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林泽心道,一人过,剩下三人继续打,没过一会林泽垫底,其他人都胡了,林泽随手洗牌,说:“千刀万剐,不赢前三把,继续。”

杨致远带着笑意看他,数人洗好了牌,杨致远道:“阿泽和小烨认识多久了?”

“没多久,幺鸡。”林泽打了张牌,说:“半年多点。”

杨致远说:“好好珍惜,能在一起不容易。”

林泽微微蹙眉,郑杰在一边伸长了脖子去偷看蓉蓉的牌,蓉蓉道:“你想干什么!”

郑杰呵呵笑,说:“打点你要的牌给你撒,呐,这个要吗?”

蓉蓉看到郑杰打出来的牌,既想要又郁闷,最后还是碰了,郑杰又打一张,呵呵笑道:“你胡嘛。”

蓉蓉说:“我自己摸,不用你。”

林泽心不在焉,随口道:“致远兄没在谈恋爱吗?”

林泽应付惯了杨致远这种人,开口一语双关,既问他和司徒烨的关系,又问他到底是怎么个态度,杨致远沉吟不语,像在看牌,又像在思考如何回答林泽。、

蓉蓉笑道:“我哥要结婚了。”

杨致远看了蓉蓉一眼,眼中带着责怪的神色,蓉蓉笑而不语,林泽眉毛动了动,知道这话里信息量挺大,也明白了李艳茹会打电话去警告杨致远的原因,可能是骗婚,形婚又或者和男人结婚,甚至有可能要带司徒烨去国外结婚。

对于杨致远这种有钱人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难题,还可以请代孕请假结婚的托儿,就算代孕什么的,摆场酒不领结婚证,到时候保证有小孩能抱带回家就行。

“小烨他…”杨致远笑了笑,说:“他的心情很复杂,能对他好点就尽量对他好点吧,我觉得他是真的爱你,你觉得呢,阿泽?”

“嗯,我也觉得他是真心爱我。”林泽无所谓道,他的心情也很复杂,爱不爱,居然要通过第三者之口来转述,这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杨致远短短几句话里,却似乎蕴含了更多信息。

林泽一边摸牌,心里却飞速转过许多个念头,今天是司徒烨让杨致远送他回来?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跟个女孩子一样。对,说好去成都,却又没去,肯定是司徒烨放不下,还想过来找他。

司徒已经这么喜欢他了么?一想明白这点,林泽的气马上全消了,他看着杨致远,杨致远笑而不语,打了张牌,两人心照不宣。

原来司徒烨确实只是把杨致远当成玩伴,而且还是一个倾吐内心烦恼的朋友,林泽几乎可以料到司徒烨平时是怎么跟杨致远说他的郁闷了。

“他说,他想为了你留下来。”杨致远说出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不过可能他一路上没有固定工作,和社会上的人打交道太少,心理年龄小,不够成熟吧,患得患失的,所以他觉得你不太在乎他,又怕自己给你添麻烦,令你反感他。”

我其实也喜欢他的…林泽在心里说,又道:“八万。”

郑杰:“又打八万,你不怕死所。”

“想要吗…”林泽道:“想要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要…”

林泽拿着张牌朝郑杰晃,打出去,却是杨致远胡了,林泽越想越坐不住,起身道:“失陪一会,你们打。”

说着穿上外套,朝池塘边去找司徒烨,农家乐后面是一片竹林,旁边有个单杠,司徒烨倒吊在单杠上,脑袋朝下,倒过来的林泽走近他,朝他说:“你又怎么了?”

司徒烨说:“你挡着我的风景了。”

林泽说:“你在学花泽类吗?”

司徒烨:“唔,你喜欢花泽类那种类型的?”

林泽:“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司徒烨说:“领导,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林泽道:“其实你只是在利用我对吧。”

司徒烨:“…”

林泽嘲笑道:“你利用我给你找了个工作,现在又利用杨致远,傍上有车有房的那家伙…”

司徒烨勃然大怒道:“我X你妈!”

