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遇到你之后,会是我莫氏一族人的天堂。为了不连累那些孩子,我与莫邪两个人离开,在丛林深处埋葬了先父,便相互扶持着,踏上了流浪之路。我们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也不知道将来是在什么地方,除了我通晓的一点点幻术,没有技艺可以傍身。人在绝境的时候,不是遇到仙子,就会遇到魔鬼。在我与莫邪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有魔鬼来接我们了…”

“住口!”莫邪怒吼出来,松了乌兰,双手的火焰迅速的燃烧起来,他纵身而起。挥舞着双手,宽大的袍子带起阵阵冷风,与火焰一并袭向浓雾,似是想要将这浓雾撕裂一般。

但是莫非的声音却并不理会莫邪的愤怒,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既真实又残忍。

“我与莫邪。在一片荒地里,相互依靠着,饿得几乎连站起来地力气都没有。然而此时,却有一支奇怪的队伍路过,那是由几个美貌的少年抬着的一个精美的花辇,花辇由轻纱遮着,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它停了下来,一个女人走花辇里走下来。问我们愿意不愿意跟她走,她会给我们好吃地,也会很好的照顾我们。在死亡与活下去的选择下。恐怕不会有人会选择死亡,我们点头,却不想自此,陷入了生不如死的地狱里。”

“那个女人,叫做南城郡主。是一个专门收集美貌的少年以供自己虐待、狎玩的江湖人士。她的武功诡异,心肠恶毒,在她的秘密行宫里,一共关着二十个少年,每一个都被她折磨的痛苦不堪。起初。我与莫邪抵死不从,她就派人把莫邪吊起来,在我地确眼前用力的鞭笞,那一年,莫邪才七岁而已。”

乌兰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

原本狂怒的莫邪,竟然也意外的平静了下来,他静静的站在那里,背对着乌兰。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漆黑的长发垂下,遮住了一半的脸颊,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那背影里传出的静寞让人心痛。他地双臂还在微伸着,手心向上,两簇火焰微弱的跳动。

“为了能够保住莫邪地性命。我这个莫氏一族地长男。或者说。我这个再已经不是莫氏一族地长男地人。扔掉了自己地全部骄傲。在生存面前。任何人都是卑微地。很有趣地是。在南城郡主地高教下。我地**之术日益见长。甚至到了后来。南城郡主越来越无法离开我了。那一段时间。我协助南城君主做了很多残忍地事情。包括在她地面前装做吃醋地样子残害那些与我一样无辜地少年。甚至与她一起观赏那些可怜地少年在众人面前交合、相互猎杀。”

“那是一个充满了罪恶地地方。而我更是招致了所有人地憎恨。终于有一天。他们沉不住气了。把我和莫邪捆起来。堵了嘴。用尽一切方法殴打我们。为首地一个。是从前十分得宠地少年。他用一种药物。滴进了我跟莫邪地眼睛里。要让我们忍受世界上最痛苦地事情--眼睛被毒药浸透。然后渗入心脉。全身烧灼而死。我知道这种毒药。这是南城郡主最喜欢折磨那些不肯服从她地少年地一种方式。”

“我不怕死。也不怕被折磨地痛苦。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我习惯所能承受地事情了。可是。我却不愿莫邪与我一同承受这样地痛苦。就在我们濒临死亡地时候。南城郡主赶到了。她救下了我们。所幸时间不长。我与莫邪得以拣回了一条命。在她地治疗下。我与莫邪休养了整整三个月。才算是走出了阎王殿。然而。如你现在地所见。我们地眼睛。却变得与常人完全不同了。这种变化让南城郡主愈发地喜爱和迷恋我。她用一种诡异地方法。在我地额头刺了这火焰。并且折断了那些残害我与莫邪地少年地胳膊。挖掉落了他们地眼球。并且剪断舌头。将他们扔进了荒山。任其生死自灭。”

