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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富的姐姐夏桂花却忙里偷闲过来了。

夏桂花嗓门很大,一进门就嚷嚷道:“倩倩快给到用水瓢舀一瓢水来!哎哟,我的娘诶!真是热死个人。”

夏春富出来道:“怎么顶着中午的大太阳过来了?不晒死你。”

夏桂花一撇嘴,道:“我这忙的要死,凉快的时候不赶紧干活还跑你这里来?”

“啥事重要让你这样跑?”

夏桂花撩起褂子擦了脸上的汗,夏汝峥端着井水过来,走进就能够看到夏桂花撩起的衣摆下白花花的一片,急忙撇开了眼睛。

夏桂花一看是夏汝峥给她端的水,倍感惊讶,道:“大小姐,还真是劳动您老人家了。”

夏汝峥脸上顿时一片臊红,以前她确实挺摆架子的,也不怪人家嘲笑。

夏春富维护女儿道:“你这嘴巴还真是讨嫌的很!赶紧说啥事儿!”

夏桂花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水瓢的水,抹了嘴巴才道:“还能是啥事儿?就是你家大小姐呗!胆子那么大你也不管管?好多人跑来问我,我都不晓得怎么个回事,被人家问得快羞死了。我跟他们说,要是咱们夏家真有那样的女儿家,我早就给打出门去了!”

夏桂花嗓门大极了,简直是嚷嚷出来的,生怕周围的邻居都不知道似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在不断瞟夏汝峥,很是得意的样子。

夏春富生气道:“别人嘴巴喷粪也就算了,你这个孩子的姑妈不帮着自家人说话,怎么还这样?我的女我自己晓得!你要是也跟着那些人一样喜欢嚼个七七八八的,就别进我的门!”

夏桂花比夏春富还要激动,霍的站起来,挽起袖子叉着腰就开始骂:“嘿!我说夏春富,我说夏家闺女怎么了?我做姑妈的难道不能教训教训外甥女?这个鬼样子的外甥女,连带我的名声也坏了!你让我怎么在家里做人?你说啊!”

夏春富可不吃她这一套,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是个什么货色夏春富还是很清楚。一把抓住夏桂花的胳膊就把她搡到了门外,毫不客气地回道:“你这个嬉皮脸,大中午跑过来就是为了寻你外甥女的晦气了?你先回去把家里的事情理清楚了再说!要是下次再说这个事儿,别怪我直接撕了你的嘴!”

说完,夏春富冲着夏桂花吐了一口唾沫,哼了一声,砰地将门给关上了。

夏桂花在外面气得直跳脚,把门拍的哐当哐当响,幸亏夏家的门是结实的,不然都要给拍烂了去。

一边拍门夏桂花还一边叫骂夏春富忘恩负义,说自己小时候如何照顾他,给他洗衣服喂他吃饭之类的,听得夏汝峥都黑线不已。

“爹,不留姑妈吃饭吗?”

夏春富还在气头上,道:“留什么饭?要让她闹得咱们三个都没法好好吃饭不成?大人的事你们别管,吃完饭就去睡午觉,湃在井里的西瓜别舍不得吃,但是也不要吃得太多,吃多了凉的对女孩子身体不好。”

媳妇死得早,夏春富既当爹又当妈,这些本来是孩子他妈该操心的。

夏汝峥竟然无言以对,她都二十出头了还是小孩子,那人家那些娃儿满地跑却比自己还小的人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外面没了声息,夏汝倩才从厨房出来,闷得一头的汗,道:“姐,说了叫你别这么热情,看吧,人家冲你开火来了。”

夏春富面色不愉,却没有责备夏汝倩,显然对自己的姐姐很不高兴。

夏汝峥也挺后悔的,本来么,重生一次,觉得什么都弥足珍贵,上辈子闹得不愉快的亲戚家,夏汝峥也觉得自己都有责任。现在想来,双方关系的恶化,也不是因为什么误会,而是因为一个利字。

当年夏汝峥的爷爷分家产,分得很明确,女儿带着嫁妆出嫁后没有财产了,儿子是一人一份。在经过动荡之后,保留家产不容易,所以家里也是不大不小地闹了一场之后才分完了。分到家产之后就看个人能力和造化,有的人经营得好,像夏春富,哪怕当初已经捐出去了一部分,如今还能够过着不错的日子。但是夏春富其他的兄弟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如此的差别,让人背地里生疑生闲话。当初明明白白分的家,还请了人做了见证的,现在说起来好像老头子藏了东西留给了夏春富一样,所以几个兄弟姐妹都盯着夏春富,等着他两个女儿嫁了之后好分东西。