林泽吼道:“来啊!来啊!”

司徒烨下了单杆,揪着林泽,双眼通红就要把他朝水里推,林泽一把将他掀翻在地,骑在他身上,司徒烨不住喘气犹如被激怒的斗鸡,两人在池塘边的草地上扭打,衣服上全是干泥,司徒烨把林泽掀翻过来,林泽又一脚把司徒烨踹倒,骑到司徒烨身上,提着拳头,一拳下去。

司徒烨马上条件反射地闭上双眼,却感觉到林泽的唇吻了上来。

那一下四周静得剩下零星的鸟叫,司徒烨根本就没接过吻,唇是闭着的,他不敢动,林泽舌头舔上去时司徒烨十分紧张,林泽却半点不留情地用他的舌头撬开司徒烨的牙齿,探了进去。

司徒烨下意识地要推开林泽,林泽吻住他之后便温柔起来,嘴唇贴着嘴唇与他唇舌交缠,司徒烨的鼻息急促,林泽闭着双眼,只有一个念头——司徒烨的舌头很软…

唇分时,司徒烨屈起一脚,不自然地试图掩饰自己的反应,林泽吁了口气,起身时裤裆顶着,司徒烨嘴角忍不住地朝上翘,眉眼间满是尴尬,不敢看林泽,说:“你…”

“我既然吻了你,就会对你负责的。”林泽拉着司徒烨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泥。

司徒烨道:“但我不想对你负责,我也负不起这个责。”

林泽道:“随便,反正我表白了,跟不跟我,你自己选择吧,我向来不喜欢干涉下属的决定。”

司徒烨:“…”

林泽自顾自好笑,回农家乐里去,司徒烨追上来,郑杰、蓉蓉与杨致远正在打三缺一的麻将,林泽又坐了回去,四人继续搓麻,司徒烨独自在旁边出神,看着林泽手里的牌。

 第三十二章

司徒烨回来后就几乎不说话了,郑杰和蓉蓉互相挤眼睛,继而心照不宣地哈哈哈地笑,林泽一脸无聊地打牌,连着胡了六圈,胡得桌旁三人都想咆哮。

“这叫什么?”杨致远笑道:“情场得意,赌场也得意吗?”

林泽道:“这叫赢了牌要请客,午饭是我的了。”

郑杰道:“你给我们赢一把撒!”

林泽道好嘛好嘛,给你胡给你胡,说着打了张牌出去给郑杰胡,五人中午打完,在农家乐吃了午饭,林泽又有点困,不想打了,便躺在农家乐的一楼里睡觉,司徒烨替他继续打。

再睡醒时已是下午四点,林泽睡眼惺忪地起来,发现身上盖了司徒烨的外套,打了个呵欠去洗脸,外面麻将桌已经收了,林泽到池塘边上的水龙头旁去,拧开水,简直是冰寒彻骨,令他打了个冷战。

“他在山上拍照。”杨致远说。

林泽头也不回嗯了声,把水搓在脸上,激凉透心,吁了口气说:“司徒和你说了些什么?”

杨致远道:“挺有意思的一小孩,他也很苦恼,经常说你,因为喜欢你,不敢和你接近,每次有烦恼都对我说,说你为他做的事让他很难受。”

林泽直起身,站在池塘边,道:“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他说他喜欢我什么了吗?”

杨致远道:“他说你答应带他去马德里玩,是他生平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林泽道:“当时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还说了我什么?”

杨致远说:“都是些零零碎碎的,说你会为了他和报社的领导吵架,你们社长是周志行?”

