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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没有一个成功的。多介绍一个就多得罪一家,以前他还装装样子,现在,妈走了,他再也无所顾忌,完全是要翻脸的架势了……”

 他想,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夕。

 女友没好气:“要不是老爷子的吩咐,谁敢管他的闲事?而且,我就不明白,他凭什么这么牛?

 叶晓波沉默了一下,半响才淡淡说一声:“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给他发薪水的是各国科学院,不是叶氏集团!而且,他不稀罕迈巴赫,我们稀罕!”

 女友初时错愕了一下,后来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其实,叶嘉比我们强,至少,他不愿意在感情上将就!”

 女友扭头看着车窗,眼前闪过芬妮的影子,冷笑一声,这世界上,谁不是在将就?

 将女友送回家,叶晓波出来,看看已经快到十点了。他给李欢打了个电话:“大哥,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里。”

 原来冯丰果真出事了。

  他立即驾车赶到医院,李欢坐在会客室里,见他赶来,叹息一声。

 叶晓波蹑手蹑脚地进去看看,又退了出来。

 “晓波,多谢你来看她。”

 叶晓波心想,这也不知道该算什么缘分,无论是选择叶嘉还是李欢,自己都得叫冯丰一声“大嫂”,不来看她,这说得过去吗?

 两人坐了一会儿,叶晓波这才知道,原来在冯丰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赶紧问李欢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李欢摇摇头,却问他:“晓波,现在你家里情况如何?”

 叶晓波苦笑一声:“老头子晚来风流,小情人变成了公开的秘密,我妈一气之下就去了澳洲,准备在那里定居……”

 李欢吃了一惊,叶夫人移民了?

 “叶嘉是什么态度?”

 “今晚他给了老头子一个极大的难堪……”

 李欢沉思着,没有再问下去。

 叶晓波告辞出来,在楼梯的转角处等电梯,夜已经深了,只见那椅子上,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旁边放着一束玫瑰。

 他大为惊讶,走过去叫一声:“叶嘉。”

 叶嘉抬起头,淡淡道:“晓波,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正是叶晓波想问他的,见他先问出来,摇摇头:“你还不回去?”

 “你先走吧。”

 “嫂子身体没有大碍了,你不必守在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真意尊冯丰一声“嫂子”,如果叶嘉认定她还是他的妻子,那么自己又何妨叫她一声嫂子?

 叶嘉完全无动于衷,并不是因为他这一声“嫂子”而有什么异样。此时,家人对冯丰是什么看法,他倒一点也不介意了,只说,“你走吧”。

 叶晓波无法再劝,电梯到了,叶晓波走进电梯,见他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心里第一次对同父异母的兄长滋生了一点同情之意,他肯定是因为李欢的阻挠,明明是自己的

“前妻”,没法进去守着,只能在外面枯坐。

 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爱了的人,是不是都会比较辛苦?

 如果是这样,那还是不爱为好。

 走廊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四周听不见一点声音。这一晚,从叶家到医院,叶嘉觉得有一种缓缓的解脱,或者说反击的痛快。

 当置身在一个虚伪透顶的世界里,变成习以为常时,没有人会对见惯不惊的事情做出忤逆的。

母亲、爱情,自己唯一值得珍重的两件东西都走得越来越远,他想,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再伪装下去呢?

 即便坐在这医院的冰冷的椅子上,也比坐在富丽堂皇的“家”里,更令人愉快得多。

 

 

他的金钱她的娇躯

地下实验室里。

一份新出的报告放在桌面上。

黑衣人细细翻阅了一遍,声音十分严厉:“你们这次错得太离谱了!”

大口罩叹息一声:“那两个人带了乙醚,原本可以让冯丰晕过去,悄无声息地带走,没想到这药在她的鼻端失效……黄晖的死完全是个以外,是他们一时失手……”

黑衣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这事拖延了那么久,现在,越来越棘手,只是想起冯丰居然没被乙醚迷倒,倒是稍稍来了点兴趣:“乙醚为什么对她无效?”

