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既冷又硬,像是说给刘承安听,亦像是说给自己听。她曾经说“便是死,也不能忍受见不到自己的痛苦。”这若大个皇宫里,她是唯一说这句话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令自己心动心怜地女人。要他如何能够相信她会是害自己的人?

越想心就越闷,越想心就越痛。

华南宏令泽海为自己满满地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酒入柔肠,却依旧痛彻心菲。

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看到泽海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华南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自嘲的一笑。喃喃说道:“都说做皇上好,做皇上有什么好?自己最爱的女人,总是接二连三地身陷困境。越是珍贵的,就越是容易被人夺走…”

泽海躬着身子,脸上,亦是浮现出几许不忍。(首'发)

不知道何去何从,华南宏便举步朝着琉璃殿的方向走去。

泽海跟上来要去召唤人备好车辇,华南宏却摇了摇手,制止了他。

只是想要走一走,夜色如水。或许可以洗涤掉一身地哀愁吧?

远远的望着那座精巧的宫殿,灯依旧亮着。他心爱的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想着她美丽的脸庞和精致的眉眼,思及她在他的身下婉然承欢的娇羞,酒精作用下地华南宏不由得周身都被一股子热浪所笼罩,令他忽觉喉中干渴难耐。

华南宏咬了咬牙,大步向前迈去。

“皇上!万万不可!”泽海吓坏了,急忙上前一步,战战兢兢的拦住了华南宏。

“泽海。你好大的胆子,也敢来拦朕吗?”华南宏红着眼睛喝道。

“皇上,奴才是为了皇上您好。现在乃是非常时期,奴才我的命虽然有如草芥,但也要誓死保护好皇上的安危!”泽海大义凛然。

“你也觉得琥珀会害朕?”华南宏气愤的问。

“这…”泽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华南宏的脸色,然后犹犹豫豫的说道,“奴才是断然不会相信玉妃娘娘会做这种事地。只是,皇上您既然在宰相大人的面前做出了承诺。总该要做得到才是。不然…恐怕玟妃娘娘的处境。亦会尴尬起来。”

猴崽子到底是猴崽子,这泽海说一半留一半。边说还边瞄着华南宏的脸色。但是这猴崽子的意思,华南宏却听得明白了。

泽海说的有道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的宠幸,只会给容德皇后和刘承安以对付琥珀的理由。

在**与自己心爱地女人地安危之间,华南宏只好暗暗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慢慢地前行,却忽见前方缓缓出现一抹俏丽的身影。月华如水,照得那俏丽的身影愈发的婷婷袅袅了。@@首@@发@

华南宏只觉头越来越晕,眼前的视线亦有些模糊起来。

“奴婢珠儿,参见皇上!”清脆脆的声音,听上去,倒也蛮是舒服。

“你叫珠儿?”华南宏醉眼惺忪的问。

“是。”珠儿轻声回答。微微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华南宏。

月下的年轻帝王,面如皎月,清瘦的身姿,被明黄的龙袍衬着,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俊秀。那双明亮的眼睛,迷离的看着自己,带着暧昧,带着**,令珠儿怦然心动。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在明妃的殿里,年轻的帝王曾不经意的对她浅然而笑。

那俊秀的面容,婉若一缕阳光,径直照得了她的心中。

这会子,如此尊贵的帝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眼睛看着自己--是的,这回他只看着自己,没有别人。

珠儿的心怦怦的乱跳着,脸亦涨得红了。

华南宏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她神情羞赧,面容娇美,身姿丰腴,心里那股子火焰便烧得更炽热了。不由得上前几步,伸出手来端起她的脸,细细看过去。

珠儿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这一天,终于来了!有多少回,她都梦想着能有朝一日,上演如此的一出相遇。一朝欢愉,化成凤凰,插金戴银。

偏巧,这会子,这一天就这么来了。

袖口里还塞着秦如意交给自己的那颗夜明珠。珠儿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突然下定了决心。

管它什么秦如意不秦如意。与其替她传话儿送信,还不若为自己拼上一把!

主意刚刚打定。便觉自己地手一紧,竟是被华南宏牵了去!

“随朕走罢。”华南宏那特有的阴柔嗓音让珠儿仿若踏入了梦境,头脑中攸地一片空白,就这样被这只苍白修长的手牵引着,向前走去。

她略带着慌乱的看了一眼泽海。却见泽海的眼中精芒一闪,然后微微的冲她点了点头。

珠儿知道,这一天。真地来了。

承乾殿。

如梦似幻。

生平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今儿果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个看似瘦弱地皇上,力气却是这样大的。珠儿只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他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疼得她忍不住哀叫出声,但这声哀叫,却使得身上的年轻帝王更加的兴奋,动作亦越加猛烈起来。

珠儿简直想要哀叫求饶,可是,想着明日的册封与显耀的地位。只得咬着牙强行地忍耐下来。

翌日清晨,华南宏清醒过来,头疼欲裂。看着身边尚在熟睡中的女子,突然有一种狐疑与陌生。

昨儿夜里,莫非,是自己宠幸了她么?

