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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吩咐孟长夜去处理战后的事情,中途停战,他们没有损失太大。将璇玑带回营帐,他的脸色很是凝重:“谁让你擅自撤了那些侍卫?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既然知道危险,你为何要来?”她还担心他会死,担心他一击都承受不了!

将她放上床,他怔了怔,才言:“是我自私了,早该让你进城的。”因为除夕,是以他不想让她走,只是没想到那些人来的那样快,连一夜的时间都不打算给他。这些,他却不打算说。她方才也说了,她要的,不过是和心爱的人远离这一切。

而他,不是她期望的那个人。

璇玑的眸中一痛,见他作势要起身,她慌忙拉住他的手。他一怔,感觉她已经探上了他的脉,低下头:“璇儿…”

她知道方才那一战,他不可能全身而退,他自知不是绪宁王的对手,却依旧不愿松开她。凝视着他,皱眉道:“我师父医术那样好,我自然也不会差。明日,喝几帖药,内伤不算严重。”

她不问他会功夫的事情,这一切她都明白。

她只忽而记得在御花园看到他的时候,那异常冰凉的扇骨。还有每一次,他都不让她碰他的折扇。原来,竟是藏了玄机,她只要一拿,必能感觉得出,它超乎一般折扇的重量。

“夏大人!夏大人——”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璇玑抬眸,瞧见夏玉掀起了帐帘,摇晃着身子冲进来。晋玄王朝跟在他身后的侍卫看了一眼,挥手示意他下去。

夏玉直奔到璇玑床前,喘着气问:“发生了何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璇玑看着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握住璇玑的手,嘘声道:“我们走。”

晋玄王吃了一惊,忙拦住他:“不许走!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定能保护得了她?”

夏玉一怔,他一句“不许走”他是会错了意,蓦地回眸看着璇玑:“是他把我们带会青州的?”外头,便是青州城的城墙,他只需看一眼便知。

“师父…”璇玑低唤他一声,听他道:“别怕,我答应了王上一定将你带回的。”

他的话,说得晋玄王撑大了眼眸,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说什么?不是你喜欢她,要带她走么?”

夏玉的眼底一阵错愕,晋玄王竟也是。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蓦地回眸,看向床上女子…

【宫闱血】19

璇玑也是错愕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夏玉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来。咬着唇,她怎么忘了,她这师父开口闭口只会是他们王上!方才他入帐的时候她就该有警觉的。

晋玄王抓着夏玉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夏玉见他是想强留,心下一急,反掌就劈了出去。

璇玑惊呼了一声,晋玄王的目光还落在璇玑的脸上,没有想到夏玉会突然出手,他反应过来时,他的掌风是擦着他的胸口而过的。夏玉受了重伤,此刻却是尽了全力,却不想竟被避过了。他很是吃惊,欲开口,却是一口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师父!”璇玑忙起身扶住他。

外头的侍卫听见动静,都冲进来,齐刷刷地举剑对着夏玉。

“不要!”璇玑惊慌地看着晋玄王,“他不是有心的!”

晋玄王没有要计较的意思,挥了挥手,让侍卫们退下。夏玉却是喘着气问璇玑:“他才是当日在北苑的那个人?”那时候他试探过,那人是有功夫底子的,他一直没有试想到是晋玄王,是因为他从未见他动过武,可是今日,终究是叫他震惊了。

这一次,璇玑没有否认。

“师父…”他连站都站不稳,此刻动了真气伤势又复发了。璇玑也扶不住他,两人一起跌坐在床榻上,晋玄王本能地上前了一步,却听夏玉开口:“王爷想做什么?”他抬眸,凝视着面前之人,他还记得在宫里的时候璇玑问过他,若是她要跟别的人走他会怎么办。他当时没有回答,现在他是知道了,原来她是要跟晋玄王走。

想到此,他又道:“她不会跟你走的,你也别想带走她。”

晋玄王见他此刻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分明是连说句话都要凝起很大的力气,他上前,只淡淡地问了开口:“鄢姜本来就是要与西凉联姻的,夏大人只需回去告诉你们王上,他日本王不会负了公主。”是鄢姜王要夏玉来带人的,根本就不是璇玑所说的因为他爱她才会来接她!

