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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丰也笑起来,这家伙满口现代词语了,还勤劳致富呢!也是,卖菜的老太太都炒股,总不能偏偏说人家李欢就是“不义之财”吧。

她瞪眼道:“李欢,那你又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不?”

“什么行为?”

“假洋鬼子!那些人出国一年半载,回来就是满口的洋泾浜英语,你从古代来带现代,就跟出国镀金似的,天天学些时髦词语。”

李欢真是哭笑不得,难道现在自己还要整天之乎者也?那样,谁肯理睬你?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再进去,就是客厅了,屋子里的家俱看起来古色古香,冯丰也认不出都是些什么质地,只觉得一坐下去,整个人就总有点怪怪的感觉。

屋子里的灯光开得很亮,冯丰环顾四周,才发现上次的那些厚厚的丝绒帘子都被撤下了,换成了她很习惯的那种纱窗。

李欢倒了一杯热茶给她,见她东张西望的,笑道:“胆小鬼,又害怕了?”

她接过茶喝了一口,老实点点头:“李欢,你一个人住在这里,难道就没有害怕过?”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怕的。”

“难道你不觉得这屋子阴气太重,不宜居住。只有他一眼就看中了,当时,为了脱手,卖方要的价格并不太高。

“冯丰,我带你好好看看你的房子。”

“你少来了,这么阴气森森的房子,我不敢要。”

李欢奇怪地看着她:“为什么我没觉得有什么阴气森森?”

她想,因为你本来就是千年僵尸,同类怎会害怕同类?这个念头在心里一过,不由得哆嗦一下。她立刻随他站起来,走到外面,居然看到满天的星斗。再看看院落四周,影影绰绰

的几丛芭蕉看起来更是冷清,而且黄秋秋的,有点死气。

“李欢,我觉得有点诡异,初一晚上大月亮……”

“妄想?哪里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好不好。”

“我以为,初一晚上没有月亮,也不该有星星的。”

李欢意识到她又在害怕,所以东拉西扯的,仿佛在给自己壮胆。他笑起来,去拉她的手:“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她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这里阴气特重,本来想甩开李欢的手,可是又不敢,终于大声道:“会不会因为你是千年僵尸的缘故?”

“千年僵尸?”

李欢重复一遍,她却激灵灵地打个冷战,赶紧道:“呸呸呸,大年初一的说什么鬼话?”李欢被她逗得笑起来,这一笑,她也笑了,心里立刻放松了不少。

参观了几间卧房和书房,都窗明几净,富有李欢的特色,但是被单床套度叠得整整齐齐,好像很久没人住的样子。冯丰道:“你住的地方都没什么人气,李欢,我建议你赶紧娶妻

生子,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增加点人气……”

他瞪她一眼:“我刚搬进来时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现在已经不住这里了,当然没什么人气了……”

“哦,莫非你还有西厢?”

李欢笑着拉了她就走:“我带你去看最漂亮的地方。”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她追问着,被他拉了走下石阶来到对面的那片相对独立的单元。这一走过来,她才惊叹一声,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绿——一棵千年生长的黄桷树,树冠

张开来,怕不得有两三百米掩映?

她大声惊叹:“李欢,你这个房子划得着了,光凭这棵树就可以抵消那些阴气的缺陷了。”

“这棵树的所有权并不属于我,我只有观赏权。”

“你有观赏权就不错了,这种千年古树,得属于大众才行。”她好奇地边说边伸手去抱那棵树,却哪里抱得住?

“傻瓜,起码得六人合抱。”

“嗯。”她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这棵树上,兴致勃勃地估量,“我在昭觉寺看过一棵一千多年的黄桷树,号称“天府树王”可是还没有这棵大,估计这棵树的树龄应该更长。”

李欢平素看惯了这棵树,没觉得什么稀奇,只拉了她:“这里才是我住的地方,你进去看看吧。”

冯丰见他对这几间卧室、书房、衣橱强烈推销,心想,都是房间有什么好看的?她跟随他进去,先看书房,书柜里的书都是熟识的,还有几个版本的《小王子》。可是,她的注意

力却不在这个上面,只看着书桌上那张保护得很好的弓箭。

心里失去害怕后,就是强烈的好奇,她去拿弓箭,挺沉的,一下还拿不起来。

李欢心里藏着那个秘密很久了,想给她一个惊喜,一心希望她去看房间,那么急切地希望让她尽快看到她曾经梦想过的一切,态度前所未有的温柔:“冯丰,等会儿再看这个吧……”

玉体横陈夜和惊天大秘密

“我再看看嘛,李欢,我那次回去后,一直都在好奇,怎么那么巧合,你的弓箭会出土又回到你的手中?难道你不觉得很巧合么?”她再试图拿起弓箭,还没拿起,只听得窗户“

噗嗤”一声,彷佛某种夜枭刚刚飞过。

她兴致勃勃道“李欢,你不是善于骑射嘛?快去射一只鸟儿给我看看,我刚刚听到鸟儿飞过的声音……”

天都黑了,看不见。”

嘿,人家那些百步穿杨的不是蒙了眼睛也能射落天上的飞鸟嘛?何况今晚还有满天星光。莫非你根本就是在吹牛?”

