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陌的态度彻底出乎了云御尧的意料,可他又怎会听不出,其实她话语之中透着的,是对他的亲昵?

在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她一人敢责备当今帝王态度生疏了吧?

不愧是她,闹别扭也闹的如此坦荡。舒榒駑襻

至于不能再碰她…

微微凛眉,云御尧在心底恶狠狠的想:怎么可能让你逃掉!

“赤玉。”

“属下在。”

“唤阳王。”

“是!”

门口,赋阳与陆景辰俱是错愕,方才书房内传来唐陌大逆不道的话语,他们就已经震惊了,而当她冲出来的那一刹,他们脸上的惊诧,彻底藏不住了。

他们两个均是在情海中翻滚无数次的人,岂会不知道,她那红肿鲜嫩的嘴唇代表的是什么?又岂会不知道,她颈侧的红色印痕,代表的是什么!

唐陌不知道,她脖子上也是有吻痕的,是云御尧先前留下的,如此明显,是火热激情的象征,而她又丝毫不知道遮掩,岂能不叫旁人瞧见?

死死盯着唐陌的脖子,陆景辰的心底,波涛汹涌,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小妖女当真是跟云帝在书房内厮混!看样子,俩人都已经睡过了吧?可是,为何她方才会喊出初夜这等字样?

难不成,还是云御尧逼迫的?

云御尧?这怎么可能!

依他看,她不仅是小妖女,还是个狐狸精,竟然勾引了这世间最为…纯正的男人!

眼底的暗沉越来越深,一甩袖,陆景辰与赋阳并肩向着书房走去,虽然云御尧只唤阳王,不过他脸皮一向厚,又耍赖惯了,才不会当回事!

一进书房,陆景辰那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因为他看见,某帝王竟然顶着半脖子的吻痕大刺刺的坐在书桌前。

好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书房如此神圣的地方,竟也能苟合!

“啐”了声,陆景辰毫不客气的讥讽道:“云帝当真好兴致啊,竟然在这书香飘鼻的殿堂行云雨之好,不怕惊了诸子百家惹笑话吗!也不害臊!”

“诸子百家都是云雨之欢才得以降临世间的,他们自己也会睡女人,孤有何可害臊的?”

神色冷淡到了极致,云御尧可坦荡的很,陆景辰的激将法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如此的,无效。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气什么,脸色黑到不能再黑了,陆景辰简直都快要呕出血了:“那你倒是把脖子遮上一遮,如此暴露,是怕旁人都瞧不见么!”

“既做了,就不必遮掩。”

将手中的奏折随意一扔,伴随着“啪”的一声,对着陆景辰屈指一弹,云御尧直接点了他的穴,将他封在了原地,动不能动,说不能说。

“来人,将陆景辰带走,找个会伺候的,送他一身没法遮的痕。”

此伺候非彼伺候,谁都听得懂。

“遵命!”

抢着走到陆景辰面前,将他极为粗鲁的扛上肩头,赤金笑的极为灿烂,连背影,都透出了一股幸灾乐祸般的欢乐。

叫你以下犯上,没脸没皮!看吧,遭报应了吧!真他娘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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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识 054.模糊影像,终于成型

“王…”

“你知道孤的性子,敢求情,连你一块办了!”

扬手,止了赋阳的话,云御尧不怒自威,心一颤,赋阳很识时务的不再劝阻。舒榒駑襻

“禀王兄,臣弟此次前来,是为了边关事宜。”

“禀。”

“王兄,臣弟此次潜进边关大军,确实察觉到了不正常所在,经过多日来的细心查探,臣弟已经搜集到了不少证据,您上次的疑虑也全部证实,军中,确实是有奸细,企图勾结外戚谋逆。”

“哦?”

一手撑着头,另一手在书桌下方摩挲着那朵凌清雪,掀眸,云御尧神色慵懒的扫向了赋阳,看似极淡,实则迫人十足。

赋阳最不能承受的,就是云御尧如此姿态,每一次,他只消用这种眼神淡淡一瞅他,他就会产生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连头皮都在发麻,抱拳,赋阳毕恭毕敬的回道:“不敢欺瞒王兄!臣弟知晓分寸,更感沐皇恩,您既派遣臣弟,臣弟自当竭尽全力,万死不敢敷衍了事,这个结论,是臣弟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深入查探才验证的,否则,也不敢如此肯定的站在王兄面前了。”

抱着拳,低着头,赋阳把谦卑姿态演绎到淋漓尽致,然而他那双隐匿起来的眼,却略显灰暗,与他所表现出来的并不那么相符,似乎,多了些许内容,似是不甘,又似是,屈辱?

