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战声音爽朗,说:“香的,不洗我也亲。”

臭死了。萧鱼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之后面前一阵阴影笼罩,他整个人都扑上来了,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身上。膝盖一顶,就将她的双腿顶开。萧鱼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一双眼儿无措的望着身上力大如牛的蛮汉,抬手用力推他的肩头。他却凑上来,隔着布料用力的顶。

床板摇摇晃晃,“吱嘎”“吱嘎”就是两声。

萧鱼的耳根一烫,忙催促说:“你、你下去。”

萧鱼实在觉得羞耻,只是薛战却没有中止的意思,俯下身便亲她。萧鱼被迫仰头,有些拘谨,他却是兴致很高。

萧鱼小嘴微启,与他唇齿交缠尚有些气喘不足,很快萧鱼便被塞了满满一嘴。

第69章 喧闹【一更】

萧鱼是在鸡鸣声中醒来的。薛战还在睡。

朦朦胧胧的, 耳畔是鸡鸣和叽叽喳喳鸟雀声。有点吵。萧鱼并不喜欢这样的喧闹。

不过薛战却躺在她的身边, 呼吸匀称, 好像睡得很习惯。成亲也有段日子, 大多是他先醒来,她伺候他更衣, 或者就糊里糊涂睡到他离开。像现在这样的,不大有。乡野间自然没有罗帐纱幔, 就一顶普通床帐, 清晨的阳光从木制的窗户缝隙间照了过来, 堪堪照在榻上。

床很小,他的体积庞大, 个子也太高, 好像这脚几乎都要从床尾伸出去。这会儿光着膀子,身上是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疤,萧鱼已经很熟悉, 却很少这样清晰的看到。男人的身躯是伟岸结实的,还有一张很好看的脸。

便是萧鱼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当初洞房花烛,看到他的脸时, 心里稍稍松过一口气。

狭长入鬓的浓眉, 漆黑轻覆的眼睫,鼻梁挺直…睡着的样子,倒并没有那样强烈的攻击性了。

他太坏了!

昨夜的画面便是她与他成亲已久, 想起来也让她觉得脸红心跳。

薛战是个蛮横不体贴的人。那会儿压着萧鱼,像极了抢占良家妇女的恶霸。逼着她吃他,之后换着花样欺负她。

萧鱼哭哭啼啼,又不敢叫出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低低骂他一句:“混蛋…”

有人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肆意妄为着。

还凑到她的耳畔,得意洋洋的问:“年年,那混蛋弄得你舒不舒服?”

萧鱼呜咽不语 ,是真的哭了,两头都像开了闸似的,弄得哪里都是湿漉漉的。

萧鱼正在看他,他明明没睁眼,却好像知道她在看他似的,用力的抓着她的手臂,拉到怀里就吻她。清晨的男人是最经不起撩拨的,浑身滚烫,唇瓣与她紧紧相贴,炙热的大掌用力揉着那娇娇的嫩肉。强烈而霸道的雄性气息,让萧鱼根本喘不过气来,最后张嘴用力咬了一下他的舌尖,他才立刻缩了回去。

却还是没放过她,搂着她的腰,气势汹汹的抵着她,道:“长本事了,夫君也敢咬?”

年轻美貌的小妇人满面潮红,小嘴微启急促的喘着气,两缕发丝垂下,凌乱又慵懒。

萧鱼才不要理他,自顾自穿衣。系好中衣带子便掀起大红被子下榻,弯腰将襦裙鞋袜穿好。

身后却没动静。于是转过头,问他:“您不起来吗?”

