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女子嫁夫随夫,嫁了皇帝,自然便与前朝太子,成了仇敌,便是亲人近在眼前,亦是不能相认的。

匿身在浓密树枝中的华南灼,自然知道刘皇后快要过生辰。

宫里进进出出的,均是捧着贺礼的达官显贵。

在树叶中,他望着这些新奇有趣的稀罕物件,虽然这些宫人们都抬着笨重的箱子,或以黄绢遮盖,看不到里面装的空间是什么。但是,在那漫长的寂寞和无法与人沟通的岁月里,便是这一点热闹,亦是有趣的。

华南灼便是在那时,看到华南的。

正逢西域之人进贡的使在宫人的带领下,一行人或捧、或抬着礼物朝着皇后宫殿的方向前进,却遇到了与母亲一同赏花的华南。

谁也不曾想到。这年幼地华南竟喝令那行人站得住了。想来。这华南在宫里一向横行惯了。那些个宫人。竟然听了他地话。连动也不敢再动一步。由得他走过去。径自掀了遮在一个托盘上地黄绢。

在黄色地绢丝下。露出一件毛色明亮地火狐裘衣。澄明地红色。既艳丽逼人。又光彩夺目。在场之人均被这华丽地色彩倾倒。连话也说不出。”

然而。仅是这十岁地华南。竟不为所动地走过去。将这裘衣抓起。径自披在了他母亲地身上。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包括华南地母亲宫人苏氏。

苏氏吓得面色苍白。急忙脱下了衣裳。喝斥华南。是送与皇后娘娘地寿礼。岂是为娘能够染指地!”那领路地宫人。

“如何这些东西都偏是送给她地。而娘却穿不得?”华南却是一脸地不以为然。“这皇宫之内。普天之下。只要娘喜欢地。就都是娘地!”

“胡闹!”此言一出。不仅苏氏吓得脸上变了颜色。就连在场地宫人们亦都吓得大惊失色。

“你好大的胆子!”一声娇叱,自不远处传来,却赫然是刘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与华南宏,这侍女唇边挂着冷笑,讽刺道,“不过是一个宫人,莫不是就有胆子与皇后争东西了?竟然胆敢口出狂言,难道不怕皇上治罪吗!”

说着,便疾步走过来,要从苏氏的手中抢过那件火狐裘衣,谁想这华南翊,却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剑,寒光一现前,只听得一声凄厉尖叫,那侍女的手臂掉落了地上,鲜血喷涌,将那火狐皮毛染得愈的明艳照人。那侍女竟吓得当场昏死了过去。

华南,十岁的华南,却只是冷冷看着地上的侍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那些宫人们都吓得连连后退,失声叫着,连西域的使都吓得完全呆住了。华南翊,便慢慢的走上前去,抬起脚,踩住了那件裘衣。

“娘,若有一天,孩儿风云际会之时,定会让西域之人双手捧着这火狐裘衣,送至您的面前!这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配得上这裘衣,一个是您,一个,是我华南将来的女人!”

“孽帐!”在一旁的苏氏,竟被华南这大逆不道的所作所为和这番话气得花枝乱颤,要知道,他杀的可是在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所下的杀手,这等行径,简直有如在自掘坟墓!

华南灼斜靠在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这个十岁的孩子,古铜色皮肤,宝蓝色长衫,浓眉英目,周身笼着一股子逼人气魄,一看,便知这孩子绝非凡人!

“私自玷污送予皇后娘娘的裘衣弄脏,又是这般模样,还留她何用?”丝毫无人注意的太子华南宏,在一旁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不急不愠,不高不低,却在此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将她拖下去罢。”华南宏垂着眼帘,淡淡的

那些个愣在当场,又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宫人们,立刻如蒙赦令一般的,走上前来两个,拖下去了这侍女。

“太子殿下!”苏氏这才想起尚没有给太子殿下请安,急忙俯身下拜,“宫人苏氏给太子殿下请安!儿所做之事,还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说着,已然有泪,成双的滴落。

“不必多礼。”华南宏淡淡看了苏氏一眼,然后走到华南的身边,拉起他的袖子,充满了期待的看着他,“二哥,你带我去玩吧。”

华南低头看了一眼华南宏,欣然点头,拉起他的手,两人一并走了。

谁想才走了几步,华南便又顿住了,回过头来,望了望地上的那件火狐裘衣,攸的笑了出来。

“已经沾了血的裘衣又有何稀罕之处?”说罢,冷笑一声,与华南宏携手而去。

如此,甚是有趣。

华南灼轻轻牵动了唇角,却赫然看到走过自己脚下的华南,突然抬起头来,冲着自己微微一笑。

这便是他与他最初的记忆。

乌兰略略有些惊讶的望着华南灼。他的眼睛里,竟含着隐隐的笑意,不是冰冷冷的笑,亦不是充满了讽刺的笑,而是一种,真正的意义上的笑意。

他的唇,有没有上扬?

