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突发爆炸,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孙晋扬已经起身给舅母让座位了:“您先坐,坐下慢慢说。”

曾母转头看一眼孙晋扬,刚想谢他几句,却透过他的肩膀看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严幼微。

孙晋扬一看她的眼神心里暗道不妙,前婆婆撞见前儿媳妇,这根本就是要开战的节奏嘛。他吱唔着开口:“那什么舅妈,你要不要先喝口水?来的路上累着了吧。”

曾母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伸手直接推开他,然后大步走到沙发边。她把盖在严幼微脸上的毯子拉下来一点,仔细看了两秒后,不由叫道:“幼微?”

严幼微本来睡得挺沉,曾子牧和孙晋扬的对话都没吵醒她。但曾母一来动静比较大,加上她这一声喊得也响,她就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因为还没醒透,她一时没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当她眯着眼睛凑过去想要看个究竟时,却感觉身体一沉,随即就被人整个抱进了怀里。

“哎呀幼微,真的是你,快让妈妈抱抱。这么多年没见,可想死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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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说起来没什么对手戏,下章一定有,下下章也有。我保证。

第36章 解围

都说婆媳是天敌,但这话在曾家一点儿也不合适。

严幼微当年嫁进曾家的时候,曾子牧的父亲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既没反对也没支持。可能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儿子娶一个名门淑女,可以对致美的前途再加一笔砝码。

曾子牧则是完全的冷淡派,在两人签定婚后五年不要孩子的协议后,他给了她一个名分。婚后的生活算不上有多难过,偶尔也是有点小浪漫的。但严幼微始终觉得他们之间隔了点什么,谁都无法对对方敞开心扉。

只有曾子牧的母亲,从头到尾对这桩婚事都乐见其成。她是看着严幼微长大的,对她不说像亲生母亲,但也绝对不只是婆婆。

严幼微决定离婚的时候,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婆婆了。在这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里,只有婆婆是完全无条件地站在她这一边的。

她们从不争执,也没有矛盾,并且在钱这个问题上她这个婆婆表现得相当大方。严幼微现在翻翻梳妆盒里那些够分量上档次的首饰,绝大部分竟都是婆婆而不是丈夫送的。曾子牧除了结婚时给了她一个三克拉的钻戒外,只在每年她生日时送一份精致的礼物。而婆婆却是不分平常还是节假日,想到了就会给她点什么。

离婚的时候严幼微什么也没要,曾家偌大的产业她一点也没有染指的意思,曾子牧也没说要给她。倒是那一盒子价值连城的首饰曾子牧一定要她收下,并劝她道:“这是我妈的一片心。”

连他都看出来了,她这个婆婆对她真是喜欢到心里去了。

正因为如此,离婚之后严幼微反倒不敢去见她老人家了。她怕看到对方眼里失望的神情,怕她会一遍又一遍地劝自己和曾子牧复婚。她想要完全走出曾家这座大大的牢笼,就必须和他们家的每一个人划清界限,尤其是她的这个婆婆。

所以三年来,她们从未见过。直到今天面对面坐在医院里的小咖啡馆里时,严幼微才重新想起过往和婆婆相处的点点滴滴来。

那里面竟全是快乐的东西,比和曾子牧在一起的经历愉快多了。

她双手放在桌上,手里捧一杯热咖啡,有些尴尬地张嘴:“阿姨。”

“叫什么阿姨啊,叫妈妈。”

严幼微笑得更尴尬了。

曾母却完全不在意,随意地摆摆手:“你别管子牧那块木头。不管你们怎么样,你以后还是叫我妈妈。从前小的时候你们没在一起时,你不也总叫我妈妈嘛。”

这倒是实话。小时候曾严两家关系不错,严幼微还系着红领巾的时候曾母就开玩笑说要让儿子娶她做老婆。从那个时候起她就老打趣让自己叫她妈妈。严幼微年纪小不懂事,被大人一起哄也就叫了。后来长大了知道这个妈妈有婆婆的意思,她就不大愿意直接叫了,改成叫“曾妈妈”了。

虽然只多了一个姓氏,意思却变了很多。

从那时候起严幼微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无论她跟曾子牧玩得有多好,她都不愿意嫁进曾家去。曾子牧拥有这世上完美男人所拥有的一切。高挑的身材,立体的五官,温润的气质,非凡的才华以及庞大的家业。这些在别的女人看来样样都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优势,在严幼微这里却哪洪水猛兽一般。

