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绝杀可以理智去分析静喻的话,便会听出其中端倪,可此刻,除了伤心绝望,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初实爱滋味,便被伤的遍体鳞伤呵。

“如此,绝杀亦不勉强。”无语,绝杀陡然转身,点足间,人影已民然没入树林。

看着那抹苍凉孤寂的身影悄然淡出自己的视线,静喻只觉一点痛自心底慢慢散开,似乎不是一点点,当痛蔓延到身体的每寸肌肤时,静喻的身体不由的轻晃,幸而有人在背后将她扶稳。

“许是这风太大了,我扶你回去!”叶子聪淡淡开口,却也不多问,只小心搀着静喻一步步走回客栈,他不问,是因为他听得清楚,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坚持,迟早会得到美人芳心,可在看到静喻眼底氤氲出的那片雾气之时,叶子聪知道,这条路真的很漫长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媚娘与无名为了先于雪女到达大楚,已然改抄近路,所谓近路便是翻山越岭,沿途几乎渺无人烟,此刻,天将暮色,无名将马牵至有水的地方绑在树上,继而回到媚娘身侧。

“今晚露重,我们且这在这山洞休息。再有五日便到大楚,就算雪女她们再快,也断不会赶在我们前头。”无名自顾说着,随手抽出火折子点燃一侧的篝火。火起,整个山洞的温度越发的暖和起来,此刻,无名正欲起身抓些野味儿烧烤,却在起身一刻,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已然绕过自己的腰际。

“媚娘……你说什么?”无名只觉浑身微热,转眸看向媚娘,却见媚娘微闭凤目,面颊绯红,红唇张颌间似在呓语。

“好冷……”低沉的声音自媚娘口中溢出,媚娘的手更紧的揽在无名腰际,整个身子亦贴了上来,修长的玉腿肆无忌惮的压在了无名的身上。

“媚娘,你先烤些火,我一会儿就回来!”本就爱的死心塌地,如今被媚娘这般诱惑抱着,无名当真不知道自己是否把持得住。只见任由无名如何努力,都无法拨开媚娘缠绕在自己腰间的双手。

“好冷,抱着我…..真的好冷。”媚娘只觉遍体生寒,身体仿佛如冰块一般,那种冷自内而外,她拼命索求着温暖,不知不觉中,手已然伸进了无名的衣领。

“媚娘……”无名强忍着克制住心底的激荡,以手覆在媚娘的额上,一种灼烧的热让无名不由心惊,许是连日赶路,媚娘疲惫之余染上了风寒。

“无名,救我,好冷!”当手触及到无名健硕的胸膛时,媚娘仿佛得了救赎般死命的靠了上去,双手用说力气撕扯着无名的衣裳,她要离那温暖近些,再近些,感觉到有异物阻隔,媚娘竟将自己的长袍扯去,淡粉色的亵衣赫然呈现在无名面前,只是如此,媚娘还觉不够,玉手再次用力,就在欲扯掉这最后的遮掩时,却被无名生硬拉回玉手。

“不可以…..”无名狠噎了下喉咙,深邃的眸子刻意回避媚娘的春色无边,身体的某处早已如焚烧般的难熬,好不容易寻着温暖,媚娘岂肯就此罢手,纵然被无名缚着双手,媚娘的身子依旧如水蛇般缠上无名的身体,胸前的柔软狠贴在无名的胸前,她拼命的靠拢,只想获取现多的温暖,只是这样的动作,却让无名双目更加黝黑,呼吸亦急促彷徨。

寻着那抹湿热的呼吸,媚娘红唇猛的覆了上去,无名双眸瞠大,不由怔在那里,媚娘趁机抽离双手,继而顺着无名的胸膛绕到他的背脊,上下摩挲着,媚娘只道这样会让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这样会驱走身体的寒凉,所以她肆无忌惮的亲吻着身下的男子,双手纵情的抚遍他的身体。

“媚娘……”就算无名再矜持,却也是个男人,面对这样的挑逗,他的理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吻,从被动到主动,无名宽厚的手掌猛的抱紧媚娘,以便让她的身体贴的更紧。