心底却是高兴起来,知道她在骗他。

夏玉却立马拒绝了:“此事是鄢姜内事,王爷还是不要管。”

“如果本王一定要管呢?”

“王爷…”璇玑抬眸瞧着他,见他眼底一片坚定,她心头略一怔,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已然径直问她:“还要告诉我你爱的人是夏大人么?那当着他的面,再说一次?”

“璇玑?”夏玉回眸瞧着身侧之人,见她的脸亦是苍白不堪,他是知道她用此话骗过襄桓王的,怎的还骗了晋玄王么?她一次一次说她爱的人是他,可是,到底为什么呢璇玑?

那么他呢?为何每次听到她这样说,心里会有一丝丝的疼。

她苍白的唇微微颤抖着,那个字竟是梗在喉咙口,任凭她怎么努力,都吐不出来。

晋玄王再次靠近了,眸中居然染着笑,一把将床上的女子捞起来:“璇儿,还说你不爱我!”她爱他,一定是的。不然,怎会那么担心他的安危,不然,怎会为他做那么多的事?

可是,她居然能忍着不告诉他,她居然还妄想着要骗他!

眸中的笑又淡淡地散去,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对他来说到底有那么残忍?

璇玑有些惊慌地对上他的眸子,随即又极快地别过脸。咬着唇细细地开口:“王爷会错了意,我怎会爱你!”她一定不爱他,一定不会爱上他!

晋玄王此刻不想逼她了,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夏玉对他来说已经很开心,其他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和她计较。

夏玉见他一把将璇玑揽过去,试了一次却没有站起来,额上是涔涔的汗,他咬着牙开口:“王爷放开她!”

他回眸看着他,却是反问了句:“凭什么?”

璇玑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可别夏玉一惊慌,就把她不是公主的事也说了个透。那时候不让晋玄王知道她不是真的公主,不过是想他误会自己真的爱上薄奚珩,想他恨自己罢了。而现在她不想说,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身份。鄢姜公主,其实这个身份真的很好用呢。她不是在乎兴平公主身后的荣耀,她只想要一份安宁。

她欲阻止他话说,夏玉却已经径直开了口:“凭她是我鄢姜的公主,王爷最好不要碰她!”

“哦?”他的眉毛微佻,似一点都不在意,“本王还以为夏大人要说,凭她是你心爱之人,是以不想让本王碰她。”

此话,说得夏玉一阵语塞。

心爱之人…

他的心下竟像是有些慌张,蓦地,又记得璇玑曾经问过他,爱过么?

他没有爱过,亦不知道那种为爱弥足深陷的滋味。可是现在,晋玄王的话,却叫他的心有些疼痛,他也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感觉,就是难受。

心里头乱起来。

晋玄王又道:“本王派人送你回去休息,届时,也会派人亲自送夏大人回鄢姜去。”他回头,开口叫了人进来,“送夏大人回去,叫军医过去看看,替本王好好伺候着。”

“是。”两个侍卫进来,扶了夏玉起身。夏玉阴沉着脸不想走,晋玄王只冷冷一句“送他回去”,他到底强不过两个侍卫,被送回了自己的营帐。

璇玑伏在他的怀里,没有叫他们住手,什么都没有说。待他们都出去,落下的帐帘连晃动都没有了,才听得她幽幽地道:“就算我心里的人不是师父,王爷也阻止不了我回去,鄢姜是我的家,我要回家,谁也拦不住。”这一次,她仰起脸,怔怔地对着他。

他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清明,灯光下,带着点点的光。没有回避,他认真地看着她的脸,浅笑着:“好,等你病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去,然后向你王兄提亲。”边说着,边行至床榻边,小心扶她坐下。

璇玑的掌心里渗出了汗,他越是不放心,叫她心里越是难耐,咬着牙:“我不应。”

“为什么?”他睨视着她。

“因为我不爱王爷。”

他倒是冷静了:“那你爱谁?”

她亟亟地说:“我谁也不爱,我不想嫁人!”

他“哧”地笑出来:“哪有姑娘大了不想嫁人的?”

