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自己还没有被刺客一剑挑死,就先被秋水的大嗓门震死了。

生死一线,琥珀色的眼眸定定的盯着这柄袭来的冷剑,黑衣人阴狠的目光里透着杀气--他们绝不是试探自己那么简单!

长剑已经近,却被攸的一道寒光挑开去。兵刃相错的刺耳声音传来,乌兰只见一个玄色的身影飞身前来,迎上了黑衣人。

明明是手到擒来的暗杀,却被半路杀出的人给搅了。黑衣人自然恼怒不已,他急忙后退一步,但见迎上来的,是一名身着禁军短装的白面小生。

“哼哼,小白脸,也敢坏爷爷的事!”黑衣人冷哼一声,挥剑便冲上来。

另一个黑衣人见状,知道此次行动要速战速决,皇宫本是是非之地,若是拖得久了,势必会对他们不利。于是亦亮出短刀,逼向乌兰。

“大胆毛贼,胆敢在皇宫行凶!”年轻男子厉声喝斥。旋身挡在乌兰与秋水地面前,挡飞短刀。施展身法,与这两人战在一处。

只见眼前寒光乱舞。人影相错,足以见得这年轻的男子身手与都两个黑衣人都已属不凡。且那年轻男人以一敌二,竟然将那两名黑衣人逼得步步后退。

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乌兰有种透不过气地感觉。转头望向身上的秋水,竟然发现这丫头已经晕了过去。

肩头的伤口阵阵发疼,血还在汩汩的流着,乌兰轻轻的颦了颦眉。

眼见渐渐落了下风,那两名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x首x发x虚晃一招,转身便撤。

“小贼,岂容你们逃跑!”年轻男子冷哼一声,便要去追。此时又有四名禁军打扮之人从远处赶来,将两名黑衣人团团围住。

年轻的男子见了,料定这两名黑衣人的身手也不过如此,便也没有急着赶上去,而是慢慢的回过身来,看着乌兰。

这是一个很年轻地男子。就男人而言,他的肤色倒显得有些白皙了。果真如那黑衣人所称,是个“小白脸”,且眉若远山,目若朗星,鼻直口阔,身材自是宽肩背挺,腰瘦体长。被黑色的劲装衬着,别有一番精悍英武之感。

初夏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明朗的笑容亦有如阳光一般。鲜活的直逼人的眼。

他的唇微微上扬,眼底浮上层层笑意,甚是温暖温和。

“现在,有好好吃饭吗?”温和的声音。透着阳光一般地温暖,“宫里的生活,可还习惯?”

乌兰的眉,微微的皱在了一处。

这男人,眉眼之间,有一种隐隐的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曾经见过呢?乌兰将脑海里的人搜索了一遍。却依旧觉得没有什么印象。况且。这男人的话问得古怪,眼下亦是多事之秋。还是应当谨慎一些。

见乌兰没有说话,男人只是淡淡一笑,双手抱拳,施了一礼,道:“禁军侍卫左司洛枫,参见玉嫔娘娘。”

禁军左司?

只听说禁军分为左中右三队,分别由左司、中司、右司三个小领班统领。这个洛枫,看上去年岁不大,便升为了左司,看样子,来历不浅。

看到乌兰眼中的警惕,洛枫只是笑笑。

偏巧孔林带领一阵禁军直冲了过来。

“给我抓活的!”孔林大着嗓门喝着,身后禁军一拥而上。

“禁军侍卫左司洛枫见过孔侍卫长。(junzitang.首发)”洛枫施礼。

“嗯。”孔林似乎是不太稀罕这个眉清目秀的俊美左司,他板着一张脸看了看洛枫,问:“这是怎么回事?”

“回孔侍卫长,属下带人例行巡查,听到有人呼救,便赶过来,见两名刺客袭击这位娘娘。属下便带人围剿。”

孔林面色阴沉下去,举步走向乌兰。

乌兰心念一动,眼眸微阖,假装晕厥过去。

“是玉嫔娘娘!”孔林惊叫,脸上却阴晴不定。

“快点送玉嫔娘娘回宫!”孔林对洛枫吼道。

“这…”洛枫看了看晕倒在地地乌兰,有些迟疑,“孔侍卫长,属下乃是男人,如何送女眷回宫?恐怕多有不便…”

“少废话!”孔林瞪起一双牛眼,“这位玉嫔娘娘乃是皇上的宠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仔细了你我的脑袋!速速护送玉嫔娘娘回宫!”

