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走了!”

缘儿急得一时说不清楚,秋雨忧急交加地道:“昨天夫人与大人离去后,太太便从院子里出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可今天早上起来,我便不见了太太与陈妈妈的踪影,屋子里的东西少了些,该是太太带走了。”

第115章 失踪

听了秋雨的话,白瑞宁一时间有点懵,“你的意思是,她自己走了?”说完,猛地反应过来,呆怔半晌。

夏芷娟走了,自己走的,这是对她所为最大的指责。

从来不会这样的…夏芷娟不会退缩,夏芷娟一往无前,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是直接面对的,这次却走了,而且走得悄无声息。

她是太失望了吧?

白瑞宁呆怔怔地,半天脑子里还是迷朦朦的,拿不出一点主意。

“去…去我爹那。”她略有慌乱地站起身。除了他们夏芷娟再无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况且,白家还有一个白瑞家,夏芷娟不会就这么舍他而去的。

秋雨拦道:“夫人才入林府,这么快便回娘家怕是不妥,我临来前已派了人去白府,如果有消息,会直接传到这边来,夫人还是稍作等待吧。”

白瑞宁全无主意,便听秋雨的,秋雨又道:“夫人的嫁妆还在莫宅,如果那宅子真有可能被随时收回,那些东西最好还是先拿出来为好。”

白瑞宁越发头痛,她现在不方便出去,那么些重要东西,取出来又放在哪?

秋雨建议道:“不如我与缘儿妹妹再回去一趟,找人把东西拉来?”

白瑞宁直接摇了头。

留在莫宅的岂止是她的嫁妆?还有莫如意交付她的那批财物,出来的时候匆忙,她一样也没收拾,莫如意更是自财物交付起便再没问过她那批宝贝做了什么用处,好像给了她,就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似的。

莫如意说,他回来是因利益所驱;他说,他不恨林家。但,他也未必会喜欢林家。

白瑞宁总觉得,莫如意不会长留在这里。东西越多,他们的牵挂就越多,况且那批财物价值不菲,全都搬进这林府…将来能不能原样搬出去,也是白瑞宁犹豫的原因之一。

这件事,还是得和莫如意去商量。

不牵涉到人。白瑞宁的脑子好使了许多,可转念又想到夏芷娟的事情,心情又难免低落,连刚刚与白瑞怡约好见面的事情都忘了。

快晌午的时候,秋雨派去白家的人到了林府。被门房直接送到采薇园来,那小厮是白瑞宁买来的家仆之一,不算很机灵。但很老实,见了白瑞宁便将到白家的事全数说出,丁点细节都不落,最后结果却是让人失望,夏芷娟并未回白家去,不过,却送了封信过去。

白松石并未向小厮透露信件的内容,白瑞宁又纠结了。这意思还是让她过去一趟。

正纠结着,白瑞怡又派了人来,白瑞宁实在没心情去搭理她。那丫头又道顾月皎也在那里等候,想了想,便随来人去了。

自在小筑是一方水榭。在这夏热阳炎的日子住再好不过,到了小筑后那丫头便先行进去通报,白瑞宁紧随其后,进了厅堂却不见顾月皎的影子。

白瑞怡在偏厅里得了通报后满心恼意地出来,见了白瑞宁便道:“要是不说顾月皎也在,你便不来了?”

白瑞宁心情不好,此时见她阴阳怪气的,心里顿时难受,当即起身,毫不遮掩地道:“你我本来也没什么交情,我可不活该忍你。”

说罢不顾白瑞怡恼怒之色,起身便出了小筑。

白瑞宁出来不久,秋雨才从小筑里出来,拉着白瑞宁匆匆前行,“夫人快去见林老夫人,二姑娘在院子里闹腾,说是肚子疼,不管是真是假,肯定是要栽到夫人身上的。”

白瑞宁是没有主意的人,本来一听这话已有点慌,可走出几步又听白瑞怡身边那婆子到小筑门口大呼小叫,恨不能天下皆知的时候,反而不急了。

“她想演戏,我可不愿意配合她。”说完转了方向,仍往自己的采薇园去了。

答应见白瑞怡,本来就和亲戚情份无关,只是因为白瑞怡是林渊的妻子,她现任的小舅母,总不好把关系弄得太僵,那样莫如意与林渊之间也会有隔阂,白瑞宁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才会来。

白瑞宁回到采薇园不久,顾月皎便派了人来,显然已是知道了自在小筑的事,那丫头也直言不讳,让白瑞宁放宽心,今天的事,顾月皎会处理好的。

会处理好的…丫头走后,白瑞宁坐在桌前一直在想这几个字。

白瑞宁反应不快,便不代表她脑子不好使;遇到急事会乱成一团,但不代表她没有分析能力,她就是最普通的人,智商普通、情商普通,没什么奇才天赋,也做不来一转眼睛就蹦出十个主意对策的能事,可有些事情,只要静心去想,总会想明白的。

顾月皎派人来的意思表表是说,今天的事情,她扛下了。

顾月皎的确是能扛的,因为白瑞怡只要没傻,都会把这件事往顾月皎身上扯,事实上这也是她们言语失和的原因所在,所以由顾月皎来承担此事、甚至向白瑞怡道歉,该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可实际的意思呢?实际上,顾月皎在这件事情上,是完完全全的躺着也中枪!