“我也在好奇这一点。所以,一定要对她本人进行详细的研究才能得出结论,我们不能再指望医院里那些愚蠢粗疏的报告了,这些检查并不涉及我们需要的层面,很多是失真的……”

“下一步一定要慎重,我们要的并不是个死人,而是活人。”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等冯丰好了再说……”大口罩显然也很郁闷,“这个冯丰,明显是寿星翁吃砒霜,嫌命长,居然自杀!”

“别逼得太紧,她要真的死了,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我看了她的初步检测,虽然有几个指标有异,但是,跟我们所需要的相差太远了,医院里也不会有检测的特殊设备,一定要把她弄来这里检测才行。但是……”大口罩迟疑一

下,“李欢全天侯监护她,而且,据报,叶嘉也有介入,如果她再失踪……”

黑衣人有点气恼:“以后一步也不能出错了,李欢并不是善良之辈,他最近动作很大,那两个人的线索很快就找到提交给了警方。”

“您请放心,每一步我都有安排,即便失手,也绝不会牵连到他。这次,警方也只是定性为抢劫杀人,没有牵涉其他任何疑点……以后行事就是怕叶嘉和李欢介入,即使我们能抓了冯丰,如果他二人不屈不挠地纠缠起来,尤其,李欢又是知情者,如果破釜沉舟查下去……”

“没关系。暂时缓一下,反正冯丰的身体越健康,对我们越是好事。人的警惕总是要放松的,你们只要楸准机会就是了。”

“是。”

天气从睁开眼起就开始阴沉。

叶嘉将车子放缓速度,然后,在旁边停了下来。前面,是一片私家园林,即使是冬日,也有最清新的植物,最新鲜的空气。

据说,这里是C城最高档的住宅区,基本为官员把持,有钱人,除非是大富,不然,给钱也不容易进入这里。虽然它的面积和外观,看起来远远不及叶家的规模。但是,在这样的

地段,一家人能有这么一方园林,更可以想象主人的气派了。

叶嘉站在木栅栏的门边,看两个人从环形的跑道上漫步过来。女人是极年轻的,绝不超过25岁。男人六十开外,精神硬硕、身板硬朗,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不少。

饶是如此,也完全不能忽略这是一对老翁和红颜的组合。

是他用金钱享受了她的青春,还是她用青春享受了他的金钱。

女郎穿蓝色的运动晨服,神采飞扬,顾盼生辉,两条修长的大腿圆润光洁,仿佛涂着一层薄薄的凝脂。

她先看见叶嘉,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栅栏外,竟然站着如此一个男子,做梦也想不到男人也会有这般相貌!

她其实是在报刊、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的,只是,照片上看起来,他不过是一个很帅很潇洒的男子而已,远不及见到真人来得震撼。

可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仿佛见到了一棵烂白菜,毫不掩饰那种淡淡的厌恶和轻蔑。

女郎的面上一红,赶紧避开了他的目光。

顺着女朗的视线,叶霈也停下脚步,不知道是运动的结果,还是他本来就鹤发童颜,竟然有点脸红:“叶嘉,有事情?”

叶嘉摇摇头,淡淡地道:“恰巧路过。”

女朗识趣地拉开栅栏,然后走到前面的小亭子里,避开了父子俩的谈话。

叶嘉看着开放的栅栏,并没有进去,只淡淡问父亲:“你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家?”

这明显不是“恰巧路过”,显然是有备而来。

叶霈踌躇了一下,这个儿子和其他儿子不一样,不懂得要维护父亲的权威,就应该“视而不见”或者睁只眼闭只眼的世俗人情,今天要想在他面前保全颜面,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他既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颇费了一番踌躇,才艰难道:“我昨天给你母亲打过电话,她没有接……”

夫妻本是同林鸟,叶嘉想,他们是典型的利益共同体,现在面临拆伙,父亲的财产要一分而二,当然不会乐意离婚了。

叶嘉并不穷追猛打,只淡淡地说:“结束那种愚蠢的相亲吧,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为什么?你已经离婚了!”

“不,我还是一个已婚男人!”

“你和小丰早就离婚了,要不是这样,我绝不会不知好歹!”

叶霈的语气很严厉。

“我和小丰并未离婚,她还是我的妻子!从前,就是因为太多的相亲或者聚会,才给了其他女人以为随时可以挑战我妻子位置的机会,给小丰难堪,让她难过!

