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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儿低头看着手上笼的五彩珠串儿,还有二叔,阿娘说二叔自从娶了二婶,就对她和阿娘一点也不好了,可她怎么没觉出来呢?二叔给她的东西比从前多,也比从前好,这个珠串她就非常喜欢……要是阿娘看到,肯定又要说太俗……

“大姐儿睡着了?”门外传来小丫头刻意压低的询问声。

“睡着了。”

“还是再去看看吧。”

极轻的脚步声渐近,玉姐儿赶紧闭上眼睛,肯定又要叫她到前面磕头听经,她不想去!

脚步声渐远。

“告诉你睡着了,还不信,这下放心了吧,坐吧,咱们做着针线说话儿。”

“嘻嘻,大姐儿真是个傻大姐儿!”

“你这是什么话!不能这么说大姐儿,大姐儿人多好呢!”

“我知道她是个好人,可她还是傻!林家大娘子那么坏,连我都看出来了,可大姐儿还对她贴心贴肺那么好,林家大娘子会害死她的!”

“你又胡说!”

“我才不是胡说!上回你们不也这么说?我都听到了,他们都说林相公死了,是咱们爷害的,林家把咱们家当仇人呢,林家大娘子是来报仇的!”

“就你聪明,不许胡说!”

“姐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嘛?哼哼!我就知道我说的对!咱们府上除了大姐儿,没有第二个傻子,所以林家大娘子就把主意打到咱们大姐儿身上了,哪天说动大姐儿,往咱们爷或是夫人碗里放点毒啊药啊什么的,咱们爷和夫人那么聪明,毒是毒不死的,可这事一闹出来,满京城一传,咱们府上的名声就坏透了,爷和夫人还怎么做人哪?要不然呢,就把大姐儿往沟里带,毁她的清白啊,坏她的名声啊,把她教唆成不孝不悌的人啦,总之,大姐儿那么傻,肯定会被林家大娘子带坏的!”

“好啦,就你话多,有夫人呢,哪能容林家大娘子得了手。”

“那可不是,你看看大姐儿现在,一见夫人就甩脸子,要不是林家大娘子调唆,能这个样儿?唉,我觉得吧,林家大娘子说不定是想害死咱们世子夫人!”

“又胡说!”

“你想啊,咱们世子夫人那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病根儿,唉呀对了,你说,怎么那么巧,王妃一去世,这病根儿就找到了?姐姐,我听说,王妃对咱们世子妃还有咱们大姐儿根本不是真好!你说说,咱们世子妃这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吃了那么些年的药,吃的可都是王妃的银子,王妃跟咱们世子、跟咱们爷、跟咱们世子妃,那可是八竿子打不着,世子妃那么吃药,比吃银子还厉害,王妃得多心疼啊,肯定巴不得世子妃早死呢!”

“这也是人之常理,大姐儿跟咱们爷是嫡亲的叔侄,打断骨头连着筋,林家姓林,林大娘子跟林王妃亲,跟大姐儿有什么亲的?”

“就是啊就是啊!世子妃病着这么些年不好,肯定是王妃不想让她好,想让她早点死呢!如今可算好了,王妃先走了,咱们世子妃总算能清清静静的养养病了。”

“唉,大姐儿这些天总说要过去陪着世子妃……”

“我醒了!”玉姐儿突然坐起来,大叫了一声。把门口奉命闲话的几个丫头吓的差点一头跄在地上。

“大姐儿醒了!”菊黄急忙收了针线奔过去,“刚醒吗?渴不渴?”

“我都听到了!”玉姐儿鼓着腮帮,十分生气。

菊黄心里一阵乱跳,竟有几分手足无措,这位姑奶奶也太不照常理行事了!