这是一件她根本没有参与的事,她却派人来说,她会解决。

白瑞宁这段时间与顾月皎相处得一直不错,可这不代表白瑞宁认定她是值得信赖的人。

以前夏芷娟常说白瑞宁太容易相信人,不管谁说什么,她总是附和相依,看着和谁都不错,但估计谁也没把她放在心上。

其实,不是她不表达自己的看法,但人与人性格不同,总有一些人从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也从不听取别人的想法,对这些不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她又何尝把他们放在心上过?

永远很少表达自己的看法,说的多半是没有意义的附和,就算有争论,也不会太过认真,笑笑就过了。因为他们是“不用在意”的人,所以她不在意赞同他们、不在意他们是否理解自己的想法,甚至不在意他们说是对还是错。因为没有关系啊,何必为了一个不在意你的人,而非要他们赞同你、非要与他们争个死活、辩个高低?

白瑞宁的道理很简单,他们不在意她,她也不在意他们就是了。

一颗心的容量有限,她不可能装载所有的事。所以不在意的,她就真的不在意,连心思都懒得费。

顾月皎在她心里的位置,比那种“不用在意”的朋友稍稍高了那么一点,但也没有更多了。因为顾月皎或许许多事都不瞒她。但少了“真心”。

直觉这种东西,有时候不妨相信一下。因此,她也不必真心相待。

比如这次。顾月皎是为了什么要承担下这件事呢?不外乎三个。

第一,白瑞怡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事;

第二,拉笼莫如意夫妇;

第三,凸显白瑞怡的“恃宠生娇”。

顾月皎与白瑞怡的战争,从未嫁人时便已打响,明来暗住,光白瑞宁遇到的便有几次,这次也是一样。

不过。遇到了,不代表必须要参与,谁争谁抢。谁夺谁胜,和她有什么关系?世上没有甩不开的纷争,只看你愿不愿意罢了。

愿意。不惜损及自身也会避得远远的;不愿意,便觉得天下间的纷争全因自己而起,自己要不去掺和一下,都对不起上天降下的大好机缘,简单来说,自以为是,这是病,得治。

送走了顾月皎的丫头,白瑞宁便让缘儿去打听莫如意的去处,至于秋雨则暂时留在自己身边,少让她去外边走动。

晌午的时候,缘儿没回来,莫如意却先回来一步。

白瑞宁也不问他这一上午去做了什么,直接把他们的家当有危险这事说了,却没说夏芷娟至今下落不明,只说她另找了地方落脚。

莫如意想了想,“我去办吧。”

白瑞宁便高兴起来,“我想回家去看看瑞家,不过我们才到这里,我就赶着回娘家是不是不太好?”

“想回就回。”莫如意果然没有太多的顾虑。

得了莫如意首肯,白瑞宁吃罢午饭便去求见老夫人,老夫人听说她要回娘家去看生病的弟弟,也不阻拦,还让竹娘给捎上了许多滋补之物。

白瑞宁只身乘车回府,这次回来,却再没了中门大开齐家相迎的景象,门房见了她都是似笑非笑的,似乎在回想她以前回来时的风光景象,如今却也只得一声“大姑娘”的称呼,再无其他了。

白松石因受莫如意连累,如今失业在家,不过这也不碍什么,他本来上班的时候也没什么事做,只在研究他那两本书,如今更是全副精神都放在了上面,废寝忘食的,东跨院的一切竟都由颜清在主持了。

这真是有点匪夷所思,就算夏芷娟不在,还有兰姨娘,什么时候轮到了颜清?

守后门的赵婆子原先一直是夏芷娟这边的人,见了白瑞宁便不用她发问便将这事交待了明白,竟是白瑞家的要求,白松石向来不理这些,经过一段时间见颜清把这边打理得不错,便也由得她了。

白瑞宁心里惦记着夏芷娟送回来的信,暂时也不愿理会太多,见了白松石更是问也不问,直接要了信来看。

夏芷娟信件的内容很短,让白松石好好照顾白瑞家,又说等她安顿好便回来看儿子,除些之外,再无其他。

竟连提也没提自己的事…白瑞宁拿着信怅然若失,甚至知道夏芷娟是故意这么做的。

“你母亲为什么走?”白松石问道:“她不是在你那么?”