薛战躺在榻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被子被她掀开了,他也不盖,却也不起来,就这么赖着。

衣裳没穿,只穿着亵裤,硕大的帐篷高高耸立,两条粗壮的毛腿曲起,一条压在另一条上,毫无规矩的轻轻抖动。

斜眼看身旁衣裙整齐的萧鱼,语气跟个大爷似的,说:“你给我穿。”

宫里讲究规矩,不管多困,她若是听到他起来的动静,肯定会起来伺候他更衣的。可现在嘛,瞧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萧鱼才不要给他穿,直接去开了窗,又开了门,准备去洗漱。

窗户一开,那刺眼的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薛战双眼一眯,扯过大红被子往脸上一盖。

过了一会儿,听着屋子里空荡荡的,很快也跟着起来了。

萧鱼没让春晓送水,直接去前院的井边洗脸。何朝恩刚好过来,他昨夜被葛老伯带去睡在隔壁邻居家,这会儿见萧鱼自己在打水,才快步走了过去。

头顶忽然笼罩一片阴影。萧鱼以为是薛战,就笑着扬起脸:“你还晓得起来…”

待看到面前清秀白皙的脸,表情才一顿,略微有些尴尬,“是你啊。”

何朝恩微微颔首,这会儿出来虽不必像宫中那般将规矩,可到底还是主仆有别。遂恭敬的与她说:“让小的来吧。”

萧鱼不会,便将木桶递给他。

便见何朝恩接过,将木桶挂在辘轳绳索让,然后将系着绳索的木桶扔到井下,接着双手转摇手柄,将装满水的木桶慢慢转了上来。他一手领着木桶,替她将水倒在脸盆中。他的身材高挑,略显单薄斯文。

萧鱼倒是有些意外,他的力气还挺大的。这么大的一桶水,轻轻松松就单手拎起。

萧鱼卷起衣袖,将干净的洗脸巾子放入水中。

纤细的手腕浸在水中,轻轻晃动,像一截剥了壳儿的菰草的嫩茎。

何朝恩立在一旁,目光静静落在她的手腕上。

听到一阵脚步声,何朝恩立刻低头,安静站在一旁,对着过来的高大身影道:“爷。”

薛战颔首,而后弯下身子,随手从萧鱼的手里将巾子拿过来,在水里浸了浸,拿起来随手一拧,就要往脸上擦。

萧鱼赶紧拦住他,急急道:“我刚洗过的,您就不能换盆水吗?”

这木桶就在手边,里头还有大半桶水呢。

薛战却是往脸上胡乱一抹,并不在意的样子。萧鱼想随他算了,可到底还是看不下去,将巾子夺过来,然后抬手仔仔细细替他擦着眉眼和眼角,擦了整整两遍。

薛战笑着让她擦,空闲的双手往膝头一搭,见她擦完了,就随手沾了水,将水珠往她脸上弹。

继续笑。

真是太幼稚了!萧鱼脸上挂着水珠,睁着水亮的大眼睛瞪他,接着将巾子往水里一捞,直接“啪”的一声糊在他的脸上。

这才眼儿一弯,忍不住笑出了声。

外头贺茂刚打着哈欠回来,手里拿着邻家大伯送他的俩白面馒头,还没进来,就听到院子里一阵清脆的笑声。

望了过去。

便见那笑容甜美的女孩儿,没了往日高高在上的皇后仪态,笑得像个孩子。

登时一愣,深深陶醉在了她的笑容中。

这日傍晚,萧鱼坐在回皇宫的马车上。

打开帘子,看着金黄一片的稻田,一派丰收。

小径崎岖,马车晃动,萧鱼的身子也跟着轻轻颠簸。目光落在那辛勤割稻的乡间村夫身上,还有那拎着水囊和食盒来关心夫君的妇人们。纵横交错的田间小道上,到处都是梳着丱发、光着屁`股的小孩儿,跑来跑去…

看了一会儿,萧鱼轻轻将帘子放下。

侧过头,看着坐在她身边的,阖眼小憩的男人。

萧鱼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想。他一个乱臣贼子,名不正言不顺,凭着武力占了大魏的江山,委实令人深恶痛疾。她是恨不得他死的。若非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那洞房之夜,她兴许就藏着一把匕首,了解他的性命了。

可是现在呢?