“呃……要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充斥着媚娘的每根神经,她的眼越发的迷离,身下,那张俊逸的容颜忽然变得清晰,该是有多久没碰她了,如今雪女走了,他终于又回到自己身边了。媚娘拼命的扭动着腰枝,身体慢慢的向前磨蹭,以便将自己傲人的丰盈送入无名的口中。此时的无名正躺在冰凉的岩石上,他不敢让媚娘的身体接触到岩石,那样会让她更冷,却没想到媚娘会如此配合,当吮吸住媚娘胸前的挺立时,无名的兽性越发的狂野,一只手揉搓着媚娘另一侧的孤独,另一只手则顺着媚娘的裙摆慢慢向上抚去,游移过修长的玉腿,直至触及到细润丝滑的褶裤之时,无名的手毫不犹豫的探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刺激使得媚娘身体不由的轻颤,她更回卖力的迎合,只道自己足够卖力,身下的男子便再也不会抛弃自己。

“离轩~求你!快些!呃……”媚娘狂野的呐喊着,山洞里不时传来媚娘娇喘的回声,当听到媚娘的呼唤时,无名突然止了动作,心,似被钝刀慢慢割过,终究只是替代品。仿佛感觉到无名的异常,媚娘的身子如游蛇般上下蹭动,只求挑起身下之人的爱抚和激情。

纵然只是替代品,他亦要做到最好,无名突然抛开所以的忧郁,猛的将身子弓起,那种久违的感觉充斥着媚娘每个细胞。就是这种感觉!媚娘忽然狂狷大笑,她终于又得到了这个男人!雪女又如何,到头来,这个男人还不是不是回到自己身边!

山洞内,媚娘的笑声震天彻地,她突然起身,双手抵在无名的胸膛上,纵情的蹲起,长发在空中凌乱,让无名享受着欲仙欲死的激情。

“媚娘…..呃…..”无名再也承受不住心底的渴望,猛的将媚娘翻至岩石下面,身体的律动越来越快,直至将自己最真诚的爱填进媚娘的身体,方才颓然爬在岩石边,将媚娘揽入怀里。

纵情的欢愉让媚娘片刻的昏厥,闭眼一刻,她只道自己的表现定会让身下的男子满意,这就好,这就好呵……

翌日清晨,当媚娘睁开双眸一刻,赫然看到无正赤身躺在自己面前,垂眸间,自己竟也一丝不挂,更让媚娘无法忍受的是,他们的身体依旧紧密融合在一起,无名甚至没有抽离。

‘啪~’的一声脆响,无名陡然睁眸,但见媚娘赤眼欲裂,凛冽的眸子透着阴寒的怒意。

“媚娘,你醒了?”无名惊喜开口,却在看到自己与媚娘赤裸相见,自己甚至还没有离开媚娘的身体的一刻,整个人羞愧的无地自容。

“无名!你当我是什么!娼妇,还是青楼里那些下作的女人!在你眼里,我媚娘当真不堪到这种地步!”媚娘拼命扯起身侧的衣服,眼泪凶猛溢出,见媚娘如此激动,无名亦有着说不出的懊恼,他伸手去扶媚娘,本欲安抚,却被媚娘一掌推开。身体的分离让无名更觉不堪,可他又如何解释昨夜的激情非他所愿。

“对不起……”无名狠噎了下喉咙,深邃的眸子越发的暗淡无光,那双眼满是惊恐,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媚娘那双怨怼的目光。

正文171-180

更新时间:2012-10-2714:49:36本章字数:31714

在下的名声是讨饭来的么

“你滚!!你们都把我当什么!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他怎么忍心让我离开!十天了!我的脑子里满满都是他!可他都在想些什么!除了雪女,他眼里可有我这个陪了他七年的女人!还有你!是!那晚为了留住你,我做了凭生最羞耻的事!可那非我本意!我只想得到我该得到了!即便付出再多!我也认了!我知道你会看轻我!可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对我!”心底的积怨顺间爆发,媚娘泣泪横流,眼中透着深深的绝望,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就算雪女死了,夜离轩的心也再回到她这里,或许他的心,从来不属于自己。