“我却借这个机会要求南城郡主教我们一点技艺傍身。她早已经被我迷得神魂颠倒。自然应允。虽然没有教给我们她全部地武艺精髓。但是她地武功却与莫氏一族所擅长地幻术大有相似之处。我被这种武功深深吸引。也传授了一些给莫邪。大概是看到我地进步太过迅速。城南郡主感觉到了一丝危机。便不再传授我武功。但是我知道。时机来了。“

“一天晚上。迷情之后。我灌醉了南城郡主。然后在她醉乱之际。给她下了剧毒。这毒是她新配置出来地。尚没有完全研究出解药。人实在是很有趣地动物。即便是那种女人。也仍未能做到完全地阴毒。她不应该完全信任我地。连没有研究出解药地毒就告诉我。实在是很愚蠢。我与莫邪逃出了她地行宫。她却披头散发地追了出来。可惜我计划地还并不周全。我低估了那女人地武功。她虽然已然中毒很深。但深厚地功力却也足以让她追杀我与莫邪了。”

“我地武功虽然可以应付她地手下。但却仍不是她地对手。于是我只得让莫邪先逃。自己引她至别处。自此。我与莫邪。竟然生死两茫茫。在又一次濒临死亡地边缘地时候。我遇到了华南灼殿下。那一段日子果真有如在死亡地边缘挣扎。在殿下地照顾下。我才慢慢地恢复。经过了三年地时间。我才终于有活下去地勇气。他是唯一地一个对我平等看待地人。因为背负了太多地苦难。承受了太多地痛苦。他地这种温和。反而让我感觉到了不真实。但是三年地时间。痛苦慢慢远离。殿下给了我尊重与新生。为了这一份温暖。我决定追随殿下。却不想再次与莫邪相逢之时。竟然是为了各自地主公而不得不相互残杀之时。”

“这实在是一种讽刺。”莫非的声音里,慢慢的涌上了一丝苦涩。

原来,有这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乌兰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她从前不会理会他人的痛苦,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从来都是意气用事。华美的珠宝、美丽的衣物、众人的赞美,这些都来得太容易,让她感觉不到重要。无论是己国还是他国人的性命,她从来不会顾及,视杀人为儿戏。直到有一天,皇权倾覆,她自此过上了颠沛流离的日子,从前的一切都离她远去,她不得不为了生存而让自己变得扑卑微而渺小。那个时候,她的恨,她的怨,她的不甘,都恨不能杀尽一切仇敌,饮尽一切仇敌的血方能消除。

而今,却发现,还有着很多人,是在承受着比自己还要巨大的痛苦的。生离与死别,悲欢与离合,是这世上每一个人都在承受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你才更痛苦更无助。

“那些莫氏一族的孩子们…果真被丘吉安置了么?他们…还活着么?”乌兰轻声的问。

“死了。”莫邪垂着头,低声说道,“都死了。我回过头来找过他们,他们都被丘陵国派出的暗杀者找到,并且逐一杀光了。”

他的手猛的攥紧,火焰在他的中瞬间熄灭。

一股悲伤,涌上了乌兰的心头。

他们的族人都已然失去了生命,但,至少她要为之而解救为之而努力的苏丹国人臣民们还在,不是么?

他们还热爱着她,爱戴着她,他们还没有忘记她。她又有什么理由这样为难自己,让自己痛苦呢?

可是…

乌兰抬起头,面对着那浓浓的迷雾,叹息道:“为何非要这样的进行下去?为何偏偏要手足相残?为何非要血流成河才算完结?难道这种权势的争斗就非要以葬送一切才算为止吗?”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止无境

更新时间:2009-7-30 17:50:03 本章字数:3426

乌兰对着这层层的迷雾,手慢慢的攥紧。

“公主…”迷雾里,莫非轻轻的笑出了声,“呵呵…呵呵呵呵,我的乌兰公主呵,你贵为公主,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规则?想要停止这场杀戮,只两个方法。要么,尽快决以胜负,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但是这新王的诞生,就必是他人的死期。要么,就是毁灭一切。但即便是旧王朝毁灭,亦会建立新的王朝,这种权势的争斗,是永不会停止的。除非…这世上只有一个真正强悍的王者,既能安内乱,又能定外乱。但或许就正是因为大家都想成为一个真正强悍的王者,才会引起这番争斗来。我的公主…血,终要流成河,你明白吗?”

