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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俊定神道:“六叔莫恼,我是梁氏家主,岂有看人任由欺我梁家人的,我自有主张。”他轻叹了一声。

梁思宗便将梁远文的事给说了。

又讲了兄弟俩自亲娘与人私奔,日子过得不好,后娘不待见,亲爹因恨汪氏,连他们俩都给一道恨上。

“远文这孩子是个好的,只性子绵软,过于愚孝、厚道,而今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五哥对他,想骂就骂,想打就打,那额头上鸡蛋大一块疤,还是八岁那年,被思祖给打出来的,胳膊、后背的伤疤不计其数。当年我们一家离开冀州,因怕朝廷治罪,不敢露面,更不敢回去。更不知他们一家的下落…”梁思宗不是说说,神色里颇有自责之意。

“我问远文‘你二十好几的人,你爹打你,你还站着任他打?’他说‘那是我爹,爹心里有恨,他也很痛苦,不让他发泄出来,只怕要憋病。若他打我、骂我心里能舒坦,就让他打骂。’听得我心疼不已,他是五哥的嫡长子,不该受这样的罪。

他自小想读书,偏五哥因为汪氏之过,不许他们兄弟读书。他偷偷跟着田氏所出的远全站在私塾的窗下偷着读书、识字,田氏瞧不过,说他年纪小干不了农活,让他去私塾读了两年书,私塾先生夸他是个读书的苗子,他就更想读了。

田氏早前只是同情,后来听说他是读书好苗子,反而生出打压的念头。五哥又不喜他,只读了两年就不许读,才十三岁的孩子,跟着长工一道下地干活。

十八岁那年成亲,头天成亲,第二天敬新人茶,五哥就将他们夫妻分出去,给了二十亩良田,再一百两银子给打发。夫妻俩拿着银子建了个新院子,住在村子里头,自那以后,五哥再没管过不说,遇着他吃醉了酒、心情不好,就要寻他打骂出气。

远文娶的妻子邱氏是个秀才姑娘,识字不多,倒是处处护着他,原是邻村的姑娘,算是打小相识。去年五哥将他打骂一场,许是下手重了,远文回去就病倒了。邱氏气不过,跑到梁宅大门将五哥、田氏与远全媳妇全给大骂了半日,自这以后,五哥才不敢轻易打骂他…

远文是个孝顺懂事的,可远武倒是个欺软怕硬的,他也分了二十亩良田,素日自己不干活,就让远文帮他种庄稼,自己与冀州城一帮市井无赖胡混着。动不动就说‘长兄如父’,亲爹不管他,要远文管他。

邱氏为这事没少和远武使嘴皮子!说他家拖着三个年幼的孩子,自己的日子都忙不过来,从小到大,远文为了远武替他挨了多少骂、多少打。远武大了,不念旧情,还处处欺着他哥。远文因着这些事,心灰意懒,一心想离开冀州,离五哥、远武更远些。”

“我今日过来,就是问问国公爷,皇城梁氏这一支留不留远文?如果你留,就将他们一家接来安顿。若家主不留,下次我送庶女嫁往冀州大榆县,把远文接去德州落脚。远文一家的日子过得不易,我这亲六叔的不能不管。接他一家去了德州,我拿出一万余两银子,替他们一家置份体面家业,让他们一家把日子过下去。再则,我家也有几个小子在读书,还能让远诚点拨一二,他原就想读书,许认真读上几年还能考个功名…”

第355章 沐洛缘-她的信2(三更)

还能让远诚点拨一二,他原就想读书,许认真读上几年还能考个功名…”

梁娥眉心里酸溜溜的。

梁远文虽未见到,光听梁思宗说这性子,就是个可怜人。因为孝顺,被亲爹打骂了,还担心亲爹气病了。

梁俊轻叹了一声,“原该留下他的,只是当年,祖父与父亲让你们留在外头,也是一番苦心。父祖的意思,是要小祖母名下的两位叔父另在外建支。就让梁远文跟六叔去德州,皇城梁氏这边,我会开祠堂,给小祖母一个平妻位分。至于远武,听六叔一说,只怕是个不服管教的,就留在皇城梁氏族中,由我管教。”