“媚娘,我从来没有看轻你!昨晚是你染了风寒……是…..”无名很想解释,却发现那样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此刻,媚娘仿佛想起了一些事,昨夜,她分明看到夜离轩就在自己身下,是梦?若不是梦,便是自己当无名是心底的男人,这一刻,媚娘忽然清醒,是呵,或者委屈的不仅无名一人。

山洞内死一样的沉寂,媚娘终是停止哭泣,随手将眼泪拭干,

“时候不早了,我们赶路!”冰冷的声音透着寒蛰的冰冷,媚娘起身着装后,转身离开山洞,无名无言,只默默的跟在身后,就这么万劫不复的跟下去。

客栈内,苏月容握着手中的字笺,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娘娘,皇上的意思是?”秋月狐疑问道,心中颇为主子担忧。相信皇上此刻该是知道娘娘回楚的消息,不知是否怪罪。

“不枉本宫为他潜伏在大越五载,他已经派出狂啸半路劫杀雪女,狂啸不比绝杀,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由他出马,那雪女断无活命机会!”苏月容脸上洋溢起久违的幸福表情,或许她的真情感动了楚刑天也不可知呢。

“看来皇上有心置雪女于死地,只是……皇上可知娘娘欲回大楚?”秋月亦有些欣慰,毕竟只有她最清楚,自家主子为了皇上付出了多少,所有女人在乎的,为了楚宫的那个男人,苏月容都可以抛弃和牺牲,她自诩爱灵明胜过自己,却也不比主子对楚王的爱的万分之一。

“赵寒已经禀报给皇上了,他没说什么,五年了,或许他和本宫一样,也盼着再见的一天呢~”苏月容樱唇微抿,目光越发的柔合。

“娘娘,属下听说……皇上依旧对碧茹另眼相看,而且自娘娘离开后,便一直住在玲珑殿,不曾临幸过任何妃嫔。”灵明私下得到赵寒的密报,本不想禀报给苏月容,可如今,他们眼见着就要回楚宫,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苏月容接过灵明手中密报,美如蝶羽的眸子闪烁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你们相信么,就算他对碧茹有多另眼相看,可碧茹至今仍不是他的女人,在刑天眼里,碧茹不过是一个物件,一个水玲珑留给他的唯一的活着的物件,本宫且大度些,便让他留个念想无妨,这样,他便不会移心到别的妃里那里,至于久居玲珑殿么…..待本宫回去之后,相信皇上的去处便多了合欢殿!”苏月容自信满满,水滴石穿,纵是顽石也有点头的时候,自己为楚刑天付出那么多,相信他终究会看到自己的好!

大楚,御书房

那抹明晃的龙袍依旧透着让人无法亲近的冰冷,墨黑的长发束在龙冠之上,平添几分威严,剑眉星目如子夜般漆黑的让人生畏,此刻,周公公正小心翼翼推门而入。

“启禀皇上,狂啸求见。”周公公垂首道,曾几何时,眼前的帝王亦有着如阳光般璀璨明媚的微笑,可那是在皇后在世的时候,自从皇后离世,周公公便再不曾见皇上笑过,世人皆道皇后是红颜祸水,周公公却只道有皇后在,皇上便不会这么孤独寂寞。

“传!”楚刑天不曾抬眸,只淡淡应了一声,可只是那么一声,便让人觉得入骨的寒。周公公自是不敢多言,待出去没多久,狂啸便已跪倒案前。

“属下狂啸叩见皇上!”狂啸一身素衫,恭敬叩首。

“雪女死了?”楚刑天依旧手执朱笔批阅奏折,在他看来,这般小而不言的事,根本无需要他浪费太多时间。

“皇上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利,虽出手,却未能取下雪女首级,全因雪女身边有幽冥宫宫主上官羽护着,属下不敢贸然出手,以恐与幽冥宫交恶。”狂啸自责之余,亦将客观原因一并罗列,纵然受罚,亦不会太重,这种作法倒与绝杀相反,在绝杀看来,没有完成任务就该受罚,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朱漆玉笔应声而断,楚刑天幽眸微抬,寒似冰封的目光紧盯向面前的狂啸

