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喜欢。”她没否认自己的确喜欢这酒，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很怀念这味道啊。”喝上一口，人都精神了不少。
玄素阴霾的眸底消散了不少，淡淡笑道：“玖儿想喝就喝，我这里还有很多。”
“还是不了。”她摇了摇头。
“为何？”
“养成习惯了不好。”她将杯中的酒喝完，“就像之前喝了一段时间，突然没有了，再喝别的酒，好几天都适应不来呢。”
她不想再重复一遍。
东西再好，终究不是自己的。
玄素握着酒杯的五指一紧，沉默良久。
他不说话，她也没有开口。
“玖儿，想听一些旧事吗？”玄素突然问。
贺兰玖态度端正，像个乖宝宝似的道：“师尊想说什么，尽管说，我在听着呢。”
“你可有想过，我们在很久以前便相识？”
“很久以前？具体多久？”她挺好奇他将说什么。
他眼神有点飘渺，“例如上辈子…”
她坦荡一笑，打断他的话，“上辈子不可能的。”
“你不相信？”他眸光幽深。
“是的，不相信。”贺兰玖很清楚自己的上辈子，没有他的存在。不过，这是一个小秘密，轻易不会对人说，即使这个人是玄素，一个说不会伤害她的人。
玄素借着饮尽一杯酒，强行压抑下心头涌起的复杂情绪，还有忽略掉心底的隐痛，脱口道：“若我说，在轮回转世之前，你不喜欢东方辰，只喜欢我一人呢？”
“？！…”
贺兰玖差点没跳起，酒杯都被她惊讶中打翻了。
竟然有这事？
她还轮回转世过？还不喜欢东方辰？
开玩笑了吧…
1349.第1349章 话说曾经3
玄素突然站起，绕过石桌，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抱住她。
惊愕中的贺兰玖，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又悲伤地喃喃细语：“玖儿，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等那么久，不该伤了你的心，不该让你为了忘掉我，不停地轮回受苦…”
“？！…”
贺兰玖睁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玄素忍让又痛苦道：“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只要一次，只要这一次就好了…”他一边说，一边抱着她的力度，在不断加紧。
只要她肯原谅他一次，他不会再让她等，绝不会再让她难过。
“那个…”
贺兰玖小手按在他的胸口，稍为用力抵住，想将他推开。可惜，她在做无用之功了。因为他抱得很紧，已经不是她能推开。只能默默的，等他的情绪冷静下来，再谈。
在她的印象中，玄素一向是个冷静自持的男人。
今天的他，有点不一样，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良久，她无奈道：“师尊，你是否认错人了？”
“嗯？”
“你就没想过，我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她开始循循善诱。
“你——”想说什么？
贺兰玖听他所提的上辈子，所以很怀疑，他是认错人了。想到这一点，倒有点同情起他。自古多情空余恨…呃，又是这句，用在他身上适合吗？她又慢慢脱离他的怀抱，小脸很是正经地说道：“师尊，其实我有一个秘密。”
“…”他深邃如漆黑夜空的眸子，沉静如死水似的，定定看着她。
贺兰玖顶住压力，三思过后终于道：“这个秘密，就是关于你所说的上辈子。师尊，我之所以觉得你认错人了，是因为我很确定…我的上辈子，不认识你。而且，我上辈子也不是修士。没有轮回转世一说。”
“？！…”
他那死寂一般的黑眸，终于起了波澜！
猛地，他捉紧她的双臂，“你记起上辈子的事了？”
“那个…”好吧，都说了吧。
反正在这个修仙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于是，贺兰玖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他本来该兴奋，可一见她毫无恋慕的眼神，心头又是揪痛，问道：“上辈子你活了多久？”
“二十几岁。”她的肩膀很痛，很怀疑要被他捏碎了。
“只是二十几年…”玄素顿时松了口气，玖儿神魂失踪的那段时间还是转世了？不过，仅仅是活了二十几岁，肯定又吃了不少苦。但是，她只记得上辈子的事，而没有记起作为仙尊的记忆吗？
玄素又问了几句，确定了，她的确没有想起。
他让她重新坐下来，严肃道：“玖儿，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想起以前的事。但在想起以前的事之前，不要再见东方辰了，可好？”
“不好。”贺兰玖想都没想，便拒绝。
先不说，他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即便他说的，是真的，她也不想跟东方辰分开。
