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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俪立在暗室旁,梅清风想进去。

洛俪瞪了一眼,“暗室只这一条通道,我还能遁地不成?”

梅清风立在暗道旁,看洛俪在机关上按了几下。

洛俪道:“你知道也没用,里头还有两道门,需要用两次不同的密钥。”

再出来时,洛俪身上背了一个木筒,她将木筒递给素绻,低声道:“你将木筒交给义父。把我写给唐门的信收好,你劝义父莫要着急上火,世间的路皆是人走出来的。素缱在绵州,你这次把她带回来。

你是我的侍女,卢大人虽是朝廷命官,你不必惧他。他要敢欺你,或是给你气受,我帮你收拾他,我可记着他给我下药之事,回头新账旧账我们主仆一起给他算。

告诫卢大人,叫他的人都安分些。进入唐家堡后,恐卢大人与唐门子弟产生冲突,只你与卢大人进去就好,别让其他人冲撞了去。”

素绻从未离开过洛俪,心头有万般不舍。

洛俪轻声道:“若是路上顺利,想来你能赶回参加我的大婚,你告诉义父,琴的事不急,我还有《传说》,有祖母留下的小绕梁,替我多宽慰宽慰他,就说我大婚之后,若寻到机会,就去唐门瞧他,他一定要长命百岁。”

素绻跪下,磕了三个头,“姑娘,小婢走了,你要保重。”

“起来罢!”她又拿出三千两银票,“拿着路上花使,莫苦了自己个,想吃什么就吃。”

“姑娘,上回给的银票还剩了几千两。”

“让你拿着就拿着。”

素绻走了,背着木筒,手握宝剑,同行的卢淮安等人带着玄竹、冰竹,浩浩荡荡有近三百名锦衣卫,这等阵仗出去,只怕不少地方官员又要胆颤心惊,以为皇帝要灭谁家。

素纱立在洛俪的身侧,面露不舍,又难掩羡慕。

洛俪提了厨娘秋雁做身边的大丫头,现下易名素秋。

侍书近了岁寒馆,禀道:“三姑娘,老爷请你去一趟书房。”

*

洛府书房。

一切依旧,只是情怀已改。

洛康自长女被皇帝强抢后,已经好几日没入朝议政,交好各家曾登门拜访,看到洛康额上的伤,还以为是被皇帝给打的。洛康道:“是我自己摔伤的。”只没人相信,觉得洛康这是维护皇帝的面子。

各家颇是同情,觉得洛康太可怜了,被皇帝强抢爱女,还被皇帝毁了洛三娘名节,不嫁女儿都不行,这也是自古以来最苦闷、憋屈的国丈。

洛康打量着洛俪:穿的是在家时的随常服饰,气色也不算太糟,想到自己身为人臣,却护不得女儿,保不了妻子,心下又是一阵凄苦,就差掉下泪来。“皇上没有为难你吧?”

“从卢淮安那儿弄了药,喂女儿服下后,除了能走能说,都无力气。”

洛康紧握着拳头:这哪里是什么皇帝,简直就是市井无赖、强盗恶霸!

洛俪坐在洛康对面,替洛康斟了一盏茶,“爹,皇上说,早前杨淑妃有个青梅竹马的章姓表哥,皇帝为了让杨淑妃以表真心,让杨淑妃亲自毒杀章公子,真有这件事?”

洛康肯定地点头,“这大抵是四年前的事,那时候你还没回洛府…”

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章家更是撕破了脸面,要杨丞相给一个说法,最后杨夫人誓死不同意杨淑妃嫁给一个死人,章杨两家也因此断了亲戚情分。四年来,从不曾有往来,即便杨淑妃嫁给皇帝为妃,章家也没露面。

章家折损的是章氏此辈中最优秀的一个儿郎,且还是章家嫡系长房的长子长孙,人长得玉树临风,才华极好,人又聪慧,品性高洁,十五岁考入皇城书院,因章家在应天府某县城,就让章公子暂住杨府,几乎每个休沐日,章公子就会去杨府暂住。

“章公子是中鸩毒而死,死时七窍流血,杨家拿了杨淑妃身边的丫头抵罪,说是这丫头爱慕章公子被拒,怒不可遏,因爱生恨。具体死因,当时杨家拒绝大理寺官员插手,杨家赔了章家十万两银子私了,这件事就了了。”

当初这件案子闹得很大。

皇帝行事的确狠辣。

他说,“死一人或死全族”,“杨章二人一同赴死,还是杨淑妃亲杀章公子”,皇帝的霸道令人心惊。

洛俪想到沐子轩,又想到皇帝。

第291章 小纪的表白2(三更)

洛俪想到沐子轩,又想到皇帝。

梅清风等三人候在书房院外头,因自幼习武,能听见父女二人的谈话内容。

洛俪想了片刻,提了毛笔,在桌上写了几行小字:“皇帝说,如果我逃走,先杀平婆子等十几人,再杀尽洛家六族下人,安排宫里下人服侍,他真会说到做到?”

