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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莲生这话听的李思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这是要给她添妆?有新郎给新娘添妆的吗?

“不用!我的嫁妆够了。”李思浅吸了口气,一口回绝,以后他的就是她的,不用搬来搬去的折腾。

“嗯,”端木莲生没有坚持,低头瞄着手里的杯子,突然问了句:“这一阵子林大娘子对你很不客气?”

第143章 外翁的心结

李思浅不禁茫然,他说的这个不客气指的是什么?林大娘子除了拿目光刺她,别的没做过什么事啊!

李思浅脸上的茫然让端木莲生暗中叹气不止,他就知道她不肯留心这样的阴私暗流。

“你心地坦荡,这是好事,可也不能不留心这样的人心阴私,林大娘子才色出众,顺遂惯了,若折在哪里,必定记恨在心,寻要报复,她和……府里来往极密,你要时时留心防备,若象现在这样一味茫然不知,岂不要吃了大亏?”端木莲生的教导一点也不客气。

李思浅歪头看着他,他真当她茫然不知?真当她是个毫不使心的傻丫头?唉,既然这么看她,那他为什么要娶她?

她既然嫁了他,肯定就得过一辈子,这一辈子得过好,他最好不要误会她。

“她能让我吃什么大亏?若你要娶两个妻子,一个是我,一个是她,我不得不把她放到最重要的位置,甚至放在你前头,可你只能娶一个妻子;若她要进门给你做妾,我也必须慎重对待,得把她放到仅次于你的位置上去看着,可她贵为相公家嫡女,绝不可能给你做妾,这两样她都不能,我理她做什么?”李思浅看着端木莲生反问道。

端木莲生被她这一番话问呆了,李思浅眨了下眼接着道:“在内,她是外人,我何必理她?在外,她想对我如何岂能由得了她?这得看你和林氏一族处的如何吧?这就在你而不在我了吧?我理她做什么?”

好半天,端木莲生才轻轻吁了口气,眼里亮光闪动,嘴角绽丝笑意,笑意越来越浓,突然大笑起来。

“是我多虑了。”端木莲生一阵畅快大笑,站起来伸展了下胳膊,悠悠然然背到背后,边往女儿墙走边道:“天色不早,早点歇下吧。”

“哎!等等!”李思浅突然想起件事,唯恐他一纵身就跳没了,赶紧跳起来去追。

“怎么了?”端木莲生刚要落起的脚落回去,回头看向提着裙子飞奔过来的李思浅。

“是这样,我大嫂快要临产了,我怕……那个,听说宫里的稳婆最好,你能不能……”

“我知道了,宫里的稳婆……”端木莲生沉吟了片刻:“不见得好,阿娘当年陪嫁了几个稳婆过来,手艺极好,明儿我就让黑山送两个过来。”

“多谢你!”李思浅眉开眼笑。端木莲生莞尔,“别多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我走了,早点休息。”

“你也早点休息!”李思浅笑的跟花儿一样,十分殷勤的挥手告别,这个人还是很有几分用处的么!

田老爷子总算赶在重孙子满月和李思明大婚前,赶回了京城。

李思浅跟外翁感情最深,又即将出嫁,外翁不住李府,她就打起包袱搬到隔了半个城的外翁家住去了。

傍晚,李思浅亲自下厨给外翁炒了盘韭菜蛋、一碟清炒丝瓜,又炝了盐水虾,外加一碟醉蟹,温了壶酒,和外翁对酌。

“外翁就喜欢吃浅妮子炒的菜。”田老爷子挟了口韭菜,嚼的很是享受。

“味道怎么样?你孙女儿我的厨艺又见涨了吧?”李思浅给外翁斟上酒,瞄了眼颜色鲜亮的两碟子炒菜,很是得意。

“只要浅妮子做的,外翁都爱吃!”田老爷子答非所问,李思浅嘟嘴道:“外翁也不夸夸我的厨艺!”

“妮子啊,外翁是生意人,讲究个实诚,不能乱说。”田老爷子一本正经,李思浅顿时大叫:“外翁太坏了!下次不给你炒菜吃!”