眼神变的越发淡了,谁人都看不出云御尧到底在想些什么,来回将赋阳审视了几遍,他这才懒懒开口。

“说说,是何人?”

年轻帝王雍雅又带着股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方才犹如死寂一般的沉默,紧紧揪起的心,微微一松,赋阳的脸色也放松了不少。

“是夏老将军,夏寒仲。”

“是他?”

竟然是他!他可是一代老臣了!怎么会是他!

微微眯起双眼,云御尧看起来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深处是诧异不已的。

“是的,正是他!不敢欺瞒王兄,刚刚调查出来的时候,臣弟是万般的不敢相信,所以特地派出去许多批探子,得到确实无疑的消息,耗时两个月才敢回来禀报。”

“夏寒仲,夏。”

形同咀嚼一般的喃着这个姓,云御尧眼前一闪,先前脑海之中那团模糊不明的影像,终于成型。

“他可是有个女儿?”

“正是,臣弟记得,名字应该叫夏安若,今年,大抵不过十七八岁吧,王兄竟然记得她?”

那可是个女人,竟然能让王上有印象,真是不简单,还是说,这其中,有何内幕?

屏息凝神的注视着云御尧,赋阳一点都不敢大意,很专注的扫量着,眉眼间,在某一瞬间,似乎有那么些许探究和算计一闪而过…

“怎么,你这可是在试探孤?”

“臣弟不敢!”

脊背一僵,赋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立刻又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看,也不能再看了,不愧是王上,眼睛毒辣到如此程度,一瞬的破绽竟然都瞒不过他,以后,必然要越加小心才行!

与君识 055.他所能,信任的

“如此,你先把夏寒仲谋逆的证据全部呈上来,孤看过再说。舒榒駑襻”

“那…军中…”

“你继续派人在暗中盯着,一有消息立刻来报,记住,是暗中,若是露出了丝毫马脚,孤直接拿你开刀。”

“臣弟遵命。”

“行了,下去吧。”

大手一挥,云御尧极其潇洒的打发赋阳出去,没有丝毫停顿,赋阳立刻离开了,连走路的姿态都谦卑恭顺,然而,待到走出御书房的圈围,他立刻便将腰杆挺直,谦润温和的脸上,也微微绽出了…锋芒。

回眸,盯向了御书房的方向,于虚空之中冷哼一声,一甩袖子,他背着手离开了,赋阳以为,这里已经脱离了八大侍卫的守护范围,是绝对的安全地带,所以不再掩饰,然而他却不知,他的这一系列小动作,半分不差的落入了墨风的眼底,他从他迈出御书房开始,便一路跟随着。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上的眼,这阳王表面谦和,实际上,包藏着见不得人的贼心!

脚尖在树丫上轻轻一点,墨风运着轻功飞了回去,将所见到的,尽数转述于云御尧。

站在书房窗边,背对着墨风,听着他的回述,云御尧的唇角忽而勾起冷冷的弧…

他这个弟弟有不屈之心也不是一两日了,夏寒仲谋逆?依他看,真正在筹划谋逆的人,是他才对,正好,可以借由夏寒仲的事情,引他入瓮。

“墨风。”

“在!”

“你同青衣一起,去跟踪赋阳,他的任何举动都不能放过,隔天回来向孤禀报一次,孤要的,是他所有的细节,记住,是所有。”

“属下明白,属下遵命!”

“辛苦你们两个了。”

如此差事,确实是苦,然而,除了他们,他信不过任何人,真的是任何人,不过,或许日后这种状况会有所改变,至少,他所能信任的,可以增加一个人——唐陌。

“为王上效力,属下万死不辞,绝对不会辛苦!”

唇角冷笑逐渐染上一抹暖意,云御尧露出了唯有在八大侍卫面前才会有的放松:“孤知道你们的忠心,你们两个的能力孤也信得过,只是阳王府不比其他地方,赋阳也非简单之人,效力之余,定要护的自身安危。”

“属下遵命,谢王上关怀。”

“下去吧,把玄凌金阳叫来。”

“王上,玄凌金阳来禀。”

“你二人同去夏府,金阳跟踪夏寒仲,玄凌你去查探他的女儿。”

“为什么!”

一愣,玄凌不干了,他堂堂王驾侍卫,怎么可以去查探女人!

