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伸手狠狠扳了下舒兰声,舒兰声往后趔趄了一小步,松开萝萝的同时,还轻轻推了她一把,眼神示意方向,又口型对着她说——跑。

接着转过头,面对几个男人,慢条斯理的卷起了袖子。

舒兰声平时是有练的,什么都练一点,虽然不专业,强度也不算大,但也好几年了,对付这么几个一脸醉生梦死的男人,就算吃力,也不至于吃什么大亏。

此刻他已经忘了,自己这两手,是怎么在萝萝强悍的武力之下,所有招数都变成小猪仔乱蹬的,他只知道萝萝那豪放的敞怀不能让这帮不怀好意的男人看见。

“你他妈的识相的赶紧滚,这妞爷们几个看上了,借来用用!”打头的光头男人,说着大步迈过来,舒兰声袖口挽好了,看他冲过来的架势,突然间勾唇笑了下。

舒兰声本来就生的痞相十足,眼睛一眯,眼尾两条细细的线微微下垂,又酷又拽,嘴角歪向一边,说不出的坏,但是又帅的人要断腿儿,绝对担得起炫酷狂霸拽四个字的,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被萝萝吓的满地乱爬哭叽尿腚的怂逼样。

这要是个小说或者电视剧,对面的几个男人,就会在他的王霸之气下浑身一颤,继而发现此人不简单,接着警惕的后退,突然有个人认出这是舒家二少,然后瞬间赔笑息事宁人,屁滚尿流的上车走人。

但现实是,男人都看不了舒兰声这种长的二五八万的类型,他的狂和拽,就是□□裸的挑衅,他的邪魅一笑,看不出什么王霸之气,就让人想一拳揍上去,装什么逼!

所以距离舒兰声最近的男人动手了,他一拳直接照着舒兰声帅气的脸上拎过来。

但是舒兰声嘴角笑意丝毫没减,抬手架住男人抡过来的手,手腕快如游蛇一样在他的胳膊上转了一圈,用力一绞,男人就“哎”的一声,胳膊被绞的向外翻转,只能踮起脚缓解疼痛。

身后哥几个一看这种架势,立刻上前,他们混的不像是舒兰声的那个圈子,就算是混蛋,也都有个底线,讲究个逼格,但是这帮人是纯粹的混球,管个几把的单挑不插手,眼看着就要一哄而上。

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舒兰声就算有两下,这种情况也肯定会吃亏,他也做好了吃亏的准备,但是就在这群人眼看着要冲上来的时候,却“妈呀——”一声,狗崽子一样噼里啪啦的都绊倒在了舒兰声跟前。

舒兰声和他面前正较劲的男人都是一顿,倒地上的人,是因为为首的那个人紧急刹车,才会绊倒后面的,这个人被压在最底下,但是这会像疯了一样,连滚带爬的爬出去,嘴里嚎出了驴叫,四蹄儿并用的朝着车的方向跑。

其他人也和他差不多,嘴里吱哇乱叫,像一窝炸了营的苍蝇,嗡的一声集体朝着车的方向飞奔。

舒兰声正要回头,突然他前面的人朝他身后看了一眼,也“嗷”的一嗓子,原地一撂蹶子,挣开舒兰声的钳制,炮弹一样朝着车的方向冲,几乎是一上车,两辆车就嗡嗡的在深夜大马路上左摇右摆的开走了。

舒兰声被他突然间的挣脱,惯例带着超前趔趄两步。

然后他双手悬空,僵在了原地,根据那些人惊恐的表现,他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真是太蠢了,舒兰声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蠢成这样!

那可是个“女鬼”!是个能秒杀他们所有人的怪物!还企图色.诱他吸阳气,他怎么不趁着她被纠缠逃跑,还当上狗屁的护花使者了!

