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沅迅速调整状态,微笑着走入病房,在他身后跟了两个助手,拎了大包小包的名贵补品。

“你说咱爸身体不舒服,我当然要回来探望。”季沅接过元婉手里的水盆。他的下属立马从他手里接过去。

季沅走到床边,对元爸问候,“爸,身体好点了吗?我最近有点忙,比小碗晚一天过来,您别见怪。”

“哪里话,怎么会…”季沅这么殷勤,元爸倒不好意思了,“我也没什么事儿,你们一个个赶回来,多耽误你们事儿啊!”

季沅在床边陪了元爸好一会儿,元婉看看时间,她妈差不多要过来了。不想她妈跟季沅打照面,说些强人所难的话,她拉着季沅走了。

离开医院时,天色已暗。天幕上繁星点点,吹过的风带着初夏的凉爽。

季沅揽着元婉的肩膀,她搂着他的腰,两人自然而然的贴靠在一起,姿态亲密无间。

“这么急赶过来,吃晚饭了吗?”元婉问。

他怅然的叹了一口气,“没老婆陪着,哪有胃口吃饭。”

“矫情。”元婉嗔笑,“想吃什么?”

季沅当真想了想,说:“那家拉面馆子还在吗?”

元婉一听就明白了,“我们去看看。”

七年前的寒假,她回家过年。那时候她被家里人到处渲染,三亲六戚都知道她是个作家,一回家高朋满座,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串门。她爸妈是好面子的人,还非得喊她出来见客,说都是亲戚,别摆架子。

不仅如此,寒暄了没几天,那些人开始借钱了。

元婉心里清楚,这种钱借了是有去无回。几千几千的她还能当做是好事,借几万十几万的她就不行了。那时候她一心想着要攒钱买房子,要攒钱给圆圆做手术,自己的日子过的都很朴素,哪有那么多钱大把往外撒。

但她爸妈觉得,亲近的关系,该借的还是得借,不然多难为情。

又一次因为借钱问题发生矛盾,元婉被她妈骂了一顿,她回到自己房里,给圆圆打电话诉苦,声音还带着哭腔。他在电话里不停安慰她开解她,给她讲笑话,终于把她逗得破涕为笑。

当天晚上,她接到一个电话,一个陌生男人声音响起,“喂,元婉吗?你有个快递,我不知道你家怎么走,就在巷口,你出来取。”

元婉趴在窗户边一看,外面雪下的不小。她围上围巾打着伞出门了。

走到巷口,视线一抬,她蓦地捂住嘴巴,像是怕心脏跳出来。

墨蓝色天空下,站着一个身穿灰色大衣,面带口罩的颀长男子。风过,吹动他柔软的发丝。轻悠悠的大雪落下,拂过他的发,他的睫毛,他的肩头。

寂寂雪夜里,他浑身都像在发光。

她激动的把伞都甩开了,冲上前去抱住那团光。她紧紧抱着他,惊喜的声音都哽咽了,“…你怎么来了?”

“你不开心了,我当然要过来。”他的声音从口罩里发出,沁着冰凉的冷空气,好听的像是清泉漱玉石。

元婉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这几天受的委屈和不愉快,在这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快递喜欢吗?”他揉着她的发丝,笑道。

“喜欢!喜欢!”她抽着喉咙,连连点头,“喜欢死了!”

那种充溢胸腔席卷全身的幸福,令她就此死去也心甘情愿…

元婉带着季沅来到昔日那条街道,如今依然热闹非凡,摆满了夜食摊。元婉目光四下搜寻,喃喃道:“好像是不在了,我记得那家面馆叫胖老三正宗兰州拉面馆,现在没这个招牌了。”

当时是冬天的雪夜,他们进到馆子里坐着。现在是夏天,元婉挑了个路边摊坐下。

“这家也不错,就在这儿吃吧。”

季沅坐到元婉身边,拉过她的手,攥在掌心揉捏。

元婉对老板招呼:“一碗四两牛肉拉面,宽面,不要香菜,要葱花。一碗二两,细面。”

“好勒!”