“大姐儿都听到什么了?”菊黄只好陪笑接话。

“菊黄姐姐,你告诉我,阿娘真的要到城外静养才能好么?”玉姐儿眼泪汪汪看着菊黄,只看的菊黄心里酸软,“是。”

“阿娘说过,她离了我一天也活不了,可阿娘离开我这么多天了,我想阿娘,我很担心她,菊黄姐姐,我没听林大姐姐的话,我就是想阿娘了。”玉姐儿抽泣起来:“我梦见阿娘……梦见阿娘跟我说,她活不了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菊黄忙搂住玉姐儿,她本来就有些嘴笨,这会儿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菊黄姐姐,你带我去看看阿娘好不好?我想阿娘,我就看一眼,看看阿娘是不是还活着……菊黄姐姐,我害怕……害怕阿娘……菊黄姐姐……求求你。”玉姐儿搂着菊黄边哭边求。

菊黄一阵胸闷,到底是这位大姐儿傻呢,还是她们傻?这一惊一乍、一哭一求,有章法的很么,果然是姓端木的,天生的会使手段!

“大姐儿,奴婢哪有本事带你走那么远?要不,奴婢想办法去一趟,替大姐儿看看世子妃,你说好不好?”

“不好,我要亲眼看见阿娘,菊黄姐姐,你就帮帮我吧!”

“要不,菊黄姐姐去跟夫人说一声?让夫人带大姐儿去一趟?”

“二婶肯定不肯的,菊黄姐姐,我想阿娘……”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夫人不肯呢?夫人那么疼大姐儿,肯定不舍得大姐儿难过,一会儿夫人来了,咱们跟夫人说好不好?”菊黄柔声劝说,玉姐儿靠在她怀里,时不时抽泣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第214章 请她回去

玉姐儿要见姚世子妃这事,李思浅可做不了主,端木莲生冷着张脸,半分通融的余地也没有,“你干脆告诉她,她阿娘已经死了。”

李思浅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站起来往后面静室去。

“夫人,大姐儿总这样不行,您还是想想办法吧。”丹桂紧前一步,再一次建议。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大姐儿跟我不是一天两天,我得拿她自己的孩子待,感情的事,没有捷径,最笨的法子才是最好的,大姐儿不是笨人,不过老关在笼子里,有点养残了罢了。”

“大姐儿这边不行,二娘子那边得想想法子,林大娘子老这么跟着二娘子一趟趟往咱们府上跑,时不时的提起世子妃,真是烦人!”丹桂很恼火,林大娘子提世子妃,她也不能捂她的嘴不是。

“嗯,这个倒可想想想办法。”李思浅步子一顿,是啊,林明月老呆在端木睛身边不回家,这事可不行!

玉姐儿没得到允许,哭的声嘶气短,李思浅只好坐在旁边看着她哭,心下也跟着凄惶,这所有的人事中,玉姐儿最无辜,她被拴在姚世子妃腰带上长大,如今却一下子被抛出来,失恃之痛确实难捱。

“今天法事就结束了,明儿回去,你就该开始读书、习字、练琴,做针线,每天还要有半个时辰跟我学管家,好了,累了就歇一会儿,等一会儿我让人来接你到前面磕头。”

见玉姐儿哭声渐弱,李思浅站起来,声音虽柔却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玉姐儿眼睛红肿,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不肯点头,李思浅不等她点头,轻柔的抚了下她的头顶,转身就走了。

转出来,李思浅叫丹桂近前问道:“王府那边,就吩咐回事处的袁婆子吧,让她递话给林二娘子身这的人……”

丹桂附耳上前,连连点头,转身出了大相国寺侧门走了。

林明月号称要陪伴端木睛,住在靖海王府不走,林明玉心里说不出的什么滋味,忍不住一趟趟往端木睛那儿跑,每趟看到林明月,都觉得碍眼无比。

林明玉从端木睛院里出来,想着林明月那幅比睛姐儿还象主人的派头,林明玉心里一阵接一阵的泛恶心。

上了车,随行的邵嬷嬷挤上车,脸上想挤出愤怒显出来的却全是兴奋,“二娘子!可不得了了!”

“出什么事了?”林明玉正心情不好,自然没好气。

“二娘子,您也知道,这府上门房里的袁婆子,是我二侄子的表姑的妹妹的小姑子……”

“有话快说,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破亲戚!”

“是是是,就是因为有亲戚,那袁婆子跟我说了件事,袁婆子说,前儿晚上该她值夜,如今他们府里人少……”

“有话快说!”林明玉没耐性了。

“是是是,袁婆子说,她看到大娘子去了她们王爷屋里!”