田老爷子抿了口酒,哈哈大笑。

李思浅陪田老爷子喝完了一壶酒,厨娘送了两碗鱼面进来,李思浅没吃几口,田老爷子却吃的痛快。

饭后,丹桂泡上茶,田老爷子舒舒服服躺在摇椅上,轻轻叹了口气:“我家浅妮子也要出嫁了。”

“是啊,我居然也要出嫁了。”李思浅长叹一声,比田老爷子还感慨。

“那年你阿娘出嫁,我到你外婆坟前,跟她说了一夜的话。”田老爷子陷在回忆中。

阿娘的婚姻不是愉快的话题,李思浅想着桃花筑内的污糟,顿时觉得心塞。

“有你那年,我收到你大哥的信连夜赶过去,”田老太爷神情怆然,“那一阵子,外翁几乎夜夜梦到你外婆,一闭上眼睛就梦到她瞪着我、伸手掐我。唉!也不怪你外婆生气,都说你外翁我慧眼识人,活到现在就走了一回眼,害了你阿娘一辈子!”

李思浅默然。

“那时候我恨的想杀了他,可又觉得也许他一时糊涂,一辈子谁没犯过糊涂?后来,外翁死了心,他不是糊涂,他是丧心病狂,外翁看透了他,又觉得让他干脆利落倒头死了,那是让他占了便宜,人哪,要是能在舒心畅意中倒头死了,是福气。”

田老爷子闭着眼睛,仿佛在品味女婿那些年的舒心畅快和自己的揪心煎熬。

“他种下因,得自己尝到果,你们娘四个进京,外翁就替他打点,让他也进了京城。”田老爷子嘴角带着几丝笑意,李思浅眉梢挑起又落下,她起过疑心,李老爷临时改任,那一家三口进京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巧?果然,所有的巧事后头都有一双看不见的推手。

“没想到你们这仨孩子的福报比外翁想的好多了。”田老爷子笑的皱纹象一朵花,“前儿回来,我中午先去的衙门口,浅丫头,人哪,活的怎么样,全在脸上!我一年看他一趟,就今年看的最舒心,这么些年他心里的猥琐卑鄙丑恶,总算都浮到脸上来了,看舒心了,外翁竟有几分后悔,这么个小人,外翁竟跟他计较了这么些年!怪不得你阿娘常说外翁净计较些不该计较的,你阿娘心胸开阔,这点比外翁强。”

“那外翁就……不理他了?”李思浅惊讶了,外翁虽没明说,她却知道外翁布置多年,一心要让她那个爹过的煎熬困顿、内忧外患、不得安宁,难道就这么突然想开了?

第144章 添堵1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外翁现在做什么不做什么,又何尝不是在给将来种因?”田老爷子绕口令一般,“前儿看到他那张脸,外翁就知道,他前半生种下的因已经结果了,不用外翁再多事,外翁不管他了,你也别再管了。好了,咱们不说他,说说你,浅妮儿,外翁最担心的是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李思浅故作轻松,她知道外翁担心什么,阿娘的遇人不淑,让外翁心碎自责了半辈子,如今她要出嫁了,外翁害怕她也象阿娘那样遇人不淑。

“浅妮子比你阿娘有福气,可外翁老了……”田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

“外翁!您一点儿都不老!外翁放心,那个孙女婿您也看到了,本性不坏,您孙女儿我又这么有本事,拿下他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外翁只管放心!”李思浅撒娇卖痴大包大揽。

“好好好!”田老爷子笑起来:“我家浅妮子本事大得很!要论起嘴巴甜脸皮厚脑子活络,你阿娘十个不及你一个,我只担心你一件,别恃强太过,女儿家,一定要柔顺。”

“我哪有什么好恃强的?”李思浅嘀咕了一句,她要嫁的是位手握重兵、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大将军,她怎么恃强?

“又跟外翁装糊涂,外翁的话你明白得很!”田老爷子横了她一眼,“从小到大,高家哥儿也罢,姚家哥儿也好,你都敢骑到人家头上欺负!那高家哥儿、姚家哥儿不愿意娶你,难道不是嫌你这只河东狮太凶悍?”

“外翁!”李思浅被田老爷子说的又羞又恼,叉腰大叫,“你到底是谁的外翁?”