元婉回过头,推了季沅一下,“你去一边坐嘛。”四方的桌子,他非要跟她坐一边,还挨得那么紧。

季沅抓着她的手把玩:“面来了再过去也不迟。”

面上来后,他坐到一旁,两人开始吃面。

夜风徐徐袭来,吹开元婉额头上的刘海,季沅的目光看向她,忘了收回来。昏黄的灯光下,她扑闪扑闪的长睫毛就像落满蜻蜓的盛夏池塘,眸底是一汪清潭。

元婉一抬头,发现季沅直愣愣的盯着她看,“看着我干什么,再不吃面坨了。”

季沅嗓子有些哑,笑着调侃道:“我老婆好看啊。”

那一年,她在他身边这么秀气好看的吃面。那一年,他们许下山盟海誓,要相伴一生。如今七年过去,当年的面馆不见了,当年的街道变宽了。当年青涩稚嫩的女孩成了成熟坚强的母亲,当年不名一文的穷小子成了财富主宰者。世事变幻,沧海桑田,唯一不变的是,七年后他们还在一起。她就在他身边,他依然能这么看着她吃面。他的初心,他的始终,都在,都是她。

人生最幸福最圆满的事,不过如此。

吃完面,两人手拉手漫步回酒店。

深夜,酒店房间里,季沅缠着元婉浓情蜜意时,元婉阻止了他,“别…不行…”

“怎么了老婆?”他轻咬着她的耳朵,压在她身上不肯挪开。

“我…”元婉想说自己怀宝宝了,又很羞涩,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感觉。她现在也拿不准要不要这个孩子。过几天吧,等她去医院检查,有了确切结果再说。“我今天很累了,我想好好睡觉。”

季沅瞧元婉那不情不愿的娇气模样,心中略有失落,但没勉强。他将她搂在怀里。这种把她踏踏实实抱在怀里的安全感、幸福感,足以抵抗体内欲求不满的空虚。

接下来两天,元婉在医院照顾她爸时,季沅为她家的事情走动,元婉并不知情,以为他在忙自己的事。

这天中午,季沅过来陪元婉和她爸妈吃饭时说:“我了解了下情况,当时有其他人参与动手,他喝醉了,手中没有凶器,没有把人致死的能力。有几个下手重的已经认了,律师说能争取到三年五载的刑罚。”

“关三五年就能出来?那太好了!”元爸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原本他们都认命了,估计元建业这辈子得把牢底坐穿,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转机。

元妈由失望到希望也满足了,抹着泪感激道:“这事儿多亏了你帮忙,不然我们建业下半辈子就没希望了…”

季沅又说:“债务方面,利息都停了,以后不会有人骚扰你们。本金等他出狱以后还。闯了祸就有人在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他永远成熟不起来。我是有能力给他还钱,但这对他没好处,反而会让他成为彻头彻尾的窝囊废。受点教训,才能让人警醒。不然他这一次的苦,算是白受了。”

元爸连连点头,“好女婿,我懂你的意思。建业就是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元妈跟着说:“我们相信你,你是大老板,有能力有想法,你说的肯定是对的…”

元婉沉默不语。

吃完饭后,元婉跟季沅漫步。

元婉说:“你为什么要帮他?当初他那么对你…”

“因为他是你的亲人。”季沅笑道。他还是留了一线,他能帮他完全脱罪,但他认为吃点苦头,对元建业的人生更好。“他不算十恶不赦的混蛋,在里面吃点苦头改造改造就够了。真要搭上一辈子,你侄儿彬彬怎么办?”

元婉咬咬唇,心里似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只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老婆,我爱你。”

“我知道…”元婉轻声回应,眼底浮上一层娇羞的幸福。

季沅停住脚步,转过她的肩膀,凝视着她,“我希望你不仅从我这里得到爱,还有来自父母亲人,朋友的爱。”季沅捧起她的脸庞,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希望你拥有和睦的原生家庭,有关爱你的家人;有美满的小家庭,有疼爱你的丈夫,孝顺你的儿子;有热爱的事业,有聊得来的知己,有关心你扶持你的朋友。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不能填满你的生命,所有能让你感到幸福快乐的东西,我都想你拥有。”

元婉久久看着季沅,眼眶湿润的说:“你跟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季沅自嘲的笑了笑,坦然道:“当年我自卑狭隘,我怕你散发出夺目的光彩,我怕你有了世界就抛弃我…”

“那现在…”

“现在我想把整个世界送到你眼前。”

“因为你变帅了?有钱了?所以变得自信又豁达?”