乌兰静默下去。

莫非说的没有错。无论是华南王朝,还苏依氏皇权的收复,都注定了这将是一个血流成河的过程。除非能够早一天收复失去的皇权,否则,这一切就永远没有结束之时。

既然一只脚已然踏进了河里,就再没有抽身而退的可能。

“既然如此,便证明你早已经有了选择。”莫邪慢慢的抬起头来,黑瞳里的,是冷漠的淡然,“你又何必在刚才做出那份虚情假意的态度?”

好一阵,莫非都没有说话。

看着莫邪的脸,乌兰的心微微的一疼。若论年纪,莫邪与乌吉相仿,可是,莫邪却远不及乌吉幸运,最起码,乌吉不会面临这种决择的苦涩,不是么?

“莫邪,你可以选择跟我走。”莫非说道。

“我为何要选择跟你走?”莫邪的唇边挂着一抹冷笑,“你以为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吗?任你挥一挥手,我就放下所有的一切跟在你后面?放下我所许下的誓言。放下我背负的道义和一切,跟在你的身边,去替那华南灼卖命么?”

“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东西。”莫邪缓声说道,“这十年里,我经历了什么,我承受了什么。你不会知道的。”

说罢。眼中寒光大炽。探手捉住乌兰。另外一只手捉住自己宽大地袖子。用力地一扇。眼前地迷雾。竟然被这袖子扇起地风吹得淡了。

“我们走!”莫邪拉着乌兰朝着前方跑去。

“莫邪。莫氏一族只剩下你我二人了。你莫不是真地想要你我自相残杀?”莫非地声音依旧不远不近地响在耳边。

“莫氏一族早就亡了。我和你。不过是做自己要做地事情罢了。你做不到地事情。我也依旧做不到!”

两个人飞奔。竟然慢慢地冲出了迷雾。眼前。却还是那片翠绿地竹林。好像曾经走过地那个地方丝毫没有前行。

而且。不知道走入这个“流云洞”有多久了。天色一直都没有变化。乌兰甚至不知道时间是不是在这里也变得静止了。

“不过是一些障眼法而已,不足为奇。”莫邪不屑的说着,伸手探向衣襟。从怀中取出一条软软的青色小蛇,将它放在地上。

小蛇卷曲着身子,在草地上蜿蜒了一会,突然像离了弦的箭,直冲向右边。

“跟着它!”莫邪与乌兰一并向前奔去。

小蛇在草地上呈曲线状飞速的向前疾行,已经有淡淡地夕阳的余晖从竹叶间透过来,空气里隐约透着些许清新。这是是意味着马上就要走出这片莫非所掌控的范围了?

乌兰心中一喜。

然而就在光线越来越耀眼之时,眼前突然闪出一抹人影。微风轻拂,长袍飘飞。黑发舞动,琥珀色地眼中含着笑意,绰然而立。

“我既见了你,自不会让你回去。”莫非微笑着纵身袭向莫邪。

“除非我死!”莫邪的手一紧,将乌兰拦腰抱起,迎向莫非。

乌兰紧靠在莫邪的胸前,这个看似纤细而瘦弱的少年,竟然如此的有力,他的胸膛结实而充满了力量。但是…她却丝毫听不到他的心跳!

为何会没有心跳?