“什?么!”林明玉差点跳起来,“你仔细说,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袁婆子说,那天夜里该她当值,现如今她们府里人少,她就想偷个懒,从她们王爷住的书房后头绕过去,正好看见大娘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袁婆子说,真是女要俏一身孝,大娘子那一身雪白,真跟天仙一样,说是大娘子提了个食盒,就那么进了她们王爷的屋子,袁婆子吓坏了,就没敢走,幸好也就半盅茶的功夫,大娘子就出来了。”

“无耻!无耻!”林明玉觉得自己快要气裂了,她就觉得她不对劲,果然,她把主意打到守志表哥身上!真是无耻之极,无耻!

车子一进宁海侯府,林明玉跳下车子就往阿娘院里冲,一头扎进曲夫人怀里,话没说出来,先哭了个气断肠回。

“这是怎么了?”曲夫人吓坏了。

“阿娘,她无耻!无耻!”林明玉好不容易从痛哭里抬起头,将邵嬷嬷的话说了,“阿娘,要是守志表哥……守志表哥……”

“娇儿别哭,你守志表哥还是孝期,他不至于……”

“不行!阿娘,不行!万一……万一……”

林明月比她漂亮比她有才,万一守志表哥被她迷住了呢!

“这话也是,你别急,我这就去找你太婆商量,明月不回自己家好好给她翁翁守孝,老在王府呆着,孤男寡女的也不怕人家笑话。”曲夫人也很生气,二房败落了,这脸也不要了!

“阿娘!”林明玉拉着阿娘不松手,这是重点,可不是最重点。

“我知道我知道,你跟守志的亲事,也得赶紧定下来,我先去跟你太婆商量,这两天就去趟他们二爷府上,把这亲事定下来!”

“嗯。”林明玉蚊子般‘哼哼’了一声,松开阿娘,又推着她往外去。

江老夫人没等曲夫人说完,脸上就浮起了浓浓一层恼怒。

当年林相在时,二房处处盛气凌人,便宜占尽,如今到这个时候了,还要便宜占尽!这都不是占便宜的事了,明知道二姐儿跟守志自小儿青梅竹马,她还要下手抢,不要脸的东西!

至于她当年嫌弃守志没出息,嫌林氏太精明,对这桩亲事死活不肯的事,自然要略过不提啦。

“你去!去一趟棋盘胡同,就说我的话,明月一个没出阁的女儿家,又不是没有家,成家累月在人家住着,成何体统?林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就说我的话,立刻把她接回去!好好在家给她翁翁守孝,哪儿也不许去!”江老夫人大发脾气。

婆子领了话,赶紧出门去棋盘胡同住着林家女眷的林王妃那间陪嫁院子,黄老太太病重,林明月的阿娘盛太太气的浑身发抖,却一句话没敢驳,只好叫了个婆子出去雇了辆车,到靖海王府去接林明月。

李思浅回到府里,就听说了林明月被接回棋盘胡同的事,嘴角翘起,笑眯眯进去了,这林大娘子,得意时不知道留三分,失望的时候竟还敢往她身边伸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第215章 找岔

第二天,曲夫人就上门寻李思浅说话来了。

端木家三兄弟父母皆无,所谓长兄如父,这亲事自然要和最年长的端木莲生和李思浅商量。

李思浅早就料到她要来,却不敢答应,端木守志愿不愿意娶林明玉,这事她可说不准。

送走曲夫人,端木莲生从后面踱出来,脸色不大好,自从被勒令在家守制,他哪儿也不方便去,平时忙极了,骤然闲下来,很有几分不适应,这心情也就不大好。

“那妮子太毛糙,不行!”端木莲生坐到炕上,话说的不容置疑。

“这是老四的亲事,虽说长兄如父,你还真打算当这个父啊?我看咱们还是别多操这个心,有人来说亲,就和老四说一声,他点头咱们就说行,他不点头就说不行,管那些干什么?”李思浅挪过去,趴在端木莲生背上给他捶肩。

“不能这么说,”端木莲生这会儿很有大哥风范,“老四太老实,有点傻。”端木莲生想着困在树上的端木守志,得给他挑的好媳妇。

“傻?”李思浅傻了,端木守志傻?怎么可能!