“你阿娘就是太刚强!你不能学你阿娘,做女人,一定要象水,对男人,就得拿出水滴石穿的软磨功夫,要柔、要韧,得谦卑,你这张牙舞爪的性子得收着些!”田老爷子不客气的接着教训。

李思浅长长吐了一口气,跺脚抱怨道:“外翁净瞎教训,你也不看看你那孙女婿是什么货色,我敢跟他张牙舞爪?从定了这门亲事,我就一心一意想着怎么讨好他,您不帮帮我,给我出出主意,还教训我!外翁您怎么能这么当外翁呢?”

田老爷子呵呵呵呵笑起来:“前儿,外翁从一个衙门,又到了另外一个衙门口,外翁运气好,想看到谁就看到谁了。正巧啊,看到有个小子买了匣子银丝糖打发小厮送人,也就半个时辰,外翁就吃到了新鲜脆生的银丝糖。”

“……”李思浅呆了,这么巧的事也能让外翁撞见!

田老爷子点着目瞪口呆的李思浅又哈哈大笑了一阵子教训道:“浅妮子,这一回可不能再凶了,记着,要柔,以柔克刚。”

“知道了,我都记下了。”李思浅有气无力,不停的点头。

“浅妮子啊,还有件事,就是你的嫁妆。”田老爷子接着道,“靖海王府不太平,外翁的意思,你出嫁这事,最好别太张扬,低眉顺眼的进门,这样才不会多招人嫉恨,也不至于让人家防备太过,你记着,除非你要唱空城计,不然让人家低估你才最好。”

“嗯嗯嗯!”李思浅拼命点头,这话她懂,就是扮猪吃老虎么!

“你这嫁妆,不易招摇,明面上走个中庸,外翁给你备的嫁妆,你悄悄带过来,让那小子知道就行了。”田老爷子切入正题。

李思浅歪着头,突然笑道:“外翁就不担心那小子贪我的嫁妆?”

“哼!”田老爷子抬手拍了下李思浅的脑门:“没出息的小妮子!就你那点嫁妆,人家能看得上眼?你这妮子又犯傻,你也不想想,那小子打了这么多年的胜仗,攻下南周那么多城,别的不说,就各城府库,就得有多少银子?”

“外翁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敢把这些银子装自己口袋里?那岂不是……”李思浅话没说完,就被田老爷子横回去了,好吧,算她天真!

难道他真敢发打仗财?李思浅揉着太阳穴,这太颠覆她纯洁的小心灵了。

九月里李家都是大事,李家嫡长孙全哥儿的满月酒过后没几天,就是李思明娶亲这件大事。

从李思浅看望那趟后,李思汶的病就渐渐好了,也开始出来走动,全哥儿的满月酒和李思明的婚礼,李思汶都回来了,李思浅太忙,没顾上和她多说话,只看她黄瘦的厉害,和乔嬷嬷感慨了一回,让乔嬷嬷寻了些阿胶等东西送过去了几回。

进了十一月,田太太、宋大奶奶和刚进门的王二奶奶都开始忙碌李思浅出嫁这件大事。

头一天铺家俱就出了意外。

照规矩,新娘子这家俱都是量好房子,照尺寸做出来的,摆进新房,讲究个恰到好处,可做新房的枇杷院上房,原本的隔断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往东边移了一尺多,这一移,东厢的家俱就摆不下了,西厢却空出来。

靖海王府管事嬷嬷、林王妃的陪房邵嬷嬷话里话外的意思,这隔断是死的,肯定动不了,是李府量错了尺寸。

乔嬷嬷气的脸都青了,量尺寸是她亲自带人来的,量了两三遍,就是错,也不能错的这么离谱,这明摆着是有人故意使坏,可这事没证据就不能乱说,只把乔嬷嬷憋的胸口痛。

“……量错了尺寸做坏了家俱都是常事,这成亲千头万绪,哪能处处严丝合缝?这真不是嬷嬷的错……您看年地,这差的也不多,床头这柜子摆不下就别放了,先放到厢房去,要是嫌空,干脆放个花架好了!……唉哟,这算什么大事,就算不合适,谁敢说什么?咱们两家不挑剔,看哪个敢多嘴多事?……”邵嬷嬷拼命和稀泥,劝大家别那么讲究,随便摆几件家俱是那个意思就行了。