舒兰声不敢回头,到这会那种害怕的情绪,才又去而复返的簌簌从脊背爬到头顶,爬的他头皮发麻。

被“女鬼”缠着这么久,他见到她的几次,她也都是比较正常的形态,没有那种眼珠子暴突,半拉脑袋没有的样子。

就今天嗦了下带血的手指头,转过头模样不光不恐怖,还特别的招人,因此舒兰声害怕,到底是有限。

可是显而易见,把好几个大老爷们吓的屁滚尿里的样子,绝对不可能是他看到的样子,舒兰声刚才在车里时,心里想着,就算是她变鬼样也不害怕……纯粹是他妈扯犊子。

舒兰声不敢回头,比路灯还直溜的杵在路边。

萝萝其实也没变什么眼珠暴突脑袋开盖的恐怖样子,只是把一头长发飘了起来变为原型,她的头发就是她的根须,也是她的武器。

那群人跑了,她看着恩人的背影,想着他刚才维护自己的样子,心里突然间涌上了一种难言的感觉,她不懂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是这种感觉,前世恩人为了维护她坠崖的时候,也成有过,并且萦绕在她的心中,上百年才渐渐淡去。

萝萝一开始看到恩人,总觉得他和曾经不同用了,言行举止再找不到从前的影子,但是现在她发现,一样的。恩人还是那样,会在危险的时候,推开她挡在她的前面。

萝萝勾起嘴唇,慢慢的笑了,她生的眉眼精致,却不妩媚也不可爱,是一种宁静而秀丽的美,但是这样一笑起来,却有种百花争相盛开的明艳,像郁郁葱葱的林海被风拂过的波浪,嘴唇一点点勾起,笑容层层疏阔壮丽。

但是同时,她也感觉到了恩人的恐怖情绪,她必须要换种方式接近恩人了。

可是心里的静静流淌的未知情绪,却鼓动她慢慢的向恩人走去。

舒兰声听到脚步声,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路窜到耳根,汗毛都炸起,他想要撒腿就怕,不拘哪个方向,但是双脚却像是被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近了,更近了——

舒兰声眼里的水雾又积蓄起来,刚才以一敌百无所畏惧的炫酷荡然无存,他嗓子里发细弱的小猪仔一样唧唧声,然后在感觉自己尿意奔涌的时候,被一具馨香柔软的身体从身后抱住。

萝萝抱着舒兰声,接住他软到下来的身体,用膝盖抵住他面条一样瘫软的双腿,把他再立起来,声音温软的开口,“别怕,我这就走啦。”

作者有话要说:舒兰声:我,超刚!

萝萝:来呀。

舒兰声:……哎(爬

☆、妖精睡人

萝萝从背后抱着舒兰声,其实想要说点什么,可是隔的太久,隔了三个生死轮回,当年山上的那些野趣,当年恩人摘下的酸果,煮出来的杂米粥,都变成了萝萝一个人的记忆。

她很怀念,却并没有什么伤感的情绪,因为萝萝知道,她将来要守在那片山上,而她和恩人的交集,也仅仅只有这一世的因果。

她安安静静的抱着舒兰声,等着舒兰声能够为凭借自己的能力站住,这才松开了手。

舒兰声在萝萝抱上来的时候要吓的疯了,可是渐渐的感觉到身后淡淡的体温从两个相贴的身体传递过来,他的畏惧和慌乱,竟然奇异的平静下来。

两人这样静静的站在午夜的大街,舒兰声一开始还在心里各种嚎叫。

快走!她说不定在吸你的阳气!

为什么要老老实实的给抱?!色.诱不成,改走温情路线了?

哼,别做梦了,他是不会上当的!

但是这种哀嚎,很快变成了胡思乱想……

这个鬼不敬业啊,勾引那么一下就算了。不再试试吗?呸!

再说吸阳气好像也不对,电视里不都是嘴对嘴……呸!

舒兰声掐断思想的时候,身后的体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夜风从他扯乱的衬衫下摆钻进来,后背起一阵凉。

舒兰声深吸几口气,慢慢转过头,心里建设了这么久,已经做好了转过头,看到飞非人的刺激画面。

但是身后空荡荡,“女鬼”不见踪影,舒兰声愣了一下,迈步朝着车边上走了几步,弯腰朝车里看,车里也没有。

“走了?”舒兰声又转头看了两眼,确认“女鬼”确实是消失了,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是夜里3:00多,他赶紧钻回车里,从人行路上把车倒下来,很快开走了。

