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白瑞雅,进了大门便径自而去,根本不理众人。

白瑞宁与白瑞静快步到了识意堂时,白老夫人已睡下了,白瑞宁坚持见老夫人一面,李妈妈也不好阻拦,只得进去回了话,服侍老夫人再起来。

白老夫人的态度倒也简单,四个字:心力交猝;再四个字:我没办法。

“那二婶呢?”白瑞静问。

白老夫人道:“你们…只管去问问吧。”

可那语气神态,分明已明了她们所去的结果。

白瑞静不死心仍想过去一试,白瑞宁却道:“祖母可知瑞怡去宁国寺做什么?”

白老夫人愣了下,“她不在府里么?怕不是去替他父亲祈福了吧…”

白瑞宁倍感失望地出了识意堂,白瑞静还想去白徐氏那里一试,白瑞宁摇头道:“你我明知道此去的结果,何必还要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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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办法

更新时间2013127 16:05:34 字数:3473

 白瑞静此时也是完全没了主意,“那不如还是回宁国寺去,找那凌公子…”

正说着便见陈妈妈匆匆而来,二人连忙迎上去,陈妈妈急着朝白瑞宁道:“怎么回来了?我上次不是嘱咐你不要回府么!”

白瑞静道:“大娘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又怎么待得下去?”

陈妈妈满面烦愁,拉着白瑞宁便往外走。

白瑞宁讶道:“怎么了?”

“前些日子夫人与二夫人吵了一架,二夫人对二爷入狱一事有恃无恐一般,夫人便觉得有些不对,嘱我过去与姑娘说安心在寺里待着先不要回来,以防家里边有什么不对,忙活起来夫人顾不上照顾姑娘。”

白瑞宁听了这话心里又一阵恍惚,才觉得夏芷娟对她的爱护实在比她所能想到的多得多。

“现在夫人也出了事,我一时半会也没了主意。”陈妈妈叹了一声,“不过姑娘放心,虽然夫人不在,但我也不会让二夫人欺负姑娘就是了。”

“陈妈妈。”白瑞宁却是另有打算,“我还是想回宁国寺去。”

陈妈妈一愣,“这…倒也好,权当姑娘没有回来过,省得明日见了二夫人受她拿捏。”

白瑞静以为白瑞宁要回去找凌子皓,便没有多说,只是道:“我也与长姐一起回去。”

白瑞宁本想拒绝,可白瑞静坚持之下便随了她,又让陈妈妈照顾好瑞珍,姐妹两个便再次出了白府,搭上凌府的马车重返宁国寺。

路上白瑞静不断询问凌子皓到底有多少能力帮白家,可白瑞宁的心思全然不在上面,又哪能回答她?

一路颠簸,离宁国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白瑞宁透过车窗远远地见宁国寺的门灯下站着一个人,待驶得近些才看清那人竟是凌子皓。

见她二人下了车,凌子皓立时上前问道:“如何?”

白瑞宁越发觉得凌子皓的真情挚意,微叹一声摇摇头,白瑞静此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直言道:“凌公子已经知道家父被收押刑部一事,昨日我大娘入刑部去看父亲,却不想一去未归,如今我两个弟弟和父母尽在刑部中毫无消息,家里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如果凌公子有办法探听一些消息,我白家上下感激不尽。”

凌子皓想了想,点头道:“我先去走我的门路打听一下,如果只是要知道消息,应该没有问题。”

白瑞静十分感激,白瑞宁则心情复杂,可眼下形势逼人,她也只能期盼多一条门路就多一点希望。

凌子皓将她们送回禅院后便匆匆离去,白瑞宁与白瑞静道:“我要出去一趟。”

白瑞静奇道:“还去哪里?”