“恩?”

修眉微皱,云御尧连废字都没多吐出一个,只此一声冷哼,激的玄凌立刻回过了神。

“好吧,去就去,不过王上,您当真偏心,总把好差事派给师兄们!”

虽然不敢抗命,不过抱怨还是敢的,于是,玄凌将不乐意大大方方的表现了出来,他很不爽,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他更真不明白,一个女人,有什么可查的!

“再废话孤直接卸了你的职。”

虽说是冷哼,但是云御尧的神情依旧很是放松,他对八大侍卫一向很好,看似凶,实则是发自肺腑的亲昵,而这一份亲昵,正是先前唐陌所想要的,因为,真的只有在亲近之人的面前,人,才可以如此的随意,这是与心相关的事情,强求不来。

“不要啊王上!属下立刻去做事!”

夸张的嚎叫出声,佯装害怕的样子,玄凌笑的一脸灿烂,俨然是有恃无恐的:“您可千万别卸了属下的职位,眼看着年纪大了,属下还要仰仗着这份俸禄攒钱娶媳妇生娃娃呢!”

“噗!八弟你能不能别这么夸张!”

真受不了这家伙!还生娃娃!他知道娃娃是怎么生出来的么!蠢货!

眉尖泻出一缕笑,云御尧的薄唇吐着冰冷却又温暖的话:“滚吧。”

“遵命,立刻就滚。”

御书房内,偶有温暖绽放,一派祥和,而暮颜宫,曾经阴寒到没有半丝人气的冷宫,此时此刻也是,温暖欢笑不断…

与君识 056.口是心非,撒娇娇

暮颜宫。舒榒駑襻

坐在床榻上,唐陌几乎是抱着脚在揉捏…

哎呀好痛啊,简直要痛死她了,这臭臭的云御尧到底是由什么组合成的,他的身上难道都是铜墙铁壁么,脖子硬也就算了,怎么小腿肚也那么硬!

刚才她只不过是小踹了他几脚,没见他有半分影响,反倒是她,疼的厉害,瞧,她粉嫩又美丽的小脚丫丫都有些泛青了呢,眼看着就要肿起来了。

破相了,她完美的身体破相了!都怪他!都怪他!简直恨死他了!

小脸皱的跟小肉包褶子似的,嘴里还嘟嘟囔囔个不停,唐陌如此模样,当真可爱的紧,只是她不自知,反倒是守在身边的女婢,看她的眼神柔和的好似在看自家妹妹,满是疼惜和喜爱。

“主子,这是清莲化瘀膏和止痛散,奴婢刚从御药房领来的,据说效果好得不得了,让奴婢给您擦上吧?”

“不必,我自己来。”

虽然家境好的离奇,然而父母亲对她的管教很严格,半分都不溺爱,唐陌从小就很独立,并没有寻常富贵人家的娇气和跋扈,是惹人喜爱的小可人一枚。

“主子,您不是去御书房面圣的吗,怎么会伤到这了?”

绕着唐陌打转转,雨蝶好奇心重的很,刚才她去取药,一路不时有人拦她询问,说是她家主子顶着暧昧的吻痕一路走回来,这消息已经传遍了后宫,现在阿猫阿狗都知道,她家主子同王上亲近过了,还留了吻痕!

可是天知道,她们暮颜宫的,却半点真实内幕都不知道,因为主子不说,而她们,也不敢问,她一肚子的疑惑,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胡乱踢了一脚。”

当然不可能把实情告诉她们,被女人踹了,并不是光彩的事情,云御尧是帝王,他的形象和面子必然要维持好,这一点唐陌还是懂的,而且这是她和他之间的事情,彼此明了就好,没必要告诉旁人。

“那…主子,您同王上在书房内都发…”

“别把我跟那个没心肝的东西扯在一起!”

可不就是没心肝么!亲热完了就推开,毫无温度的表情和眼神,那么冷漠,简直就是个冷血动物!真把她当外人呢!?

小手一挥,唐陌毫无商量的口气,彻底堵死了侍婢的问话,抿着嘴,再无一人敢吱声,生怕又惹恼了小主子。

“被我吓着了?我没生气,只是心里堵得慌,你们别怕,我可不是云御尧,才不会动不动就甩脸色发脾气。”

虽然不让旁人扯王上,可是她自己张口闭口却都直指向他,侍婢们又不傻,怎么可能还听不出来她的口是心非?

噗,原来她们家主子是在和王上闹别扭啊?