林泽点头道:“其实还好,上头一般不怎么干涉我办公室里的事,只要新闻质量过关,大方向不出错就行,领导都是老头子。”

杨致远嗯了声,说:“他说他们不喜欢他的拍摄风格,你力排众议让他留下来了。还教他怎么和妒忌他的人打交道,年终还特地给他包了一万块钱的红包,鼓励他让他好好工作,令他觉得工作是件很快乐的事。”

林泽说:“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留下来。”

杨致远笑道:“他不确认你爱不爱他,因为你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他总觉得你只是把他当做助手,有他可以,没他也无所谓,再找个摄影师就行。最开始还说,如果他离开了重庆,你再追着去找他,找到他了,他就跟你回家。前几天又说,你可能不会去追他了,他还是决定留下来,但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如果走了,你会追着去找他么?”

林泽万万料不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司徒烨还跟杨致远说这些话。

“可能不会。”林泽说:“他对我看得很透,他觉得我有他可以,没他也照样过,事实上也是这样。”

林泽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挺对不起司徒烨的。

杨致远道:“同志都这样,没有安全感,之前如果他和我走得太近了,给你造成什么误会,先给你道个歉,我这个人呢,是觉得该说的就说,因为很多机会一旦过去就不会再回来了,我是个听凭内心感觉办事的人,所以看见喜欢的对象就会去追,但他还是有很多顾忌,一直不让我告诉你。”

林泽忙笑道:“没有的事,个人选择,我没有什么意见。”

杨致远说:“郑杰那人怎么样?我妹妹说他还是处男。”

林泽说:“很好的人,确实是。”

两人都笑了起来,杨致远给林泽递了根烟,面前这人确实很大方,像做大事的人,林泽一直知道但凡有钱人,人际关系广阔。事业有成的老板,都有自己的成功之道,并非都是小肚鸡肠,有事没事就拿钱砸人之辈。

司徒烨会把杨致远当成好朋友,肯定也有这个原因在。

林泽接了烟,两人点火,杨致远笑道:“条件这么好,怎么还是处男?”

林泽无奈摇头,知道杨致远要打听郑杰——毕竟蓉蓉是他的妹,这代表郑杰真的有戏了,蓉蓉一定也喜欢他。

这年头出社会工作好几年还是处男的简直是凤毛麟角,而杨致远告诉了他司徒烨的事,意思很明显了:这是个交易,现在咱们来说说郑杰吧。

“坦白的说。”林泽思考了一会措辞,而后道:“他这人缺点肯定是有的,否则也不会一直找不到对象,粗心,直神经,包括他老妈的债。”

杨致远说:“债都是些小意思,关键是人品。”

林泽说:“人品我可以很负责地说,他没有任何问题,你觉得吗,致远兄。现在的人谈恋爱就像在打仗一样,男女异性认识,不是奔着互补与融合来的,而是抱着一种像是天生的仇恨,水火不容的立场去了解彼此。”

杨致远笑着点头,林泽说:“婚姻在现在社会主流的宣传趋势中,已经形成了一种对彼此不信任的观念前提,不是你打败了我,就是我征服了你,尤其是相亲,有一点不合心意就一拍两散。挑挑拣拣,大家都想着找个成熟靠谱的过一辈子,但刚开始谈婚论嫁的人,都是不成熟的,都需要互相调教,谈婚论嫁时显得很成熟的,都是别人调教好的成品,不去付出又怎么会有收获?许多高帅富有魅力有耐心,那些品质优良的男人都是母亲,家庭,社会,朋友与前女友,甚至前妻经过许多艰辛捏好,放上来的陶瓷。郑杰还只是个粗坯,他在许多方面都算不上成熟,需要和蓉蓉互相之间的磨合,如果她愿意这样过日子,我建议她考虑郑杰。如果她想找个知道在女孩子面前怎么说话,懂女孩的心的男人,那我建议还是算了,他最开始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还有,郑杰的优点在于。”林泽停下,手指挟着烟看杨致远,认真地说:“他是来谈恋爱,不是来打仗的,他要是谈起恋爱来,开了火,我保证他打一场输一场,根本不是自己爱人的对手。他愿意接受自己所爱的人对他的改造,他昨天刚辞职,生活不一定阳光,但他的心还是很开朗,人也很诚恳。”

杨致远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在池塘边走,林泽又开启了新的话题,说:“致远兄要结婚了?”

