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优秀的姑娘有多想不开才找季泊川……你真是去陪她住,不是陪裴湛出差?”

“我把护照身份证押给你行不行?你见过带狗出国的吗?”

在女儿的脸上看出了不高兴,明白用管小孩子的方式管二十三岁的大人只会适得其反,路妈妈改口道:“我和你爸最近都闲着,让倪伽有空过来吃饭。”

路檬暗暗松了一口气,说了句“妈妈,知道啦”,出门前又心花怒放地隔空吻了一下路妈妈。

一下电梯,路檬就牵着裴路路一路狂奔到了裴湛的车里。见路檬气喘吁吁地抱着狗坐进后排,连喊了两次“快走”,裴湛回过头不明所以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什么事都没有,但是骗我爸妈说你出差、我去陪朋友住,其实住到一起的感觉很像私奔对不对?我十四五岁第一次逃学时也是这么兴奋。”

“你为什么逃学?”

坐在后排的路檬勾住裴湛的脖子重重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为了去看你彩排,那时候你已经上大学了,又经常四处演出,我很难见到你的。快走快走,我跟我妈妈说倪伽来接我,所以不开车,万一遇上我爸爸就拆穿了。”

裴湛弯了弯嘴角,发动了车子。遇见路檬之前,他的情绪几乎没有起伏,从不知道人的情感能够这么丰富。

裴湛把车子停到了别墅后门,两人收拾好东西,就手挽手带着裴路路去附近的小餐厅吃饭,饭后又牵着裴路路到Z大散步。临近期末考试,学生们大多在图书馆或自修室复习,校园里的学生远没有平时多,裴湛怕被认出来,全程戴着口罩,可瘦高的身形和卓然的气质却藏不住,一路上不断有女学生看向他。

瞥见原本走在后头的三个女生忽然跑到两人一狗的前面,直勾勾地看向自己,还嘻嘻哈哈地议论,裴湛烦躁地皱眉瞪向她们,一低头看到路檬脸上的欣喜,他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刚刚有人偷拍你。”

“在哪里?”裴湛警惕地回头张望,他虽然不介意被记者拍到,但已经说了出国一周,万一被写成“大嫂和二弟”登上热搜,没法向路檬的父母交待。

“别紧张,不是记者,也没人认出你,是单纯地拍路上遇到的帅哥。”

“……那你高兴什么?”

“我当然高兴啦。”路檬紧紧挽住裴湛的胳膊,“别人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只有我能随便抱随便摸随便亲。”

“……”

不用再计算时间,可以整晚黏在一起的两个人悠哉地带着狗狗散了一个钟头步,然后去学校超市买了一大袋零食一杯奶茶才往回走。

路檬拉下围巾喝奶茶,边嚼黑糖冻边把奶茶举到裴湛嘴边:“你尝尝看,这家的金钻奶茶我从小喝到大。”

裴湛看了眼布满路檬牙印的吸管,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跟她在一起之前,他从不喝这些甜腻的东西,从不肯用别人用过的杯子和餐具,他知道等下路檬又会坐在床上吃薯片和巧克力,吃完后又会用他的睡衣擦爪子上的油和渣子,这些他过去完全忍受不了的行为,换成她做,他竟只觉得可爱,真是神奇。

裴湛隔天十点才有事出门,两人这晚便一直闹到凌晨三点才睡。无论睡得多晚,裴湛七点一准醒,睁开眼睛看到整个人攀在他身上的路檬,裴湛破例躺了快半个钟头才起身下床洗漱。

这个房间是路檬小时候住的,除了家具,所有东西都是小女生喜欢的粉色,和她在父母家的房间完全不同。床对面的书柜里一本书都没有,全是娃娃和各种卡通摆件,裴湛看了一圈,看到唯一一本记事簿,便顺手拿了下来。刚一打开,他就怔住了,他早年的照片和剪报居然贴了大半本。裴湛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兴奋、欣喜、受宠若惊统统都不对,他还没想出最贴切的词,就听到了客厅大门处的响动。

