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涟俏大惊,这才想起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在。

“羲风?不可能,那家伙的修为同我们差不多,没那么厉害!”楚隐说道。

“玉邪,你到底怎么了,是你方才梦到什么了吗?”宁洛急急问道。

“是羲风,我梦到的是羲风!”玉邪一脸认真地说道。

只觉得那么梦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地他心头疼了,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还梦到什么了?”蝶依急急问道。

“是羲风,血影不让我们插手,我一鲁莽受了重伤,还有我们手上的兵器都被他幻化成了巨大的血虫,还有…”玉邪说着说着,又开始惊慌了起来。

林若雪早产,且难产了!

就在那个峡谷,太虚住的那个峡谷!

“还有什么?”云容亦急了。

玉邪却看向宁洛,道:“之前太虚带你去的那个峡谷在哪里,就在万重大山里对不对?”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宁洛一脸不解,看着脸色苍白地玉邪,心下隐隐担忧了起来。

这家伙怕是太过思念妻儿,相思成梦了吧!

“你说呀!”玉邪急了。

而就在这时候,前面不远处那堵被血影拦起的血墙却是瞬间坍塌了,支离破碎化成了一道道鲜血吩咐重重落地,四溅起无数的血花来。

七魔七煞大惊,纷纷而前,却见血影一身白衣皆被血水染红,而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石门,那堵石墙终于破了。

“是羲风,你们不要插手,先往龙脉去救人。”血影淡淡说道,没有回头。

“主子,我们…”楚隐急急追上。

“不从命者,不要叫我主子,七煞也一样!”血影冷声,身影一掠便消失不见了。

玉邪整个人却是愣了,和梦境里的一样!

“玉邪,你到底还梦到什么了?你快说啊,主子不会有事吧?”苦哭急急问道。

肖笑亦是大急,都扯住了玉邪的衣袖,道:“怎么会是羲风,你的梦成真了!”

玉邪被这么一推一晃着,这才缓过神来,急急拉住宁洛,道:“那峡谷到底在哪里,我梦到林若雪难产而亡了!”

话一出,众人皆惊,宁洛亦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梦成真,不管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皆并不奇怪。

“说呀!”玉邪怒声,揪着宁洛的手都颤抖了。

“就在龙脉正东方,最深的峡谷里,入谷的道开门了白素花,一片白茫茫的,很容易找到的!”宁洛开了口。

“不用对羲风动任何武器,若梦是真,血影能敌过他的,不要多妨碍!”玉邪急急交待,身影一掠亦是消失不见了。

他不管这噩梦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也顾不上这里是不是需要他了,此时,在他心中全世界就只有一个人是需要他的。

“大家见机行事,都小心点!”宁洛交待清楚了,七魔七煞才纷纷出了魔塔。

然而,到了塔外,却见玉邪被一大批血奴围困着,而血影果真同羲风凌空对峙着。

“我也想去见若雪。”涟俏低声开了口,一脸的担忧,玉邪这梦怕是真了。

“我也想去…”魅離亦是低声,只是,视线依旧落在远处那对持的二人身上,想去找林若雪,又担忧血腥,着实两难。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帮忙。”烈焰却是厉呵一声,便往一批批血奴里冲了去,同玉邪并肩而战。

“想去龙脉,至少得把那船给夺回来!”蝶依眯起双眸,冷冷说道。

“那是自然!”楚隐冷笑一声,却先她而往一侧的大船而去了,船上亦是一大批血奴把守!

“宁洛,我们是不是该听血影的话,往龙脉救人?羲风是他的手下,羲风的性子他自是了解的,龙脉的人定然会当作人质的!”司徒忍说道。

“但愿吧!”宁洛点了点头,而剩下的人便是迫不及待纷纷往那黑压压的人群里去了。

上空,血影和羲风高手对峙,皆不动神色,没有任何大的动静,只是早已暗涛汹涌了。

而下方,鲜血飞溅而起,刀光血影,战况激烈,整片海域都被染成了红色,伴着海平线那渐渐落下的夕阳,场面悲壮而又凄凉。

涟俏却是一手死死拉住了宁洛,另一手紧紧握着匕首。

二人都看着血影和羲风,谁都不让对方动手,却是谁都想动手。

他们看得清楚,从血影背后流窜而出的黑白之光似乎渐渐弱了。

“这羲风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厉害,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那双臂和脸究竟是怎么回事?”宁洛问道。

“那家伙之前是同我和血影一起进魔塔的,他就一心想寻羲雨。”涟俏说道,若不是方才听玉邪提起这个名字,她早就把这个人给忘了,就以为他早命丧魔塔里了!

