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最近案子多,忙不过来,让唐大人久等!”一听唐梦要事找,他便从郊外赶了来。

“不碍事不碍事,我清闲得很呢!”她一向很闲的,虽为廷尉,却是皇上的御用廷尉,玉面木狐狸一案后,便又闲了。

“不知唐大人急急找我来有何要事?”洛觞还心急地查案缉凶呢,皇城名捕这头衔可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到年底案子总一件一件移他手上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还洛大人一样东西!”唐梦神秘说到

洛觞微微一喜,道:“可是寻到了那三颗珠子!”

隐隐约约记得那夜在红楼里他有拿出来过,也不知道怎么丢的。

“正是!”唐梦笑着伸手,正是那洛觞丢的三颗珍珠。

洛觞收了下来,稍稍迟疑,还是开了口,问到:“那夜,我可有…”

唐梦蹙眉,道:“我正想问你,这是什么珠子呀,你那么宝贵!”

洛觞这才放心,幸好自己没酒后失言,玉面木狐狸一案虽定案了,却存在诸多疑点,这三颗鲛人珠是在九小姐房中寻到了,若不是他心细定会错过了。

“呵呵,这不一般,待我全查出来了,再同你便明白了!”洛觞很是认真,不管什么案子,只要他插手了,定要水落石出的!

“还有玄机?”唐梦笑着说道,思索了下,又道:“不过这珠子倒是有些特殊,好像在东宫里见过一样的。”

“东宫?”洛觞连忙问到。

“嗯,也是不规则,但质地色泽都很好。”唐梦仍是一脸沉思的模样。

她不插手,不好奇,统统交给洛觞好了,无心的一句话罢了,无心的。

两人有闲着了一会儿,洛觞要处理急务便又匆匆而去了,唐梦这才想起林若雪来,走到内屋去,只见窗户大开,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024梦中有梦

四周一片黑暗,平日里纵使夜再深,这皇城主街道上都会亮几盏灯笼的,今夜一片漆黑,就只有前方的红楼,同平日里一样,灯火通明,歌舞笙箫,莺歌燕语。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空旷的街道上仅有唐梦一人。

若雪呢?

明明记得方才还在身边的,怎么不见了?

唐梦裹紧衣袍,一步一步朝红楼而去,越靠近却越觉得不对劲,血腥的味道越来越重。

心中一惊,加快了脚步。

只是,还未进门,便远远见凌司夜慵懒地倚在对门的那红木雕花暖塌上,唇边噙着轻蔑的冷笑,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看。

而四周,横尸遍野,熟悉和陌生的面孔交织在一起,黑衣蒙面婢女挥着长剑不停地杀戮,还有无情,天真无邪的看着她,对她笑,开心的笑。

“若雪!若雪!”唐梦慌了,顾不上凌司夜,疯了一般四处找寻找起来。

“若雪…林若雪你出来…”

“你在哪里…若雪…林若雪!”

凌司夜却大笑了起来,“除了本太子和唐家人,知晓你女儿身之人必死!必死!”

“唐梦!我在这儿呢!”林若雪突然出现在门口,大大咧咧地,一脸莫名其妙。

凌司夜手中凭空出现了那精致的金色小飞刀,冷冷地笑了起来。

“不要,若雪你快走,快走!”

唐梦大喊,却来不及阻拦,只见林若雪的面容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啊…不要…”

唐梦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四周昏昏暗暗,层层幔帐,淡香缭绕,是留梦阁,原来是梦!

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是梦,起身披上厚厚的狐裘袍子,点燃床畔的灯,这才长长叹了口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得不承认,她害怕。

除了本太子和唐家人,知晓你唐梦女儿身之人必死!

除非本太子死,否者承诺永远也不会改变!

双臂抱紧,在层层幔帐中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他那句话。

除非他死…除非他死…

原本不安的眼色顿时一冷,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三十六计,逃为上计,逃,不如不用逃!

方转身,原本惊慌未定,此时却完全惊住,动弹不得。

层层幔帐中,一个人影缓缓朝她而来,若隐若现,一身华服,邪魅冷笑,正是凌司夜!

“唐梦,唐梦,唐梦…”凌司夜重复着她的名字,越走越近。

“怎么会在这里?”终于动弹地了,退了几步,怒声问到。

“唐影在哪里?”凌司夜突然阴狠了起来,“那个黑衣人就是唐影对吧?”

“不是,没有唐影,没有唐影!”唐梦完完全全慌了起来,从来就没有认真想过哪天唐影出事了,唐影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唐影!”一声尖叫,猛地坐了起来,仍旧是留梦阁,这一回,终于真正醒了!

噩梦,梦中梦。

玉手轻轻抚在心口上,心仍旧跳的厉害,秀眉紧锁,穿过层层幔帐,走到了屋外,冰冷的空气放能让她清醒一些。

如此的噩梦中的噩梦,终于肯承认,心底真的畏惧那个男人。

凝思着的双眸瞬间转沉,逃为上计,可是,逃,不如不逃!