洛康觉得头疼,皇帝居然对洛俪说出这样的话,虽不杀洛家主子,这不是更让洛家主子背负世人骂名,这是给洛家出了一个难题。接了笔,写道:“他已亲政,手握生杀大权。”

洛俪微蹙眉头,让她就此嫁给皇帝,她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若我死了会如何?”

太虚离开之时,曾赠了一枚“睡美人”,若以死可脱身,她一用又如何。

洛康以为洛俪真对了此念,忙道:“倾城,你千万别想不开,是为父无能,当年护不了你娘,害她生生被窦贼逼死,而今亦护不住你。你若有事,为父如何去见你黄泉之下的娘…倾城…”

不是用笔写字,他怎么嚷出来了。

关切则乱,可见洛康是担心她的。

洛俪轻声道:“爹,我没事,只是想到嫁给最不愿嫁的人,心里难受。”

“你祖父已经知晓你的事,送来一封八百里加急家书,你今日不来,明日为父就要托阿俊转给你。”

梅清风在外头道:“倾城郡主,你该回宫了,皇上只应了你一个时辰。辰时你要学礼仪规矩。”

洛俪福了福身,“爹,我得回去了。”

洛康悠悠轻叹一声,“与以前的…人断了吧。”

他想说的是沐子轩,是要她与沐子轩断色情缘。

“爹…”她做不到。

她动了心,原是两情相悦,怎可以说断就断。

不断,就会让沐子轩成为第二个章公子。

而洛俪也会为了更多人的生,被逼得向喜欢的男子下狠手。

洛康道:“好好保重,得空爹爹就去瞧你。”

洛康抹着眼泪,原就儒雅,竟有几分柔弱起来,因此次大劫,突然之间似老了五岁不止。

洛俪道:“我与爹爹集的灵露,灵露当饮些才是。”

“俪儿,爹知道…”

他的泪,到底滑下来。

洛俪酸楚难耐,父亲的泪落在眼里,是无奈,是辛酸,是痛楚,是生活中无法言喻的负荷。

她走了,几步一回头,却如再也瞧不见。

洛康走到书房院门前,看洛俪上了二门上的车辇,还在久久地凝望。

洛仪提着裙子一路飞奔,“爹,姐姐呢?一大早,府里就有丫头去舅舅家递话,说姐姐回来了,我可是连晨饭都没吃就赶回…”

“走了。”洛康声音冷硬,背身擦了泪水。

车辇上,洛俪拆开洛瑞的信,上面只有几句话:“俪儿:你曾言‘人的才华有多高,责任便有多大。’故,祖父支持你参加科考,今祖父将这话再赠于你。史上帝王痴情、重情者有之,莫轻言放弃,既然你不能改变初衷,就让他为她改变,更得让周遭于己你有利。切忌狂燥、暴怒,当冷静应对。”

她不相信爱情时,有人鼓励她相信。

她相信爱情,也爱上一人时却无疾而终。

爱情的花,刚刚绽出一个花苞就被人生生掐断。

让她如何甘心?

普通人,适应环境;有能者,改变环境;大能者,创造环境。

祖父的话意,是要她做一个能者,若非大能,但却能让皇帝赵彻为她而变。

此刻,在城南的巷口,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这是永相忆之音,丝丝缕缕,系着无尽的伤怀,只片刻笛声突地停凝,沐子轩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眸处,洛康静立在侧,冷硬着脸,“后悔吗?在阿徊都知道让你早日使媒人订亲之时,你却迟迟不见动静?”

如果沐子轩能早些订下亲事,皇帝再狂妄,即便强夺,满朝文武与洛家也有反对的理由。

洛康扬了扬下颌,“拖沓、耽搁,方有了今日地步。沐子轩,俪儿已与皇帝订亲,你再来这里吹笛子又有何用?”

