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感叹之余,只觉得身心舒畅,让你仿,遭报应了吧?

胡国川也分外解气,“看来,他赶制的那批秋款冬装,是得砸在手里了。”

第96章

“是啊, 看来是砸定了。”姜宁挑眉一笑。

她心情非常不错,要知道,所谓秋款冬装砸在手里, 受影响的绝对不仅仅是这批冬装这么简单。

做买卖这事儿, 流动资金可是很关键的。流得动,摊子就活了;倘若流不动的话, 周转不过来, 那麻烦就大发了,一个不小心, 摊子就会垮掉。

姜宁做的是高档女装,原料选取择优,价格当然也高,冬装料子是高上加高。

“华衣”虽是仿冒品,但它走的也是高档路线,这其实不难理解,利润高嘛,好款式配上好料子, 才能利益最大化。

姜宁足足给了翟贤才半个月时间, 这么长一段时间, 足够他囤积好大一批秋款冬装了。

现在改也改不了, 卖也卖不出去,积压的不是衣服,它是大批资金啊!

能空降西河坊,挖空心思只为开一家仿冒店的, 要说翟贤才资本有多么雄厚,姜宁是不信的。

毕竟这年头机遇太多了,先富起来的都是关系户,人家既然能领先一步,人脉肯定是杠杠的,路子大大的有,至于这个费尽心力,只为开个仿冒小店吗?

又不是傻。

姜宁不紧不慢把肉馅包子吃了,用手帕擦了擦手,笑道:“我想呀,他熬不了多久,就得降价处理那批冬装了,得先把成本资金收拢回来。”

姜宁猜得一点不错。

“你这个蠢货!”

本就焦头烂额的翟贤才,又遭遇小舅子一击雪上加霜,他出了血赔了款,好不容易和受伤女顾客达成和解,送走公安同志,晚饭时间早过了。

他气得两肋生疼,肚子也不觉得饿了,干脆吩咐直接关了店门,指着池彬的鼻子就一通大骂。

“你有没有脑子?!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啊?!”

“咱们打开门做买卖,讲究和气生财,衣服是不能退,但你也不能骂人更不能打人!”

翟贤才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有这么一个小舅子,他不禁得担心自己宝贝小儿子的智商。

他恨铁不成钢,手指都差点戳到池彬脸上,“你咋那么能啊?!都把人的头砸出血了。”

吐沫星子都喷到池彬脸上,但他没敢抹,往后缩了缩,他十分没底气地嗫嚅道:“我没想打她的,就是她扯咱们的衣服,我想制止她,不留神就……”

女人打架挺难缠的,那女顾客指甲差点戳到池彬的眼珠子,从前混团伙的人,脾气也没多好,恼怒起来伸手一掼,就见红了。

谁知那个臭娘们,也就破了点油皮,出了点血,就赖上了,又报公安又索要赔偿,最后不但衣服退了,还拿了两百块钱才能肯事宁人。

翟贤才环视店里一圈,那女顾客撒泼,将吊挂架的衣服扯落扔在在地上,展示柜本来叠地整整齐齐的毛衣也被推得七零八落,整个店乱糟糟的。

哪来的女疯子,他头疼地揉揉眉心。

“这种事应该看情况处理的,一般人肯定不退,但像刚才那女疯子,就当送瘟神,你也的赶紧把钱给她,让她麻利滚蛋。”

这样店里就不会闹成这样了。

池彬见姐夫平静了些,忙解释道:“我这不是觉得口子不能开吗?万一开了,后面也跟着要退,那麻烦就大了。”

“那你得变通!”

翟贤才没好气,“在场几个退了,后面不退就行,这西河坊逛街的谁认识谁?你不说后面的咋知道?”

池彬唯唯诺诺,“姐夫,我下次懂了。”

“这么简单还要人教,长是的啥猪脑袋?!”

骂了一句,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但翟贤才的烦恼并没有因此减少。

姜宁没猜错,他确实不是啥大资本。

改革开放前,偷偷摸摸谁也不敢做大,后来才放开手脚多积累了资金。

可惜杂货日用品之类利润不高,开店定制货架,聘请人手加工场,最关键是这一阵子脑袋发热,给进了大批高档原料赶制出来的秋款冬装。

他手头大部分资金都压在里头了,面对眼下的局面,非常被动。

翟贤才很清楚,想要破局,当务之急是马上购置一批“锦衣”新冬装,然后让加工场立即拆开研究,琢磨出仿制。

再赶紧入手原料,让加工场尽快赶制,争取早日上市,他才能恢复元气。

但一切步骤,都需要资金支持,而且这个数目还非常可观,问题是他已经无法挪出这么多钱了。

甚至,锦衣冬装价格高昂,他眼下连购置一整套都感到十分吃力,别提其他。

翟贤才当年敢投机倒把,骨子里就是个有决断的人,他盯着小舅子收拾乱哄哄的店里,阴着脸沉思良久,最终一拍收银柜。

“这个价格牌子马上改掉,新价格统统按原价一半,咱们必须尽快将资金收回来。”

高价卖不掉,那五折呢?