乌兰突然好奇的伸出了手,轻轻触摸上了他的脸庞。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可曾有爱?

更新时间:2009-10-22 0:20:17 本章字数:3540

南灼的身体微微的一颤,他慢慢的垂下眼帘,眼眸之许的动容。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那漆黑的眼眸,和眼眸深处骤然泛起的点点惊异与惊异之后的温暖,令乌兰亦感觉到了自己举止的不妥。

乌兰的心,莫名的悸动了一下,然后她略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华南灼眼中刚刚升起的灼亮,慢慢的熄灭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曾认为华南这本注定是座上龙椅的英明国储,他没有成为太子,没有成为华南王朝的君王,令多少人叹息!这么多年,驻守边疆,立下的汗马功劳,赶走的边疆倭寇,让中原上下,都无法忽视着他的存在。无论坐在那龙椅上的是华南宏,还是任何人,百姓们、朝臣们,都还记挂着一个他。”

冰冷的声音,再一次恢复了初见乌兰时的嘲讽与不羁,冷漠到令人心寒。

“只是,你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他的身世,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悲情过往,都是真的么?”

乌兰微愣,澄明的眼眸,慢慢上移,望向了华南灼。

“要不要随我看看到了最后,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有如深潭一般的眼眸,深邃着,有如深渊,像是…迷底即将揭晓之前的神秘。

又是长久的等待。

于这深宫之中。自此,再没有见到华南灼的踪影。而乌兰,亦是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墙之内,恰如多年前,初到中原之时的“苍竹苑”。

乌兰,反而可以心平静气的等待着属于她所应该接受的一刻的来临。

窗外有月影婆娑。透过已然凋零了叶子地树枝映在窗棂之上。早有宫女添置了火盆。屋子里略略地暖了些。

乌兰轻轻抚摸着披在身上地火狐裘衣。最烈性地、最残忍地狐。却有着世上最温暖地皮毛。这是不是造物主地偏爱?天地万物。但凡是最强地。都会拥有最好地一切。这或许。是另一个自然界永恒不变地定律了。

她地手。纤细而灵秀。拂过这光滑地皮毛。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华南地那双灼亮地眼。他现在。在做些什么?

与中原地对决。到底战况如何?

那将会是一场最为惨烈地战争吧?决定着中原是否会被入侵。决定着华南灼地天下是否会受到另一个拥有着与他同样尊贵血统地、完全有资格可以坐上这龙椅之人地威胁。

而这场大家都拼了身家命地下了赌注地这场战争。结局。又到底会是什么呢?

真的很是令人拭目以待。

门,在这个时候,轻轻的打开了。

乌兰没有抬头,只是微侧过头,将视线落在了被案上的烛火拉长了的影子上。

那人在门边静立了一下,便突然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然而,只迈了一步,便再次的回过头来,望着乌兰。

烛光下的女子,肌肤如雪,被火红艳丽的火狐裘衣衬得愈的面色如娇,而琥珀色的眼眸,愈的烁烁生辉,艳如朝霞,明如星火。

“我美吗?”乌兰的樱唇微微上扬,挑起眼眸,金眸中流光溢彩,望向门口之人。

天青色的长衫,白狐皮比肩,一头黑柔顺的垂于脑后,深潭一般的眸子,深邃得几乎可以吞噬所有望向它的人的灵魂。俊朗的眉眼,飘逸的神采,有如天上的一轮明月,既清冷,又明亮,既孤独,又冷漠。

尽管已然知道站在门口的就是他,可是乌兰的内心,仍然免不了一阵的悸动。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一天,她与他,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这样安静而坦然的对视的。她与他的相逢,总是与太多太多的事情搅在一起,国仇、家恨,复国与背叛,和着太多太多的血腥,隔着太多太多的生死。

如何能够做得到彼此平静的相视,平淡的相处?

