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他:“说了也没用,我也不懂。我下载一下知道怎么用就行了。”

方予可无视我,走到王婕的电脑上开始倒腾。

等他回来开始检查我的电脑时,我的BT下载也结束了。北大的网速真是快啊。我双击打开下载的视频文件,回头跟方予可说:“你看不是很简单?下载完就能播放了。”

方予可没理我,只是呆呆地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我。

屏幕上,一男一女光着身子在床上扭动,关键部位一览无遗。我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鼠标也被蹭到了地上。

电脑里传来□的“Comeon!”以及更□的呻吟声。

我脸都扭曲了。旁边几个室友也闻声向我走来。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捡起鼠标,打算关了屏幕。可是我手抖得厉害,怎么也瞄不准那个红色小叉叉。

屏幕上男的已经华丽丽地射了,视频也结束了,时长共1分10秒。

我嘴有点干,清了清喉咙说:“难怪下得这么快,原来文件这么小,就几兆,呵呵。”

方予可没说话。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说的话很容易让人误解:“我的意思是,我原来不知道是这么小的文件的。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并不遗憾的,我没有想要下个时间更长的。恩,也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再也不下载这样小的文件了。”

方予可终于没忍住噗地笑了。

“白痴。”方予可笑了笑,绕过我走到电脑前,把视频删了。又低着头跟我说:“这个事情,是不是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点点头。

方予可忽然难得温柔地说:“就知道你状况多。以后不要随便下载东西,要看什么东西跟我说吧。我下载好了传给你。我以前用的是MSN,现在申请个QQ吧。唉。”

我耳朵有点烫。以前他贫嘴或毒嘴,我都知道怎么反应。一下子变得这么温柔,我有点不太适应,何况话题还是因为这种片子引起的。

我摸了摸脸,觉得烫得不行了。连忙找个借口去盥洗室洗脸降温。

等我回来的时候,方予可已经申请完QQ了。他一见我,又恢复成冷面杀手:“你的QQ号?”

我把号码写给他,他把我的号加了进去。“无敌金刚美少女”成了他好友栏里唯一的名字。我看到他的名字叫“心跳”。

唉,拜托不要把名字取得这么有事件性好不好?看个小黄片至于让你心跳成把QQ名字都取成这个吗?估计以后这小子上一次QQ就要联想到刚才的笑话。耻辱柱啊我的耻辱柱!

于是我非常豪迈地说:“这种片子我看得多了,你大男人的心跳什么呀?快把名字改了。”

“你别管,这是我的自由。”方予可不屑地说。“谁看过片子谁知道。”

我感觉到自己牛皮被人家戳破了,有点尴尬,只好说:“我说的是,这种事情,我已经看开了。男欢女爱,鱼水之欢嘛,迟早的事情。”

朱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一听到我说的话,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方予可,终于没忍住:“林林,你晚上要干嘛去?还是已经发生什么了?和谁?那位吗?那位吗?”她琼瑶式地抱着我双手开始摇晃。

我被她晃得有点晕:“什么什么啊?什么都没有发生。刚才发生了一件正常情况下无法发生的事情。我顺便评点几句。”

“哦。”朱莉有些失望,忽然跟想到什么似的跟方予可说,“林林是个很传统的人,你不要因为刚才几句话乱动主意哦。是吧林林?”然后又自言自语地替方予可回答:“不过也不太会有人动你的主意。”

我被打得完败,举手投降说:“苍天啊,请赐我全尸。”

方予可笑了笑没说话,准备收拾东西走人。我为了感谢他帮我折腾了半天,特地决定请他去食堂吃午饭。刚走到宿舍门口,我就听到了耳熟的声音:“予可,你怎么在这里?”我扭头一看,是茹庭。

苍天,你为什么连全尸都不屑于留给我?你可知道,这个偶遇会造成此女子多大怨念么?

我连忙笑着和茹庭说:“那什么,今天我借了你们家方予可一用,我对电脑不了解,所以麻烦他帮我买了个电脑。还没来得及请他吃个饭呢。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几个现在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茹庭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予可电脑是挺厉害的。行啊,去哪里吃啊?那我可要搭予可的便车,宰你一顿了。”

“宰吧宰吧,随便宰。让你宰我心甘情愿。”我哈哈地笑。我的心里在滴血,刚买了个电脑,就被人宰,什么命啊。“地点大小姐你定就好了。”

“好啊,你们都是南方人,那我们去苏浙汇吧,离这里也不远。打车10分钟到。”