萝萝变成了一棵小草,贴在了放屁怪兽的屁股上,跟着恩人又回到了那个家里。

恩人反感甚至是畏惧她,萝萝一时想不到别的接近办法,就只好保持这种形态,回到家之后,舒兰声直奔浴室,萝萝还像上次一样贴在他的裤腿,在他进门之后,又长回了那颗小仙人掌上面。

舒兰声快速洗漱之后,揪着大兄弟想了想,有点总结不出来今天的心情。

说害怕,后来其实也不害怕了,尤其是自己半夜三更开车往家走的时候,舒兰声甚至觉得就算他突然间一回头,又看到那个“女鬼”跟在他的车后面跑,他都能停下车,问她要不要捎一段。

他手里面捏着黑色的特制笔,想了想最后画上一个无奈的表情。

心情确实有点无奈,“女鬼”好像很厉害,他明天还是得去找大师,要点能够护身的东西,万一她再来一次色.诱……

讲实话,舒兰声怕自己把持不住。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女鬼”的面前间歇性失灵。

洗过澡之后舒兰声把窗户打开,扑倒在床上晾着白条,很快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萝萝又变回人形,把窗户关上,坐到床边给舒兰声盖被子。

舒兰声压着被子,萝萝一拽,他翻了个身,正面朝上,十分豪迈的摆大字。

无论是怎么看,舒兰声的身材都算是极品,皮肤下附着薄薄的肌肉,线条紧绷流畅,兄弟生长的十分优良,这样随便一瘫,就是一副一眼就能让小姑娘脸红心跳的画面。

但是这些小姑娘内,不包括萝萝,首先她不是“小”姑娘,今年已经七百多岁了,再者,她并不懂得欣赏人类的身体,甚至看了两次了,还是觉得恩人那里,没花好看,很丑。

她给舒兰声盖了被子,正准备走,突然舒兰声蹬了被子,大手一甩,甩到了正低头的萝萝脖子上,他晚上睡觉,大部分时间不盖被子,而是骑着,手上勾到了东西,很自然的拉下来,朝着怀里一带,长腿一跨,搂的密密实实,贴的毫无障碍。

萝萝好久都没有被舒兰声这样抱着,上一次还是三百多年前,本来准备再回客厅的小仙人掌上,但是被舒兰声一搂,立马不动了,侧头看着他的侧脸,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从前恩人几乎夜夜这样抱着她的本体睡觉,萝萝太怀念这种感觉,闭上眼睛,朝着舒兰声怀里又蹭了蹭,两个人的小脑瓜凑在一起,相拥的姿势,俨然是一场重逢。

第二天早上,舒兰声没有早起上班,一觉睡到9:00多,紧密拉着的窗帘透不进几丝阳光,床上两人相拥着睡的呼哧呼哧,舒兰声的嘴唇贴着萝萝白皙光洁的脖子,整张脸人埋在她的长发里。

但是这样温馨的画面,被突然响起来的手机惊醒。

舒兰声被吓的一激灵,一抬手,手竟然没抬起来,感觉像是压着什么东西,还有什么毛乎乎的东西糊在脸上。

舒兰声一个激灵睁开眼,怀里和脸上什么都没有,他脑子不太清醒的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没能看到一颗小草,悄无声息的从床边滑到地上,钻进了床底。

舒兰声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着眼睛按了一下,声音发哑的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沉稳刻板的声音,“起来了吗,殷成的姐姐出车祸了,你平时总跟他在一起,你去一趟吧。”

舒兰声听到舒兰肃的声音,瞌睡就醒了一半,听说殷成家里出了事,顿时从床上惊坐起来。

“殷家的姑爷伤的很重,现在在鼎盛医院。”舒兰肃说

一大早听到这种消息,舒兰声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能,抿着嘴唇嗯了声,“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之后,舒兰声伸手狠狠揉了一把脸,皱眉看了一眼胳膊上细细密密丝线一样的奇怪压痕,好一会,才把思想从他早上似乎搂着什么东西,拐到殷成家的事情上。

殷成和她姐姐殷丽是龙凤胎,两个人感情好的有点邪乎,不像人家兄弟姐妹从小打架,殷成那种狗屁性格,比野驴还野,比野驴还驴,但是从小到大和他姐姐都没红过脸,殷成有次喝多了,说他甚至能跟他姐姐心灵相通。

舒兰声拿起电话,点出殷成的名字,想了想没有打,而是直接爬起来去洗漱。

殷成平时浪荡的很,但是无论他怎么浪,只要他姐姐一个电话,他就算是喝大了爬也得爬回家。

殷成姐姐出嫁那天,殷成哭的两只眼睛肿的跟挨揍了似的,殷成现在肯定在医院里,指不定哭成什么样了。

舒兰声洗漱的很快,他在自己的屋子里小窗户那里看了一眼。

提裤子的动作一顿,接着感觉后脊窜起凉意,昨天晚上,舒兰声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开了小窗子!

