倒下去,弄不好还有别的什么。”
卢淮安道:“死士、暗卫都已诛杀了。与窦氏最亲近的四家姻亲举族被抄,他在地方的三位任大都督的门生也都被抓了,在朝中略有势力的五家近来亦都关入大理寺牢房,应天府牢房也关了三家,最有势力的都除了,他还能有什么人?”
洛俪歪着脑袋,“窦华浓的夫家呢?池宪此人可不简单。”
“池宪是个卑鄙小人!”
如果唐大满在,肯定会说:你卢淮安与池宪一比,半斤八两。
他道:“窦氏一倒,池宪将窦华浓降为侍妾,他将窦华浓当成美人送给我了。”
池宪主动寻他,说愿意把窦华浓献给卢淮安为妾。
卢淮安当时笑道:“你这小子上道!”
池宪早就不想要窦华浓,借着这机会送人还能落个好处。
妻降妾,再送人,到底是做过他妻子的女人,就没人会这么做。
洛俪问道:“你收了?”
“不过一个玩意儿罢了,昨晚就抬入我家后宅了,就凭这等贱\人,不配住我家上等庭院,我将她降为府伎。”
卢淮安说话随意惯了,这一说出口,立时回过神,发现对方是洛俪。
洛俪竟没有生气。
卢淮安想:府伎前朝时才有,今朝是没有的,他是新发明的,觉得养些府伎,正要可以用来招待前府男宾。
洛俪两世为人,又怎不知府伎是何物。
卢淮安低声道:“窦华浓怀孕了,可池宪说不是他的种,离开池府时,就被池老太太强行灌了一碗落胎药。我府里的男宾有几个是西北受窦家迫家的读书人,恨她得紧,可不管她…”
他又说错话了。
洛俪不惊不怒,“说呀,怎么不说了,你早前说的时候没拿我当女子,这会子倒忌讳了。我算是瞧明白了,与卢大哥说话,就不能有男女之别。”
卢淮安干笑。
笑罢,他问:“真不用忌讳?”
“有女子入仕的么?你就当我这里百无禁忌,只是人家顾忌着些,这会子又无旁人。”
卢淮安觉得这主意好。
“窦华浓昨儿夜里招待了五位卢家幕僚,大管家也觉得好玩,求了恩典去。”
“可别几下子就弄死,养久些,许他日慕名而来的更多。到时候看你拿什么炫耀。”
对啊!不能死了,先将她养好了,至少得把小月坐满,以后自来慢慢玩。
窦承嗣父子作下的孽,就用窦家的女眷偿。
洛俪问:“池宓那儿,最近没做到什么梦?”
卢淮安有些茫然,“还真是奇怪,窦家训练暗卫的地方,就是她梦里见到的,我这些日子审理窦氏案,此事连窦长庚都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
“只能说明,池宪与窦家牵扯不轻。”
洛俪微微抬头,既然不能纯粹好人,就做个不好不坏的人。
卢淮安摇头,“池宪并非胆大之人,相反,他很胆小,昨儿还问我看不看得上她妹子。”
洛俪轻啐道:“卢大哥素日精明,怎么这事上反而糊涂了。去年池宓猜到了童试题目,又说出窦家暗卫营所在,你就不能把人收下,先给个良妾的位分,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现在这情形,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窦氏案上,你可是大功臣,若是窦家还有暗藏势力未破,这可是要引来大麻烦的。”
卢淮安沉默不语。
他家里又不是慈善堂,池宓好歹是官宦人家的嫡女,虽然跟过顾勇,以他的容貌再嫁亦是不难的。
“秋枝与我说了,池宓一直埋怨池老太太,说她早前要嫁的就是我,结果却将她送给顾勇为妾。她经常念叨,说一回不如一回,上回还是琴王妃,这回连妾不如,尽是些胡话,没人听得懂。池老太太以为她和宫里的太后一样得了癔症,寻了郎中给瞧过。”
“卢大哥以为你拢住了一个秋枝就能知晓所有的秘密?她可不是池宓,不可能事事都知晓。”
对无辜女子,她有善良、慈悲。
对仇人,她没有。
池宓前世利用她,她今生再利用池宓前世的记忆。
洛俪的前世死得太早,只是今生早已不同,她时常猜测,弄不好池宓知道前世窦家倒台的事。
她也想知道,池宓活了多少岁,又知晓哪些事?