乔嬷嬷哪肯将就,一面急打发人回家看有没有合适尺寸的家什,一面指挥着几个粗使婆子搬来挪去,想法设法摆进去。

第145章 添堵2

“怎么回事?”正乱成一团,端木莲生背手站在门口,冷声发问。

“二爷来了!”邵嬷嬷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又急忙挺胸迎出来:“回二爷,这是有规矩的,这新房明天吉日之前,二爷不能进来,这规矩是大事……”

“怎么回事?”端木莲生的目光越过邵嬷嬷,盯着乔嬷嬷问道。

“这房子春天里量好的尺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东厢竟比量尺寸时短了一尺多,西厢倒长出一尺来,姑娘的嫁妆都是可着尺寸打出来的……”

“这墙是死的,还会动不成?量尺寸……”邵嬷嬷急急截住乔嬷嬷的话替自家辩白。

“枇杷院粉刷布置是你管的?”端木莲生寒着张脸,打断了邵嬷嬷的辩解。

“是。”在这府里,下人们对端木莲生的畏惧甚至还在林王妃之上,邵嬷嬷下意识的屏声肃容,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多解释。

“寅末之前,照着家俱把隔墙移好,差一寸晚一分,我就把你和你一家子送去挖矿。”端木莲生口气轻淡的仿佛就是吩咐邵嬷嬷沏杯茶给他。

邵嬷嬷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乔嬷嬷目瞪口呆。

靖海王府正院上房,林王妃凝神听婆子禀报完,挥手屏退婆子,侍立在炕前的张嬷嬷瞄着她的脸色,带着几分忧虑低低道:“真没想到,二爷竟这么护着这位二奶奶。”

“是不是真护着她还说不定呢。”林王妃话说的慢条斯理,“这些年他处处跟我作对,我说了是,他必定要做个不,这许是要打我的脸呢,再看看吧,他若真是对那丫头用了心……哼!我正求之不得呢!”

天还没亮,晚睛轩灯火通明,李思浅已经沐浴出来,正裹着件宽大的细布长衣,端坐在屋子中间,闭着眼睛,由着喜娘念着吉利话儿绞脸。

“二姑娘来了!”是金橙恭敬中带着些许警惕的声音,李思浅睁开眼,坐在她对面的姚章慧已经站起来迎上去。

“二奶奶这边坐,大娘子正忙着呢。”姚章慧一颗心提起来,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警惕,张着胳膊档在李思汶面前,把她往旁边让。

李思汶好象是嗯了一声,顺着姚章慧的示意坐下,对满屋疑惑、警惕的目光浑然不觉,只目光定定的看着李思浅,怔怔的出神。

姚章慧站在她前面,狐疑的盯着她看了半天,见她一动不动,慢慢退回到李思浅身边坐下,看李思浅绞脸也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瞄李思汶一眼。

李思汶嫁人后,她几乎没见过她,这一眼看见,李思汶的变化之大,让她惊疑不定。

“她来做什么?她怎么象个鬼一样?”趁着李思浅换衣服的机会,姚章慧挤到李思浅身边低低问道。

李思浅正扭着纽子的手顿了顿,下意识的往外瞄了眼呆呆怔怔的李思汶,“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以后慢慢告诉你,你放心,她不会怎么样。”

“还是看紧点好!你看她那个样子!”姚章慧哪能放得下心,李思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要是不放心,就跟金橙说,让她找人传个话,让柳姨娘接她过去说话好了。”

“对!这样最好!”姚章慧飞眉赞成,出门寻了金橙,不大会儿,就有个小丫头畏畏缩缩的进来请李思汶,李思汶呆了片刻,也不说话,起身跟小丫头出去了。

黎明的靖海王府处处张灯结彩,却是肃穆多于喜庆。

枇杷院不说了,邵嬷嬷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了,总算在黑山等人的帮助下,将两面隔墙往西推了一尺回去,破坏的墙面再粉刷是来不及了,只好用细绢先裱上。

隔墙两面稍稍仔细就能看出修补过又没能修补好的痕迹,乔嬷嬷一句话不说,甚至连看也不多看一眼,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这么大的动静,林王妃必定知道了,也许王爷也知道了,自己一句多话,竟招出这样的事!这简直是给大娘子拉仇恨!大娘子可还没进门呢!可她哪想到姑爷竟是这样的性子……

姑爷这样性子,大娘子嫁了他,到底是福还是祸?