玄素嗓音微颤道：“玖儿——”
“师尊，你真的认错人了。”她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1350.第1350章 话说曾经4
“本帝绝不会认错！有些事情玖儿或许不知道。当初你服下遗忘水，在转世的中途却出了差错，神魂失踪过二十几年。至于失踪的原因，东方辰也知道的。他可有告诉你？还是他不敢说？”玄素的话中透出凌厉，还难掩急切和一丝慌乱。
贺兰玖沉默。
话是听了，感触却不深。
因为她没有记忆，所以，就像是在听别人故事一样。
不过，这个故事似乎又扯到东方辰了。她好奇东方辰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难道说，她一直都被他欺骗着吗？
玄素一把又将她抱住，“玖儿，原谅我…原谅我一次，可好？”
“您没有对不起我。”贺兰玖不知该怎么说了，“反而是我欠你良多。”这可是大实话，从认识他开始，就是他一直在付出。
顿了顿，她又从容坦荡道：“师尊，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轮回转世，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我是确信的，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再执着于以前，活在当下，展望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
玄素搂住她，渐渐冷静下来。
他失控了，自信从不会失控的人，在见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竟然无法忍受了。变了，一切都变了，他变得再也不像自己，可是，人心最难控制。奈何活了无数岁月，他才第一次明白…直到今日，他才明白，活再长的岁月又如何？！
即便能得大道又如何？！
就算能成为九重天上第一人又如何？！
没了她，什么都没了…
为什么要直到今天，他才认清这一点？！
悔之？晚矣？
贺兰玖还想劝说几句，偏偏，玄素突然放开她，一眨眼即消失了。她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因为能听到的人，都走了。这算个什么事呀。望着石桌上的酒壶，她很淡定地倒了一杯，继续喝着，心底却往下沉着，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
虽然她嘴里说他认错人了，但是，她还是有点相信玄素所说。不然，天狐碑和仙殿，空间等，都无法解释来源。若像玄素所说，轮回转世的话，倒是有个解释了。只不过，以前的她跟玄素是旧识？
那么，跟东方辰那死妖孽，也是旧识了？
玄素说了，他却一直不说？！
贺兰玖将一杯酒饮尽，磨牙道：“死妖孽，竟然瞒着我不少事呢。等着。下次见了，有你好看的。”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外面那个人正疯了似的，正在到处寻找她。最后，他停在玄素消失的地方，一直等着…
而从那天玄素离开，贺兰玖再没有见到玄素了。空间的环境相当特殊，不分白天昼夜。按照时辰来说，大概已经过去了七八天。她暂时出不了宫殿，自由受到限制。原因是居住的宫殿，有一层结界笼罩着。
每日，会有两名侍女过来给她送饭菜。
菜肴次次不同，但每一样都十分精致，味道也极好。
贺兰玖每次见到侍女，便会提出想见玄素。
而侍女总是一问三不知。
1351.第1351章 当面质问1
贺兰玖坐在廊亭，眯起凤眸，神色未明。
有影子异能，她想出去结界容易，但想出这个空间，很难。关键就在于玄素的一念之间。问题是玄素现在连见都不见她了。如今，她必须想个办法见到玄素。
玄素这个时候正在藏书阁中翻阅古籍，想从中找到帮贺兰玖想起前世的方法。其实，古籍已经被他翻过很多遍，但心不平静，只能继续找点事情来做。不然，老想着见她，他担心自己会失控。
东方辰还守在外面，玄素一样不想见他。
突然。
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玄素将书简放下，望向口门。
来者是一名貌美的侍女，慌张道：“主人，缘生殿出事了。”
玄素猛地站起，慌张中一闪离去。
缘生殿，正是贺兰玖居住的殿。作为这个空间的主人，玄素只要神念一动，即能知道空间中所有的事情，但是，关心侧乱。当他匆匆赶到缘生殿，见到廊亭的地面，一瘫鲜血，触目惊心，还有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没有气息似的人儿，玄素整个人都僵住。他站在亭外，脚似千均重，一点抬不起来。
“你终于出现了。”在他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从容平静的女子声音。紧跟着，原本趴在石桌一动不动的“尸体”，一瞬间消散，不见。
玄素浑身一颤，猛地转身。
