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只尖头长靴,玄色调,镶金丝边,即便是一针一线都是极其精细,往上,身姿挺拔颀长不已,玄色长裤,束腰紧身衣衫,图案是远古的图腾,大大小小皆是用金丝缝制而成,披风是暗暗的血红色,很是宽大,再往上,一张清瘦的俊脸,五官轮廓深邃,鼻梁高挺,双眸深邃,右边眼角一侧纹着一个红色怪异的图腾,像是一只彼岸花,却又似一朵火焰。

一切的一切,无不透露出一种气息来,高贵。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林子里更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是,四周原本隐藏着的野兽毒物们却都安安静静了下来,就连一般的虫鸣也没了。

他止步,线条分明的唇畔泛起一丝清冷的笑,掌心弹开,骤然,掌心上燃气了一朵妖红的火焰,翻掌覆手之间,便将那朵妖红火焰直直朝一旁大树上射了过去,瞬间便化作了点点火星,丝毫无差地落在宽大的树叶上,不过须臾,火树银花,四周顿时被照亮了。

原来是火魔烈焰啊!

小狐狸心下这才定了下来,世间多魔者,有的是入魔之人,有的,天生就是魔者。

火魔,天生为魔,司掌火。

火魔是个骄傲而懒散的家伙,不会不惹他,他不会随意开杀戒的,最怕的就是遇到血魔和纸魔,一个嗜血如命,无法自制,另一个能将一直纸质化作利器,天下任何兵器都抵挡不住。

风仿佛都停止了,四周安安静静,树上的火静静地燃着,仿佛永远都熄灭不了一般,这火,除非是遇到主掌水的魔者,否者还真轻易灭了不了。

烈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翻身跃上大树,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懒地倚了下来,赶了好几日的路,好不容易入了山林,今夜定是要好好休息的,主人交待的任务是把太子殿下引过山,这山洞谁都没过去过,主子这回似乎有些心急冒险了。

静静等待了许久,终于确定那人已经睡着了,小狐狸才敢动,小心翼翼地后退,如非今夜是六月初六之夜,它还真嗅不出什么来。

入万重大山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不会全都冲着它来吧?

魔道似乎也活跃了,这个古老的教派,已经销声匿迹了上百年了吧,怎么突然又有魔者出现了?

是不是魔尊觉醒的时间到了呢?

千百年轮回,即便魔尊觉醒了,回来了,又会是谁呢?

似乎一场大灾难又要降临人世了。

小狐狸小心翼翼地退啊退啊,终于是远离了那火树银花所能照射到的范围,然而,就在它转身的瞬间,却撞到了一个一双腿,瞬间嗅到了气息,惊得连看都不敢看,箭一般嗖地一声便窜得老远,幸好幸好,夜黑天高,什么都看不见,似乎没敢多留,不停息地朝前而去,它暂时不找小娃娃了,这儿的危险太多了,它还是回到山的另一边去吧!

方才那人,一定一定也是魔者,很重很重的嗜血的气息,它都能想象到他那两个尖锐的牙齿咬在它身上的感觉,只稍一口,它便也会入魔,永生永世为血魔之奴。

男子一袭白衣,身姿颀长,脸上带着一个银白的蝶形面具,遮挡了一脸的苍白之色,然而唇畔的毫无血色却是一览无余,双眸没了一贯的静默如水,却是瞳眸血红,阴沉着,仿佛失去了一切理智一般。

六月初六,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魔性尽是显露。

当年在奴宫中险些承受不而丧命,是宁洛怜悯了他,引他入魔道,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每每会有嗜血的冲动,每每魔性大发便要血流成河。

那么多年,百般控制,独独这六月初六,如何都控制不住,甚至连自己都丧失了。

一步一步朝前,阴沉着双眸看着前方那一树妖红的朵朵烈火,还有树上懒懒躺着的黑衣男子。

骤然,男子翻身而起,唐影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他才察觉出来!

