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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奚珩,一次,两次,她不会再那么听话了。

皇陵入口,常年都有侍卫昼夜把守。只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侍卫们在吃惊之余,到底也没有惊慌。依旧个个站得笔直,看得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王爷,过那边的亭子等候吧。”楚灵犀将油纸伞撑过去,低声劝着。

晋玄王却是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伞,浅声道:“难得皇上也要一道来尽孝,本王做臣子的,自当有臣子样子。灵犀,你去,告诉长夜,卸下随身佩戴的兵器。”面圣需要卸甲,这些,他都记得。

楚灵犀心中不悦,却也不敢回嘴,只闷闷地转了身。

孟长夜见她独自过来,焦急地跨步了一步,却听楚灵犀开口:“不必去了,劝了也不回来。还说,要你我的长剑都卸下。”也不顾孟长夜铁青的脸色,她只转向另一人,“秦先生,您怎么不去劝劝王爷?这外头那么大的雨!”

她面前之人,一身深色长袍,满头花白的头发,只那双眼睛,一点都不曾有老人的干涸,反倒是异常的清澈。

他从来都是个理智明白的人,这也是孟长夜和楚灵犀见他的第一眼便生出的感觉。

秦沛并没有看着面前的丫头,目光传过层层雨帘落在那抹身影上,他只捋了一把胡子,满意一笑:“不必劝,王爷,到底长大了。”

去岁,晋玄王没有回京祭拜先皇后,也是他以死相谏才拦下的。一个不够成熟的人,根本不是薄奚珩的对手。先皇后于秦家有恩,他决不能让晋玄王出事。

秦沛仰起了脸,望向天空中落下的雨丝,心里却像是渐渐明朗起来。

可他更明白,这一场暗战,不过刚刚开始。两年前,他驳了薄奚珩的意,执意跟随晋玄王离京,这一次,皇帝不会放过他。

而让他欣慰的,是他的王爷终于可以独当一面。

娘娘啊,老臣,不负所托。

“先生感慨什么?”楚灵犀见他的样子甚是好笑,不免开口问着。

秦沛依旧笑着:“没什么。我高兴。”

楚灵犀皱了眉,王爷还在大雨中站着,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她有些泄气,转身的时候,瞧见长长的侍卫队伍齐齐地下跪了,心头一紧,来了!

第042章 心怀各异

御驾已经近了,晋玄王抬步过去。

佟寅掀起了帘子,迎薄奚珩出来。

晋玄王动了唇,才要行礼,却瞧见皇帝的身侧,一抹纤细的身影。他皱了眉,此来皇陵是祭拜先皇后的,他怎的还带了嫔妃来?

再一眼,握着伞柄的十指猛地收紧,怎么是她?

心跳,在那一瞬间有些紊乱,极快的时间,他已恢复了平静。这几年,让他学会了波澜不惊,就算心里再不能承受,面上永远要装得后知后觉。

“皇上。”上前一步,他还是开了口。那目光,很大方地扫过璇玑的脸,他没有多问一句。

佟寅高举着伞撑在薄奚珩头顶,伸手扶他下来。他瞧了一眼,果然在他的身后看见了秦沛那张老脸,他与晋玄王的两个侍卫是跪下行了大礼。一拂衣袍,他跨步过去,却在那一瞬,撇了身侧的宫女一眼。

璇玑心下明了,略垂下眼睑,上前,抬手,握住了晋玄王的伞柄,小声开口:“王爷请让奴婢来吧。”

他没有躲,许是没有料到她的动作。

她的手,碰到了他的。

大约是在这雨里站得久了,他的手上,感觉不出一丝的暖意,冰冷得让她心头一颤。不知为何,她独独想起了那日在御花园,他用扇骨挑起她下颚的时候。

那种感觉,亦是冰冷彻骨的寒。

其实,在看见璇玑的时候,晋玄王的心里已经有了底。这也更加让他清楚地知道,他在整个郢京的一举一动都在薄奚珩的监视范围内。

面上,却是笑了,他柔声应着:“好。”

随即,松了手。

璇玑倒是一怔,瞧见面前那抹明黄的身影已经离去,晋玄王亦是转身,她忙跟上他的步子。

面前,是通往陵墓的长道,薄奚珩并没有径直上前。而是行至秦沛身前站住了脚步,晋玄王的步子一动,见他已弯腰亲扶了秦沛起身,话语淡然:“朕也是甚久不见秦公了,你是两朝元老,这不在朝堂上,如此大礼就不必了。”

秦沛惶恐地谢了恩。皇帝却是携了他的手往前,一面又言:“看见秦公,朕像是又记得那时候皇子们一起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心怀各异。

“七弟。”他回了头。

晋玄王忙举步上前:“臣在。”璇玑也只能跟上他的步子,薄奚珩略扫了她一眼,继而看向晋玄王,“等回宫之后,朕设宴款待秦公,朕可是多年未曾听得秦公的高谈阔论了,你该不会反对吧?”

