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翻个白眼道: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啦,你怎么现在才想到要问啊,按说你曾经进过恶灵之穴,不是应该见过它么?

宁禹疆道:我进去什么都没看见就晕了,根本对生过什么事没有印象,在穴里见过的活物都是恶心巴拉的怪物,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一只金黄色、毛茸茸跟狗差不多的动物,我怀疑过那就是恶灵,但是是不是太可爱了点?你在这里给它看门看了这么多年,应该见过它很多次了吧?

黑黑神情严肃,过了一阵,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

如果不是大家隔得有些远,宁禹疆绝对会像敲幻感冒一样对着他的脑门狠狠给他一下!

嘿嘿,恶灵每次都是在镇魔大阵失效的那个时辰出门的,那个时侯我也处于五识皆无的状态,哪里看得到它的样子,至于它回来的时候每次都是一团黑烟,咻一声就消失在黑风山上。黑黑挠挠头,他也很郁闷的,在这里看了那么多次,就从来没有看清楚过。

宁禹疆有些泄气,但是这世间上还活着的、而且对恶灵最了解的应该就是黑黑了,她想了想,,抬手设下结界,将水井一带临时封闭起来,将恶灵的来历以及关于镇魔大阵的种种都对黑黑说了一遍,只把黑黑听得目瞪口呆。

竟然竟然是这样的黑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他从成精化形起就守在这个镇魔大阵里,他一直以为自己肩负着守护三界太平的责任,却没想到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不堪,而那些布阵的人可以说创造了他的人,竟然都已含冤死去。

这算什么?黑黑暴跳起来绕着水井不住打转,一会儿指天骂地,一会儿呜呜痛哭,一会儿大声狂笑,一直疯到月上中天,才慢慢平静下来。

宁禹疆见他已经恢复理智,说道:你不必想太多,等我们把恶灵解决了,你就可以离开这里,看看你守护多年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你会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付出的自由,并非没有价值。

黑黑一拍脑袋道:嘿嘿,小姑娘,你说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们这就好好合计合计,怎样把这洞里的祸胎给搞定了!

那一夜,黑黑搜肠刮肚,把自己对恶灵的了解一件一件说了个分明,直到天亮,宁禹疆才起身离去。

正当宁禹疆埋头研究着如何对付恶灵的时候,一只巨大的乌鸦送来一封密信,信上只有一句话:

如想救回木易鹏、雷亦英,三日后请到落日坡一聚。

署名是五盟。

木易鹏当日救治雷亦英时被碧海灵龟偷袭所伤,伤势既重且怪,休养至今仍无起色,而雷亦英更是一直处于昏迷,宁禹疆曾听木瑕雪提及,这两人的情况都很危险,偏偏遍访仙族名医依然毫无头绪,现在这个五盟声称可以救治他们,那只有一种可能伤了他们的正是这个所谓的五盟。

五盟极可能就是指使土族三长老制造土族内乱,又派人突袭离火殿的那一股神秘势力,几天前大长老的尸遭人控制,杀害风妍语试图破坏镇魔大阵,十之**也是他们的手笔。

宁禹疆挑了挑眉头,哼道:阴沟里的老鼠,终于愿意爬出来讨打了?不容易嘛!

五盟接连失利,已经开始忍不住化暗为明,要与宁禹疆决一死战,宁禹疆同样被他们鬼鬼祟祟捣蛋的行为搞得烦不胜烦,不搞定这些人,她也无法安心去对付恶灵。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来一个我拍飞一个!宁禹疆体内的暴力因子再次膨胀起来 。

290 早知道_暴力仙姬

金族的宫城位于鏖鏊钜山山巅,名叫九重天,若论优美壮丽,是不及离火殿与云梦泽,但是论气势的话,却是所有仙族中屈一指的。

九重天占地不广,胜在建筑高度十分惊人,整座宫城的形状犹如一座九层巨塔,盘踞于鏖鏊钜山顶端,颇有顶天立地、俯瞰众生的傲然气势。

金泽立此刻正站在这座宫城的最高处,望着茫茫云海出神。

今天风钰与毓秀童子联袂到访,送上了宁禹疆的传影珠,他看完珠子里记录的宁禹疆的影像与口信,便陷入了沉思。

就在风族使者到访的前一天,他收到了另一封信函,那封信是由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送来的,信中部分内容与宁禹疆所说的完全一致,但是却传递出截然不同的意见与结论,信末署名五盟。

