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年节,姜宁跟着赵向东,参加了部队的联欢活动,而姜红兵则一大早往市里跑,傍晚才回来。

期间许卫国也上来吃过饭,兄弟的二舅哥,看着也是个进退有度的,双方观感颇佳,打过招呼聊得还不错。

期间提及姜红兵没赶回家过年,他就含糊说一句帮忙找人,顺带谈些事。

许卫国关切问:“人找到了吗?需要我打个招呼帮忙找找吗?”他家在杨市是有能量的。

姜红兵婉拒了,实际上他寻过朋友拜托了地头蛇帮忙找过,没有结果,姜艳基本已不在杨市了。

他不希望浪费一个这样的人情,赵向东下去喊许卫国上来时,姜宁随口普及过一下对方职位背景,他心里也有点底子。

许卫国和赵向东是兄弟,跟他却不是,人脉关系很重要,人情却不能随便用,在姜红兵看来,姜艳虽自作自受,但他作为堂哥已经尽力了,白用功还欠人情不合适。

姜红兵仔细解释他们的找寻方式,说人肯定出杨市了,就不浪费功夫了。

不要小看地头蛇,找个把普通人他们能力是有了,既然找不到,那基本确实是离开了,许卫国了然,他也就想帮帮忙而已,既然这样就算了。

下面的话题,自然而然就说到创业的事上,许卫国得知姜家兄妹都要创业,诧异之后十分赞同,“现在国家要改革,力度只会越来越大,不会反复了。”

他笑道:“我好几个表哥堂哥都打算折腾些事,我没这心思,就不掺和了。”

不过他和家里都投了点钱进去,他们这阶层,风声收得最快,人脉广做啥都方便,表哥堂哥们都是兼职,摊子却准备得不小。

许卫国又笑道:“你们都爱折腾这个,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也好交流交流心得。”

他这话是对姜家兄妹说的,不知道就算了,知道肯定适当拉一把,他们这圈子,别的不说,单是公家手续就方便很多。

看姜家兄妹都是胸有丘壑的,创业计划稳打稳扎,前期准备充足,前景明朗,开头拉一把,以后共赢也不是啥难事。

姜红兵姜宁兄妹俩都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们都知道大院子弟的能量,没机会不强求,有机会当然好。

“那好,有机会再说。”兄妹二人心里挺高兴的,不过面上也就接一句就揭过去了。

态度不过分热情不冷淡,有机会认识上面的人固然好,但上赶着不是买卖。刚才那句话说得对,有合适机会才是好事。

况且二人认为,自家把摊子做起来,有了些底子后再认识也更合适,毕竟说得再好,没开始做效果也差远了。

随口几句话点到即止,接下来男人们话锋一转,就着改革后带来的方便聊开。

吃过饭的次日开始,赵向东许卫国更忙碌了,值班连晚上也常不能回家,姜宁白天参加过两次联欢活动,剩下的时间就一个人,她与曹来喜几家互相拜年,联络一下军嫂之间的感情。

姜红兵继续早出晚归,总厂接手货车的哥们叫孙鑫,正忙着创业前期准备工作的二人,也不管过不过年的,聚在一起研究年后的走货路线,那叫一个专心致志热火朝天。

常年往外面跑,各地紧俏货物他们门儿清,进货渠道及销路,他俩都有,眼下第一炮走的路线与货物十分重要,头炮打响了,就成功了一半。

姜红兵早出晚归忙碌着,不过到了初四,他还是腾出一天时间,专门领妹子去拜访老吴。

第40章

姜红兵领着姜宁去了纺织总厂的家属区, 熟门熟路打招呼,接着进了个小三合院。

老吴媳妇笑着迎上来,她被男人叮嘱过了, 立即打发小儿子去喊他爸回来。

过年就两天假, 老吴已经上班了,不过年后清闲,他不比车间工人困身,随时能溜出来。

姜红兵和姜宁,拎着沉甸甸的两布兜东西进门,牡丹烟大曲酒, 腊肉熏鸡,奶糖芝麻糖花生瓜子,还给了三个小孩每人一个红包。

这些东西,档次中等偏上,数量可观却不夸张,既显得二人正视,也不过分隆重。

纺织总厂规模十分大, 每天出货量极多, 私人批的这点小单子实在不算什么。不过姜宁以后会继续来的, 而且进货也会增加。

让关系好的人帮忙,也是要有来有往的, 礼要备得恰到好处, 不轻不中刚刚好。

姜红兵仔细教导妹子人情世故, 末了叮咛, “吴家以后的礼还要继续,不过不能拿一次货送一次,而是逢年过节来走走。”