夫妇俩工作都忙,路时洲只得把蜜月移到放春节假时度,为了挤出更多时间度蜜月,婚礼一过,两人就都照常上班了。简年最近要采访一位民国时期文化名流的后代,怕网上的资料不准确,便央路时洲替她到老宅的书房找一找相关的书。

路时洲晚上有应酬,只好趁着早起送太太上班,顺道过来。一进门看到穿着睡衣的裴湛,他自然讶异。

裴湛傲慢惯了,婚前酒的时候路时洲的态度如此恶劣,换作旁人,他一定再也懒得搭理,可碍着路檬,虽没法强迫自己热络地叫“哥”打招呼,他却也破天荒地冲他笑了一下,说:“早。”

“你怎么在这儿?”

裴湛有些尴尬,正不知道怎么回答,被动静吵醒的路檬就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见到路时洲,她同样一脸意外。

“你怎么来了?”同样穿着睡衣的路檬因为困倦,歪在了裴湛的身上。

看出妹妹和裴湛一起过了夜,路时洲瞬间黑了脸,他没有回答,三步两步地走到两人身边,推开路檬,扯着裴湛的胳膊面色不豫地说:“你跟我出来。”

裴湛的脾气出了名的差,对于路时洲,他也算忍到了头,甩开他的手,冷声应道:“好。”

路檬见状立刻挡在两人中间,蹙着眉问哥哥:“路时洲,一大早好好的你干什么?”

对着妹妹,路时洲的态度更差:“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先揍他一顿,再回来收拾你。”

“你凭什么揍他?有毛病吧?”

裴湛看着路檬说:“你接着睡觉去,没你事儿。”

“裴湛,你去我房间等我。”路檬也生了气,转向哥哥,“路时洲,外头冷,咱们上楼说。”

见裴湛和路时洲都不动,路檬再次重复:“裴湛,你去我房间等我,路时洲,你跟我上楼。”

与裴湛互瞪了片刻,路时洲到底还是上了楼。

见妹妹一脸无所谓地倚在暖气片上挑眉看向自己,路时洲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顿,他才开口:“你跟他都干什么了?”

“你带简年来住时都干什么了?”嫌堂哥不尊重自己的男朋友,路檬也负气不再叫嫂子。

“你回答我的问题,扯我们干什么?”

“我就是在回答你,你们干什么了,我们就干什么了。你们那时候还没上大学吧,高中刚毕业?我撞见过那么多次,这么质问过你们吗?我都二十三岁了,比你那时候大五岁,你到底再凶什么?”

路时洲只觉得人真的能被活活气死,他指着妹妹,隔了半晌才说:“我发火是为了谁?路檬,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别不识好歹行不行?”

“我和我男朋友住在一起又怎么样?你跟简年不也婚前就同居了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和简年不一样,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能为她负责,裴湛能为你负责吗?”

“我不需要谁负责,我自己完全可以为自己负责。我觉得他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我吃的很开心很乐意,我亲爱的哥哥,拜托你不要总是无缘无故地跳出来煞风景好吗?”

“裴湛刚被人甩了就跟你在一起,他把你当什么?你是傻子吗?你认真了他有没有?”

“之前甩他的就是我。我说他是认真的你信吗?”

怕激出妹妹的逆反心理,路时洲强忍着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别的都不说,你认为他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认为他愿意理你就是你的幸运,这就很有问题。你哪都不比他差,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得那么低?你以这种态度和他相处,早晚会出问题。”

“名气、事业、个人能力,异性缘,裴湛哪点不比我好,我就是觉得他喜欢我特别幸运,这有什么问题?”

路时洲刚想问你为什么低看自己,又想起妹妹的不自信是叔叔婶婶和自己常年的否定造成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纠正,只好说:“我赶着上班,先走了,有时间再找你慢慢聊。”

“在你跟裴湛道歉之前,我什么也不想和你说。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我爸妈,不然我一定翻脸的。”

作者有话要说:连更六天了,啦啦啦,明天休息,少女们后天晚上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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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路时洲离开后, 路檬立刻下楼去找裴湛。

哥哥的刁难令路檬满心愧疚,她扯了扯裴湛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问:“你早饭想吃什么?”