他若是死了,天下大乱,即便能让赵泓再次坐上帝位,他能坐的稳吗?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像薛战这样的男人。

萧家虽是前朝旧臣,可局势已定,真心归顺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若萧家与大魏皇家的关系不那么密切,她是完全赞同父亲归顺的。她相信自己也能说服父亲。可别的旧臣可以,他们萧家的位置却太尴尬了。她的姑母是大魏皇后,她也是大魏皇后,大魏皇家的事情,就是他们萧家的事情。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态正在渐渐发生变化,特别是这两日,亲自目睹了百姓安居乐业。

葛阿婆与她说:“谁让我们吃饱肚子,就是好皇帝…”

今年赋税有所减少,收成不错。等用粮食换了银子,那小阿杏还盼着去学堂念书。

堆积了整整两日政务,薛战换了一身衣裳便去了御书房。召见了几位大人,处理了一些事情。而后又听着密探禀告的事情,才微微眯眼,说道:“朕知道了…”

密探退下,何朝恩走到他的身边,与他说:“皇上,郭大人还在外面。”

郭安泰。薛战道:“让他进来。”

郭安泰穿着二品大员的绯色官服,沉稳内敛,走近御书房,先朝着帝王行礼,才将正事禀与帝王。

薛战听着,抬眼,瞧着他兢兢业业的模样,忽然说了一句:“你也快当新郎倌儿了吧?”

郭安泰已与护国公府五姑娘萧玉枝定了亲,因郭安泰的年纪不小,便决定早些成亲。不知帝王忽然问这个,郭安泰拱手回道:“回禀皇上,就在下月初一。”

“八月初一,倒是好日子。”薛战随手将面前的折子一放,对他说,“那日朕会携皇后,一道去郭家讨杯喜酒喝。这段日子你忙得够多了,朕下回就批你半月婚假,好好在家里陪陪媳妇儿。”

将心比心,薛战尝到了有老婆的滋味儿,这郭安泰与他出生入死,当然也要让他好好过几天舒坦日子。

郭安泰忙于公务,亲事有母亲张氏张罗,是不需要他费心的。被帝王这么一说,心里面倒是有了那么一丁点儿意思…大概是独身太久了,都习惯了。

郭安泰含笑道:“那臣就先谢皇上美意。”

郭府气派。郭老夫人张氏虽吝啬,却舍得给儿子花银子。现下郭安泰成亲,娶得媳妇儿虽是她不待见的,可放眼晋城,那萧玉枝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贵女,心里总算有点安慰。

在张氏看来,儿子能成亲就好,至于其他的,那媳妇娶进门,便总得听她的。那丫头的脾气都是家里人给惯的,有她调教,早晚把她给驯得服服帖帖的。

这么想着,在看着张灯结彩的府邸,比先前在乡间办喜事的时候,那可是气派多得多。张氏登时有些美滋滋的。

这回要办喜事,得办得热闹,银子虽花得多,可郭氏一双眼睛却是盯得紧的,甭想在她这儿多拿一个子儿。

新房的装饰摆设,都要顶顶好的。张氏正从新房出来,在廊上看到郭素宜,便叫住了她。

“母亲。”郭素宜乖顺叫她。

在家中,郭素宜就穿了身素净的半旧褙子。若是平日,张氏就会觉得女儿朴素大方,这样挺好,女孩子就应该这样。花枝招展的不正经。

可这会儿,张氏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一番,说了一句:“赶明儿母亲带你去买身像样的衣裳…”

张氏从来都不喜欢她穿得太华贵的。郭素宜有些诧异,抬眼,很快说道:“母亲,素宜这样挺好的,不必浪费银子。”

“怎么叫浪费银子?”张氏说,“你大哥就要成亲了。那日多少达官显贵会来咱们家吃喜酒,你是他的亲妹妹,当然得穿得好点儿,这样才不会给他丢面子。”

郭素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乖乖点头。然后小声的说:“大哥成亲,自是咱们家顶顶大的喜事,只是母亲,那萧五姑娘…您真的打算敬着她吗?”

那日郭安泰一番话,的确将张氏给唬住了。可张氏也不是个愚笨无知的妇人,这些年拉扯大一双儿女,可是精明的很。郭安泰说得的确没错,可日子久了,张氏就渐渐反应过来,品出一些味道来了。

皇帝宠皇后,重用萧家,的确是事实,她为了郭家,去讨好萧玉枝,也是应该的,可是…

那时候萧玉枝已经是他们郭家儿媳,难不成她不讨好她,她还能傻乎乎的在皇后面前说自个儿家的坏话?

