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春宫?!”听到小喜如此说来的赵九来了劲,“好呀好呀,小喜你快定个日子,我们快去快回~~”

两人把头凑在一块儿,叽叽咕咕了好半天,这才定下青楼一日游的日期和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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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了小喜,赵九乐滋滋地把家回。

谁知回到家,看到的是人去楼空的自己的屋子。

“唔…”在屋里转了老半天没看到向雨前的赵九叫来了李管事,“那个啥,向雨前美人哪里去了?”

李管事恭恭敬敬地对赵九一鞠躬:“回姑娘,向公子功力已经恢复,下午便了收拾了东西,走了。”

“混账!”赵九怒拍桌子,“他觉得不告而别很拉风嘛!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打死你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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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向雨前走了,这小日子还是要过的。

元宵一回到家,就看到春花秋月忙里忙外地在他屋子里收拾东西。

接过赵九递来的茶水,元宵问她:“这是要干什么?”

“向雨前走了,我也该回我屋里住了。”赵九顿了一顿,“小喜说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我的清白名声很不好。”

“清白名声?”元宵笑了,“这个东西,你赵九还有吗?”

“唔…”

赵九想了一想,觉得在这玩意自己在武林里应该是没有了的,但是…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矣。”

赵九说得十分诚恳。

元宵没与她多啰嗦,直接叫了春花秋月停手,将东西都放回去。

“唔…”赵九看着春花秋月很听元宵话地收拾东西,有些郁结,“这样子,不太好吧?”

“若是你此时搬出去,别人定以为你是对那向雨前动了心…”元宵把玩着手中茶杯,“这样朝秦暮楚,对于你赵九的名声,才是真的不好。”

赵九将元宵这话想了一想,没想出不对的地方,也没想出对的地方,干脆就,不去想了!

一切如旧。

这天晚上,睡前长长一吻结束,赵九靠在元宵怀里,玩着他的衣襟上自己绣上去的淡雅兰花:“元宵…不如我俩将那春宫图上的事情,试上一试,好不好?”

元宵抚摸赵九长发的手顿了一顿,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好。”

“为什么?”赵九看向元宵,“小喜说了,我俩都睡一块了,做不做,也没什么差别。”

“有差别。”元宵说着,低头在赵九头顶吻了一下,“这些事,还是成亲之后,再做罢。”

“成亲?”赵九兴致勃勃地抬了头,“元宵你是要娶我吗?”

“是。”元宵徐徐地笑了,伸手在赵九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嫁不嫁?”

“唔…”赵九这下子倒是犹豫了,“但是我小时候答应过要嫁给八师兄了…女人可以嫁两次的吗?”

元宵目中百般情绪闪过,最后还是俯首,吻住这名让他心驰神怡的少女——

“那你便抛弃你的八师兄,嫁与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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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杀人夜,天干物燥放火时。

女魔头赵九得了元宵谕令,辞别了掌旗春花秋月,与女魔头谢千忧,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这天晚上,两位女魔头,要去庐州第一青楼,销香阁,取经。

身着夜行衣的两人飞檐走壁,蹿入了销香阁。

女魔头谢千忧功课做得很足,起点放得很高——

今天晚上,她俩要看的是,江南第一名妓,季繁锦的活春宫。

悄无声息地潜入季繁锦的闺房,赵九和小喜趴在梁上低声细语。

“这名妓的房间都这样香的吗?”赵九痛苦地忍住又一个即将打出口的喷嚏,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小喜,“她们都不觉得呛人吗?”

“唔…这大概是她们的人生乐趣吧。”小喜很有耐心地给赵九解释,“就像武林中人都喜欢找武功秘籍一样。”

赵九嘴角抽了一抽:“小喜,你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吧?”