“是!”洛枫应着,走了几步,又停下。

“又怎么?”

“孔侍卫长,这名宫女怎么办?”洛枫指指不省人事的秋水。

“女人真他妈地不经事!”孔林啐了一口,走上前去,粗手粗脚的拉起秋水,扛在肩上,然后歪了一下头,示意洛枫去扶乌兰。

洛枫自然知道这孔林是不愿碰后妃,怕惹是非,但自己官微言轻,只得依着孔林的话做了。

这孔林,便扛了秋水走在前面。

见这两名黑衣人是奋死抵抗,身上已然挂了数彩,却还在肉搏,料想也是与如月一般。抱着必死之心了。索性也不理,大步走向“琉璃殿”。

“主人说,要你好好照顾自己。如月地事情。他自会处理得不留痕迹。”洛枫俯在乌兰的耳衅轻声说道。

主人?

乌兰心里一动。他提到了如月,难道他是苍羽派来的人?

长长地睫毛微动,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睁开,看了一眼将自己横在身前地洛枫。

离得近了,却见这张干净而英气十足地俊美脸上荡着欣喜的笑意,明亮地眼睛看着自己,真好似久别重逢一般的欢喜。

这男人到底是谁?

鼻子里嗅到来自他身上的味道,无端地令人心安。唯有这双眼睛,似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柔情…元端的令人心生烦乱。

“我已经点了你的穴位,血应该不会再流了。你不要怕,等到了宫里,再给你解开,没有人会知道。”

洛枫轻声的说。

乌兰没回答,只是将眼睛闭了上。

香儿见乌兰竟是这样回来的,不免吓得慌了神,宫里一行侍女都给唬了一跳。

“怎么就又这样了!先头是落了水回来,昏迷了好几日。这会子又受了伤。”小七的眼泪成双的落下来。心疼得无以复加。

孔林将秋水几乎是扔似的放在床上,秋水经这一折腾,竟然苏醒过来,“嗷”的大叫出声,跳着脚喊:“来人!来人!救命!”

“你省省吧!”香儿喝了一句,“仔细吵着娘娘!”

秋水被香儿一喝,倒是冷静了下来,看了看周围,方才弄清楚了状况,见乌兰被放躺在床上。急忙扑过去,一脸惊恐地盯着乌兰瞧。

“玉嫔娘娘只是了伤,又受了些惊吓,暂时晕厥过去而已。“洛枫说道。

“小七。快去请御医!”香儿喝道。

“是!”小七应了,急火火的就往外跑。

“秋水你回回神,靠后点!”香儿又喝住了恨不能贴在乌兰身上的秋水,转头对孔林与洛枫说道,“多谢二位营救我家娘娘。只是,奴婢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孔林乃是个莽汉,但见了人如此客气的对自己说话,亦免不了心花怒放。瞧瞧人家盛宠的妃子。手下的宫女说话都是这般好听客气的。

“此事。事关重大,我等又都是些女眷。自是不方便告之皇上。只求这位将军帮个忙,告与皇上知晓…”

孔林心里一沉。

这小宫女所言甚是,出了这档子事情,不告诉皇上是绝无可能的,若是通告的迟了,自己必然是一项大过错。这样想着,又不由得额上渗出了汗珠儿。

“姑娘所言甚是。孔林这就去禀告皇上!”说罢递了个眼色给洛枫,两人一并走了出来。

香儿又将其他几人支走,一个人走到乌兰身边,关切与疼惜溢于言表。

“娘娘,这宫里实在太过阴暗。无怪皇后娘娘心里惦念不已。您这样,倒叫属下如何回禀皇后娘娘!”

“傻丫头,哭个什么!”乌兰的眼睛攸然睁开,轻颦眉嗔道。

“娘娘!”香儿惊喜道,“您没事?”