而最为无法平静的,或许,是她与他的内心深处想要压抑,却又汹涌而来的情感罢?

自己对他,可是果真有着感情的么?

乌兰的视线与华南灼的眼神相撞,彼此,依依不舍的纠缠着,想要错开,却无法移动,只能任由这种吸引,致命的牵引着他的脚步,慢慢的朝着她走过来。

淡淡的酒精气息钻进乌兰的鼻孔,这张苍白的脸颊之上,微微的蒙上了一层红润。

“你竟喝了酒?”乌兰攸的笑了出来,对于眼前的男人,他的生活,和他个人所

在乌兰的眼中,似乎他一直都是冰一样的存在,没有感情,也不会有寻常人应有的一切活动,包括吃,包括喝,也包括拉撒。

“怎么?”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尾音有一点点拖着长音的华贵。他的手指冰冷,托起她精巧的下巴,唇角微挑,垂下眼帘,慢慢的凑近她。

“朕不可以喝酒的?”

他的气息带着酒的清香与迷醉迎面扑来,乌兰的心,再一次的颤抖起来。

华南灼,华南灼,为何会对你有这样的感觉?

你这魅惑人心的魔鬼呵…

乌兰抬起眼睛,注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庞,她离他越近,就会越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对他有这样的感觉?

明明,是应该恨他的罢?

这个…让自己几乎失去了一切的男人!

“你…上次似乎没有说完,到底是为什么,你会拥有这样的体温?”乌兰感觉到了一股子莫名的忐忑,她错过了视线,试图将身体后退,离开这个浑身散着冰冷,却足以将她吞噬的男人。

“你想要温暖我吗?”他的喉中传来一声低笑,托着她脸庞的手指微微的加重了力道,将乌兰拉向自己,唇,攸的覆了上去。

冰一般的感觉,却柔软的、带着香醇酒香的唇呵…辗转蹂躏着她樱花一样的唇瓣,他的气息,已然霸道的占据了她所有的呼吸。

乌兰想要逃,却被他的唇完全的覆盖,他的舌,在她的唇际描画,轻而易举的撩拨起她内体隐隐的源泉。

而他的手,亦顺着她纤细的颈子,慢慢的滑进了她的衣襟。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后的选择

更新时间:2009-10-22 0:20:18 本章字数:3536

兰感受着他的手,他的冰冷和他的抚摸。该章节由提供在线阅读.他的唇慢亲吻着她的颈子,那略带着粘湿的冰冷触感,在这样一个本就有着寒意的夜里,令乌兰更感觉到寒冷。

而来自这具散着淡雅清香的娇美身体上的温暖,却传递在了他冰冷的唇上,令他倍感一种隐隐的炽热感觉,这是异样的舒畅感,有如方才那烈性的酒,攸的激起了他的。

他的吻,愈的疯狂起来,手,从那艳丽的火狐裘衣里探了进去,从对襟的月白长裙里探进去,触到了她柔软而挺拨酥胸,使得乌兰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她的手,慢慢的,抚上了他的背。

对他的,是思念,还是爱慕?折磨着自己的,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与情愫?她不知道,从与他相处的日子里,从她青涩的豆蔻年华之时,他所给她的感觉和悸动,到底是怎样的?

是爱吗?是爱吗?

她的触摸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暗示,双手用力,褪下了她裘衣,将衣襟褪落至肩下,露出大片雪白晶莹的肌肤,那纤细的脖颈,那精致的锁骨,那圆润的饱满,都让他几近疯狂。

华南灼揽住了乌兰的腰,将她整个人向上托起,埋,于她的胸前,含住了她的饱满。

他的吻是冷的,人是冷的,唯有口中,炽热无比,包含着她的冰冷,让她颤抖着,产生无名的快感。

乌兰抚着华南灼的后颈,任由华南灼湿热的舌尖挑逗着她胸前的嫣红,任由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与背部游走、滑动,撩拨着她体内汹涌的。她紧紧的抱着他,轻声的呻吟出声。