那是我最对不起小丰的地方,为了让母亲高兴,家族高兴,我每一次都维持着家族的面子,这也造成了我婚姻的失败……我这一生只结一次婚,只有一个妻子,绝不会再娶其他女

人,更不会心安理得地同时拥有几个家……”

叶霈不动声色地瞧着儿子,半响没有做声,也看不出是喜怒哀乐,自己还没有追究他得罪高官之女的事,他倒是恨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心里其实无比愤怒地,他这算什么?公然训斥老子不检点?为他母亲抱不平?可是,他也不想想,他的婚姻是自己拆散的还是他老娘拆散的?

“儿子,这个世界上,好女人多得很,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

“很多?有多少?”叶嘉笑起来,“也许吧,你运气好,遇上的都是好女人,那些年轻漂亮得几乎可以做你孙女的女孩子,她们看上的都是你本人,从来不企图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不是因为钱财、地位,不,她们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些俗气的东西,只有你,只爱你这个人!

可是,父亲,你对你的年龄,对你的魅力,甚至对你的身体,有对你的财产那么自信吗?”

“啪”的一声,一耳光重重地落在叶嘉的脸上。

OOXX往事

叶霈口里重重地喘着粗气,面上赶辣辣的,好像挨打的是自己,不是儿子。

他为什么不能像他的兄长一样假装视而不见?

他为什么不能像他的姐姐一样,揣摩父亲心思不处处为难?

他为什么不能像叶晓波,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

自己为了他,已经处处给他母亲留了脸面,而他却要苦苦相逼,有儿子这么威逼老子的?

叶霈怒不可遏,可是,让儿子目睹父亲和小情人的事情,毕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无端地多了几分情怯,在儿子面前,仿佛再也端不了大家长的架子。

这一耳光,叶嘉完全可以避开,他却一点也没有闪躲,坦然挨了。忤逆父母,历来就是国人“不孝”的一项罪名,叫做“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所以,哪怕父母再做出了有损尊严的事情,子女也只能忍着,尤其是对有权有势的父母,更要尊重他们的“隐私和人权”。

他想,可是,为人父母有没有想过,这种公然金屋藏娇的行为有没有伤害其他家庭成员的尊严呢?

即使有忤逆,父亲这一掌,也完全抵消了。

他面不改色,依旧谈笑风生:“母亲要和你离婚,我是完全赞成的。她其实早一点离婚,大好的年华也快消耗完了。”

叶霈盯着他:“我不会和你母亲离婚!”

“你凭什么?如果母亲坚持,我会全力支持她。你有追求享乐的权利,她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叶霈没有做声,叶嘉也没有做声,好一会儿,父子俩只是相对而视,像两只即将要再次开始搏斗的公鸡。

叶霈盯着儿子脸上的掌印,心里有点不安,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儿子,而且是快到中年的名声显赫的儿子!

他情不自禁地软下了语气,转移话题:“你这么早要去哪里?”

“去看小丰。”

“哦?”

“小丰自杀了。

“怎么会自杀?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嘉细细地看着父亲脸上惊讶的表情,看了好几眼,才淡淡道:“他们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先是李欢被追杀,现在又是小丰被追杀,不仅如此,还让另外一个年轻人无辜付出了性命。那个年轻人叫黄晖,是为保护小丰而死的,是她在C大的同学……”

“竞有这种事情?警方破案没有?”

“警方抓获了两个嫌犯。但是,我估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想怎么做?”

他盯着父亲的眼睛,“他们是在一条暗巷被抢劫的,当时陪伴着她的是黄晖…,要是换作我,死的就该是我了!”

叶霈好像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真正严重性,惊道:“他们究竟惹上了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父亲,“你不是对李欢的身份很好奇吗?老白那里出土的文物是怎么回事?”

叶霈不答反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见过你送给李欢的那把弓箭。”

叶霈愕然:“儿子,你在怀疑我?”

“出事前,有人三番四次夜探李欢的别墅,据说有一个神秘人的身影特别像我……”

叶霈怒极反笑:“臭小子,你这是在怀疑谁?你看看我的身影可和你相似?”