被他说得一阵脸红,她别开脸,他身上淡淡的气息仿佛是一个梦靥,叫她心里难过。他却还不走,绕过来,半蹲下去,抬眸瞧着她,握住她的手开口:“璇玑,嫁给我。”他的话,说得璇玑猛地一颤,那眼眸中升起一抹淡淡地温柔,他的声音随即温润起来,“我答应你,吾若得卿,生无二色。”

所有的一切都随风而去,曾经他心里的那个影子,他也打算要忘记。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值得自己去爱,值得自己去在乎。所以,从今往后,他的眼里,只有她,容不下别的女子。

吾若得卿,生无二色。

璇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她不知他说出这句话,究竟是给了她多重的承诺…

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你是要做皇上的。”

他却反问着:“那有如何?”

“皇上,有三宫六院…”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统统不要!”他定定地看着她,是这个女子,给了他如今的一切,是她将西凉的江山交付,他不过为她空了六宫,又有何不可的?

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她笑了笑:“我没有不喜欢,也没有喜欢,因为这些和我都没有关系。”

他的心里一痛:“璇玑,为什么?”

“因为不爱,就这么简单。”

他是不信的,他一点都不信,她分**里有他,却为什么要说不爱,为什么…

“王爷忘了方才说的话。”

“本王绝不会!”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他认定了的人,这一生都不会改变,叫他怎么可能会忘?

璇玑没有去瞧他,只低低开口:“我会忘了的。”

“王爷回吧,我要休息了。”无情地下了逐客令,她不敢再面对他,她怕再对着他,她会失控。

他愣了下,到底是起了身,转身的时候,胸口那口气没有顺,他的脚步定了定。璇玑瞧出了他的异样,欲伸手去扶他,却是那一瞬间,又回过神来。垂下眼睑,她只作未见。

晋玄王回眸,见她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动了唇,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转身步出她的营帐。

外头的空气里,还飘着丝丝的血腥味。

他抬眸瞧了眼,远处的夜幕里,什么都看不真切。

再是回眸看了一眼,里头的身影没有动,他低叹一声,终是回了自己的营帐。孟长夜早已在里头候着,见他回来,忙上前禀报着此战伤亡的情况,因为早早地做了准备,他们的伤亡并不算惨重。

孟长夜见他站定了步子,忙又道:“探子来报,说绪宁王和长宣王连夜出了郢京!”方才璇玑的那些话,孟长夜隔得远没有听到,是以探子来报的时候,他震惊不已,再三确认了消息的真假,才敢来告诉王爷。

晋玄王的眉心微拧,他自是明白个中缘由,回想起璇玑的话,他心里黯然,看来那些她所谓的猜测,多半都是真的了。两位王爷此刻匆匆离去,只想守住自己的封地。他们不会帮他,素来关系只是平平。不过,他倒是觉得他那不声不响的六哥这一次最是聪明了,早早地退出,不必耗损兵力,也不徒惹麻烦。

晋玄王点点头:“明日,本王亲自上前线去。”

“王爷,孙将军说不必了。这场战事,最多再有两三日,襄桓王他抵不住的。”说到此,孟长夜紧绷的脸色也倒地缓和了下去,如今于他们来说,前景已是一片光明。

“本王知道,可是本王还是要去。”

他回身坐了,孟长夜才看见他略带苍白的脸色,当下吃了一惊,忙开口:“属下该死,竟忘了王爷身上有伤了。”奔至门口,吩咐侍卫去请了军医来。

晋玄王却是摇头:“一点小伤,不碍事。”

孟长夜紧蹙起了眉头,那搁在一侧的扇子他早就查看过,绪宁王的剑上要是再使几分力,怕是会直接力透了这扇面。他忽而又想起那边营帐的人来,见王爷不提,他此刻也不问。

军医很快来了,替他把了脉,却听他问:“夏大人的伤势如何?”

军医怔了下,忙答:“回王爷,夏大人伤势严重,今日又动了真气,此刻,又昏睡过去了。”

他略皱了眉:“果真如此严重?倘若本王要他明日赶路呢?”