这种凉意窜上头皮,一阵发麻,但是舒兰声看了一会儿窗户,在屋子里面环视了一圈,害怕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晴天白日的原因,很快散了。

“女鬼”昨天晚上来过,给他关了窗户……

舒兰声快速换好了衣服裤子,拿着车钥匙直接下楼,朝着医院的方向开。

但是在车上的时候,他忍不住朝着车后面看,心里胡乱的琢磨。

这个“女鬼”,已经是第二次夜里给他关窗户,昨天晚上舒兰声开车被追确实吓得要死,但是过后一想,虽然他不顾红灯是被吓的,但是如果那“女鬼”没有甩开他的车,今天他也得躺着进医院。

不过这种救命之恩,他生不起什么感谢的情绪。

红灯的时候舒兰声搓了一把脸,总觉得似乎有人跟着他,但是无论他怎么看,也没发现“女鬼”的踪迹。

“白天鬼应该是出不来了吧……”舒兰声嘟囔着。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早高峰,舒兰声很快驱车到了医院,在住院处的护士站里面打听过,直奔病房。

果然殷成正坐在病房的走廊上,旁边放着一个保温饭盒,正在低头抹眼泪,旁边坐着的一个小护士,手里拿着纸巾,正在柔声细语的劝殷成。

“你放心吧,你姐姐没事的,你姐夫熬过这两天,就能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

舒兰声走过来,那小护士坐直了,把纸巾塞在殷成的手里,起身朝着护士站的方向走。

殷成抬头看向舒兰声,本来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唰的下来了。

“声儿,完了声儿…”舒兰声走到殷成的旁边坐下,殷成哽咽道,“我姐夫这回凶多吉少,我姐要是醒了,肯定要哭死。”

“你先别哭,情况怎么样?”舒兰声扶住他的肩膀问,“姐姐怎么样?”

殷成抹了抹眼泪,“我姐不算严重,但是我姐夫肋骨扎内脏了,大开膛,估计要够呛。”

“你别胡说,刚才那小护士不是说了吗,熬过这两天他就能从监护室出来了, ”舒兰声皱眉,“你不是说你姐夫平时早早下班黏糊在家,两人遛弯都是牵狗去公园,怎么就出车祸了?”

“不知道啊,”殷成说,“我半夜三更的正睡觉呢,电话响了是我姐的号码,我一接,就听说我姐跟我姐夫在盘山路上翻车了!”

殷成说,“我还纳闷,他们两个怎么会半夜三更的跑到盘山路上去……”

“你先别着急,”舒兰声拍了拍殷成,“等你姐姐醒过来仔细问问。”

目前这种情况也就只能这样,殷成的爸爸妈妈年纪都不小了,早上的时候就让殷成打发回去了。

舒兰声是个闲人,索性就没走,准备陪着殷成等她姐姐醒,顺便等临时请的护工过来。

医生早上就说很快会醒,结果检查过两次,明明说各项指标都正常,按理说人应该醒过来。但是一直到晚上他姐姐都没醒。

殷成急得够呛,可是发生车祸发生的时候,殷丽被她丈夫护住了头。据说把两人从车里救出来的时候,殷丽的头还被紧紧搂着。

因此她的头部并没有创伤,各种检查做下来,甚至上了药物刺激,但人就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夜里医院的走廊寂静无声,殷成挂掉了向家里报平安的电话,按住额头闭眼,手撑着医院的墙壁。