“去看看瑞怡。”

白瑞静大讶,“找她做什么?大娘与二婶闹翻了脸,她定然也不会理会我们的。”

白瑞宁却摇摇头,“我另有打算。”

白瑞静劝不住她,心里也好奇,便要跟着同去,白瑞宁想了又想,还是摇头,“你先在这里等我消息。”说完连缘儿都不带,自己一人出了院子。

此时天色沉沉,宁国寺山门已关,再没有香客出入,一些僧侣也已打扫好庭院,又有沙弥仔细检查院中有无香客遗扔的易燃之物,白日香客不断的大雄宝殿难得地静谧,伴随着浓厚的香烛之气,在夜色之中更显另一种肃穆庄严。

白瑞静在大雄宝殿之外叫住一个和尚,那和尚见了白瑞宁便道:“女施主,已到了各院落闸的时候,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白瑞宁随便应下,又问道:“大师可知安国公府的林小公爷住在哪处禅房?”

和尚见是问人的,便指引她过登记处去打探,此时登记处的和尚正在核对留在寺内香客的名单,白瑞宁一问之下,林渊果然来了。

白瑞宁缓缓地舒了口气。

如今这个想法她是在听了陈妈妈的话后才想通的,无缘无故的,白瑞怡又来宁国寺做什么?原本听说白瑞怡来了宁国寺,白瑞宁心中隐隐已有了些预感,只是夏芷娟出事,她无心细想,可回家听陈妈妈一说二房有所倚仗,顿时心里便起了猜疑。

白瑞宁谢过了登记处的僧人,又答应明日才会过去拜访,可离了登记处,她便径自往东禅院而去。

宁国寺的东西禅院,本只有西禅院是留宿香客之用,但林府地位非同一般,上次莫如意入寺也是住的东禅院,可见面对一些特殊的客人,就算是在方外之地也难免会享些特权。

白瑞宁转入东禅院时又被守在禅院门前的一个小沙弥拦下,所说也无非即将落闸之语,白瑞宁好好求了两回,那小沙弥却铁了心地不让她进,最后她一咬牙便要往里闯。

小沙弥连忙拦她,她却不闪不避,壮着胆子与那小沙弥道:“你敢碰我?就不怕犯了戒律?”

小沙弥哪遇过这样的人?扭头便去喊师兄,白瑞宁趁着这当口转身便没入东禅院消失不见。

白瑞宁走得很急,她想在被和尚抓住之前找到林渊,可她虽知道林渊所在院落的名称,却不知那地方到底怎么去。

白瑞宁连转几处,也没找到林渊所住的禅院,再觉得周围环境似曾相似之时,她人已站在摩罗院之外。

十余个石阶,高高在上的院门,让这里看起来与别处不同,月色下半旧的门扉带了几分清苦的味道,却又出奇地宁静,许是受了环境的影响,白瑞宁心中的急躁一下子消散了许多,吐出口气,她看着那门扉站了一会,而后拾阶而上。。

走完最后一级石阶,站在摩罗院外,白瑞宁没有拉门而入,反而走到高阶边缘去,看她前段日子掉下去的地方。

宁国寺发现了这间石室后并没有什么用处,便找了两条青石横压在地面的青石机关上,以免再有人误触机关,白瑞宁想的却是,石室后还连通着另一间石室,而那石室里藏有不少金银珠宝,却是没有被一同发现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和尚们自己私藏了,还是被莫如意封了口。

想到莫如意,白瑞宁不由叹了一声,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抓了瑞家和瑞宝要胁还不够吗?而她若能找到林渊,是不是真的能顺利打探到一点消息,甚至能求他帮帮忙呢?

正想得出神,忽听门内拴阀轻响——这院子里竟然有人!

白瑞宁一直以为像莫如意这样的人,到哪里肯定是专房专座不肯与人混用的,便先入为主地以为这里没人,现在再走却是来不及,只得回过身来,便见推开的门扉之间,一个白袍男子漠然而立。

白瑞宁顿时错愕,“你、你怎么在这里?”

莫如意看清白瑞宁后,端直的肩头微微一松,眉梢一挑,“你又为什么在这?趁着黑天来做贼么?”

白瑞宁心里正惦记着父母,哪还管他说什么,急着上前两步,“我娘呢?”

莫如意睨着她,倒答得爽快,“在牢里。”

白瑞宁立时一恼,“你已经有了两个人质在手了!”