突然,一只白色纸鸢从屋顶缓缓飞了下来,唐梦大喜,转身抬头,只见唐影坐在屋顶,仍是那纤尘不染的白衣,面容如玉,带着三分柔,对她笑,掌心放开,又是一直白色纸鸢缓缓飞下。

“怎么了,睡不着吗?”

给读者的话:

抱歉抱歉,一大早急事出门了,更迟啦。。。。

025支开

唐梦跃上屋顶,做唐影身旁坐了下来。

“怎么了,睡不着吗?”唐影笑着问到。

“好久没见你了。”唐梦认真地看着他,除了衣着,真真寻不出哪里和她女扮男装时不一样,林若雪究竟怎么看出来的?

“出城办了点事。”

“娘让你去的?”

“嗯。”

“哦。”唐梦点了点头,迟疑了须臾,还是问出了口:“娘让你做什么去了,这回去那么久?”

唐影淡淡地笑了,伸手替唐梦理了理额上那被风吹乱的发丝,取下自己发髻上的玉簪,很熟练地替她挽起长发。

唐梦静静地没有动,嗅到了唐梦怀中淡淡的清香,很干净,即便是再亲密的接触,她都很安心很安心。

“小时候不就约定好了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其他的事,不要问。”温软的眸子带着宠溺,温柔的话语却是在提醒她违规了。

唐梦无奈,道:“好吧,我不问,你以后出远门可得先跟我说一声。”

怎么可能不对这男子好奇,曾经一度努力在那陌生的记忆中搜寻与他有关的一切,只是,少之又少,只知道他很安全,很安全,很重要,很重要。

唐影啊唐影,你究竟是不是唐家人?

唐影点了点头,拾起落一旁的纸鸢来,微微运力,便又让纸鸢飞了起来,似乎很喜欢这游戏,每每做在屋顶时,就是这般自娱自乐。

“若雪反倒到皇城来哦,就住红楼那。”气氛突然沉重,唐梦转移了话题,一脸暧昧地说到。

唐影低着头没说话,双瞳渐沉。

“哎呀,那丫头都喜欢你好些年了,别那么小气啦,喜欢一下人家又不会死!”唐梦扯了扯他的衣角,贼兮兮地笑着。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他又回到方才那问题,总是这样,不管话题扯多远,他都能记得。

“做噩梦了呗。”唐梦微微叹气。

“梦见什么了?”唐影蹙眉,什么噩梦能把她惊醒?

“噩梦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成真了!”唐梦一脸夸张,眸子里却掠过一丝复杂。

“做了亏心事了吧。”唐影话中有话。

“才没呢!”唐梦连忙否认。

突然又沉默,无话,月明当空,一个白衣不染,一个轻纱长裙,皆是墨发轻轻飘起,几只纸鸢在身旁围绕着,远远望去,这画面静美极了,只是,各怀心事。

“唐影。”唐梦淡淡地开了口。

“嗯。”他就一直等着她主动告诉他。

“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许让娘知道!”唐梦认真地说到。

“好。”唐影想都没想便点头,这傻丫头怎么还不明白,他听命于唐夫人,却更护着她的。

“买到了血狐出现在了北疆的消息了,我想去寻。”

“血狐?”唐影蹙眉,意料之外,原以为她会说鲛人一事的!

“嗯,血狐之血能克百毒,娘的病怕是只能用血狐了。”唐梦仍是一脸认真。

“血狐血虽能克百毒,却也是至毒之物,何况血狐生性凶残而狡猾,即便是寻到了,未必能擒到。”唐影锁紧了眉头,黑眸中却还是透出了一丝笑意来。

“难得有点消息,不去可惜了,反正你帮我顶着,就说我和若雪到塞外去了!”唐梦一副就这样决定了的样子,拍了拍唐影的肩。

唐影故作沉思了许久,才开了口,道:“还是我去吧。”

“嘿嘿,不许反悔了哦!”唐梦立马笑了起来。

“你呀,就知道你没想自己去。”唐影无奈地长叹,这丫头每回想让他做什么的时候都喜欢玩这把戏。

“若雪去过好几回北疆了,要不叫上她一起吧。”唐梦又笑着扯回了方才的话题。

“不用了,北疆我去过的。”唐影又是那淡淡的语气。

“影,好几年了吧,若雪一直没变过。”她可不是开玩笑,这回去北疆怕是要很久很久,若雪能跟着该多好。

唐影没有说话,只是,浮在四周的纸鸢一一掉落了下来,宣告了他的不悦。

“哎呀,不生气啦,其实若雪真的…”唐梦轻轻扯着他的衣袖。

唐影却起身,道:“好了,我该走了,明日就走,一定帮你把血狐带回来的。”说罢便要走。

“唐影!”唐梦忍不住叫住了他。

“屋外凉,回去睡吧。”唐影转身,淡淡地笑。

“答应我了哦,一定要找回来!”唐梦认真说到。

唐影点了点头,便纵身跃下,隐入黑暗中去了。

唐梦仍旧坐在屋顶上看着唐影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深深吐了口气,要他不起一丝疑心,还真难。

北疆哪里有什么血狐,她就想他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她很怕很怕噩梦成真,以凌司夜那固执的性子,怎么会轻易忘记那日出现在相府中的黑衣人呢?