乌兰心中一沉。不免将耳朵凑近了他的左胸。

“在做什么?”莫邪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乌兰才意识到自己未免有些失态。然而就在莫邪分神之际。莫非地掌,已然袭向了莫邪。莫邪急忙将重心向左,迅速的旋身,却不想莫非突然将掌化为勾,莫邪的右袖被撕裂了大片,发出刺耳的声响。

莫邪怀抱着乌兰旋转落地,黑发飞舞,眼眸里尽是警惕。

与华南灼和华南翊的那场充满了血腥与骄傲的王者之争相比,这无疑是一场华美的对绝。

翠绿的竹林间有落日金黄的余晖在闪耀,莫非一袭华美长袍,优雅妩媚地驻立在林中,面带微笑,莫邪则一袭白衣,纤瘦而冷漠。美丽的男子与冷漠的少年,在这鲜活的色彩下,让人不免疑惑这场对绝的真实。

“我猜不透你如何要这样倔强。”莫非摇头,轻声叹息。

“正如我猜不透你如何愿意那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一样!”莫邪冷冷说道,“勿宁死,也不愿被如此侮辱!日日在那女人的淫威之下,你竟不觉羞耻!”

“勿宁死?”莫非妖冶的眼里眸光一闪,“早知你勿宁死,我又缘何要救你?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苦要不顾羞耻?”

说罢,仰头哈哈大笑,再次望向莫邪之时,眼中尽是星星点点的异样之光。

“也罢,为兄就成全你好了。”

纵身而起,莫非地手中突然多了一柄袖剑,剑身碧绿,婉若这竹林地鲜翠,几欲滴下水珠。

“如此甚好!”莫邪亦一抖长袖,自袖中滑出一支金色的手杖,这手杖十分地精巧,杖端是一支荷花,杖身曲折,婉若花茎,澄明耀眼。

两柄兵器相撞,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却不似普通兵刃那般刺耳,反而有如琴瑟之声,铿锵有力。

一招而过,莫邪再次紧握手杖袭向莫非,莫非却将身影一晃,手中的利刃转而刺向乌兰的脸。

莫邪大惊,立刻将乌兰揽向怀中,以手杖去挡,但莫非的袖剑却狡猾的躲过莫邪,如影随形的追随乌兰而来。情急之下,莫邪急速的转身,让乌兰藏入自己的怀中,自己的肩头,却被莫非的剑划伤。

殷红的血飞溅,如雪的白衣上绽出朵朵红艳的花,倍感妖艳。

莫非趁势重重的拍出一掌,正中莫邪的后心,莫邪拥着乌兰落地,重心却已然不稳,只觉喉中一阵翻涌,不禁咳出声来,唇边,竟有些许鲜红血液。

“莫邪!”乌兰惊呼。

莫邪却只是垂下眼帘,看着乌兰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流血的滋味如何?”莫非静立在草地之上,手中的袖剑碧色中带着一抹血红,他的眼眸微眯,笑意盈盈,额前的火焰图腾跳跃着魅惑。“既然勿宁死,那就这样让你流尽鲜血而亡好了,让你尝尝,为了保护你的,我这个不知羞耻的兄长所受的痛苦与折磨。可惜,这才万分之一而已。”

说着,再一次纵身袭身莫邪。

“住手!”乌兰愤然从莫邪的怀中挣扎而出,将莫邪挡在身后,琥珀色的金眸有如万道金光的骄阳,带着愤怒直视着莫非。

莫非的剑已然近了,剑势未收,却轻轻的落在乌兰的颈间,剑气将乌兰额前的碎发拂起,令乌兰感觉到寒冷。

长长的睫毛垂下,在那琥珀色的眸中投下一圈淡影。那与自己的眼眸有着同样耀目的色彩的眼眸,虽然很好奇为何他会有这样的眼眸,但乌兰却误以为他与自己一样,是一个苏丹国人,所以在那个时候,她才会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觉罢?

“都是假的,是么?”乌兰的唇,微微的上扬,“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吧?从十几年前,你见我的第一面起,你所说的话,便是假的,是不是?”

莫非的眼中,有一丝光芒不易察觉的闪过。

“是不是与你的主公一样,对于你来说,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利用的?包括誓言,包括温暖,包括信任?”