军医吃惊道:“王爷,这…这恐怕不妥啊。”

“嗯,会如何?”他只淡淡地问。

“马车颠簸,他会承受不住。”

“会死?”他径直问出来。

军医的脸色有些难看,开口道:“也许,这个…臣不好说。”

他的眉心拧起来,原本还想着先派人直接送夏玉回鄢姜的,此刻看来,倒是不妥了。他总不能给鄢姜王送个死人回去,再说璇玑…怕也不会应的。

思忖了下,他才又开口:“明日派人送他们去青州城内,找最好的客栈安顿下来,多派些人手,好生保护着。”

“可是王爷…”军医有些迟疑,终究是开口,“夏大人怕是要走。”

他径直抽回了手,起身道:“没有本王的命令,难道本王的人谁敢放他走?”凭夏玉此刻的情况,他自己走都成问题,别说还有人看着他。

孟长夜听他问来问去都是别人的事,心下着急,径直问军医:“王爷的伤如何?”

军医倒是从容:“王爷的伤没事,喝几帖药,调理两日就好。”

听他如此说,孟长夜才放了心。

璇玑又是整夜未眠,翌日清早,听得外头有脚步声阵阵走过的声音,她没有起身。隔了会儿,有人站在外头道:“请公主起身吧,王爷说,让属下们护送公主和夏大人去青州城内。”

她翻了身,开口问:“你们王爷呢?”

“王爷去郢京了。”

璇玑怔了怔,也不说话,出去时,见马车已经停靠在外头,夏玉此刻正躺在马车内。她上去,见他还未醒,脉象依旧很虚弱,她才想起昨日他还跟晋玄王动过手。

军医也上来,见了她,才解释:“王爷说,城内条件好一些,夏大人这伤,需要好好休养。”

她点了头。

任由他们安排了客栈,将夏玉安置好,侍卫们才退出去,军医说是下去配药了,留下璇玑一人在屋内。

转身的时候,瞧见夏玉醒了,她有些欣喜:“师父!”

话出了口,却见夏玉朝她使了个眼色,她有些吃惊地上前,见他略撑起了身子,低语着:“晋玄王去了前线,璇玑,想个法子引开他们,我们可以走。”

按住他,她在他床沿坐了:“师父此刻真觉得走得了么?他想留我们,又岂是我一个法子能引开的?”

她的话,说得夏玉变了脸色:“现在怎么办?王上定会着急…”

璇玑真真想笑呢,他怎的心心念念的,就只会是他们王上交给他的任务,他知不知道此刻上路,他自己的身子就受不住!不知为何,她忽而想起他的夏府,没有人情的府邸,还有他那个祖母。喟叹着,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想自己的事情?

“师父还是留着吧,先把身子养好。”

夏玉竟是犯了急:“璇玑,你当真是要留下么?”他又想起她说要跟晋玄王走的话了。

璇玑怔了下,笑得有些无奈:“不是。”她比谁都想立马就走,可是,她能走得了么?别说她手无缚鸡之力,她也不可能丢下夏玉在这里不管啊。

“那是为何?”他嘘声问着。

“因为走不了。”

“我可以…”

“师父。”她打断了他的话,定定地瞧着,“现在上路,你真的可以么?若是,路上再有什么差池,我们未必会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

她的言语有些严厉,夏玉的眸光一淡,声音越发低微:“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黛眉微拧,她怎么是这个意思?

摇着头,才要解释,见他微合了双目,低声道:“等回鄢姜,谁也不会再伤害你。”

她竟哧声而笑,低语道:“其实我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想跟着你去鄢姜。”果然,她的话,说得他的眼睛猛地睁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听她继续道,“师父奉命将我带回鄢姜去,可你问过你们王上为何要带我回鄢姜么?你既是什么都不问,又怎知我在鄢姜会很安全?”

他急急解释:“璇玑,王上说过会护你!”

“呵,他凭什么护我?我又不是鄢姜公主,他凭什么?”

夏玉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她开始的时候就问过他,王上为何要说那样的话,他答不出来,因为他没有问过。可是,直觉告诉他,王上应该不会伤害她。

如果会,那他…那他会保护她么?还是依旧不违抗王上的命令?