又有何用…

这话如一把刀,深深地扎在沐子轩的胸口。

他以为她终究是自己的妻,却不想,错肩而去,两情相悦虽美,却不是任何一段情都会有结果。

沐子轩揖手,“洛大人,我可以带倾城走。”

“走,走哪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你要倾城随你亡命天涯,一世都得躲躲藏藏。四年前,杨淑妃与章家嫡长公子产生情愫,此事被皇上知晓,皇上只给了她两条路。一条,杨淑妃与章公子共饮毒药,他便成全这对苦命鸳鸯,令其死后结为夫妻;第二条,杨淑妃毒杀章公子,以证自己清白。”

要他如何一再地重申,皇帝不是轻言放手的人。

现在的皇帝已手握皇权,他一句话能让人生,他一句话也能让人死。

洛康道:“皇上,对一个对他只有口头婚约的女子如此,今日倾城已与他订亲,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皇上还替他们预备了三条路:如杨淑妃求情,他不仅要杀章公子,还会灭章氏满门,即便当时做不到,他亲政之后,也必会做到。

沐子轩,这样一个皇帝,你惹得起?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自你与倾城相好,一直是倾城在保护你,步步为你谋划,你若真心有她,何不尽快提亲,一旦定下亲事,就算皇帝强夺,我自有法子成全你们。而现下,一切都晚了!”

洛康是如何来的,沐子轩不知道。洛康不会容许任何人累及洛俪,更不愿洛俪受到更多的伤害。

他伸出手来,掌心是一枚莲花玉钗,“倾城已有婚约,这东西你收回去罢。”

“洛大人…”

洛康将手一伸,强行夺过沐子轩手里的永相忆,“他日我再赔你一柄笛子,只是这支必须收回。从即刻起,你与倾城断了罢。”

沐子轩怒喝:“为什么?”

“为什么?何不问你自己,你对倾城又有几分真心,若有真心,订情之时,她告诉我,而你又是否告诉了家中长辈?”

沐子轩不由连退两步。

第291章 小纪的表白3

沐子轩不由连退两步。

洛康冷哼一声,“沐子轩,我一直重你,以为你是个翩翩君子,你真是太小看我洛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祖父母已为你议亲,只你不喜那女子,既然不喜,就当早日说明,为何又来招惹我女儿。

今日既然挑明,我亦不妨直说,我曾想过,为了倾城的幸福,我可以拿出洛家的权势,逼你祖父母选择倾城,但我更希望你能站出来,勇敢地做一次选择。可你没有,你面对祖父母的家书,迟迟不曾回复。沐子轩,你让老夫很失望!”

洛康将永相忆收入衣袖,闪身离去。

即便是洛康在外头装得如何文弱,原也是会武功的。

沐子轩还当他不会,不是不会,只是不曾用而已。

他的手里,是那枚纯白的莲花钗子。

洛俪的车辇缓缓往宫门驶去,宫门旁奔出一个俊美少年,他立在路边抱拳高呼:“倾城郡主”。

洛俪打起了帘子,是纪玄均,他一脸凝重,“我带你走…”

不仅素纱,便是梅清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洛俪掠过一丝笑意。

纪玄均道:“倾城,你可愿意随我离开皇城,江湖也好,大漠也罢,我…我会陪着你。”

这一句话,是他想了许久的。

没人知道当年他被她救,他又怀揣着怎样的心思。

梅清风怒喝道:“纪玄均,你嫌自己的命太长?连未来皇后也敢蛊惑?”

“她根本就不喜欢皇上,否则皇上也不会强取豪夺。”

皇帝是被她所拒,恼羞成怒,所以一怒之下把人抢了再说。

江湖之中,也少见如此恶劣行径。

洛俪觉得这纪玄均还怪有意思,只片刻,又想到皇帝的性子,“小纪,回书院读书罢,若是皇上知道…”

“大不了一死!”

他说得简单。

洛俪道:“你是纪家最后一点骨血,你是否有儿子、孙儿?不孝有二,无后为大。你若不能像卢淮安那样替家族繁衍后嗣,你就是纪家最大的罪人,以你现下的才华、人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他的身上担负着繁衍子嗣的重任。

可他不愿委屈自己,他想娶的,是自己心之所系。

“皇上毁你名节,我不在乎。无论你遭遇什么,我只会心疼你。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能带你离开皇城,天涯海角,我陪你驰骋。倾城,你跟我走…”

就算纪玄均武功高强,他能打得过梅清风及随行的几十位大内侍卫。梅清风对皇帝忠心一片,肯定不会放她们离开。

她能脱身,但她不能将无数人的性命置之不理。

逃,只是一个字,也只是一件事,要做,她不会等到现在。

在她收到洛瑞的家书后,她就像迷失在暗夜的寻到了一线曙光。

逃避无用,只能迎难而上。

忆最初,她活下去最大的信念就是守护家人平安。

仇人、敌人们而今活得生不如死。

窦华浓已沉入风尘,被卢淮安送往官乐坊为女昌,任人欺凌,可窦华浓以为自己能玩男子,现下听说已染脏病,被官乐妨管事禀报朝廷好,以二百文的身价卖给皇城最低贱的暗门为女昌,只需二十文就能欺她、辱她。

窦承嗣父子或万箭穿心,或尸身如猬,前世害她父祖之人今生早已亡命黄泉。

池宪、池老太太还活得好好的,听说近来池宪正努力想寻个权贵人家,借联姻重新爬起来。

她怎么能让他们爬起来?