晋玄王心头微沉,却依旧是笑着:“先生也是皇上的先生,臣不敢有二话。”

秦沛也笑起来:“是皇上抬爱老臣了。”

身后孟长夜的脸色却是难看起来,众人再次举步上前,他与楚灵犀才要跟进,却听薄奚珩开口:“韩青,传令下去,所有人卸下兵器,只一队精兵入内,你和其他所有人等,都在此等候吧。”

“皇上…”韩青有些不安地看了晋玄王的两个侍卫一眼,却见薄奚珩一个眼色,只能点头应了。

晋玄王回头,淡声开口:“你们两个也不必跟了。”

“王爷!”孟长夜惊得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放肆!这是皇陵,容不得你来撒野!退下!”

“王爷恕罪!”楚灵犀慌忙拉住了孟长夜的衣袖,不再让他上前。

晋玄王没有再伫足,只抬步跟上皇帝的步子。璇玑依旧在他边上撑着伞,身侧之人比她要高出很多,她必须高举着伞才可以。手有些酸,可是她不能说。

目光,落在男子的侧脸,他看起来很平静,只璇玑有些担忧。

他们,都将心腹留在入陵口,这算一场赌局么?

第043章 心里有数

可璇玑明白,这若是一场赌局,他们的赌注都下得太大。

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无论什么,都轮不上她来插嘴。偶尔因为手酸而稍稍压低了伞沿,晋玄王感受得到,他只装作未知。

那次在御花园,他问她为何知道那簇蝴蝶兰是他母后最钟爱的花,她说是傅承徽所言。后来,他派人打探过,确实如此。

加上凝香剂的事,他几乎要开始相信她。而现在,她却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璇玑…

他仿佛有些糊涂了。

雨,开始漫无目的地大,有力地打在伞面上,几乎让璇玑单手快要撑不住雨伞。晋玄王回眸之时,瞧见她的大半个身子都湿透了。他到底是皱了眉,抬手将伞推过去些许,他只是不想让一个女人为他淋湿。

而璇玑,再次将雨伞撑了过来。

他瞧了她一眼,她的半边脸颊亦沾满了雨水,那声音在这场大雨中依旧清晰:“王爷乃千金之躯,奴婢湿些不要紧。”

他却低笑一声,目光看向走在他们前面的那抹明黄。

“璇玑。”他突然叫。

“王爷有何吩咐?”她的声音依旧恭敬。

她以为,他要说什么话,却不想,他只道了句:“把伞撑高,本王看不见路。”

这才发现,因为手酸,她已经将伞沿压得很低,高出了她许多的男子,几乎要顶到了头。她一阵窘迫,慌忙撑高了些,低下头:“王爷恕罪。”

薄奚珩的步子并不快,后面二人的说话声,因为夹杂着周围的瓢泼大雨,只剩下了模糊的音。他悄然看了一眼,忽而低笑着开口:“这几年朕一直忙于政事,倒是忽略了七弟的婚姻大事了。”

秦沛心中了然,却只道:“劳皇上挂心了。”皇帝就算再忙,这件事也会放在心上。秦沛明白,不过是朝中无人可用,否则,这个婚早指了。心下,略微有些紧张,他只是不知是否这一次,薄奚珩的心中有了人?

身后那宫女?