裴湛摁灭手中的烟, 关上窗子牵住了路檬的手:“还不到八点, 反正有时间, 一起出门吃饭?”

只睡了四个钟头的路檬眼睛酸涩、浑身无力,为了讨裴湛高兴, 她却还是点了点头。两人步行到附近的茶楼吃过早饭,裴湛便出门了。

一回到老宅,路檬便倒在床上睡着了,裴湛和人约在附近谈事, 隔了一个多钟头,午饭没有应酬的他就回来了。见睡得正香的路檬非但没脱羽绒服, 眼镜还戴在脸上,想起早饭时她瞌睡连天、胃口缺缺的模样,裴湛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一脸倦意的她强撑着出门是担心自己不高兴,在刻意补偿。

裴湛性子冷淡, 等闲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动怒, 可事关路檬, 被路时洲接二连三地质疑,他没法不沮丧。然而这一刻,他的那点坏情绪一下子就消失了。

路檬醒的时候,裴湛刚煮好面回到卧室,一觉无梦地睡了三个多钟头, 起床时她却只觉头晕目眩。窗帘早被裴湛拉上了,路檬往他身上一歪,抱着他的脖子问:“天都没黑透,你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裴湛拿起她的手机给她看时间:“什么就天黑,还不到两点,起来吃午饭。”

近日来不规律的作息害路檬直犯恶心,裴湛很少下厨,鸡汤面煮得很是寡淡,路檬更提不起食欲。见她只吃了一口面,喝了两口汤便推开了碗,裴湛问:“不好吃?我出去买别的给你吃?”

路檬往裴湛的肩上一靠:“我什么都不想吃,只想抱着你继续睡。”

裴湛也不怎么饿,匆匆吃了几口也放下了筷子,他刚坐到沙发上,路檬就抱着毯子凑过去躺到了他的大腿上,三五分钟的工夫,又睡着了。

裴湛下午也有约,可见路檬睡得沉,他便找了个借口给推了。路檬一觉睡到下午,洗过澡正要和裴湛出门吃饭遛裴路路,路时洲和简年竟一起过来了。

早晨的时候,发现妹妹和裴湛同住,路时洲气昏了头,哪里还记得替太太找书,简年过来既是为了找资料,更是听说兄妹俩闹了别扭,想劝两人和好。

比傲慢,路时洲完全不输裴湛,手里虽拎着几袋食物,路时洲却一脸冷漠,只皱眉看向堂妹,瞟也不瞟裴湛。挽着他的简年暗中扭了他一下,冲裴湛和路檬一笑:“你们吃饭了吗?”

路檬和堂嫂的关系向来好,她白了堂哥一眼,刚想回答,记起婚前宴上,她高冷的湛湛破例叫了哥,路时洲同他讲话时的态度却依旧恶劣,便压下心中的罪恶感,故意不搭理嫂子。

简年性子温软,从小到大几乎从没和谁红过脸,见平日里嘴巴最甜的路檬突然冷脸,她一下子就怔住了。

缓了缓,简年再次笑道:“妹妹,我们不知道裴湛的口味,买的都是你喜欢的,你们没吃晚饭的话,就一起做着吃吧。”

见路时洲皱眉看向自己,路檬狠了狠心,语气冷淡地说:“不用麻烦,我们出去吃,把厨房让给你们。”

听到这句,简年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路时洲。妹妹有些任性,从小就爱欺负季三他们,听到旁人告状,路时洲嘴上说回去训她,其实一次都没有训过。他宁可纵着她,也不想把她的脾气磨没了,以后到外头受气。可见到路檬这样对待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妻子,路时洲却着实恼了。

“路檬,你怎么回事?”

路时洲的口气一差,原本当他不存在的裴湛立刻瞪向了他。没料到事情会越来越糟的简年见状赶紧打圆场,裴湛的气场太强太冷,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敢跟他讲话:“那个……妹夫,你能不能帮我把东西拿到厨房去?”

