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怀里很是柔软,不像之前那么发僵。

姜琬听到这句,登时恼羞成怒,这怎么可能…她伸手推他,萧耀没有再继续,坐直了,手指抚一抚唇角:“反正也亲好了。”

“你!”姜琬咬唇,扭过头去。

萧耀靠在车壁上笑。

仿若,从没有这么欢喜。

引得姜琬偷偷看了他一眼。

“可以再亲吗?”他察觉了,一本正经道,“本王又忍不住了。”

姜琬:…

第36章

荣起将话带给周嬷嬷,周嬷嬷又与谢氏说了,谢氏闻言十分惊讶。

“他们已经走了?”

“是,殿下说姜姑娘有点不舒服。”

薛香玉凑上来询问:“母亲,妹妹怎么了?”

谢氏将她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道:“傅英这小子太混账了,居然利用长公主将阿琬骗到留香阁,要不是被阿耀发现,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呢,想必阿琬因此受到惊吓,提早归家。”

薛香玉连连摇头:“济宁侯按说外表也是风流俊俏,家世又显赫,何必钻这种牛角尖?世上就妹妹一个姑娘了?还送玉佩,真是手段用尽。”

“是啊。”谢氏拧了拧眉心,“叫人防不胜防的,幸好有阿耀。”

薛香玉笑道:“说起表弟,上次在桃花林,不也是表弟阻止的吗?表弟对妹妹还挺关心呢,他是对您尊敬,爱屋及乌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氏脸色微变,她忽然想起来,萧耀在嘉州对姜琬的态度,小姑娘跪在地上哭着哀求,也没见他皱一皱眉。

而今,却会护花了,该不会…

她又觉得不可能,萧耀怎么说都是皇子,他心里应该清楚,将来的妻子必定要门当户对,姜琬虽然是她干女儿,仍是不相配的,他总不至于…谢氏心头一跳,难道是要姜琬做侧妃?

“香玉!”谢氏心乱如麻,“你说阿耀是不是喜欢上阿琬了?”

薛香玉一愣:“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也不知,被你刚才一说,我就有点怀疑。”谢氏犹犹豫豫,“但又说不准。”

“我觉得您多虑了,表弟每回来,也没见他与阿琬说什么话。”薛香玉道,“我就见过一次,说什么掌医的俸禄,也是正经事情。”

这倒是…

她也没发现萧耀的异样,不然见到心爱的姑娘,这表情肯定是遮不住的,但他总是板着一张脸,而且也没见讨好过,除了救过姜琬。

可能真的因为她是自己的干女儿?谢氏道:“但愿如此,不然我真的头疼!”她答应过姜琬不让她做侧室的,这万一外甥儿来要,岂不是左右为难?

因她知,萧耀一旦下了决心,必定是很执拗的,他幼时学武,学不好能晚上都不睡觉,字写不好,能把手指都写伤了。为了替萧勉报仇,他不顾危险,身先士卒攻城爬墙梯,被一支箭穿透了肩膀,差点死在那里!

谢氏缓缓吁出一口气,真的但愿不是了。

马车上,男人正经的询问,姜琬却再没有理睬,幸好萧耀也没有强迫,到得杨家的门口姜琬就下车了,萧耀坐在车厢内一动不动。

车夫奇怪,却不敢发问。

好半响,萧耀道:“去城外军营。”

他去见姜保真了。

姜保真很意外,来到燕京之后,他是第一次见到萧耀,连忙上前行礼。

“你坐罢。”萧耀自己也坐在营中的大椅子上,“姜大夫,这些日子辛苦你,我今日过来是为告知,从现在起,你不用再待在军营。”

不像以前高高在上的样子,也没有自称本王,姜保真有点奇怪,但他更担心的是萧耀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不用在军营,难道意味着他要随军去打仗吗?那他岂不是又要同妻女分离了?姜保真登时十分的悲愤,可惜命不由人!

“不知殿下要草民去何处?”他压抑着情绪询问。

“让你回家。”萧耀道,“你不用做掌医了。”

姜保真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盯着萧耀:“殿下不是说笑吧?草民真不用做掌医?”

“是,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情。”

果然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但真的可以得到自由,姜保真定会全力以赴,他肃容道:“请殿下明说。”

“一是将你毕生所学教与一个弟子,我到时指派给你,他会接替你做掌医。”萧耀语气此时严厉了些,“你最好听从,不然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们燕国军队实在需要你掌握的医术。”每回打仗,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损失兵士,他希望将这种伤害降低到最小。

这段时间,姜保真与军营中的兵士也熟悉了,目睹了伤兵的情况,很多都是非常年轻的小伙子,他看了也痛心。

有时候真的觉得,燕国将元国攻破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就不会死那么多的人了,姜保真长叹一口气:“倘若我的医术能减少痛苦,我愿意传授,不过也请殿下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哪日燕国一统江山,还请殿下劝说皇上,对元国子民能一视同仁,绝不践踏。”

姜保真还真是有颗仁心,萧耀道:“我答应你。”

姜保真问:“那第二件事情呢?”