这是以朋友方式相处,也不让对方白帮忙。

老吴实际不老,也就三十出头,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吴刚,是个圆脸微胖的中等个子男人,笑眯眯的,形象格外亲善。

他拍了拍姜红兵的肩膀,“你小子咋拎那么多东西过来,客气啥呀?”

“值当啥?难道大过年我还能两手空空就摸上门了。”姜红兵摸出一包烟,一人一支点燃。

“空就空,有啥?”

吴刚摆摆手,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客套话,他不可能坏规矩,姜红兵也不会真空手,说过一句就算,话锋一转。

“嗨,听说你小子和孙鑫接了厂子的货车,搭伙一起发财去了?” 两人确实十分熟稔,说话很随意。

姜红兵弹了弹烟灰,“发什么财,也就到处跑而已,咋地?你想掺点钱进来?”

关于金钱纠葛,他一向比较谨慎,这回创业就想着和亲大哥搭伙,不过由于姜宁这边的特殊关系,吴刚要是想搭点钱,他也不拒绝。

吴刚想了想,“算了,我不会这个,还是老老实实上班吧。”

这才是这年头人是普遍想法,稳妥为上,看重一份好工作。

姜红兵自然无所谓的。

两人叙了旧,吴刚深吸一口烟吐出,看看姜宁笑道:“这就是你妹子?真俊,长得比你好哈。”

这年头的人,头次遇到合适年龄的男女青年,开口打招呼挺爱做媒的,但吴刚知道姜宁结婚了,就不开这一口。

姜红兵笑:“我妹子长得比我俊是好事,要是我比我妹子还俊,那能看吗?”

姜家兄妹长得都好,男俊女美,尤其老幺姜宁,皮肤白皙莹润,五官精致顾盼神飞,要是男人长成这样,确实很麻烦。

几人哄笑。

笑声歇了,姜红兵随即为几人介绍了,姜宁颔首,笑吟吟道:“吴哥吴嫂,我是姜宁。”

“嗯,小妹以后有需要你吴哥帮忙的,甭客气,尽管开口哈。”吴家夫妻俩颔首笑,吴刚一句话就为以后的事儿定下基调。

姜宁笑吟吟道谢,“谢谢吴哥。”

“客气啥。”吴刚摆摆手,这事儿对他来说,确实是小事。

三言两语就说定这件事,吴刚随即站起,“正好快中午了,咱们去看看布料吧。”午休仓库人少。

“好。”

姜家兄妹随即跟了吴刚出门,路上主要是两个男人说话,姜宁就安静听着。

很快就来到了仓库区,吴刚领着人进了一号仓库,这里有个展示区,每款布料都有样板在,选中下了单子,后面仓库就能直接出货。

纺织总厂是本省最大的纺织厂,姜宁早有心理准备的,但骤眼一见,她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一匹匹布料堆在层层大架子上,堆得极高,红的蓝的青的黑的,涤纶毛呢棉布劳动布,种类繁多厚薄齐全,颜色各种各样。

吴刚一边领人进门,一边介绍,“这个粉色的紫的,以前都没有,红的橙的以前也没这么多,这不是改革开放了嘛,这两年咱厂不管颜色还是布料品种,都多出了很多。”

总厂嘛,当然要领先一步的,他笑道:“这一号仓库,都快放不下了。”

姜宁小惊讶过后,随即就是喜悦,太好了,巧妇也得有米,才能做上好饭不是?