她们之间的争端白瑞宁无从说起,心里又记着另一件事,向白松石低声问询。

白瑞宁从白府出来时,同来的马车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辆青顶马车,仔细看看,正是原来莫宅的那辆。

车帘掀起,莫如意现于车中。

第116章 诏见(一)

“你来接我?”白瑞宁的语气中有些惊喜。

莫如意不置可否,待白瑞宁上了车,他才问一句:“你弟弟怎么样?”

白瑞宁笑笑,“还好,不过他今天复学,我没见着他。”

正说着,车外传来一阵唤声,白瑞宁探出头去,便见白瑞静急急地由府内而出。

“长姐!”白瑞静娴静如初,只是容颜隐见消瘦,她紧走两步奔至车外,一抬手,一个纸封已自车窗塞了进来。

“长姐,过往种种尽是我的不是,望长姐切勿放在心上!”说话间,她已目含水光,“奶奶近日有意为我寻一门亲事,爹爹与姨娘俱无意见,可不知对方人品如何我始终内心难安,求长姐念在以往情份上,帮我最后一次!日后定不忘长姐大恩!”

白瑞宁看着落在车里的那个纸封,再看看满面仓惶的白瑞静,看着她那双因未知而透出恐惧的眼睛,心情十分复杂。

“知道了又如何?你可以不嫁吗?”刚刚她已说得明白,老太太的意思,白松石和莹姨娘都没有意见,也就是不会反对了。

白瑞静伸手抓住窗棱,“事在人为,求长姐帮我!”

对视半晌,白瑞宁终是没忍下心,点点头道:“我会替你打听一下,不过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此时女子婚姻讲的是父母之命,有几个能有顾月皎那样的机遇?虽说事在人为,但换了白瑞宁,八成就听天由命了,白瑞珍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有总有人不甘心,如顾月皎、如白瑞怡、如白瑞雅,还有现在的白瑞静。

白瑞静大喜过望,家中几个姐妹陆续出嫁后,白瑞静成了唯一留守的一个,老太太对她的看管也愈加严格。是而白瑞静如今别说出府,就连想去姐妹家串串门也得经老夫人好一通审查,而且夏芷娟不在,白府大权重落白徐氏手中,对长房的苛刻可想而知,又岂会轻易允她出府?

“一切拜托长姐了。”她略有不舍地松了手。后退两步,直到白瑞宁的马车驶得不见了踪影,才低叹一声转身回去。

白瑞宁捡起落在车里的纸封,没先拆开,而是看向了莫如意。眨眨眼睛。

莫如意倚在座位上,“随你。”

白瑞宁这才拆了纸封,见里面写着一个人名和一个地址。

“徐可明?”莫如意瞥来一眼。“看着眼熟。”

“那就是做官的了?”白瑞宁忙道:“你认得么?”

莫如意不答反问:“做这种事,有意义么?”

白瑞宁想了一会,“如果有能力改变,就有意义;如果没有能力,不止没有意义,还会让自己无比痛苦。”

须知再打听,也是经外界传言而来,口口相授之下。真相还能剩得几分?就算听来的情况属实,在婚前已知对方人品不端,自己又无法改变出嫁的现状。那岂不是从出嫁前就开始心灰意冷、抱怨不忿?将来嫁过去,又怎会以平和之心对待对方?关系这种事,从来都是你来我往。没人活该对你好,你对人如何,便得如何回报,从来都是如此。如果日日幽怨赌气,指上天不公,别说对方不会妥善相待,就连生活也会变得灰暗无边,这样一辈子下来,意义何在?

白瑞宁向来觉得,人生的闪光点是要辛苦寻找的,是要从一堆埋怨不满、伤心琐事间翻找出来的,找出来后,便要好好地对待,长留心中。回忆也要分清轻重,去芜存菁,自不是说要忘记那些哀怨难过,但偶然想起,得一声感慨与警戒,已经足够了。

总有人会过得好,无论再恶劣的逆境,总会有人不行偏、不踏错,不偏激、不狭隘地好好地过活。

相反,顺境之中过得不好的也比比皆是,事无对错、人分善恶,好坏之间,不过一个念头罢了。

“你呢?”莫如意漠漠抬眼,“痛苦么?”

白瑞宁微微一怔,笑了笑。

“开始的时候,说不痛苦是假的。”与白瑞静费心打听不同,嫁给莫如意之前,她就知道莫如意的心性脾气,更亲身体验过他的暴戾无情,明知如此还要嫁给他,岂能不苦?