叶嘉和父亲长得并不太相像,尤其是身高,叶霈只是中等个子,刚好170,比儿子矮了半头,说到身形,的确并不太像。

“我的确对李欢充满好奇,甚至希望他来公司帮忙。但是,有什么必要去害他?尤其是小丰,她一个孤女,有什盘值得别人去加害的?”叶霈大为好奇,“叶嘉,李欢的身份到底有什么古怪?”

“李欢根本就没有什么古怪的,可能是因为他‘股神’的身份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有关当局不是查清了吗,他不过就是一个山沟里出来,偶然发了财的普通人而已。”

叶霈沉思一下:“现在股市一片绿色,不知多少人的心血付诸流水,李欢也变得低调,财经杂志或者访谈上,讲的都是他的酒楼的成功,再也未提及他‘股神’的身份,说不定是一些大庄家对他觊觎也为未可知。”

“也许是这样吧”。

叶霈不无担心:“儿子如果这么危险,就得想想办法了。”

“我目前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但是,我至少要保护小丰。一定量揪出真正的凶手,不让那些人危害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允许任何人再去伤害她!”

“那些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如何能揪出凶手?不行,太危险了,还是申请警方保护吧。”

“警方能保护多久?三天五天?十天半月?保护小丰,还得靠我自己”

“那就请保全公司。我今天就安排一下。先可以在家里调几名保安,他们比许多保全公司的人身手还要好。”

“不需要。只足,爸,我这段时间会很少回家了。你自己多保重。”

也不等叶霈回答,然后,他转身就走向停在旁边的车,发动车子开走了。

从后视镜里看去,能看到那个年轻女郎跑过来,迎着父亲,挽起了他的手臂。

他叹息一声,也不知是在叹父亲还是是叹自己。

世人都称赞婚姻,却不如道婚姻下面掩藏了不知多少的丑恶、卑劣和算计,人与人之间打上“最亲密”的幌子,进行赤裸裸地利益交易。

父亲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爱过母亲,母亲这一辈子,也从来没有爱过父亲,牵涉到子女的问题上,他们也认为要找到最有钱最有门第最足以匹配的女子才是对儿子最好,然后,开始重复他们那种外表光鲜内里却充满了腐烂气息的婚姻。

即便父亲的这一次“梅开N度”,又能维持多久?父亲的金屋,更不会就只有这一座。

这些人,何曾为自己的真心活过一天?

天空老是笼罩着蒙蒙的细雨,他摇下车窗,看这个迷蒙的世界,心想,人与人之间,肉体上的亲近实在太容易了,可是,要得到灵魂上的亲近,又必须得修炼几世?

一连几天,冯丰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常常处于昏昏欲睡中。初四那天,叶嘉来看她,她第一次睁开眼睛。

叶嘉很是高兴低声叫她:“小丰 ”

她看他几眼,眼神依旧迷茫,像根本就看不到他,看不到任何人一样。

叶嘉抓住她的手,想起她那次研究生考试后回家见到不堪的一幕,生病的事情。没想到,她竟然还会遭遇比那次还要严重的打击。

他暗叹一声,没有再叫她,只静静的替她把脉,然后,伸手在她的太阳穴上按摩了几下。那种暖洋洋的舒适的感觉慢慢在全身渗透,不一会儿,她又睡着了。

李欢见她这些天都是这样,不无担心:“叶嘉,她会不会有事?”

叶嘉摇摇头,这个时候,她的神经完全陷入了一种无意识的“懒情”和逃避。受了这样的伤害,逃避是人的本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好事,这也是对于今后康复的一种必要保护。

“没事,让她多休息几天,她会好起来的。”

检查也是在她半昏迷状态下进行的,只进行了一些常规的检查也看不出有什么大的毛病,只说气虚体弱。全程检查,叶嘉部都在场,所有项目他都亲自过目,当一堆检测报告出来时,他每一份斗拿了细细地看。李欢在一边,也看了一叠化验单和片子。他不太看得懂,只能看结论,结论表明,冯丰的身子除了虚弱的确没有什么大毛病。

只有一个情况,他向叶嘉隐瞒了,就是自己曾经看见冯丰呕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