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边,这里。”

莫妈妈回头,一眼就在人群中搜寻到了孩子们,茜茜本来就就是美人坯子,再挽着一个鹤立鸡群的绝色少年,回头率可谓百分百,还笑得跟花儿一样,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每次茜茜说到傅旭东时,就跟自己刚认识她爸那会一样。

即便还没确定关系,可谈及对方,总会忍不住发笑,那是种别人无法懂的心情。

茜茜似乎比她那时更夸张,只要跟阿旭沾边,她就会忘掉自己,什么事都先把对方放在第一位,比如这次,她想的不是给自己买新衣服,而是阿旭。

说她不喜欢人家她真不信,可能是孩子还没发现自己的心意吧,但阿旭呢?每次到家做客都显得格外客气,仿佛在故意跟女儿拉远距离一样,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孩子们还小。

这要真是未来的女婿就好了,一表人才、温文尔雅,主要是长得帅,看着都顺眼。

“阿姨!”傅旭东挣脱开莫茜,含笑唤道。

“你们来啦,阿旭,茜茜这孩子成天嚷嚷着让我带你出来置办新衣,她对你可比对我们好多了,反正从小到大,我就没见她给我买过什么。”

“妈,等我以后长大赚钱了,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嫁人了就不要娘。”

“怎么可能?呵呵,就这家阿玛尼店好了,傅旭东特喜欢这个牌子。”

一行三人在商场里转到了中午才结束,傅旭东充当起了苦力,身上提着十多个袋子,都是大伙过年时要穿的衣物。

最后莫妈妈在西餐厅门口与孩子们告别:“先回去把东西放下再去超市知道吗?”

“知道了,您快回去吧。”莫茜摸摸胀鼓鼓的肚子,真饱:“走,咱们先回家放东西,然后继续去大购物,你应该庆幸我们家就我一个,光是压岁钱就有好多呢,你以前能收多…那个,我随口说说。”

该死,这不是有意勾起人家的伤心事么?

傅旭东倒没在意:“没数过,十几万吧。”

“哇塞,比我还厉害呢,果然是首富之子,厉害。”

一路上都在说笑,只有傅旭东自己知道,这一刻对他来说有多珍贵,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了吧?不知是不是父母相继过世的缘故,刚才和莫茜还有她母亲逛商场时,冰冷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捂着一样,暖烘烘的。

甚至还给了他一种叫做‘家’的感觉,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破坏它了。

将近年关,超市内人来人往,个个脸上都好似写着喜庆二字,莫茜也受到了大伙的影响,从头到尾都笑眯眯的,拉着推车专往人堆里扎,只要用得上的,但凡打折都不会错过,如果那些在傅旭东眼里都是在凑热闹的话,那么现在…

只见某女先左顾右盼一番,后吹着口哨故作散漫地取来一盒最昂贵与最便宜的牙膏纷纷拆开,然后调换外在包装。

“你这是干什么?”

莫茜把装好的牙膏放车子内,边走边贼兮兮的解释:“反正大小都一样,用最便宜的价格买最贵的东西,怎么样?是不是很聪明?”

“该死的你,赶紧换回去,一会被逮到你脸还要不要了?”这家伙越来越顽劣了。

“不会的,我每次都这么干,怎么不见被抓到?放心,你要怕丢人一会就站远点。”开什么玩笑?没百分百把握她能这么干吗?胆小鬼。

每次…?傅旭东不再说话,垂眸保持沉默,脑海赫然中出现了一些过往片段。

‘就这家西餐厅吧。’

‘我不去!’

‘你爱来不来。’

那是傻缺第一次无缘无故跟他吵架,以为是女孩子天生就爱耍小性子。

还有没记错的话,有次看到了她坐公交车上学,吃着最廉价的盒饭…种种联想在一起,都指向一个他从不会去想的事实,因为那等于是天方夜谭。

然而这一刻他却不得不那么想,不敢相信地偏头。

莫茜见他眼神犀利,抬手摸摸脸颊:“脸上有东西?”见对方不说话,却还那么逼视,有些不耐烦了:“你有病啊?搞得我跟怪胎一样,还是突然发现本小姐魅力非凡,乃瑶池仙子转世?”懒得再理他,快速把车子内的东西往收银台上堆。