夏春富也是知道他们的想法的,所以对于上门来闹事的兄弟姐妹是一点也不客气。他也想好了,自己的东西肯定是要留给两个女儿的。现在国家不也在宣传么,生男生女都一样,法律也说了,女儿是有继承权的,女儿没了,才轮到其他的亲戚,这些都打听明白了的。

夏桂花上门闹一场自己没得到什么好处,却是把父女三人都惹恼了。外人乱说也就罢了,怎么亲戚也跟着瞎起哄,还是因为目的不纯。

夏春富和夏汝峥还能憋在心里,可是夏汝倩那个脾气是受不了这些的,人家一次可以说不小心,一而再再而三算什么呢?越退让人家就越觉得你好欺负,就越来劲。

夏汝倩报仇心切,却觉得心里那些想法见不得光,说给家人听肯定会遭到反对,于是她找到了自己的小男朋友。

夏汝倩的小男朋友跟黄忠完全是两码人,长得高大健壮,家里不算太穷,也不算太有钱,大家对他的评价也不是一致的忠厚老实之类的,不少人说他有些奸猾。

夏汝倩倒不觉得什么,人要是太老实才糟了呢,就算是奸猾,奸猾不过自己就成了。

夏汝倩骑着二八杠去找刘国庆,刘国庆在挥汗如雨地翻稻谷搬稻谷。

“国庆!”

刘国庆擦一把汗,看到是对象来了,就笑起来,道:“咋来找我了?不忙吗?”

现在家家户户都忙得很,自从田地分给大家种,种多种少都是自己的之后,大家就积极多了。

夏汝倩将自行车停好,有些作贼心虚地左右张望了一下,才挽了刘国庆的手臂道:“我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到屋子里面去。”

幸亏这是刘家的仓库,没什么人在。

进去之后,夏汝倩把夏汝峥受的委屈都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爹和我姐现在都还忍着,我是忍不了了,国庆,你要帮我。”

刘国庆道:“好,你说。”

夏汝倩就凑到刘国庆耳边悄悄说了自己的想法,刘国庆皱眉道:“有些冒险,黄忠又不是傻子,哪会直愣愣撞上去。”

夏汝倩跺脚道:“你不想帮我就直说!”

刘国庆被她娇蛮的样子逗乐了,道:“哪里是不想帮你,是想有个更好的办法,不仅整了黄忠,咱们也不牵扯进去。”

夏汝倩这才转怒为笑,道:“那你快说有什么好办法?”

刘国庆抱着臂一手摸下巴道:“你刚刚那个办法是不错的,只是还要完善一下。你给我一天时间,让我仔细想想,明天这时候我还在这里,你来找我。”

“好!等咱们办成事了,我替你向我爹请个大功!”

两个人这个时候事情还是瞒着的,要是“请功”的话,那就是要公开的意思了,刘国庆不免也心痒痒的,得寸进尺道:“除此之外呢?你看这事儿你开心你家里人也开心,总得有双份功劳吧!”

夏汝倩笑眼眯着,偏斜睨着刘国庆,少女青春可爱,娇媚动人,刘国庆瞬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真是心大得很!你赶紧先给我想!哼!”

说完,转身就跑了,谷仓真热,热得她脸都烧起来了。

刘国庆看着夏汝倩身影如轻燕跃上二八杠,修长的双腿很快踩着单车不见了,失神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回过头做事。好好干活多多攒钱攒家当,不然岳父看不上自己呢!

第11章血霉来了

虽然都并不是什么坏人,平时也不会对别人使坏。可是凭着年轻人的活泛心思,还真让刘国庆在一天之内就想到了法子。不过是把夏汝倩的方法完善了许多。

夏汝倩听了两眼亮晶晶道:“这法子你想的就是比我想的好!”

“那当然!”刘国庆无不得意。

夏汝倩脸色突然变了脸色,凶巴巴道:“那你岂不是每天都在琢磨这些事情?”

刘国庆心里一咯噔,忙喊冤:“我的祖宗奶奶诶!我天天琢磨这个干啥?每天操心田地里的事情都操心不完呢!”

夏汝倩哼了一声,道:“那样最好,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啦。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刘国庆心里的小人长嘘了一口气,祖宗奶奶真是千般变化。

两个人商量好之后,开始行动。

刘国庆这日去镇上买了一些酒,坐在田间地头就请人喝起来了。

刘国庆人不错,平时也是乐于帮助乡里乡亲的,在这附近评价还是不错的,所以干活休息的时候也很乐意跟在坐在一起喝一口。

一个粗壮的汉子喝了一口啤酒,道:“这也是酒?都淡出鸟味来了。”

刘国庆嘿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可是城里时兴的酒,叫啤酒!一群土怂!”