她实在是被父母的婚姻搞怕了。像她父亲那样的男人,跟曾子牧比起来有着云泥之别,可就是这样也挡不他像根花心大萝卜似的到处勾搭女人。她从小看妈妈独守空闺默默流泪的画面实在看怕了,所以她真心不希望自己的婚姻有一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曾子牧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好得她已经无法承受了。

就像坐在她对面的这位前婆婆一样,同样好得令人无力招架。她多么希望曾子牧的妈妈跟柯建中他妈马惠兰一样,一看到她就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她才好。如果对方是泼妇的话,她还可以以此为借口翻脸走人。可像现在这样,曾母一脸和善地望着自己,一副欣喜异常的表情,倒令严幼微的心里凭添更多负担。

有时候被人过度关心,真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曾母一双眼睛仔仔细细打量着严幼微的脸,看了足足五分钟才又开口道:“幼微,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我听说你再婚了。”

“嗯。”

曾母突然住嘴不问了。其实严幼微的情况她大致都知道。跟自己儿子离婚半个月就又嫁给了初恋情人。结果那男人命不长,结婚三个月跟朋友去爬山,结果掉下山谷死掉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很想去找严幼微,但想想儿子还是忍住了。她虽然喜欢严幼微,但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比较好。做父母的夹在中间只会出问题。她已经错过一回了,不想再错第二回了。

于是她略显生硬地换了个话题:“你爸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你妈年轻的时候有失眠症,现在好点了吗?”

“偶尔还是睡不着,得吃药才行。不过我们尽量不让她吃药。”

“你爸他高血压还犯吗?”

“不犯了,一直有吃药。”

曾母不由笑了:“我记得他从前可不爱吃药,现在倒是得天天吃药了,估计挺不乐意的。”

严幼微听对方说着从前的一些种种,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他们两家都是彼此人生的见证人,生命里早已融入了对方的人生。所以谈起往事也是投投是道。

只是严幼微还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曾母早已是社交圈有名的名媛贵妇了,却还记得她们家这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她们两个就这么谈着从前的事情慢慢说着话。严幼微其实挺想走的,但出于礼貌只能陪着笑。也不知道说了多久的话,她突然发现对面曾母的脸色微微一变,于是一转头,就看曾子牧正款款朝她们走来。

“你怎么来了,不多休息会儿吗?”曾母冲儿子一笑,关心地问道。

“睡够了。我让晋扬去办出院手续,顺便过来看看。”

“出院?才住几个小时就出院?”

“已经好了。”

“真好了?晋扬说你昏睡了好几个小时。”

曾子牧略显顽皮地摸摸鼻子:“我是因为醉酒才睡的,不是因为受伤。肩膀上擦破点皮没必要住院。”

曾母不再反对,转而又问:“那你现在去哪儿,回家吗?”

曾子牧的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严幼微的肩膀上:“您先回去,我跟幼微去吃饭。”

这话正中曾母的下怀。她本来还想拉着严幼微再聊聊,一听儿子这么说立马爽快地站起身,一副要走人的样子:“行,那你们慢慢吃,正好我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啊。幼微,你帮着看着点子牧,他身上有伤得忌口,别让他吃辛辣的东西。”

严幼微笑着点头,对“曾太后”的要求照单全收。曾母再喜欢自己,儿子还是放在首位的。

两个人站在那里目送“太后”离开,一直到看不见人影儿了,严幼微才悠悠道:“能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下来了吗?”

“有点累,借个力。”

“累就回病房躺着。”

“不是说了晋扬在办出院手续了,病房回不去了。”

严幼微吓得抬头看他。曾子牧给她一个“你没听错”的眼神,然后又把手搭了上去:“走吧。”

“去哪儿?”

“去吃饭。”

“真的去吃饭?”

“当然是真的。”曾子牧抬手看表,“快六点了,不吃饭要干嘛?我妈这人你应该清楚,虽然她人走了,但她的眼睛还在。如果我们不一起吃顿饭就分开的话,要么我被她念死,要么你被她念死。”

这倒是实话。严幼微一方面对前前婆婆对她的热情表示感动,一方面也实在有些怕曾子牧这个妈。刚刚要不是曾子牧过来救场,自己今天肯定是逃不掉的,估计得陪她吃完晚饭才能回家。

想到这里她不由带着感激冲曾子牧道:“今天谢谢你。说实话,我真有点怕你妈。”

“不客气,不用认为我是来替你解围的,就算没有我妈,我也会找你吃饭的。算是谢你今早的事儿。到底没有狠心把我扔到门口去。”

严幼微笑得有点假,她是那种人吗?就算她是,那又怎么样!