傅旭东没跟过去,就那么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神情极为复杂,应该是他想多了吧?莫茜的确对他很不错,但绝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而且依照莫茜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为了谁而委屈自己?那么爱卖弄,要真那么做了,指定早说得他耳朵起茧,默默付出不符合这人的性格。

当两人走出超市时,已近黄昏,高空上,厚重云雾盘踞,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出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街道中早灯火通明,流水般的车辆们来回穿梭,人群说不出的拥堵。

半个小时都打不到车后,莫茜理智的选择提起物品向远处大道走:“算了,正是高峰期,在这里咱们八点之前肯定打不到车,到公园那边去吧。”

傅旭东没有拒绝,把最重的一部分揽了过来,紧紧跟在女孩儿身后。

“不行了,累死了,咱先歇会儿再走吧。”刚好旁边有个石凳,某女放下东西便疲惫落座:“我的天呐,等成年了,非让我爸给买辆车不可。”不过人生中有这么段奇遇也不错,堂堂集团千金居然因打不到车而累成狗。

傅旭东也坐了过去,盯着擦汗的人问:“值得吗?”

“当然值得,时间就是金钱,不过你说的也对,车是越来越多,你看看都赌成什么样了?还是买个电瓶车比较靠谱。”但那不是很丢人吗?还是豪车有面子,对,买豪车。

“舍不得吃,坐公交,吃廉价盒饭,平时买个牙膏还要投机取巧,值得吗?”

对那赌成长龙的车队正幸灾乐祸着的莫茜忽然笑不出来了,不解地对视:“你在说什么?”她怎么可能舍不得吃?坐公交那是因为打不到车,吃盒饭那是家里养了个佛爷,买牙膏那是…看那表情就知道瞒不住了,无所谓地耸肩:“没什么值不值得,就当体验生活了。”

喉结苦涩滑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莫茜抓抓头发,被发现了吗?真尴尬,其实说开了也好,这样他以后就会稍微节俭点,不该买的就不会再买:“从苏小妹跟我说你不好养那天吧?怎么都不可能让你上垃圾学校,就说一高好了,一年学费就得几十万,日常开销杂七杂八的,你小子花费可是不少的,着装上也那么讲究,非阿玛尼不穿,那我只能自己节俭了。”

“节俭到需要去挤公交?天天吃素?”少年脸色沉下。

“谁说天天吃素了?回到家都是大鱼大肉的,医生说不能这样,伤身体,我也不全是因为你才那样,至于挤公交,那怎么了?人家能坐我为什么就不能?反正既然都说开了,你以后就节省点,至于我你不用管,我现在可喜欢这种生活了,真的。”末了笑着眨眨眼,表示没有撒谎。

傅旭东抬手扶住女孩儿的脸颊,扬唇继续问:“这么说你还真让人刮目,没想到莫土豪这么能吃苦。”

“这算什么?”某女锤锤自己的胸口,得意地炫耀:“我都说你别老小看我,咱能干的事,你做不来,一个月只有几百块的生活费,你能过吗?”

少年的笑容扩大一分,瞳孔上覆着层水雾:“不能。”

“一个小时的路程都得站着,坚持个两年多,你能吗?”我靠,这感觉真好,原来吃苦也是能炫的嘛,瞧瞧,傅旭东都快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做不到!”

“要在以前,我自己也不相信我能做到,如今回想一想,我都想向自己致敬…。”欲言又止,咬咬牙,怎么每次一被夸就忘乎所以?这些话无论如何都该等到毕业吧?无所谓,兴许他会更加努力呢。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出去打工?”