“魔塔?”宁洛蹙起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出来的,出口都布下七重山结界,当初他也没到十九层,我们是从后面入的,从第一层往上走,那地方没天没地的,也没有任何借力点,后面是血影拿他当借力点了…然后…”涟俏支支吾吾了起来。

“然后怎么了?”宁洛急急问道。

“然后…然后我也就跟着…猜了他一脚,本以为血影的力道,加上我的,这家伙是活不了命了,没想到…”涟俏继续说道。

“这十八层驱魔塔只会灭了他的魔性,不可能如此助涨他的修为的,这家伙身上似乎带有一煞气!”宁洛思索着,俊朗的眉头紧紧锁着。

“这魔塔里不会还有其他地方吧?”涟俏狐疑地问道。

“没有,以十九层为界,往上是修魔塔,往下是驱魔塔,不可能再有其他空间的!”宁洛认真说道。

“但是这家伙就出来了,不是吗?这里头定有其他出口,或许其他空间的入口!”涟俏却很是肯定了,七重山绝不是那么轻易能破的!

而就在二人这几句话之间,血影却突然被狠狠震开了,随即追随而来的是羲风挥出的一道道凌厉的血气。

“血影!”涟俏大喊,想都没想便睁开了宁洛的手,飞身而去。

而底下七魔七煞亦全都看了过来,纷纷凌空而起。

玉邪大喊出口,“涟俏,回来,那血气你看不到,会伤着!”

而宁洛早已追了过去,魅離一急,手中绿色的藤蔓连忙甩出,将宁洛困住,狠狠拽了回来,道:“宁洛,你的伤没好!”

“放心!”涟俏回头看了他一眼,拔起了手中那青铜匕首来,落在了血影身前,骤然,一声声利器撞击声传了过来,却并没有看到如何兵器打斗的声音。

涟俏就护在血影面前,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了血影,只见他心口出一道伤口早已血流不止!

“定是那匕首,挡住了血气!”玉邪开了口。

宁洛这才放心下来,仍旧盯着涟俏,双唇紧抿。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找林若雪去!”魅離却是大喊,随即掉头往一旁的大船而去,船上的血奴已经灭了大半了。

玉邪缓过神来,看了血影和涟俏一眼,咬了咬牙,亦是跟着魅離而去了。

“云容,哭笑,无情,楚隐,你们去帮忙,其他人留下。”宁洛开了口,而前面护在涟俏身前的那堵光墙已经渐渐清晰了。

那是一堵七彩光墙,七彩之光就从那把青铜匕首里流窜而出,轻易就抵挡羲风所有的急攻,就连从他手中流窜而出的两股血流亦是破不了这堵光墙。

血影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涟俏手中的匕首,眸中掠过了一丝复杂,当初夕儿的肉身亦是被这匕首所灭吧。

羲风完全被挡在这七彩光墙之外,血影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一手覆住了心口上的伤,手中里泛出了黑白之光来。

“血影,你怎么样?我抵挡不了多久,这匕首太耗功力的!”涟俏低声说道,她其实并不多了解这匕首,这一道七彩光墙亦是出乎她的意料,感觉一身的功力,甚至是血气都被这匕首不停地吸了去,真真撑不了多久的。

“不碍事,你退开吧,让我们尽快敢到龙脉去,人质都在龙脉地宫里,就若雪的下落不明。”血影说道,终于是一把拉开了涟俏。

而羲风早就注意到了一旁大船上激战的那群人了。

“你以为他们到得了龙脉吗?告诉你,一个都别想逃!”羲风冷哼一声,转身便朝大船而去。

血影身影一掠,追了上前,很快便在他面前拦住了,淡淡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羲雨在哪里吗?我告诉你。”

“说!”羲风脱口而出,急了。

“她死了,死在夕儿手上,若要报仇寻我一个人便好,七魔七煞与这件事无关。”血影淡淡说道。

羲风却是连连后退,一脸不敢相信,厉声,“不可能,她没有死!”