李欢见她这么开心,不再是今天初见是的淡漠表情,又见她病了这些日子,身子十分单薄,哪里肯违逆她的意思?只要她高兴,哪怕是天黑了,也得射下一只鸟儿给她玩耍,他拿

了弓和她出门,又来到那棵千年黄桷树下,果真有黑影飞过,彷佛两只巨大的鸱枭。

“快射下来,快射下来我看看……哈哈。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看你是不是吹牛……”

李欢见她笑嘻嘻的催促,声音银铃一般,很是喜悦,点点头,挽弓听声,金箭在星光下熠熠生辉。

冯丰细细地看着那支金箭,心里忽然很奇怪,又有那种阴森森的感觉,有点胆怯:“李欢,要不,我们不射鸟儿了……”

“一定要射一只给你看看,免得你说我吹牛。”

李欢继续听声瞄准,可是,鸟儿是活动的,并不是挂在树上的铜钱,它四处飞窜,等他捕捉到声音时,鸟儿已经俯飞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冯丰忽然想到这句说书的常用的话题,明明是蒙蒙的夜晚,却觉得眼前一花,只见那支金箭追逐着俯冲下去的鸟儿,一下落在了黄桷树下,冯丰只听得耳边“轰

隆”一声巨响,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好像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冯丰睁开眼睛,眼前却一团漆黑。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下意识地喊:“李欢,你在哪里?”

黑暗中,一只手摸索着过来,紧紧拉住了她的手,是李欢的声音:冯丰……”

李欢的声音好像微微在发抖,这让她立刻清醒过来,刚刚李欢在射鸟儿,怎么一瞬间,彷佛世界就改变了?

“冯丰,我们掉进一个密道了……”李欢贴在她耳边,小声道。

天啦,那棵千年黄桷树下还有机关?

黑夜将恐怖放大,她哭丧着脸:“我们会不会再也回不去了?会不会有鬼?”

突遭变故,李欢心里也很害怕,可是经历了一次穿越后,早已练就了心理素质,,见冯丰吓得发抖,勇气倒上来了,拉了她的手:“我们先看看再说。”

冯丰吓得魂不附体,几乎是贴在李欢身上,被他拖着走,残存的意识里心想,莫非,又一次“穿越”了?

黑暗里,前面后面彷佛都是通的。也不知是在往前还是往后。二人选了一个方向,听天由命般乱走一气。

密道很狭窄,手伸出可以摸到两边的石壁,两人走得一会儿,忽然停下,前面,又隐隐的光亮。

“那里有人……”冯丰低呼一声,李欢急忙掩住她的嘴,两人看了好一会儿,四周依旧一片死寂,哪里有半点生气?

李欢拉了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在光亮处。视线骤然开阔起来,前面是一片很大的场地。石壁上,一盏一盏的油灯,黯然地燃着,四周都是石头,冰冷的石头。冯丰握着李欢的

手忽然僵了,她逐渐看出——这些竟然都是墓穴!

“冯丰,小心。”李欢低声道。他自从和叶霈到老白那里看过那批出土文物后,就特别留意研究所有关古墓方面的知识,里面很多水银、铅含量过高,缺氧……很多人误闯古墓,

除了传说中的机关外,更多的是死于缺氧或者中毒。

可是,呼吸却是顺畅的,这里,并不缺氧,而且,因为没发现“人”。二人反倒安心了一点,估计是误闯古墓了。

冯丰忽然道:“现在盗墓者横行,据说,C城境内还有许多没找到的宝藏,其中最可疑的是蜀王留下的大批宝藏不知下落。而张献忠屠川败逃时也有大批宝藏留下,至今毫无踪影,

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我们要发财了?”

李欢见她前一刻还吓得魂不附体,这一刻面对满世界的墓穴倒做起了发财梦,叹道:“你现在不害怕了?”