舒兰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了烟,拉开医院的步行梯门,站在楼梯边上抽烟。

他很少抽烟,虽然一直带着,但只有很开心,或者很糟心的时候才会抽两口。

舒兰声蹲在楼梯口的一个绿植的旁边,只抽了一口,一直发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想殷成姐姐的车祸,一会想自己昨晚差点出车祸,还想起自己昨晚似乎做了梦,搂着“女鬼”睡了一宿……

烟燃到了头,熏手指了,他才把烟灰弹在旁边的一个花盆里面,烟头捻灭在地上抓在手心,准备扔垃圾桶。

结果蹲的太久了,一站起来,腿都麻了,正要迈步,突然一股风从侧面窗户吹进来,卷着窗台上的灰,劈头盖脸糊过来。

舒兰声挡住脸朝后退了一步,明明距离楼梯还有两步,却竟然一脚踏空——

作者有话要说:舒兰声:你偷偷睡我!

萝萝:你先动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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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宝贝儿们节日快乐,祝高考的小可爱,金榜题名。

☆、妖精亲人

舒兰声整个人向后倾斜,回头看了一眼,惊恐的发现身后竟然是楼梯!

而他没如预料的像个球一样滚下楼梯,向后倾斜的角度,很快停止,舒兰声嗅到一阵熟悉的甜香,接着感觉到后背被拖住,向上的力道很快就把他送回了站立的角度,还在他的身后推了一把。

舒兰声被推的踉跄两步,离开了楼梯的危险距离。这一拖一推,发生的太快了,舒兰声站住之后丝毫没有迟疑的转头看去。

可走廊上却空空如也,舒兰声愣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靠着墙隔了一会,清了清嗓子,问道:“是你吗?”

楼道里当然没人会回答他的话。

“我知道是你。”舒兰声不知道自己见鬼的为什么要问这句话,他又捏了捏手里的烟头,看了一眼窗外,又问道,“你刚才救了我?”

依旧是没人回答。

舒兰声拨了拨自己的刘海,感觉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就是“鬼迷心窍”的官方示范,病的不轻。

他没再停留,迈步来拉开门,但是边朝着楼梯外的走廊走去,还边嘟嘟囔囔色厉内荏的说,“你别跟着我,再跟着,我找大师收了你!”

萝萝蜷缩在舒兰声的裤腿里面,听了这话,又缩的紧了些把自己卷成了一个小小的草卷,恩人果然是反感她到不行,还要找人收了她。

树爷爷说山下宗派大师修士个个身怀绝技,让她躲着,萝萝有点怕。

舒兰声陪着殷成熬了一天,本来压抑沉郁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因为刚才这个插曲缓和了不少,他到这会才意识到,他刚才竟然没有害怕。

这才几回,心脏就被.操的这么强悍了吗?

舒兰声把烟头扔了,洗了手,神色复杂的坐在凳子上,殷成就在他旁边沉默,一直到两个大老爷们的肚子对着敲鼓唱戏了,这两人才回魂一样,对视一眼。

舒兰声看了看表,率先站起来,“跟我下去吃点东西,你这样熬不住的。”

殷成摇了摇头,平时那股风流姿态,这才一天的工夫就都变成了颓废,头发乱糟糟的,嘴唇起皮儿了。

舒兰声皱眉拉他,“你姐睡着,姐夫还没脱离危险,叔叔阿姨年纪也都大了,你就算不想吃也得吃点东西,要不然你熬垮了殷家谁来挑大梁。”

殷成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实在没胃口,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跟着舒兰声下楼去吃东西。

这个时间开着的店,都是医院附近的一些小吃,两人随便找了一家,沉默的吃完。又回到楼上,在殷丽隔壁的病房两张空床上休息。

屋子里开着灯,两人闭着眼睛,但都没睡着,没人发现从舒兰声的裤腿里,慢慢的钻出一棵小草,小草轻轻地飘到门口,顺着门缝底下滑了出去。

这时候走廊上的人十分稀少,除了查房的护士,所有的人都休息了。

萝萝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变为了人形,打开了平时几乎没有人走的步行梯门,走到白天的时候,舒兰声险些摔下楼梯的地方。

她在一个楼层的绿植面前站定,皱着眉看着一颗不明品种的,种在花盆里面的矮树。

萝萝仔细感受了一下,这棵树很奇怪,这明明是一颗树龄很小,又长在花盆里,根不着地根本没可能修出灵智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