靠!真宰我是不是,你家男人也太值钱了吧,半天时间就一趟苏浙汇的饭钱啦?我强装笑颜:“好啊,就去苏浙汇。”

方予可忽然说:“我饿了,随便吃点吧,干嘛打车去吃饭啊?直接在学一吃得了。我想尝尝那里的水煮鱼。”

不愧为是同乡啊,有追求有追求。我装作很为难:“那怎么办呢?我倒是随便的。”

茹庭看了看方予可,脸色有点不太高兴,但还是说:“那就学一吧。”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去了学一食堂。

正午十二点,食堂闹哄哄的。在高密度的人群中,我把目标锁定住一对快要吃完饭的同学。我狠盯狠盯着他们,直到他们受不了了,迅速扫完饭撤盘走人。边走那女的还说:“还让不让人吃饭了?盯得跟没见过饭似的。”我当作没听见,赶紧拿出钥匙串往桌子上一扔,宣布我对这张桌子的主权。我远远地向茹庭和方予可挥手,示意他们过来。茹庭款款地走过来,跟走红地毯似的。

我狗腿地等茹庭坐好,谄媚地问:“想吃什么?”其实我挺想抽我自己的。人家长得高贵而已,我干嘛就这么贱地讨好她?难道我长得就是丫头的尊荣?我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最多就是占用了方予可半天时间,至于的吗?

茹庭轻声说:“随便什么都行,只要不放葱姜蒜。”

靠!所有的菜都有葱姜蒜的好不好?您真是不挑食。

我连声说好,“那你等着,我排队买去。”

方予可也站起来,跟我说:“我和你一块儿去吧。你一个人哪端得了三个人的菜?”

“你们坐着,我去就行,绝对端得过来。”我用脚也得端过来,要是你帮我端,把这位贵小姐晾在一边,这还说得清楚吗?

方予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头也不回地朝窗口走去。

我看茹庭的脸色难看极了。我不敢多说话,赶紧排队买饭。方予可问我:“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心不在焉地说。

“没有随便这道菜。”方予可反驳。

我只好挑着几个没有葱姜蒜的菜报:芥兰木耳、西芹百合、醋溜土豆丝、番茄炒蛋。

方予可看了我一眼:“你真改成素食主义了?”

“废话,不是你家那位要吃吗?”

方予可有点不高兴:“你怎么知道我家那位想吃什么?”等排队排到他的时候,跟食堂大师傅说:“师傅,来两鸡腿、一份红烧肉、一份宫爆鸡丁、再来一份番茄炒蛋、一份芥兰木耳。”然后把饭卡塞到了机器上。

我把他的饭卡拔出来:“不是说我请客吗?”

“我说过,不习惯让女的请客。”

“我没请你吃,请茹庭吃,顺带让你吃几口行了吧?”

方予可也拿我没办法,终于妥协。

等我们俩把菜端到饭桌时,茹庭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又不好发作,只好说:“予可,我有点渴,你帮我去买点喝的吧。”

方予可问了问我:“你要吗?一块儿买了。”

我摇摇头。

方予可起身买饮料去了。

茹庭开始拿出餐巾纸擦桌子:“予可爱干净,肯定嫌这桌子脏。”

我想起方予可曾经也是这样拿着餐巾纸抹招待所的桌子的。这家人都是洁癖。夫妻相啊夫妻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茹庭见我没什么反应,只好接着说:“你有没有觉得方予可对你还挺特别的?”

我不知道这话是设问句反问句还是疑问句,鉴于答错了会导致更大的麻烦,只好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就是个烂好人,对谁都是一副热心肠。”茹庭接着擦她的桌子。

哈哈,要是方予可是烂好人,天下就没人敢称自己是坏蛋了。不过为了不打击她,只好继续说:“是吗?可能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吧。我妈拜托了他,可能他也有压力的。呵呵。他对别人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他有做好人的气质。”说完,我自己都想吐了。什么叫做做好人的气质?眼睛亮?鼻子高?牙齿白?我开始自顾自地笑了。

方予可拿着饮料过来了,给茹庭买了瓶绿茶,给我和他自己买了瓶矿泉水。这就是女朋友和朋友的区别。方予可问道:“你们笑什么呢?”

茹庭抿了口茶:“林林说你有做好人的气质。”唉,看来淑女是天生的,要是我渴了,我肯定都牛饮上了,怎么可能抿一小口呢?

方予可笑着问我:“从哪里看出来我有这气质?”

我不假思索:“从你的黑框眼镜看出,你有做好人的潜力和气质,绝对的!”