他随即否定了,晋玄王是先帝嫡子,薄奚珩纵然是皇帝,也不能随便给他指一个宫女。晋玄王妃,必然是要和王爷门当户对的。除非,是晋玄王自己看中了哪家的姑娘请皇上赐婚。

“秦公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话,让秦沛怔了怔,他忙回了神,忙道:“哦,老臣是在想,皇上登基两年了,倒是该立后了。”

薄奚珩略笑一声,轻言道:“此事,朕心里有数。”

璇玑也不知怎的,居然就听见了秦沛的那句“立后”,脚下一个不慎,就滑了过去。人没有摔倒,没有握住的伞也被晋玄王眼疾手快地接住,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揽住她的纤腰,本能地将她扣了过来。

她没有叫出来,因为是走在后面,前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他们的中间,隔着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有些惊慌地站直了身子才看清,原来是他的那把折扇。许是怕打湿,今日见他,就不曾见他取出来过。

“奴婢…”

原本,不过是想道谢的话,却被他轻易地打断。那话语,像是夹杂着嘲讽:“原来你也喜欢皇上。”

他也听见了,那句“立后”。心下忽觉怅然,因为喜欢,是以,才会答应他来接近他,是么?

作者题外话:哦哦,巧合再次把璇玑“推向”皇帝了。。。。

第044章 措手不及

璇玑未曾想到他会突然这般说,才要否认,却见男子的目光并不曾看着她,只大步朝前走去。她愣了愣,忙跟上前,忽而想笑,她只是一个奴婢,为何要与他解释?

纵然误会了,又如何?

依旧是伸了手,握住了他手中的伞:“让奴婢来吧。”

这一次,他没有松手。也许晋玄王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就是突然之间,有了一分执拗。

面前三丈开外,已是先皇后的陵墓。

隔着雨帘,璇玑才看清了墓碑之上那排大字:敦孝恭仁康昭皇后。

她至死,都依旧只是皇后。

这,意味着什么,璇玑心里明白。

墓前,祭拜用的东西都已经一一陈列,这场大雨已经将上头的瓜果冲刷得异常干净。薄奚珩接过太监递过来的香缓步上前,那里的蒲团也早已被雨水浸透,他没有迟疑,只依旧跪了。

三叩首,方上了香。

璇玑不觉瞧了晋玄王一眼,他的眉宇之间隐忍着一抹怒意,却又在一张一弛之际被极好地敛起。其实璇玑何尝不明,面前的陵墓之中躺着的是他的生母,而他,却必须在皇帝祭拜过后,才能上前祭拜。

那,不过源于薄奚珩是皇帝,而他不过是个王爷。

“王爷。”秦沛接过太监手中的香,亲手交至他的手中。他只一把接过,璇玑忙接住了他手中的雨伞,跟着他上前。

皇帝并未起身,晋玄王只在他身侧的蒲团上跪了。璇玑瞧见,那三炷被薄奚珩插上去的香此刻早已被雨水浇灭,她也说不清为何,手微微移动,下意识地想要遮挡住晋玄王手中的三炷香。目光,再次落在面前的墓碑上,先皇后死后,她还是第一次来她的陵墓。

此刻的感觉,是后悔还是内疚么?

她默然摇头,也许,都不是。如果时间再让她回到八年前,她一样会接近她,然后成为薄奚珩在掖庭的眼睛。

很多事,不去做过,不会知道结果究竟会让自己多失望。

比如,她曾经以为的,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过是,一钱不值。

是以,她才明白了,有些恨,挫骨扬灰都不会后悔。

“皇上。”在转身看向身侧那明黄色的男子时,晋玄王原本想要转口唤他一声“皇兄”,却不想,这个称呼他突然发现竟难以启齿。

薄奚珩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瞧见晋玄王倒是笑着,继而开口:“今日当着母后的面,臣想让皇上做个主。”顿了下,他狭长的凤目掠过璇玑的脸,“将这个宫女给了臣。”

此话,让璇玑浑身一震,他不是知道她是薄奚珩故意派来接近他的么?那为何还要如此请求?

薄奚珩亦是怔住了,结果,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是,太快了。

他的目光犀利起来,揣摩着他这个七弟的意思。晋玄王却淡声道:“皇上的意思,臣明白。”

一句“明白”便是将二人的猜忌都端上了台面来讲。薄奚珩到底笑了:“你既明白,如何还要?”他曾经想过很多晋玄王一旦知道璇玑是他的人,会想方设法地避开,却不想,他竟如此大方地要了。

这,始终让薄奚珩有些措手不及。

晋玄王只略收回了目光,望着先皇后的墓碑,缓缓出声:“母后仙逝前,对臣说的话,臣时刻铭记在心,想来皇上,也没有忘。”

第045章 那点幻想

先皇后的那些话,薄奚珩自然也记得。

她说,日后要他们兄弟扶持,要晋玄王谨记做臣子的本分。

“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皇上不过是关心臣的日常起居?”这些话,他只淡淡地说完,随即,俯身将手中的三炷香插在墓前。

再是三叩首,然后拂袍起了身。

璇玑终究是讶然的,他就这般明白地告诉薄奚珩,他是君,他是臣,他要监视他,他也没有二话,大大方方地让他监视。

这,是在告诉薄奚珩他晋玄王并无二心么?