“我只怕活人,不怕死人。只有活人才会想法设法害人,死人,一般倒不会再害别人了。”

李欢也笑起来:“冯丰,你变深沉了。”

“嘿嘿”她心情十分激动,“李欢,这里会不会真是个什么宝藏?”

“我们看看再说。”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再往前走,一壁的油灯逐渐减少,也许是对“宝藏”的,冯丰极大的兴趣倒一点也不怕了,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过最后一盏壁灯,眼前一花,却见一片冰清玉

洁的巨大冰柱,彷佛从天而将。这些柱子,有的优美雅典,有的粗壮结实,洁白晶莹,婀娜多姿,细看冰柱时,才发现还有水滴从一些倒立的冰锥落下,基本两三分钟才滴下一滴

,在这样一大片死气沉沉中,不时冒出一声“滴答”的声音,更显得它的空旷和渺远。

“石钟乳,这里怎么会有石钟乳?”

“这不是石钟乳,那些滴下的并不是石灰水。”

“那是什么?”

李欢细细看,那并不是普通的“水”。当然更不会是“冰”,却不敢用手去碰触:“我也不知道。”

“李欢……”

这一次,冯丰的声音颤抖,却发现李欢的手也是冰凉的,二人几乎是同时发现,一颗粗壮的石钟乳里面,竟然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少年,这个少年头戴冠冕,面容清秀,嘴

角却带一些阴毒气息,完全跟他的年龄不相符合。

“木乃伊!”

“邪王石之轩复活……”

太过惊恐,《大唐双龙记》里那个魔王被封印的?情景都出来了。冯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人?”

“不是人,应该是玉像。”

“也是,怎么可能将活人冻在这里。”

冰柱上似乎有文字,两人上前一步,只能辨认出最大的两排字,从上到下依次是:

刘慧震

如此禽兽,怎得为君?

这里莫非是哪个蜀王的地宫?可是“刘慧震”是谁?冯丰迅速搜索记忆,没发现哪个帝王叫这个名字呀。

“刘慧震,刘慧震!”李欢连念两遍,忽然道,“莫非是他?”

“是谁?”

“刘昱。”

刘昱?冯丰瞪大眼睛,这个名字可是知道的,南北朝时候的南朝宋明帝长子,后来的宋后废帝,大名鼎鼎的小暴君,死时只有15岁。

刘昱同学的“暴君”名,绝非浪得虚名,他最出名的一件事情是:某一次,刘暴君带领随从出宫在市井游逛,忽然听到一所民宅里有妇女呻吟痛苦的声音。他觉得很好奇,便推门

进去,原来是一位产婆正在接生。他感到好玩,便上前观看,只见婴儿的头颅已经出了产门,便一把将产婆推开,挽起袖子,自己上阵,双手抓住婴儿的头,一下拔了出来。产妇

一声惨叫当场死去,刘昱则把血淋淋的婴儿一下掼在地上,一脚将其头颅踩碎,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从此我也会接生了,我要给天下所有的产妇接生!”要是这个小恶魔

不早死,那天下的产妇真要给他全害死完。史书对他的评价是“穷凶极暴,自取毁灭。”

虽然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了,可是,见他的模样如此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冯丰还是忍不住一阵害怕,忽道:“莫非他还活着?”

“不对,他应该是木乃伊……”李欢本来想说是冰封的“干尸”,但知她胆小,只用现代人异常熟悉的“木乃伊”代替。

冯丰在心里估算一下时间,“刘昱是你的同时代人哦,你以前认识他不?”

李欢见她此刻竟然提出这样的问题,不禁失笑:“南北乱世,交通十分不便,你以为是现在啊?打个电话发个邮件,两国元首展开电话会议?我即位时,这个小暴君早被他的大臣

萧道成杀死了。不过,对他的残暴也是素有耳闻。”

两人虽在说笑,但是心情都十分紧张,暴君刘昱的“尸体”何以会如此完好地保存在这里?而这里的出口又在哪里?会不会自己二人也被困在这里变成“干尸”?

二人无心再看刘昱,继续往前走,刚走几步,就停下脚步,这次,真是呼吸都快停止了——前面,也是一大片冰柱,不同的是,中间的几根冰柱里,每根都冰封着一个“人”!