“姜小妹,你仔细选,看中把号码记下来,等会吴哥给你配好。”

“谢谢吴哥。”

姜宁也不客气多说了,毕竟这还占用了吴刚的午休时间,啰嗦吧唧反而不好。

毛呢之类统统不要,毕竟现在都新历二月了,春装要上市,夏装也该准备,厚布料进了就是囤积的命。

姜宁先快速逛了仓库一圈,有了底子,心里再将设计图过了一遍,她一边再次走着,一边将看好的布匹编号记在单子上。

她选的多数是涤纶,也就是俗名“的确良”,其实一点不凉快的面料。

姜宁本人不大喜欢这种闷热的料子,她宁愿选容易旧的棉布。不过现在最火却是它,相当于后世的名牌了,她是做买卖的不是自己穿,当然随大流。

棉布也选了些,平纹的,斜纹的,还有卡其。

再往里仔细一看,姜宁发现丝绸也有,不过很少,只有七八款,红蓝青杏等等,有的还有暗花。

这是计划之外的,不过她还是选了两匹,一匹象牙色一匹浅蓝色,都有极浅的暗花。

这个她打算自己做衣服用,剩下的可以做个高档商品在店里卖。

林林总总近一百匹布,快两千块钱,对于纺织总厂是个很小的单子,不过私人头次进货来说,却很厉害了。

吴刚忍不住劝了劝,“吴哥不嫌麻烦的,你多来几趟就是。”

“谢谢吴哥。”

姜宁想了想却还是坚持了,毕竟她有把握,而且跑来跑去很费时间,她后续会很忙碌。

吴刚转念一想,这“的确良”不褪色,放着不怕旧,用不完就慢慢来,也不怕,于是他就不再多说。

结了货款,有吴刚督促,货物很快捡好了,上了货车,他还给配了两个搬货的小伙子,以免姜家兄妹两个折腾得慌。

双方告别,此行完满结束,货车直接到了西河坊,给搬进了其中一个小楼的二层。

至于另一个二层,姜宁打算做成品仓库,一楼则是门面跟加工场。

她早订好木架子,搬上去直接就能放,一百匹布听着多,实际上进去位置还有不少剩余。

姜红兵给司机和两个搬货小伙每人一包牡丹烟,笑着送走后,兄妹取出早准备好的黄铜大锁,牢牢锁了两重。

不管是仓库,还是店里的大小门户,姜宁都给换了锁头,原先的一律不用,门扇很结实,她就继续留着。

原来的锁,其实钥匙也只有常金兰家有,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店里现在除了有价值两千的布料以外,七台缝纫机也到位了,就放在后面的小加工场。

不过说起常金兰,姜宁对这房东还有些想法,她想雇对方当第一批加工厂女工。

她签合同后出来过几次,忙碌各种琐事之余,还旁敲侧击了常金兰一番,对方目前是闲在家里的,有工作还近着家里,她很大可能会做。

作为一个裁缝家庭出身的女儿,兼杨市老居民,常金兰肯定还认识其他有手艺,且能上工的妇女,六七个人肯定能凑上。

所以姜红兵问工人问题时,姜宁就答:“二哥,我有个打算呢。”

接着她将这事详细说了一遍,“如果不顺利,我再和你说吧。”

姜红兵既然问了,肯定是想帮忙张罗的,不过问题是,会使缝纫机的,他基本只能往纺织总厂寻摸。

他认识这些人都是有些身份的,不但手里宽裕,而且这些人经营这么久,家里女人想工作的肯定都上岗了,就算没有,也不会瞧上私人小作坊女工这份。

要是再拜托这些人往下一层寻摸,麻烦不说,还得多欠一重人情,人情这玩意,能不欠就不欠更好,好钢使在刀刃上嘛。

姜宁打算先往常金兰这边试试,不行再说。

姜红兵一听,认为可行,“行,我跟你一起去。”

他亲自看着更放心,而且今天就是特地腾出来帮小妹处理事情的,他没安排其他行程。

结果很顺利,姜宁开出一个月三十二块保底工资,厂里正式工的待遇,且超过指定工作数额还能计提成,常金兰几乎马上就点头答应了,“行,我能干这个。”