“他们两个好像没什么用。”莫如意呶了呶唇,十分不满意似的。

白瑞宁忿忿地道:“在你眼中,难道真的毫无道德法制可言么?想逮谁就逮谁、想抓谁就抓谁,一点也不顾他们家里因此受到的影响动荡,亏你还是刑部尚书…”说到这,白瑞宁突然停下,不言语了。

“嗯?”莫如意倒很意外,“怎么不说了?大道理我常常听,你说的算是最差劲的了。”

白瑞宁连连磨牙,却也破不掉他唇边那抹刺眼的笑意。

莫如意又笑道:“你说的对,我是刑部尚书,我有资格参与大雍律法的制定,那你说,在大雍的地界里,又有什么是我做不得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面对这样的莫如意,白瑞宁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咬重“到底”二字,“寻龙点穴不是你想的那简单的,不是今天说找,明天就能找到的!可能还要走遍各地,我父亲有家有业,上有老母下有幼子,你让他抛妻弃子数年乃至十数年有家难回,让他怎么答应?”

莫如意这回倒是真的讶异了一下,而后又满目了然,“你那天偷听到的倒是不少。”

白瑞宁气得转过脸去不理他,莫如意想了想,“你父亲倒是也这么说的,可我又不想放弃。”

白瑞宁彻底无语,再忍不住,“我说你好歹也是个一品大员,怎么这么迷信呢?未来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找个坑随便埋一埋就能埋出来的!要真是那样,谁还去考什么科举上什么战场?只管到处去找坑埋啊!谁害了你你也不用费心思去报仇,找他家祖坟洒洒狗血就得了!那些都是牛鬼蛇神都是要抛弃的知不知道?再说,莫大人,在你这个年龄的人里,除了皇亲国戚外真的数你最棒了!你只要专心搞好业务,将来大雍的左相右相也是随你挑的货,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皇上封你个异姓王也不是没有可能,你何必把大好青春都浪费在未知的事情上呢?”

这些的确是白瑞宁一直想说的话,在心里滚了好久了,所以才能说得这么顺溜,当然,最后还有一段骂人的,她掐了没播。

莫如意一边听一边笑,听到最后点点头,“这道理比刚刚那个强。”

白瑞宁很想吐他一脸狗血,莫如意敛了笑容又道:“不过真不巧,我这人就是喜欢坐享其成,我倒是有个主意,既能让我心愿达成,又能马上放了你父母。”

白瑞宁一下子激动了,“快说!”

正当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人语,还有一些火把光点,模模糊糊地映着许多光头,莫如意朝那边望了一眼,又瞥着白瑞宁,“找你的?”

白瑞宁没想到闯进东禅院会引出这么大麻烦,一时间有点傻眼,莫如意却抬起下颌朝摩罗堂内示意了一下,而后回身进了院子。

白瑞宁马上跟上去,又回身拉好院门。

莫如意没有在院中停顿,直接往院中禅房而去,白瑞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跟上。

到了禅房门外,白瑞宁住了脚步,朝坐在桌旁的莫如意问道:“是什么主意你快说!只要你能放我家人出来,我…”

“做我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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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一夜

更新时间2013128 17:01:51 字数:3500

 白瑞宁一个“我”字就这么卡在嗓子里吐不出来,皱了皱眉,难以置信地问了句:“什么?”

莫如意以指尖挑着桌上壶具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是林渊出的主意,我也觉得可行。如果你我成了一家人,你父亲为了女儿和女婿的未来,自然会心甘情愿地供我驱使。过段时间我会请求皇上赐婚与我,待我婚后,你便可入门,到那时你的家人我自然会放出。”

白瑞宁一瞬不转地盯着他,像是已经傻了。

“你、你还要娶顾月皎?”

莫如意一眼瞥来,眼里装着“废话”两个字。

白瑞宁反应了一会,才惑道:“既然你能娶顾姑娘,自然也能借到顾家的权势与地位,为什么还要我爹去给你找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

莫如意的眉间蹙了一下,像是失了耐心一般,“你不要太多废话,否则我随时收回交换条件。”

白瑞宁一下子就火了,说得好像他还委屈了似的!而后才惊觉不对…她一直没抓到重点啊!

“我不会同意的,我父母更是如此。”

莫如意终于现出他那嘲弄的招牌笑容,“由得你们么?”

