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搬来,到处都不熟悉,她又去卧房看了看,正打算再去院中,却见萧泰高叫着太子哥哥,从远处飞奔着跑了过来。

萧耀训斥:“乱叫什么!”

“我太高兴了啊,二哥你被封为太子,我叫声太子哥哥也不为过吧?”萧泰笑嘻嘻道,“太子哥哥,晚上去我那里喝酒,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不去。”在东宫第一日,他去喝什么酒?这弟弟也真是太欠考虑了。

但萧泰是真的高兴,萧耀搬出去之后,他一个人闷在宫里不知道多郁闷,而今萧耀又搬了回来,简直让他欣喜若狂,他道:“那明日?”

“明日父皇定然会召见我吩咐事情的。”从楚王变成太子,肩上担负的又不一样了。

萧泰道:“那后日。”

“后日我也有事。”

“啊,你怎么那么忙,那端午总行吧?”萧泰道,“端午我们玩一玩,父皇定不会说什么的。”

“好,那就端午。”萧耀同意,看一眼萧泰,“刚才你有没有跟三弟在一起?”

这种大典,皇族众人肯定都会参与的,萧泰道:“在的,三皇兄本来也要来东宫,但是被母后叫去了,鬼鬼祟祟的,也不知为何事。”

提到萧烨,肯定会想起徐茵,姜琬心道,本来还想着在楚王府邀请徐茵的,结果萧耀突然被封为太子,这样一来,主动相邀又变得有点尴尬了,两人一直没有见面,就刚才册封时,瞧见徐茵与福清长公主坐在一起,她也没来得及说话。

“行了,你走吧,我这里还忙着。”萧耀下逐客令。

萧泰只好告辞。

男人做事还是很谨慎的,虽然是喜事,但这样就去跟弟弟大肆庆祝,肯定会招惹是非,姜琬道:“四弟还是个孩子。”

“可不是?他真的是要等成家了才能变得稳重。”

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谢氏,姜琬轻声一笑。

“你笑什么?”萧耀挑眉。

“我在想,干娘以前肯定也没少与你说这句话,没想到,你现在这样说四弟了。”有种长辈的感觉。

萧耀眯起眼睛:“那是因为这句话确实不错,我才会说,”走到姜琬身边,捏起她下颌亲了亲,“你没觉得我越来越稳重了?”

姜琬笑得肩头发颤。

“越来越不正经才是!”

“不正经?”男人手箍着她的腰,凑在耳边道,“你嘴里说不正经,其实心里很喜欢吧?”

九旒冕上的青白玉珠垂下来,碰到她脸颊,凉凉的。

落入那星子似的眼睛,姜琬心咚咚直跳,不说违心话,有时候是很喜欢的,他对她总是充满喜爱,要她的那种冲动,好像永不厌倦。

她忍不住舔了舔唇。

那诱惑的动作一下勾起他的火,男人立时就忍不住了,吻了上来。

两人还穿着太子与太子妃的朝服,差点被扯坏,隐隐听见声音,姜琬道:“小心些,这可不能坏了…”

“那就不脱了。”他抚上来,从裙内一把扯去遮挡。

靠着墙,抵在上面就要。

外面宫人还在整理东西,姜琬脸颊通红:“也不进去…”

“这样还叫没有进去吗?”他挑眉,入得更深。

没想到他这般厚脸皮了,姜琬恼得掐他。

他衣服宽大,抬起她的腿,也能隐藏在里面,朝正堂看一眼:“她们居然都没有发现,还以为我们在这里说话,你别叫…”

这样说着,自己却如野马驰骋。

冠上的玉珠摇晃的仿若要落下,她目光落在他玄色的衣袍上,再移到男人英俊的脸,浑身也有种说不出的涌动,忍得她十分难受。

“表哥,去里面。”她颤声道,手按着他肩膀。

“叫什么?”

“相公…”

“不对。”

她咬唇:“太子殿下…”

“也不对。”

又在逗弄她,姜琬恼极,生怕被宫人进来发现,这样也太羞人了,她腿盘在他腰间,猛地一缩,萧耀登时停住了,眸色幽深的盯着她:“你敢…”

“去里面。”她不怕。

萧耀咬牙,突然倾覆过来:“我今天有得是时间,一次不行,两次,三次…”

“那我也两次,三次…”

“那就试试看。”他将她腿抬得更高了。

就在这时,香雪抱着一个花瓶走过来:“娘娘,这个瓶,该放在哪里好?”话说着,突然停住,脸色通红的跑了出去,差点没把花瓶摔落。

香凝以为出什么事情,连忙询问。

“赶紧叫膳房备水吧,”香雪小声道,“就在案几旁…”她们来来去去居然没看到,刚才一瞥间,只见王妃早上梳好的发髻都已经散开了。

回想了下,地上似乎有几样闪亮的首饰,男人腰间的玉带。

香凝听闻,急忙走去了膳房要水。

作者有话要说:

香雪:辣眼睛。

姜琰:我理解你的感受。

姜琬:妹妹…

姜琰:我晓得,都是姐夫的错。

萧耀:呵呵,这锅我不背。

第86章

册封仪式之后。

皇后将萧烨单独叫到殿内说话。

“烨儿,那徐茵最近如何,可合你心意。”

直呼儿媳名字就晓得她的不满了,不过碍于父皇的面子,才不得不接受徐茵,萧烨笑一笑道:“母后,其实阿茵不错,称得上贤妻,这些日,也不见她有何处不称职。”

见他为徐茵说话,皇后道:“你别在我面前演戏,烨儿,你也是被迫的。”

“母后,此事何必再提呢?她若是不好,我不会瞒着你。”萧烨说得也是真心话,假若徐茵实在不像话,他不会勉强的,他相信父亲也不会真的愿意自己娶一个不着调的妻子。

皇后打量他一眼:“既然你觉得可以接受,那就尽快让她怀上孩子。”

萧烨眉头拧了拧:“母后,我们才成亲一个月。”

“避子了吗?”

“这倒没有。”

“那就快一些。”皇后挑眉,提醒他道,“烨儿,你二哥现在还没有孩子呢,他跟阿琬已经成亲大半年了,我怀疑是不是阿琬有什么问题,或者是耀儿…而今他被封为太子,我们暂时不能逆转,但你还是可以讨皇上欢心的,为他生一个聪慧的嫡长孙。”

那萧耀,或多或少,还是因为有谢嫣这个生母的关系,始终在萧廷秀心里占了上风,可这孙子就不同了,皇后想到儿子儿媳来敬茶的时候,萧廷秀对徐茵说的话,很显然,对她是比较欣赏的。而姜琬,完全是因为萧耀一意孤行,萧廷秀才会准许,那绝不是他心中期望的儿媳。

萧烨沉默。

同是儿子,萧耀被封为太子,要说不失望,不受打击,那是撒谎,从小他从父皇那里受到的夸奖也不少,扪心自问,他能感觉到父皇对他的喜欢,但到底是有轻重之分。他微微吐出一口气:“母后,此事不能强求,原本儿子也没有避子,只能顺其自然。”

这孩子,做事太过四平八稳了,讲话也一样,在她面前有什么可掩饰的呢?还这么留有余地,皇后道:“什么叫顺其自然,你现在又不忙,可以频繁些,我等会儿再叫陈太医去给徐茵看看,若是有需要调理的,赶紧就开始调理。”

萧烨脸有点发红。

为在父亲心里留个好印象,他并不曾过早接触女色,徐茵是他第一个女人,在洞房之后,因为她的疼痛,总共也没有几次,不知现在,她可能承受了。

“母后,您还有别的事情吗?”他问。

皇后道:“就这一件事,你一定要做好了,”摆摆手,“今日都累了,你同阿茵回去歇着吧。”

萧烨转身告退。

徐茵等在侧殿,见到他来,起身相迎:“殿下。”

“叫殿下也未免太生疏了,”萧烨上去握住她的手,“往后还是叫夫君罢。”

前几日,叫殿下也没说什么,怎么突然让她这般称呼?徐茵有点奇怪,脸红了红道:“夫君。”

因为羞涩,她微微垂下了头,手指在他掌心也忍不住攥了起来。

多数时候,徐茵是有些太过端庄的,哪怕洞房之日,被压在身下也没有多少挣扎,只是露出隐忍的表情,现在这种样子,倒是有几分女儿家的娇态,萧烨笑了笑:“我们现在回去。”

“不去二皇兄那里了吗?”徐茵问。

“有些晚了,下回再说吧,今日册封,想必二哥与二嫂也十分的疲累。”

“那倒也是。”徐茵同意。

两人便坐了马车回景王府。

路上,她也没什么话,萧烨道:“你不问我,母后说了什么?”

很清楚皇后对自己的看法,徐茵避开都来不及的,她道:“若是紧要的,夫君应该会同我说罢。”

“这件事还真的有点紧要,母后想抱孙子了。”

徐茵的脸一下又红了,但同时,也很疑惑,皇后不是很不喜欢她吗,那怎么还巴望抱她跟萧烨生下的孩子呢?她秀眉拧了起来。

若诞下儿子确实是可以让父皇高兴,只是,也就是这个作用了,不过有总比无好,萧烨凑过去吻她的唇。徐茵一僵,下意识往后退,贴在了车壁上。

“你还没有习惯吗?”他看着她,“还在怕我?”

