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找就不找,反正她玩游戏的真正目的又不是为了找男人,说她是老妈子,究竟谁管得更宽?

女孩儿的良好态度令某男还是很满意的,说来也怪,这家伙叛逆心那么强,这番话要是她爹妈来说,肯定听都懒得听,唯独他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让步,很少无理取闹:“还有‘老公老婆’这四个字,并非只是一个称号那么简单,不管是网上还是现实,能随便叫出口的人,那也定是个随便的人,没有哪个男人喜欢随便的女人,明白吗?”

“所以你希望你未来的媳妇儿只这么叫你?”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霸道,不过他能这么来教育她,说明他就是这么个人,突然有些羡慕起那个女人了,因为他的一声‘老婆’决计是最珍贵的,一辈子只叫一个人,能不羡慕吗?

“咳,废话!”某男冷冷说完便扭头就走。

噗,还害羞了,今天收获可真不小,傅旭东这么厚脸皮的人居然也会害羞,继续小跑跟上:“为了将来能找一个像你这么痴情的老公,从今天开始,打死也不再乱叫了,傅旭东,你不但是个好人,将来还会是个好老公。”

她决定了,不管以后嫁给他的是谁,都得给她包个超级大红包才行,否则坚决不放人。

呵呵,也就这傻缺觉得他是个好人了,先前的阴霾被女孩儿几句话给辉散,扬唇指指前方的空车:“赶紧回去吧。”

“不用,能省则省吧。”莫茜不太在意地摊摊手,幸好邱翰承提前派人把行礼都给送回家了,否则真得浪费钱打车。

傅旭东恍悟,跟着女孩儿开始往公交站台走,想着床底下五百多万的现钞,其实他们真没必要过得如此清苦,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而且还是个麻烦事,一天不让莫茜知道,那就一天不能存银行里,可也不能一直放那边吧?

总会有装不下的一天,他也不希望她再为钱烦恼,试探性的说:“今天买了张彩票,有预感能中大奖,若是真得到五百万,你想怎么规划?”

“切,你要真能中,我以后都叫你哥,而且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过回我曾经风光的日子,收一堆小弟小妹,谁敢不服,姑奶奶拿钱砸他个眼冒金星,然后乖乖归顺,全班都得以我为首,钱是收买人心最好的东西,每个月给他们一人发几千,愿意加入我团队的,同样每人都有钱拿…”

傅旭东见她唾沫横飞、滔滔不绝,瞬间打消了要说明的念头,收回视线继续走。

莫茜却还沉浸在五百万中:“再拿一百万给李蛤蟆,并警告她以后不许再管我,那样就算跷课了她也不会跟我爸打小报告,再拿五十万给楚原,让他对他的兄弟们阔气点,别总想着空手套白狼,剩下的嘛…对,买辆兰博基尼去。”

“你有驾照吗?”

“没有啊,虽然我不会开,但可以放家里,时常开个展览会什么的,然后…好吧,花完了。”哀怨地望向少年:“能不能多中点?”她还想买个游艇,再学邱翰承家买个私家飞机,如此一想,啧啧啧,五百万连给她塞牙缝都不够。

明白了,这家伙最大的本事就是花钱,没比她更能挥霍的人了:“能中五百万再说吧。”

莫茜撇嘴,要是那么容易就能中奖,她早把各大彩票中心干破产了:“回去洗洗睡吧,我走了。”末了摇头晃脑踏上公车。

傅旭东温柔一笑,抬手挥别,见过爱钱的,但没见过既爱钱又肯全数拿出帮助别人的。

待车子消失眼中才掏出手机,果然有十来个未接电话,眸子沉了一下,蹙眉接起:“刚刚有点事,怎么了?”

另一头很快传来了牛子急躁的声音‘东哥,你怎么现在才接?炎哥的电话也打不通,都快急死我了。’

“他手机没电了,到底什么事?”

‘棋哥刚派人来咱这儿找你,说是要接你过去,刚打听了下,好像是下午他跟人交易时,被人提前告密,反正就是棋哥下午被抓了,好多高层都进了局子。’

傅旭东摸摸下巴,云淡风轻的说:“依他的势力,即便抓进去也只是过过场,出来了吧?”

