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怀疑…”太虚如实答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素骤然怒声。

“主子,小的都同宁洛说了,就是堕魔之地的守护者,趁机逃了出来,谁知道堕魔之地被封,就进不去了。”太虚又是一脸焦急地辩解,这辩解还真是不掺假。

“一个守护者,你能知晓这么多事?”白素反问道。

“主子,你们在场所有人的年纪加起来都比不过我,我活太久了,魔道的一切我都知道。”太虚又说道。

“当真?”凌司夜冷冷问道。

“千真万确,小的魔道创始活到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是瞒得过我的。”太虚又说到,还有些骄傲。

“当真?”白素认真问道。

“不假!”太虚认真回答。

“很好!”凌司夜却是大笑了起来,道:“你到底是血族什么人?”

太虚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的话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他可不是血族之人,在场的可都知道了。

虽然经常说谎,但太虚这才现在,自己根本不是圆谎的料,圆一个谎便需要另一个谎言来圆,所以,他根本就不是说谎的料!

涟俏在一旁双手都握成拳了,紧张着,心下一直暗暗期盼着师父其实是骗她的,其实他就是血族之人。

太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白素笑了笑,道:“影是血族之首,我从来就不知道有人在血族里的地位能超过影的,太虚,你说呢?”

“这…”太虚终于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的做法有多愚蠢了。

还以为,大家怀疑他是血族之人,他不解释,就可以撇清楚了。

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漏洞在这里,除了血影,何人能够安然无恙活过那么上千年呢?

正要开口辩解,凌司夜却是拦住,道:“不解,问完了,你一起来回答!”

“太虚道长,我还想请教一件事。”白素又是笑了笑,而这笑,令太虚不禁毛骨悚然了起来。

终于,明白!白素所说的还有好多账没同他算是什么意思了!

“凌司夜下咒,灭魔道,你又在哪里?羲风他们那几位长老是在魔道灭后,一百年后才觉醒,恢复了血族之躯的,你呢?”白素认真问道。

“我…那个…”太虚支支吾吾了起来。

而凌司夜那深邃而凌厉的双眸这才同他对视,又道:“魔塔被封,是因为堕魔之地,而非当年子虚乌有吧?”

也不等太虚开口了,白素又道:“且不说你的修为在我俩之上,就单单你有魔塔的活地图这点,至少能说明你上过魔塔吧!”

太虚被说着真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当一两句质问抛过来的时候,他还能思考思考,还能应付应付。

而当这两人不再给他时间缓冲之时,他只能听了。

白素话音方落,凌司夜便随即接着,又问道:“你是先上了魔塔,后成为堕魔之地的守护者,还是先成为守护者,而后往魔塔上走,一层层闯出来的?”

“还有,那把匕首到底是哪里来的,别告诉我那把匕首便是当年子虚带出来的!是镇住堕魔之地的神器!”白素说着,手一紧,轻易取了涟俏腰上那青铜匕首,魔光缠着,十分好看。

所有的问题都被抛出来了,这时候,两主子都看着太虚道长,等着他来一一解答。

太虚回头看了看宁洛,却是大笑了起来,道:“我就一句话,那把青铜匕首得确是当年子虚带出来的那一把,我便是守护这青铜匕首之人,同子虚一起出了魔塔,这匕首是当年魔道先祖从魔塔最高处直刺入堕魔之地的,我当然走过魔塔的每一层!其实的,虽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太虚这几千年来,一件伤天害理之事都没做过,更没有阻碍过魔道什么!”

似乎,这话能解释了前面很多问题,就连淑太后都感觉自己这儿子和儿媳妇有些逼人太甚了。

只是,白素仍旧不就这么算了,冷冷道:“为什么现在你入不了魔塔,也入不了堕魔之地?”

“我…我不想解释那么多,我现在也不是魔道之人,无可奉告!”太虚怒声说道,转身就要走。

“师父。”涟俏急急追上。

而凌司夜却比她还要快,已经落在太虚面前了。

“堕魔之地的事情还未交待清楚就想走,是你自己说要等我和白素出来,一道封了魔塔,你在怕什么吗?”凌司夜冷冷问道。

同白素都是多疑之人,若非问个清楚明白,怎么会罢休。

且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的平静虽然来得极不容易,却似乎比他预计的轻松了很多。

“与你无关!”