“你要医治好一个人。”

“谁?”

萧耀淡淡道:“你到时就知道了,但是第二件事,你不准告诉任何人,不然此事作废。”站起来,“收拾下行李,回去罢。”

姜保真有点发怔,但同时心头又涌起一阵喜悦,看起来只要他完成这两桩事情,就能回嘉州了!

他手忙脚乱的收了下,坐牛车回到城内。

此时姜琬正当歇息,她今日实在是累了,刚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姜琰的声音:“姐姐,你快醒来。”

她惺忪着眼睛,看着床前的小姑娘。

“姐姐,爹爹回来了。”

“哦…”

父亲虽说不是常在家里,但也不是不回的,姜琬没当回事儿,直到姜琰说父亲不用做掌医了,她才急忙忙爬起来。

姜保真在柳氏那里,夫妻两人正高兴得说着话。

见到姜琬,柳氏招手道:“阿琬,你快来,大好事儿!你爹爹不用再去军营了,是殿下说的,他应当不会反悔罢?”

萧耀?

是了,定然是他,不然谁能主宰父亲的去留,想到他今日的举动,姜琬心道,难道他是因为自己放了父亲吗?她想一想:“爹爹,殿下还有没有说别的?”

自家这大女儿就是聪明,可姜保真不敢说全了,只道:“他让我做一件事,教出一个弟子来,好担任掌医。”

那真是个好办法,一举两得,亏他想得出来,姜琬嘴角翘了翘:“爹爹,娘终于不用为您担心了!”

“是啊,等我将弟子教好,我们就回嘉州。”

听到这话,柳氏一愣:“这不行啊,杨夫人还在予琬琬挑选夫婿呢,恐怕将来琬琬就要住在京都了,我们怎么好回去?不行,我一定要留在琬琬身边,她一个姑娘家,你舍得将她单独留下来?以后嫁人生子,我是要照顾的。”

姜保真犯难了。

不过妻子说得言之有理,他思忖道:“或者我在这里开个医馆也一样,等琬琬,阿琰安定下来,几年,或者十几年之后,我们总可以回嘉州的。”

柳氏点点头。

今日在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宫里,皇后见到萧烨就道:“烨儿,你可是糊涂了,竟然跟着萧泰发疯,他送酒,你也送酒?”

“母后,您说错了,是我先送酒的。”

皇后一阵头晕,扶着高几才站稳了:“烨儿,莫姑娘也在,你居然当着她的面给那姜琬送酒,这让莫姑娘怎么想呢?”

母亲做事真是太直来直去了,走在一条路上就不知道拐弯,萧烨低头在皇后耳边说得几句,皇后惊讶:“这不可能吧?”

“您看着罢。”

“可这与莫姑娘有何关系?”

萧烨道:“您也等着瞧罢。”

看儿子胸有成竹,皇后眉头拧了起来,实在是不敢相信,儿子竟然说,萧耀会娶姜琬为王妃,这,这皇上能同意吗?

四月一过,很快就要到端午了。

皇后伺候萧廷秀吃果子,笑着道:“皇上既然要带妾身去白河,那妾身也想热闹热闹,请几位姑娘陪着一起看龙舟赛。”

萧廷秀瞄她一眼:“你这是想给耀儿,烨儿择妻罢?”

皇后忙道:“妾身不敢。”

“什么敢不敢,朕让你做皇后,你是该尽尽心,别闲得都长胖了,我看你快要赶上荣妃了。”萧廷秀咀嚼了几口果子,满嘴香甜,“你打算请谁,拟个名单给朕看。”

看来皇上终于开始关心皇子们的终身大事,想要抱孙子了。

皇后连忙答应。

到得下午,名单就送了来,萧廷秀仔细看一看,赫然发现其中有姜琬的名字,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下。感情皇后发现他对姜琬无意,胆子大起来了?但更胆大的是将那画像混进来的人,可惜他一直没有查到是谁。

不过这姜琬,是该定下来了。

在长公主府已经闹出风波,再继续下去,也不知又会引出什么事情,不如就将她赐给次子做侧妃。

难得儿子开窍有喜欢的小姑娘,他自然要成全的。

萧廷秀没有反对,下了圣旨去各家令姑娘们端午节来水榭陪同娘娘,公主看龙舟赛。

这未免又叫杨家人一阵心惊肉跳。

谢氏反复思量,最近着实没有做什么招惹萧廷秀的事儿,怎么突然又要请姜琬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母亲,我们也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也许真的只是为热闹,”杨学浩宽慰道,“没听说开始选秀呀…或者我去打听打听,还请了哪些家族?”