曾子牧看着她的表情笑得很欢,两人一道儿走到医院门口去拦的士。

曾子牧伤了肩膀不利于开车,本来孙晋扬打电话过来说要送他们的,但曾子牧说不用,语气里还透露出一股“你这个灯泡闪远点儿”的威胁意味来。气得孙晋扬暗骂几声,愤愤挂了电话。

医院门口有专门的的士等候区,两人挑了最前面的一辆上车。曾子牧报了个地址给司机后就闭目养神起来。不过眼睛刚闭上两分钟又睁开了,没头没尾来一句:“其实,我也挺怕我妈。”

严幼微不由笑了起来,结果还没笑多久又听曾子牧道:“我没带钱包,一会儿你付的士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开到荼靡妹子送的地雷,抱抱。

有妹子怀疑曾妈妈对幼微好是假的。其实她是真心对她好的,只不过大家有没有觉得,曾妈妈似乎对幼微好得有些过分了?

第37章 拥抱

上了的士后,严幼微凑近到曾子牧身边小声道:“我钱包里钱不多,只够付车费。”

她的言下之意是,的士钱可以出,饭钱嘛,太贵的可就不行了。大家熟归熟,冤枉钱她可不想花。她还有阳阳得养呢。

曾子牧皱眉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下了个结论:“都说女人生了孩子会变傻。这句话放在你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什么意思?”

“自己想。”曾子牧不再说话,又一次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严幼微坐他旁边认真思考了半天,恍然大悟。刚才曾子牧说的那个地方听着有点耳熟,她一时没想起来。这会儿仔细品品才明白,原来他是要让司机去他们当年念大学的那一片儿地。

那地方应该和几年前没什么两样,街两边全是为学生服务的各种店铺,其中以小饭馆最为居多。

想到这里,严幼微摸了摸钱包,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车子在路上开得飞快,严幼微看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建筑物,脑海里也像是有放映机一样不停地播放着从前的那些画面。

从进大学的第一天起,报名、交费,买各种杂物,请学长们帮着把行李搬进宿舍。从前和任婷婷甚至是韩宁一起吃饭逛街的画面,都清晰得像昨天发生一样。

那样的时光当时身处其中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满满的都是幸福和甜蜜。

还有和曾子牧在大学里的点点滴滴,一起吃饭,一起逛超市,一起上自习。曾子牧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哀怨的眼神,偶尔回想起来严幼微还想直想笑。

这一路上她就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几乎把每个和她有交集的人都想到了,但唯独没想到柯建中。或许不是想不到而是故意不去想吧。这个男人她曾真心爱过,但最后却伤她最深。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吗?

当这个问题在脑海里出现时,的士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把她生生从回忆里唤了回来。严幼微探头一看发现已经到目的地了,就付了车钱摇醒了曾子牧,两人一起下车沿着商业街慢慢走着。

他们谁也没说要去哪家餐馆吃饭,但最后却同时停在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饭店门前。那家店还维持着几年前他们毕业时的模样,走进去一看不仅桌椅板凳没换,点菜的餐单没换,连老板的长相都没变。

老板自然是不记得他们了,但还是热情地招呼他们自己找位子随便坐。这个时间点正是吃饭的时候,不大的小饭馆里挤满了人,几乎全是在校学生。像严幼微和曾子牧这样打扮的人很是显眼,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严幼微有点不好意思,拉着曾子牧去到靠门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在他们看餐单的时候,她隐隐听到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似乎已经有人认出了曾子牧。

这也不奇怪。曾子牧在这所大学就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他如今又成了致美的董事长,在学弟学妹的心中就更是神一般的存在了。说不定学校论坛上还有专门介绍他的帖子,里面肯定附了不少偷拍来的照片。

严幼微假装没听到那些小声的议论,一心只看菜单点菜。上面的东西还是那几样,名字都一样,就是价格变贵了一些。她从前喜欢这家的盐酥鸡和炸香肠,每次来吃曾子牧都说她饮食不健康,但依旧还是会允许她吃。

而曾子牧似乎更喜欢这里的清汤牛肉面,说味道比较干净,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调味品。

严幼微斜眼打量曾子牧,然后冲来点餐的女服务员道:“要一碗清汤牛肉面。”

“一份盐酥鸡一份炸香肠,再加一份鸡汤面。”一旁的曾子牧几乎同时开口,两人的话就这么重叠着说了出来。

服务员飞快地在纸上记下菜名,转身就交到了厨房。严幼微因为这突然的巧合有点不好意思,就把头默默低了下去,假装看自己手里的杯子。

东西很快递了上来。曾子牧把盐酥鸡和香肠往严幼微面前推了推,自己则捧着牛肉面碗捂手。严幼微睡了一天肚子早饿了,当下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吃东西的时候她觉得心里特别安定,好像找到了事情做就不用担心尴尬这个问题,也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不去看曾子牧的脸。

吃了半碗面后她抬起头来,发现曾子牧并没有动筷,便问道:“怎么,是不是吃不惯这里的东西了?”