她摇摇头:“不是,是太突然。”

什么事都做过了,她不可能因为上次他被下药的事情还怕着。

“那你过来。”他道。

徐茵犹豫了会儿,坐过去。

男人又亲上来,用温柔撬开她唇舌。

徐茵慢慢的有些回应。

“上回,你那里是不是还在疼?”他在她耳边道,“陈太医等会儿要过来,若是还疼,叫他配些药。”

成亲前女官叮嘱过,但是比她想象得要缓和的多,萧烨这方面如在外表现的一样温和,会怜香惜玉,她低声道:“几乎不疼了,无需上药。”

“那我就放心了。”他意味深长。

徐茵垂下眼帘,红了双颊。

……

萧耀被封为太子之后,果然很是忙碌,一切都要从头学起。因萧勉早早就被立为太子,学得东西与他们普通的皇子不一样,虽然萧耀这会儿年纪不小了,但萧廷秀觉得他还得要补补课,命几位重臣轮番教导治国之道,竟是早出晚归,经常待在春晖阁,好像个学子一样。

想到他偶尔露出的无奈之色,姜琬就想笑,毕竟这是一个驰骋过沙场的男人,如今这样,等同于将一匹野马困在马厩里,也不怪他不习惯。

可谁让他做太子了呢,凡事都得付出代价。

姜琬捻起针,继续绣花。

马上要端午了,她得赶做一个香囊,不然到时候什么都拿不出,萧耀肯定不会放过她。他这个人斤斤计较起来,也可说小鸡肚肠了,让人很吃不消。

这一做做到天黑,她剪去线头朝外张望:“表哥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香雪道,“若是平时,早一刻钟就该到了。”

“你去春晖阁看看。”

“是。”香雪疾步而去。

离得近,来回半柱香时间她便回了来,禀告道:“娘娘,殿下不在春晖阁,听说去文德殿了,似乎皇上收到什么急报,十分震怒,不止是殿下,还有几位官员都在文德殿。”

能让萧廷秀震怒,那必定是天大的坏消息,姜琬眼睛一转,明白过来,肯定是余泽安打败仗了!看来京都的事情都改变了,但两国之间的战争并没有。

她不曾猜错,余泽安在青州犯下了致命性的错误,被元国大将设计,前后夹攻,损失了十几万的兵马,几乎是全军覆灭,他逃到胡州,自觉愧对萧廷秀,拔剑自刎,这八百里急报是他手下副将汤翼之发过来的,请求援助。这样的噩耗,萧廷秀如何不震惊,初初听到之时,险些气得吐血。

就只差这几步了,余泽安居然止步于此,还将燕国的兵马这样葬送!

萧廷秀将御桌上一碟的奏疏都甩在了地上:“余泽安他幸好自刎,不然朕要诛他九族!”枉费他这么信任余泽安,将兵马交与他之手,结果却令人如此失望。

众人噤声。

此前连连有捷报,都以为元国很快就会被剿灭,大燕能一统江山,谁想到,功亏一篑,反而大燕陷入了困境,不得不将所有兵力都再重新投入进去。

谢峤今日也在文德殿,此时开口道:“元国内部已经腐朽,就算此次得胜也无济于事,不然早就乘胜追击,挥剑北上了,而今只坚守青州,可见底气不足。”

舅父不愧是舅父,一针见血,萧耀暗暗点头。

听得此言,萧廷秀的心情也舒缓了些。

兵部尚书许世英道:“幸好济宁侯也正好领了一支兵去往青州,前方不至于空虚,也有时间让臣等准备。”

本来傅英是为将功补过,主动请缨,结果解了燃眉之急,萧廷秀沉吟道:“他是可以挡上一阵子,但你们决不能松懈,速速拟定个法子,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将兵马征集,前去胡州。”

“是。”众位官员齐声领命。

等到他们告退之后,萧耀没有走,与萧廷秀道:“父皇,这次请您务必准许儿臣出征。”

这儿子什么想法,萧廷秀一早就晓得了,拒绝道:“你如今是我们大燕的储君,怎么能以身涉险?还是留在京都吧,朕手下也不是没有大将了,不到万不得已,朕不想动用你。”

“父皇,儿臣征战元国一年有余,知己知彼,儿臣不信大燕有比儿臣更为合适的将军,若父皇准许,儿臣绝不会让父皇失望,定会取下元国皇帝首级敬献于您!”

他眸色坚定,胸有成竹。

上次出征,确实是势如破竹,只是自己不够信任这儿子,将他召回,那日回京都之时,听闻满城百姓夹道欢迎,他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想法?军中许多将领也是唯萧耀马首是瞻!只不过,经历过萧廷瑞一事,他深受打击,却也很有感触,这一生,是太过多疑了,他得试着去信任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