简年说着就拿过了路时洲手中的塑料袋,硬着头皮看向一脸冷峻的裴湛,好在只隔了半秒,裴湛就和她一起把东西送进厨房,把客厅留给了路家两兄妹。

裴湛和简年离开后,路檬才开口:“没怎么回事,就是传染了你的毛病,什么时候你好好和我们裴湛说话,我什么时候搭理简年。简年当初甩你甩得那么狠,你伤心成那样,隔了那么久又追她追得成天愁眉苦脸,我虽然有点想法,但因为你喜欢,对她还不是一样客客气气?尊重我的选择才是真的为我好。而且我最后说一次,我跟裴湛,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之前甩他的那个就是我,为什么会被传成那样,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

路时洲只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路檬不是简年那种柔弱性子,最不愿意被人干涉,他虽然仍不看好他们,却决定不再明说。

路时洲去三楼替太太找书的时候,路檬钻进厨房和简年一起做饭,她最擅长哄人,和堂嫂道了歉,说清楚原委,又委委屈屈地将路时洲的行径复述了一遍,简年自然不会同她计较,更表示会提醒路时洲以不越界的方式关心妹妹。

裴湛和路时洲皆是当着生人不说话的性子,晚饭间,两顿没好好吃的路檬同样赌气只吃不说话,为了缓解气氛,不擅交际的简年只好不断硬着头皮找话题。

看出简年的窘迫,心疼妻子的路时洲到底还是做出了让步,压着火气,主动和同样爱好收藏酒的裴湛聊了起来。

大舅子给的台阶,裴湛哪会不下,立刻重新叫起了“哥”,听到他们说茅台,路檬立刻上楼,把从贺齐光那里抢回的六位数茅台拿了出来。

“趁着人都在,我们把它喝掉吧?”

裴湛和路时洲的眼睛同时一亮,路时洲先一步伸手接了过去:“这酒有钱也买不到,就这么喝掉,也太浪费了。我藏了好多年,有次清点酒柜,才发现不见了,想来想去,不是季泊川就是贺齐光顺走的,还去找过他们,他们都不承认。原来是你拿走的?”

“是贺齐光干的。我是从他手里抢回来的。再贵的酒也是拿来喝的,不喝才是真浪费。”路檬转了下眼珠,笑盈盈地说,“这酒现在是我的,你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但是不能白给。”

习惯了被堂妹敲诈的路时洲微微一笑,问:“你想要什么?”

“挂在书房的仇英扇面。”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临时有事,没写到预定剧情,明天多更补上-3-

下章开始最后一个问题

第64章

“你喜欢就拿去, 又不是我的。”说完这句,路时洲忽然想起她之前把扇面借给朋友,弄坏了要他找人修复的事儿, 便问, “你要它做什么?那个是爷爷生前的心头好, 自己收藏可以,借给别人弄丢弄坏了, 叔叔婶婶知道了一定会唠叨你。”

路檬抱住裴湛的胳膊,把头枕在了他的肩上。路时洲脸色一滞,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他心酸不已地想, “女生外向”说的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感动归感动,裴湛却很是尴尬。路檬最喜欢热闹, 见哥哥和男朋友的关系终于缓和了,她心情大好地央堂哥堂嫂留下住。三楼的书太多,简年本就想留下找资料,老宅离她的单位正好也近, 隔天上班很方便。

收拾好碗筷, 路檬就和裴湛带着裴路路去Z大校园里散步了。一走出老宅后门, 裴湛便说:“扇面还是留在你家好,和书房很搭。”

“你不用不好意思,反正我哥哥也不喜欢。要是你想要那瓶茅台,我也能替你讨来。”

“我什么都不要,跟你安静地待在一起就好。”

两人买了一堆小吃和啤酒, 带着狗狗回到别墅的时候,简年和路时洲却仍泡在书房。路檬啃着鸭翅膀走到三楼,问堂嫂:“你要用功到什么时候?下楼打牌呀。”

打牌打麻将打游戏简年统统不擅长,便笑道:“差不多了,这就下楼。还是一起看电影吧?”