从靖海王府到李府的迎亲线路上,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端木大帅在京城百姓、特别是女子心目中那是相当的有地位,他的婚礼,比他大捷进城更引人瞩目。

毕竟大捷进城的大礼隔几年就能看到一回,大帅亲迎这样的场面,也许一辈子只能看到这一回。

端木莲生的迎亲队伍出了靖海王府,这队伍和靖海王府的氛围差不多,喜庆不足,肃穆有余。

最前面开道的六对年青统领,是端木莲生亲自挑出来的,端木大帅治下严谨,十二名年青统领被挑中身负如此重任,兴奋加紧张,脸上都不会笑了,只顾专心致志的控着马,眼角余光瞄着前后,绝对保证整齐划一,这事可比大捷进城要紧多了,千万错不得!

这六对的紧张严谨感染了其它人,从鼓手到喜娘,竟也肃穆起来,一行上百人,步伐居然起落划一,一场世俗热闹的亲迎礼,竟走成了另一场入城大捷!

小高一身大礼服,挤身在四对男傧相中间,不停的斜着一身吉服、端坐马上、脸色微显阴沉的端木莲生,越看火越大,娘的!他摆出这张脸这是什么意思?

小高的脾气,忍字跟他风马牛不相及,又瞄了两眼,就耐不住了,松开缰绳,上身往后倾向端木莲生,自以为委婉客气,“喂!你把脸板成这样,给谁看的?”

“嗯?”端木莲生的心情并不象他的脸色那么不好,挑起一只眉,看着小高反问了一句,“那这脸上该摆什么表情?”

“这个……”小高语塞了,他又没亲迎过,哪知道要摆什么表情!

“反正!就是不能你这样!对对对!有了,你得笑!就这样,笑!”小高一张脸笑的花儿一般,从端木莲生面前扭过去,再扭过来,就差再竖根兰花指了。

第146章 亲迎

端木莲生眼睛都看直了,他知道他二,不知道他二成这样!

端木莲生硬生生扭过头,再多看小高一眼,他怕自己就得暴笑失态,刚刚偏过头,脸上的笑容就再也绷不住了。

“哎!你!笑啊……”小高见端木莲生不但绷着那张脸,还扭头不看他,急了,话没说完,却被周围哄然暴起的‘嗷嗷’声打断,这突然爆发的尖叫喝彩声把小高吓了一跳,难道自己这一笑有这么大魅力?小高一时忘了端木莲生的笑,骑在马上,洋洋得意的四下点头致意。

迎亲队伍越来越肃穆的倾向被满街的尖叫喝彩声打断,走到最前的鼓手伎人们最擅趁风转向,在喝彩声中,正演奏着的庄重有余的迎归古乐顺滑的转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喜事成双。

喜洋洋欢快的节奏一起,就把队伍的节奏打乱了,被刚刚的整齐划一拘的浑身难受的喜娘们兴奋的甩起帕子,舒舒服服的扭起了腰。

专管指挥散吉利市儿的红雨想起掌礼郎倌的交待:哪儿热闹就往哪儿撒!什么时候热闹就什么时候撒!这不正是哪儿都热闹的时候么!红雨手比脑子快,抬着一筐筐沉重的吉利市儿,早就累的胳膊酸的壮丁们跟他的手势一样快,亮闪的铜钱系着大红的双喜结儿漫天飞出,中间不时夹着几个小银锞子、绣金荷包。

这群壮丁是红雨仔细挑认真练过的,要求吉利市儿要撒的跟下雨一样均匀,这一把把铜钱撒出去,金灿灿不怎么象雨,更象是往烈火上猛撒的油,人群里的尖叫声更加刺耳。

小高瞪着密密麻麻笼在半空、几乎没个停歇的吉利市儿,顿时心情大好,嗯!到底是大帅,大方!有派儿!

端木莲生被小高的花儿笑破了功,再看到小高那幅得意洋洋四下致意的模样,这笑差点出了声。

作为一枚以冷酷无情著称的大将军,端木莲生这是头一回在大庭广众之下满脸笑容。

满街的看客痴女们被他的笑容惊呆了,大帅笑起来如朝阳初升,太温暖人心了!