她最小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丈夫在的机械厂轻活少,早被人占完坑了,她只能闲着,能工作贴补挺不错的。

她的家也是两层青砖瓦房,距离店里就几百米,午休能回家,也不耽误做饭给孩子吃。

姜宁紧接着又询问对方,看是否有会使缝纫机的伙伴介绍。

“有的,我给你联系几个,你明天过来看看吧。”

不说裁缝家庭出身,单说是杨市老居民这身份,常金兰就有不少合适的街坊介绍,关系不错的妇人她才介绍过来,日常工作也能处得愉快。

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解决了这件事后,姜家兄妹心情十分之好,看看时间有有点儿剩,两人还逛了自由市场,采买好料,今晚庆贺一番。

完事才高高兴兴坐了客车,折返家属区。

第41章

姜宁在自由市场碰上有农民卖捕来的河虾, 五六斤左右个顶个的大,她立即全给包圆了。

干脆做火锅吧!她这般想着,见还有两条青鱼, 忙招呼也给称了。

竹篓子装了河虾, 草绳串了两条沉甸甸的大鱼,兄妹俩挤上了客车。

没错,得用挤的。

农民不用上班,过年出来市里逛逛的人很多,小客车挤得密密麻麻的。

“今天人比昨天少些,大概再过两天, 就会松多了。”

姜红兵安慰妹妹,他一手提着竹篓和鱼,另一只手护着小妹往车壁上靠,用身体将熙熙攘攘的人隔开。

姜宁立即轻松多了,她吁了口气,“那就好,不然我后面得考虑早点回家了。”好赶上后勤车。

她明天开始得天天往杨市跑, 后勤车三点半发车早了点, 其实是客车时间更合适。

“我以后得买个小轿车, 爱啥时候回家回家。”

说话间客车又挤上几个人,空间再度被压缩, 姜宁嘟囔两句, 姜红兵摸摸她的脑袋, 笑:“好呀, 到时候咱捡好的买。”

亲哥贴心安慰,她冲他笑笑,“嗯”地应了声。

只是说归说,其实兄妹二人都知道,小轿车暂时肯定是买不到的,毕竟除了钱,还有政策方面的影响。

买是买不上,不过姜宁却看见了一辆。

快到军区大门时,一辆黑色小轿车迎面而来,与晃悠悠的小客气擦肩而过,喷着尾气快速驰远。

姜宁皱眉,这车她认识,是方涵的,刚才瞥了眼,还恍惚看见对方坐在驾驶座上。

她看看腕表,快六点了。

赵向东许卫国他们一般六点出头到家,方涵赶着这时候出来,难道是不想和丈夫碰面?

自从方涵上次负气回了娘家后,就没在家属区出现过,昨天赵向东出于关心,询问过一下。

毕竟大冷的天,任务繁重忙得连轴转,兄弟还没有媳妇给打理一下后勤,实在够呛的。

许卫国当时叹了口气,“她说过阵子再回来。”

大过年的也待在娘家,这是直接把小夫妻的矛盾放上明面了,许家年也没过好。

不过许卫国不是给爸妈告媳妇状的男人,被亲爸教训要包容,又被亲妈催着去接媳妇,他去了,不想遭完岳父岳母连番责备后,方涵还不愿意就此下台回家。

两次过后,他既疲惫又没时间,索性搁下了,毕竟人手紧张不能老请假。

许卫国简单说了几句,不愿深谈,赵向东帮不上忙也没法,只好作罢。

这些姜宁也旁听到,现在看见方涵的车,她不禁想,不会是生气许卫国没有继续来哄人,收拾细软回娘家常住吧?