华南宏在泽海的服侍下穿上了衣裳。

“皇上…”珠儿在床塌之上怯生生的呼唤。

华南宏停下了即将离开的脚步,微微的侧过头来。

身后是一双满是期待与不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

华南宏轻轻叹息了一声。

“皇上,您的意思?”泽海凑过来轻声地问了一句。

“封为八品采女罢,”华南宏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抬腿向前走去。

八品采女…

珠儿或多或少是有些失望的,但是,好歹这是个有品级的位子了。至少,不用再去到冷宫,侍奉那讨人嫌的主子了。

“琉璃殿”玉妃的宫女小七一案,调查得并不是十分顺利。

“琉璃殿”里的几名宫女都说未发现这小七有任何的不妥之处,更无怪异地举止,言谈举止都与平常一样。这小七什么时候失踪地。又是什么时候被人掉了包。她们干脆都不知道!

这下子,案情便变得怪异起来。

所以这矛头便自然而然的指向了玉妃娘娘。

如月地事情加上小七的离奇失踪与被害。都变成了一个不解之迷,愁煞了顺天府的一干人等,亦愁煞了容德皇后与刘承安,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得制造一切虚假的证据来拿这玉妃做替罪羊。

反正,先除去一个阻碍是一个。

但是这连番的不利指责,却只会让华南宏盛怒和焦虑。

不过,便是再惦念心头那张娇美的容颜,也敌不过这世俗的丑陋。索性连刘承安的面也不见,只一个人缓缓在宫里散起步来。

“皇上?”清朗朗一声浅笑传入耳中,蓦然回首,却见燕昭仪洪梅笑呵呵的立在一株柳树下,目光烁烁的看着自己。

“梅儿?”华南宏惊讶的说道,心头的阴沉稍稍的减了几分,“你怎么会在这儿?”

“回皇上,臣妾本是想去探望玉妹妹的,偏巧给那几名侍卫给拦住了。臣妾一时心里烦闷,便也出来走走。谁想就遇到皇上了。”燕昭仪笑着走到华南宏的身边。

提起这件事情,华南宏的心里便更加的愁怅起来,他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慢慢的走着。

“都道是相思最磨人,皇上,您瘦了呢。”燕昭仪由衷的叹息着,脸上是一片怜惜之情。

“只是不知道,琥珀瘦了没有。”华南宏苦涩的说道。

“皇上,此事…臣妾是有听说的,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是臣妾不好。好端端的,却送玉妹妹什么茶花酒…”燕昭仪不无自责的说道。

华南宏疲惫的伸出手来,微微的摇了摇,倦倦的说道:“朕知道此事与梅儿无关,定是这宫里,有人想要妾加谋害琥珀的…”

“皇上…”燕昭仪定定的望了华南宏半晌,方才幽幽的张口说道,“臣妾倒有一个方法,可以找出幕后之人…”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社鼠

更新时间:2009-7-30 17:46:49 本章字数:2311

(素衣今天有点累,呵呵,暂时先更两千字吧,对不住了亲们。\\\\明天争取双更,抱抱大家!)

闻听燕昭仪说可以找到幕后之人,华南宏的眼睛顿时一亮。

“梅儿,你说得可是真的?”他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了燕昭仪的肩膀。

“皇上,”燕昭仪微皱着眉,佯装嗔笑的说道,“瞧您!”

三日之后,内务府突然开始挨个儿宫的盘查,并且由早至晚,连夜盘查。众宫妃给唬了一跳,却见为首的正是泽海,还提了一个笼子,笼中几只小老鼠困困倦倦,懒洋洋的趴在那里,内务府的人只是提着笼子四处绕着各宫各院儿游走一番,便进行到下一院儿去了,弄得这些个女人们个个狐疑不定。

偏偏泽海提着这些小老鼠查到西院史才人院子里的时候,这些个原本懒洋洋挤成一团的小老鼠,都突然立起耳朵,目露精光的兴奋起来,继而上窜下跳。

泽海的脸立刻阴沉下去,神色复杂的看了史才人一眼,竟然伸手,将笼子打开来。笼中的小老鼠一窝蜂似的窜出来,直奔史才人而去。

史才人本就胆小,见了这些小老鼠四处乱跑乱,吓得她顾不得应有的礼仪,跳着脚尖声大叫。(j.m首发)

谁想这些小老鼠窜过来,却绕开她,直奔后院而去。一行人追着小老鼠,来到后院,看到这些小东西径直奔到了假山下的一处,围在一起,用前爪拼命的扒着地上的土。

“来人!”泽海厉声唤道。

“在!”

“给我挖!”

两名小太监走上前去,驱散了小老鼠,便去挖。.首发不多时便挖了一只埋进土里深层的东西,使手擎着,递予了泽海。

泽海接过,用手扫了一扫上面的土,露出洁白的瓶身。瓶口地红布虽然被土浸得脏了,但是却依旧传出阵阵清香,瓶身,绘着精致的茶花图案。

先前被驱散的小老鼠闻了这花香,眼睛由黑转红,“吱吱”尖叫着就往泽海的身上扑。有几只竟然顺着泽海的腿“嗖嗖”地往上爬。

“哎呀,来人!来人!”泽海吓得哇哇大叫,一边挥着手中的瓶子,一边恨得去吼那些看得傻了的太监们。

“作死!还不快点把这些鬼东西给我弄走!都傻杵在那儿干什么!”