“脾气也太好,得给他寻个能支撑王府的媳妇儿,林家二娘子不行!林家更不行!”端木莲生态度非常明白坚决。李思浅不说话了,这话很对,林二娘子那样的,确实不适合支门立户,端木守志脾气确实太好。

那明天就借口守孝,先拖个两三年再说吧。

林贵妃病的重了,官家传了口谕,着发还林家被抄没财产府邸。京城一直暗流涌动,整个朝廷都在揣摩官家的意思,难道林相要翻案了?难道……

隔天,就有密折弹劾端木华和俞相公,还有王相,官家留中了其它所有的弹劾折子,只将弹劾端木华失职的折子发到了中书省。

这一张折子如同热油锅里浇了一瓢冷水,顿时热闹了。

端木莲生脸色铁青,狭长的凤眼眯成一条缝,盯着手里的折子:厉大将军火烧火粮草劫了税银是他失职,失职当斩!

李思浅瞄着他的脸色,轻轻将折子从他手里抽出来,一目十行扫了一遍,重又塞回到他手里。

“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要不要找王相公讨些经验?”李思浅建议道。

端木莲生一双眉抬的老高,她居然给他提这样的建议!

“被人弹劾啊,起起伏伏啊,王相公不是最要经验么?”李思浅更奇怪。

“浅浅,这不是经验,这件事……”端木莲生‘啪啪’弹着折子。

“不就是官家要找岔么,扔了这么张折子出来,又不说话,真要是觉得你失职了,粮草啊税银啊都是你的责任,老早把你下大狱了,现在就是不知道官家这岔要找到什么程度他才觉得可以了,这事不得找王相讨教么?我觉得他肯定非常非常清楚官家的脾气性格儿,不然也做不了这么多年的首相。”李思浅也伸手过去弹端木莲生手里的折子。

端木莲生被李思浅说乐了,“你这话……也是,确实应该去找王相公讨教一二,不过,这个时候我可不能明目张胆找他,等晚上吧。”

入夜,李思清拎着包张好手清酱羊肉,一瓶摘星楼的玉壶春,进了王相公的书房。

“好东西!快坐快坐!”头发花白、一身布衣的王相公最爱这两样,耸着鼻子连闻了好几下,忙将桌子上堆的书推到一边,不等小厮摆好,先伸手捏了一块扔嘴里,招呼李思清道:“快坐!这羊肉是张好手亲手做的,这味儿正!”

“先生,官家这到底什么意思?好端端的,端木莲生怎么会失了圣意?”酒过几巡,李思清开口道。

“大长公主三七那天,官家不是去看了林相?当天夜里林相就死了,服毒自杀。”王相公抿了口酒,语气感慨。

“这事我知道,难道是林相?”

“除了他还能有谁?以死相陷,他还真豁得出去!”

李思清默然,林相这个案子,他和老师分析过很多回,端木莲生的可能性最大,他们能想到,林相自然也能想到。

“先生,您说,齐王到底是俞相还是……”李思清不敢再往下说。

“齐王的死,我也想不通,”王相眉头紧皱,“俞相若有这等狠辣手段,早就除掉齐王了,他不敢,若是端木华……没有道理,鹤蚌相争对他才最有利,齐王的死,我想不通。”

“官家会不会疑心齐王的死和端木华有关?”

“不会,”王相公头摇的干脆利落,“哪怕只是疑惑,官家都绝不会饶了端木要莲生,也不知道林相公临死前,到底和官家说了什么,我觉得,”王相公瞄着手里的酒杯,“端木莲生只怕想来找我说说话。”

“王相公好眼力。”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端木莲生一跃而进。

“我可没看见你!”王相公放下杯子笑道,李思清忙站起来添了杯子,端木莲生坐下,这一场酒,三个人直饮到夜半才散。

六月中,大皇子被一道道急令催促,急匆匆赶进京城,却在内侍传了口谕,责令他在宣德楼外跪着,这一跪,就直跪了一夜,天明时分,疲惫之极的大皇子一头跄在地上晕了过去,被几名内侍抬进了燕王府。

当天,秦妃以忤逆罪名,贬为杂役。创下了本朝皇妃做杂役的新记录。

大皇子得了信儿,只恨的以头跄炕,几乎跄出血来。

黑山半跪在炕前垂着头,声音低却清,“我们爷说了,请大爷且宽心,娘娘那边,我们爷已经安排人照顾,娘娘让小的传句话给大爷:娘娘说她没事,习惯了,让大爷别太放心上,保重自己。”

“阿娘!阿娘!”大皇子一声声仿佛声音都在滴血,“儿子不孝!”