他从不曾听过什么五盟,但是他们在信中提及的内容却教他悚然而惊,同时也陷入了两难抉择之中。

他不知道为金族的未来,他该选择哪一条道路,该听信哪一方的建议,走错一步他都可能成为金族的千古罪人,都可能为金族带来灭顶之灾他该怎么办?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大长老与四长老到了。金泽立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不敢擅自决定,所以派人请来两位长老商讨一番。之所以只请这两人也是因为今天要谈的话题牵涉不少秘密,越少人知道便越安全。

族中的长老虽然个个德高望重,但是多年下来,不免与其他外族之人有或明或暗的利益纠葛,难保他们不会为了某些因素将机密外泄。

而大长老与四长老则不同,大长老出自金族嫡系,终生未娶,几乎一生所有都奉献给了金族,这点从他明知道凶多吉少,依然主动请缨替金族出战百年仙魔对决就足以证明,他的忠诚毋庸置疑。

四长老出自金族旁系名门,是金泽立嫡长子金平眉的亲舅舅,他整个家族上下最大的利益就系于金泽立父子身上,与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金泽立现在所要作的选择,关系到金族的长远利益,与金平眉日后执掌金族也大有关联,所以四长老自然成为他商讨此事的唯二人选之一。

金泽立请两位长老入座,又在这个房间外施下重重法咒,禁绝外人窃听,然后才从怀中取出风钰与毓秀童子送来的传影珠,道:今日有一件十分为难之事要与两位长老商议,请两位先看这风族送来的传影珠吧。

大长老与四长老见他如此慎重,也知道传影珠上的内容定然十分重要,于是也不多话,点点头凝神向桌子中间的传影珠望去。

金泽立对着传影珠默**两句咒语,伸指一点,那颗只有拇指指头大小的珠子蓝光一闪,然后珠子上方一尺左右的地方浮现出了宁禹疆的虚影。

金族长,多日不见,一切可好?之前在离火殿地宫中现的神秘文字,已经全数破译,前些时日,我特地到妖魔族借阅火部先祖传下的四本以神秘文字书写的笔记日志,其中不少提及恶灵的来历以及镇魔大阵的关键,我与族中长老商议过,因为内中都是仙族与妖魔族先辈一些不可告人之事,暂不宜公开,于是决定仅以传影珠向各位族长说明此事,希望各位能够共同携手精诚合作,彻底解决恶灵万年一次为祸三界之大患

大长老与四长老听着宁禹疆的声音清脆流利地将仙魔两派当年共同制造恶灵,最后害人反害己的一段惨烈历史娓娓道来,神情逐渐变得惊疑不定,直到传影珠的内容结束、影像消失了还没能回过神来。

金泽立明白他们此刻的感受,安静地坐在一旁并不催促。

过了好一阵,四长老忽然跳起来用力一拍桌面道:妖言惑众!这这定是妖魔族的奸计!风族那小丫头怎地轻易就信了妖魔族的胡言乱语?!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妖魔族如此造谣生事定必包藏祸心,想煽动我们五大仙族互相猜忌!族长切不可采信!

他说话的声音极大极响,却听不出半分该有的底气,只令人想到一个词色厉内荏。

大长老神情凝重,一言不,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风族长所言都是真的金泽立长叹一声,他也希望是假,可惜不是。

大长老与四长老脸色一变,齐齐望向他,大长老沉声道:族长何出此言?

金泽立自袖中取出一个镶嵌了五色金属的小小金盒放到桌上,道:两位长老可认得这个盒子?

这是族长传承三宝之一,本座自然认得。这个盒子由金族族长代代相传,乃是金族族长的三件重要信物之一,想当初,还是在他的见证下,由上一任族长亲自交到金泽立手上的呢。

盒子里收藏了一卷笔记,记录下金族先祖的重要秘辛本来只有族长才可以观看,不过现在你们看看也无妨。

金泽立苦笑一声,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咬破指尖,对着金盒盒盖画下一道繁复的血符,血符很快渗入盖面,眨眼消失不见,小金盒出咔一声轻响,自动打开露出里面一卷金色的丝绢。

大长老珍而重之地将丝绢取出,慢慢展开了平铺在桌子上,上面所记的竟然正正是宁禹疆所说之事,但是比起她所说的更要详尽原来当年起炼制恶灵之事的正是金族族长!