卢淮安道:“要不得空,我与池宪暗示一下,让池宓进卢府大门,是妾是伎,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府里冰清玉洁的美人多了去,像她这种,不过是多两张嘴吃饭。”
洛俪反问道:“秋枝为你亦做得不少,卢大哥就没想过给她一个名份。”
“想过啊,给个良妾位分。”
“你不让池宓进门,秋枝如何进府?”
卢淮安早前对秋枝是有两分喜欢,可后来就淡了,淡得没甚么好感。
“丫头出生的侍妾,别搁素纹所在的南院,放陶嫂嫂的西院,她能制得住。”她顿了一下,“池宓这人有些奇怪,对她提供的消息,卢大哥宁可信其有,也不可放过,若是假的,不妨给她一点苦头,若是真的给她一点奖赏,她看似清高,骨子里却极爱虚荣。”
卢淮安也觉得池宓奇怪,所以他才迟迟没将秋枝弄回家门。
洛俪道:“卢大哥手里可有窦府地图?”
“你要这个作甚么?”
“你们男人粗心,不如我们女子心细,皇上念着账簿,窦氏派名册,我再去寻寻,许能找到什么暗格、暗室之类的地方。”
卢淮安低声道:“还说对皇上无意,你又何苦如此帮他?”
“我是帮你,怕你失手,到时候被人当仇人给灭了。皇上身边要帮忙的人多了去,护驾的龙影司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
第260章 惊人宝库1(四更)
“我是帮你,怕你失手,到时候被人当仇人给灭了。皇上身边要帮忙的人多了去,护驾的龙影司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
她帮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她自己。她怕事情做得不干净,留下隐患,累及整个清流,若窦氏还在厉害的余孽存在,要争天下,必要先除重臣。
“卢大哥出门,记得多带几个人。”
卢淮安心下感动,他的安危,除了三位妻子关心,还有洛俪挂在心上,“回头我令心腹青鸟将地图送来。师妹要去窦府,让青鸟陪你一道,她对那里熟。”
洛俪上了马车,喝了声:“回府。”
卢淮安转身追上沐子轩,“你离洛师妹远些,弄不好你会带累她。”
沐子轩冷声问道:“就因为皇上喜欢她?她心里对皇上,想来如对你差不多。”
卢淮安道:“回头我就与皇上建议,让他将你遣往地方任官。”
“你当我稀罕做这官,我连咸忠候府的爵位都能放弃,还能放不了这一官半职?”沐子轩觉得也没必要隐瞒,“我来皇城,原为倾城,只要她心里有我,我就不会放弃。”
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可这两日分开,他度日如年。
他怕失去她。
既然皇帝要争,他为什么要退缩。
人生一世,难得这样爱一回,他一定要坚持到底。
他还想与洛俩说一会儿话,反被卢淮安给破坏了。
沐子轩策马而去。
城南拐角处,沐子轩追上了洛俪。
“倾城,时辰尚早,一道去茶楼吃盏茶如何?”
一声如何,温暖了她的心。
这是一家较为僻静的茶楼,环境静幽,颇有江南园林风格,外头是三间杂货铺子,里头却不一座带有雅致院落的茶楼。
沐子轩与这里的人相熟,瞧来是这里的常客,他提起茶壶,亲自替洛俪沏了一盏雀舌茶,“这家茶楼的茶,买的全是最好的一等好茶,与宫里的一等好茶相比,不差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