小喜正要再解释,只觉门口环佩叮当,竟是有人来了。

赵九和小喜双双闭了嘴,安静地附在房梁上,看着门边的动静。

只见房门推开,一名美得难描难画与向雨前不相上下的美人儿提了裙摆,领着一干丫鬟,款款走入屋内。

小喜和赵九交换了一个眼神,确定了这就是名妓季繁锦。

待丫鬟关上门,季繁锦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屋子,吩咐下去:“公子不喜浓香,你们且将香炉撤下。还有,泡一壶雪菊来,用上我前几年封存在梅树下的雪水。画竹,你将我那一套水色长裙拿来,替我更衣。”

声音清脆婉转,画眉鸟儿的鸣啼一般好听。

赵九和小喜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名为画竹的丫鬟替季繁锦更衣。

啧啧啧…

赵九和小喜又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季繁锦真是名不虚传,那胸脯,那腰肢,那细腿儿,那玉骨冰肌,真是销人魂蚀人骨,不知这次是哪个男人有艳福,还真合该去祖上坟头烧一炷高香。

赵九和小喜正寻思着,那季繁锦已经换好衣裳,开始解头上那满头珠翠。

替季繁锦打理长发的画竹问到:“姑娘,这次是用那套头面?”

季繁锦细细擦掉脸上的胭脂水粉,回答:“公子最恶庸脂俗粉。你只将我那只碧玉一丈青拿来,我心中自有计较。”

画竹拿来了一丈青,季繁锦将自己委地长发挽起,用一丈青斜斜插好。

梳妆完毕,季繁锦扶着梳妆台站起。

赵九和小喜不由得就屏息凝神起来。

季繁锦款款转身…

只见她不施粉黛却眉胜青山,目似秋水,丹唇未启笑先迎。

再衬着三千轻松绾就青丝,水色纯白长裙束以水蓝腰带,更觉纤腰不堪一握,美人气度芳华。

望着那眼前的季繁锦,赵九忍不住,喃喃念道——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尽不如。”

季繁锦打扮停当,敲门声也敲到好处地响起。

季繁锦喜上眉梢,看了一眼画竹。

“定是公子来了。”

画竹笑盈盈地说着,迎上去,将门打开。

一名气质清华,面如冠玉的男子撩袍而入。

季繁锦上前,盈盈拜倒——

“公子。”

看着眼前才子佳人两相得衬,赵九只觉得脑中似敲钟一般,轰轰作响——

怎么会是…元宵?

第46章 好一朵名妓

看着元宵与季繁锦并肩在桌边坐下,看着季繁锦将所有丫鬟摒退,再看着两人把酒言欢,笑颜宴宴,赵九只觉得自己的心似刀割一般,一下下,痛得难受。

趴在赵九身边的小喜伸出手,握住了赵九冰凉的手。

然而赵九并没有给小喜任何回应,只是睁大了眼睛了,看着眼前的天赐良配。

酒过三巡,季繁锦牵起元宵的手,领他来到长琴边上。

元宵一撩袍,潇洒坐下,抬手,抚琴。

季繁锦步步生莲,款款走到空旷屋中,依曲而歌,震袖起舞。

唱的是,李延年的。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再难得。

赵九心中大恸,觉得眼前此情此景,竟像是从话本里走出来一般,当得上是真真正正的,佳偶天成。

是的,佳偶天成。

一旁的小喜看着,很是担忧,将赵九的小手捏了又捏,不一会儿就将赵九的手捏得又红又肿。

赵九对此全然没有反应,还是,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季繁锦和,元宵。

一曲舞毕,季繁锦称舞后燥热,推开了窗。

窗外,一支斜梅正好倚在窗檐,花白蕊红,煞是喜人。

季繁锦伸出不沾阳春水的十指,折梅,转身笑对元宵。

人面梅花相映,美不胜收。

季繁锦拿了梅花,递与元宵插瓶。

谁知裙子太长,季繁锦一个不慎踩到裙摆,直瞪瞪往前扑去。

赵九只觉眼前天青色的袍子一闪,元宵已经将美人抱了个满怀。

四目相对,屋里暗潮涌动。

一缕梅花清香,悠悠漾开。

意乱情迷的季繁锦勾下元宵的头,抬首,吻了上去。

赵九再也看不下去,在梁柱上一撑,风驰电掣一般,从季繁锦的窗子掠了出去。

小喜暗中惊呼一声,连忙追上。

梅花清香中,一股淡淡的皂角味道,慢慢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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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跑得极快,小喜拼了小命,才在街角将她追上。

一把拉住赵九,小喜冲她吼道:“九九,你这是做什么!坏事都还没干完呢!”