汉子们倒是不在意那句土怂,那汉子奇怪道:“皮酒?是用皮子做的?”

喝惯了白酒黄酒等烈酒的汉子们确实不太待见这个尝起来没啥酒味、跟喝水没多大区别还比水贵的东西。

“不是那个皮!据说这个是用北方那个麦子做的,麦子晓得不?就是可以打粉做包子做饺子的那个!”

夏家村这边属于南方,主产水稻,麦子啥的,大家确实没见过。

尽管啤酒不带劲,但是喝个新鲜,更何况是不花钱的。

大家谈兴正浓,刘国庆就眼尖看到黄忠顺着田埂过来了。

“嘿!那不是瓦片村的阿忠嘛!过来喝一杯吧!”

虽然是不同的村名儿,可是大家离得近,而且田地是交错分布的,所以平素也是挺熟悉的。

汉子们一起招呼,黄忠也就不客气了。

汉子们聊天喝酒十分热闹,过了好一会儿才散了,黄忠也被灌酒灌得差不多了,当然刘国庆做得不明显,大家都在互相劝酒嘛,黄忠不少都是被人灌下去的。

说实在的,刘国庆还有点舍不得这些酒呢,因为是时兴的东西,价格不便宜,花了夏汝倩不少私房钱。

“不…不能喝啦,晚上还要去上课呢!”黄忠满脸通红,舌头打结,举起的手竖起一根手指道。

本来啤酒不醉人,但是黄忠是个不能喝的,而且不知道哪个汉子从家里摸出来两瓶白酒分给大家喝了过瘾,就算是喝的混合酒了,自然容易醉。

刘国庆扶着他道:“我看你今晚就别去了,你这样子怎么听课?弄得满教室酒味,老师也会不高兴的。不如我帮你请个假,然后把笔记借你抄,怎么样?”

黄忠被说服了,歪歪扭扭走在田埂上要回家,刘国庆很想让他直接摔田里,谁叫他竟然那样对自己的大姨子。只是摔了毁了人家庄稼就不地道了。

刘国庆把黄忠送回去,所有的人都接了黄忠,一边关心他怎么喝了那么多伤身体,一个又责备给他酒喝的人。刘国庆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说句辛苦你了,谢谢之类的话,更别提倒杯水之类的了。

刘国庆也没多留,赶紧出了门。感受到了这家子的奇葩,刘国庆也觉得千万不能跟这样的人家做连襟,虽然隔着一层的亲戚,但是奇葩怎么会在乎这些呢?

晚上,刘国庆无奈地让夏汝倩跟着自己。

“大晚上黑漆麻拱的,你去干啥,万一踩沟里了,多得不偿失啊!”今晚学的新成语,用起来还真顺手。

夏汝倩哼道:“当然要去看热闹了,不看到他摔坑里,我不高兴。我还花了那么多钱呢!”

刘国庆心想自己真是摊上个姑奶奶了,不过自己不就喜欢她这种爽快的性格吗?

两个人守在茅厕外头,如今的厕所可不是后来可以冲水的,甚至连水泥都不是,好点的人家在地下挖一个坑,把一个缸半埋在地里,缸上面放两块木板,上厕所就踏在木板上就行了。差的厕所脏的无法想象。而黄忠家的厕所就是那种无法想象的厕所,人家无法奢侈地将大缸埋在地下,只能挖了一个坑,连个木板子就都没有,只放了几块石头,石头还不稳,蹲在上面要全心全意,决不能像二十一世纪那样还能一边看手机一边蹲厕所的。而且厕所屋顶是漏雨的,外面下雨里面也下雨,有的干脆没有,一大下雨天不仅是泥水,粪水都出来了。

夏汝倩一边挠身上一边道:“你确定你都办好了吗?”

刘国庆心疼她在这里受罪,这厕所附近就是蚊子最多的地方,他一个大老粗男人就算了,她这个细皮嫩肉的姑娘不就是来喂蚊子的么?估计这里的蚊子都没有喝过这么香甜的血。

“十分确定,他家厕所真是绝了。没见过那么脏的…”

夏汝倩急忙打断道:“好了,别说了,没得恶心人。看她们家什么样的人就知道厕所有多脏。”

但是现在是越脏越好。

“你说黄忠会不会之前已经上好厕所了,这个时候不需要上了?”