乌兰的笑容,被这琥珀色的眼眸映着,空气,似乎也静默下去。

“救你,本是我的无心。整个莫氏一族孩童的性命,我原本只当做儿戏,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没有人愿意失去生命,你却为了保护你族人的生命而利用我,暗地施予迷幻之术,使我忘记你与莫邪。若干年后的相逢,你明明认出了我,却丝毫没有显露出半分。莫非呵莫非,若是我记得起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对我痛下杀手?在你对华南灼的忠诚与你族人的安全里,你会选择哪一个?又或者,你根本不需要选择,因为一个已经对你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对你是丝毫没有威胁的,是不是?”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何在我逃亡之时,你还要救我?以剑相赠,以马相赠,恐怕并不是出于对我的关心,而是你早就料到,莫邪会比你更能遵守莫氏一族的誓言,想要像用我而引出莫邪,与他相遇?莫非,你真的是料事如神,每走一步,都预料到了以后呵。做为你的棋子,我倒是很荣幸的。”

“可是,你又想利用莫邪做什么呢?”乌兰笑着,眼眸微挑,“是不是想他带你去一举剿灭华南翊的老巢,助你家主公以得天下?”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点燃战火(一)

更新时间:2009-7-30 17:50:05 本章字数:2461

***妞们,这几天工作有些忙了,今天的字数有点少,大家将就一下吧,真抱歉,亲亲!

乌兰的话,一字一句的传进莫非的耳中,他低着头,与乌兰对视。黑发被清风吹拂在脸际,这张有如猫一样慵懒妩媚的脸庞上,游离着变幻不定的神色。

不知你心是否也如我心般微痛,曾经最寒冷的时候所带给自己的温暖的源泉,竟然在此刻形同陌路人,乌兰自嘲的微笑。

高贵的血脉给了她尊贵的身份也给了她万人之上的高傲,然而,却残忍的剥夺了她所有的情感感受。千帆过尽,始终却只是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凝望一望无垠的海洋。

“你所流露出的一切,都是假的么?”乌兰慢慢的伸出手,抚上莫非的脸。

一次次的背叛,一次次的离别,一次次从最初的感动慢慢的演化成心痛,乌兰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这只灵巧的手,手心有微微的硬茧,那是使久了兵刃所致,不似从前那般柔软无力。这双眼睛,也不似从前那般迷茫清透,令人心怜,而有着一种坚定一种骄傲一种洒脱。

她是蜕变的蝶,挣脱从前的柔弱,脱颖而出的耀目。

四目相对,同样的色泽,却游离着不同的心情。

若说温暖,何尝不是相互而来的?若说无情,又缘何会在此时没有让剑更近一步?

在无声间流逝的,是时间,还是曾经的过往?那些记忆,那些曾经他使她忘记,自己却不曾忘记的一切。真的都已经过去了么?

就在莫非恍然失神之时。蓦地从身侧袭来一支冷箭。莫非感受到冷风来袭。立刻抽回手中地袖剑击飞那只箭。与此同时。整个人迅速地向后方退去。衣袂扬起时。人已经翩然落地。

“皇姐!”乌吉地声音急切地响起。白骑银袍。乌吉像是一道闪电般快速地疾驰向乌兰。

在他地身后。跟着丛山与鲁笑。还有十几个劲装男子。

“上马!”乌吉将乌兰一把拉到马上。手中长弓拉满。箭翎直逼莫非。一连发出三箭。

莫非身法玄妙。身影飘移。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这三箭。

“莫邪。上马!”鲁笑大喝一声。

莫邪便立刻纵身跃于鲁笑的马上,沾满了鲜血的手紧紧攥着,用力的弹向莫非,带着凌厉地气势,陡然幻化成熊熊火焰。呼啸着直扑过去。

莫非长袖翻飞。掀起劲风卷向火焰,却不料这火焰竟燃着了他的长袖。他也不慌,只是纵身旋转而起。长袍燃着赤红的火焰,随着他洒脱地旋身脱落,像是一只燃烧着地蝶,轻盈的落于地上。