华南灼的另一只手,插进乌兰的中,向下,解散她的长,一头青丝倾流而下,铺散于背部,他慢慢的将乌兰放平在床上,解下自己的衣衫。

结实地胸膛。在摇曳地烛火下有着如玉一般地清冷辉。如冰地触感。紧紧贴合着乌兰地身体。这是一种异样地激情。体内地热流与身外地冰冷相互纠缠。缠绵成令人目眩神迷地渴望。

“啊…”乌兰眯起眼眸。感受到来自华南灼坚挺地顶撞。不免有些颤抖。体内地渴望便更加地汹涌起来。让她地面颊。亦是绯红。

“要你…”华南灼地声音响在她地耳畔。落在心里。却与另一个声音重叠了。

要你。

只要你。

曾有一个人。是这样说过地。那具温暖地身体。散着强烈占有地炽热。就是这样诉说着他地占有和渴望地。

乌兰忽觉身下有一个硬物,不觉间摸出,竟赫然是自己一直别在上的,华南亲手为她削的木钗。

她的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他明亮的眼,含着笑意,在自己的眼前。

感受到乌兰身体的僵硬和热情突然的褪却,华南灼亦微微的顿了顿身形,停下动作,慢慢的离开乌兰的身体,看向她。

美人长如瀑,铺散床塌之上,衣襟敞开,裸露出馨香身体玲珑有致,兀的令人血脉贲张。

她的眼睛,却望着手中举起的一枝钗。

“怎么?”他挑起眉,捉住了她举起的手腕,“想要凭着那区区的一枝钗,致朕于死地么?”华南灼的一片激情陡然降到了冰点,他冷冷的看着乌兰,不屑的扬起薄唇。“到了最后,朕也还是不能走进你的心里,是么?”

什么?

乌兰微愣,慢慢的转过脸,看向华南灼。

这张脸上,方才的激情已然不再,方才对她的迷恋与爱慕也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他再一次重拾了他的冰与他的冷,他的眼眸透出阴冷的光芒,是那是彻彻底底的置疑与完全的不信任。

“那么你呢?”乌兰攸的笑了出来,她慢慢的坐起身来,如缕的青丝垂下,坠在肩头,与晶莹的肌肤相映成辉。

她的眸中,是点点的笑意,脸庞向上扬着,唇瓣上的笑意,却充满了讽刺。

“仅凭着一枝钗而已,便断定我要致你于死地?”乌兰挣脱了华南灼抓着自己的手,将一头青丝高高挽起,以那钗别于上,摇曳的烛火映着她性感魅惑而又如玉的,无言的诱惑,媚如骨髓的风情。

“你对于我的信任,不过仅此而已。说什么激情,说什么要与不要,不过是一场儿戏,不是么?对于你而言,许是待我如你后宫的嫔妃,甚至是宫人一般,是泄你酒后的身体罢了,我说的可对?从开始,到现在,在你的眼里,你的心里,从来,都不曾有一个真正的我罢?”

“你说什么?”华南灼猛然扳住乌兰的肩膀,凑近了她的脸庞,他的鼻几乎要碰上她的,他眼中的怒火第一次让这双眼睛有了温度,然而他的手,却依旧冰冷如昔。

“你便是这样想朕的?”低沉的声音,自那薄唇之间挤出,乌兰却只是挑着眉,不置可否的笑。

她的笑触动着他的怒火,更触动着他的欲火,她柔软的、带着温暖的热度的身体轻轻碰触到他的身体,那紧挺的胸抵着他的,华南灼的意识再一次的轰然倒塌,将她紧紧拥进怀里,深深的吻下去。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触到她的时候,就在那一刻,乌兰突然微微的侧过

华南灼的唇,便也在她的脸侧,停在了那里。

“朕并没有说错,你的心里,根本容不下朕的半分影子。”华南灼的声音里微微的透出了自嘲,“无论朕做怎样的努力,无论朕对你何等的用情,就算是连朕自己都嘲笑朕的举动,你的心里,终究还是没有朕吧…”

乌兰的心,微微的一疼,她慢慢的转过脸,看着他,他们离的是这样的近,却又似乎离的是那样的远。

到底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距离?

“这便是你的用情吗?”乌兰想要笑,却只感觉到鼻子的酸涩,“利用我潜入华南宏的身边,以我的清白之躯做你夺回皇位的垫脚之石?而在我毫无利用价值之时,便想将我置于死地?囚禁我的母后,又在战场将我劫持而来,这若是你的用情,那么,你的用情,也着实深了些。”

华南灼没有说话,他就这样,在离乌兰最近的角度,望着她。

他看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脸庞,她的一切,然后,慢慢的放开了她。

“朕会在明日清晨,亲自率兵出征。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华南翊。”说罢,转过身,走向门口,在门边,缓缓转过身来,冷冷道,“看到华南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