太虚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态度终于是硬了起来,他又不是打不过他俩,不说就是不说,他们能拿他怎么着?!

“很好,从此,堕魔之地亦与你无关。”凌司夜冷冷说道。

“你!”太虚一急,又暴露了自己对堕魔之地的在意,越是在意,便说明越有秘密!

“宁洛,送客。”凌司夜冷冷说罢,还真就不追究,转身便朝主座上而去。

“堕魔之地早同魔道无关,我是守护者,只同我有关系!”太虚认真说道,真是被逼得不得不争到底了。

或许,这诸多一点,七魔七煞们也都知道,只是这些孩子终究没有这两个主子来得狠和绝!

凌司夜转身,英气逼人,冷声道:“普天之下,除了狄胡,一切都归我魔道所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太虚惊了。

“你只能往狄胡去,不得过孤城半步。”凌司夜一字一句说道,不仅是魔塔,连万重大山都不允许太虚进入了。

“凌司夜,你未免欺人太甚了,我太虚帮你们还少吗?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吗?”太虚亦是彻底怒了。

“宁洛,送客!”凌司夜还真就不近人情了,看都不再多看太虚一眼了。

白素在一旁看着,心下冷笑,这家伙已经是将激将法玩得炉火纯青了,看样子,以后自己还是要小心点喽。

太虚果然是被凌司夜这傲慢的态度气得双眸里都快冒出火花来了,骤然厉声,“我偏偏要往魔塔去,你奈何得了我吗?”

“试试。”凌司夜冷哼,眸中一丝玩味稍纵即逝。

太虚二话不说,一个翻身,随即直冲上空。

凌司夜看了白素一眼,随即跟上,一样一招一飞冲天。

而白素懒懒倚着,一手支着头,一手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敲扣着,魔光之绳可是还没有放开呢!

“你家主子欺人太甚了。”涟俏嘀咕着,也急急跟了上去。

宁洛无奈,他看得出来得,这是凌司夜的激将法,太虚果然上当了。

上头,激战已起,只见五色之光和四色之光纠缠着,而凌司夜并没有出于劣势,冷玄剑的剑气弥补了不少,加之太虚要防备他的“盗术”,两人若是速战速决,应该勉强算是平手,若是持久战,怕是太虚撑不住,他纵使太厉害,都撑不了多久,自身的限制,时间总是有限。

这也正是他身份的秘密所在了!

涟俏在一旁看着,且别说插上手了,就是靠近都难,眼睁睁看着师父气色越来越差,身子越来越弱,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一样,心下顿惊,急急落了下来,寻宁洛帮忙了。

而下方,宁洛早就劝说起白素了。

“尊上,太虚既有难言之隐,何必多深究,至少从天朝到龙脉在到魔塔,这一路,太虚有相助而无相害,就连涟俏亦是帮了大家不少,如若在相逼下去,会不会显得魔煞欺人太甚了?”宁洛淡淡说道,话却也一点不客气。

白素直起身子来,笑了笑,道:“宁洛,你打算什么时候娶了涟俏?”

而涟俏正要落了下来,没听到前面的话,只怒声道:“白素,我师父哪里对不对你们了,何必这么苦苦相逼,没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知道你们是怀疑我师父说的都是谎话,怀疑他根本就是子虚,只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血影多内疚,多愿意提起之前的事情,你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和凌司夜现在做的,不正是在逼着我师父解开伤口吗?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提议封住魔塔,为的也是魔道好,难道就不能给他留点秘密吗?”

白素心下顿时一颤,为的正是血影,看着涟俏,没说话。

“我是他的弟子,可是我现在也不相信他,但是我选择相信,我相信他的话,而相信他的为人,白素,你们就不能把他当作觉醒过来的子虚,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问了吗?”涟俏又说道。

见白素这反应,涟俏心下一喜,知道了自己说到她心里去了。

急急又道:“多年后,当所有人都离去了,想必血影醒来后,一样会帮着魔塔,一样会不愿意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的!”