‘出是出来了,但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本来察觉出有危险时,棋哥就让人把东西都撒海里了,可奇怪的是并没拆包,而且游轮下面居然还有网,警方什么也没查到,后来何老二突然到场,当着警方的面,让那些东西都浮出了水面,全是完整的。’

“要真那样,他还能出来?”傅旭东嗤笑。

‘呵呵,东哥真聪明,棋哥也是个老狐狸,心思缜密,今天我才知道他每次交易时,放的全是面粉,而且那些钱就上下两张是真的,其余全是街边卖的那种纸钱,是提前跟人商量好的,这么多此一举为的是告诉道上,他又完成了一笔交易,其实真东西早都给双方了。’

“那就等于是场闹剧,还有什么可急的?”

‘的确是虚惊一场,人也全都出来了,但是棋哥非常愤怒,若是没多留一手,他这次插翅难飞,何老二这是不顾道义了,非整死棋哥不可,时时刻刻找人盯着,还在咱这边安排了奸细,现在都没查出来,要是我,也咽不下这口气,这不是找你去开会么,合计怎么将何老二彻底扳倒。’

请他去开会?还真在意料之外,如今他也就是个堂主,那些所谓的长老护法们,没一个看得上他,都认为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需要磨练的时间还长着呢,偏偏棋哥就是这么器重他,对此还是挺感激的,毕竟没人喜欢被蔑视。

“我现在过去。”

‘快去吧,咱聚义堂也快出人头地了,东哥,您可真行,历来高层开会都不准许堂主加入的。’

傅旭东自嘲的勾唇,没有回应,直接挂断,打了辆车便直奔帮会总部,道上就是这么多是非,不讲究对与错,只要心里不高兴,就必须靠杀伐来解决,血雨腥风、无休无止,正常人若刚残杀了别人的至亲,即便被人整个一两次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可黑社会不是,我杀了你的侄子,那是他该死,你再不痛快也不能来弄我,一旦你来,我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然后烽烟四起,你死我活。

帮会底下的人没权利提意见,老大让干嘛就必须去,谁敢当缩头乌龟,下场比死还痛苦,却又挑不出毛病,拿了人家的钱自然得去给他办事,否则才叫没天理。

何老二,看来这下是真的要来个了解了。

一山不容二虎,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梁炎这边,并不知道帮会里发生了大事,正生闷气呢,不管高洁怎么解释,都一脸心灰意冷,帮里有几个人在敌人刀下抢来钱后不去潇洒的?东哥是个例外,而他,没任何原因,只为留着不让高洁以后跟着受苦。

过的那么寒酸,如今想想,真不知道图什么。

“是真的,就是为了在游戏里多点乐趣,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真把他们当我对象的话,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你也是玩游戏的,怎会不懂这个道理?”高洁嗓子都要说干了,可那人也不肯停下来,究竟要她怎么样?

梁炎吊儿郎当的越过一个老人,轻哼道:“是吗?我真没遇到过,而且玩了这些年,也没跟人处过,可能是我把某些事看得太真了吧,没事,你回去吧,以后咱们还是朋友。”语毕,转身冲女孩儿笑笑。

高洁心里着实失望,可能还是不够成熟的缘故,鼻子开始发酸,垂头扶住前额吞口水,听到那样的话心里竟会这般难受,或许她早已喜欢上了他,只是一直没发觉而已,明明知道她一定会答应,却还是要这么说,点点头:“那好吧。”

“以后不要再自卑,更不要去刻意减肥,若是那个人真的喜欢你,是不会在意这些的,时间不早了,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朋友是不必做到这一步的。”高洁故作潇洒的露出酒窝,真可悲,一段连牵手接吻都没有的恋情,就这么结束了,更可悲的是,他们以前谁也没说过喜欢对方,不是不想说,而是都还没来得及说就玩完了。

她在等他说,而他又在等什么呢?梁炎,你都是这么追求女孩子的吗?都不知道咱们究竟在没在一起过,就要尝试心痛的感觉,用莫茜那话来说,太他妈亏了。

梁炎笑容不减,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再见!”后转身大步走向路口。

高洁自认为长这么大,从没这么委屈过,即便是当初因莫茜对苏月比对她好时,也没这么委屈,分手就分手,你他妈好歹得先让我知道什么是恋爱的感觉吧?都还没享受那种甜蜜就直奔结局,凭什么?

