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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欢淡淡道:”即便我是阶下囚,那一切的秘密也只有我一个人才知道,即便我死了,你也得不到长寿秘诀,大不了就两败俱伤… … “

“哦,你就不考虑冯丰了?”

“我还能怎么考虑?我要的并不是一个死人,我知道,冯丰活不了几天了… … “

“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死?”

“呵呵,难道我和你们合作,为的是过几天得到一具尸体?”

“你想怎么样?”

“在最后者几天,你们派最好的医生医治她,而且,我要24小时和她在一起。”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才道:“李欢,请大罗神仙来,对她也没什么办法了,你这是苛求…… ”

“比起我会提供给你们的好处,这算得了什么?”他立刻反驳。

“更何况,冯丰本来也活不久了,我只是希望她临死之前,不再受什么折磨而己,我即便和她在一起,也是插翅难逃,你们难道还不放心?”

他盯着李欢:“好,我就答应你,不过,你得先说出遥控器的下落… … ”

自从给宋博士测验后,遥控器就放在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叶嘉、李欢、冯丰三个人才知道,还是叶嘉选的地址,三人知道这个秘密事关重大,所以,选的

地方极其谨慎。

李欢无动于衷地:“除了遥控器,我其实也有更好的方法先表现诚意?”

黑衣人眼晴一亮:“什么诚意?”

他很快说了几句,黑衣人先是目瞪口呆,继而微一思索,脸上忽然露出狂喜的神情,但是,这种狂喜很快又被极大的惊讶所取代,还有恐俱,仿佛一时拿不定主意。

李欢并未催促他,心里捏了一把汗,足足过了三分钟,黑衣人才仿佛下定了一个极大的决心:“好,我先答应你!”

李欢暗地里松了口气,出门的时候,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志得意满的黑衣人,拳头轻轻扬了扬,心想,哪天一定要把他的头颅骨打碎才能消去心头之恨。

叶嘉一动不动地伏在最左端的一侧城墙脚下。

他已经窥视了整整两个夜晚了,这个夜晚,他发现,这里有一种树遮挡了一片城墙,完全能避开四周监控红外的扫描,诺大的四周,只有这一处。

他试着找最好的时机进去,发现,黎明后,六点左右,这是最恰当的一段时间,这个时候,监控最疏忽,而且这里绝时没有任何人散步,甚至蚊子都没有,他对一些特殊的植

物很有研究,按照相生相克的原理,这株古怪的树木,就是这一尺见方没被监控城墙的“守护神”,按理说,这种情况是不可思议的,但他也不知道是如何发现的,好像冥冥之中

有人在指引自己。

他拿出携带的一种机其特殊的锋利掘器,这是从宋博士里要来以防不测的。黎明之前,他已经把那一尺见方的城墙低处四方插进去,那一块块的砖,已经被他悄悄搬开了,可

是,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用一种树枝做了保护色。

终于,东方的天空己经亮了,连续都是阴天,甚至还微微下着细雨。叶嘉猫着身子,深吸一口气,身子从那一尺见方的缝隙里挤了进去。

这是一片十分茂密的树林,还夹杂着一些特殊的野草一一但是,野草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并非C 城见惯的植物,而是一些来自很偏远地方的植物。

他伏地前进,忽然听得一个很呆板的声音:”冯小姐… … “

他心里一跳,难道小丰就在前面?

他轻轻扒开一点潮湿的草丛,看不见人,可是,目光却落在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上:那是一盆黑色的花!