果然,涟俏是对的。

白素的手送了,从她手上蔓延而上的魔光之绳顿时显现,随即断裂破碎。

宁洛亦是一喜,连忙上前,道:“尊上,这件事,如果有什么让你们不放心的,我宁洛来担保。”

这,也许会是宁洛这辈子最后悔,又最不能后悔之事了,只是,现在,他看着白素,十分认真。

七魔七煞终于也一齐上前来了,齐齐下跪,司徒忍为首,道:“尊上,我等不相信太虚,但相信宁洛!”

白素长长叹了口起,道:“宁洛,为难你了。”

今日这情形,最为难的莫过于宁洛了吧!

而这个时候,骤然一声巨响,只见上空一道强烈的白光将两个人狠狠震开。

太虚先落了下来,有些站不稳脚,似乎都是内伤,不见皮外之伤,而凌司夜却是落在了白素身旁,正是为质问她怎么放开了束缚之绳,见七魔七煞跪了一地,骤然蹙起眉头。

而太虚眸中隐隐泛出泪光,第一次这么告诉自己,不要负了宁洛的信任,只是,有些事情,总是身不由己。

“罢了,太虚道长,你还是赶紧去炼丹吧。好好把宁洛照顾好了。”白素淡淡开了口。

不待凌司夜开口,七魔七煞齐声,“谢尊上谢魔煞大人!”

凌司夜看得出白素的异样,也不好多追究什么,没说话,只是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挥了挥手,七魔七煞皆是兴奋,拥着太虚退了下去。

淑太后这才松了口气,事情终于过去了,接下来她可是要好好替白素安胎了。

正要上前去,无情却急急拦住,道:“太后娘娘,还先走吧,主子好像心情不怎么好。”

“小孩子懂什么。”淑太后瞪了他一眼,正抬头,却见凌司夜横抱着白素往龙脉顶飞了去,一身招呼都没打。

“一定是不难过了,俏俏姐姐一定是故意提起血影的。”无情说道。

“哎呀,你别再说了,这一提起来,我心里就堵着难受,那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他一面了。”淑太后感慨着。

这一老一小就这么聊开了,无情终日跟着这些老大人们打交道,早就不像是个七岁的孩子了。

而上方,凌司夜和白素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白云漂浮而来,遮挡了半个龙脉顶,久违的宫殿,还是那么熟悉,她的闺房,一切摆设,他也都熟悉。

凌司夜将白素小心翼翼放在暖塌上,转身倒了杯水过来,道:“哪里不舒服了?是不是坐太久了?”

“太虚的事情…”白素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方才涟俏那两句质问,突然让她有种负罪之感。

凌司夜没说话,等着她解释。

“太虚还真没做过什么对不住我们的事,当初他若有异心,投靠了血族,也许今日入住龙脉的就是他了。”白素淡淡说道。

凌司夜只是看着她,仍旧没有回答。

白素想良久,拢着眉头,又道:“凌司夜…我们是不是真的欺人太甚了…太虚,其实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呵呵,怎么,良心发现了?”凌司夜打趣地说道。

“或许,他一直都在编谎话,他就是子虚,当年的左使,曾经血族之首,如果是的话,那就能解释一切了吧,至于他不入魔塔,不承认这身份,定是不想记起过往吧?”白素猜测道,完全猜错了,只是,似乎只能这么猜了。

这样的经历,同血影多像呀!

凌司夜突然明白了过来,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笑了笑,道;“既然都不深究了,还猜那么多做什么?”

“宁洛都做了保证,就不追究了吧!”白素急急说道。

凌司夜无奈笑了笑,道:“不是说大婚之前,都听你的吗?怎么,遇到事情又肯征求我的意见了?”

“商量商量嘛!”白素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会逮机会嘲笑她呢?

“不想追究急不追究了,先养几日我回魔塔吧,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封印了那魔塔来得安全。”凌司夜认真说道。

“还真有点好奇堕魔之地是什么样子的。”白素说道。

“你想都别想,这件事,宁愿错过,不愿犯错!”凌司夜认真说道。

给读者的话:

又变天了,还是先更上来,还有一更,马上写,争取尽早免得同步晚了,找不到编辑…

551最大的隐患&梦生的命数作者:猫小猫是夜。

龙脉下了一场暴雨,一整夜电闪雷鸣,惊得所有人都无法入睡。

就只有小梦生睡得最香,这孩子一旦睡着了便是雷打不动的。

而远处,汪洋之上,波涛汹涌,层层大浪拍打地魔塔,一浪高过一浪。

从远处看,这高耸的奴宫魔塔犹如一艘的汪洋上飘摇颠簸的大船一样。

然而,实际上,它却是依然矗立,纹丝不动。

岂会那么轻易倒塌呢?