他说追求就追求,如今喜欢上了,又掉头就走,望着那决绝的背影,捏拳咆哮:“梁炎,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不就是仗着老娘相中你了吗?否则就你这…”

少年顿住,不再前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想不起来,可能他们从来就没开始过,这是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句表白,本来是想着等上大学了,找个浪漫场景,然后向她轰轰烈烈的示爱,然后开始交往。

万没想到最先说出这句话的是高洁,心如擂鼓,原来这才是被喜欢上的感觉,突然觉得真正自卑的是自己不是高洁,大男人哪能顾虑那么多?真正玩不起感情游戏的那是本身没能耐,真有出息,又怎会被人玩弄?

如此一想,忽地笑了。

高洁看他不再走,后面那些难听的话自然也就吞了回去,设身处地的想,梁炎生气是应该的,如果换做是他在网上找那么多老婆,她也不会好受,上前几步挑眉道:“大不了以后不这么玩就是…。”

梁炎没等她说完便回头大步过去将人搂住,并垂头粗暴的吻住了对方的小嘴,味道比想象中的不知要好多少倍,立即温柔了起来。

“唔…”高洁双目圆瞪,要不要这么劲爆?她是在跟人接吻吗?天,这要是家人知道,非骂死她不可,而且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老兄,能换个地方吗?当然,要对象是梁炎的话,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僵了一会就开始放松身体了,似乎不管对方想怎么索取都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不愧是女壮士,这背,比男人还结实,手感还不错,肉乎乎的,更爱死了与其接吻的感觉,很想就这么吻个天荒地老,但大庭广众实在不合适,维持了一分钟就分开了。

双方谁也没去看谁的眼睛,有意要避开一样,梁炎心理虽然要成熟一些,但这真是他的初吻,那表情就跟偷了别人的东西一样,非常尴尬,不过看女孩儿似乎比他还要不知所措,也就不再那么紧张了。

见有人来围观,立马冷下脸拉着发呆的高洁大步走开。

高洁摸摸心口位置,再这么跳下去会不会爆开?瞅了眼被紧紧拉住的手,这才叫谈恋爱嘛,感觉…很不错:“我们要去宾馆吗?”

梁炎头冒黑线,低声斥喝:“去你个头,谁告诉你接吻后就得去宾馆?”哪来的龌龊思想?他是那种人吗?虽然的确很想,但要真那么做了,他跟禽兽有什么区别?再怎么说也得等到大学毕业以后吧?

哎,现在的人啊,越来越开放了。

“电视里就是这样的,男女主角相互表明心意后就都会酒店亦或者家里,哦,你想去我家,那可不行,我爸会杀了你的,要不去你租的房子吧,走走走。”高洁兴高采烈的将人往路边拉,并招手预备打车。

“你就不能自重一点吗?我怎么发现你就跟莫茜一样缺根弦?以后不许跟她玩了,一个个都被带成什么样了?要不是她,苏月的成绩能那么差吗?走了苏月,又来祸害你,一点好都不学。”

高洁张张口,似乎又找不到反驳的话,原来莫茜在他心里是这样的,还以为他很喜欢她呢,想想也是,苏月能在发奋图强后差点考上一高,以前真是给莫茜带坏了,而自己,若不认识莫茜,真心不会在游戏里找那么多老公。

甚至有次还跟莫茜比谁的效率最高,一夜之间,跟三个男号结婚,哎呀,茜茜,你的影响力咋那么大呢?以后遇到敌人干脆也不要大动肝火,直接让给茜茜跟她做朋友就是最大的报复。

“咳咳,话不能这么说,其实茜茜也是觉得好玩而已,她从不跟男人乱来,就那楚原,她也一直把他当哥们儿而已,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而且傅旭东喜欢她,你没看出来?那她以后就是你的表嫂,不能这么说人家,否则是大不敬。”