他的心里,像是一下子乱了套。

瞧见他越发惨白的脸色,璇玑心下有些内疚,她是不该去责怪他的。叹息一声,才覆上他的手:“师父…”

“所以,你想留下来?”他只能这样想。

谁知,她依旧摇头:“不,我也不想留下来。”

“为什么?”他越发地震惊了。

她却摇着头,轻笑着:“这个师父不要问,我也不会说。”当日他救她,她只提过薄奚珩利用了她再杀了她的事情,其余的,她一概未说,好在,他也不曾问过。也许那时候他问,她会告诉他,但是现在,不会了。

她只希望,那个秘密可以慢慢地被掩埋。

曾经的事情,于她,于晋玄王,都是一种绝望。

他却依旧开了口:“璇玑,你是不是喜欢他?”

“没有!”她急急地否认。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的眼底似带着慌张,他也不知那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晋玄王是喜欢她的,可是为什么她依然要逃?

外头,有人敲了门,说是给夏玉送药来。

璇玑起身开了门,侍卫已经入内,将药碗搁下,才道:“公主的药已经送去您房里了,王爷嘱咐说,要公主记得吃药。”语毕,他才恭敬地退出去。

璇玑将药递给他,他接了,才道:“他真关心你。”还记得她身子不好的事情。

璇玑有些漠然,她此刻一点都笑不出来了,他若恨了她,她心里反倒是舒畅一些。也好过此刻,每回感受到他的好,都会叫她的心越发地难受。

借口回房去吃药,才要开门,闻得身后夏玉开口:“既是不愿意留下,我还是会带你回去。”

她没有回眸,迟疑了下,依旧是推门出去。她不会问他这最后的决定究竟依然是鄢姜王的命令还是他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些已经不重要。

整个客栈都被包下来,看不见一个客人,只有一动不动守着的侍卫,还有楼下小二偶尔匆匆而过的身影。璇玑没有逗留,径自回了房。

药果然已经搁在桌上,伸手过去,还是热的。

她微微叹息着,鄢姜不是她想去的地方,他的身边亦不是她想留的,天下之大,此刻竟是没了她的容身之处。原本想着等一切安定,她会找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平静地过完这一生。如今看来,倒是妄想了。

低低一笑,她忽而,倒是想起了一个好去处…

这不是他逼的,是她心甘情愿的。

夜幕降临之时,晋国大军已经攻破了郢京,襄桓王的人犹如一盘散沙,此刻才惊慌地四处乱窜。孙连正自前方赶来,单膝跪地道:“王爷,襄桓王已让人拿下,就在乾清殿上!”

乾清殿?

晋玄王的俊美微拧,看来他那大哥还真是想那把龙椅想疯了,好端端的竟还去朝堂之上!

伸手,亲扶了孙连正起来,开口道:“孙将军辛苦了,这里交给本王,你下去让人医治下身上的伤。”连他身上的铠甲都有好几处明显的破损,他身上必然是有伤的。

孙连正再欲开口,听一旁孟长夜也劝道:“将军,王爷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

看着他们入内,孙连正才叹息一声,仰面看着依旧漆黑的夜空,他的眸中竟像是泛起了一层晶莹。两年前,他没来得及护送王爷回京,今日,终于可以了解先皇后的遗愿了!

乾清殿外,晋国的士兵已经将其重重包围起来。

晋玄王行至门口,远远地已经瞧见那坐在龙椅上的男子。

他没有迟疑,径直跨步入内。

殿内经过一番厮杀,虽已得处理过,地上却依旧还沾着血迹,空气里,也有着难闻的血腥味。孟长夜紧紧地跟在他的身侧,十指紧紧地扣着腰际的长剑,他绝不会让襄桓王有机可趁伤了自家王爷的。

走得近了,才瞧见襄桓王身上的衣衫也早已让鲜血浸了个透,他的一手,还紧紧地握着长剑,剑尖,此刻依然一滴一滴地低着殷红的血。

襄桓王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依旧端坐在这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之人。晋玄王没有步上台阶,抬眸看着他,低声道:“大哥,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