因为有了刘昱的先例,这次,李欢倒没吃惊多久,拉了冯丰往前几步,第一根柱子上的人身材魁梧,头戴尖顶黄色小帽,身穿紧身及膝短衣,腰束红带,浑身上下缀满了金花玉镜

等饰物。他的冰柱上依旧有文字,所用的字体和格式,跟刘昱的一模一样:

萧宝卷

身为元首,好为贱事

这次,不等李欢开口,冯丰先叫嚷起来:“是东昏侯萧宝卷”。萧宝卷是南朝齐最有名的昏君。这个皇帝喜欢耍杂技,宠爱潘贵妃,穷奢极欲,滥杀无辜。他最有名的是“吝啬”

,当初梁武帝萧衍派兵都打到首都健康城外了,这厮还在歌舞升平。太监茹法珍跪请他赏赐将士抗敌,他却说了历朝没一个皇帝能说出来的话“贼来独取我耶,何为就我取物?”

意思就是说,反贼难道就只捉我一个人嘛?凭什么要我赏赐?成为千古要钱不要国的“第一帝王”!死时年仅19岁。

再往下之人,跟刘昱的相貌颇为相似。一派的眉清目秀,装扮也很符合人伦,人模人样的,眼睛特别大,睫毛纤长。他的冰柱上的两行字则是:

刘子业

丧国亡家,自取灭亡

这刘子业是刘宋王朝最为凶残YIN乱的皇帝。他继位后,特别嫉恨他的六个叔叔,于是将他们全部抓到京城,将其中最胖的三位关入笼子里,每日供应猪食,令其供食。对三个叔叔

的封号分别为:猪王、驴王、杀王。此人不仅狂杀刘氏宗室,还杀许多大臣将军、近臣密戚,邺城外面的河水被尸体堵塞,捕鱼人打捞起的鱼腹剖开,里面都有人的趾甲,以至于

邺城人民很久不敢吃鱼。

此人还特别好色,有嫔妃一万多人,和自己的亲姐姐山阴公主私通不说,还将亲姑母新蔡公主纳为宠妃、山阴公主觉的不“公平”,质问弟弟,你我二人都是先帝骨肉,为什么你

那么多嫔妃,我才一个丈夫?刘子业为安抚姐姐,立刻赏赐她二十名“男妃”——这就是历史上“面首”、男宠等词的发源和由来、刘子业还跟现代的上流社会们一样有个癖好,喜

欢“群交”——经常别出心裁,将各王的王妃、公主集中起来,强令左右侍从和她们OOXX,下令宫女均赤身裸和他一起在宫中“裸奔”,稍有不从,立刻处死,刘子业作恶多端,

17岁就被叔叔宋明帝杀害篡位,死后称为“宋前废帝”。

如果说前面三人还都是相貌“清秀”,则第四个简直就是美男子。这人南朝帝王冠冕,眉目之间,极为顾盼。他下面的两行字分别是:

郁林王萧昭业

阳奉阴违,猥琐奢靡

萧昭业是南朝齐朝的第三代皇帝,因为长相异常俊秀,尤工于隶书,从小极得祖父和父亲的喜爱。他本人善于做戏,平素装的勤俭节约,一待父亲死后,他刚继位就立刻在父亲的

灵堂前和父亲的嫔妃苟合,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看了这群南朝的暴君,两人走过去,才发现还有三根很粗大的冰柱,这次,冰柱里的人就跟前面那几位哥们大不相同了。

第一人是独眼龙,一只眼怒目圆睁,一只眼是瞎的仿佛要滴血。他身材高大,起码足足有两米多。冯丰吐出一口气来:“这厮要活着,可以去打篮球了。”

李欢不语,只看属于此人的两行字:

秦王苻生

主上失德,人怀二心

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前秦暴君苻生。此人自幼瞎了一只眼,继位后之残忍好杀,连后赵暴君石虎也自愧不如,叹一声“后生可畏。”当时,前秦据有关中,虎狼横行,天天

出来吃人。百官奏请苻生勤政鑲灾,苻生狞笑说:“野兽饿了自然要吃人,吃饱了就不再吃,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上天这样惩罚百姓,是因为他们有罪,特降虎狼替朕助威,大街

上的人摩肩接踵,杀之不尽,虎狼替我杀一些,多好!”群臣简直哑口无言。这厮还有个嗜好是“剥皮”,把人的脸皮生生剥掉,令他们下颌挂着脸皮歌舞。而且常常强迫宫人和

近臣群交。最后,这荒唐暴君被前秦大王符坚所杀,死时23岁。

而苻生的旁边一人,虽然没有那么高大,但是也身材粗壮,短衣小帽,身着胡服冠冕。他的两行字为:

昭文皇帝慕容熙

礼敬甚寡,咸有丑声

慕容熙自然也不是善碴,皇帝哥哥死后靠勾搭嫂子丁太后继位,随后,把个年老皮皱寡淡无味的老太后抛到一边,宠爱付训英姐妹。可惜,付家姐妹早死,尤其是付训英死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