他在军中任职数年,征战沙场,身上有一股杀气,更能镇得住人。

梁俊揖手道:“六叔和沈家表弟来了,到我府上住些日子。六叔可能代表小祖母?若是可以,我做主开了祠堂,把小祖母与五叔、六叔的名讳记进去。有一些细节,我需与六叔细细商量。”

当日,梁俊就将梁思宗、沈柏接去郑国公府安顿。

挑了个吉日,开了祠堂,将任氏记成梁道远的平妻,又给五爷梁思祖、六爷梁思宗入了族谱,就连梁思华的名讳也记入其间。“梁道远与平妻任氏所出两子一女,五爷梁思祖、六爷梁思宗,幼女梁思华,又记入兄妹三人的出生年月。然,梁思祖、梁思宗兄弟的儿女却没记入族谱。”

寥寥几句,却照了《梁氏祖训》的规矩记录。

梁思祖原是梁道远与寿阳郡主所出的幼子,但梁俊并没有改过来,他思忖当年祖父将梁思祖与梁思安易换,定有替寿阳郡主留下一脉后人的意思。

梁俊馈赠了一本厚厚的《梁氏祖训》给梁思宗,“六叔就当是一个念想,不必让你那一支尽数照着这上面的来。六叔饱读诗书,回头修改一番,可当成德州一支的祖训,上头有各代的字牌,只到了我辈,却没有照着上头的名字取,而下辈因福元得皇上赐名,他的弟弟妹妹们也得照了福字辈来。”

梁俊让嫡妻孔氏给沈柏、德州分支的梁二姑娘预备了一份礼物,虽是一份,价值亦有五六千银子。

梁娥眉听说后,也预备了三千两银子的东西,有赐给梁二姑娘的一套赤金头面首饰,又有些上等的衣料子,装了一大箱子着身边的婆子送来。

梁思宗在皇城暂住了几日,带着车夫、沈柏回德州。

梁俊去翠竹林竹篁居寻找沐子轩。

沐子轩前些日子捡了一个孤儿回来,取名安忆城,这孩子颇是懂事,还会照顾人,小小年纪就会洗衣做饭。沐子轩闲来无事,不是制作药丸子,就是一个人在那些看医书,偶尔还一个人坐着发呆。

今儿梁俊过来时,沐子轩身躺在椅子上,一脸颓废,明明是个不到三十的人,却像一个半老头子一般无精打采。

梁俊怀里抱着一坛酒。

沐子轩听到脚步声,睁开眸子瞧了一眼,又闭目养神。“你怎么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有大半月没来找你吃酒了。”梁俊往他的身边一坐,“你在冀州还有同窗?”

沐子轩不答话。

梁俊知他自德圣皇后仙逝后,一直心事难舒,从怀里掏出两封信,“你冀州至交好友送来的信,是我家一个亲戚送来的,千叮万嘱,让我一定交给你。”

沐子轩睨了一眼,一看到上面熟悉的“沐子轩”三个字时,他猛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梁俊的衣襟:“谁给你的信?送信的人呢?”

是洛俪的笔迹!

这是她用左手写的字。

他认得她的左手笔迹,也是洛子书法风格。

但与右手写的只得三分相似。

为了被人瞧出来,她故意学会用左手写字,只用左手与他写信。

洛俪最后留给他她的话“等我,十几年后再相会!”

也许是十几年,也许只需几年。

梁俊想推开他的手:“不是说了,是我家亲戚给的。”

真是个疯子!

不就是两封信。

沐子轩追问道:“你亲戚是谁,有没有告诉你,这信是谁请你家亲戚送来的?”

梁俊迭声道:“他说是来皇城的路上碰到一个人,央着他给你捎信,他就给带来了。许是听我妹妹说,我与你是同窗好友,就让我把信给你。昨儿一早,我家亲戚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一个劲地说了两遍‘国公爷,一定要把给沐公子的信送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那亲戚就是个庄户人家,识字不多,倒是讲信义的,因受人之托,生怕我送不到,这几日说了不下十遍。”

沐子轩捧着信,一扭身进了竹屋,“阿俊,今日我没空招待你,你先回去吧。”

梁俊大声道:“我今日带的是极品同盛金烧酒,这可是妹妹送我的,你真不喝?”