翟贤才也是个当机立断的,五折下来,按原料算可能还会小小赚一点,但要是再加上工资店租等等成本,他是要亏的。

要知道他当初为了抓紧时机,赶工赶得很急,高底薪高提成聘请了缝纫女工,又要人日夜赶工,加班费另算;还让老师傅加班改款,将秋款安到冬装上,也支付了不少报酬。

他不是姜宁,自己不会设计,这不得找外援吗?

成本推高了,现在就要亏了。

亏就亏吧,舍不得亏一点,损失将更大!

于是,“华衣”次日开店,就挂了一个半价的牌子。

效果是不错的,毕竟衣服真材实料,价格降低了,自然就有人愿意将就。

姜宁知悉后,挑了挑眉,“这华衣的老板,也算个有决断的。”

胡国川点了点头,“要是他不肯大幅度降价,恐怕这批冬装得卖很久。”

这一仗大获全胜,姜宁心情不错,她笑道:“等他资金回笼,再赶制了冬装,这个冬季都差不多过了一半。”

她不但吃了肉,甚至连春装都差不多做好了。

以后就这般循环往复,自己遥遥领先。

姜宁嘱咐胡国川,“以后仿冒品只会多不会少,咱们关键得守住核心设计,再把好新款上市时间,这就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胡国川郑重点头,“嫂子你放心,我会盯紧的。”

“成,你们几个办事,我没有不放心的。”

姜宁确实放心,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后,她笑道:“胡哥,你不是说回老家把家人接过来吗?啥时候动身?”

得力助手兼丈夫老友的生活,也需要关心关心。

说起这事胡国川也很高兴,“再过一阵子吧,屋子刷了腻子得晾晾,现在店里也忙,缓缓再说。”

姜宁赞成,“这刚装修好的屋子,确实得去味,不然人住着不舒服。”

她是个奖罚分明的人,事业蒸蒸日上,自然不能亏待手下的得力干将,现阶段她每月除了工资以外,还会额外给予孙弘毅等人高额奖金。

姜宁还计划着,等以后规模再上一个台阶,体制更健全,劳动分红也弄起来,每年拿出一定比例的年利润,再按比例给高层中层,还有基层管理者分发分红。

将劳动与报酬直接挂钩,才是最能鼓励人,要让马儿跑,又不让吃好草,没有可行性。

不过这个说得远了点,估计得比较长一段时间才能实现。

孙弘毅等人手里攒了钱,就动了把家人接过来的心思,好在眼下房子价格低,他们虽暂时买不起好的,但选个干净整洁的带院子小平房,还是可以的。

姜宁说能借,但他们没愿意,说有多大的头,就带多大的帽子,以后手头松了,换房子也不是不行。

姜宁觉得这种心态非常好,就没再多说,转头介绍了姜红兵的好友李哥给他们认识,就是兼做房产中介那个。

这不,上月买了,装修好了以后,过段时间就能回去接家人了。

胡国川计划是十一月下旬再回去,因为他知道姜宁要参加日杂土产公司的竞拍,这事非常重要,他得等结果出来再说。

大家都很期待,因为一旦竞拍成功,拿下这个好位置,所谓“华衣”之类的仿冒店就没了地利优势,他们将能进一步将其打压。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竞拍的日子就要到了,不想这天,却多了个小插曲。

前去侦查敌情回来的胡国川,一脸气愤,“嫂子,那个姓翟也去报名了。”

他呸了一口,恨恨道:“就是日杂土产公司总址的竞拍,这家伙不知哪来的消息,我刚才看见他进去报名了。”

第97章

姜宁怔了怔, 回神后倒也不觉得太奇怪,毕竟她有门路能得到消息,翟贤才当然也能。

“华衣”开了大半个月, 她这边已经得知老板的底子了。化肥厂双职工家庭出身, 父亲在后勤部是个中层领导,专门管采购一块肥差, 这位置没点门路坐不稳。

翟家有一定人脉, 翟贤才看来也是胆子大的,难怪两年功夫就攒下一份家底。

“就算没有他, 也会有其他人。”

姜宁将手上的账本收进包里,打算回去再看,“但对我们来说,就算拿不到,也最好不要落在他的手上。”

她皱了皱眉,总址落在翟贤才手里是最糟糕的结果,这么一大家高仿店杵在西河坊口,她店小还靠里, 打击会很大。

不行, 她必须得做好两手准备。

“胡哥, 你明天把招工告示贴出去一张, 咱们请店员。”