她摇了摇头,人家夫妻的事她说不好,但许卫国回家跟住宿舍似的,也挺不容易的。

“咋啦,宁宁。”姜红兵顺着小轿车方向看了眼,见小妹摇头,问了一句。

姜宁随口答道:“刚才那车是许卫国媳妇的。”

姜红兵闻弦音而知雅意,他是个聪明人,这几日住在小妹家,三言两句听了一耳朵,脑子一转,就明白了个七八。

“人家两口子的事,你别掺和。”

“我有啥好掺和的?我当然不凑上去。”

兄妹说了几句,客车已经“吱呀”一声停下,马路对面是军区大门,姜红兵赶紧护着小妹挤下去。

“哎,终于到地方了。”

下了客车,姜宁长长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妈呀,挤死人了!这还是她又亲哥护着的情况下。

“走吧。”

姜宁想帮忙拎点东西,姜红兵没让,“这点儿东西又不重。”

等面前的客车开走,他招呼小妹过马路。

“咦,这咋回事呢?”

客车一移开,眼前空旷能直接看见军区大门口,姜宁顺势一瞥,她略有诧异。

只见军区门口站了三个衣裳陈旧的高大男人,正与大门哨的兵哥们说话,三个汉子低着头似乎要离开,两个哨兵有些焦急拉住人,不停说着什么。

不过离得远,听不见说啥。

姜家兄妹对视一眼,不明所以,不过也不妨碍他们往那边走去。

“小陶同志,这是干啥呢?”

这么大一群人在拉扯,姜宁自然不能视若不见,她常出入跟兵哥们还算熟悉,走得近些就扬声打招呼。

小陶,全名陶强,正满腔焦急,一听这声音大喜,“嫂子!”

他回头一看,愈沉的夜色,果然是姜宁往这边赶来。

“嫂子,你终于回来啦!”

陶强先是回头大声喊了两句,随后对那几个汉子喜道:“看看,是赵营长家的嫂子回来了。”

他一边拽着人,一边向姜宁招手。

姜宁挺诧异的,这几人是谁呀?听话语似乎在等她?!可是她一个也不认识呀。

而且大门哨是军区第一道门户,哨兵战士们都得经过严格训练,才能出日常任务的,他们有大大小小的纪律要遵守,反正她来了这么久,就从没见过类似眼前般略有些混乱的一幕。

心里正疑惑着,不过姜宁脚下一点不慢,已经三步并成两步赶了上前。

“小陶同志,你喊我咋回事呢?”

姜宁问话时,见旁边那三个汉子看过来,她微笑点了点头。

“嫂子,他们说是赵营长的老战友,是来探望赵营长的。”终于找到人了,陶强松了口气。

姜宁惊讶,随即她看向那三个男人,“同志们好,原来你们是我家向东的战友呀。”

眼前几个风尘仆仆的汉子健硕魁梧,挺高大的,一个典型国字脸,而其他两个脸型稍圆点,一个眉弓特别高,另一个左眼角有个硬币大小的伤疤,

他们大约三十左右吧,长相硬朗,都推了个板寸头,虽身上的衣裳很陈旧,还有补丁,但眉目正气,站立时下意识收腹挺直腰腿。

生活在军区一段时间的姜宁,对这种特别的气质非常熟悉,她毫不怀疑几人退役军人的身份。

她也不怀疑对方说的话,毕竟谁敢招摇撞骗到军区来呢?

姜宁只是有点儿奇怪,刚才发生了什么?为啥拉拉扯扯的呢?

不过她也仅仅心里好奇而已,面上一点不含糊,笑盈盈招呼道:“我今儿出门没在家,你们等久了吧?”

姜宁随即埋怨陶强,“小陶同志,你咋不给我家向东挂个电话呢?”

战友来前没通知,但打个电话进去,赵向东出来接一下人还是可以的。

陶强冤死了,“嫂子你不知道,赵营长在开会,电话打进去通知不了。”

姜宁恍然大悟,转头对战友们说:“同志们,东哥可能晚点才能回来,不如先去我家等着吧。”

最年长的国字脸忙道:“好的,谢谢弟妹。”

他随即介绍自己,“我叫彭弘毅。”

彭弘毅介绍完自己,又分别指了身边两个同伴,“他叫胡国川。” 眉弓特别高的那个。

“他叫田斌。”脸上有块小伤疤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