谢氏点点头。

端午节那日,杨学浩道:“都是些权贵世家的闺秀,徐姑娘,莫姑娘,陈姑娘几位听说都被请了,妹妹或许是因为上次弹琴的事情,声名鹊起。”

只要不是选妃就行,谢氏生怕被萧廷秀看上,既如此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到得这一日,姜琬姐妹俩便随杨家去白河。

第一次在京都观龙舟,姜琰很兴奋,从车上下来时,小脑袋东张西望,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叫姜琬很无言:“姐姐,要是我去划龙舟,指不定能得第一呢!”

这小妹妹,当真不像姑娘家!

“哦,那到时候,你划哪条船,我铁定押一百两,好不好?”姜琬打趣,“这样我就能赢几百两银子了。”

“那你为何不直接押一万两呢,这样以后父亲母亲就不缺钱了。”

“…好吧,我押一万两。”

两个人胡说八道,惹得薛香玉笑起来。

“前面就是水榭,看到了吗?”她指一指,“只有帝后,还有龙子龙孙才能坐在那里,当然,被邀请的重臣,还有你们这些运气好的小姑娘,也可以有这等荣幸。”

运气好不好,真不知呢。

姜琬点点头,往水榭而去。

途中突然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姜姑娘!”

她回过头,发现竟然是钟思睿,他似乎是看到她追上来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但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

“钟三公子,”她行礼,“你也来观舟吗?”

“是的,但是我,”钟思睿顿了顿,脸微微发红,“姜姑娘,过几日,母亲会请你来家中做客,你,我提前与你说一下,你应该会有空吧?”

姜琬自从在长公主府弹琴之后,得到了许多姑娘的青睐,经常会邀请她,她确实很忙,但是…

对上年轻公子的眼睛,姜琬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远处,萧耀拿着酒盅,坐在水榭之中看着他们。姜琬,她是该主动做个选择了,她那么聪明,难道真不知道怎么选吗?

若实在不知,那也不能怪他了。

他亲过她,抱过她,他绝对不会放手。

第37章

钟思睿眼里有期待,她看得出来,这次的邀请对他意义重大,是不是他去求了钟夫人?不然因为傅英的事情,钟家不会愿意。

如此诚挚,她原本应该欢喜赴约,然而现在已不可能,萧耀前不久将父亲放了,很明显是想送她一个人情,彰显他一个皇子对她的仁德,此时若答应钟思睿去钟家,只怕他的暴怒会比以前更甚。姜琬心想,这般清秀的文弱公子,如何敌得过萧耀啊?

姜琬拧了拧眉,朝水榭瞄去。

十几丈的距离,居然都能看到他。

男人坐在高台上,极其显眼,他的头冠总在闪着光。

姜琬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好像一只随时会跃下来的猛兽,扭过头,与钟思睿道:“钟公子,请移步,我也正好有话与你说。”

二人走去了远处,僻静的地方。

竟然在眼前消失了,萧耀手里的酒差点被晃动得撒出来,她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居然还躲起来?她想跟那钟思睿做什么?正要站起时,耳边听到成国公莫继宗的声音:“元国虽说节节败退,但尚有好几座重镇还在负隅顽抗,也不知余将军在年底能否攻破,二殿下,依您所见…”

他一发问,众人都看过来。

余泽安骁勇善战,但有时候却太过急近了,萧耀沉吟道:“余将军身经百战,经验老道,若能一直保持清醒,在年底之前并不难。只不过,就我看来,元国似乎还隐藏了不少兵力,他们放弃了大半城池,只为固守最后的领地,想必还是要有一番苦战的。”

简短一番话可看出这二殿下的洞悉之能,一点不比萧勉差,就是人太过锋芒毕露了,也许因此皇上一直没有立他为太子,但莫继宗心里清楚,这位置还是非萧耀莫属的。他记得有次与皇上喝酒,皇上醉了,拉住他的手哭道:“阿嫣只剩下耀儿这一个儿子了,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出事…”

这话他谁也不敢说,但那次酒喝多了,女儿来照顾,也不知是否泄漏。

莫继宗想到此事,朝莫政君看去。

她坐在皇后的下首,面庞清丽,举止优雅,在一众闺秀中当属佼佼者,照理说,早该挑得良婿出嫁,可这女儿性子内敛,偏偏一字不提,他只要起个头,女儿就回避。

莫继宗摇摇头,也不知她想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