“从前也没惯过,总是被你拖着来。”

严幼微吐了吐舌头,心想那是你大少爷臭规矩多,总是挑三捡四。明明她吃着挺不错的东西,他总是会嫌弃。想到这里严幼微又心安理得起来,像从前一样继续自己吃自己的。

等她把属于她的几样东西都吃完后,竟发现曾子牧也把那碗清汤牛肉面给吃光了。这男人不光长得好,连吃相都好看,牛肉面这种东西都能吃得不发出一点声响,简直就是神了。

吃过饭后两人也不在饭馆久留,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只留下满餐馆的男男女女停筷目送他们离开。

严幼微问接下来去哪儿,曾子牧说去学校边的江岸边走走。

他们的母校当年选址的时候很有先见之明,选在了本市一条很有名的大江临水而建。从前这块地方都是农田,荒凉得很,地皮卖得很便宜。现在城市开发日新月异,这里早就成了热闹繁华的地带。那条江也成了城市的一道景观,市政府花大价钱把这里修缮一新,铺了路架了路灯,还修了围栏。从江岸到校区这一段成了禁止车辆通行的步行街,夜晚时分来这里谈恋爱的小情侣特别多,也催生了不少卖花卖小吃的小摊贩来这里兜生意。

严幼微边走这看两边的风景,不由感叹道:“几年没回来,感觉更热闹了。从前咱们念书的时候好像还没这么多人,也没这么多卖东西的。”

曾子牧一眼看到路边有人在卖花,直接抽了一朵塞严幼微手里,然后很自然地从严幼微的包里掏出钱包来付钱。

“干什么?”

“看你有点落寞的样子,补偿你一下,钱以后还你。这东西从前柯建中没送过你?”

严幼微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她不想谈这个话题,只能把话题往曾子牧身上转:“你今天胃口不太好,是因为东西不好吃,还是有别的原因?”

她再迟钝也看出来曾子牧有心事,而且这心事很重。其实今天早上他一身酒气来她家的时候,她就猜出肯定出了什么事儿。只是当时情况混乱没来得及问。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

曾子牧停下脚步,两手搁在江边的栏杆上,两眼直视着前方的江面:“还记得宋立庭吗?”

严幼微仔细想了想:“记得,是你朋友吧,在部队的那个?”

印象里这个宋立庭跟他们不是一道儿长大的,应该是曾子牧成年后认识的朋友。她见过一两面,没有太多的交集。

曾子牧深吸一口报,咬牙道:“立庭昨晚去世了。”

“什么?”严幼微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过来,“他昨晚也在星海?”

“是。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就在那家咖啡店喝咖啡。伤得太重没救回来了,人已经走了。”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严幼微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她努力在脑海里回忆宋立庭的长相,却发现对这个人竟没什么印象。但这毕竟是自己认识的人,年纪不大又很有前途的一个年轻人,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

严幼微的心不由难受了起来。就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似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向来坚强又理智的曾子牧会喝得那么醉了。她一个不熟的人尚且如此难过,可想而知曾子牧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忍不住伸手拍拍曾子牧的肩膀,想给对方一些安慰。手放上去的时候想到他另一个肩膀上的伤口,于是问道:“所以昨晚你们在一起?”

“不,我在五楼见客户,他在七楼喝咖啡。”说到这里,曾子牧像是自嘲似的地扯扯嘴角,“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前一秒还天下太平,后一秒就成了阴阳相隔。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着,我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出来的时候身上盖了白布。我想揭下来看看,可还是忍住了。”

曾子牧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和,可严幼微听着就是觉得难受得想哭。是为宋立庭的死而哭还是为曾子牧的难过而哭,她也说不清楚。

很少见到这样的曾子牧。他在她的印象里一向都是无所不能居高临下的。成年之后他从不在人前展现自己脆弱柔软的一面,连对她也不例外。但或许昨晚的酒劲儿还没完全散去,才让他愿意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严幼微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他,最后只能默默转身,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了曾子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萌宝萌妹子送的地雷哦,亲一个吧。

天气好冷啊,小严抱着老曾好好取取暖吧,别冻坏了。

第38章 许愿

这种时候这样就足够了吧。

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问。不问他肩膀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不问他韩宁在医院出现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一刻他们又成了十几年前最亲密的朋友关系,是那种可以给对方慰藉和疗伤的亲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