杨致远说:“你不打算结婚?”

林泽无所谓道:“我出柜了。”

杨致远道:“我也出柜了,二十岁就告诉了父母。”

林泽说:“恭喜,和男友去国外结婚吗?”

这个问题林泽也想过,以后靠自己的努力赚点钱,和自己爱的人出国,领结婚证,再回中国工作生活,或者满世界到处跑也不错。是件很幸福的事。

孰料杨致远却道:“不,和女孩结婚,结婚以后不管是形婚还是怎么样,都不会再出来玩了。”

林泽微微蹙眉,杨致远说:“我出柜了,可是出柜也没有用,父母和亲戚只把我当作小孩,玩心太重,三番五次地说,让我在外面玩够了,还是要回来结婚,组建家庭,我现在就在考虑,是去找个拉拉一起生活,还是去找个正常的女孩过日子。有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在追我,她说她愿意和我一起过,前提是我不要再出去找男人玩。”

林泽:“我建议是找拉拉,对双方都好,结婚以后你也可以继续同志生活。”

杨致远说:“可是对小孩不好,除去财产纠纷的原因不算,孩子如果看到自家父母不像别家的父母一样,迟早会产生心理问题。我约束得住自己,却约束不住对方。只有父亲付出,母亲奉献的家庭才是完整的家庭,同志和拉拉都很难做到对配偶,对子女,对这个家的奉献。”

林泽:“那你又怎么保证你能爱上正常的女孩?”

杨致远说:“不去努力又怎么知道做不到呢?我也不是纯零,是,我是在骗她,但只要表现出我对她的温柔,表现出我对她的爱,不告诉她,一切又有什么区别吗?真正痛苦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无知的人其实最幸福。现在圈子里对和直女结婚畏若蛇蝎,其实大可不必,我一个朋友说,结婚以后有小孩了,家庭的幸福感可以冲淡这种痛苦。大不了就当一个以后再也不可能去爱的人,和妻子彼此扶持,没有爱情,直接转化为亲情,过家人一样的日子。反正正常婚姻在几年后,也会归于平淡,不相爱的家庭何其多?只要隐藏好,该过的都照样过,况且对男人来说,家庭和婚姻也不是人生的全部,这样一来正好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事业上去。”

林泽没有表达意见,他知道现在同志里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是这样,父母在儿子出柜时暴跳如雷,快刀斩乱麻后,两败俱伤地接受了,再过个几年,家里又会重提此事,意为我不管你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你还是得给我结婚生小孩。更有些人认为自己的儿子只是喜欢在外面乱玩,时间到了,也要停下来结婚的。

谈话到此为止,观念相抵触,林泽也不想再和他说太多了,两人便这么站着,看着池塘不说话。

司徒烨和郑杰,蓉蓉从山上的小路下来,林泽知道今天的交流到此为止,遂扔了烟头,说:“晚饭一起吃?”

杨致远说:“我得先回去,一个好哥们今天过来,我要去机场接他。”

“再见。”林泽和杨致远握手,杨致远握着林泽的手,说:“还有一件事不应该瞒你。小烨的家里…”

林泽:“…”

杨致远想了想,说:“…他的父亲相对于我们来说,要专制一些,家里亲戚也在到处找他,据他说是想把他抓回去,关起来,给他找个老婆结婚,不结婚的话打到结婚为止,这点也令他很痛苦很没有安全感,我想你可以保护他,再见。”

说着重重握手,眼里带着狡猾的笑意,转身走了。

林泽心道最后才说这话,这老狐狸,你敢说你对司徒烨没有半点心思?只是司徒烨身上太多麻烦,不敢招惹而已吧。

“阿泽!”郑杰喊道。

林泽还站在池塘边,三人下山来,林泽道:“杨致远先走了,我们得自己坐车回去。”

“他不是三点就走了吗?”司徒烨说。

林泽明白了,杨致远一直在等他睡醒,告诉他这些话。

郑杰说:“晚饭怎么吃?”