“不喝,不喝!”沐子轩摆着手,站在窗前,拆开书信,里头的字一个个跃入眼帘,越发清晰。

“阿轩:

这是我几个月来写的第十一封信,北疆写过了,皇城沐府写过了,就连咸城沐家也写过了,可是每一次都石沉大海。你再不来找我,我就嫁人了!”

最末尾处,用笔绘了一朵冰雪灵花。

没有署名,只有日期。

真的是她!

洛俪回来了!

难道她真的没死。

梁俊立在院子里头,沐子轩最爱美酒,每次他来寻人,沐子轩必要喝得酩酊大醉,一喝醉什么话都说。

沐子轩因为不肯娶妻,更不同意娶继母娘家的兄长的庶长女,被他父亲一怒之下赶出来了。对于他不与家里商量,自作主张请辞官职,老候爷原就生气,又因抗婚之事,惹得候爷索性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原本,家里就是为了逼他,可他居然一脸不在乎,还真同意了。

他不回咸城,他继母与二弟自是欢喜不已,这就意味着,少一个嫡子与他们分家产。

“阿轩,你今天真不喝酒了?”

“我回家陪你妻儿去,我不要你陪,我忙着呢。”沐子轩不出屋,拆了第二封信。

这是洛俪用右手写的字,很漂亮的行书:

“阿轩:

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和我回信,也不来找我,我好怕家里人给我订亲,好怕再和你错过。我千辛万苦地回来,就是为了找你,可我找不到你了。”

第355章 沐洛缘-她的信3

就是为了找你,可我找不到你了。”

也许是怕他收不到她的信,所以她都没有写更多的内容,就像是伤心地、失望中随意写了两句。

她的失落,让他觉得心疼。

她给皇城沐府写了信,就连北疆边城也有他的信。

他虽与沐家断了关系,但他的信,他应该拿回来。

沐子轩把信揣回怀里,出了屋子。

梁俊摇了摇手里的酒坛子,“你最爱喝的同盛金贡酒,宫里出来的…”

沐子轩表情雀跃。

梁俊以为他心动了,不想他挥了挥手,“我要去一趟沐府,我有信寄到那边。”

那边沐府的管事总得给他几分薄面。

上回这管事的孙儿险些病死了,求到他这儿,他可是给瞧了病。

梁俊被冷落了,“阿轩,那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沐子轩不答,只冲着药房方向大喊:“忆城,为师出去一趟,你在家守好家门。”

“是,师父!”

沐子轩对梁俊道:“阿俊,我今儿真有要紧事,你先回去罢,待我得空,再来找你喝酒。”

他一扭头,出了竹篁居。

竹篁居是一座一进许院,院墙是竹制的篱笆,院门也是竹编,门上挂着一块匾,上书“竹篁居”,院子里,建了一座二层高的竹楼,两侧又建了东西竹屋,竹子的墙、竹子的屋顶却盖着琉璃瓦。

沐子轩被家里赶出来,因他有一技之长,会给人瞧病,手头倒不缺银子,只是有钱人寻他看病,少了十金,他不出诊,而若是难诊的疑难病症,这个诊费更高。

梁俊凝了一下,那到底是怎样的信,他一瞧过,脸色都变了。

沐子轩到了沐府。

沐管事见是他,小心地往四下望了一眼,“大公子,确实有你的信,前两封被我收着,第三封被二爷收了,第四封被四爷收了。”

“快把信给我!”

咸忠候想让两个庶子科考入仕,前年就让两个公子来皇城读书。去年想让沐子轩引荐进琼林书院,沐子轩说了句“让他们自己考去”,就把两个庶弟给开罪了,明里、暗里地给他便绊子。

沐管事小心回了屋,不多时取了两封信来。

沐子轩想着是洛俪给他的信,凭甚被两个庶出东西给截了去,提高嗓门道:“沐二、沐四,给我滚出来!”

未去北疆沙场时,他可是文质彬彬,后来去了沙场磨砺,亦带了几分洒脱、狠厉。

不待二人出来,沐子轩已经立在院门前,今儿是沐休日,他们定是在的,“我好友写了几封信,是不是被你们给收了?按照朝廷律法,私拆他人信件,这可是剜眼之刑?”

