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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九也正因此心情不悦,见他似要爆发,手也按上了腰间佩剑,大有重演当初刘绪闯殿情景的趋势。

两人正彼此对峙着,忽然听见身后响起圆喜的说话声,同时转头看去,便见圆喜引着两人远远地走了过来,边走边殷勤地说着什么。到了近处,刘绪才认出那两人正是当日安平继位典礼时前来观礼的西戎使臣。

圆喜见到他在殿门口,立即就要为其引荐,其中一位使臣却已主动跟他打起了招呼:“刘大人,又见了。”

刘绪扫了对方一眼,敷衍地行了一礼:“是啊,使臣大人有礼。”

那使臣倒不介意他的态度,笑着点了点头就跟着圆喜直接推门进了殿内。

既然安平要接见使臣,刘绪自然不方便此时求见,只好等在外面,跟双九大眼瞪小眼。

而殿内的安平此时却正在看画像,身边站着太上王东德陛下与贤王东德卓依。

两位西戎使臣进来时,她正好看到东德卓依的孙子——自己的表弟的画像,东德陛下有意无意地咳了一声,示意她这个可以留意些。

安平笑了一下,掩上画卷,看了两位使臣一眼,朝母亲和姨祖母无奈地笑了一下,示意稍后再说。两位长辈一边一个,如同年画上的门神,也不打算走,明显是真的在等她稍后继续。

西戎使臣给三人见了礼,倒是规规矩矩,很有战败国的谦卑,之后又对安平说了一大通赞美之词。大意为久闻丹珠公主大名,如今得见才知道真人如何如何年轻貌美,如何如何气势凛然,实乃女子中的明珠,万里难选的人物,登上青海国女王之位是实至名归巴拉巴拉…安平越听越觉得有趣,句句丹珠公主,青海国女王,独独不提大梁,果然符合西戎狡猾的本性。

她也不阻断他们,直到二人再无赞美之词可说,才笑着道:“二位使臣今日求见,不知所为何事?”

左边一人最为能言善道,当即拱手道:“女王陛下登基不久,此事本不该急着提出,但我国王上委实仰慕女王陛下,是以特地命臣等递上求亲文书,以求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东德陛下和东德卓依对视一眼,都愣了愣。她们这儿在给安平找成亲的对象,那边竟又冒出个西戎王出来了!

“哦?这倒叫孤惊讶非常。”安平脸上的笑意加深:“西戎王从未见过孤,如何就萌生了求亲的念头呢?”

“中原有句话叫‘娶妻娶贤’,如女王陛下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我国王上自然求之不得,无须见到本人就早已仰慕不已了。”使臣说着,赶忙递上了文书。

安平翻开大致浏览了一遍,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个娶妻娶贤,西戎王倒是有趣得很,孤记下了,请二位先行回去禀报,就说孤会仔细考虑再给答复的。”

二位使臣顿时露出喜悦之色,连连拜谢,退了出去。

安平坐在看着合上的殿门冷笑了一下,此时以联姻作为缓兵之计实在再好不过,西戎王本来定是打算去大梁求亲的,只是没想到会撞上自己在青海国即位。如今这么一来,就可以说成是与青海国联姻,到时再度与梁国开战,便不用背负太多骂名。还真是会谋划啊。

不过此时提出,对她来说,却也是个金蝉脱壳的好机会。

安平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揭开画卷看,却被东德陛下伸手按住:“你为何要答应考虑?”

“母后难道要女儿直接拒绝?”安平拿起文书递给她:“就算是战败国,这般优越的条件,还是值得考虑的吧?”

东德陛下没好气地冷哼:“青海国以一国为聘,你还嫌少?”

“那倒不是,只是西戎虽败,却也仍旧是个威胁,若不稳住,怕是会节外生枝啊。”安平叹了口气,起身握住她的手:“母后,对方刚来求亲,女儿便张扬地招了王夫,这是明摆着甩人耳光啊。”

“哼哼,本王倒是看得清楚,陛下这是在推脱了呢。”东德卓依冷笑着接话。

安平笑眯眯地看向她:“姨祖母这话说的,您要是觉得合适,便定了表弟就是。”

“…”

“好了,”东德陛下摆了一下手,转身朝外走:“今晚内阁拟定的契约会送到你手中,你能签下再说吧!”