原本冰冷的双眸转而阴鸷,看向了一旁的宁洛,质问道:“你们把她带哪里去了?”

涟俏一惊,连忙护到宁洛身前,亦是厉声,“关宁洛什么事?是她自己不知好歹!”

“当初她定是出来寻你们的,七魔七煞以宁洛为首,这笔帐血影逃不掉,你们七魔七煞亦逃不掉!”羲风冷声。

宁洛却将涟俏拉到身后,道:“若真算起来,账永远都算不清楚,尤其是你们血族!”

“都得死!”羲风怒声,眸中阴鸷掠过,血,骤然从身后涌出,仿佛惊涛巨浪一样,朝众人直直扑来。

而就在这瞬间,同样的是一股鲜血,从背影背后翻涌而出,浪高过羲风,根本不给他任何缓过神的机会,就这么瞬间将他吞噬了。

而血影身后的众人都惊了,这血是血影的“原血”,血族之人身上都有“原血”,这血一旦动用,心脉之伤便永远都好不了!

“影主子!”司徒忍惊得怒瞪口呆。

“去帮玉邪…”血影淡淡说到,鲜血却不断从口中涌出。

而前面那么被血浪淹没了的羲风,仿佛是落入这毒水大样一样,瞬间被腐蚀地尸骨不存。

血影的原血,剧毒,比当初血狐心头一滴血还毒!

根本就看不到羲风的任何残缺了,只有那那血水中渐渐挣扎而起的一股血注,同这鲜血的色彩有所差异。

“影,你愧对血族…你不配为血族之首!”

“血影,你会是血族灭族的罪人!”

一声声讨伐,一声声怒骂,从那股已经渐渐落下的血注里传来。

血影静静地听着,看着,一句话不说。

船上,厮杀已经停止了,所有的血奴随着羲风的湮灭而消失了。

宁洛他们几个就站在血影身后,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终于,那声声质问彻底消失了,那血注亦是彻底落下了。

血影缓缓转过头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整个人就这么昏厥了过去。

给读者的话:

这一章,不解释了,反正你们懂的…我昨晚真睡不着…

518万事皆有变数作者:猫小猫一切归于平静。

天已经彻底黑了,唯有远处隐隐可见灯火,是龙脉的方向。

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怕是早就惊动了龙脉,陆长老该有所防备了吧。

大船上,司徒忍亲自掌舵,玉邪站在船头心急着,目测着到龙脉的距离,这一路上并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只能等船再靠近一点,在运功飞离了。

心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林若雪啊林若雪,你说的,你一定要等到我回去!

血影仍旧昏迷不醒着,心口上的血已经止不住了。

云容心细,留下了照顾了。

众人都在船板上,没人敢多去烦玉邪,此时,所有人都围着涟俏质问呢!

问的,正是她那把匕首的来头。

“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楚隐一脸坏笑地逼近,只是,随即便被宁洛不着痕迹地推开了。

“离这么近作甚?”宁洛冷冷问道。

“嘿嘿,宁洛你这媳妇可不简单,若不是他替血影挡那么一会儿,怕是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得便那血浪吞了。”楚隐笑着说道。

原本紧绷的神经突然就这么松懈了下来,谁都想寻点玩笑,缓解缓解。

“俏俏,你定还有事瞒着大伙吧?”魅離也开了口,小心翼翼地摸着涟俏插在腰上的青铜匕首,冰凉凉的,触感不错。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累不累啊,我想睡觉了!”涟俏打着呵欠,反正宁洛在,她才不怕这群人。

“散了散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到了龙脉可没那么顺利,也不知道陆长老会怎么做。”宁洛淡淡说道,手已经搭上涟俏的肩了。