梁炎愣了愣,的确,他不该说莫茜的不是,东哥知道了还不得杀了他?问题是这关乎着他未来的幸福,不能不在意,其实莫茜这人没什么不好,仗义起来堪比刘关张,而且对他很和善:“以后你必须管着她,不能让她再这样了。”

否则东哥多憋屈?为了莫茜,东哥险些把命都搭进去,那丫头就不能对他好点?算了,人家似乎对东哥还没那方面的心思,毕竟年龄还小,慢慢来吧,只希望以后都不要再发疯,最讨厌那些打着玩游戏的名义跑游戏里勾三搭四的男男女女。

对她们来说是玩,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种精神出轨。

网络发达后,多少人因跟网上对象产生感情而身体出轨的?莫茜和高洁这种最为严重,到时候因懵懂无知不晓得要跟多少人发生关系呢,这绝不能纵容。

071 傅旭东进医院了

“那好,就依照大伙的方法去办,不管付出何等代价,三年内我要让何老二彻底消失。”

烟雾缭绕的办公司内,二十多名穿着各异的男女纷纷点头,哦不,正确的来说,清一色都是男性,只不过其中一位穿着女装而已。

卫棋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后瞅向会议桌最后方的那个空位,虎眉轻微皱起。

见状,卫棋左手边那名身着女装的男子不由低笑,刻意散发出的声音雌雄难辨,因其身材高挑顷长,较为偏瘦,又画着淡妆,蓦然一看,真难察觉其乃男性,只是那颇为性感突出的喉结出卖了他。

波浪卷长发披散肩头,肤色白皙,浓眉凤眼,细腰长腿,若真要是位佳人,可算万里挑一,倾国倾城。

如此风情万种的模样,即使女人见了也羞愧万分,的确正有几名男性正时不时偷觑,仿佛若能拥有,真不会在乎他之性别,决计是尤物中的极品。

“你笑什么?”卫棋却对其着实反感,没有正眼去看。

卫柯慵懒地靠后,双腿随意叠加,如此这般,左边大半美腿都全数展露在外,而他却并不在意,环胸鄙夷地说:“看来大哥你对那小子挺有兴趣的,只是会不会有点过了?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毛孩子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更可笑的是人还没到,就这过于膨胀的脾气,实在难以服众。”

尖声尖气的嗓音回荡会议室,惹得不少人掉了一地的鸡皮,挺帅一小伙,怎么就跟妩媚沾边了?跟太监似地,还搞兰花指,当然,虽然很多人觉得恶心,但没一个敢站出来指责,那可是个真变态,比起棋哥过之而不及。

别看才十八岁,人家的丰功伟绩可不计其数,而且还是棋哥目前唯一有血亲的幺弟,虽然只是卫老爷子当年在夜总会春风一度生下的崽儿,那也是卫家的人,谁敢去惹?

卫棋冷哼,依旧没去看那妖里妖气、伤风败俗的亲人:“是吗?我怎么记得卫柯你是十一岁出道的?比起当时的你,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肯定是有事耽误了,那孩子比你要有前途。”最终无意识的转头,看着那不堪入目的装扮,心中长叹,家门不幸啊。

多亏老爷子死得早,否则看到自己留了这么个种,不被人打死也得活活气死。

对此评价,卫柯煞是轻蔑,不再发言,不露声色的垂眸,掩盖住里面浓郁的憎恨与阴桀,十一岁,是啊,十一岁就出道了,转眼间,已是七年,时间过得还真快,卫棋,我们帐也是时候算一算了。

“时机还未成熟。”旁边一名灰发老人察觉到异样,立马弯腰借挠痒之际轻声告诫。

听闻后,捏得骨节泛白的大手不得不一点点松散,蜷曲浓密的睫毛下,覆盖着瞳仁的阴霾瞬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妖冶邪魅,嘴角上翘,傅旭东是吧?倒要看看是否真如卫棋所说,本领非凡。