莫茜翻白眼:“你是我未来的助理,哪能到处给人点头哈腰?傅旭东,你真没必要想那么多,就安心学习,该吃吃该喝喝,只是那些没必要买的就别再买了,不管你读到哪里,就算是出国留学,我也会供的,实在不行就找我爸妈,你要真能去留学我就该偷着乐了。”

她真的一点都没想过他可能会忘恩吗?看样子是真没想过,从不知道自己竟能令人这般信任:“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有那个必要吗?告诉你了不还是得这么过?而且耽误了你的学习,我这些年的心血找谁讨去?你就别纠结了,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该回家了。”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气氛,起身刚要拧动西离开手臂就被拽住,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嘴便被堵住了。

这这这…没理解错的话,是在接吻吧?而且舌头都伸进来了,眨眨眼,再眨,没错,傅旭东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就在一厘米开外,甚至还能嗅到他喷出的气息,属于异性的味道。

傅旭东见女孩儿不挣扎,更加确定了某些猜想,傻缺喜欢他,且不是一天两天,更喜欢到了超乎他想象的地步,若只是资助关系,他不觉得能做出如此大牺牲,意识到这点后,沉静了许久的心开始狂速跳动,大手轻柔地拖住其后脑,低头凭借着本能逐渐将吻加深。

一个生涩到不能再生涩的亲吻足足维持了一分钟还未结束,莫茜憋气憋得脑子都开始发涨了,小脸也红得跟能滴出血来似地,而且他不觉得这样很怪吗?算了,他能得意忘形说明自己一番苦心没白费,直到快眼冒金星时才大力将人推开,擦擦嘴抱怨:“真不知道你这家伙一感动就这么热情奔放,以后不能这样了,你的这种行为让我未来老公情何以堪?”

正仰头望天的某傅一听,某些紧张与羞涩瞬间化为乌有,额头青筋乍现,阴沉着脸俯瞰:“这就当作你这么多年资助我的报酬了。”语毕,提起东西便大步而去。

“我靠,你这个吻也太贵了吧?”何况她都还没吧唧出味来呢,就顾着练闭气功了,拿起东西跑着追赶:“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咱不带这么坑人的,我又没说要这种报酬,是你自己亲的。”

“对啊,我主动报酬你。”少年面不改色的直视前方,口气带着浓重的讽意。

------题外话------

哎,亲们等待这么久的亲吻竟如此不浪漫,没办法,女主就是这么个人。

060 这次换她主动

“咱能讲理吗?当初说好的,我资助你,将来你到我公司为我所用二十年,二十年啊,你现在打个波儿就想了账,你把我当三岁孩子蒙啊?”

“的确不合适,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这才像话嘛,某女舒口气:“这种玩笑以后别开了,我胆子小。”

少年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听着女孩儿还在身后啰嗦,也松了口气,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刚才算是占便宜吧?没想到几句话傻缺就全给忘了,若让他解释,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跟她完全就不是一个星球的:“你为我做了那么都,逗你开心一下不应该吗?”

开心?莫茜仔细回想,哪里值得开心了?没吓晕过去那是她心理素质好,呆愣半天,最终叹息着拍拍其肩膀:“说真的,已经找不到比这更冷的笑话了,逗我开心这种事以后还是免掉吧。”再来几回,她非得心血管爆裂不可。

人家讲笑话那是为取悦大众,傅旭东则是给医院拉生意。

“累了一天,吃个苹果就赶紧回家去吧。”傅旭东从袋子里拿出颗苹果扔了过去,后开始自行规制大堆物品。

莫茜懒惰地躺沙发上,将果子随意在衣服上擦擦便开始啃咬,冲冰箱前的少年说:“傅旭东,虽然你是因激动才情不自禁,但也不能因此乱耍流氓吧?你说说要对我做出什么精神补偿?”

某男皱眉,这种事她倒记得清楚,扬眉将最后几袋需冷藏的食物放好,这才面无表情的过去对面而坐:“你觉得呢?”

“我呢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太过分,你看啊,这是我的初吻吧?根据我目前的财富来说,要卖最少也得是三…七位数,可你如今又没钱,这样,就你脖子上的坠子吧,是不是很慷慨?”说完就又啃了一大口,并坐起身伸手讨要,毫无商量的余地。

“你的初吻不是早在一年级时就没了吗?”

莫茜捏紧苹果,回想了下好像是哦:“不对不对,那不还是拜你所赐吗?反正每次都不是我自愿的,你就得赔偿我。”还就不信无法把那破链子给摘下来,她的宠物就只能戴她的东西。

傅旭东叠加起双腿,神色即慵懒又严肃:“莫小姐这是要讨回初吻的损失是吗?”