那岂不是白来了。

刘国庆道:“你放心,喝酒喝多了,大晚上肯定要上厕所的,黄忠又不是喝得醉死过去了。”这个度他还是把握的不错的,算到了黄家人肯定还会给他醒醒酒的。

两人蹲在草丛里,满是蚊虫,还不能开手电,说话也要悄声的,为了驱蚊身上喷了点花露水,这东西可是附近十里八乡的姑娘们都没用上的。

过了好久,才听到前面黄忠家的门打开了,两个人眼睛早已适应了这样的黑暗,都瞪大了眼睛,希望不要落空才好。

拖拖塌塌的声音传来,刘国庆先道:“是黄忠。”

夏汝倩也很快看清了,点了点头。两个人不约而同矮下身子,还真是做贼心虚,这乌漆麻黑的,除非夜视眼,不然瞧不见他们。

黄忠摇摇晃晃进了厕所,不一会儿,就听见噗通一声,黄忠短促地“啊——”了一声,就没了声息。

夏汝倩抓着刘国庆的手,伸着脖子往那边看,道:“不会是摔死了吧?”

摔死了倒是不太可能,泥地不是水泥,除非掉进粪坑爬不起来,在粪坑淹死的多是孩子。

一会儿后,刘国庆抓住夏汝倩的胳膊,道:“现在该走了!”

夏汝倩被刘国庆抓着胳膊,没有一点方向感,又担心脚下是沟,又担心撞到什么东西,跌跌撞撞的。

两个人没走几步,就看到厕所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扶着门框,摇摇晃晃地站都站不稳,能够听到他身上滴滴答答滴落着水,但肯定不是干净的水。

这人不是黄忠还能是谁?

夏汝倩被冷不丁吓一跳,还是刘国庆捂了她的嘴巴拉着她闪躲着走了。夏汝倩觉得胳膊上火辣辣地疼,刘国庆用的力气太大了。

黄忠迷迷糊糊又浑浑噩噩,本身醉酒就不太清醒,摔进粪坑里又花了不小力气爬出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两个黑影,吓得忍不住大家一声:“啊——”声音嘶哑无比,嗓子干疼异常。

两个黑影眨眼不见了,把黄忠骇的不行,以为自己遇上鬼了,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

黄忠老子娘把这个儿子放在心尖尖上疼的,本来见黄忠要上厕所,就让他在自己的尿盆里解决,黄忠觉得当着一家子姐妹的面尿尿好奇怪,不肯,硬是自己出来了,老子娘躺了一会儿不放心,爬起来看儿子,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儿子喊了一声,声音怪吓人的,顿时一颗心蹦到了嗓子眼:“忠儿!忠儿!我的儿哟!你怎么了?!你还好吧?你在哪里啊?莫要吓你娘啊!”

黄忠几个姐妹都被吵醒了,听到老娘那声音在喊弟弟,好想弟弟死了一样,顿时瞌睡都吓醒了,爬起来呼啦呼啦奔出了门。

于是黄忠老子娘鞋子跑掉了,一众姐妹披头散发,衣服都没怎么穿好就跑出来了——毕竟黄家太穷,女孩们不可能有什么睡衣了。

看到黄忠巴着厕所的门站着,都跑过去扶他,冷不防抓了一手湿湿黏黏的东西,还闻到扑鼻的臭味。

黄忠是顾不上那么多了,一下子扑到老子娘身上:“娘啊!我看到鬼了!两个黑影子一眨眼就不见了啊!”

黄老娘杜氏急忙道:“我的儿,我的心肝儿,别怕别怕,娘在这儿呢,有鬼也给你打跑了啊!别怕别怕!”

黄忠姐妹道:“怕是偷儿吧?谁这么狠的心,竟然来吓阿忠!”

于是几个人就喊抓偷儿抓偷儿。

旁的邻居被喊醒了,骂一句一家神经病,翻身又睡了。黄家那穷得四面透风的人家,偷儿会去?别开玩笑了好吗?

第12章黄忠还要蹦跶

为了安抚黄忠,黄忠的老子娘也跟着喊了几嗓子,越想越觉得可能是偷儿,不是偷她家可能偷别人家嘛!杜氏跳起脚来骂,骂得附近的狗都跟着嚷嚷起来了,顿时一片很热闹。

夏汝倩回头看了看,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黄老娘的咒骂声,还有狗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夏汝倩有些担心道:“不会追上来了吧?”