白瑞宁旁事上没主意,可说起这件事却是神色坚定,“反正我不会给人做妾,我父母更不会同意我给旁人做妾室,如果是那样,我相信他们宁可不要这个自由。”

如此坚定的态度让莫如意皱了眉头,“难不成你还想做我的正妻?我身居一品,而你不过是一个手无实权的六品主事之女,你的野心未免大了点。”

“难道你的野心就小么?况且,这与野心无关。”若说在齐王府提亲时白瑞宁尚兴起过与人为妾或许能救出白松石的念头,但如今她只要想起夏芷娟在此事上的坚持,不惜与白徐氏翻脸的决绝,心中便一片澄明,“我父母只希望我能嫁给一个我喜欢的人,不管他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只要他对我一心一意,我们过得开心,我父母就会高兴的。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更无意高攀你,你尽可放心。”

“幼稚。”莫如意不屑地评价一句,“你就为了这个不愿救你的父母?孝义何存?”

白瑞宁垂了眼,盯着自己从刚才就紧绞在一起的双手,“我相信以我父母对我的关爱,若我去给人做妾室,他们一定会心疼死的,这难道不是一种不孝么?因为我很清楚他们的想法,所以我宁愿另想他法,也决不会让他们伤心的。”

“另想他法…”莫如意忽然冷了脸,“你有么?”

白瑞宁低头不语,莫如意这边是死路一条,现在竟只有希望白瑞怡能拿下林渊,看看能否连带着救出白松石了。

如果她能劝服莫如意放了白家的人,白瑞怡就不会做这样的选择了吧?白瑞宁曾经这样想过,因为白瑞怡又何尝不是在牺牲她的婚事,来解救她的父亲呢?

想到这,白瑞宁有点心灰意冷,扭头便要离去,便听莫如意冷声问:“去哪?”

白瑞宁懒得答他,又听他轻哼一声,“你坏了宁国寺的禁规,被他们找到,就算你是香客,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关你三日两日,别说我没提醒你。”

“你别胡说。”白瑞宁拧着眉头回身看他,“顶多是说我一顿罢了。”

莫如意一耸肩,倒显出几分无辜,“那你就去试试。宁国寺是国寺,岂能与一般寺庙相提并论?要人人都像你一样不守规矩,不加责罚宁国寺岂不是要乱了套?再说这个时间,禅院已落了闸,你想出也出不去,只能是自投罗网。”

他说得笃定,白瑞宁倒不确定了起来,考虑再三,还是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垂头丧气地选择宁可信其有。

莫如意没再与她说话,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股醉人的气息,白瑞宁起先没有在意,现在坐下来,没一会就觉得不对。

“你在喝酒?”她错愕不已,“你竟然在寺庙里喝酒!”

莫如意无所谓地一扬眉,又倒了一杯抬至唇边饮下,“那又如何?和尚里也有酒肉和尚,况且我又不信佛祖。”

白瑞宁越发的想不通了,“你不信佛祖,却相信风水能改变你的人生?”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莫如意没有即刻回答,又喝了一杯后,垂着眼睛望着桌上的酒杯。

看不到他那双蔑视一切的眼睛,他整个人显得不再那么凌厉高傲,顺眼了不少。

“佛祖眼下无尘,只听得到最痛苦的拜求与哀鸣,这样低三下四的恳求我永远不会去做,又信他做什么?”

白瑞宁纠起眉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你这是歪理吧?难道佛祖的存在就是为了替你解决不如意的事情的?”

“难道不是?”莫如意反问一句,“那你认为每天那么多求神拜佛的香客,他们为的是什么?你跪在佛前的时候,想的又是什么?”

想到自己也会求佛祖保佑自己的家人,白瑞宁一时语塞,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佛之奥义精深远大,像她这样的伪信徒固然不会少,但真正钻研佛法颂扬佛义之人又岂在少数?

反驳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莫如意又道:“至于风水之术,我可以利用它,却无需去求它。”

白瑞宁一时被他这些歪理搅得迷糊了,不过另一种想法却又清晰起来,“是因为你愿意相信,是吧?就像你想将你母亲的遗骨葬在那凶地之中,就算那不能真的帮你功成名就,可那是你愿意相信的,你就愿意一试是吗?”