“废话,没听说吗,如今最昂贵的嫁妆不是金山银山,而是女人的初次,如果再配上初吻,就堪比是天价,你说说你害我损失多大?”

“可你觉得一个一年级的孩子会耍流氓吗?而且有些事过时不候。”某男冷静地辩解。

某女傻眼了,抓抓头发,她是女生,被人强吻了还没处说理?

“行行行,就算不是初吻,最多也就打个对折,那还有六位数呢。”

傅旭东从容一笑,玩心大起,挑挑眉:“若说我是在买一个吻,你觉得你挺尸一样的反应能令客人满意吗?”

的确该大打折扣:“那…那就算打个一折,还五岁位数呢,买你的链子绰绰有余。”

“你属于卖方,按理说该主动的吧?却要买家来出力,到最后我这钱还花得不满意,这又该怎么算?”犹如谈判专家一样,句句紧逼。

那就得直接退货了,某女咬咬牙,干脆选择沉默,再说下去,她不是还得倒贴?

某傅见其不说话,又道:“这又没有退还的道理,按法律上来讲,你唯有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对我这种说法你有意见吗?”

“你的精神受到影响了吗?”

“本来没有,但你一再试图讹诈,若是你,心里能好受?再说价值,没记错的话,初二那会有个白富美跟我说,她愿意退学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而且咱这张脸出去卖,法式热吻少说也得万儿八千吧?再加上咱学识渊博,精通数国语言,技术也能过关,你说这样要加多少倍?”

这都什么歪理?却又不知怎么反驳,该死的,啃一下就要几十万,也没见他的嘴镶着金子,不过确实有可能,富婆们出手大方着呢,干笑着阻止:“打住,不用说了,是我贪心不足蛇吞象,呵呵,傅旭东,咱这么好的关系,你肯定不会跟我斤斤计较的对吧?”

傅旭东摸着下颚想了回,宽宏大量的点头:“鉴于你态度诚恳,那便罢了,以后再敢跟我耍心眼,定要你得不偿失。”

切,就没听过哪个女人在大街上被流氓无缘无故强吻了还得丢点钱赶紧跑路的,不管怎么说,心里就是不舒坦,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亏呢,刹那间,脑中灵光一闪,狡黠地看向对面态度散漫的男人,趁其不备,直接来了个猛扑。

少年眸子一眯,正准备抬手迎接欲要袭来的拳头时,薄唇就被堵住了,惊诧乍现。

“敢咬我你就死定了。”

这句带着报复性的话倒是弄得傅旭东哭笑不得,当然,美人投怀送抱,哪有拒绝的道理,放松的同时不忘抬腿为其支撑,深怕女孩儿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莫茜学着对方那样把小舌头扫进去一通乱搅,为防止男人挣扎,双手更将其的腕部紧紧钳制着,姑奶奶今天非得看看他这张嘴究竟有多金贵,说她的吻一文不值是吧?他的就能有个几十万是吧?呸,绝壁要让他知道大家彼此彼此。

察觉到傅旭东正勾勒着自己的舌尖共舞呢,立即得意地挑高秀眉,前面她可没被他那所谓的技术弄得想回应,这特么才叫技术。

见女孩儿已经无师自通,热吻中试着在呼吸,某傅苦笑,这种事她学得倒快,终于不再被动,挣脱双手反客为主,在小家伙受到惊吓想逃开时,迅速伸臂以大掌紧紧按压着小脑瓜仰头追逐。

如此这般,暖光普照的客厅中,少年一条长腿踩踏着茶几,一脚微微高抬支撑的少女,双臂紧紧环抱着,好似深怕稍微松懈人就会不翼而飞。

女孩儿有着一头笔直黑亮的青丝,不束不扎,就那么披散在肩后,几缕轻风自窗口侵入,发尾开始在少年的膝盖边缘舞动,似乎还是挺享受这种感觉,双手渐渐攀住了男人的后颈,清澈美眸合并在一起,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奇妙感觉,反正比冰激凌好吃。

傅旭东想的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即便没那么做,脑海中想的那些对于他来说,相当于初尝禁果,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羞耻的感觉令俊脸血红,又不想松手,反而越抱越紧,姿势丝毫不曾更换,显得格外僵硬,却又不失几近爆发的热情。

就在少年不知为何突然偏开头时,莫茜一把将人推开,翻身下地舔舔唇角朗声笑道:“哼哼,你少来给我洗脑,姑奶奶心里要不痛快,你就是说破大天还是不爽,有仇不报非好汉,咱技术不比你差吧?这次是我主动吧?OK,两清!”并洒脱地摊手耸肩。

某男早在其下地时就取过抱枕覆盖在腰部了,看着那得瑟样是好气又好笑:“是啊,两清,只是我怎么记得只有情人之间才能这样?”