“不。”季沅将她搂入怀中,“不是因为脸和钱。是因为爱。没有爱,就算有再好的皮囊再多的钱财,我也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账。”

元婉想到再次相遇时,季沅那冷酷的模样,他暴怒时扭曲的表情和嗜血的眼神,不禁瑟缩了下。那时候的他,真的太可怕了,就像一个狰狞的魔鬼。

季沅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小碗,只有爱,能让人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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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老家的事情后,元婉跟季沅回B市了。

元婉抽了个空,独自去医院检查。结果很确切,真的怀上了。

医生对她千叮万嘱,初期一定要注意,前几个月最容易流产。元婉在回家路上一直想着,该怎么告诉希希,能让他开开心心的迎接弟弟妹妹的到来。

起初她还在要与不要之间挣扎,这次检查时她感觉到胎动了。一个新生命已经在孕育,她彻底放弃了打掉的想法。两个小家伙都是他们共同的孩子,疼爱的心情是一样的,她不担心会有顾此失彼的情况。

拿定主意后,元婉拿出手机,准备给季沅打电话。

她心里三分紧张三分羞涩三分甜蜜,暗暗揣测着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她的号还没拨出去,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有空吗?我们聊聊。”来电话的是季沅的表妹周蕙媛。

“有事吗?”元婉跟她不是太熟,只知道她跟季沅走的近。

“我怀了他的孩子。”

元婉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时,被她用力攥住。她缓了几口气,下意识的抚上肚子,害怕心绪激动影响孩子。

“你说什么?”她用平静的语气再次确认,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怀了季沅的孩子。”周蕙媛再次道,上扬的声音带着尖锐的挑衅。

片刻后,元婉跟周蕙媛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

周蕙媛将一叠照片甩在元婉跟前,慢条斯理的搅动着桌上的咖啡。

元婉翻开来看,季沅跟这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看起来暧昧又香艳…何其像,她当初收到的那些照片。元婉扯动唇角,这年头的小三,都喜欢照这种风骚的床.照?

周蕙媛见她把照片看的差不多了,开口道:“我跟沅哥几年前就在一起了。他是个念旧的人,我知道你是他初恋女友,他心里放不下。但我现在怀孕了,叔叔阿姨都希望他娶我。你只要识趣点,离开他,我们会给你丰厚的回报,保证你一辈子锦衣玉食。”

元婉眼底情绪翻涌,脸上不动声色。片刻后,她抬起头,连眼神都平静如斯,“你找我谈有什么用?你应该找你要嫁的男人,让他跟我离婚,来娶你。”

周蕙媛冷哼:“你明知道他是个念旧的男人。也不是多喜欢你,不过是为了证明现在的成功,跟你在一起,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啊。”

元婉笑了笑,“他是什么感觉,他自己会告诉我,用不着你来说。”

元婉将那些散开的照片逐一装进信封里,站起身,信封被她推倒周蕙媛跟前,“你也只有这点念想了,自己留着慢慢欣赏吧。”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和轻慢。

元婉拎起包离去。

周蕙媛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她今天来的目的可不只是告诉她这件事…

周蕙媛起身追了出去。

元婉走到门口被她拉住,不悦的转过身,“干什么!”

“你以为霸着季沅老婆的位置就能高枕无忧吗?叔叔阿姨不接受你,你迟早要从季家滚蛋!”

元婉甩开她,加重语气道:“有什么话你去找季沅说!跟我说没用!”

元婉不想再跟她纠缠,更不想因为这个女人动怒,伤了自己的身体。她大步前行,可周蕙媛就跟阴魂不散似的又缠上来。

两人拉扯间,元婉目光一扫,看到一辆摩托车朝她们飞驰而来,“小心——”她猛地用力推开周蕙媛,自己借力往后退了几步。

摩托车从她们中间飞驰而过,卷起一阵风,元婉微微站定,松了一口气,另一边却爆发出周蕙媛的哭声叫骂,“元婉,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你跟我的孩子过不去算什么——”她的身体跌倒在路边,身下是一滩血迹,看起来格外恐怖。她撕声叫喊:“救命…救命啊…这个女人想害死我…”

元婉心神一紧,她真的怀孕了…

元婉抖着手拿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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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里,周蕙媛坐在床上哭天抢地,身旁是安慰她的家人。她爸爸妈妈,她弟弟,她堂哥,嫂子都围在她身边。

季沅后妈周琴也赶过来了。周蕙媛是她侄女,她一直想撮合季沅跟她侄女在一起。

元婉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她不想呆在这里,她想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环境,可周家人拽着她不准她走。

周蕙媛哭着控诉:“姑姑,她嫉恨我怀了沅哥的孩子就这么害我…孩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没有…”元婉试图辩解,被周蕙媛弟弟打断,“路人都看到是你把她推到地上,你还有脸狡辩!”