虽然前世临终她布下一局,卢淮安、梁俊二人为她报得深仇大恨,可她不愿看池宪母子重新踏上富贵路。

池宓还安然无佯地活在卢淮安的后宅,虽然被秋枝压着,折磨着,可她依旧不解恨。

她不可以逃,也不能死,因为她怕池宪翻身继续针对洛家人。

洛俪道:“小纪,我不会跟你走。保重!”

一声保重,车辇他的身边驶过。

李廷玉怪异地打量着纪玄均。

纪玄均仿似丢了魂灵,痴痴地看着远去的车辇。

他考举人,他下届还要参加会试,全是因为她,因为洛家满门书香,唯有这样,他才配得上他,只是上苍不给他更多的时间,她被皇帝强抢入宫,失名节,丢清白,骄傲如她,却被皇帝给折辱。

在远处,还有一个人比纪玄均还痛。

洛康说得对,他曾有几个月的时间,洛俪将他们的事告诉了洛康,可沐子轩去没有告诉自己的长辈。

他以为,她有婚姻自主之权,无论早晚,她都会是他的。

原来世间最无法预料的是“以为”。

失去了,他方晓心痛;不能改变时,他方知懊悔。

洛康借章公子的事来点破他,亦是告诉他,他如此柔弱,他根本不能与皇帝争夺。

洛俪是皇帝未过门的妻。

即便曾经的洛康想努力护住洛俪,到底不曾做到;而他又有何名目来护她。

她不能与皇帝斗,他亦不能。

洛康是一个好父亲,至少在皇帝强抢时,他敢骂,敢出来护住自己的女儿。

试问他沐子轩,可曾敢踏出去,走到皇帝的面前,大声地说“皇上,倾城是我的。”他不能,亦不敢。

既然不能,便只能强抑自己的情感。

他可以舍自己的命,却不能累及家人。

滚滚红尘,他沐子轩也不过是一个懦夫,一个胆小鬼,一个视家人平安胜过爱情、胜过洛俪的寻常男人。他以为爱她可以视为最重,最后还是在家人平安与她之间选择了前者。

*

洛俪还没回宫,皇帝便知道纪玄均拦辇表白的事。

御书房,皇帝搁下奏章:“小纪可是卢淮安的义弟?”

他已经好几日没来御书房,自洛俪辞官之后,他就很少来御书房,也至最后只留唐大满在,偶尔唐大满会去养性殿伴驾。

高昌答道:“小纪生得比寻常女儿家还美,去年秋天,卫王入京纳贡,卫王府的掌珠郡主对其一见倾心。”

“掌珠…”皇帝冷笑,“朕如何舍得将掌珠配小纪。这小子敢打朕皇后的主意,还妄想拐走皇后。高昌,告诉季掌司:从即日起,纪玄均到龙影卫任九品御前侍卫,不,瞧在卢淮安的面子上,朕赏他一个七品御前侍卫,明儿开始当值。”

这辈的皇家嫡出郡主,才貌双绝,乃真正淑女的也只掌珠一个。

第292章 跟踪1

这辈的皇家嫡出郡主,才貌双绝,乃真正淑女的也只掌珠一个。

物以稀为贵,皇家的金枝玉叶也是如此。

虽然皇帝还有几位侄女,可这几位容貌还行,就气质与行事一股子小气子气,着实怨怪不得她们,她们父兄被流放苦寒地,缺衣少吃着长大,也无法有皇家贵女的气度。

皇帝挥着拳头,梁俊他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还不收拾不了一个纪玄均。

胆儿不小,敢蛊惑他的女人。

他让小纪瞧瞧,男人长得再俊几拳头下去照样变猪头。

高昌的心肝颤了又颤,皇帝这是要拿纪玄均当人肉练手了。

皇帝笑得阴险,起身进了偏殿,拍了两长一短的巴掌,立有黑影一掠落在跟前。

“将皇后出宫的事细细给朕讲一遍。”

黑影蒙着脸,用不紧不慢,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无一巨细地讲了一遍。

“皇后与洛大人在书房说话,二人写在纸上,微臣在外头,听不到声音。只听洛大人突地放开嗓门,道‘倾城,你千万别想不开,是为父无能,当年护不了你娘,害她生生被窦贼逼死,而今亦护不住你。你若有事,为父如何去见你黄泉之下的娘…’

皇后说‘爹,我没事,只是想到嫁给最不愿嫁的人,心里难受。’

再后来,洛大人说洛子已知皇后之事,还八百里加急传来家书,让皇后看看洛子的家书。回来的路上,皇后在车辇看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