心中顿时大惊,戒备地退得老远,厉声道:“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他的声音低沉地可怕。

“路人而已!”烈焰极其谨慎,没想到会在今夜给遇到了影少主,他苍白的双唇,血红的瞳眸,还有低沉冷漠的声音,无不显示着他的魔性暴露了。

或许可以说,此事的这个男子,根本就不再是附着奴宫契约在身,对宁亲王和宁洛惟命是从的唐影了。

唐影那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的唇畔缓缓勾起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就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看着烈焰,灵巧的舌微舔着双唇,两只尖锐的牙齿隐隐可见,浑身上下散发出了极其危险而又诡异的气息来。

烈焰连连后退,身后早已燃起了一股冲天的火焰来,正是备战的架势。

影少主根本没有任何意识的,不得不战!

魔道魔尊身旁有七大使者和魔煞,魔煞宁洛已经将火魔、水魔、血魔寻回了,七大使者以血魔为首,然而,这血魔却尚且不知道魔道的任何事。

宁洛主子似乎有意瞒着他的。

“你想做什么?!”一个凌厉的声音传来,随即便是哗啦啦的水声,不知从何处而来,一下子便将烈火身后冲天而上的烈火扑灭了。

一个身姿如水一般妖娆轻柔的女子,仿佛凭空出现一般,落在了烈焰身后,一袭水色长裙,一头如海藻一般柔软的长发缠绕到腰上,正是水之魔者,水姬。

“他想杀我,难不成我要束手就擒吗?”烈焰怒声道。

唐影却是冷冷一笑,看向了那女子。

“你少找借口,你不会逃吗?我不许你伤痕影一丝一毫!”女子依旧厉声,然而看着唐影的眼色却是温柔无比,很久很久没有见这个男子了,他似乎没有多少变化,即便是魔性暴露,一贯温软的双眸染上清冷凌厉之色,依旧是那么令人迷恋。

“你至今还不对他死心,他心里就只有…”

烈焰话语未落,唐影却早已一手掐住了他的脖颈,动作快得根本就看不到,更别说是躲了。

水姬仍是就痴愣愣地看着唐影,看着他优雅地低下头,唇畔勾起一丝邪惑的笑,尖锐的牙齿渐渐露了出来,挨着烈焰的脖颈就要咬下去。

“死女人,还不救我!”烈焰猛地挣扎,却是似乎撼动不了,唐影抬起头,眸中一丝不悦掠过,仍旧死死地掐着他不放。

水姬这才缓过神来,连忙上前拉扯,“影少主,自己人啊,他是火魔烈焰,自己人,宁洛主子让我们来引太子殿下入山的!”

唐影冷冷地看着她,动作不大,优雅无比,依旧是那么触不及防,容不得一丝商量,大手早已擒住了水姬的脖颈,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看似不着一丝力道,然而二人却皆都一点儿都挣扎不了。

冰凉凉的利牙已经抵在烈焰的脖颈上了,即便是嗜血,他依旧能那么优雅,一如血洗千百禁军一般,不过须臾之间,便能血流成河。

“唐梦!”水姬骤然大叫,百般不愿意叫这个名字的。

“唐梦!唐梦!唐梦!”

唐影骤然怔住,缓缓抬起头看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仿佛触碰到了心底的什么一般,就这么愣愣看着她,双手都不由得松了。

烈焰大口喘息着,好险好险,这时第二次见唐影魔性显露,尚为大发。

水姬却是站着不敢动了,只见唐影张开双臂缓缓将她拥入怀中,一点一点拥抱着,越来越紧,原本嗜血的双瞳渐渐温软了下来,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说,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缓缓闭上了双眸。

唐梦…

唯一能将他唤回来的人。

魔尊、七魔之首,还有魔煞,这三者魔性皆是无法自制的。

水姬一脸的怜悯,大胆地伸手抚拍着唐影的背,烈焰却是一脸鄙夷她,跃上树,懒懒坐着,别过头,道:“宁洛主子真确定太子殿下就是魔尊?”