大长老与四长老看了一遍又一遍,这卷丝绢确确实实是金族祖先传下的,丝绢后有每一任金族族长的印信,断然不可能造假。

君父当年曾经亲口.交待,金盒中所言之事只有族长方可知晓,盖下族长印信后即等于对我金族历代祖先立誓,永守秘密,亲如夫妻父子均不得相告。除非除非这个秘密被旁人揭穿。金泽立想起自己当日看到这卷丝绢时的惊骇不信、惭愧恐慌,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没想到在自己这一代,这个由金族暗下里保存了万万年之久、以为会一直保存下去的秘密竟会被突然揭穿。

这也许就是上天注定!但为什么偏偏要是他,为什么要他去面对这样艰难的抉择呢?

大长老将丝绢重新卷好,放回盒中,把盒子合上推到金泽立面前,一字一字问道:如此,族长现下作何打算呢?

刺激过度显得有些麻木的四长老像忽然被惊醒了一样,一跃而起道:此事绝对不可以对其他仙族提及,否则我金族地位危矣!

291 弯的碰上直的_暴力仙姬

宁禹疆与幻感冒如期到落日坡赴约。

落日坡离巽风崖不算远,幻感冒带着宁禹疆往西飞半个小时就到了。落日坡下小桥流水,一座以竹子建成的小亭坐落在水边,好不风雅。

亭中坐了一个仙风道骨身穿青色广袖深衣的中年人,山风过处,衣袂翻飞颇有几分乘风归去的飘逸风姿。

竹亭顶上一角站了一只足有母鸡大小的乌鸦,它远远望见云端幻感冒的身影便引颈哑哑叫了起来。幻感冒两翼一收翩然降落在亭前,待宁禹疆从她背上下来,华光一闪身形顿时缩小了一大截,变得只有普通鹦鹉一般大。她拍拍翅膀就想站到宁禹疆的肩膀上去,宁禹疆瞪了她一眼低声道:我与那家伙有事要谈,你到亭上去盯着那只乌鸦。

幻感冒接到任务,开开心心地就飞到了竹亭顶上,她厌恶地看了一眼那只呆头呆脑、丑不拉几的乌鸦,傲然抖抖身上的五彩翎毛,心中有些哀怨又有些得意:没想到我一代神鸟,竟然沦落到跟这种家伙蹲在一起,哼哼,最好你识趣一点别作怪,不然看我不把你扇到天边去!

亭中的中年人起身走到亭前,躬身一礼道:在下木华青见过风族长。

宁禹疆简单还个礼,问道:阁下就是五盟的人?

正是!在下乃是五盟中的二领。/木华青微笑着将宁禹疆引入亭中落座。

你修炼的是木系法术,又正巧姓木,不会跟木族有什么关系吧。宁禹疆在这人身上感觉到的竟然是十分纯粹的木族法力,其精纯程度比起木瑕雪、木易鹏等人的也不遑多让,只有木族嫡系才能到此境界,其他的人修炼木族法术就算如何精深也很难有这样纯粹的仙气。

小族长好眼光,在下确实是出自木族嫡系。木华青正是打算从血统开始切入今日的话题。可惜,他遇上了宁禹疆,宁禹疆从来不是个按着别人思路走的家伙,她对这些拉关系认亲戚的事情更加半点不热衷,也没有深入探究为何忽然又冒出来一支听都没听过的木族嫡系的兴趣。

我记得你们说有救治木族长和雷亦英的方法,我人已经来了,还请赐教。宁禹疆一开口就直指对方将她约来的借口。

木华青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只要风族长能够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自会将良方奉上。

什么要求?

木华青预先想好的大堆社交辞令在宁禹疆直接得毫不掩饰的咄咄逼问中全数无用武之地,调整一下思路,重新摆出优雅的笑容道:我们想请风族长不要再插手恶灵之事。

宁禹疆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痛快点头道:好啊!药方呢?

这下子又把木华青噎住了,他准备的一番说辞要说服宁禹疆的,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问缘由就一口应承。

宁禹疆的爽快令木华青严重怀疑起来:风族长此话当真?

我没兴趣跑这么远来特地陪你消遣。

风族长也不问缘由?怎么可以这样啊,他准备了一大篇血泪革命家史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宁禹疆不要再给他们捣蛋,结果人家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啊!

我比较喜欢看结果。

木华青那张风度翩翩的假面几乎要挂不住,最终他一咬牙道:那好,那便请风族长立下一个誓来!

宁禹疆冷笑一声道:我连你所谓的良方的影子都没见过,你就让我立誓,是不是太好笑了一点?