“瞎扯,我们班好几次聚会时,玩大冒险,还有俩女生接吻呢,有些地方还把亲嘴当见面礼,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本来咱就是闹着玩。”某女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后拿起没吃完的苹果狂啃,真得回家了。

谁在跟她闹着玩?傅旭东烦闷地蹙眉,因为他知道傻缺没开玩笑,在感情上,这丫头可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看她刚进北业就猛追邱翰承就知道了,还有楚原,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但始终相信莫茜对他绝对不是朋友那么简单:“话说你有必要对我那么好吗?”

“我对谁都不差吧?苏小妹,为了她我都差点翘辫子了,对高洁也不错,她都把苏小妹赶走了我也没跟她闹,还有邱翰承,我每天就三十块生活费,还得分出一部分每天给他送便当,一送就是两个多学期,啧啧啧,我自己都快爱上自己了。”

俊脸一黑,懒得再废话,单手支着侧脑将电视打开,看来早熟也并非好事,特别是喜欢上这种情商负数的傻缺,真不是一般的无奈,爱情对她来说,估计才在发芽阶段吧?

“我去帮你把晾干的冬衣都装起来…”扔掉果核往阳台走。

“不用了。”

莫茜不解:“你不是要把这些都装起来吗?”

都这样了还怎么走?冷冷道:“天气预报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会转暖,都装起来我穿什么?”

“也对,过完年还有两个月寒冷期呢,你就是太闲了,没事找事。”害她打包了一早上,无语,拿过背包到玄关换鞋。

傅旭东关掉电视,表情凝重地说:“我想搬走。”

“再等等吧,现在房子不好租,搬肯定是要搬的,一高离这边太远,回头咱们去学校附近看房子,这些我都记着呢。”

“我是说咱们以后最好不要来往,你也不要来了,房子我自己去找。”

系鞋带的某女顿住,仰头看向面色认真的少年,跟他说用吻做报酬时一样,看不出真假:“噗,我都说了,不会讲笑话就不要讲,要实在想听,就由我来讲给你听。”

“我没有开玩笑,本来预计今早走的,没想到你会来。”

难怪这两天一直躲着她,原来是想不用面对失信就可全身而退,就那么穿着鞋子走近:“你的学费可不低。”

“这些不劳你费心。”傅旭东含笑回应。

“是谁?我认识吗?她承诺给你什么?竟让你不惜变成个小人,傅旭东,还是说我对你不够好?别以为我好说话就真的好欺负,这两年我都可以跟贫民窟那些人为伍了。”仰头逼回热液后,冷笑着凑近:“这么久了,我他妈也就让你跟我坐过一次地铁,从不饿着你,穿的哪件不是名牌?为了保留你的尊严,我能为你想到的全都想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说啊,你还想要我怎么做?”

‘砰’的一声,将茶几踹翻,气呼呼地大吼。

就是到这种地步,她也没想着跟他诉苦,这辈子就没对谁这么好过,真当她喜欢成天挤公交吃盒饭吗?她比谁都渴望每天在饭堂里和他们一起享受那点短暂时光,为了他,面子丢尽,现在楚原都不会再来找她去玩,以为她不想去吗?身上没钱她有脸去?

人家让请客吃饭她好意思拒绝?在家别说做家务了,一顿碗都没洗过,却在这里当牛做马,可也没抱怨过吧?两年多了,现在却告诉她不要再来往,凭什么?有本事当初就不要答应,养条狗也比养个白眼狼强。

傅旭东长叹着过去将人拉住,却被挣开了:“你就不能先坐下来问问原因?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原因?还用问吗?不就是有个人会比我对你更好,所以你就要跟人跑了。”她的火气可还不止这些呢:“行啊,无所谓,让她把我这些年给你的都还给我,劳务费就算了,七七八八的也算不清,就二十万吧,不给这事咱就没完没了,还必须是现在给,别跟我整什么以后,鬼知道以后还找不找得到人?”