走廊中,乔叔等后面的人走远才冲身边人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七年都等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卫柯踩踏着高跟鞋妖娆前行,步伐无丝毫怪异,比起女人,仿佛更懂如何去驾驭这种着装:“是啊,还有什么不能忍呢?乔叔,是我太心急了,跟我具体说说,这个傅旭东究竟是个什么人。”

“你刚回国,这些年发生的许多事你需要慢慢去了解,知己知彼皮方能百战百胜,至于那个孩子,你哥没说错,绝非泛泛之辈,天资聪颖,领悟极高,还在上学,但从小到大,科科都是满分,气势逼人,别看他地位不高,社里没几个人会去主动招惹他。”

“哦?一个书呆子而已,有什么不能惹的?”卫柯嗤笑。

乔叔摇头,神色认真:“永远不要去小瞧别人,对姓傅那小子更得注意,你想想,社里有多少人能在一年内完成大大小小几十桩任务?一次都没失败过,何老二的侄子也是他抓的,棋哥都诧异了回,本来觉得他能把何家小子弄残就得重用,可人家不但把人弄残,还给送了过来。”

“这事我听说了,还有呢?”

“还有当初社里出了不少奸细,全是条子,我都没察觉出问题,他只去蓝夜一次,就发现了猫腻,十天,只用了十天时间,挽救了蓝夜,棋哥重视他不是毫无道理的,你别去惹他。”

卫柯冷笑:“他可对社里的人出手过?”

“那倒没有,也没人去招惹他,现在这些高层虽然看他不爽,也只对那什么聚义堂得过且过,没看棋哥正在全心培养他吗?保不准将来就成心腹了,谁吃饱了撑的去惹那一身骚?”就是他见了那孩子,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卫柯不敢相信社里居然来了这么号人物,十五岁就做了堂主,卫棋对他之宠爱不低于卫南,从没听说谁的堂口是自己创立的,更没听说手下可随便挑选,若他不是卫家的人,即使拼命七十年也不见得能当成这二把手。

学习上,从未落后,道上,从无败绩,可能是还没进入到真正的深渊中来吧,还就不信有人真能常胜,如此狂妄,今天他非得搓搓他的锐气不可。

这厢,傅旭东绕开正门,习惯性的从地下车库直奔电梯,忽见前面走来一女子,也没在意,正要过去绕开时,愣住了。

二十来个手持棍棒的黑衣男人慢慢向女子靠拢,站定随时听候命令。

卫柯环胸将少年上下打量,啧啧啧,长得倒是玉树临风,还当是个凶神恶煞之徒呢,嘴角再次高扬,似乎对其的外在形象很满意:“是他吗?”

后方小弟恭敬点头。

男的?傅旭东嫌恶皱眉,难怪会觉得不舒服,垂眸瞅向对方脚下数公分的细高跟,还有那不合常理的平坦胸膛,根据那架势来判断,定是免不了一番争斗,那妖人看似在笑,但依旧能从里面洞察到属于阴狠的东西。

这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在道上这么久,令他有危机意识的人并没几个,像何尧阳那种,他从不放在眼里,即便是何老二也给不了他这种感觉,此人是谁?

卫柯微微眯眼,好小子,眼里不错嘛,那么多老东西他都不怕,唯独对自己心存防备,扬唇调侃:“帅哥,人家有那么好看吗?瞧瞧你眼珠子都快贴过来了。”

傅旭东直接黑了脸,转头继续前往电梯口。

“让你走了吗?”几个彪形大汉立马过去挡路。

某男不得不停步,极度不耐烦的看向那妖人:“棋哥找我,你要想挑事,不妨等我办完正事。”

“噗,帅哥,会都开完了你才来,还如此理直气壮,看来你的确在社里混得不错。”卫柯突地来了兴趣,上前伸手轻轻抚摸了下对方的俊脸,后顺着颈子一路向下:“发育得不错嘛,罕见的美男胚子,有兴趣跟哥哥混吗?保证天天让你欲仙欲死。”

周遭黑云社的兄弟们个个呆木,三爷这是在勾引傅堂主吗?而且您要不要这么豪放?好歹回房间再发情吧?真不知道三爷非但是同性恋,还是下面那个,光是想想对方平时干的那些事,再美,面对这种人,他们也得加入阳痿大军。

傅旭东的眉宇间早出现了褶子,厌恶已到极致,盯着那只在自己身上捏揉的手,良好素质无法再维持,抬手将其甩开:“有病就去治,闪开!”