那些个太监回了神,立刻慌里慌张的奔过来。伸手去捉那些个老鼠,脸上却实实在在的憋着笑。^^首.发^^

偏这史才人是笑不出来的。她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难以置信,却又忽的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

于是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来人!将史才人带往御书房!”泽海到底是泽海,虽然身处险境,但是照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用眼角的余光便看出史才人地动向了。

史才人经泽海这一吼。像是经受了心理暗示一般,慌忙掉头就跑,却只跑了几步,便给人捉了住,架起双臂,动弹不得。

“泽海公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史才人战战兢兢的问。

“史才人。洒家要做什么,你如何不会知道?”泽海亮了亮手里地这只白瓷质地的精致瓶子,冷笑,“跟洒家回承御书房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罢脸陡然一沉。挥手道:“带走!”

“泽海公公,奴家是冤枉的呀!”史才人立刻惊叫,只可惜。凭她如何哀求。也没有人肯同情她半分。

想这史才人,本就是个可怜人。唯唯诺诺的在宫里过了这么久,也都还只是一介小小的才人,既不敢张扬也不敢露出锋芒,便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的。大家都当她是个窝囊角色,这会子却被泽海给带了去,倒令众人都疑惑不已。

“史玉,你真是好大地胆子!”坐在龙椅上的华南宏的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来,牢牢的盯着史才人,恨不能将她生撕了一般。

“皇上!”史才人怯怯的跪在那儿,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看着华南宏,“奴家不知到底身犯何事。”

未达到正四品级以上的嫔妃不得以“本宫”自称,可怜这史才人称了自己那么多年地“奴家”,怕是连叫都叫顺了口的。

“你不知?”华南宏冷笑,“这瓶子又怎么会在你那儿?你莫不是也要告诉朕你不知?”

“皇上!奴家果真是不知呀!”史才人吓坏了,跪在地上向前挪动了几步,目光凄然的看着华南宏,“只是刚刚泽海公公领人去到我院里,泽海公公带去的小老鼠跑出来在后院里乱刨,才刨出了这些东西。皇上!奴家是冤枉的呀!”

“史玉,朕又没有说你犯了什么错误,你何来冤枉之说?”华南宏那特有的阴柔声音含着笑,却攸地冷下来,猛地一拍长案,高声喝道:“可见你分明是心里有鬼!”

这声音竟然将史才人吓得全身一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刹时昏迷了过去。

“给我传顺天府的人来,今儿,就在我御书房里夜审此案!朕倒要看看,这些个平日里拿着朝廷俸禄地高官,都是怎么办案的!”华南宏厉声吼道。

这些个被深夜传来的顺天府官员,如何不能知道这华南宏的心思?

深夜传唤,并且还要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夜审此案,这些个儿人个个脑门上都冒了汗。他们知道,眼下,这一切的关键都在这昏迷过去的史才人身上了。

既然皇上让审,那就审吧!

于是乎,便使尽浑身解数,将个史才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华南宏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些个人的手段。

到底,这可怜的史才人没能熬得住百般的折磨,便招了自己的目的。

想来,这史才人竟然是先皇的第一位皇后--君集候之女张氏的故人之女。

华南宏恍然大悟。张氏与先后刘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想来亦是这史才人记恨当年刘氏与张氏争夺后位之仇,为了张氏报仇方才混入宫中的。为了复仇,自然将目光锁住在了正在受宠又毫无根基的玉妃身上。

此等用心何等险恶!

华南宏拍案而起。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苍羽(一)

更新时间:2009-7-30 17:46:51 本章字数:2266

*今日第一更*

刘承安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史才人已然在罪状上画了押,气息奄奄的连话也说不出一句。\\\\他气急败坏的盯着这几个官员瞧,可是谁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没有办法,这事情出现得太过突然,这班人也没有办法去通知他宰相大人。想来,这小皇上的铁了心的想要救这玉妃,眼下无论再做什么说什么,亦是无果了。

“刘爱卿,朕已经替你将案断好了!”华南宏伸手将史才人画了押的纸扔给刘承安,铁青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华南宏急匆匆的奔回了“琉璃殿”,唬得“琉璃殿”中的宫人们呼啦啦跪了一地。

“琥珀!”华南宏直奔殿中,却见乌兰一袭水蓝色流水长裙,静静坐在窗前,松松的挽着一个髻,脸颊两边垂下几缕青丝,衬着如玉般晶莹的脸庞,琥珀色的眼睛流光异彩,直映进华南宏的心湖深处。

“皇上?”乌兰有些诧异的唤道。她尚且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到华南宏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色,心中更起狐疑。

“琥珀!琥珀!”还未等乌兰起身施礼,华南宏便奔过去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口中喃喃有声,“苦了你了,苦了你了!朕终于将此案了结,还我的琥珀一个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