佛祖与风水,这两样东西在白瑞宁脑中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形态,更谈不上笃信,顶多有时会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但若说将自己的人生全然交付在这两者之上,她是绝不会做的。而莫如意,他不信佛祖,却又选择相信风水之术,说到底,无非是因为风水术是他可以“利用”的,而佛祖利用起来比较麻烦吧?这样的想法,难道不是太过主观和任性了吗?

听着她的话,莫如意没有言语,端着酒杯目光茫茫,也不知是在看酒还是在看杯,雪白而宽大的袍袖不慎扫倒了酒壶,倾出的酒液洒了一些在他的身上,他也毫不在意,像是没有看到。

白瑞宁一下子就失了神,好半晌,听见一句——“在想什么?”

白瑞宁有些茫然,不太敢相信这句低沉而略显温柔的话是出自莫如意之口,可再看他微倚着桌子的模样,便猜到他有几分醉了,否则以他那样的性子,又岂会在人前如此随意?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家里的一些事。”白瑞宁回忆着今日到家看到白老夫人的样子,“以前我觉得我祖母很厉害,是操控一切的大黑手,可我今天回家才发现,曾经我以为的大黑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我娘在时还给她五分尊重,现在二婶掌家,她竟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了,可见以往的强势都不过是伪装自身懦弱的假象而己,一旦有东西击破了她的外壳,剩下的就只有软弱。”

莫如意不甚满意地偏了偏头,凌厉又染上眉眼,“你以为我也是那样的人?”

白瑞宁摇摇头,“我不过突然想到这件事而己。你怎么会懦弱?你很清楚自己的目标,也在为那个目标而奋斗,只是有些不择手段罢了。”

莫如意就笑,又高兴起来,“你倒也不像看起来那么软弱。”

白瑞宁的心情万分低落,低低喃道:“有人护着的时候可以尽情地软弱,没人护着的时候,凭什么软弱?”

这么一说,就又想到夏芷娟,白瑞宁低叹一声靠到身前的石桌上,双手垫在颌下,盯着眼前的石桌,一时间觉得自己很有心事,可脑子里又空荡荡的,不知在想什么,莫如意也没有再说过话,最后她保持着那个姿势,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白瑞宁还没醒,就觉得脸上手上有点凉,模模糊糊地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入了秋,这样睡在外头,要是着了凉,倒是更添乱了…正迷糊地想着,身上骤然一冷,好像温暖之时有人将被子抽走一般,突来的凉意逼得她打了个寒战,彻底醒了过来。

睁眼便见一个挺直的白色身影消失在院门处,再回头看,禅室房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白瑞宁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去找林渊,想了一会,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莫如意昨天说的那个主意,根本就是林渊出的,她就算找到林渊,又拿什么说服他来帮自己?她的想法总是这么简单,可有些事,岂是只凭说一说、几句哀求就能够解决的?

思来想去,白瑞宁发现自己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白松石之前的同僚旧友夏芷娟已经找了个遍,能帮忙的都已尽力,帮不了忙的也都远避一旁,亲戚方面,最有权势的便是白徐氏的大哥,可如今二房自顾不暇,又哪会来理会她们?

还有凌子皓,也该告诉他不必再去打探了,打探出来的结果无非是莫如意说的那样,他觉得白瑞家与白瑞宝份量不够,所以又扣了夏芷娟。这样的结果,打探出来又有什么用?

随手顺了顺散落的发丝,又抚了抚衣裳,白瑞宁站起来深吸一口秋日清晨的清冷气息,走出了摩罗堂。

她的确是没有办法了,但没有办法,才更要想办法。白瑞宁就不信,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拿莫如意没辙。

离开摩罗堂后,白瑞宁快步走出东禅院,在禅院门前又遇到昨日拦着她那小沙弥,那小沙弥一下子就认出她来,哭丧着脸道:“女施主到底躲在了哪里?昨晚师兄们寻了半晚都没找到你,便说我撒谎,记了我一次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