东德卓依抿了抿唇,也跟着走了出去。

安平垂眼看了一眼那素未谋面的表弟,画中的神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温柔。她笑了笑,这般前后夹击地逼迫,母后终究还是心软了吧。

是她不对在先,能回报的,也就只有好好治理青海的决心了。

推门出去,刘绪和双九一左一右站在门边,倒是更像年画里的门神。两人见她出来,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她,显然有话要说,安平却没有停留,抬手示意二人不用跟来,便举步朝远处走去。

刘绪在原地叹了口气,他刚才听见了西戎使臣的话,当然免不了心忧,可是看到她的背影,还是觉得是自己僭越了,想必她也正左右为难着吧。

双九站在门边,垂着头默不吭声,仿佛又做回了原先那个兢兢业业的侍卫。

安平沿着王宫中的小径一路往深处走去,穿过花园,已经到了崇德陛下居住的宫殿。门口的守卫是梁兵,见到她立即恭敬地行了一礼:“殿下终于来了,陛下久候多时了。”

安平笑着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崇德陛下着了白色常服,正坐在院中悠闲地闭着眼睛晒太阳,手边的小案上放着一只小炉,上面的茶壶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父皇好兴致,这日子可真是安逸啊。”

崇德陛下掀开一只眼皮子瞄了她一眼,慵懒地坐正了身子,指了指面前的空地:“过来。”

安平乖乖走过去。

“跪下。”

安平看了他一眼,丝毫不觉诧异,也不分辩,掀了衣摆跪下,脊背挺直,神情肃然。

“你在京中每一步都是剑走偏锋,看似张狂,却又步步为营,如今到青海国来也是早就计划在握,朕很欣慰。可叫你跪下却不是为此。”崇德陛下叹了口气:“为帝者,无不希望疆土扩张,所以作为梁国帝王,朕要感激你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可是作为父亲,为父要责怪你这个伤了母亲心的不孝女。”

安平垂眼:“父皇教训的是。”

“那么你打算收回成命么?”

“自然不会。”

崇德陛下无奈地笑了起来,摇头道:“那也没办法了,出了你这样的不孝女,也只有为父去安慰你母亲了。”

“父皇的话,肯定是可以的。”安平笑着恭维。

“好吧,那便这样吧。”崇德陛下抬手扶起她:“签了契约便回去吧。”

安平点头道:“女儿也有此打算,那么父皇母后呢?何时回去?”

“朕暂时就不回去了,”他拍了拍安平的肩:“让福贵陪你回去吧。”

安平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后退一步,敛衽行了叩拜大礼:“女儿遵旨。”

从宫殿里出来时,安平又看了一眼父亲,他老人家照旧悠悠然地眯眼晒太阳,等着那壶水泡茶,不过显然在这高海拔的地方还要等上很久,他却一点儿也不心急。这模样可比在梁都时精神了许多,几十年勤勉为政,骤然轻松下来,他竟然很快便适应了。

福贵跟着出来,在她身边笑道:“殿下,您可决定哪日回去了?”

安平望了一下天:“看样子明日天气不错,不如就明天吧。”

“哈?”福贵眨眨眼,是不是太快了些,好歹给大部队一些准备的时间啊。

回到住处,圆喜早已等了半天,见到安平进门,立即上前,将手中托了许久的信件送到她眼前:“殿下,齐少师有信送到。”

安平闻言心中一紧,她走前交代过焦清奕,现在齐逊之送信来,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然而待信展开,她却不禁愣了一下。

诸事平安?

既然平安,何需寄信?

稍稍一想,她便明白过来,想必是出了事又解决了吧。不过以齐逊之事无巨细的性格,会这么简洁地禀报事情还真是有些奇怪。

她忍不住将信又看了一遍,忽然见到下方的折了一角,翻开一看,却是一行潇洒的行书,字虽小,却难掩遒劲笔风。

安平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林逸的字迹,待看完内容,脸色慢慢冷凝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俺回来鸟回来鸟回来鸟,勤勤恳恳码字ing,大家粗水哈~表示本文不会再出现新的男银了,神马温油表弟狡猾西戎王都是浮云啊浮云,乃们只能看到他们拎着酱油瓶远远走过的一道背影而已╮(╯▽╰)╭另,前面的能送积分的都送了,但是因为每个月能送的积分有限,所以需要积分的筒子在留言在满25的基础上要记得加JF字样,那样比较一目了然。(那啥,记得打分哦,捂脸遁~)PS:感谢棉花君和感叹号君的地雷\(^o^)/~

三一章

关于青海国撤国置藩一事,契约当然是暗地里签订的。虽然是母女,东德陛下可没有手下留情,毕竟祖宗基业有可能会在她手中终结,多为青海谋福利是必须的。

有的部分安平自然也免不了要讨价还价,但大多数都接受了,最后签订契约时,其实还是做了很大的让步。不过能顺利而和平地解决此事,什么都值得了。

至于挑选王夫一事,则因为西戎的介入而自然而然地被压后了。东德卓依与内阁大臣自然是不太乐意的,安平于是很厚颜无耻地说可以带着她们选的人选回梁都什么的,笑得很是邪恶,大有送羊入虎口且还不吐骨头的意味,愣是把一干大臣给弄的退缩了。

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您也不一定能坐上梁国皇帝宝座,哼!