“上官羽?他怎么会掺和到这件事里?”楚刑天显然有些意外,眸色尽是怀疑。

“回皇上,这点属下不知,但听外界传闻,似乎是上官羽心系雪女,方才在大越封后大典之前将雪女虏走,至于真假,尚不得而知。”狂啸据实回应。

“哦?这么说夜离轩倒是真的想封雪女为后,只是被上官羽抢了先而已?不过听闻那个上官羽不过是个挂名宫主,十年有八载不曾回幽冥宫。”幽冥宫较楚越虽称不成上三足鼎立,却也在两者之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身为楚王,楚刑天自然对幽冥宫了解甚深。

“属下本也这般想,动手之际,不想幽冥宫副宫主白凤带幽冥宫十二长老半路拦截,想来上官羽在幽冥宫的地位还是举足轻重的。”狂啸分析道。

“有些意思,一个小小的雪女竟然牵扯到两方势力,虽然外界传言未必可信,可上官羽保护雪女,却是不争事实,也罢,先无须得罪上官羽,至于雪女,得着机会便下手,朕就不信上官羽可以时时刻刻陪在雪女身边。”楚刑天忽然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可以有这般翻云覆雨的手段,不仅让一向示女人为草芥的夜离轩起了封后的打算,更让不喜欢束缚的上官羽一路守护,长的像玲珑,到底有多像呢?

有时候,好奇会害死很多人,如今,楚刑天的这股好奇终究会让他悔不当初。

在白凤找到神医洛水寒的时候,那抹黑色的华裳正束手立于仙羽楼上,一脸玩味的看着楼下为求他看病而打作一团的患者。这便是神医?白凤不禁摇头,

“若打死了,也省得看了!”白凤一身男儿装扮,眸子亦看向那些可怜又可悲的患者,与其在这里被打死,倒不如回家好好呆着,能多活个三五年也说不定呢。

“不愧是幽冥宫副宫主,见地果然独特,不过总有活下来的嘛~”洛水寒薄唇微抿,阳光般的笑容与他一身黑衣极不相称。

“若神医有此癖好,白凤倒不介意下去与他们对打,也让神医看个痛快,反正活下来,会是白凤。”清越的声音透着自信,白凤正欲点足之时,却被洛水寒拦了下来。

“副宫主言重了,您的身价自是与他们不同,这江湖上有谁敢不给幽冥宫面子,那真是活腻了,水寒自认在人间逍遥自在,可没想过那么早登极乐世界!”洛水寒依旧面如春风,眉眼间透出的笑意看似那么那么的无害。

“神医过谦了,这江湖上亦有传闻,若神医不肯,纵是帝王将相,又能奈神医何。如今神医肯给白凤见面的机会,白凤已是感激不尽。”白凤淡淡开口,眸色静如平湖,闻言,洛水寒不禁多打量了几眼身边的女子,虽称不上绝世,却也是美人之列,且身上散着的那股英姿飒爽的豪迈气概,可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的,莫名的,洛水寒很欣赏白凤,那种欣赏与喜欢无关,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们可以称兄道弟也不一定呢。

“不知白副宫主找在下,是为谁施诊?”洛水寒言归正传,束手而立的姿势像极了一个人,可总少了些妩媚,白凤不禁在想。

“神医看出白凤不是为自己?”白凤狐疑问道,

“副宫主觉得在下的封号是讨饭讨来的么?若有病没病都看不出,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副宫主面前?”洛水寒悠然开口,自信十足。

“是幽冥宫宫主的朋友,身中杀青散,危在旦夕,还请神医施以援手,白凤感激不尽。”白凤亦不啰嗦,开门见山道。

“这么大的一个圈儿,还真是有劳副宫主了,江湖传言,幽冥宫宫中事务,副宫主事必躬亲,在下真是好奇,那做幽冥宫的宫主,要做些什么呢?”洛水寒此言,大有替白凤打报不平的意思,只是事外之人,又岂会了解到局中人的酸甜苦辣。