沐二爷冷笑道:“沐子轩,你还以为自己是沐家嫡长子?你被父亲赶出家门了,就连祖父对你被驱逐除族也无异义。”

他才不在乎呢!一个偌大的家族,连两个幼女都保护不了,有什么好稀罕的。

父亲声声说对他母亲如何情深,母亲前脚去,他后脚就娶了洛城李氏为继室,据他所知,母亲活着时,他就和李氏勾搭上了,否则李氏过门不到七月怎会生下三公子、现在的世子。

沐子轩一闪身,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别让我说第二遍,我的信在哪儿?那是我的信,你敢不交出来,我自有百种法子收拾你。‘怪医’的名头可不是空的,我不仅救人,逼急了也会杀人。父亲连我这个嫡长子都可以放弃,对于你个丫头生的,你指望他能多看重。”

他在沐二这个年纪时,早就中状元了。

可沐二现在还只是个秀才,就是这么个东西,还花了心力把他送入皇城书院。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李氏使的诡计。

李氏声声说爱他父亲,还不是为她所出的儿子谋划,生怕两个同龄的庶子抢了她儿子的光芒。

咸忠候府早就名存实亡,沐氏族里已经好久没有出一个正经科考入仕的子弟。

就算是李氏所出的二公子,考到举人上头就再也不能寸进,也只能谋个闲职。

沐家第四个皇后的预言,因为十几年前神秘人的连番行刺,沐家嫡系一个姑娘都没有,就算后来有了两个姑娘,全都是庶出。而本朝更没有两后时代,预言不攻自破,成为一个失败的预言。

预言的失败,意味着国运受影响,也意味着沐氏家运自此走下坡路。

沐子轩捏住沐二的脖子,眸光里杀意直露,眼睛却瞪却着沐四。

沐四颤了一下,“快去我屋里把大公子的信取来,快!快…”

书僮双腿一颤,拔腿往回跑。

大姨娘听说沐子轩来了。

她是专来皇城服侍沐二寒窗苦读的,就连沐二的妻子也一并住在皇城沐府,服侍沐二读书,就盼沐二、沐四能够出息。

大姨娘一过来,就见沐子轩捏着沐二的脖子。

沐二的脸憋得通红。

她一声惊叫。

沐子轩冷声道:“大姨娘,这么多年了,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我娘是怎么死的,瞒得了所有人,却瞒不过我的眼睛。你不过是我娘身边的陪嫁小丫头,我娘是不在了,可你的卖身契还捏在我手里,别说是卖你,就是杀你,我沐子轩照样可以做到,就算是杀你也不过是杀了一个奴婢。况他敢私截我的信件,这件事,就是拿到外头去说,也是他有违品行。身为秀才,却不晓我朝律法,这样的人入仕,岂不要贪赃枉法…”

大姨娘颤了一下身子。

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找到自己的卖身契,原来捏在沐子轩手里。

沐子轩笑得阴狠。

沐四这会子毕恭毕敬地捧着两封信:“大哥,你今儿不来,过几日得暇,我也是要把信给你送过去的。”

沐子轩一把夺过自己的信,见上面的红蜡未动,又检查了一番,知没人瞧过,悬着的心方又放下来。

大姨娘唤了书僮去取沐二收到的信。

沐子轩突地松手,沐二软坐在地上。

沐子轩冷声道:“爷就算被赶出来,那也是‘怪医’,我娘的嫁妆可是被祖父一文不少都交给我了。大姨娘,我的竹篁居还差一个烧饭的婆子,若哪日我高兴了,就让你过去做烧饭婆子?”

沐二轻呼一声:“沐子轩!”

第356章 沐洛缘-重逢1

沐二轻呼一声:“沐子轩!”

沐子轩抬腿,一脚踹了过来,直疼得沐二呲牙咧嘴,“丫头生的就是丫头生的,就说得了沐二公子的名头,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沐二的书僮奉上书信。

沐子轩接过,看到被打开的封口,“要不要我带你去见官,就说你私拆他人信件,你若有了此污点,德行有亏,这辈子都别想入仕。”

大姨娘吓得不轻,此刻双膝一曲,“大公子,你放过三公子吧,他拆了你的信,是他不对,你放了他吧。”

沐子轩拆开信,看了眼里面的内容,也只得两句话:

“阿轩:

你快来找我,我一直在等你,前些日子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在北疆草原的事。我们骑着马儿,策马奔腾在草原上…”

沐二捧着胸口,“怪医之名,与你还真是相符,你居然会喜欢男人。这个人是洛子门生吧?写的字可真好。”

他以为写信的是男人?