启程之日定在契约签订完的一个月后,不知内情的国民们热情而不舍地送着新女王的车驾离开了都城。

这一个月安平一直忙碌,无论是国事还是所谓的“婚事”,所以直到此时刘绪才总算找到了机会与安平独处说话。

马车速度不快,他便驾着马紧贴着窗口朝内唤了一声:“殿下…”

车内并无人回应,刘绪有些奇怪,只好又提高声音唤了一声:“殿下!”

这次也一样,毫无回应。

他皱了皱眉,奇怪,怎么会这样?

打马到了车前,却见双九仍然尽忠职守地坐在外面,不像出了什么事的样子。可是刘绪仍然不太放心,干脆大声喝令马车停下,翻身下马,在车前抱拳行礼道:“不知殿下是否身体不适,微臣委实担心,望殿下恕罪,微臣要进来看看。”

说着人真的登上了马车,一把掀开车帘,却顿时呆住。

圆喜穿着华丽的女装端端正正地坐着,哭丧着脸看着他:“少傅大人,您可真是让奴才难做啊…”

“…殿、殿下呢?”

“回国了啊。”

“什么?何时的事?”

圆喜眨了眨眼,仔细地想了想:“签完契约后第二天吧,跟福贵公公一起回去的,此时算算,大概快到京城了吧。”

“…”

“哦,殿下说不告诉少傅大人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连双九也没带呢。”圆喜这番话说得的确很小声,外面的人几乎都不知道车里发生了什么。

刘绪转头看了一眼双九,发现他也是一脸讶然。

看来安平殿下早就做好准备要提前走了,是怕青海国内的贵族们穷追猛打吧。

他放下车帘,下车上马,停顿了一会儿,无奈地挥了下手:“继续走吧。”

梁国都城外,一行商旅装扮的行人慢悠悠地入了城门,状似悠闲,随从却个个都是纪律井然,神情严肃,好似军人。

当中的马车里坐着两人,一名身着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白面无须,神情恭谨。反倒是身边白衣宽袍的小辈明眸若水,神情悠然。

马车进入市集,中年人揭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后,低声对身边人道:“公子,不是老奴…呃,不是,不是老夫说啊,您看看外面那些人哪有些随从的样子啊。”

“你不也是?整整担心了一路,也许这样更让人反倒让人觉得可疑呢!”

“唔,这个,老…老夫也是替公子安全担忧嘛。”

“既然已经入了城,不用多久便会有人前来接应,这下该放心了吧?”

“啊,那就好,那就好。”

过了许久,外面的热闹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车夫压低声音道:“公子,快到宫门了。”

随着话音落下,很快便传来一阵马蹄声,到了近处又放缓下来,明显地分开到了两边,引着马车继续朝前而去。

“总算是到了,殿下,奴才可以不用假扮了吧?”

安平看了身边的福贵一眼,笑着点了点头:“这一路你辛苦了。”

福贵忙称不敢,仔细地摸了摸贴放在胸口的东西,又揭了帘子朝外看去,微微吃了一惊:“殿下,宫门口有很多大臣来迎接您了啊。”

“唉,写信给首辅还真是失策啊,他老人家真是什么都办得周到。”安平好笑地摇了摇头,马车已经稳稳地停了下来。

“恭迎殿下回宫!”车外响起一阵行礼之声。

福贵率先下车,又躬着身子扶安平出来,见外面有风,还不忘细心地替她系了披风。

大臣们大多垂着头,所以只有几个人看到他们的殿下白衣翩翩的男儿装扮,心里自然免不了认为她这是贪玩弄出的花样。

安平朝众人走去,边走边看,几乎所有大臣都在,与送她离京的人差不多一致,只除了一人。

她停下步子,蹙了蹙眉,难不成这么久还没有痊愈?

眼睛扫了一圈,落在林逸身上,后者接触到她的视线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明摆着在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平收回视线,朗声道:“诸位请起吧,想必本宫继任青海国女王之位一事各位都已听说了,本宫便暂不赘述了,明日一早议事,现在各位便可各自回去了。”

虽然朝政大事积压了不少需要她定夺,但众臣也体谅她旅途劳累,闻言纷纷称是,恭送安平走入宫门后便相继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