果然，看到她脸上挂着浅笑，眼眸却平静无波地站在不远处。
廊亭地上依旧有一瘫血，但显然不是她的。
贺兰玖是用影子做了一场伪装，骗过了侍女，原本她有点担心会骗不出玄素，没有想到他这么轻易就上当了，反而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玄素深邃的眸华，隐含着怒火。不过转瞬，他又平静了下来，脚步很沉重地迈近她，一步一步，直到她面前才站住，若带无奈又宠溺地说着：“玖儿，你若想见我，下次不用这样，知道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藏书殿。”
“原来是我误会了。”贺兰玖仰起笑脸，“那你现在有空吗？”
“有。”
“咱们谈谈。”
“玖儿想谈什么？”
“当然是谈你和我的事。”贺兰玖可不想一直被关在这里，当高级牢犯，“我想离开这里。毕竟，我出来是历练的，你这样突然带我到这里，那样关心我的人，可是会着急的。而且，你也让我的历练…泡汤了。”
玄素道：“我会通知贺兰家一声，说你在我这里。”
“可是我想离去。”贺兰玖很严肃地说着。
玄素沉默，却没有点头。
贺兰玖凤眸深沉又问道：“师尊不放我出去，难道是想囚禁我么？”
“玖儿，我没想——”
“师尊！”贺兰玖嗓音中带着厉色，“你说的不想，可你是这样做的。你还说我曾经是喜欢你的，你难道还想利用我这一份曾经的喜欢，来限制我的自由，违背我的意识，逼着我去做出一些，我并不想做的事吗？”
玄素的心下一瞅，又痛了一下。
然而，他无法反驳她的质问。
1352.第1352章 当面质问2
在空间外面，东方辰还守着。
只要他们出去，即能碰见。
可玄素不想让他俩见面…不希望他们的感情继续加深。
贺兰玖直视玄素，凤眸隐含风云，“师尊，请莫再一意孤行。”
“玖儿，我不是囚禁你，只是想…只想让你先恢复记忆。”玄素俊容透出忍让，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平和道，“等恢复了记忆，你再决定如何，我绝不会阻拦。”他怕有一天，她恢复过来，会后悔。
贺兰玖凝眉冷静道：“师尊，我想谈的，是现在。至于未来会如何，还没有发生的事，我不习惯去揣测什么。若是因为怀疑未来可能会发生什么，而违背了现在的心意，这就好比一个人知道吃饭可能会噎死，就不去吃饭一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玄素隐藏在长袖中的双拳用力一握。
少顷，这才松开。
贺兰玖小脸冷凝道：“我不想跟师尊反目成仇。可我希望你能明白，在你眼中的好，未必是我心里想要的。因为我已经是阿辰的妻子，是一件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便您之前所说的属实，也不能改变什么。我更不会抛弃自己的夫君转而跟你在一起。”
错过即是错过。
再回头算过什么事？前世互联网的情情爱爱的戏码，她看得还少吗？当年，她既然选择服用遗忘水轮回，可见下了很大的决心。
玄素脸色一白，身子微微晃了晃。
不会跟他在一起吗？
不会吗？！
恢复了记忆，也不会选择他了么？
贺兰玖一番话，等同直接将他心中的希望，给灭杀掉。
“玖儿，你只是因为没了一段记忆，才会这样说的，对不对？”玄素想到这点的时候，心头又渐渐升起了希望。
她会说出这番残忍的话，只因为…她没记忆了。
是的，肯定是这样！
然而当玄素抬眸撞入她清冷的眸子，阵阵揪心之痛又袭来，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坚定！冷静！无波无澜！最重要的…寻不到记忆中一丝一毫的爱慕和痴迷。有一瞬间，这让玄素恨不得毁掉一切，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来换回她的心。
但玄素毕竟不是普通人，那股强烈的情绪波动，很快又压了下来。当初，在得知她和东方辰缔结了同心契的时候，他已经失控过一次，后悔了一次。这次，他绝不能再做错，绝不能让她再讨厌他，厌恶他，远离他…
贺兰玖以为他会答应自己，放她离开。
结果，玄素下一瞬，在她眼前凭空消失！
按照他这种速度，极可能是离开了空间！
“操！”她忍不住骂粗。
刚才一堆话，难道又报废了？
她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才敢当面将话说清。当时，她预想着各种结果，甚至想过，她会被玄素一时恼羞成怒给灭口，却没有想到他会直接离去空间！
人都不在空间，她还能说什么？
于是，贺兰玖开启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被囚禁的生活。
玄素自那一天离开，再也没有出现。
1353.第1353章 当面质问3
在外面。
东方辰同玄素只要见面，必定要打上一场。
玄素想避，都避不掉东方辰的纠缠。
东方辰手持漆黑的大剑，双眸腥红道：“玄素，放掉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