日杂土产公司总址能拿到手最好,万一不能,姜宁打算往外发展,西河坊是好, 但情况有变也不能一直困守在这,杨市大得很,走去就行。

虽然她怀着孕,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但现在摊子已经铺开并上了轨道,很多事能有心腹代劳,不必亲力亲为。

万一总址花落他家,姜宁就另外找个位置,具体事宜就交给胡国川和田斌,这两人一个负责“锦衣”,一个负责批发店,已经积累的足够经验,能够胜任这份任务。

然而不管走哪条路,售货人手都是必须的,所以现在开始招聘并培训,差不多了。

“行,嫂子,我明天就贴出去。”

胡国川利落翻出一块红纸和墨汁,这是上次用剩下的,裁好铺开,让姜宁给写上具体内容。

他读书不多,干不好这活。

招聘告示写好,姜母接过来晾在一边,她既担忧又奇怪,“宁宁,那个姓翟的能有那么多钱在手里吗?”

最近店里发生的一连串事,姜母也是很清楚的,不是说翟贤才资金不充裕,又压了不少货在手里吗?

半价销售才十天,应该没清完吧?

就算清完,他也不够资金参加竞拍吧?

姜母此言一出,胡国川和石磊也面露不解。对呀,西河坊可不比外头的住宅,两三千就能买到一套极好的,这地儿价格高多了。

前段日子传出消息,说坊里中段一位置悄悄转手了,两层,每层约一百平米,卖出了一个快两万块的天价。

这还不是坊口,坊口位置肯定能再高点。

日杂土产公司的总址,是一排共四座楼房,四座楼房捆绑销售,不拆开卖,光凭这点,就能拦下很大一拨心动的人。

参考价就八万块了,还得搞竞拍,一次机会,有心的人肯定尽量往高里估价,怕是八万还打不住。

翟贤才要是有这资本,前些日子就不会搞得焦头烂额了。

几个人困惑不解,姜宁笑笑,她大约能猜到对方怎么筹的款。

“妈,他大概是贷款了。”

改革开放伊始的八十年代初,由于国家一把手坚定不移地将政策执行到底,虽有保守派磕绊,但总体还是飞速向前的。

各种政策大力倾斜,其中就有贷款方面。

姜宁还记得,不知八二还是八三年,中央还批下来近两百亿的无期无息贷款,大力鼓励农村城里的人借贷。

可惜的是,时下绝大部分的人,老观念约束,导致不敢也不愿借贷,那一小撮胆大的,后面基本都混成大富豪级别了。

言归正传,现在虽然没到八二年,但借贷也是很容易的,用价格偏低的抵押品,就能贷出一大笔款项。

翟家有家底,只要肯豁出去,贷个十万八万也是行的。

客观来说,姜宁还是挺认同翟贤才的魄力,够当机立断,就是搞高仿品这点令人厌恶。

“啥,贷款啊?”

姜母愣了愣,半晌摇头道:“这是把家底都压出去借钱了。”

她很不认同,不愁吃不愁穿的,手头还阔绰,好端端押了东西还欠下一大笔债,这是为了啥?

她撇撇嘴,“他爹妈也是糊涂的,由得他胡闹,万一钱都亏了,一大家子都喝西北风去吗?”

姜宁笑而不语,也不反驳,其实她妈这样的思想,才是时下主流,无债一身轻,好人家是绝不考虑借贷的。

也是,不管哪个时代,有超前意识和独到眼光的,才能杀出重围,不是吗?

她抚了抚正懒懒动弹的宝宝,站起来笑道:“妈,咱们回家吧,我有点饿了。”

姜母立即将刚才的事抛在脑后,“那咱们先去买点吃的垫垫?”啥事儿都及不上她闺女外孙重要。

“不用了妈,回家也不用半小时。”

*

姜宁一点没猜错,翟贤才确实是靠贷款筹措的资金。

在“锦衣”新款冬装上市的第二天,他遇上了一个在日杂土产公司上班的朋友,得到了这个消息。

不过考虑了半个小时,他就牙根一咬,下定决心。

成功劝说了爸妈,将自己和家里所有资产都抵押上去,再找了关系拜托了朋友,小半月时间,贷款就下来了,足足十万块钱。

报了名以后,他将存折和资格证牢牢锁着,钥匙揣在自己兜里,谁也不给。

“栓子他爸。”

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站在边上看着,她是翟贤才的媳妇,怀里正抱了个一岁多的小男孩,忧心忡忡,“咱真要借这么多钱吗?”

太不让人安心了,一家子的家底都压上去,万一……

呸呸!好的灵坏的不灵!