这种花,他是见过的,第一次见到时,他还以为是假花,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见到一盆。可是,第一次见到的那盆比这盆小得多,形状也有不小的差异。

他的胸口几乎要迸裂开来,脑子里也乱成一团一一掌控这一切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爱情和亲情的取舍

他无暇多想,因为,很快就有轻微的声音传来,依日是那个刻板的声音却无人回应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他悄悄试着将草丛再无声地拨开一点,再往前几步,这一看、惊得几乎叫出声来,只见冯丰坐在一副类似担架的东西上面、穿一身米白色的睡衣,神情十分茫然,眼神里几乎没有焦距。

在她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在整理着什么东西,很快,他将手里一支足足一尺长的针扎进冯丰的手腕,显然是找不到血管。冯丰自杀那次,由于受损严重,那一次,即使是

简单的输液也在她手腕上找不到血管,如今,经历了反复的折磨,她的身体已经快完全被摧毁了。叶嘉看到年轻人将细针扎进去又取出来,如此反复三四次,冯丰仿佛也不觉得疼痛,

整个人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终于,针管扎进去了,然后,叶嘉看到那个年轻人,将一端插入了那盆黑色花的根部。

他初时愕然,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们竟然利用小丰为一盆花“输血”。

叶嘉眼里几乎要冒出火,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大的恐惧、仇恨愤怒等情绪全部酝酿到了胸口,几乎要爆炸。对那个神秘黑手的恨几乎已经压倒了一切——

无论是谁,如此灭绝天良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的腿控制不住冲动,立刻就要冲上去,却生生忍住。

10来分钟,仿佛一万年那么漫长,他伏在地上胸口已经被草丛上的露水打湿,头顶的云是那么阴沉,一大片一大片快速地在天上奔跑、堆积、沉闷得仿佛要将这一方天空压得粉碎。

终于,年轻人收起了那套特殊的“针管”,看来“输血”已经暂时结束了。他无声无息地拿了针管,将冯丰往前面推了一段距离,将她推到了一棵巨大的古松下面。从他的动

作来看,这好像是冯丰的习惯。

年轻人刚要转身,忽然感觉脚踝被什么蛰了一下,身子一软,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叶嘉一手拖到了后面的草丛里,然后,非常迅速地,他除下年轻人的衣服穿着,更惊喜地发

现这个年轻人是个近视眼,戴着一副大眼镜。叶嘉从他手里取过那一套针管放在口袋里,又将他的眼镜取来戴上,这是一种略深色的眼镜用了金丝的架子,看得出,这个年轻人的

物质条件应该不错。叶嘉将他往里面踢了踢。他采用了一种强烈M麻醉剂,这个年轻人起码得躺两天才能醒过来。

他的个子比那个人要稍梢高一些,但略微弯了一点腰,看上去并无异状,然后,他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几步走到了冯丰面前。

冯丰独自坐在古松下面,古松的对面,是一大丛茉莉花,开得十分茂盛,这里的植被间隔得很奇怪,参天古木之间,培育着许多花草,有些普通有些却很稀罕,仿佛是按照某

种相生相克的原理种植的,否则,一般情况下,这样种植是没法成活的。

冯丰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花上,只闭着,一动也不动,看样子竟是死过去了一般。

叶嘉将她坐的那副简易“担架’稍微换了个位置,正好被那棵古松遮挡住从前面看去,只能看到她,并看不到其他人。

他做这些的时候她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一直闭着眼睛,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一种死灰,长长的睫毛无精打采地阖在眼帘上,没有任何生机。

心里仿佛有一把刀子在锋利地划过,叶嘉蹲下,轻轻摸着她的脸焦急道:“小丰,小丰……”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得人叫自己,那么熟悉的声首,仿佛叶嘉的声音。怎么会是叶嘉呢?冯丰勉强睁开眼睛,跟前却是模模糊糊的只有头顶暗得随时要压下来的重重黑云。

“小丰,你醒醒……’

叶嘉的声首那么熟悉地响在耳边她觉得很安慰,忽然就微笑起来,又闭上眼睛,想美美地睡一觉,只要睡着了,只要在梦中,自己就可以天天见到叶嘉了。

叶嘉连叫几声发现她的眼神偶尔睁开,却已经有了涣散的迹象,他大感害怕顾不得多想、一把就揽住了她。轻轻抱在自己胸口,焦急道:“小丰,你醒醒,我来了,是我,叶 嘉来了……”

这一次,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又眨眨眼睛,神态是小心翼翼地:“叶嘉叶嘉!”