刘国庆很有信心道:“不会的,你放心好了,那一家人都是女人,怎么可能会追上来。”如果是男人,或者说跟邻居关系好点,说不定就会有人追来了。

刘国庆一直将夏汝倩送到家门口,把夏汝倩交到了夏汝峥手里,自己才回去。

夏汝峥牵着夏汝倩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才点上灯,看夏汝倩脸上还有几个蚊子咬的红印,道:“你看你,凑什么热闹呀,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夏汝倩咧着嘴傻乐,道:“姐,不去才划不来呢!当时听到扑通一声,别听多开心了。”

夏汝峥无奈地摇摇头,对于黄忠,她是恨到了骨子里,可是这样的恶作剧并不能让她轻松点。

“哇,你还给我留了西瓜!姐,你真是太好了!”夏汝倩看着还冰冰凉的西瓜,兴奋得不得了。

把西瓜切好放在桌上,夏汝峥道:“你小声点儿!别把爹吵醒了!”

看着夏汝倩欢快地吃着西瓜,夏汝峥心里也是柔软一片,用一辈子换来的机会,她怎么能不珍惜,不学着好好对家人呢?

夏汝倩果然小声了,道:“今晚特别好玩!姐,我跟你讲讲,你肯定觉得特别解气!”

夏汝倩眉飞色舞地将黄忠的遭遇说了一遍,不过声音压得很低。

说完了,夏汝倩希望夏汝峥说一句她很开心之类的,结果夏汝峥漫不经心道:“那,帮你的那个男孩子是谁?叫什么名字?家里如何?”

夏汝倩顿时张口结舌,“姐,我们在说黄忠呢,你怎么扯上我啊!”耍赖皮,夏汝峥也是不久前才发现自己的妹妹挺会耍赖的。

“黄忠比不得你重要,更比不得你的终生大事重要。就算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嫁给他的,所以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尽管觉得姐姐的话很暖心,可是夏汝倩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出来。

“倩倩,你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我等你愿意说的那天。”

夏汝倩看着夏汝峥收拾掉西瓜皮和没吃完的西瓜,铺床准备睡下。最后她咬咬牙,晚上爬上了姐姐的床,跟姐姐叽叽咕咕说了一晚上,少女的一腔心事比外面的夏夜还要美丽旖旎。

黄家这个晚上就不太好过了,黄忠迷迷糊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掉粪坑了,而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见,几个姐妹也不愿意去厕所检查一下,所以先把黄忠扶进了屋子里,把他扒了个精光——对此,黄家几个姐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把黄忠洗干净了,放进被窝里,姐妹们还得帮黄忠洗干净沾满屎尿粪便的衣裳。黄忠能穿出去的就那么两身,还是黄家老子娘把他当成宝的结果。其他的姐妹能有件完整的衣服就很不错了。

这个时候黄家姐妹就无比希望黄忠能有个媳妇儿,那样的话,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就不用她们干了,她们只要躺在床上就好了。想到弟弟说的要娶最有钱的夏家的那个,到时候新娘子肯定要带嫁妆进来,她们的日子也能够好过很多啦!所有的黄家人都是这么想的。

黄忠本身醉了酒,又掉进粪坑里,就算这是大夏天的,也有些扛不住了,第二天的时候就发烧了,唬得杜氏哭天抢地,急忙去贵脖子那里弄了药。黄忠是他们家的独苗苗啊,平时掉根头发丝儿杜氏都要挂在心上的。

尽管前一天晚上熬了夜,但是两个人都精神奕奕,而且一直面带笑容,,夏春富问她们笑什么,两个人就是不说,让夏春富摸不着头脑。

昨天晚上,两个人交换了不少小秘密,比如夏汝峥和以前那个男朋友的事情,夏汝倩和刘国庆的事情。夏汝峥稀里糊涂和前面那个男朋友断了,对于前男友的事情她自己也记得不多,所以胡编乱造的元素不少。夏汝倩讲了不少,夏汝峥觉得如果真如夏汝倩所说,那刘国庆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因为黄忠病了,夏汝峥着实过了一段不安静的日子,外面的谣言似乎没有那么厉害了。

只是一切风暴都是在宁静中发酵酝酿的。

徐鲜花显然很将黄忠的病情放在心上,甚至还从家里偷拿了鸡蛋去看黄忠,还找夏汝峥借鸡蛋来着,被夏汝倩拒绝了。

安安生生过完夏日的双抢时节,等田里栽满了绿油油的水稻,就可以闲下来休息一下了。

黄忠到底是青壮年的男人,一场小小的感冒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让他怎么样,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被杜氏用鸡蛋和鸡狠狠地补了一回之后,黄忠又满血复活了。对于夏汝峥来说,是一个祸害又回来了。

黄忠好了之后,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掉茅坑的事情很蹊跷,而且现在很多人都晓得他掉茅坑了,给他光辉的形象抹黑了不少——这是他自认为的。可是他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作为心底阴暗的人,黄忠总是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