重要的,是薄奚珩会不会信。

可是,璇玑从薄奚珩的脸上,到底看不出一二。佟寅上前扶了皇帝起来,见他的眼底浮现一抹戾气,他像是暗吃了一惊,也不敢问话。

晋玄王站住了步子,皇上还未走,他是不能先行离去的,是以,只能等他先离去。若不是薄奚珩也来了,他也许还会在皇陵多待一些时候。只是如今,不必了。

这样的天气,也着实不适合逗留在这里。薄奚珩才抬步走了几步,突然“嗖”的一声,一支玄铁箭矢赫然插在他的身前,只离开他的脚尖半寸的距离。

佟寅几乎是本能地拉了皇帝一把,继而冲禁卫军惊叫起来:“有刺客!护驾!护驾!”

随即,更多的箭矢隔着茫茫雨帘飞射过来。要不是如此低的能见度,想来方才那一箭,就不是空射在地上那么简单了。

璇玑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看向薄奚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竟在那一刻,转而看了晋玄王一眼。璇玑吃了一惊,她不知他那一眼究竟是何意?

刺客与晋玄王有关?

她来不及抬眸去看身侧的男子,禁卫军已经蜂拥而至,羽箭攻势减弱,然后,从林子里窜出数不清的黑衣蒙面人,举剑朝这边冲过来。

璇玑一时为反应过来,只觉身子被人用力拉了一把,她没有站稳,晋玄王托住了她的身子,咬牙开口:“不要命了?”才说着,她人已经被他拉至禁卫军身后。原本撑在他们头顶的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了,她也没功夫回去捡,却是有点想笑。

老实说,跟在晋玄王身边也好不了多少,谁都知道七王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唯独不会的,便是武功。真若出事,也只有她为他挡刀挡剑的份儿。

笑容有些苦涩,她璇玑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当然不会毁在这里。可是,倘若真的有那个时候,那么她究竟是得了谁的信任,又失了谁的?

佟寅焦急地守在薄奚珩的身侧,生怕那些刺客会破阵进来。璇玑舍下了心头的那点幻想,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是啊,如今她不过一个宫女,安能叫高高在上的皇帝舍命相护呢?

刺客终于还是找到了缺口,举剑冲了上来。

一片慌乱之中,璇玑跌倒在一旁,她瞧见,晋玄王明显是想扶她的,只那手伸过来之际,被他一旁的侍卫拦下了,护在身后。秦沛亦是拉住了他,不会让他过来犯险。她却并不觉得惊慌了,因为自己不是目标,谁也不会在走过她的身侧之时,还兴致盎然地回头来补上一刀。

那么,静观吧。其实她也不确定这些人是否与晋玄王有关,毕竟,他不是他们的目标,薄奚珩才是。

第046章 为他受伤

“皇上!”韩青得了消息前来,璇玑也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许是隔了太远,许是因为这天气。耳畔,唯一让她觉得清晰的,便是那延绵不绝因兵器的碰撞而发出的冰冷的声音。

她随即似乎是瞧见了楚灵犀的身影,楚灵犀亦是瞧见了她,她离得她不算远,奋力突围过来,一把拉起了璇玑,楚灵犀才惊愕:“王爷呢?”

璇玑只伸手一指,楚灵犀凝神望去,此刻只见了男子衣袍的衣角,她只低低地咒骂了一句,早知道只璇玑一人,她一定不会费力过来的。这下可好!

她只转了身叫:“师兄,王爷在那儿!”

孟长夜举目瞧过去,在找到晋玄王的时候,徒然瞧见靠近皇帝的一个刺客趁周遭人不备,足下一点,用尽了力气朝薄奚珩刺过去。

他呼了一声“皇上”,忙飞步追着那刺客过去。

薄奚珩在回眸的时候,只见了那隐隐泛着光的剑刃。却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人冲了过来,挡在他的身前。

“王爷!”秦沛大叫一声。

薄奚珩亦是有些吃惊,他是懂武功的,此刻将他推开亦不是难事。只那手伸出去的时候,他迟疑了,今日在先皇后目前,晋玄王的那番话,他至此还在考量着究竟有几分真实。那么眼下这一举动,是否更加能够证实那些话的真实性?