“神医说笑了,宫主之事又岂是白凤可以待劳的。不知神医几时可以动身?”白凤谦恭回应,心底划过一抹酸涩。

“随时。”洛水寒薄唇微抿,对白凤更是敬佩有佳,任劳任怨也就罢了,还要处处维护宫主,倒是个明事理的女子。

一点点的扒皮

“那下面这些……”白凤略有诧异,眸子扫过下面那些为了得见洛水寒一面而不惜打的头破血流的患者。

“这点副宫主不必担心,水寒自会处理妥当,子时一过,水寒便在这里等副宫主,如何?”洛水寒长眸微眯,那抹笑明媚动人,白凤微微颌首。

“即是如此,白凤晚些再来。”待白凤离开,洛水寒薄唇抿起的弧度更深了几分,江湖传言,那幽冥宫宫主是个极随性之人,想当年,也是个传奇人物,能当上幽冥宫宫主,此人断不一般,他倒是极有兴趣见见这位传奇人物的庐山真面目。

大越 清风苑

白芷晴盈盈浅笑至董琳儿面前,娇躯微微下俯

“芷晴恭喜娘娘怀有龙种,这个养脂送子观音像是芷晴的一点心意,还希望娘娘不要嫌弃才是。”轻柔的声音透着无比的真诚,白芷晴随手将红秀手中的送子观音呈到桌边

“雕琢的确精细,这羊脂玉也是触手即温,白贵人有心了,雪儿~”董琳儿一脸慵懒的姿势倚在椅子上,纤细如玉的手指下意识抚在自己仍很平坦的小腹上,心,从没有此刻这般得意,唯一让她忧心的,便是这肚子里面的孩子比她预料的来的要早,而且早了半个月,也就是说,在雪女还没有离开皇宫的时候,她便已经身怀有孕,想来这孩子必然不是皇上的。

一侧,雪儿自是恭敬的将送子观音搬到古架上,随后为两位主子斟茶。

“娘娘如今怀有龙种,他日这腹中龙儿便是我大越的希望,芷晴自然要与娘娘一般看重,若日后娘娘有何吩咐,芷晴定会万死不辞。”白芷晴一副恭顺的模样,极得董琳儿心意,她要的就是宠冠六宫,要的就是后宫所以嫔妃如白芷晴一般以她马首是瞻。

“贵人这话言之尚早,且莫说本宫不知道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宫中身怀有孕的也并未本宫一人,听说那个新封的水仙不就已经怀上了。”董琳儿自不觉得,可话里话外却让人听出了极重的冷意。

“她岂可与娘娘相提并论,如今整个后宫称得贵妃的就您一人,那水仙本是个宫女,纵是天恩怀有龙种,也不过生个王爷贝勒之类的,娘娘大可不必在意这些。”白芷晴宽慰道,眉眼间皆是笑意。

“世事难料呵~算了,不说这些,既然白贵人专程来看本宫,雪儿,叫御膳房好生准备着,今晚便留白贵人在这里用膳了。”董琳儿微抬凤眼,吩咐道。

“娘娘就别麻烦了,芷晴已经和司制房的嬷嬷约好,要亲手为小皇子缝制衣裳,娘娘且安心养胎,芷晴告退。”白芷晴说话间起身施礼,董琳儿亦未深让,只待白芷晴离开,董琳儿美眸微眯。

“雪儿,这是第一个到清风苑恭喜的贵人吧?”阴沉的声音与刚刚判若两人,董琳儿冷声询问。

“回娘娘,白贵人也是有心了,消息放出去到现在,只有她来恭喜。”雪儿据实道。

“那是因为皇上从未到过碧水居,她这辈子是翻不得身了,反观那些被皇上宠幸过的妃嫔,她们估计是在等着自己的肚子争气,与本宫一较高下呢!”董琳儿恨恨道。

“娘娘大可放心,如今整个后宫,娘娘是第二个传出怀有身孕的,就算其他宫的妃嫔生了龙子,按照皇族规矩,立子立长。再加上娘娘身份尊贵,奴婢相信,娘娘腹中龙子他日必是太子。”雪儿分析开口,事实上,在周御医为董琳儿号脉继而道喜的那一刻,雪儿已然察觉到时间有误,皇上不过临幸主子不过半月,那腹中龙子岂有一月之余?只是身为清风苑宫女,她能做的,只有缄口不言。