林泽道:“我请吃晚饭吧,回市区吃,北城天街怎么样?”

四人坐车,蓉蓉玩了一天玩累了,靠在郑杰的肩上睡觉,林泽和司徒烨坐后排,司徒烨看着窗外黑乎乎的景色,回市区的路上堵车了。

林泽随手按司徒烨的相机,看到司徒烨拍他睡觉的照。这是司徒烨最没有水平,光线最差,没有任何构图感艺术感可言的一张照片,傍晚时光线暗淡,从灰蒙蒙的玻璃窗外面照进来,林泽穿着皮鞋西装,张着嘴,在沙发上躺平了,睡得胯下还顶起来。

“速度删掉…”林泽看到这个照片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司徒烨道:“你删吧。”

林泽既想哭又想笑,考虑了很久,还是没删,司徒烨伸手过来,林泽马上道:“别…”

司徒烨:“拿来…”

两人抓着相机较劲,司徒烨道:“要坏了…”

林泽吻上去,司徒烨马上松手,林泽封住他的唇,吻了一会便放开他,没事人一样继续看今天拍了什么照片。

大部分都是郑杰和蓉蓉,有几张是林泽,湖光山色,天空灰暗,别有一番意境,绵延的荒废铁轨长满了杂草,伸展向天的尽头,郑杰和蓉蓉一人一边铁轨,牵着手,快可以当婚纱照了。

“晚上过来睡吧。”林泽说。

司徒烨道:“怎么?”

林泽笑道:“我一个人睡有点冷。”

司徒烨说:“你不是有电热毯么?”

林泽说:“但你没有。”

司徒烨不吭声了,车堵了一会又开始走,行行停停的,司徒烨有点困,便坐着瞌睡,睡着睡着歪到林泽肩膀上,一下就醒了,要起身坐好,林泽却伸出手臂环过他的肩膀,把他搂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觉。

八点多时终于回到江北,华灯初上,霓虹璀璨,北城天街人少了许多,司徒烨吃晚饭时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林泽给他调了油碟,又给他烫菜吃,就差喂他嘴里了。一边和郑杰蓉蓉说说笑笑,俨然两对小情侣,晚饭后郑杰送蓉蓉回家,林泽送司徒烨回家。

今天的重庆很冷很冷,入夜后开始今年的第一次,也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次降温,路人都进了温暖的咖啡店与小吃店里坐着。林泽一本正经道:“回来住,太冷了。”

司徒烨没有说话,他的床连个电热毯都没有,回家后林泽便帮他收拾东西,合租的女孩笑道:“和你男朋友又合好了?这次去住几天?”

林泽笑了起来,到厨房去,假装没听见,司徒烨和她说了几句话,收拾好东西出来,这次的东西有点多了,两个大包,司徒烨拿着相册,手不能拎东西,林泽便给他提着包下楼去。

司徒烨胳膊下还夹着他的相册,上坡时林泽走得有点喘,那俩旅行袋又很重,刚吃饱饭没力气,心道老了老了,走不动了…

司徒烨忽然笑了起来,林泽面无表情道:“笑什么?”

“没什么。”司徒烨说。

两人站在路灯下,司徒烨说:“喝酸奶吗,我去买。”

林泽道:“去吧。”

司徒烨走过去,片刻后回来说:“给我十块钱。”

林泽啼笑皆非:“连买酸奶的钱都没有了?!你这也太潦倒了吧。”

司徒烨说:“钱都给你了啊,上个月剩五百都上缴了,这个月的工资一直不发。”

林泽:“那你这几天出门,都一分钱没花?”

司徒烨说:“杨致远请我吃的,怎么,又要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