“我自然是没事地!偏叫你给哭得有事了!”乌兰展颜微笑,“不过,今日遇了刺,想来,我们的身份恐要暴露。有人开始试探我们了。日后的行动要千万小心。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要与母后联络。”

香儿地面色亦凝重下去,连连点头。

正说话的工夫,小七急急火火的带着御医走了进来。

可怜这御医一把年纪,被小七拉着,气喘吁吁的快步跑了进来。

见了乌兰所受的伤,蛮被唬了一跳,急忙使香儿将乌兰的衣裳解了半边,露出半截受了伤的香肩,处理了伤口,又敷了草药。

“皇上驾道。”

真是越乱,就越是乱上加乱。才敷了药,便听得泽海的大嗓门在外面高喝。

正文 第八十四章 玉妃

更新时间:2009-7-30 17:46:33 本章字数:3611

“简直是无法无天!”华南宏怒气冲冲的奔了进来,他尚戴着那顶明晃晃的九龙珍珠冠,垂在眼前的珍珠剧烈的摇摆着,发出声响。×\\

苍白的手指烦躁的解了系在下颌上的明黄带子,一把将那尊贵的头冠解下来,扔给泽海。

泽海面色大骇,急忙诚惶诚恐的接了,紧紧的捧着,那股子紧张劲儿,就好似护着自己的命根子。虽然,他的命根子早就在他不知道多久以前就不知道被埋在哪儿了。

“琥珀,琥珀!”华南宏奔到床塌边儿上,焦急的看着乌兰,“琥珀!”

乌兰尚在晕厥之中,精致的面容向一边微侧着,樱红的唇微张,青丝有些散乱的半遮在脸侧。御医已然将肩口的伤势包扎得好了,但是衣裳却还没有来得及换,鲜红的血渍触目惊心,令华南宏心中大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华南宏愤怒的转回头,看着尚站在门口的孔林与洛枫。

“你们这些禁军,都是做什么的?朕和朝廷这样养着你们,难道就是让你们整日这样无所事事的吗?由着这些刺客在皇宫里大摇大摆,三番五次的出事,连朕的爱妃你们都保护不了?明日,莫不是连朕的安全也要受刺客的威胁的?”

“皇上息怒!”孔林吓得慌忙跪在地上,洛枫也急忙跪下。“是微臣办事不利。请皇上息怒。微臣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此今日起,微臣会加强巡查,保证皇上与娘娘们地安全!”

华南宏紧紧的咬着牙。怒视着跪倒在地的孔林。

“皇上…”轻轻一声娇吟,有如黄莺出谷,轻柔而动人。竟使得华南宏地心念一动,急忙回过头来。却见静躺在床塌之上的美人已然苏醒过来,琥珀色的美丽眼眸静静的看着自己,眼眸中波光潋滟,柔情百转,心中便已然软了半边。

“皇上。今日若不是孔侍卫长赶到,臣妾便已然是性命不保了。想来,发生这样的事情,亦是孔侍卫长极不愿的,只是刺客太猖獗。..:首::发..”

“琥珀,你醒了!”华南宏见乌兰已然苏醒过来,心中大喜,急忙走过去,紧紧抓住乌兰纤细的小手,如获至宝的用双手握住。“琥珀。吓坏朕了!”

洛枫微微抬起头,明亮地眼睛看着这一幕,嘴唇,轻轻的抿了一抿。

“皇上,臣妾这不是没事的。都是托您的福呢。”乌兰柔声说着,眼波流转,看了一眼孔林,“您看…是不是让孔侍卫长先去调查刺客一事?”

心中所牵挂的女子已然苏醒过来,华南宏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别个,只是挥了挥手。\.~~首发!!\连头也不回。孔林长出一口气,急忙拉着洛枫谢了恩,退下去。

洛枫被孔林拉着,却依旧是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些被华南宏拉着的乌兰。

正巧乌兰的视线与他相撞。

似是凝聚着耀目阳光的金色眼眸,映在一双有如年轻骏马一般聪慧而又充满了锐气的黑亮眼睛里,却是那样地令人心悸。

短暂的相视,却搅乱了一池春水。

“琥珀,琥珀,你可感觉好些?”华南宏柔声的问。

“回皇上,玉嫔娘娘只是伤了皮肉。老臣已然为玉嫔娘娘敷了草药,只要稍加调养便可复元。”在一边儿站了半天的老御医终于熬不住了。点头哈腰的说道。

“朕问你了吗?”虽然方才是和颜悦色的阴柔腔调。这会子却如翻书一般,立刻的凌厉了起来。

“你们这些老御医。也应当是知道些分寸的,怎么就乱说起话来了?想来也是老糊涂了!”泽海急忙跳了出来,点着那老小儿的鼻子痛骂。

“老臣不敢!”吓得这老小儿忙不迭哆哆嗦嗦的跪下来,额上冷汗直流,“请皇上饶命!”