“那啥,宁洛,你同涟俏…”蝶依说着,贼兮兮看着宁洛那搭在涟俏肩膀上的手,故意拉长了尾音,意味深远。

“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羲风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好歹也得查个清楚!等夺回了龙脉,我还得回这魔塔来!”烈焰说道,至今已经神经紧绷着。

这话音一落,原本好不容易才不那么沉闷的气氛顿时又闷了起来。

“也不知道血影的伤怎么样了,反正我是不走的。”楚隐淡淡说道。

“我想跟玉邪去找若雪。”魅離表态了。

“我也想去找若雪!”涟俏急急说道。

“俏俏,你师父会现在吧,怎么说我们也把你安全给带出来了。”蝶依认真问道。

“应该会,指不定他还在那峡谷里。”涟俏淡淡说道。

“他和林若雪在一起。”玉邪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急急回头,玉邪不知道何时早已站在后面了。

“是你梦里的?”涟俏问道。

“嗯,就在那峡谷中。”玉邪说着看向了宁洛。

“之前他救了我,也是带我去哪里的,十分隐蔽,是个隐居的地方。”宁洛说道。

“我自己去寻她便可,你们把血影照顾好了。”玉邪说罢转身便要走,船行得很快,从这里到龙脉已经可以一鼓作气,不需要再借助外力了。

“玉邪!”涟俏连忙叫住了她。

“放心,我对你师父都放心了,怎么,你对他不放心?”玉邪笑了起来。

“我同宁洛跟你同去,其他人留下来,宁洛的伤,我也想问个清楚。”涟俏淡淡说道。

骤然,一片沉默,宁洛的伤,宁洛的命,早在忘忧城的时候,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不知不觉成了禁忌的话题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那我就不去了,你俩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俏俏可别忘了套套你师父的话。”魅離连忙开口,打破了沉默。

“成,宁洛,你们放心走,有我和司徒忍在,区区一个陆长老守不了多久的。”楚隐满满地开了口。

“你这是什么话,说得好似我们其他人都成了累赘。”蝶依没好气说道。

“嘿嘿,我这不一时心急嘛!宁洛走了,咱也个当老大的机会嘛!”楚隐赔笑地解释道。

“那还差不多!”蝶依睨了他一眼。

众人皆是笑着,玉邪看了涟俏一眼,终于是点了头。

船越行越快,三人的身影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漆黑的海面上了。

而船舱内,血影仍旧晕迷不醒着。

众人送走了宁洛他们便都纷纷进船舱去了,楚隐去换了司徒忍的班,掌起舵。

舱内,暖塌上,血影静静地躺着,暖暖的被褥抱着严严实实的,只是这手却依旧那么冰凉。

云容小心翼翼地守着,生怕出了什么大事。

七魔七煞蹑手蹑脚地接连走了进来,在一旁盘腿而坐,说话声压得很低很低。

无情爬了过去,看了血影一样,低声问道:“云姨,怎么不把这面具拿掉?”

“拿不掉,我试过了。”云容低声说道。

“为什么,能戴上就能拿掉,这玄铁再重,也不过一顶面具而已。”蝶依低声问道。

“我试过了,根本就动不了,我也不敢太用力怕扰了他。”云容回答道。

“罢了罢了,主子估计也不想拿掉这面具,否则不会戴上去了,玄铁该有多沉啊!”魅離说道。

“这伤不会出什么大事吧,血影虽是不死之身,但不会就这么昏迷不醒吧?”苦哭问道。

“我看未必,入了修魔塔,万事皆有变数,同为心魔阶,魔煞便可同他匹敌了,若是魔煞出了幻界,我看这事情定有变数!”司徒忍认真说道。

“我看也是,羲风就是个例子,真不知道那小子的修为如何这么一日百进的,也不过才几个月!”烈焰说道。

“我看这一切都在涟俏那匕首上,太虚铁定知道!他都能救得走若雪,定是知道羲风的底细!”肖笑也开了口。

“就盼着若雪能顺顺利利的!”云容长叹了口气,之前在魔塔里一路上就见玉邪神色不对劲了。

且不说这是夫妻之间的心有灵犀,却说林若雪是玉邪的玉奴,他怎么能感受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