“这叫贷款,和借钱有区别的。”

翟贤才也没有解释太多,因为解释了媳妇也不理解,他只是缓了缓表情,“你放心,我总不会让你和栓子吃糠咽菜的。”

他是二婚头,娶了一个样貌标致的小媳妇,老夫少妻还是很疼爱的,两人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儿子,感情就更融洽了,也是因此,他才会一再容忍池彬。

捏了捏小儿子的脸,小男孩咯咯笑着,翟贤才胖乎乎的脸露出微笑,接过儿子抱在怀里,一边下楼一边说:“只要拿下那位置,这笔钱不用多久就能翻个倍。”

这年头敢下海都是有野心的,这个机会他异常看重,只要成功,他的事业将会立即上一个大台阶。

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池芸一喜,忙追问道:“那这个位置好拿吗?咱有十万块钱,肯定能拿下的吧!”

她声音挺笃定的,那可是十万块!多少人有这能力,能一口气拿出来十万块钱?!

丈夫成功,她和儿子就跟着水涨船高,池芸也不禁露出笑容。

不想翟贤才却摇了摇头,“难说,杨市有钱人多得很呐,别的先不论,单那个锦衣的女东家,也对这位置势在必得的。”

他去报名,盯着工作人员翻登记册时,刚好瞄到一个名字。姜宁,女,20岁。

翟贤才吃了大亏后,让人着意打听过“锦衣”的消息,获得虽讯息不多,但也知道了“锦衣”的老板是个年轻女人,姓姜,已婚正怀着孕,听说正在上大学。

他某次上那边观察时,恰好看见一个相貌姣好的少妇站在收银柜后面,挺着个不大不小的肚子,看着似乎能有六七个月。

这个想必就是“锦衣”女老板了,脸看着也就十七八岁,不过既然能结婚怀孕,应该也有二十了。

翟贤才直觉,登记册上面那个姜宁,肯定就是“锦衣”的女东家。

其他人或许还会留手,但都是在西河坊混的,不拼尽全力是不可能的。

对方资金肯定比他雄厚,想到这里,翟贤才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笑也笑不起来了。

“姐夫,要不,咱们使个法子绊她一绊,不就得了!”

池彬经常来姐姐家,现正坐在客厅里,一听这话,忙不迭就出了个主意。

他知道姐夫的尿性,忙又补充一句,“咱也不干啥事,就绊她一会,让她迟到不就得了。”

不是说,迟到就失去竞拍资格吗?

翟贤才犹豫一瞬,果断摇头,“行了,你别胡乱折腾了,咱店里的款式还得靠她。”

什么绊一绊,怎么绊?

不提绊不绊得到的问题,就算运气好真绊上了,一个怀孕七个月的孕妇,万一弄出啥岔子咋办?

翟贤才能在那个年月干投机倒把,顺顺当当没有出一点岔子,他这有分寸,大事冒险事从不沾手的性子很关键。

不行就退一步,宁愿等待下一次机会,游戏规则还是得遵守的。

他将小儿子交给媳妇,戴上帽子围巾,“行了,我去加工场盯着,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池芸送走了丈夫,回头见弟弟在逗儿子玩,舅甥闹成一团,没好气,“你说说你,不是让你好好帮你姐夫干活的吗?你姐夫去加工场,你为啥不跟着去?!”

池彬委屈,“姐,这不是姐夫不让我去吗?”

他要求过呀,可是翟贤才让他先干好店里的活再说。

池芸瞪了他一眼,“你活儿没干好,你姐夫当然不让你去!”

弟弟之前闹得幺蛾子她也知道,恨铁不成钢,“你得干出点儿成绩,证明你自己的能力,你姐夫才能放心你,将重要的事儿交到你手上。”

说起这个,池芸有些焦虑,她是翟贤才第二任妻子,前头人留下聪明伶俐的长子长女不说,娘家人也是跟着她丈夫干的,是翟贤才的得力助手,目前正管着加工场。

眼看翟贤才的事业越干越大,她儿子还小,比他哥哥足足小了十年,如果弟弟不给力的话,她母子将来要吃大亏。

“阿彬你得上点儿心!不止是你,就连你姐你外甥,都指着你呢!”

池彬这人是个混子,但他有个好处就是重视他姐,听他姐的,闻言立即站起来,拍胸口道:“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想让他姐夫委以重任,那就得干点事证明自己的能力,那他该干点啥呢?

猫在店里肯定不行的,每天千篇一律的工作,凸显不了他的能力。

池彬脑子转了转,刚才被强按下去的“绊一绊”计策又冒头了。

他就没觉得自己的主意有啥不好,姐夫就是胆子小,那女人得设计不能动,那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爸妈家人总有吧?从这地儿入手,不也能绊住?

要是帮助姐夫拿下竞拍,他的功劳就大大的,那王家的人算啥?

池彬坐不住了,“姐,我得出门一趟,这两天可能没空过来,你照顾好我外甥哈。”

“哎?阿彬,阿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