“你也说是第二个了!去查查那个水仙的情况!”董琳儿冷冷开口,她为了后位不知付出了多少,此刻更是不能马虎。

“奴婢这就去查。”雪儿恭敬俯身,继而退离清风苑。看着雪儿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董琳儿眸光越发的幽暗,不管自己腹中胎儿是男是女,生出来的,一定是男婴,至于时间上,她已然摆平周御医,待生产之日,想办法将时辰以药物拖延十日,另外知情的便只有雪儿,终有一日,她亦会将雪儿送下地狱,夏芯的背叛,她已然信不得任何人了,好在孙子楚已死,倒是解了她的心头大患。

在回碧水居的路上,红秀柳眉紧蹙,沉默不语,

“在担心水仙?”自那日之后,红秀果真带着水仙到过碧水居几次,初见水仙,长的倒也眉清目秀,却称不得美人,只是那双纯澈的眼睛,却有几分神似雪女,或许这就是皇上强占她的原因吧。

“娘娘,辰妃会不会对水仙下手?”红秀环视四周,见无人,主才低声询问。

“你说呢!如今整个皇宫对她危害最大的,便是水仙,以董琳儿的个性,她自然不会放过水仙,本宫知道你与水仙交好,可你也见识到了董琳儿的手段,如今想保住水仙的性命容易,可若想保她腹中胎儿,难!”白芷晴冷静分析,事实上,她若真心想帮,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怪水仙肚子里怀的,是那个畜牲的孩子,她曾发誓会让夜离轩断子绝孙,即便不行,她也会让夜离轩成为大越最大的笑柄!

“红秀明白娘娘的意思,只是水仙实在无辜,她从没想过得皇宠,亦不想争什么,如今却是祸从天降,现在看来,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了。”红秀眸色暗淡,颓然开口。

“这几日,你莫要与水仙走动太过频繁,若是让董琳儿知道,于碧水居于水仙都不是好事!”白芷晴低声吩咐。

“红秀明白。”

“走,去见一个人,相信他该很愿意听到辰妃怀有身孕的消息呢!”白芷晴樱唇微抿,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虽已初春,可大越皇宫东南的角落里,却有一处早已被人遗忘的别苑,枯黄的树叶堆的满院都是,杂草丛生,皇宫的破烂之物都会被人定期运到这里,再定期运出皇宫,待白芷晴与红秀踏入别苑时,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至,白芷晴下意识以锦帕掩住口鼻,绕过堆的如小山的废物,推开房门。

“谁?”沙哑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恐惧,那张被划的面目全非的脸倏的自草堆里露了出来。纵是白天,那张脸仍然恐怖异常。

“除了本宫,你觉得还会有谁到这里来?”白芷晴不以为然,待红秀将一侧的椅子擦拭干净,白芷晴悠然坐到男子对面。

“为什么救我?”孙子楚颓然开口,此时的他,自腰际开始便已失去知觉,与废人无异,若死了便也一了百了,如今活着,当真让他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不想活了?”白芷晴不答反问。

“活?像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贵人有话直说,子楚虽然身体残废,可脑子还清醒。”孙子楚冷冷道。

“本宫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若你听了,定会欣喜若狂!”白芷晴柔声开口,眉眼皆是笑意。

“呵,如今对子楚来说,除非让子楚能重新站起来,否则贵人便不要开口了。”孙子楚索性靠在墙上,目光空洞异常。白芷晴也不说话,只示意红秀将一面铜镜举至孙子楚面前。

“就算你能站起来,以你现在这副尊容,还可以再回到从前么?”当看到铜镜中的自己那一刻,孙子楚只觉浑身血液骤凝,双目无限瞠大,他不可置信的抚上自己的脸,那一条条如蜈蚣一样的疤痕正趴在他的脸上,狰狞诡异。只是一眼,便已让他万念俱灰。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是谁~~啊~~”‘啪~’的一声,孙子楚倏的将铜镜掀翻在地,眼中充满恐惧。