“我们爷说,是他连累了大爷,请大爷……”

“连累?”大皇子一脸惨笑,“这几十年,这样的事有多少回?我把命都拿出来了,只求他抬抬手,让阿娘……能活的象个人,天下有这样的父子吗?”

黑山垂着头,一声不能吭。

第216章 变生

弹劾端木华的折子越来越多,罪名越来越五花八门,直到有一张折子,弹劾端木华伙同燕王通敌卖国,妄图裂土自立,官家总算打破沉默,将这份折子发到中书,吩咐彻查。

脾气梗直的杭枢密告了病,案子由俞相亲自主理。

隔天,俞相请了旨,燕王封爵差使全部夺撤,令闭门待查,端木华则被收入大理寺监中,住进了二皇子曾经住过的那个小院。

李思浅挥手送走端木华,叫过黑山,“我不知道你们在外头还有多少人手,不管有多少,如今最要紧的事,是保护好你们爷,日夜不能断人,要眼睛不眨的盯着,听到没有?”

李思浅声色俱厉,黑山心里凛然,急忙重重答应,垂手退出。

李思浅跌坐回椅子上,怔怔的看着炕上那只崭新的靠枕,那是莲生这几天天天坐着的地方。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能……

不要想这些没用的,李思浅抬手拍了拍脸,得冷静,做最好的打算,做最坏的准备。

“去请黄掌柜,叫乔嬷嬷进来,叫松绿和菊黄来。”

乔嬷嬷就在门外,李思浅吩咐道:“丹桂帮着嬷嬷,看着人赶紧把家里东西理一理,金银细软、贵重细巧的东西打包装箱,送到……”李思浅沉吟了下,“就送到南桥胡同。”

南桥胡同那座宅子是在另一本陪嫁册子上,那里紧邻南桥瓦肆,胡同里的人家又杂又乱,不象别的巷子,来个陌生人能让一巷子的人侧目,以后进进出出不引人注目。

“姑娘?”乔嬷嬷本来七分害怕,让李思浅一句话说成了九分九。

“没事!早预备下而已,你们爷位高权重,往后这样的大事多着呢,不必大惊小怪!”李思浅神情冷厉,乔嬷嬷下意识的挺了挺腰,看姑娘这样子,这回是真出大事了。

“要悄悄儿的送出去,多走几趟,然后清理府里的人手,可用可不用的,统统打发到庄子里去,不愿意去的,一人五十两银子,把身契退给她们,之后把各处家俱陈设清点造册,除了正院,大姐儿那一处,还有外头书房,其它的地方统统锁起来。”

停了停,李思浅又补充道:“所有的柜子、抽屉都放上银票子,十两一张,柜子大就多放几张。”

迎着乔嬷嬷愕然的目光,李思浅又转头看了眼围在身边的丹桂等人,淡淡道:“准备好抄家,你们自己的东西,也收拾好。咱们收拾的太干净,那些抄家的若抄不出油水,只怕要使坏,银票子多放几张,好了,赶紧去吧,悄悄儿的,别闹出大动静。”

“是!”乔嬷嬷一句话不再多说,转身匆匆忙去了。

“菊黄回去悄悄收拾好你们大姐儿的东西,爷进了大理寺的事,缓缓告诉她吧,安抚好她,更要看好她。”

“松绿把帐核一核,看能调出多少银子,把能调的银子全部调出来。”

安排完诸人,黄掌柜匆匆赶到,李思浅也不让他进来,站在廊下低低吩咐道:“黄叔,莲生的事你也该听说了,咱们得做最坏的准备,把莲生阿娘那些铺子里的帐理一理,随时准备抽空流水,另外,把你手头能动用的关系写个单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