‘吸!’

黑衣人们同时倒吸冷气,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三爷说话,看来这姓傅的是无法活着回去了。

卫柯娇笑两声,有胆气,不错不错:“别这么凶嘛,小弟弟,哥哥可是真心的,考虑考虑?”抬起食指勾住少年的下巴。

‘啪!’

傅旭东再次阴郁地打开,转身往回走,奈何下一秒那个变态就全身贴了过来,咬咬牙,挣脱着怒喝:“滚开!”

卫柯显然低估了对方的能力,两下就被甩在了某辆车头上,随着‘砰’的一声沉重撞击,也没狼狈栽倒,而是以极其敏捷的方式旋转着安稳落地,美艳面庞上的笑意瞬间被狠戾淹没,那双素日里妖媚动人的眸子微眯着,残忍乍现,一把抓住少年的后领,同时抬脚狠辣冲其腰骨踢去。

靠,打起来了,手下们刚要过去帮忙,就见傅旭东在地上抬高双腿就势一扫,力道嘛,看也跟着栽倒的三爷就能判断,好快的反应,这下无人敢过去了,想想也不能去,傅旭东虽然还没地位,但是棋哥对他的重视有目共睹。

如今算是两个头目斗殴,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谁也不得罪,反正他们也不是跟着三爷混的。

卫柯心里一惊,万没想到傅旭东出手能如此迅速,翻身而起,阴着脸全力攻击。

某傅在第三拳打空时,也不再小觑,此人之功力绝对在邱翰承之上,且套路熟练,定常与人交手,若是换做三年前的自己,绝抵不住十招,好在这些年经常实践,不容多想,在妖人扫来一腿时,腾空跃开。

‘啪!’

钢筋般坚硬的小腿就那么将一个后视镜扫断,可想而知,若真是打在人身上,恐怕脑袋都得搬家,而卫柯却并不觉得痛一样,继续游刃有余的与少年周旋。

一旁围观的人们纷纷咽口水,只知道三爷功夫很高,手段残忍,却不知是出神入化的境界,还有那个傅旭东,刚那一脚,这里没人能躲开,而他却有预知能力一样,且出手同样快准狠,没看人家一拳头,车窗玻璃就碎了一地吗?

在都靠热武器防身的社会,还能让他们看到如此激烈的战斗,实在有幸,就跟欣赏电影大片一样。

接下来车库内就只剩两人的打斗声,虽然看似大家都拼出全力在交战,实则在这生死一线之间,双方也生了些许钦佩,都没要休战的意思,好似难得碰到能跟自己打得这么畅快淋漓的对手,不将其打败决不罢休。

当然,体力也在不断消耗,不出十分钟就都显得气短了,眼看妖人从车内拿出一根铁棍向自己前额砸来,傅旭东已无法迅捷挡开,直接抬手以臂膀阻挡,头皮一麻,没时间去抚慰痛楚,另只手反抓住铁棍狠狠一扯。

卫柯见击中后,刚勾唇去擦拭额角血渍,短短两秒,不知为何,铁棍就到了对方手里,呲牙暗骂一声,纵身要跃进车窗内躲避。

傅旭东已经打红了眼,哪会给他这个机会?阴沉着脸一棍子朝其肋骨砸下。

“唔该死!”卫柯先是被锋利的玻璃划到脸颊,后是承受对手猛烈一击,身子痉挛了数秒,浓厚的杀气划过眼底,翻身不要命的将人扑倒,拳头都没来得及砸那小子脸上,自己后脑就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因不知对方的身份,为了不惹事上身,所以这次傅旭东只用了三分力,否则身上人的脑袋早爆了。

卫柯是条件反射的用铁臂强摁住了少年的颈子,意识到刚才对方有留情,于是立马松了力道,含笑粗喘:“身手不错嘛,差点哥哥就中招了,怎么?真的爱上我了?所以才舍不得?”语毕再次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傅旭东同样气喘如牛,翻翻白眼,抬手将额前汗液擦去,这才冷冽地将人大力推开,左臂也因此传来剧痛,收拢剑眉艰难坐起,大略按压了下,断是没断,但有小片骨头碎了,周边的皮肉也在飞快肿胀,冷冷的放下一句话便起身走开。

“我对男人的屁股不感兴趣!”