脑海中登时露出那丫头嚣张又骄纵的脸来。张氏露出几分嫌弃,就对着郭素宜,慢慢的说:“…哪有当婆婆的敬着儿媳的道理。等嫁进来了,母亲自有法子让她听话。”

第70章 熟练【二更】

萧玉枝想都不用想, 就晓得一旦嫁进郭家, 肯定要被那老太婆虐待。

这会儿柳氏要她试嫁衣, 她就死死抱着床柱, 反应激烈道:“拿走拿走!我才不要试,谁爱穿谁穿!”

捧着红漆描金海棠花托盘丫鬟就为难的看着柳氏。

柳氏气得胸前一起一伏, 抬手就去拽她:“不许胡闹了。”

萧玉枝就泪眼汪汪:“母亲…”哭哭啼啼的说,“你知道的吧, 那老太婆先前就打我, 女儿若是进了郭家, 恐怕日后您就见不到我了。你就再想想法子,成吗?”

什么叫“成吗?”, 郭安泰特意请旨, 帝王御赐的良缘,哪有不嫁之理?

柳氏虽有顾虑,可这段日子郭家诚意十足, 在宫里亦或是其他地方,那郭安泰见着郭家的几位长辈,也都姿态谦卑。正二品的尚书大人,当护国公府的女婿,他们萧家还能挑出什么不满的来?

柳氏道:“母亲已经替你挑选了最得力的陪嫁人选, 他们会帮你出谋划策。你啊, 只要牢牢抓住郭大人的心,那郭老夫人还能吃了你不成…对了,日后那郭老夫人就是你的婆婆, 你可不许再这么没规矩的叫她。”

萧玉枝抱着床柱,说:“我不,我就不。”

她撇撇嘴,继续说,“我偏要叫,老太婆老太婆老太婆…”

柳氏就要去拧她的耳朵。萧玉枝脑袋一缩,委屈道:“母亲。”

柳氏轻叹一声,到底下不了手。毕竟再过几日,就要嫁人了。

想到这里,这心就软得一塌糊涂。她柔声道:“好了,你听话一些。到了婆家,可不许这么没大没小,没人会惯着你的。”

“…玉枝,你要相信母亲,郭大人会对你好的。至于郭老夫人,你莫要与她对着干,可倘若她太过分,你也不用忍着,要她知道你也不是好欺负的。但是最重要的,是郭大人偏向谁。郭老夫人是他的母亲,从小将他拉扯长大,在这上头,你已经输了…但是夫妻一体,没有什么是比夫妻更亲密的关系。父母、儿女,都比不上,你可知道?”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就是不想嫁给郭安泰。

而这会儿,她看着母亲的眼神,忽然鼻尖一酸,用力的扑到了她的怀里:“母亲…”

便是萧玉枝死活不想嫁,到了八月初一,还是被送上了郭家的花轿。

这日萧鱼也会随薛战出席,去郭家喝喜酒。

萧鱼先前虽和萧玉枝吵吵闹闹,关系不大好。可那毕竟是在闺阁时的事情。她嫁给了薛战,萧玉枝嫁给了郭安泰,护国公府与新朝的关系,就更加的密不可分。

又想到那郭老夫人张氏…萧鱼便蹙起眉头来。

元嬷嬷在她的身边说道:“五姑娘这脾气,对上那郭老夫人,怕是这郭家内院从此就不安宁了。”

是啊。萧玉枝这样的脾气,总是要自己占些便宜,而那张氏,又是极为苛刻的。就盼着这张氏念着萧玉枝的身份,莫要太过分了才好,不过…那张氏怕不是什么知轻重的主。

当初当着她的面儿,都能让皇上为她做主,这老婆子,估计心里面也没什么怕的人。

萧鱼换好皇后常服。

玉女献寿云龙纹双膝斓马面裙,裙摆绣以梅花鹿、花卉、云纹等图样,很是精美,走起路来,步步华贵。

她侧目问替她摆弄珠钗的春晓,问:“皇上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都差不多时候要出宫的。