孟长夜一剑刺在那刺客的背上,刺客竟仿若未知,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孟长夜到底吃了一惊,忙伸手,抓住了刺客握着长剑的手腕。

在这场刀光剑影之中,泛出的那点滴的殷红,叫薄奚珩怔了怔。

他清楚地瞧见孟长夜虽抓住了刺客的手,未及用力,那流刃却已是没入了身前人的身体。那刺客却在那一刻,猛然回了头,看着孟长夜的眸子里,是满满的错愕之情。

孟长夜却没有迟疑,手中的剑插入他的心脏,掌心一翻,将此刻震开二丈开外。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刺客已然毙了命。

原本,插入晋玄王身体的那柄长剑,此刻还被牢牢握在方才那刺客的手中。“王爷!”孟长夜飞快地扶住他的身子,鲜血自伤口处涌出来,他弃剑替他捂住。

他只来得及问了句“皇上如何”,再看,人已昏过去。

又有剑隔空刺过来,佟寅惊慌地叫着,只听得“叮”的一声,剑尖被什么东西击断,竟反刺入刺客的胸膛。在他直挺挺地倒下去那瞬间,璇玑看清楚了,那落于刺客身侧依旧完好的玉扳指。

再抬眸,果然见皇帝的拇指处已是空空如也。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晋玄王是不是傻了?薄奚珩那么好的功夫,他又何必跑过去替他挡下那一剑?

“皇上!”韩青直冲上来,愕然地看了浑身浴血的晋玄王一眼,忙上前将薄奚珩护在身后。

这一场行刺,所有的刺客都没有留下活口,看来背后之人是下了死令,任务不得手就不能收手,直到战死。

留下一队侍卫善后,众人拥簇着皇帝匆匆回宫。

外头的御驾边上,是晋玄王的马车。帘子才刚落下,只见那明黄色的衣袖伸入内,挑起了帘子,他皱眉看了车内之人一眼,才开口:“和朕一道回宫,朕让太医给他诊治。”

“皇上,起驾了。”佟寅催着他上御驾。

帘子落下了,孟长夜压低了声音:“秦先生,是否要驳了皇上的意,回行馆…”

秦沛抬手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我们进宫。皇上既亲自开了口,又岂能不去?老臣说的对么,王爷?”

孟长夜吃了一惊,只见晋玄王略点了头,嘘声道:“长夜…你该自信。”

第047章 让她过来

楚灵犀与璇玑赶过来之时,瞧见这边的御驾已经起了。楚灵犀也来不及踌躇,径直朝晋玄王的马车飞奔过去。

璇玑回眸瞧了一眼,听得御驾车轮滚动的声音。她当即转了身,跟随在佟寅的身侧。

薄奚珩隐约听得佟寅叫了一声“璇玑姑娘”,抬手掀起了帘子,果然瞧见女子低首跟在御驾旁。他的目光移向后面,此刻却是不见那辆马车,心底略一沉思,到底开了口:“去伺候晋玄王。”

隔着雨帘,男子的声音却依然清晰无度,璇玑本能地一抬眸,雨水,顺着发丝流下来,掉在眼睛里,瞬息之间引出了泪。

她有些慌乱地垂下眼睑,那一颗滚烫的泪珠蓦地滚落下来,连着一丝声响都不曾有。

她应了“是”,随即,站住了步子。

韩青驱马上前,不觉看了底下的宫女一眼,她的浑身都已经湿透,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却让他皱起了眉。方才那么惊慌的场面,他也确实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个宫女,只是,她给他的感觉,太过冷静了。这,不该是一个进宫不久的宫女所能表现出来的。

马从她的面前走过,他听得佟寅叫他,这才勒了马缰回过神去。

后面的马车很快就上来了,璇玑示意车夫将速度放慢,然后抓住车沿,咬牙跳了上去。还不曾站稳,突然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将她扣了过去。璇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脑勺重重地撞上了车壁,孟长夜那张冰冷得能把人冻僵的脸已是近在咫尺。

“长夜!”秦沛原先是想阻止的,只话还未出口,便瞧见璇玑已经被他扼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