该死的…在她心里他就是这种人?某男咬牙斥责:“说话的时候能先过过脑子吗?要不是我对你有着充分了解,这会儿非揍你一顿不可,一遇到事就跟吃了枪药一样,什么话都敢往外冒,若是碰到个厉害的,你还有命活?”

“想打架是吧?来来来。”说着就要将背包甩开。

傅旭东眼里闪现着厌恶,沉下脸将人扔到了沙发上:“给我坐好,以后再敢胡说八道就打烂你的屁股,听着,现在我的处境很危险,那些人知道我还在读书,怕我哪天有本事了去搞他们,所以就找了黑社会预计杀我,可我有能力自保,但不确定是否能保住你。”

这样啊,莫茜咬咬唇瓣,的确觉得刚才反应过激了,那些话也很伤人,好在对方不计较,干咳着偏开脸:“他们要找的是你又不是我。”她才不需要谁来保护呢。

“弄不了我,肯定就会从身边人下手,你说会不会来找你?”

“那就来好了,我要怕了他们就是孙子,黑社会怎么了?很了不起吗?咱这是法治社会,哪轮得到他们猖狂?惹了我,一个个全给送号子里去,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傅旭东,如果他们真敢来,你就告诉我,大不了花点钱,肯定能摆平就对了,而且我爸认识不少当官的,放心吧。”

这丫头真可是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永远都不知道畏惧怎么写:“真的不怕?”

“你不怕的我都不怕,就算有个什么闪失,不还有你陪我倒霉吗?”那样死了她心里也平衡:“如果我挂了你一定得下去陪我,否则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傅旭东在其脑门上弹了一下:“诚实是美德,诚实过头就是傻,成,你要不怕那咱就还在一起,不过为了些不必要的麻烦,在外面咱们还是拉开点距离,不可太招摇,听说何尧阳死了,跟邱翰承有关,所以你跟他最好也保持段距离,何家肯定会找上他,你就躲在暗处,需要帮忙时我们会叫你的。”

“一定要叫我,否则就太没义气了,你自己也小心点,等咱们以后接管公司了,再想办法把你家那帮黑心亲戚一个个送上黄泉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明白吗?”能把傅旭东拉回正途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最怕的就是他哪天抽风找一堆人跑去把人家给砍了。

“嗯,明白。”原来她还一直记着呢,更了解他不可能放弃,什么时候他们变得如此懂对方了?

莫茜眼珠转转,埋头走向门口:“我先回去了。”

“去吧。”少年也起身懒洋洋地前往卧室。

忽然,莫茜转身喊道:“傅旭东!”

“嗯?”

“那个…刚才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可能是那种人,只是一时生气才那么说的。”越说声音越小,垂下满是迥异的脸。

傅旭东欣慰一笑,本想说没关系,只是瞅着那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的某人,心再次不受控制,大步过去捧起小脸严肃地问:“相信我吗?”

“啊?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要我相信什么?”而且要不要这么认真?

少年没再开口,将人一把搂怀里,对着玄关的眸子划过坚定,他一定可以保护好这家伙的,一定可以,如果说这是自私的话,那就自私一回,也不知道这傻缺身上有什么魔力,明明都下定决心再不来往,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大概是见过了那么多阴暗面后,始终还是相信光明的存在,而这个女孩儿就是他唯一的牵挂,半刻都不想分开,谁叫这家伙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这个世界有多美好呢?

那就想办法护着吧,等实在护不住时再说别的。

莫茜抬手抚摸着对方的后背:“好了,我真得走了,否则我妈非唠叨死我不可,你快去睡觉吧。”

“我送你下去。”

“不用,我都说几百次了?咱俩没必要那么生疏,我又不是不认路。”挥挥手,关门而去。

‘新年好呀新年好啊,恭祝大家新年好…’

“茜茜,叔叔婶婶来了。”

莫茜放下遥控器兴奋地跑过去纵身一跃:“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