春晓小心翼翼将珠钗插好,回答道:“这会儿还在养心殿忙呢。娘娘您是知道的,皇上忙起来就忘了时间了,要不您过去催催吧。”

说了要去郭家吃喜酒的,再说那郭安泰除却吏部尚书的身份不说,也是昔日与薛战出生入死的兄弟。萧鱼点头,吩咐春茗:“那皇上的常服带上,直接去养心殿吧。”

春茗遂应下,走到衣柜旁,小心翼翼取出一套帝王常服来,搁在了描金托盘上。

随后捧着,跟在萧鱼的身后,去了帝王处理政务、召见大臣的养心殿。

帝王正在西暖阁,守在外头的何朝恩,见着皇后娘娘,自是过来向她请安。萧鱼知分寸,与那蛮汉的夫妻感情再好,也不会去干预他的政事的。

欲去东暖阁等一会儿,便听得何朝恩说:“卢大人进去也有一会儿了,估摸着很快就好了,不如娘娘先进去等吧。”

萧鱼黛眉微蹙,看向何朝恩:“卢大人?”

何朝恩点头,体贴道:“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卢希忠卢大人。”

卢希忠。锦衣卫指挥使乃锦衣卫首领,正三品的官衔。

她不好进去,不过听着何朝恩的意思,差不多快禀告完了。念着这段日子她与薛战的相处,的确如普通夫妻无二,便也未有多少犹豫,点头走了进去。

刚走到里头,便听到那帝王威严冰冷的声音——

“他还敢回来?”

好像是什么不该回来的人回来似的。

接着又命令道:“…若是抓不了活的,死的也要给朕弄回来。”

然后是另一个声音,便是那锦衣卫指挥使卢大人领旨的声音,铿锵有力。

萧鱼的步子一顿,停在原地。听着里头的脚步声传了出来,便见那穿着一身飞鱼服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

而立出头的年纪,浓眉大眼,很端正的长相。看到面前年轻的皇后,眼神略一愣,而后行礼退了出去。

未急着进去。萧鱼侧过头看了那卢大人一眼,看着他远去的挺直身影,略有所思。还是春晓轻轻在她耳畔提醒了一声:“娘娘。”

这才回过神来,缓步进了西暖阁。

萧鱼进去,行礼后让春茗将帝王常服搁到一旁,亲自替他更衣。薛战低头看了她一眼,道:“来了多久了?”

忽然问这个?萧鱼对这方面有些敏感,便如实说:“刚来的。”她抬眼望着薛战,说,“若是皇上不喜欢,下回臣妾注意一下就是了。”

“朕不怕你听。”薛战一字一句道。

若是当真不怕她听,又为何会问这个。萧鱼还是继续道:“臣妾的确刚来,何公公也看到的,就听到皇上要抓什么人…”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是先前行刺皇上的刺客?抓着了么?”

薛战顿了顿,就道:“还没有。”

嗯。萧鱼轻轻应了一下,就没有再多问,继续为他穿衣。

已经习惯了,洗衣做饭的粗活儿做不来,可一些伺候夫君的日常小事,却很顺手。薛战敞手由着她更衣,低头看着她熟稔的举止,那双小手灵巧漂亮…她身上的每一处,都仿佛是精雕细琢,得天独厚的。仿佛生来就是要被捧在手心里娇宠的。

静静凝视她的眉眼,薛战忽然道:“龙袍繁琐,朕不怕你笑话,朕自个儿初次穿上的时候,都不晓得怎么穿…”

萧鱼唇角微扬,觉得有些好笑,能想象到他那会儿有趣的模样,肯定手旁搅乱的。本来就不像帝王,就跟耍猴儿似的。不过现在…怕是没有人会说他没有帝王风范了。浑身上下结实帝王威严。

替他系好玉带,摊手轻轻铺平胸前褶皱,举止细心。她想说当了帝王,不用自己穿龙袍,自有人伺候他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