叶嘉一点也没有因为她能叫出自己名名字而欣喜,相反,他看到她的神智都已经陷入了迷糊状态,那是身体极度虚弱又受了极度摧残才会有的状态,一般这种状态,是被失败

的催眠术所致。

他连叫几声,她都没有什么回应,心里某一处地方仿佛在一点一点死去、冷去,他的脸紧紧贴在她冰凉的脸庞上,眼泪也掉下来:“小丰,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这些日子,每天都是在冰冷的世界度过,手脚、心都是凉的,世界都是凉的,现在,脸上突然多了一份火辣辣的灼热,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仿佛是一场极其遥远的梦,曾经破碎,此刻又被什么粘合起来。冯丰的神志微微清醒起来,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贴在自己脸上的那张熟悉的面孔——刀刻一般的轮廓,往下是柔软的脖子——曾经在某一段最甜蜜的日子里,她无数次地抚摸过他的面孔他的脖子,她固执地认为,这天下,唯有他一个人才会有这样温柔的面孔,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那是叶嘉,是独一无二的叶嘉。

“小丰,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

一滴滚烫的泪珠滴到她的脸上,这是灼伤肌肤的一种疼痛,她猛然睁开眼睛,这一次是真的欣喜若狂:“叶嘉,叶嘉……你救我……”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小丰,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一定会!”

她微笑着,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这一刻,全身的肌体仿佛被激活了,有了强烈的生的希望了,满眼满世界都是花在开放,不再是一个阴森森空荡荡的无边无际的囚牢。

“小丰,是谁害了你?”

“叶霈!是叶霈害我!”

她已经完全忘了叶霈是谁,和叶嘉有什么关系,虽然看不到那个黑衣人的面孔,可是,那样的声音那样的神态,凭借感觉,她只想到“叶霈”这一个人,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而且,按照她和李欢的交流,两人都认定是叶霈。纵然自己认不清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李欢也应该是认清了的。

可是,不如为什么,她丝毫也没有把他和叶嘉的“父亲”等同起来,一点也没有。潜意识里只认定,那样的恶魔可以害任何人,自然也不会放过叶嘉。

她不知怎么嘤嘤嗡嗡地哭起来,很小声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他已经害死了黄晖、慕客熙、苻生、刘昱还有刘子业……他要害死我,又害死李欢,他想长生不老,叶嘉,你

快走,他也会害你的……他会害你的……他是一个魔鬼……叶霈就是一个魔王……”

又是沉重的一击,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冯丰这一声“叶霈”还是差点击垮了叶嘉。以前,他还可以以“没有依据”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可是,一切的迹象都已经表明,

何况还是冯丰这样说——冯丰怎么可能撒谎?!

操纵这一切的,竟然完全是自己的父亲!

除了他,又还有谁能有这个条件?

除了他!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只轻轻抱着冯丰,在她耳边柔声道:“小丰,我马上带你离开……”

“走不了的,他们是魔鬼,天涯海角都会找到我们的……”她更是焦虑,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用力推他,可是,手只能软绵绵地抵在他的胸口,“叶嘉,你快走,等他们发

现,你也走不了……叶嘉,你快走啊……”

“小丰,我会带你一起走的。”

“一起就谁也走不了了,”她有些生气起来,“反正我都活不了了,你何苦白白牺牲?”

他没有说话,只是抚摸着她的冰冷的面颊,忽然就笑起来:“小丰,如果真的走不了了,我们一起死,难道不好么?”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为什么?”