茹庭笑了笑:“予可,那你把眼镜一摘就是坏人了。”

“我不随便摘眼镜的,怕我太帅了吓到人。”

自恋吧自恋吧,不自恋不成魔。

除开茹庭警备的眼神,这顿饭我吃得相当欢畅。鸡腿油腻程度刚好,红烧肉咸淡合适。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过头问身后的方予可:“你不是想吃水煮鱼吗?”

方予可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卖完了,下次吧。”

茹庭病泱泱地问:“予可你什么时候转性开始吃鱼了?”

方予可没理她。

我觉得这两个人之间阴风阵阵,还是溜之大吉为好。

单恋一支花 两袋零食(一)

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人严阵以待。朱莉一声令下:“关门打狗。”

三个人就扑上来了。

我连忙举白旗:“姐姐们,我错了。我一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还请各位大人明察秋毫,放过小女子。”

三人正襟危坐,开始正式审问。

“姓名?”文涛先发制人。

“周林林。”

“没问你名字。”

“哦,方予可。”

“认识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

“为什么让那个叫茹庭的得手了?”

“……好像两家很熟,都见过父母了。”

“我劝你放弃小西,正式投奔他。”

“为什么?”

“废话。有挑战性的才有成就感。我看茹庭名牌衣服名牌包包,包装得跟个假人似的,跟橱窗里展示的模特没什么区别。听说她很少住宿舍,连食堂都没踏进去过,我们都怀疑她被包养了。被包养就算了,凭什么被一个帅哥包养啊?还不如你被他包养了,我们也好沾光。”朱莉不满地撇嘴。

“你这话就值得推敲了。也许人家被富商包养,然后她再包养了方予可了呢?”王婕爆出惊人内幕。大概世上的谣言都是这么来的吧。

我对她们挥了挥手:“姐妹们为什么对这位帅哥这么有兴趣?是单纯地审美呢还是对茹庭有敌对情绪啊?”

“都有。”这次倒是挺心齐的。

“其实我很早地就想把他介绍给朱莉了。文涛你就继续暗恋你的老师吧,人家都结婚了,你还这么执着,介绍给你,你也不会珍惜的;婕儿你也闪一边去,不带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想着灶台上的。”

朱莉用力抱了我:“还是林林懂得疼人。”

“我可事先说明啊。你做小三我没意见,但以后千万不要跟人家说,我帮你做过这事情。万一有报应呢。”

“你放心吧。雷劈下来,我替你先顶着。再说了,茹庭真是方予可的女朋友吗?你们去吃饭的时候,方予可离你的距离都比离她的近。也许是人家茹庭是一厢情愿呢。她这种大小姐很难伺候的。”朱莉分析得也没错。

“这样呗,你现在打个电话问茹庭是不是他女朋友,这样我就没有精神负担了。”

“我有病啊?人家说是,我说什么啊,说祝你们百年好合啊。”我没好气地问。

“你先试试再说,见招拆招。我相信你!”

被逼得没有办法,我只好拿起手机拨冷面杀手。

音乐声没响多久,电话就接起来了:“喂,是哪位?”

恩,是个女的?茹庭的声音!我没料到第一招就这么邪气。这怎么见招拆招啊?我只好捏着鼻子问:“请问是方先生吗?我是大星保险公司的。”

那边电话越来越轻了,“难怪予可把这联系人叫白痴,怎么不男不女的…”没说完电话就撂了。

我一听脸绿了,对着电话一顿咆哮:“什么叫不男不女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两个人都要我证明我是个女的,我哪里不像个女的了??”

旁边朱莉拍了拍我肩膀:“听话要听重点,林林,关键是你在人家手机里的名字叫白痴。这才是生气的点。你捏个鼻子装蒜,人家说你不男不女也不用这么生气,再说,我和你可是一起去过澡堂的,如假包换的女孩子。不然澡堂门口的大伯怎么允许你上二楼呢?”(北大公共澡堂一楼为男浴室,二楼为女浴室)

我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想说“就你仗义”,后来越琢磨越不对,等我想明白,捡起身边的枕头砸过去的时候,朱莉已经疯疯癫癫地跑出宿舍了。

王婕拍着枕头上的灰尘,开始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林林,正经一点,上大学干嘛来了,脑子里怎么就想着这点事情呢?”

我一听这话,跟条件反射似的低下了头。当时我们高中班主任高三开学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周林林啊,我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看你也没个正经,咱考不上重点大学,总得考上本科吧?你知道我们学校这次对你们这种不上不下的学生很重视,你就甘于一直这样吗?”这话说的我醍醐灌顶,于是我通过不懈努力,证明给老师看,我不是不上不下的学生,我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大上大下的学生!