“你敢送我去见官,我就敢告诉天下人,说你喜欢的是男人。”

沐子轩冷声道:“我到手的官职都能请辞,你以为,我还会忌讳名声。我都被父祖赶出来了,不在乎再多一点名声受人议论,可是沐二,你敢吗?敢与我去官府吗?”

沐子轩是光脚的。

他压根就不怕。

沐二不敢,一旦名声坏了,被官府记入功名卷宗内,他连考举人的资格都没有。

大姨娘哀求道:“大公子,你放过二公子,求求你了,你放过他吧,他再不敢截取你的私信。”

“开罪了我,还想没事,这是当我好欺负。”沐子轩衣袖一甩,一股药沫飞散,“这是我近来新配的奇毒,让你先尝尝截取他人私信,阅看他人信件的惩罚,再有下次,我会要了你的命。”

落音,他翩然转身而去。

沐二躺在地上,满脸通红,“痒,好痒!来人,快给我预备香汤。”

大姨娘不敢招惹沐子轩。

她怕沐子轩真的拿出卖身契,再逼她去做服侍人的事。

她丢不起这脸。

沐子轩回了竹篁居,坐在窗前拆阅信件。

五封信,除了第一封的内容多些,后面的内容渐次少了。

“阿轩:

我回来了!还记得当年在北疆,我们遇见的那几个挖参人,我就在他们的家乡沈家村,离镇子不足三里,家里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我是唯一的闺女。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告诉你,可只能留到见面时细说。”

那几个挖参人,是冀州草庙镇的人,因为那个镇的百姓太穷,是兄弟几人共娶一妻,难道她在那里,她怎么会在那里呢?

“阿轩:

又一个多月了,上次同时寄出的两封信没有回音。我明天要去侠义镇,我醒来的时候刚落过水,得了一次大病,近日痊愈。害我落水的钱少爷以为我死了,吓得躲回他外祖家,钱家赔了我们家一百两银子。真是感谢这一百两银子,如果没这笔钱,只怕我就真的病死了。我以前可没为钱发过愁,现在看着家里的贫穷,我第一次意识到钱的重要…”

沐子轩将几封信看完,亦知道她在何处。

将信搁好,挑了两身换洗衣袍,用包袱一裹,站在铜镜前,这是几年来第一次将胡子刮掉,还往他的脸上拍了香膏子,要见她了,不能这个样子。

十岁的安忆城好奇地立在门口。

沐子轩一面打扮自己,一面不紧不慢地道:“我要出趟门,快则大半月,慢则归期不定,你把几本医书都背熟记牢。我给你留一百两银子,需要什么去街上买,若钱不够花,找郑国公借,待我回来就还他。”

“师父…”

安忆城是沐子轩去年冬天在山野一个破庙里捡回来的乞丐,当时他病得快死了,是沐子轩带他回竹篁居,那时候的竹篁居还只是一间茅草屋。

沐子轩给他治好病,还收他为徒,让他学医术。

沐子轩道:“你一个住这里害怕?”

安忆城连连摇头,“我舍不得师父。”

安忆城轻叹一声,“待我得空,就再一个徒弟,好有人与你作伴。我今儿就骑黑狮出门,你照顾好自己。外头设了阵法,寻常人进来不得,除了梁俊,别把什么人都放进来。”

“是,师父。”

沐子轩叮嘱了几句,吹了一个口哨,立时传来一阵马铃声,他跳上马背,离了竹篁居。

安忆城望着他的背影,凝了凝眉,师父出门,就剩他一个了,这日子指定是无聊透了。

沐子轩两日后就到了草庙镇。

他与人一打听沈家庄,又问了被钱少爷逼得落水的姑娘。

“公子问的是沈家的沈莉莉吧,她可是我们镇上最水灵的姑娘,镇西的新宅子就是他家的,他家现在可体面了,听说她娘梁氏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是被拐子卖到这里的,现在家里人都登门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