“我怎么知道,他寻太子殿下回去就为了白狄,没提过魔尊的事情。”水姬淡淡答到,视线仍旧落在唐影身上,也不知道这一回他要睡多久。

然而,远处,一直赶路的唐梦却是突然止步,方才似乎就是那片迷宫一样的林子,怎么就冲起了那么一股火焰来了呢?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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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费章节273六月初六夜

沿着溪流,没有丝毫的驻足停留,本就离着不甚远,很快便回来了。

然而,船上却早已空无一人,那数十名侍卫仿佛中了什么迷药一般,七零八落地躺在岸边草丛旁边。

凌司夜缓缓落了下来,就立着船上,俊朗的眉头早已紧锁。

人呢?

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没有任何异样,亦是没有留下任何交待。

这个女人!

定是寻他去了。

只是,就这么一条道,就不远处,沿着溪流如何会丢,他一路返回,亦是该遇到才是!

抚在船舷上的手骤然一紧,翻身而起,落在了那仍旧昏迷的侍卫旁边,这帮侍卫就连大脑神经都被麻痹了,不到明日早上根本就清醒不了。

玄色长靴一踹,将那为首的侍卫踹翻过身来,并没有任何异样,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凌空远远退开。

这般不费吹灰之力,怕是有了毒了!

显然,那女人同那小娃娃合谋了,毒经虽在她身上,怕是就这么几日,她根本学不会使毒的。

去哪里了呢?

是寻,还是等?

纵身上了穿,在船舷上坐了下来,俊朗的眉宇间隐隐透出了一丝疲倦来,已经好几夜没有安安心心地谁一觉了。

随意吹了一声长哨,丛里一阵声响,不一会儿那啸风鹰边飞了出来,缓缓落在他抬起的右臂上,黑宝石一般的双眸犀利无比。

凌司夜缓缓从修长取出了一弯檀木梳来,做工很是精致,雕刻着诡异的字符,正是唐梦的东西,清晨懒起,即便是伸出荒山野外,他偶尔兴起都会替她绾发,一开始什么都不懂,全然拿她的长发当试验品了,试过几回,已经是有模有样的了。

只让啸风鹰嗅了嗅,便收入袖中了,冷冷命令道:“找她。”

啸风鹰那圆滚滚的黑眸却是盯着他瞧了又瞧,始终不动。

凌司夜犀眸一冷,不悦道:“马上!”

啸风鹰冷不防飞去,直冲上天,凌司夜仰着头,却没有动。

啸风鹰就在高空上不停地盘旋着,过了甚久都没有落下来,似乎一直没有寻到人。

凌司夜心下渐渐不安了起来,然而此时,啸风鹰却是直直朝前方而去,如箭一般的速度!

凌司夜心下顿时大喜,唇畔勾起一抹笑意,几个翻身便是凌空而上,直直追着啸风鹰而去,亦是如箭一般的速度。

一路追踪,也不知道追了多远,凌司夜不得不落下来在树干上借助了力道,再次凌空而去,继续追去,啸风鹰的速度,日行千里,并无谣传。

早就偏离了河道,仿佛是朝着更茂密的林子里而去的。

终于,啸风鹰又停了下来,仍旧是在高空上盘旋着,一圈又一圈,甚至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声鸣叫,似乎很兴奋一般。

凌司夜终于追了上来,凌空而止,蹙眉看着啸风鹰的反映,这畜生兴奋什么呢?

就这么瞬间,啸风鹰却是直直朝下方密林中冲了下去,凌司夜奋起直追,身影很快便淹没在了黑压压的林子里了。

茂林的枝叶将那本就微薄的月光完全遮掩住了,然而林子里却并非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

凌司夜缓缓落了地,拂去落在肩上发上的枝叶,一身戒备,双眸冷沉,竟是不见啸风鹰的踪影,而前方竟出现了一座小屋子,就是建造在巨大的树洞之里,仿佛同大树连成一体,光出敞开的小窗户里透出来,最高的一处小窗户已经是在几仗高的树干上了,窗前还遮掩着枝叶

似乎,这粗壮得五六人才能环抱住的树干就是这屋子,又似乎,这本就是座房屋,看起来像棵树罢了。

这是什么地方,住的是什么人?

唐梦怎么会在这里?

凌司夜心下满满的狐疑,低低吹了几声口哨,却依旧不见啸风鹰的影子。

怎么回事?!