“我想过许多你打我骂我虐待我的场景,也都一一做好了准备。可谁知道,”白瑞宁目光清澈,笑意满盈,“你却对我很好。”

莫如意轻哼一声,似是不屑,却又未加反驳。

“你对我好,我心里高兴,便也想对你好,可是,总是怕你。总是觉得,你不好惹,惹怒了你,便要我全家来偿。”白瑞宁目光微微一黯,“到后来,我明白了你的心思,可也伤了你的心,再做什么,你都不想去理了…”

“谁有什么心思。”他不耐地转眸,“以后都不会再有。”

白瑞宁低了头,好半天都没说话。

马车行进的声音充斥了车厢内的寂静,他们相对坐着,互不言语。

“你弟弟,”开口打破寂静的,竟是莫如意,“你们平时关系如何?”

白瑞宁抬头看他,半晌点点头,“很不错啊。”

“是么?”他目含嘲弄,“我没看出来,从他醒来我就觉得,他怕你。”

“那不可能。”白瑞宁说完又是一怔,“他…”

是怕她么?不会的,她和瑞家的感情从小就很好,可自从瑞家醒来,他们的关系也的确不像以往那样亲近,甚至有几次明知她回府探亲,他都没有主动露面,还要她去找他…

“在他心里,你们的关系显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所以,”莫如意的语气毫无关心之意,“别一厢情愿。”

白瑞宁不愿相信,可心里是开心的,“阿离,我已与我爹说了那件事,他答应了,不日便会离京替你寻那处地方。阿离,你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还是否喜欢我,我都是你的妻子,永不会变。”说罢,她神情偶有落寞,“我只后悔在你对我好的时候,没能听到你那句曾与别人说过的话…我好想听的。”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直到回了林府,白瑞宁也没说出来。

他二人才进府门,候在门口的老管家忙迎了上来,“公子,宫里来人了,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蕊姑姑,如今正在前厅,已久候多时了。”

莫如意便转了方向,直往正厅而去。白瑞宁想也不想,随后跟上。

奢华质古的林府大厅之中,林老爷子与林老夫人正装而坐,林祁林渊等人各携了夫人也在座中,另有一个身着青色宫裙的四旬女子,形容清雅,神色可亲,想来便是那位“蕊姑姑”。

莫如意进门后,林老爷子便是一声厉喝,“皇上令你于府中面壁思过,却整日不见人影,累懿旨久候,你可知罪!”

莫如意看也不看他,“大雍律中并无因不知情而延接懿旨致罪的律例,外公此语不提也罢!”

做了几年刑部尚书,大雍比他更精通律法的不说没有,但在座的还真是没有,林老爷子被噎得不轻,抖着胡子气恼不休。

林老夫人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丝毫不理会林老爷子的怒意,伸出手来道:“来,见过你蕊姑姑。她自小跟在你姨母身边,也如我半个女儿。”

那位蕊姑姑忙低头轻退一步,“不敢。”

莫如意回归林府,当然没有大张旗鼓,对外也是如莫如意当初所说,宣称是林家长女义子,但对林府成员而言,却是毫无避瞒的。

蕊姑姑与莫如意笑道:“公子真生得一副好样貌。”说罢行于厅中稳站,“皇后娘娘懿旨。”

厅中所有人便齐齐起身,蕊姑姑笑道:“诸位请坐,娘娘只传下口谕,便是不愿家人多礼。”

皇后娘娘的意思很简单,宣莫如意夫妇明日入宫觐见。

这件事早在林家人和莫如意夫妇的意料之中,当下莫如意下跪应旨,蕊姑姑也并不多言,传了旨,便告退而去。

蕊姑姑走后,林老爷子面色不佳,训道:“你往日自是见过皇后,但此次入宫身份大不相同,须知谨言慎行,惊扰了凤驾,皇上也不会饶你!”

这番话,在场诸位除了莫如意,相信也只有白瑞宁能听得懂,知道此事牵扯甚大,白瑞宁心里也越发后悔起来。

这样的情景,是莫如意想要的么?

才想到这里,忽闻一道柔美声音道:“瑞宁,听闻你今日与瑞怡起了些不快,引得她胎动腹绞,可是真的?”问话之人笑意盈盈,正是林庞氏,“你们是正经的姐妹,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情?”

白瑞宁当即一愕,遂看向顾月皎,顾月皎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白瑞怡面色微带些委曲,也不看白瑞宁,只垂目而坐。

白瑞宁明白了,这是顾月皎想揽这事,没揽成功。

林渊顿时恼道:“什么了不得的事,道什么歉!”

此言一出,林庞氏便不依了,“小叔此言差矣,母亲近日来为如意认亲一事操尽心神,府中大小事务都由我暂理,弟妹有孕在身,正是我看顾之重,若因一些我不知道的内情而出了什么意外,我岂不是罪过?”

直击贸然而来,是迎是避,只在白瑞宁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