木华青绷着脸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道:当日伤了木易鹏与雷亦英的法术中混了万年鸩木英的毒髓,只要喂他们服下这瓶中的解药,配合木族的洗髓凝骨术,三年就可以恢复如初。

宁禹疆听了他的话也忍不住神色一变。

万年鸩木英那是传说之中才有的剧毒之物,早已经失传多年,据说一旦中了这种毒,凡人不消三日就会筋骨消融而亡,死状极惨,就算是仙族、妖魔族身体比凡人强健千百倍,中了这种毒也拖不过三年,第一年是昏迷,第二年开始筋骨就会一点一点被侵蚀消融,直至死亡。

这种毒在作之前中毒之人除了昏迷别无其他特别征兆,木易鹏与雷亦英中这种毒的时间尚不足一年,这时救治应该还能恢复如初,如果过了这一年,那即使救活了,身体根基也会大受损伤,就算保住了修为,日后修炼也再难有进展,甚至本来三千年的寿龄也会大打折扣。

对方竟然是用这种失传已久的毒物对付木、雷二人,难怪木族遍寻名医都束手无策!

不过光凭他们的一面之辞,宁禹疆也不会轻易就信了,她也有自己的鉴定方法!

宁禹疆抬头对亭子顶上正跟乌鸦大眼瞪小眼的小凤凰叫道:幻感冒,你下来看看这个药是真是假?

木华青听了凤凰神鸟的大名,神情顿时变得十分古怪,想笑又怕失礼,憋得一张脸都扭曲起来。幻感冒悲愤地大声反驳道:我说了一百遍了!我叫幻、雪、儿!

主人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叫她这么逊的名字,真是太丢脸,太破坏她光辉美好的神圣形象了!

好啦好啦!你下来看看这药再说。宁禹疆嘿嘿干笑两声,现在是要用小感冒的时候,把她惹毛了就麻烦了。

幻感冒气呼呼地瞪了那只呆呆愣愣的乌鸦一眼,转身飞入亭中。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这乌鸦似乎在笑!

凤凰神鸟冲破第二道封印,就会拥有先辈们的知识与学问,可惜凤凰神鸟现世的次数极少,所以她们的信息严重过时,平常绝大多数时候用不上,但是要评鉴一些上古流传下来的物品,无人比得上她们精通。

宁禹疆也是灵机一触才想到这点,没想到幻感冒除了当飞行器外,还有鉴别古董的用处。

木华青不动声色地把药瓶放到桌上,拔开瓶塞,任由幻感冒凑过去看个仔细。

东海夔牛目、黑水玄蛇鳞、五采狂鸟冠羽、琴虫尾骨不错,这是万年鸩木英的解药。幻感冒眯着凤眼闻了好一阵,终于作出权威判断。

木华青面带得色道:风族长可放心了?

292 要还是不要?_暴力仙姬

放心了。宁禹疆伸手取过玉瓶,仔细看了看。木华青神色自若地任她将玉瓶拿在手中把玩,全不阻止。对方是仙族一族之长,他自然不担心她会耍赖行骗。

他只是后悔,早知道宁禹疆这么好说话,刚刚应该多提几个对己方有利的条件。不过他显然对宁禹疆的人品估计过高了

宁禹疆对玉瓶反复看了几眼,忽然道:就着几颗药丸想支使我,未免太便宜,算了,药丸还你,交易作废吧。

说完随手将瓶子放在桌上转身就走,幻感冒翅膀一展跟了上去,一人一鸟竟然毫不留恋地就走了。亭外不知何时下起濛濛细雨,雨粉落在离宁禹疆身体几寸的地方就自动被微风荡开,远处看去这些被弹飞的雨粉折射着日光,好像在她身周镶嵌了一圈朦胧的光环,说不出的圣洁美丽,不过看在木华青眼中,这个女子不但半点不美好,还可恶到极点。

今日之事从头到尾她竟是在耍着他玩?!

风族长,请留步!木华青一手取回玉瓶,以神识一扫,确定宁禹疆并未在药中做过手脚,不由得大感疑惑,她这么出尔反尔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想讨价还价?也对她刚刚确实答应得太过痛快了。

宁禹疆回头一笑道:不了,风族中事务繁多,我还要赶回去处理,木先生请吧!

风族长莫非就不把木族长与雷亦英的性命放在心上?!木华青追出两步,急道。他心**电转,忽然想到一个十分可怕的可能莫非这风族长是想看着木易鹏与雷亦英横死?!