华南宏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x首x发x

“还不快谢过皇上,退下去吧!”泽海拉着长音,拿腔拿调的说着。“谢主隆恩!谢主隆恩!”老御医连叩了好几个头,便擦着冷汗退下去了。

“皇上,臣妾没事的。让您惦念,倒是臣妾的罪过了。”乌兰地樱唇微微有些苍白,但还是展颜,露出了一个带着安慰意味的微笑。

“琥珀呀琥珀,朕的心都痛了!”华南宏深深的看着乌兰,眼睛有些微红。

“皇上,您看您!”乌兰佯装娇嗔。

“泽海!”华南宏亦是不想自己这般善感的一面被乌兰发觉,急忙转过头来唤。

“皇上!”泽海急忙上前。

“传朕的旨意,封玉嫔琥珀为从一品皇妃,单字为玉。自即日起,般入承乾殿与朕同住。待伤势养好后再择宫坻佳处。”

乌兰当下心中一惊,急忙拉了华南宏,失声道:“皇上,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华南宏惊讶。

“皇上…臣妾不过是一异帮女子,何德何能受此恩宠?能够在皇上身边,陪伴着皇上,便已经是臣妾的福气了。哪里敢受封于皇妃的?宫里这么多姐妹都在看着,实在是恐有不妥!还求皇上收回承命,不然…不然琥珀就是死,也不敢受命。”乌兰哽咽着。

“琥珀!”华南宏握着乌兰地手又紧了一紧,“琥珀,朕这众多后宫地妃子里,只你一人拒绝受封。琥珀,难为你想着这宫里的其他人,想着朕地处境。琥珀。你这等心胸,果真有…”

“皇上!”乌兰急忙伸手遮住了华南宏地嘴,却不小心牵动了自己肩头的伤口。不免吃疼的皱起了眉,微哼出声。

“你疼了吗,琥珀?都是朕不好!”华南宏扶住了乌兰,自责起来。

“没事地皇上,”乌兰轻轻笑着,放松了身子,将手轻轻抚在华南宏削瘦的脸庞上,“皇上。您有此番心意,琥珀便已经感激不尽了。皇上您的如此深情厚意,便是琥珀死,也甘愿了。”

“胡说些什么!”华南宏气得一把抓住乌兰的手,“你若是死了,朕也不要活了!”

“哎呀,皇上!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乌兰笑道,“都是臣妾不好,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臣妾和皇上都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好不好?”

“好。”华南宏深深的看着乌兰,微笑着,“我们好好活着,携子之手,与子白头。”

心中虽然微微有些颤抖,但是脸上却还是荡着平静笑意,乌兰又张口说道:“皇上,这封号,臣妾是断然不能受地,还请皇上三思。”

“这…”华南宏沉吟着。兀自思量了一下,然后笑着朗声道,“那就封琥珀为正二品的玉妃,你看可好?”

“谢皇上眷顾。”乌兰终于笑着点头。

“但是养伤的这段时间。要般来承乾殿。朕要天天跟琥珀在一起,保护琥珀,不要任何人来伤害琥珀!”华南宏像小孩子一样的撒娇。

“那…好吧。皇上您呀,真是…”

嘴上虽然无奈的叹息,但是乌兰的心中到底还是稍舒。

现在这个混乱是非之时,去到华南宏的身边,自然是最好的办法。便是这些刺客再胆大,也不会轻易去惊扰这个小皇帝的。

事不宜迟。年轻的皇上到底还是雷厉风行地。当下便命备了车辇,扶了乌兰来到承乾殿。

一时之间。后宫又是一片混乱。

最盛怒的,自然是容德皇后了。

“娘娘!娘娘!”容德皇后的贴身宫女怜星面色惊恐的张着双臂,远远儿的护着容德皇后,尖声叫道,“娘娘,您可行行好吧!再不济,也得顾及着这肚子里的,这可是我们华南王朝的命脉呀!”

“什么命脉!”容德皇后咬着牙,用力的将手中硕大的彩绘玉瓶掷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这一地,已然尽是些瓷器地碎片了,其他的几个宫女,虽然有心想要拦着这位盛怒之下的皇后娘娘,可是怎奈这容德皇后已然发了疯,满室的东西都给她掷在了地上,若是走得近了,还不得被砸个好歹?况且,这可是个金贵得很地皇后娘娘,人家肚子里还怀着龙种呢!若是冒然接近了,有个什么意外,还不得把全家的性命都赔上?

只有这怜星,依仗着是皇后娘娘的什么表亲,才大着胆子离得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