主子自己肯定都不知道,她凶巴巴的口气其实特别亲,不是生气,更像撒娇。

啊呀呀,好可爱好可爱,若非她是主子,她们还真想扑过去捏捏她的粉嫩小脸蛋。

王上也是,主子一来,竟然都学会闹别扭了,当真有趣,以后这宫里头,怕是再也不会冷寂了,真好!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怎么感觉那么像是在看一只,傲娇的小宠物?

“奴婢只是觉得主子很可爱,特别喜欢您。”

壮着胆子,雯蓉很直白的回答,眼神却略露怯意,到底是在皇宫做下人的,受过不少责罚,总是脱不了怯懦,若非面前之人是唐陌,她断是半个字不说的。

“我也喜欢你们。”

笑容极甜,胡乱将药膏抹匀,唐陌便站起了身:“既然如此,你们以后就别奴婢长奴婢短的了,更别对我尊称,我不是其他佳丽,没那么多规矩,都随意点,别怕。”

这暮颜宫怕是她暂时的栖息之所,她才不要活的那么死板!

“这…”

“这什么这!就这么定了,人活在世,开心最重要,让那些所谓的宫规,都滚出我的暮颜宫!”

不行,这暮颜宫的寓意不好,她要将它改了!

“来,姐姐们,跟着我一起,我们来大改造!”

与君识 057.改造成,家!

对,改造!她要把这改造成…家!

暮颜宫很冷,青石板的地面,各处都有杂草钻出缝隙,恣意生长,传递出一股被人遗弃之觉,荒凉而破败,屋子里面又冷又阴暗,根本没有一丝人味。舒榒駑襻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冷宫,当然,是在唐陌没有来之前,至于现在…

“改造?主子您是打算做什么?怎么改造?”

“我回来的时候看过了,这里明明风水极好,南北通透,是极佳的住所,却因为不科学的陈设,到处都透着股阴森,在这种地方生活人的心都会变阴暗的,我们来把它改造一下,弄出家的味道,以后才能住的舒心。”

“…家的味道?”

家,好陌生的词,可是为什么听起来,那般诱人,丝丝缕缕间裹挟着一股温暖情怀?

这一次,连绿袖都没办法保持淡然了,她是孤儿,襁褓中就被师傅收养,从小以死士身份存活,她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王上,从未尝到过家的温暖,她没有家,因为她的心,没有归宿。

绿袖以为她这一辈子只会在保护王上的使命中度过,可小主子如此轻松吐出这个字眼,竟立时触动了她心弦,她才知道,其实她也是想要有个家的。

只是,深宫之中,何来的家?她也未免太天真了,并非有王上宠爱就可以成家的!

“绿袖姐姐你对我有点信心嘛,说了能改出家的感觉就一定能!”

笑眯眯的对着绿袖,唐陌说的尤为豪气,自信心十足。

“来,我们开动吧!”

“开、开动?”

“对!雨蝶儿你去找副梯子,要能够得着壁画那个位置,那么乡气的画也好意思摆出来,我要重新画几幅!蝶菲去取纱幔,要颜色鲜亮的,菲雯去把文房四宝取来,雯蓉去叫些有力气的太监过来搬家具,绿袖姐姐,你运着轻功去把那些暗黄色的帘幔都扯下来吧,土死了,再好的房子也会没了灵气的。”

“主子。”

“别想拒绝,都按我的吩咐去做,咱们动起来!”

“主…”

绿袖本还想劝说,却在触及到唐陌那对几乎媲美天幕繁星的璀璨眼眸时,立刻噤声,如此明亮的眼神,满是朝气,若是被阻拦,当真是一种残忍,是对她天性的扼杀,她…不忍心。

罢了,她是主子,一切听她的就是了。

“这才像是我暮颜宫的人嘛,去吧,都忙起来。”

满意的点着头,唐陌盎然着笑意把发饰都取了下来,随意绑成一个丸子头,而后竟然开始脱外衫,将它摆到床上,手捏把剪刀咔嚓几下。

脚尖点在墙上,绿袖正在扯那些厚重沉暗的帘幔,眼角随时注意着唐陌,以防她会受伤,却突然看到这样一幕,在宫中,没有任何人会在卧室以外的地方脱外衫,尤其女子,可小主子却…

唇角浮出些许无奈,微微一笑,绿袖继续忙碌着,而唐陌,也在把经过改造之后的简易连衣裙套上身之后,忙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