根基极深,即便如今这根基正为一点一滴侵蚀着。

堕魔之地便是魔道的根基所在,那巨大的血池就位于这根基的最中央。

池子里的血从中间开始向四周沸腾着,仿佛烧开的水,滚烫着,而冒出的烟亦是血红色的。

原本恶臭的血腥味就很重了,而此事更是浓地令人无法呼吸,似乎只要一触及到,便会被这血腥味所吞噬了一般。

时不时这令人窒息的空气里会传出一个尖锐的声音,犹如利器划过玻璃,时而是尖叫,时而是猖獗的大笑。

疯子都没有这么疯狂过吧!

一旦这声音传出来,这整池的血便开始沸腾起来,仿佛要溢出来一样,只是好几回都是都触及到了岸边,却怎么都溢出不出来。

而后,那声音便渐渐弱了下去,似乎是低鸣哭泣,又似乎喃喃自语,不知道诉说着什么。

如果,有一日这池中里的毒血溢出来了,如果,有一日这毒血流出了堕魔之地,流出了魔塔。

那会是什么时候,那又会带来什么灾难。

这毒血能到的地方,便是她所能掌控的地方,封印封得住她,却封不住她的能力!

又是一阵猖狂而肆虐的笑,才刚刚消停地大血池又开始渐渐沸腾了起来,一点点一点点,开始池面开始上升了。

从此反复着,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但是总有一日,她会做到的!

于此同时,龙脉这边。

无情惴惴不安着,太虚告诉宁洛的是子虚乌有已经死了,而他所知道的是乌有并没有死,被封印在堕魔之地了。

越发的觉得这事情似乎可大可小,究竟要不要说出来呢?!

这时候,众人困在洛府上,挤在客厅里。

太虚和涟俏送来了热茶和糕点,都出自太虚之手,十分可口好吃。

“呵呵,太虚道长,你这不会是打算贿赂我们了吧?”魅離笑着说道。

“咳咳,这事不许再提了,谁提我跟谁急!”太虚一脸认真说道。

无情见了,原本要开口的,却还是把话吞了回去了。

过几日主子定会同太虚一起赶赴魔塔封住整座塔楼的,这也是太虚一直想做的,如此一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无情如是想着,原本不安的心这才稍稍定了下来。

“嘿,小子,你想什么呢?”烈焰凑了过来,一身的酒气,早就喝过两场了。

“没什么。”无情回答着,躲到一旁,很不喜欢这酒气。

而另一边的林若雪亦是抱着梦生急急躲开,生怕烈焰兴致一来,闹出什么事来。

太虚乐呵呵地端上热茶来,道:“我来抱抱,这孩子胆子大,倒是你们夫妻俩怕着怕那的,这么一整晚抱着,也不累?”

林若雪小心翼翼把梦生让了过去,笑着道:“女孩子,胆子小点好。”

夫妻俩还真是一整晚邪轮流抱着,不放心把她放在榻上。

太虚看着梦生这一脸熟睡的样子,忍不住伸手逗她的小脸,道:“这孩子刚出声那会儿还像玉邪,怎么越大越像你了?”

“孩子不都这样,而且女孩子更是十八变!”云容走了过来,似乎很疼爱这小梦生。

“看样子这小梦生命数不错了!”太虚说道。

“怎么,你还会算命不成?”玉邪挑眉问道。

“我师父还真是会看相,这点从不坑蒙拐骗!”涟俏说道,拉着宁洛凑了过来。

整个屋子人的注意力顿时因太虚那句话而集中在小梦生身上了。

只是,这姐儿依旧是睡着,才不管多少人围观,更不管天塌地陷呢!

“怎么说,难不成这娃娃将来会有大出息?”玉邪急急问道,比林若雪还急了。

“女娃娃有大出息可不算命好啊!”太虚锊着白胡子,乐呵呵说道,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幅道骨仙风的模样了,今日总算事情是过去了,自然不再忧心忡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