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朝前方而去,这四周明显有人工处理过的痕迹,在屋前一圈花丛形成围栏,空出一小方泥地,种植着一些药草,紧闭的木门前,悬着几窜不知名的干草。

凌司夜跨过了那一圈低矮的花丛,就正对着那紧闭的木门站着,犀眸里隐着戒备,一手握着在随身佩戴的长剑剑柄上。

身子颀长,一袭束身黑衣,笔挺而立,高挺的鼻梁,深邃的黑眸,俊朗无比,一身上下透着凌厉而高贵的气质,然而,从背面看却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不速之客。

“有人吗?”终于冷冷地开了口。

只是,没有人回答。

唇畔冷意浮起,却是拔剑,不过是随手一挥之间,前面的小木门便被劈开了,从中间裂开了,成了两半,轰然到低,与此同时,数把利箭骤然飞射而去。

凌司夜早已戒备,瞬间凌空而起,轻易便躲过了,在树干上落了下来,然而脚才刚着树干,又是数把利箭从小窗户里直直射出。

凌司夜再躲,身姿灵巧地在树上窜着,树干上,早已打开了许多小窗户,利箭接连射出,若非如此根本不知道这树干上还隐藏着这么多窗户。

始终都不见任何一个人影,然而利箭却是不断,甚至能掉转过头,再次朝他射来。

凌司夜却没有一丝慌张,轻易地躲过,唇畔泛起了一抹冷笑,终于是看明白了,原来如此!

追着他而来的并不是什么利箭,而是一种奇怪的活物,有些像鸟,又有些想从,简一般的形状。

一个侧身,再次落在屋子前,直直地站着,仿佛就把自己当作箭靶一般,果然,所有的利箭一般的活物尽数对准了他,围成了一圈,蓄势待发的模样。

凌司夜却根本不让它们有任何准备的机会,骤然挥剑,凌空一个旋转,剑气一圈扫过,只听得噼里啪啦之声,那一群诡异的活物便是接连落地了。

凌司夜缓缓落了下,收起了长剑,手中却是凭空多了一把“利箭”正是那活物,真真同箭长得一模一样,硬梆梆的,似乎有一层坚硬的壳,嘴细长,眼睛极小,就在长嘴两侧。

这东西唐梦定是喜欢,给她留一只耍玩,如实打算着,这才想起,正是来这寻唐梦的!

朝屋里而去,依旧是小心翼翼,然而,手心上一阵疼痛冷不防地传来,骤然止步,这疼痛早已从手心处直直牵连到心口处,待他反映过来时,早已晚了,就是这么快,心口处一紧,眼前随即黑了,整个人失去了直觉。

重重倾倒而下,松开了手,那被他抓在手里的“利箭”一下子跃了起来,凌空悬浮着。

箭身中断处,一张小嘴一张一合,隐隐可见一排小小的利齿。

那细长细长的“箭头”是它的鼻子,可不是它嘴!

就在凌司夜倒下之后,隐藏在四周的小动物们全都窜了出来,做多的便是树上的小松鼠了,还有草丛里的兔子,各种眼色都有,蓝色的最是大胆,蹦蹦跳跳到了凌司夜身旁,这边嗅一嗅,那边闻一闻,三角嘴一张一合,似乎垂涎着什么。

几只蓝兔子这么大胆,周边的小动物也纷纷蹦了过来,将凌司夜围了起来,它们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人肉了,这片迷失之林,很久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亦是很久很就没有任何生物进来过了。

突然,一声长鸣,很是凄惨,只见一直苍鹰直直落了下来,翅膀还没来得及收起,有被撕扯过的痕迹,宝石一般的眸子没了一贯的犀利,却是可怜兮兮地,充满了恐惧。

随即,一群黑鸟直直飞下,显然是追着这苍鹰而来的。

小动物们皆是抬头看着,却是没有多在意,低下头,跳到了凌司夜身上去。

这么难得的美食,足够能饱餐一顿了,怎么还会在意亦是不属于这迷失之林的啸风鹰呢。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木屋里缓缓走出了一个女子来,一袭迷幻紫色长裙,外披着白色轻纱,一头青丝散披,缠绕到了脚跟,仿佛刚睡醒,精致的脸上一脸惺忪,五官秀丽至极,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女子一走出来,围着凌司夜和已经落地的啸风鹰的所有动物皆是急急退了开来,仿佛偷吃被抓到一般,皆是低着头不敢动。