对啊!风族只是木族分支,只是最近这些年势力渐大,所以才执掌了木族的实权,木易鹏一死,木族就只剩下个木瑕雪,此女年纪幼小法力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雷族族长雷宏正已死,雷亦英是同辈中的翘楚,他也死去的话,雷族剩下的人陷于族长之争也再难与风族一争长短。就利益而言,对于风族来说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死得越快越好!

他们一直以为风族族长行事爽快,光明磊落,与木易鹏等木族上下交好,莫非这不过是她故意造出的假象?

木华青以己度人,越想越觉得宁禹疆阴险非常,深悔他们几人提错了交换筹码,感情宁禹疆特地赶来并非是真心想救木、雷二人,只是想确定两人是否无救!

宁禹疆头也不回道:比起恶灵为祸三界,死伤无数,他们二人的牺牲又算什么?

这话听着正气凛然,木华青却越肯定心中所想,几步追到亭子外,朗声大笑道:如果我将风族长执意牺牲木族长与雷亦英之事告知木族、雷族以及其他仙族中人,不知他们会如何看待风族长呢?

宁禹疆果然慢慢回过头来,冷笑道:万年鸩木英、东海夔牛目、黑水玄蛇鳞、五采狂鸟冠羽、琴虫尾骨这些都是上古传说中之物,除了我的神鸟,普天之下谁人能够证明你手上的药真能救得了木族长与雷亦英身上的伤?你们忘了,正是你们手下的人打伤这两人的,木族、雷族的人肯让你试药吗?哈哈!就是你们,也舍不得白白送药救治吧,你们爱说什么只管说!我只推说一句你们给的药中有毒,意图借我之手毒杀木、雷二人,使风族与木、雷两族交恶,恐怕不但不会有人指责于我,反而人人赞我明察秋毫呢。

她的一番话只把木华青说得脸色青,更加肯定面前这个少女看似明朗直率,实质乃是腹黑枭雄一名!

他今日乃是身负重任,要软硬兼施使宁禹疆与他们合作,至不济也不能继续妨碍他们行事,救治木、雷二人的药物不过是个引子,并非此行重点,但是被宁禹疆一番乱拳打得他阵脚大乱,进退失据。

眼看着宁禹疆就要离开,木华青终于顾不得面子里子,冲上前去躬身一揖道:尚请留步,是在下有眼无珠,小觑了风族长了。

宁禹疆轻哼一声,并不搭话。

天雨留客,还请风族长到亭中稍坐,听在下一言。木华青姿态放低了许多,其实从他心里确认宁禹疆并不如表面上那么正大光明,一心为公后,他对宁禹疆的防范反倒松了许多,甚至对于今日所谈之事有拨云见月的感觉。

他们就怕宁禹疆太正义了,所谓无欲则刚,他们会找不着地方下手,既然她也是有私心有野心的人,那便一切好办。

宁禹疆姿态摆足了,方才大模大样地回到亭中,两人相对而坐,宁禹疆要幻感冒飞回亭子顶上蹲着,幻感冒委委屈屈道:外边下着雨呢,淋雨淋久了我感冒了怎么办?

宁禹疆斜了她一眼道:就凭你的名字,等闲感冒也不敢来找你!快去!

幻感冒悲愤地展翅飞到亭上,恨恨瞪了那只已经淋得湿嗒嗒狼狈不堪的乌鸦一眼,一抖身子便化成一团烈焰,登时将亭上一大片地方烤得干爽无比,她这才消了火气,优雅地蹲下,学着宁禹疆一样施法将落到她身上的雨粉弹开。

那只乌鸦一动不动,连身上的羽毛被烤得焦卷起来也毫无所觉。幻感冒暗暗警惕,表面上却仍是一副高傲姿态,故意扭过头去不理不睬。

亭中木华青已经开始对宁禹疆的说服工作:风族长可知恶灵的来历?

愿闻其详。宁禹疆不动声色,她带着幻感冒在妖魔族中破译出神秘文字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她也乐得继续装糊涂听听这木华青的说法。

对于五盟的来历,她隐约觉得并不那么简单,尤其在今日见了这个木族嫡系的家伙,又听他说要自己不再管恶灵之事,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定这伙人跟当年的恶灵之事有那么点关系。

恶灵本是上古时仙魔两派共同炼制而成的妖物!木华青语出惊人,就等着看宁禹疆的震惊反应,宁禹疆觉得造出这样的表情有点难度,于是也就没有刻意去勉强自己的面部肌肉。

木华青见她一脸淡定,反而有些急了:风族长可是不信在下所言?