“这能是谁!不过你也不要怪辰妃,这个世上,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如今辰妃心愿以了,自然留你不得,你有今日的下场,也只能怪自己色胆包天,你当真以为这后宫的女人是得罪的起的么?”白芷晴嗤之以鼻,客观上讲,她亦对眼前这个孙子楚没什么好印象,若不是留着他的贱命还有用,她才不会这么好意救他。

“董—琳—儿!我一定要杀了她!!”孙子楚双手捂着那坑坑洼洼的脸,双眼赤红欲裂。

“杀她?怕到时候你会舍不得呢!”白芷晴不以为然。

“我舍不得让她一剑毙命!如果可以,我当真想一点点拨了她的皮,抽她的筋,让她让不如死!”刻骨的恨意自孙子楚口就狠决溢出。

“是么?那你就忍心让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白芷晴一语,孙子楚陡然一震,不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之人。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怀孕了?”孙子楚恍然,难怪她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原来是卸磨杀驴呵。

各赐一碗藏红花

“怎么?舍不得了?也难怪,那肚子里面的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如今你已经不能再行人事,这辈子恐怕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若换作是我,也会对她所做的一切既往不咎的。”白芷晴旁敲侧击试探道。

“呸!莫说那个贱人怀的不一定是我的骨肉,就算是,她总有生下的一天,到时候,我孙子楚发誓会让她身败名裂!她想做皇后,做梦!”孙子楚咬牙切齿开口,眼中寒芒如利刃般锋利无比,白芷晴相信,若此刻董琳儿站在这里,必会被他那双眼睛凌迟而死。

“本宫会帮你!”白芷晴开门见山。

“贵人帮的是自己吧!别以为你救了我,子楚便要感恩戴德,不过是互相利用,贵人不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孙子楚不以为然,此刻,仇恨的火焰已然在孙子楚体内燃烧,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恨便越发的浓烈。

“呵,本宫从没说过要你感激,正如你所言,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不过你若听凭本宫吩咐,本宫至少可以答应你,在董琳儿诞下胎儿之后,本宫有办法将你的孩子送出皇宫,不管穷富,至少是保了他一命,如何?”白芷晴句句插在孙子楚的软肋上,若彼时,他岂会在乎那个贱人生下的孩子,可自己如今已是废人一个,若那个孩子出世,自己便是断子绝孙了。

“一言为定!”孙子楚绝然开口,眼底充斥着嗜血的凶光。

凤羽阁内,烛火摇曳,香熏袅袅,那抹孤寂的身影定定坐在那里已有两个时辰,深邃的眸光没有一刻离开手中的莲花香囊,佳人已去,独留余香,如今这凤羽阁俨然成了夜离轩的寝宫,就算他每日纵情在各个寝宫,可必会回此入睡,只有在这里,他才会睡的安稳。

“皇上,时候不早了,您今儿个要去哪里?老奴这便传话过去?”李公公小心翼翼的走到夜离轩身侧,目光在触及夜离轩手中的香囊时,不禁感叹,若早知帝王动情如此,他道真希望眼前的主子是个无情之人。

“腻了,哪里也不去!”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颓废自夜离轩口中溢出,深邃的目光依旧执着于手中的香囊,这些日子,他驰骋在各宫嫔妃的软榻上,本以为可以纵情到忘掉心底的最痛,可每每结束之后,他的心便更痛一分,原来一切都是徒劳,他终究不能将那个人从心底抹去,既然忘不掉,那便记着吧,记到刻骨铭心,记到天荒地老,记到某一日,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不用看便能感觉到她,雪女哥,你当真是朕的劫!一辈子的劫!

“皇上,听闻辰妃与水贵人都怀了龙子,您是否要摆驾过去探望……”李公公似是提醒道,

“各赐一碗藏红花……”淡淡的声音似是无害般自夜离轩口中溢出,这个世上,只有雪女才配给他生子,也只有雪女生下的孩子才有资格做大越的皇子,别的女人纵然有子,也不许在雪女前面!