火焰沾了草地,倏然燃烧起来,并且,这火焰迅速的连成一片,翠绿的竹林与炽热的火焰连成一片,是如此鲜明和耀眼,却将莫非的俊美面容映得更加的妖娆魅惑。

他地唇边绽着笑容,既不急,也不恼,只是含着笑淡淡地看着乌兰与莫邪疾驰而去。

乌兰回过头来,看着莫非的身影于一片火海中渐渐远去。她知道,凭着他地身手,完全可以追得上来,可是,他却没有,他又一次的,在死亡地边缘选择了救自己了么?

只是,这样的交错而行,是不是就真的会相互错开,不再交集?迟早,终是要面对的吧?生与死的决择,最后的交锋,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又会何去何从?

“哟,我说,传说中的鬼眼无敌莫邪莫掌门,也会有受伤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鲁笑一边哈哈大笑,

莫邪没有说话,只是轻咳了一声,随着咳嗽,吐出一口鲜血。

“莫邪,你果真受伤不轻!”丛山有些骇然,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莫非,冷哼一声,“这莫非果然心狠手辣!”

“哈,连自己的兄弟都伤成这样,真他***!”鲁笑啐了

“你们不…”莫邪轻哼一声,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幸而鲁笑的坐骑是一匹久经沙战的良驹,所以在莫邪倒地的一刹那,马匹只是轻轻走向一边,而没有被惊吓得跳起来伤害莫邪。

“莫邪!”鲁笑与丛山,连同乌兰都惊叫出声。

鲁笑跳下马,一把扛起莫邪,再跨回马上。他看到莫非依旧站在那里,含着笑看着这边,他不由得再次冷哼一声,上马疾驰而去。

“你们是怎么脱身的?”乌兰揽着乌吉结实的腰,关切的问。还好,乌吉没有危险,她的心才算放下了。

乌吉一边策马飞奔,一边道,“皇姐,我与丛将军游说起义军招安,已然与两拨人马达成了协议,却不想在赶至流云洞时遇到了奇怪的阵法,任我们怎样走,都走不出困境。莫邪说这种阵法只有一人能够摆出,便引我们退出了此地,要我与丛将军即刻回御亲王那里。我与丛将军退回这阵法,却又遇到另一个迷阵,走了几日也未出得去,后来竟是我寻了一只小鼠引我们走了出去。出了阵,竟然遇到了鲁笑,得知皇姐你身陷危险的消息,我便与丛将军到的天城庄请了帮手将来救你们!”

乌兰这才恍然大悟,却原来,竟是被这华南灼再次算计了进去!

她不禁再一次回头,望着已然渐渐抛在后面的竹林,再向前走,穿过竹林,就完全走出了这片迷阵。迎面已然有更为强烈的风吹拂过来,他们,这三个都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的男人,又会如何呢?

是生,还是死?还是生死未卜?

无论是他们哪一个以何种形式存在或者离开,这种痛苦,又让她如何安放?

又或许,她是连痛,也不会痛的了?

奔出竹林,赫然发现,这正是位于几近山顶的一道悬崖边!靠着这悬崖边,只有一条细细的小径,只能容人侧身通过。

“恐怕只能下马步行了。”丛山看了一眼山下,云雾缭绕着的,是一棵棵高大的树木。

“这不是咱们来时候的路啊!”鲁笑也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到一阵眼晕,不免抱怨道,“他***,这华南灼简直成了狡兔,这么多个弯弯绕,绕得老子差点送了命!连出口都弄了这么多个,真是让人火大!”

“无碍,无碍!”乌吉带领的人中有一个大汉摆着手笑,“人都道老马识途,虽然我们的马算不上什么良驹,但定能找到道路返回山庄,眼下还是保住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说罢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