“叶夫人讨厌我,巴不得我死去;叶霈也害我,想我死,他还抓了李欢,想要把李欢的头装在自己身上……还有刘子业,他们把刘子业变成了人头猴身的怪物……可是,我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还有黄晖,他因我而死,我真是对不起他……”她眼神忽然疯狂起来,可是,即使是疯狂,也显得那么无力,仿佛小人物那种有气无力地悲哀,“我真恨啊,我不但不能替黄晖报仇,还连累李欢也要死去……也会连累你死去……我不想死,更不想你们死……”

她一口气没上来,嘴角浸出淡淡的血丝,声音益发微弱,他几乎要将耳朵贴在她的嘴边才能听见她的话,“……我真恨啊……叶嘉,如果我能变成鬼就好了,叶嘉,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一定要去杀了叶霈……”

我死之后必为厉鬼!

这是最无望的小人物阿Q式的自我安慰,千百年来,无数小人物在强权、拳头面前遭受了莫大的冤屈,总是寄望于“六月飞雪”、“做鬼也不放过你”……事实上,做了鬼也是

保不了仇,血不了恨的。

唯一的办法只能活着,哪怕像狗一般卑微的活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报了仇就是君子。

不能报仇的人呢?

不是每个忍辱负重的人最后都会得偿所愿的。自然,绝大多数人,最终都无法报仇雪恨,依旧狗一般卑微的活着,久而久之,就只好不了了之,用健忘来遗忘仇恨,用“冤家宜解不宜结”来安慰自己,用“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来麻木自己——如羊羔一般任人宰割的国民性,这才是集权统治的牢固根基。

叶嘉发现自己的拳头松开了又捏拢,他从来不是一个暴力的人,也基本没有过什么暴力的举止,这一刻,不知怎么,却想要毁灭了这个世界。

天地不仁,视众生为猪狗,人又何必对天地客气?

他看着怀里那双愤怒的眼睛,这一簇愤怒的火焰,令她黯淡的面容又稍微有了点亮色,竟显出了几分生机。

“小丰,我先带你出去……”

她凄然一笑:“叶嘉,你明知走不了的。我能见你最后一面已经很满足了。你走吧……”

叶嘉没有说话,伸手抱起她就走。能先走一个就先走一个再说。

整个人已经完全在他怀里,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两个人最亲密无间的时候,那些拥抱那些缠绵,她将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只用手软软地扶着他的腰,这一刻,忽然觉得解脱,十二万分的解脱,浑身上下那种隐隐的疼、心里背负的黄晖之死的仇恨、李欢生死不明、巨大的恐惧和死亡的悲哀……仿佛都暂时被隐藏了起来,只有这一刻的依靠和安全的被保护的感觉。

叶嘉会保护自己!那么鲜明地被爱的感觉,就如他第一次说:“如果别的女人过马路都要人陪,小丰也不能半夜三更独自一人回家!”

只为这一句话,断肠也无怨呵。

他到现在还爱着自己,没有爱上其他人。

就如自己的巧克力,自己不吃,也不许别人吃。

要放在某一处被牢牢锁着的心房里,牢牢地霸占着。

她在他怀里轻微地咯咯地笑起来。

他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听得她笑,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两个人的身子很快就要闪进那密密的草丛,只要穿过了这片草丛,就会逃出去了。

他刚走两步,前面忽然竖起一层薄薄的铁丝网,仿佛是某种自动控制的系统,而且不是普通的铁丝网,是一种特制的材料,哪怕刀斧也砍不开分毫,何况是血肉之躯。

叶嘉停下,慢慢地回转身子。

前面,站着三个人,旁边的两个,每人手里拿着一把手枪,都瞄准了他,而居中的那人,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目光阴沉沉的。

冯丰的头一直埋在他的怀里,仿佛没有意识到任何危险,然后,慢慢抬起头,凝视他的眼睛,只咯咯的笑:“呵呵,叶嘉,他们说你爱上了别人,再也不会来找我的……”

他不再看那几个人,收回视线凝视着她,柔声道:“傻瓜,我怎么可能不来找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带你回家。”

“回家?”她惊叹,眉毛那么生动地牵扯一下,仿佛一片活生生的扁扁的柳叶在风里摇曳了两下。神情沮丧,自己有过家吗?好像很久都没有家了。无论是叶嘉还是李欢,他们都曾短暂地给过自己“家”的感觉,但是,都不过是“短暂的感觉”——自己终究还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她微微眨眨眼睛,有些惊恐:“我一直没有家,死了会不会变成孤魂野鬼?”