坐在沙发上帮太太找资料的路时洲看向路檬:“我想了想,扇面不能给你。”

“为什么,你又不喜欢这些的。”

“这幅画是爷爷的,要全家人都同意才行。”

“大伯和我爸妈才不管这些,你不反对就没人反对。”

“我不同意。你跟他跑了已经是便宜他了,再搭幅仇英的真迹,冤不冤。”

路檬皱着眉赌气道:“什么叫便宜他?爷爷以前说过的,这房子是你的,古董和字画都是我的!我的东西,爱送谁你管不着!”

“那房子给你,我要画。”

“……”

路檬懒得搭理堂哥,转头对嫂子说:“这种阴晴不定的人,你到底是怎么忍受他的?”

路檬下楼后,简年无奈地笑道:“你这是干什么?”

“看裴湛不顺眼。我这妹妹可真是没出息,十几岁的时候整天围着他转,所有零用钱都存起来给他买东西,人家还不领情,请她离自己远点,说最讨厌的就是她那种,你是没见过她哭得要死要活的傻样子。现在裴湛愿意搭理她了,为了哄他高兴,她恨不得把房子都拆了。看着就生气。”

“裴湛那么帅,妹妹在意他很正常啊,我同桌当年也喜欢他的。”

听到这一句,路时洲挑了挑眉,问:“有多帅?”

简年正把可用的资料输入电脑,并没察觉到丈夫语气里的醋意,随口说道:“他应该算是我现实中见过最帅的,没有之一。”

路时洲许久都没说话,结束了手上的工作,简年才发现不对,笑盈盈地问:“你瞪我做什么?”

“你以前不是说,整个附中没有比我更好看的男同学吗?不包括裴湛?”

被丈夫这么瞪着,简年不敢讲“我说这话时还没见过裴湛”,又不习惯撒谎,顿了顿才说:“我觉得男人的智商远比外表重要,在我看来,裴湛那种钢琴家,远没有天天上课睡觉,高考还能考出省数理化三科第一的你有魅力。”

聪明如路时洲,自然知道了上一个问题的答案。见他板着脸下了楼,想起片刻前路檬对他的评价,简年万分认同。

简年不愿意打牌,四个人便一起看电影,路檬闲不住,从房间里抱出一堆新买的化妆品挨个安利堂嫂,简年虽不爱化妆,唇膏却日日都涂,比起亲亲热热一起试色、聊护肤的两个女人,路时洲和裴湛几乎全程零交流。

裴湛性格孤僻,听到女朋友挽留路时洲和简年时就有些头痛,路时洲的态度更让他不自在,怕扫女朋友的兴,强撑到她打哈欠才问要不要回房。

见两人手挽着手走进了路檬的房间,还关上了门,路时洲立刻站起了身。

“你干什么?”还坐在沙发上的简年牵住了他的手。

“让裴湛去客房睡。路檬才多大,当着我的面就……要是叔叔婶婶在这儿,非得……”

“非得什么?你拖着我不准我回家的时候我才刚十八岁,路檬大学都毕业了。你觉得这样不好,当初为什么那样对我呢?”

惟恐生性保守的妻子多想,路时洲只得强压下愤懑,没有干涉。

大大咧咧的路檬不觉得有问题,当着路时洲的面和路檬同房却让裴湛略感尴尬,他本想去隔壁睡,路檬却抱着他的胳膊不放,隔日盯着路时洲不善的目光,裴湛满心别扭地吃过四人早晨,一走出路家老宅的门就给司裴打了通电话,催他赶紧搬家。

连日来在不同城市演出的司裴被他吵到头痛,刚落地,就差助理帮自己搬家。若不是海边的别墅在远郊不方便,又没时间另找住处,他实在不愿意搬回去。

地方大,东西多,光是裴湛的酒柜和工作室的东西就搬了两天,趁着搬家,路檬霸占了裴湛的衣帽间,把色调冷线条硬的沙发窗帘统统换了个遍。

终于搞定后,见裴赫收拾东西准备一起搬走,裴湛看向司裴:“姑姑还有一周就回来了,作为大哥,你是不是该尽一尽义务?”

司裴被工作和搬家搅得晕头转向,尚未发现学生和堂弟在一起了,不明所以道:“他不怕我,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