卫柯先是嗤笑,后又若有所思的望着离去之人,的确是个厉害角色,也是很有意思的人,怪了,明明是个黑道份子,他刚才怎么在他眼里看到了那种叫做正义的东西?卧底吗?不像是,没哪个卧底会不认识他。

“三爷,还好吗?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连您也敢打,要不要让棋哥收拾他?”

哼,卫棋要真为此收拾傅旭东才叫稀罕事,摇摇头:“都是皮外伤,抬我去医治吧。”说完便晕了过去。

傅旭东这边也没看起来那么无碍,紧抓着臂膀站路边拦车,视线越来越模糊,一条血线正顺着前额滑入衣襟,灰色休闲套装也布满污渍,肺部就跟扎了根针一样,令呼吸越来越困难,终于一辆空车停靠脚边,也不知来拉他的是谁,抬手挥开,屏着呼吸钻进后座也跟着晕过去了。

“阿旭?阿旭你醒醒啊,天呐,司机你赶紧送我们去医院。”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儿跟着钻了进去,冲司机催促。

傅旭东微微睁开眼,见是城隍街里某个发廊的熟人,好像叫…叫什么他想不起来了,抿唇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最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阿旭,我是敏敏,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敏敏看着那些血,已经乱了方寸,怎么办怎么办?对,找梁炎,从少年裤兜里翻出手机,怎么全是号码?只有一个是标注着绰号的,傻缺…依照阿旭的性子,能给人取这种绰号,说明此人对他来说意义非同,立马打了过去。

另一边,莫茜正毫无形象的趴床上呼呼大睡,听着吵闹的铃声,撇撇嘴,拿过正要挂断,见是傅旭东,只能揉揉乱糟糟的头发坐起:“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则明天要你好看。”

‘你好,请问你是傻缺吗?’

女的?莫茜颇为反感的回:“是啊,你谁啊?怎么会有他的手机?”不是警告过他不许谈恋爱的吗?而且居然跟人说她是傻缺,靠。

‘不要误会,我只是他的朋友,刚发现他浑身是血…哎呀,就是被人打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什么?你慢点说,他在哪里?被谁打了?”什么叫浑身是血?没有多想,连滚带爬的下床找衣服和钱包。

‘在出租车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去XXX医院,你快来吧。’

二十分钟后,莫茜才冲进医院,几番打听下找到了手术室位置,奔跑时还不断祈祷只是个恶作剧,是傅旭东还没消气,逗她玩呢,要真是那样,她绝对不会生气,可见到一位穿着暴露的红衣女人正坐手术室外时,所有的幻想宣告破灭。

敏敏真没想到来的是个小妹妹,还不如不来呢。

“他在里面?”莫茜指指手术室。

敏敏点头:“嗯,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手臂骨头有碎裂的迹象,头顶也有伤口,肺部也有伤,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你是他什么人?”

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莫茜的脑子里只剩这句话,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捏着手机的小手不断颤抖,怎么会这样?几个小时前不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会被打?甚至还搞进了手术室,为什么会这样?傅旭东,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人打架吗?

见女孩儿面色苍白,敏敏不再多问,看来她很在乎阿旭,那就好:“你先别这么紧张,我觉得…”

“不会的。”某女冷厉仰头坚定的重复:“他不会有事的,他要敢死,我做鬼都不放过他。”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欠她那么多钱,说死就死,那她损失的那些找谁讨去?要死也得清了账才行,起身走到门口试图看到些什么,奈何大门紧闭,什么都看不到,想着那女人说的话,眼泪不受控制的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