“皇上!老奴求皇上开恩呐!”李公公万没料到夜离轩会如此语出惊人,原本不是已经废除这条宫规了么!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李公公不禁懊恼,若非自己多嘴,皇上或许也不会在意这些事。见夜离轩不语。李公公继续乞求

“皇上,老奴明白皇上的心意,只是雪妃到现在还杳无音信,如今皇上膝下无一子半女,这已经是朝中众臣最为心忧之事,且让两位主子先怀着,若他日雪妃回宫,被封为后,那立谁为储君之事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老奴再求皇上开恩,莫要草率颁了旨意,就算是为雪妃祈福了!”李公公声泪俱下,如捣蒜般不停的磕头。

许久,夜离轩挥手示意李公公退下。

“那便随她们怀着,你先下去吧,朕有些累了。”夜离轩颓然起身,不待李公公反应,已然一人走进内室。

三天的时间,雪女宛如睡莲般躺在那里,不曾睁眼,而那抹红裳便一直陪在床榻边缘,不曾合眼。

“晓风……你在哪里…….我好想的你……”这样的呓语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亦不知在上官羽心底留下多少道伤口,上官羽从未羡慕过任何人,可这一刻,他不知有多羡慕月晓风,他不止一次在想,若自己先月晓风一步认识雪女,必会让雪女如此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要用怎样的方法才能让雪女将她心底的那个名字抹去呵。

见雪女额头渗出冷汗,上官羽急忙拿起蘸过温水的拭巾,轻拭着雪女额前的汗水。当手指触及到那张艳绝双殊的容颜时,上官羽不禁痴了,一股莫名的温度自指尖传于肺腑,心,在风中凌乱,上官羽情不自禁的俯身,他甚至可以看清雪女眸下睫毛的数量,薄唇一点点的向下,就在这一刻,房间突然被人推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上官羽陡然坐直,待眸光望向门口处,原本就做贼心虚的上官羽更加显得尴尬异常。

“宫主,白凤不负所望,已经将神医请到此处。”清越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哀伤,白凤苦笑,上天对她着实不公平,知道上官羽日夜守护着雪女,已经让她心痛异常,如今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只觉心都要碎了,可在所有人,包括上官羽面前,她仍要装得淡定,何其苦!

“呃…..这位该是幽冥宫宫主了,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此等绝色,世间少有!”白凤说话间,洛水寒已然出现在门口处,在看到上官羽的一刹那,他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孤落寡闻了,怎地没人告诉他,幽冥宫宫主是女人呢!=_=!!

“咳咳!!”上官羽本欲笑脸相迎,可在听到洛水寒如此夸赞的时候,额头登时浮起三条黑线,此刻,他忽然有种想杀人的冲动!甚至还产生的鞭尸的想法。

一侧,白凤甚觉尴尬,就算宫主长的美了些,可也没有那么夸张吧?至少男女该是能看得清的啊。

“神医也不差呵!”若不是有求于人,上官羽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唯今之际,只得拼命噎着喉咙,好让眼前这个黑乌鸦看清自己喉咙处那么大的喉结。

洛水寒自是不傻,在看到上官羽刻意为之的时候,心底不禁懊恼,自己纵横驰骋这么些年,头一次栽了这种跟头。若此事传出去,误会是小,丢人呐!

“那个……不知宫主朋友何在?”洛水寒只觉尴尬,登时转移话题,上官羽闻声倒也不在意刚刚的误会,毕竟救人重要。

“神医这边请,这位便是宫主的朋友,三日前中了杀青散,求神医定要想办法救她性命!”白凤恳求开口,眼中尽显真诚,一侧,上官羽不禁愧疚难当,白凤的心意他再清楚不过,若换作其他女子,便是见死不救也无可厚非,可白凤不仅只身犯险,让自己与雪女脱离险境,更四处寻得神医为雪女疗伤,这般胸襟纵是他都未必敌得过。只是白凤越是这般深明大义,上官羽便越觉歉疚。

当看到榻上雪女的时候,洛水寒只觉心脏骤停,整个人呆怔一处,眼前女子虽昏迷,却依旧淡雅清纯,白玉凝脂的肌肤弹指即破,峨眉淡扫,睫羽如蝶,樱唇虽没有一丝血色,却柔软芬芳,全身散发着清冷纯净的气质,这样如仙子般风华卓越倾国倾城的容貌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雪女,还会有谁!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