叶嘉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却微笑着,声音沙沙的:“傻瓜,我们的新家,你忘了?我还栽了一丛大芭蕉,下雨的时候,就能听到雨打芭蕉,你一定会喜欢的。那里,一辈子

都是你的家……”

“恩拉!”她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脖子,声音如掺了蜜糖,甜蜜蜜、粘嗲嗲的,“叶嘉,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活着的时候,你就不许娶任何女人,也不许爱上任何女人,就连喜欢其他人都不行,连欣赏也不行,多看一眼都不行……”

“嗯。’

“我不喜欢林佳妮、不喜欢梁小姐,还有那天他们给我看的录像里面那个漂亮的女士,我也不喜欢……呜呜呜……”她居然哭起来,“我看到你和她好亲热地说话……”

“傻瓜,没有,绝对没有”他很神秘地笑起来,“我认出她的一名贴身保镖是疑犯之一,我只是想从她那里打听下落。我曾经要李欢去用美男计,可他不肯,只好我自己去,

呵…… 我没有喜欢她,绝不会喜欢她……”

她不哭了,又咯咯笑起来,“只要是你身边打算喜欢你的女人,我觉得每一个都很讨厌……呵…… 对了,我好讨厌弹钢琴的女生,就是林佳妮,我一直都很恨她,现在都还很恨……”

“嗯。”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许喜欢其他人。呵呵,等我死了,你无论喜欢谁都可以,但是我活着一天你就一天不行……”

“嗯。”

“对了,还有你的母亲……”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哀哀地小心翼翼地,仿佛一个明知提出了过分要求,却又奢望大人会同意的小孩子,“如果下辈子我还能遇见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和你母亲住在一起?”她急急忙忙地补充,“不是要你不孝顺她,只是不要她和你住在一起…… 分开住…… ”她的声音更低了下去,睫毛也垂了下去,“我怕她,我好害怕叶夫人…… ”

一字一句,她的“奢求”,全是自己对她的亏欠!

她生的时候,没有对她好过,她要死了,自己也救不出她去 !

谁说大名鼎鼎的叶医生能够妙手回春呢?

至少,对自己的爱人就无能为力。

胸口泛滥,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叶嘉亲吻了一下她的睫毛,那排长长的睫毛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滴泪珠,晶莹剔透,却如干荷叶上滚动的晚露,越是衬得最后的风摇荡——荷叶枯萎了, 一个夏天又是满堂荷田田。

人要是枯萎了呢?

他忽发奇想,可不可以把爱人种在地里,到某一个合适的春天,就生长出一个健康的崭新的爱人?

他在她的嘴角上亲吻一下,那一丝浸出的鲜血沾在了他的唇上,再吻下去时,淡淡的血痕在她苍白的唇上扩散开去,仿佛抹了一点淡淡的唇彩,他甚至从未发现鲜血也能够发出微弱的色彩。

“小丰,你提出的所有要求,我全都答应你,全部都答应!”

“叶嘉,呵呵,我死了,你就马上娶其他人吧,也孝敬你的母亲吧,这样我才会安心……真的……这世界上一定会有很多喜欢你的女人,你挑选一个对你最好的。忘了我……不啊,要记得我…… 你娶了妻子也可以偶尔想起我,好不好?”

“嗯…… ”

她眼睛一亮,可是,很快,这一簇明亮的火焰就慢慢地淡了下去,说了这么多话,精神仿佛已经全部耗尽了。她想睁开眼睛看着叶嘉,一直看着,可是,眼皮却不由自主地慢慢合上,等叶嘉伸手轻轻拂动时,她的鼻息都变得极其微弱了。

“小丰,小丰…… ”

一个刻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呼喊,淡淡的,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