我切切诺诺地说:“是啊,眼看着快要期中考试,一晃眼没几天,半个学期就过去了……”

王婕一看我顿悟了,立刻打断我说:“对啊,半个学期都过去了,你怎么和小西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老跟方予可在一块儿能办什么正经事吗?你不是跟朱莉说三个月拿下吗?这都过去两个月了。本来指望着你十一的时候能有花样,你倒好,睡了七天!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我看她扼腕的样子,反过来安慰她:“你这家伙刚让我放弃小西,撬茹庭墙角,怎么现在反倒又让我和小西凑成对了?”

王婕假装生气地说:“那能怎么办?人家方予可在朱莉的进攻下,你有份吗?我看你这温吞水煮得什么时候沸啊?”

我嘿嘿地笑:“那怎么办啊?听说他十一去大连了。刚去了北戴河又去大连。看起来他比较喜欢大海。我也挺喜欢海的。”

王婕彻底拿我没办法了:“喜欢海有个屁用?那也得你们两个人一起看海啊?万一小西和别人一起去看海了呢?再说,你见过哪个男的没事跑去海边啊?肯定是被女的忽悠去的,也许一块儿看日出看日落,过得神仙眷侣一样。你就哭去吧。”

我一下子噎那里了。电视上演的情侣在海边做的事情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在我脑海里转圈。想着他搂着别人的肩,抚着别人的发,跟人家手牵手地吹海风踏海浪,我心里就被抽空了一块。

王婕看我不说话,怕是伤到我了,轻声地问我:“你没事吧?我瞎说的……你不是都调查过他没有女朋友了吗?要不要再打个电话问方予可,小西有没有女朋友啊?”

我沮丧着脸说:“我有病吗?一天到晚问这个人有没有女朋友那个人有没有女朋友。我这么滞销吗?小西要真和女朋友去海边了,我就,我就……”

王婕一动不动地等我说出“同归于尽”“先奸后杀”“先杀后奸”之类的豪言壮语。不过怕是要让她失望了,我一狠心一跺脚地继续说:“他们要真去了,我就每天唱《听海》给你们听,烦死你们。”

不过被王婕一刺激,我觉得我有采取实际行动的必要。

两袋零食(二)

周二下午,《俄罗斯艺术史》课堂讨论。讨论的方式差不多就是分几个组,做个PPT,选个组长做presentation。不愧一起奋斗了好几个月,大家都决议不能再让老师拖堂了,本次讨论课几位组长发言大多言简意赅。离下课十分钟的时候,老师就在那边总结完毕,还特别殷勤地问各位同学:“有不懂的吗?有补充的吗?”大家罕见地团结一致默不作声,等老师宣布下课。老师实在也没话可说,布置期中论文定于下下周交后,我们都作鸟兽散了。

我得偿所愿,终于能提前到小西教室的门口了。

随着下课铃响,教室陆陆续续地走出一波一波的同学。我紧盯着每个人的脸,生怕漏过错过。心脏都快跳出胸膛,我都听不到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了。拜托你乖一点,我知道你生命力强劲,也不用在这个时候证明给我看,再这样下去我得缺氧啊。

也许小西的气味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一堆出来的人里面,我已经用余光一下子扫到了他。大概今天他有体育课,穿着一套浅色的运动服,显得活泼很多。嘴边的酒窝快要漾出来了。

我假装没看见他,在他跟前慢慢晃晃地下楼梯。

“林林…”

我满意地听到了他那哑哑的声音。

我回过头,惊奇地说:“小西?好巧…”废话,能不巧吗?我都等了半个学期了。佛说,生前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为了小西,我估计上辈子没干其他事情,脖子都扭折了,还没把回眸的次数凑齐呢。没看我现在还得回眸吗?

小西笑着说:“是啊,好巧啊。好久没见着你了。怎么样?一切都习惯了吧?”

我娇羞地低头:“恩,习惯了。本来想十一回趟家的,不过为了多锻炼锻炼就没回去。”

“你十一没回去?予可十一都回去了。早知道去大连的时候叫上你了。我们同乡的几个人组织了十一大连游。走,我给你拿特产吃去。”

我的心里都开始□了。小西没有和女朋友一起去海边,没有和人家看潮起潮落,我不用在宿舍里唱《听海》了。瓦咔咔。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在背后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假装淡定地说:“是吗?去大连了啊?大连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