尖叫已经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激动,好象还该做些什么……

帕子又飞来了,香袋也飞来了,还有珠花,甚至刚刚抢到手的吉利市儿。

这一趟过去,整个京城……不,整个天下最闪闪发亮的男神就是别人家的了,这密密麻麻砸过来的物件里多半数都盛满了伤感。

小高盯着从自己面前嗖嗖飞过的各式物件儿,眼花缭乱,大帅就是大帅,这么微微一笑,就把自己的风头抢光了!

怪不得敢娶浅妹子……咳!能娶咱家浅妹子是他的福气!哼哼!他跟浅妹子一成亲,自己是浅妹子兄长,那就是他家兄长!哈哈!大帅怎么啦?往后见了自己,照样得先见礼叫声哥哥!他敢不笑,自己就能训他!

小高越想越得意,也不躲闪那些又飞回来的吉利市儿了,头昂的高高的,比刚才更加洋洋得意。

去年进城被砸时,端木莲生不说火冒三丈,也十分恼怒,这一回,看着朝自己飞来的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物件儿,端木莲生只觉得又是新奇又是好笑,笑归笑,出于一种说不清的原因,他极不愿意那些东西落到自己身上,在那些香袋、帕子飞近之前,扬起马鞭一一挑开。

端木莲生心情不错,马鞭舞的如流星似闪电,可也只能护得住眼前那一块,还是红雨眼皮活络,急忙示意撒吉利市儿的众壮丁,一把把铜钱迎向那些饱含乱七八糟感情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红雨挑的这些壮丁都是功夫相当不错的,头两把还有几分别扭,后来越撒越顺手,越拦越兴奋,你来我挡端的热闹非凡。

好在靖海王府到李府虽不近也不算太远,在端木莲生累倒之前,迎亲队伍进了李府大门前的巷子,将大队的看客挡在了巷子外。

李思汶跟着小丫头进了桃花筑。

秋蕊透过门缝,看着李思汶进了上房,等了一会儿,悄悄开门出来,掂着脚尖走到上房门口,俯到门缝上侧耳细听。

没等她听清楚,冬烟从后面‘啪’的拍了她一巴掌,把秋蕊吓的差点一头撞到门上。

“听到什么了?快告诉我!你听到什么了?”秋蕊急忙转身,推着冬烟往厢房退,冬烟边退边拧头问道。

“二姑娘回来了。”秋蕊没答冬烟的话,意味深长的说了另外一句。冬烟嘴撇的象个倒八字。

“今儿可是大娘子大喜的日子,那屋里……”秋蕊努着嘴:“哭成那样,成心给人家添晦气呢!”

“告诉太太去?”冬烟眼睛亮了。

“你也真是,太太那么好性儿,才不会跟那两个贱人计较,再说,太太知不知道……有什么打紧?关键是咱们老爷。”秋蕊话里都是话。

“老爷今儿可高兴得很!要是让老爷知道……哼!她都这样了,再要是惹怒了老爷,非把她赶出去……”冬烟说到一半,突然明悟了,对啊!找机会把那个老虔婆赶出这桃花筑,把那老货赶走,再想办法把秋蕊这贱货赶走,这院子,老爷,就是自己的了!

“去告诉老爷!”秋烟想的兴奋,拎着裙子就冲了出去,秋蕊优雅的抖了抖帕子,斜完冬烟,又横了眼上房,一个是过了气的老货,一个笨的不透气的蠢货,岂是自己的对手!

“老爷,二姑娘回来了,哭的厉害,还有姨娘,劝不住,眼看要闹出大事了,秋蕊姑娘实在劝不住,请老爷回去镇一镇。”婆子照冬烟的吩咐,压低声音,提心吊胆和李老爷禀报。

李老爷一脸欢畅笑容顿时凝结了,心里的怒火一股接一股往上窜,汶儿有什么好哭的?这必是柳氏这个贱人从中弄鬼!这贱人成天生事,看在汶儿的面子上,他不跟她计较,没想到她越发放肆,竟敢在端木大帅上门迎亲这个当儿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