026婆婆的话

西郊,乱葬岗,一辆带着装饰华丽的的八轮大马车停在不远处的空旷处,郊外暗淡的明黄色,绣着金丝九龙纹,一看便知是那太子凌司夜的马车,皇上仅有他一个子息,三岁起便是无比的纵容,即便他用的是龙辇,怕是无人会有异议。为何仅有他一个子息,这似乎是秘密,更是禁忌,鲜有人提起过,即便是皇城中再隐蔽的酒楼里,都从未听过议论此事的。

凌司夜下了车,环视了四周一圈,没让任何侍卫婢女跟随,独自一人朝最高处缓缓走去。

他要寻的东西,这里总会有人知道线索的。

轻扣了那块大理石墓碑三下,墓门便自动开启,黑暗中走出了一人,不是黑无常也不是白无常,而是个老婆婆,驼着背,手上端着一碗清水,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应该是传说中孟婆的打扮了。

“公子欲往何处去?”老婆婆很是慈爱,笑着问到。

凌司夜冷笑了一身,没有理睬,径直走入,婆婆并阻拦。

只是,凌司夜没走几步,便又退了回来,前方一盏灯都不亮,一旁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寻不到下到西界去的阶梯。

擅自闯入者,根本见不到西界,到不了西界,只有一片黑暗,如墓穴中一样的黑暗和阴森。

“公子欲往何处去?”那老婆婆仍旧和善地问到。

“忘川河畔,三生石旁,奈何桥边。”凌司夜扫了她一眼,不得不答,西界是他小时候常来的地方,每次见到的都是这个婆婆,问题都十多年了从未变过。

“公子可有想忘之人?”老婆婆又问到。

“忘尽天下人。”凌司夜答到。问了那么多年了,想忘之人,没有吧。忘便就忘了,哪来想不想忘?

“请饮一碗忘情水。”老婆婆将手中清水递上,依旧是那一成不变的慈祥笑容。

“不饮又如何?”凌司夜问到。

“留你忘川河中三千年。”婆婆说罢,放行,前方的灯笼沿着延伸而下的阶梯一盏盏亮了起来。

忘川河,不喝忘情水的亡魂,便要囚在忘川河中三千年,传说中确是这样的,西界的一切都效仿地狱,只是,它还未真正变成地狱呢!

凌司夜冷冷一笑,缓缓步下。

越往下,喧哗声越清晰,这些年来西界越发的热闹了。

终于耐着性子走完那长长的石阶,暗河沿岸仍旧人来人往,有衣衫蓝缕者,有雍容高贵者,各个面无表情,只偶尔能见几个神色匆匆,步伐甚快者,一眼便知不是西界中人。

凌司夜无意地瞥见了暗河中那坐船头垂钓的老者,视线只停留了须臾便不再注意,他要找的人,在船尾。

船尾,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和那老者一样的衣衫蓝缕,满脸胡渣,头发蓬乱。

“可有消息了?”凌司夜走近问到。

“公子可是想买消息?”男子抬头看向凌司夜。

“金叶子十枚。”凌司夜说着从袖中取了一个锦盒,扔了过去。

那男子接过,直接藏入怀中,看都没看一眼。

“塞外有人来。”似乎是哑谜,旁人根本听不懂,凌司夜却懂。

“本…我要确切的消息!”凌司夜冷冷问到。

“塞外有人来,仅此而已。”那男子根本没有一丝畏惧,依旧淡淡答到。

凌司夜蹙眉,不在多问,转身就走。

塞外有人来,说得不正是他宫里那两个妃子所在的狄胡族吗?过些日子狄胡的使者就到了。

原来,他寻觅已久的黑勾玉落到他们手上了。

回到阶梯旁,方想运动一跃而上,却见沿着阶梯分布的灯火逐渐灭掉,不一会儿,整个上空便是无尽的黑暗,看不清何处是尽头。

凌司夜蹙眉,不得不步上阶梯一步一步朝上走,双眸一沉,待他寻到暗河源头,取了西界统治权,定要先将这该死的石阶毁了!

良久才到了墓门处,那婆婆又出现了。

“公子欲往何处去。”婆婆笑着问到。

“往生台。”凌司夜道。

“公子可见过三生石旁彼岸花开?”婆婆甚是认真。

“不是故人。”凌司夜答到。

“公子可有想记之人?”老婆婆又问到。

“来一碗忘情水。”凌司夜撇了撇嘴。

婆婆将手中清水递上,凌司夜一饮而尽,一尝便品出是深藏的雪水,清凉甘甜。

饮罢,将手中碗筷摔向墓门,墓门才缓缓打开来。

“公子慢走。”婆婆笑了笑,看着凌司夜远去的背影,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口道:“公子天命之人,切勿忘尽天下人啊!”

说罢,墓门才缓缓合上。

027马路消息

“最近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总看到宫门一大太监宫女进进出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