宁禹疆不想太打击他,于是道:待你原原本本说清楚了,我再决定信与不信。她现在对恶灵了解得越多,就越有把握消灭它,所以她是真的想听听木华青的说法。

293 所谓精英_暴力仙姬

恶灵的来历从他口中道来,与宁禹疆之前了解到的大致差不多,只是木华青所说的要更为详细,例如当日主持炼制恶灵的是当时的金族族长,可惜对于宁禹疆最想知道的恶灵炼制过程木华青并没有提及。

恶灵的厉害仙魔两派中都有流传,这么厉害的东西竟是人为炼制,这点实在教人难以置信。宁禹疆故作怀疑,希望套出一点有用信息。

木华青道:此事金族之中有记载,不过大概只有金族族长才有机会知道这个秘密,风族长如若不信,可以向金族长试探一二。

宁禹疆不想打草惊蛇,透露出自己的真正目的,于是没有继续探问,点点头示意木华青继续往下说,心中把金族的祖宗彻底问候了一遍。木华青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欺骗她,恶灵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金族的混蛋,难怪她从一开始就对金族的人没好感!嗯柔儿例外!

木华青笑了笑道:风族长想必对我们五盟的身份来历有些怀疑吧?不瞒风族长,五盟的几位头领,都是当年仙魔两派中参与此事的人的后代,例如在下,就是当时木族族长嫡次子的后裔,若论血统,比起现在五大仙族的族长也相去不远。

他这话也不算自夸,因为五大仙族中除了木族的女子天生有较强的生育能力,其余四族的女子绝大部分一生只能生一个孩子,甚至终生不育的也大有人在,四大族怕木族势力座大,都有意识地避免迎娶木族女子做正室,所以这四族族长夫人未必生得出嫡长子,很多时候族长都是在庶子中诞生。

金族金泽立的正室夫人意外地先生了金平眉,又再生了金迎秋,是极个别的特例,也因此她不但自己在金族中的地为牢不可破,连一双子女也备受宠爱。

木华青自称血统不输于五大仙族族长的说法也不无道理,说到底,他们是确确实实的五大仙族嫡亲血脉,不过是他们这一支一直不为人知而已。

宁禹疆笑了笑道:五大仙族中,从不曾听过你们这一支,想必是你们故意隐藏起来吧,这与恶灵有关?

木华青有些自矜地点了点头,道:我们隐姓埋名长居海外,为的正是恶灵!

宁禹疆看着他,心中大感不屑,现在的情景,犹如一群汉奸国贼的后代沾沾自喜地宣称我祖宗可是名人贵族一般,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木华青却没有感到半点心虚,他得意洋洋道:恶灵现世后,实力之强远出了仙魔两派先人的估计,三界生灵灭绝过半,凡人近乎绝种,仙魔两派也失去了大部分精英,虽然有镇魔大阵镇压,但是后来却现每隔万年,大阵就会失效一次,先人怕仙魔两派落得如同凡界人类一般的下场,于是在族中挑选出近千精英嫡系,送至海外一处孤岛,并在其上设立与镇魔大阵完全一致的阵法,将族人全数困于阵中,以保存仙魔两派血裔。/我们就是当时被送到岛上的那一批人!

原来把人藏在阵中的想法,在镇魔大阵诞生后不久就已经有人付诸行动,这个法子没有流传下去,除了因为创制这个法阵的人都被杀光,恐怕就是某些人的私心作祟了。几代之后,法阵真的彻底失传了,这个法子就算有人想到,也没法实施。

宁禹疆对所谓的送到岛上的精英十分怀疑,真正的精英,当时大都死在与恶灵的抗争之中,所以才争取到时间制造镇魔大阵,仙魔两派当年人不少,但是精英绝对不多,哪来的这么许多死不完还送到岛上?说到底不过是剩下的矮子里挑的高个罢了。

这样的孤岛只有一个?宁禹疆有些怀疑桃源仙岛外的大阵也是当时的人所建,当然也有可能是漫长的时光中,有那么一个研究镇魔大阵有了成果的人的暗中试验,例如她自己当年虽然没能研究出布阵法,但不也把破阵的方法研究出来了吗?

只是风族的典籍上对于桃源仙岛是何人所建,又是建于什么年代,一直含糊其辞,其中可能有什么猫腻也不定。

火族建阵之人虽被杀得干净,但是此事牵连甚广,有个把漏网之鱼,又或是但是参与此事的人各怀鬼胎,暗留一手是很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