赵九抬首,眼中泪光盈盈:“小喜,我心里难受。”

小喜噎了一噎,伸手,将赵九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九九…男人什么的,都是这样花心的,你别太往心里去…呐,我们去王大伯的面摊,叫他给你下碗面吃?”

赵九使劲眨眼,终于把一眼的泪水忍了回去。

摇摇头,赵九对小喜说:“小喜,我想去莲香楼吃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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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时候还早,莲香楼还是一派灯火辉煌,高朋满座。

店小二是见过大世面的,面对身着夜行衣的赵九和小喜,很是淡定地将两人领上了二楼。

两人才在小桌边上坐定,旁边的雅间就被人拉开了门。

沈仲的小脑袋从门缝里露出来,叫了一声店小二。

然后,沈仲扭头,看到了赵九和小喜。

全然无视赵九和小喜诡异的着装,沈仲很是高兴地将赵九和小喜请进了自己的屋里。

小喜进了屋,看着满桌的佳肴,啧啧称叹:“沈小少爷,你这也太奢侈了吧~!一个人,吃恁多菜!”

说着,小喜拉了赵九,直接在桌边坐下。

沈仲站在门外很是站了一会儿,确定了元宵没有跟来,这才欢天喜地地关上门,在赵九身边坐下。

看着沈仲殷勤地给赵九布菜,小喜瞪着自己一双慧眼,看出了其中猫腻。

隐晦地笑着,小喜“啪”一下将筷子搁下,做恍然大悟状:“啊!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去办!”

说完,小喜冲着赵九一拱手:“九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话音才落,小喜就从窗户蹿了出去。

沈仲看着仍在前后摇晃的窗子,有些不太明白地问赵九:“小九九,她,她都不走正门的吗?”

赵九瞟了沈仲一眼,不答,只是埋头吃东西。

沈仲讨了个没趣,也没有不高兴,而是更为勤劳有加地给赵九夹菜。

吃了好一会儿,赵九终于打起了幸福的小饱嗝。

喝了一口茶,心情有些平复的赵九看了一眼沈仲,问他:“肿肿,你是不是喜欢我?”

没料到赵九会如此提问的沈仲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害羞着,点了点头。

赵九又喝了一口茶,再问他:“那么,要不要来和我亲个嘴儿?”

“好啊…”沈仲先是条件反射地答了个好,即刻就反应到赵九说的话的真正意思…

“哈?小九我没听错吧?”沈仲嘴角抽搐着,看着赵九,“你说的是,说的是…”

沈仲脸皮太薄,支吾了半天,也没能像赵九那样干脆利落地将那个词说出来。

“我说的是,亲嘴。”

说完,赵九就凑到沈仲面前,在他唇上“秋~”一声,亲了一下。

沈仲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变成了烧得通红的石头。

“感觉不太对…”赵九回味了一下,“再来!”

说着,赵九双手抓住沈仲的肩膀,一把把他拖到面前,凑嘴,吻了上去。

沈仲睁大了眼睛,只觉得脑中像塞了个马蜂窝,轰轰隆隆,闹成一团。

两人的唇还没贴热,雅间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元宵黑着一张脸走进来,一把将赵九从椅子上拖起。

“放开我!”

赵九挣扎着,拿起桌上的茶壶,直直往元宵头上砸去。

元宵不避不让,任凭那陶瓷茶壶在他脑袋上砸碎,溅了一脸的茶水。

赵九挣脱不开元宵的桎梏,又拿了一盘卤猪脚要扔过去。

元宵这才出手,一指点了赵九的昏穴。

赵九软趴趴地倒到元宵怀中。

将赵九打横抱起,元宵看向仍僵化在原地的沈仲,说到:“今夜之事,还请沈公子忘记了罢。”

说完,便抱着赵九出了门。

夜风习习,沈仲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呆呆地将手抚上自己的唇,沈仲看着眼前的五花肉,竟是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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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元宵将赵九抱进屋。

掌旗连忙迎上来,看着元宵额角的伤口,神情紧张,如临大敌:“王爷,您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让猫挠了一下。”元宵说着将赵九在床上放下,“将春花秋月唤来,给姑娘更衣。”

解穴的手在赵九身上逡巡了一会儿,元宵到底还是收回了手。