“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周家人个个义愤填膺,“你手上有一条人命!”周蕙媛的嫂子紧紧攥着元婉的小臂,“你以为有季沅做靠山,就能为非作歹?”

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元婉。周琴开口道:“小碗,怎么说这也是我们季家的后代。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家可以好商好量,你犯的着杀害一个小生命吗?别说你没有,明知道媛媛有孕在身,你还那么推她,不是想她流产是什么?”

房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击元婉,夹杂着周蕙媛的抽泣声,元婉根本没有说话的空间。

元婉的恶心感又涌上来了,她一路陪着到医院来,又一直被拉站着,已经很累很累了,整个人都有种摇摇欲坠的恍惚。

她挣开那女人的手,面无表情道:“有什么话,等季沅来了再说吧。”现在她一个人孤军奋战,那些人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不想徒劳的解释了。

元婉想去外面的长椅坐着休息,还没走到门边,被周蕙媛的弟弟拦下了。男人的手劲比女人大得多,他猛地将元婉推了下,愤然道:“季沅来了又怎么样!你害死我姐的孩子,还想置身事外?”

元婉被推的接连后退几步,撞上墙壁。她稳住身体,沉声斥道:“我警告你,不要碰我!”

心系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元婉语气加重,脸色阴沉。这样的她,在不经意间散发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凛冽之气。

就在这时,季沅出现了。他正巧看到了表弟推搡元婉的一幕,二话不说,揪起他的衣领,一拳狠狠揍去。季沅的手劲是真狠,表弟瞬间喷鼻血了。

季沅又拉近他,朝他肚子狠狠踹一脚,将他踢开,阴着脸道:“你TM活腻了!敢对我女人动手!”表弟撞上墙壁,痛苦的弯下腰。

季沅不再看他,走到元婉跟前,抓着她的双肩,将她上下看了看,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元婉冷冷瞪了他一眼,用力拍掉她的手,没说话。

“沅哥!”周蕙媛的堂哥看不下去了,“有事的是惠缘!她怀了你的孩子,被你老婆弄掉了!”

周蕙媛的嫂子跟着说:“媛媛这是第一次怀孩子,流产了对身体影响很大…”

季沅的目光扫向床上的周蕙媛。对上他的眼神,周蕙媛的眼泪立马下来了,她泪眼朦胧的说:“沅哥…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我陪你就…”

“所以你怀了我的孩子?”季沅扯动唇角,走上前。

随着季沅走近,仿佛有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配上他阴霾的脸色,周蕙媛心里发憷。

这场戏是她和周琴计划好的苦肉计,博取季沅和季家人的同情。季沅父亲巴不得季沅有孩子,失去小孩必然迁怒元婉。她就是要让元婉在季家的日子不好过。

但现在面对季沅,周蕙媛双手发麻,后背发凉。她咽了咽喉咙,眼泪流的更急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想保住这个孩子而已…”

她转头看向元婉,眼神变得尖锐,歇斯底里的嘶喊,“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孩子他有什么错!你这种狠毒的女人会遭报应的!”

“啪——”清脆的一耳光甩上周蕙媛的脸庞,伴着季沅阴沉的低喝,“闭嘴!”

周蕙媛被扇的趴在床褥上。她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季沅,眼泪怔怔滚落,“沅哥…”他从来没有凶过他,更没打过他…她现在流了他的孩子,他居然会这么对她…

“周蕙媛,我不可能跟你生孩子。”季沅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还不错的女孩,看来是我错了。”

季沅刚进季家时,亲戚里的平辈小辈们都有种愤愤不平的心态,还有人暗中加害他,倒是周蕙媛,从一开始就站在他这边。他把她当妹妹一样带着,平常跟朋友一起玩,她要跟着,他也没阻止。

季沅这一巴掌把在场的人都打懵了。他们以为季沅出现,至少会为孩子的逝去痛心,安慰周蕙媛几句,哪知道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她一耳光…

周蕙媛的弟弟紧紧攥着双拳,气的脸色煞红煞白,但他没有冲上去跟季沅叫板。他打不过季沅不说,他们周家的实力跟季家也不能比。正因如此,他们才想跟季家再结一门亲事。周琴是季沅的后妈,他们担心等季沅完全把握了季氏后,把周家的既得利益剔除。

季沅强硬又凌厉的气场,逼得没人敢吭声。寂静中,周蕙媛的抽泣声,格外凄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