女子一步一步走了下来,看着凌司夜,清秀的眉头微蹙,竟然是个男子,竟然能寻到她屋前来。

然而,原本静悄悄的啸风鹰却是突然低鸣不止,直直地盯着这女子看,仿佛是故人一般。

女子这才看向它,视线扫过那被啃噬过的羽翼,急急将它拾起。

啸风鹰这才安静了下来,仍旧是盯着她看。

“我可不认识你。”她笑了,随手将啸风鹰扔向空中,方才那数只黑鸟簇拥着将它接住便朝屋里去了。

主人醒了,它们便是地继续素食的日子了。

女子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将凌司夜翻了过来,心中顿是一惊,青葱一般的玉指不由得抚上他的脸颊,紧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性感的双唇,一一流连而下。

牵着他的大手来,摊开了手掌,伤口很小,仍已经发紫了,唇缓缓落下了,轻轻地替他将毒血吸允而出,白皙的脸颊渐渐有了红晕。

第一回见过这么俊美的男子,他是怎么入这万重大山,又是如何走近迷失之林的呢?

已经将毒血尽数吸允而出了,女子的唇仍旧没有离开凌司夜的,轻轻吻着,她很喜欢他。

费尽地将凌司夜扶起,所有的重量都加之在她的身上了,一旁的小动物们开始躁动了,第一回见主人这般接触擅闯迷失之林的人类。

女子一步一步艰难朝屋子里而去,她是孤村的孤儿,自小就入了万重大山,以白兽万毒共处,可以说是被它们养大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任何动物,即便是蒙面的妖兽,都不会伤害她。

终于进了屋,这屋子极大,几乎是将整个树干镂空了,一个小客厅,两间房间,一排阶梯,延伸而上,最高可通往大树最顶端。

扶着凌司夜在竹塌上躺了下来,见他一身泥土不由得蹙眉,想都没想便动手解开了他的衣裳,就这么一件玄色的紧身单衣,缓缓退去,纹理分明的胸膛便一览无余了,只是心口上却有一处狰狞的伤疤,似乎有些时日了。

“你是谁呢?”轻声问到,知道他很快就能醒了,只是不是现在,笑了笑,起身来,带着那玄色的衣服便朝门外而去了,洗一洗,明日就可以穿了。

一旁案几上,啸风鹰却又开始低鸣了起来。

六月初六之夜,天地之间魔性最重之时,若不是它在高空搜寻了那么久,怕是也寻不到这主子吧,因为她还没有真正觉醒,兽魔,主掌万兽,即便他这上千年的妖兽亦不得不对她臣服。

不一会儿,女子便回来了,轻轻关上了门,退去了那白色轻纱替凌司夜披上,又看了他一眼,这才朝啸风鹰而来。

啸风鹰有些兴奋,却不敢在低鸣,黑溜溜的双眸看着她小心翼翼替它上药。

而几个小窗户上挤满了小动物们,皆是好奇主人怎么就把人类给带进屋子了,她想做什么呀?

“唐梦,危险…唐梦回来!”

“唐梦,你给我站住!”

“唐梦…你回来…别去…唐梦…”

喃喃声传来,就像是呓语,只是人已经未醒,梦里他一直追着她,她却是一直朝前,头都不回,前方便是万丈深渊了。

“凌司夜,当初我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然后就到西界门前了。”她终于回过头了,笑靥如花,只是脚步仍旧没有停止!

“不要…白素!”

他叫喊着,额上尽是冷汗,只是,睡得沉,梦得深,醒不来。

“做恶梦了?”女子连忙走了过去,挨着他身旁坐了下来,小心翼翼替他拭去额上的汗。

唐梦?白素?

是谁呀?

他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很紧很紧,而她,根本没有挣扎的意思,仍由地他将她拉去怀中,翻身覆下,就埋首在她心口上,口中喃喃呓语这才渐渐淡去,很是习惯,再次安静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